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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肖俊只覺梅影仙吐氣如蘭,使人欲醉,不由得愈抱愈緊,渾成一片,似悲還喜,似夢卻真,眼前的大山亂石剎時無蹤,只有一團精氣,緊緊的裹著兩顆火熱的心,只有一刻工夫,影仙抬起兩隻淚光汪汪的秀目,兩臂一緊,把兩片醉人的櫻唇送到肖俊嘴邊……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兩人才松開手臂。肖俊道:“愁雲崖真難找啊!”
梅影仙道:“其實你們一入大巴山,行藏全在他們監視之下。
愁雲崖由大雪山十二連環峰借了百隻信鴿,這些鴿子都是選挑上乘又經過特殊訓練的,聽說十二連環峰有一個堂主專會訓練各種飛禽,他們就仗著這批信鴿設下了暗樁,並把幾家樵夫獵人全部逼遷走。”
肖俊聽此一說,忽問道:“我們一路均甚留神,怎的一個暗樁也未發覺,難道他們都會隱身之法不成。”
梅影仙格格一陣嬌笑道:“虧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他們派出的人不但都精明強幹,而且穿著各種不同顏色的草衣,或隱身山石之後,或隱於松叉枝密之處,等你們過去後,把你們的方向寫在紙上,拴在信鴿身上一放,信鴿便飛回愁雲崖,報出你們的行蹤,這信鴿能高飛百丈隱入雲層,你們幾個自難察覺。”
肖俊聽完,連連點頭道:“怪不得我們一路瞎撞,找不到愁雲崖了。”
梅影仙道:“你別忙,還有重要的呢。昨夜雪山派呂萱的五毒手功行圓滿,在大寨設宴慶祝,席間決定今天夜晚派出愁雲崖能手,不等你們到愁雲崖去,就把你們包圍起來,或生擒格殺,決不放走一個,我也是今夜要下山的一個,我聽到這個消息急死了,我雖知道你們幾個武功都還不錯,但一則人少力薄,何況人暗你明,派來對付你們的人都算得上好手,有幾個不但練有了毒的暗器,且均身懷武林中絕狠的功夫,你想想,俊哥,你若真中了他們暗算,我也不能再活下去了。俊哥,你們總要想個應付的辦法呀,不然,我也不再回山了,拼著落個叛師逆名,也好助你們逃出危境,俊哥,你趕緊設法嘛!別讓我心裡著急。”
倆人正說的當兒,忽聞身側不遠處枯草一響,梅影仙芳心一驚,倏的一聲嬌叱道:“什麼人鬼鬼祟祟?”
話出針發,一線白光向枯草中打去,肖俊右手一抬,打出一枚金錢鏢,跟著拔劍一個虎撲,直向枯草中縱去,身還未起,枯草中一聲大喊道:“我的姑娘、相公,我瘋子可受不住這些禮物,你們誠心要我的命嗎?”
語音未絕,枯草中“嘩嘩”一響,出現了一個身著淺灰破衣,足登草履,腰中橫扣一道淡黃絲帶,滿身油泥,一頭蓬鬆亂發,瘋瘋癲癲的人。
肖俊一看,心中又窘又喜。現身的人,竟是自己師父的摯友,雲夢雙俠之一的瘋俠柳夢台,梅影仙已拔出劍來正要動手,肖俊慌忙攔住道:“梅姑娘,自己人。”
邊說邊走到那人跟前深深一躬,那人並不還禮,卻哈哈一陣狂笑道:“我的相公、姑娘,你們談情說愛也不看看地方,隨隨便便的就哥哥妹妹起來了,我昨夜叫人家狗癲瘋樣追了一夜,今天好不容易打個草窩想睡一覺,又被你們哥哥妹妹一嚷,把我瘋子也給弄得坐臥不安,一不小心伸伸腿,你們針鏢齊飛,差一點叫我瘋子升了天。”
這人瘋瘋癲癲一說,可把梅姑娘羞得耳根也紅了起來,肖俊強忍窘態,紅著臉道:“影仙,這位就是名震中原的瘋俠柳老前輩,快來見禮。”
梅影仙經肖俊這一說,真不知如何是好了,但她心中明白這人對自己和肖俊的關係影響很大,只得含著嬌羞,蓮步輕移的走近那人,柳腰一彎福了一福,嬌聲道:“弟子梅影仙給柳老前輩見禮。”
那人卻把兩眼一瞪,從頭到腳把梅影仙看了一遍,仰天一陣哈哈大笑,然後道:“我的姑娘,你可真夠聰明厲害了,你這見面一禮,算給我瘋子出了一個難題,又不知要害我在牛鼻子面前費多少唇舌了。”
說完又自大笑,瘋態畢露,肖俊一聽心中暗暗直樂,這個瘋俠和自己師父可以說是莫逆之交。松溪真人張慧龍能安掌武當門戶,二十多年未逢挫折,可以說大都是雲夢雙俠鼎助之力,聽他口風大有成全之意,想剛才自己和梅影仙那種親熱行動定已看到眼內,這瘋子雖然遊戲三昧,但如遇正事卻毫不馬虎,怎的這事不受其責,反有撮合之心,莫非仙妹冒險送信,捨命相救的一片痴情,感動了這位江湖怪傑,自己也正愁著和仙妹這筆情債,將來如何在師父面前交代,自己一入師門,可說是就受師尊另眼看待,如再違師門訓誡,別人情尚可原,自己卻就難辦了,一個不好,大有逐出門牆之危,如果有他承擔,倒可減少一重心事,想到此處,忙開口問道:“柳師叔!你老人家是幾時入川的,又怎知弟子等會在此處呢?”
柳瘋子並不回答肖俊的問話,卻面對一株高大的巨松上喝道:“小要飯的下來,快把我的一壺酒給拿來,肚裡酒蟲直打架,再不喂喂我瘋子可真要升天了。”
忽聞一株巨松上有人哈哈一笑道:“瘋師叔!你這一壺酒我剛喝一半,就見兩個兔崽子鬼頭鬼腦的向這邊跑來,肖師兄和梅姑娘的一齣戲又正唱到好處,要是被這兩個兔崽子給拆了台,那我小要飯的還能對得住肖師兄嗎?我一急,立即口唸法咒,發出兩道寶光,把兩個兔崽子給打發回了老家,瘋師叔不要急,我這就來了。”
話一說完,巨松枝葉一響,從三四丈高空跌下一個人來,身快落地,一個“鯉魚打挺”,頭上腳下的站在地上,原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瘦小的叫化子,身穿百綻大褂,一頭短髮,渾身漆黑如炭,笑嘻嘻的露出一排白牙,右手提了一個五斤重的大錫酒壺,赤著一雙黑腳走向肖俊等身邊。
肖俊一看,認得是江南神乞尚乾露的弟子小乞俠諸坤。尚乾露數十年以前已名震江湖,武功卓絕,俠名四播,現已歸隱多年,平生只收了這一個弟子,遂把一身絕技傾囊傳授。
這小乞俠十五六歲時已在江湖上露臉,和自己一樣馳名中原江南一帶,只是徒繼師性,年紀不大卻一身怪氣,遊戲人間,想不到此次,他竟和瘋俠一同來到大巴山內,自己也算流年不利,和梅影仙的事第一次就被羅雁秋所見,這次又被這一老一少撞著,瘋俠總是礙於輩份,口頭不致有刻薄的話風,這個小怪物算起來和自己是平輩,百無諱忌,此後這回事要變成他取笑的資料了。
果然小乞俠一走近肖俊,先躬身一禮笑道:“肖師兄!我們年餘未見,你可把我小要飯的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肖俊忙還禮笑道:“諸賢弟別開玩笑,我來給你們引見引見,這位是名滿江南的小乞俠諸坤,這位是……”
小乞俠哈哈一笑道:“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轉身望梅影仙嘻嘻一笑,擠眉弄眼地說道:“梅姑娘!我小要飯的給你施禮了,我和肖師兄是光著屁股長大的兄弟,在一起可以說是百無禁忌,小要飯的別的能耐沒有,如果是傳個貼送個信,這本領可比誰都強,梅姑娘以後如果有用得著我小要飯的地方,只要一壺老酒,包君滿意……”
正想再說,瘋俠卻一把奪過小乞俠手中的大錫壺,右手一舉“咕咕嘟嘟”一口氣把半壺酒喝完,順手把酒壺一丟道:“小要飯的少耍貧嘴,說正經的,你剛才說兩個兔崽子被你發了兩道寶光打發回了老家,是如何個打發法,你說出來我聽聽,為何未聞一點呼叫之聲,難道我瘋子真個耳聾了不成。”
小乞俠哈哈一笑道:“這一下你可被我小要飯的矇住了,你總還記得我師門見血封喉的暗器七孔黃蜂針吧?今天也是那兩個兔崽子命該如此,我怕沖散肖師兄和梅姑娘的好事,而且他們逃走更成糟局,心中一急才施了出來。”
瘋俠聽得雙眉一皺,道:“想不到老要飯的這家當也傳給你了,你要知道這種暗器是江湖一絕,我輩中人施用此物已顯過毒,既傳你手,以後如非遇到窮凶極惡而武功極好的人,不可隨便亂用。”
小乞俠被瘋俠一頓申斥,半晌不語,肖俊卻暗暗吃驚,聽師父說過這七孔黃蜂針筒列為武林一寶,任你如何的氣功或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如被擊中均難倖免,且針上奇毒,見血封喉,除尚乾露有獨門解藥在一個時辰內可以解救外,簡直是無法可醫,尚乾露視此物珍過性命,想不到競肯傳入小乞俠諸坤之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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