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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如玉倒是好奇了,這位大嫂最是勢利,她既說了是大人物,便一定是個大的。
“你說的是哪個?”
薛琴看她有興致,更為興奮,道:“剛到的定州,總轄四州軍權的總兵衛澹衛大人!”
如玉愣了一下,隨即噗嗤笑了:“人家剛到定州,你連人家名字都打聽清楚了?不跟你說了,菜要冷了,我給爹送過去。”
她收拾了食盒便往外走。薛琴看她完全不當一回事,在後面不住嘴的說:“這定州城,若論美貌,誰比的過你去?那衛大人還未娶親,你嫁了他,咱們姜家的門楣也跟著生輝呀!”
姜如玉停了腳步,挑眉看了薛琴一眼,“嫂嫂說的這話,人家固然權高位重,可若是別人瞧不起咱們,不向咱家提親,難道咱家巴巴的把人送上門去?若嫂子是這樣想的,沒得叫別人瞧不起,自己也是瞧不起自己。”
“哎哎哎……”話音落時,女子已經出了廚房進了走廊走遠了。
薛琴“哎”一聲,有些懊惱,心道,不過一個商戶女,人家都想方設法往衛家跟前湊,你倒好,竟在這裡假清高!
看著少女的背影,她咬牙跺腳的說:“若是被人搶走了,你不要後悔才好!”
定州城雖然不大,但是城中人卻也講究門第之別。所謂“門當戶對”,在兒女婚姻的事情上是第一件要緊的事情。
儘管如玉及笄以來便在定州城小有美名,但是城中的官宦人家,以她是商戶之女,少有前來提親的,而普通平頭百姓,又覺得夠不上姜家的門檻。因此到她家提親的人多是同姜家門當戶對的富裕商戶人家,姜家夫婦疼愛么女,看如玉不願擇婿,也就對外人說年紀尚小婉拒了提婚的人家。
于姜如玉而言,前世的陰影才是她不願輕易許嫁的原因所在,這個原因自然不能向外人說。
牛車緩緩的行駛著,如玉靠在車壁上,想起大嫂的話,那位衛大人突然駐兵此處,執掌安西四州軍權,莫非定州會發生什麼事情?
定州的西邊是驪戎,這些年兩國也算平靜,各種西域來的駱駝寶馬、稀罕藥材皮草寶石,通過驪戎流入大楚,兩國商人都在此買賣交換。
想到這裡,姜如玉有些不安。百姓們仗著軍將們守衛邊疆才賴以生活買賣,若是真的發生戰事,後果恐怕不堪設想。她努力的想著前世定州發生過什麼戰事沒有,可是卻想不起來。只因為她前世身在京城的香閨內宅,壽命又短,並沒有太多的見識。正因如此,這一世她生在商戶人家,父母寵愛得了自由,只要有機會便願意到處走走看看。
巧兒看她峨眉微蹙神色有異,疑惑的問:“姑娘怎麼了?是不是牛車太顛簸?”
如玉搖了搖頭,掀開車簾子看向外頭,只見遠處街面揚起一陣清脆的銀鈴聲,幾個頭纏花格頭巾的大鬍子外族人牽著幾匹駱駝慢悠悠的在路上走著。
駱駝在定州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駝峰上都馱著華麗的箱籠,勾勒著詭異而瑰麗的圖案。
巧兒興致勃勃的說:“姑娘,你說那箱子裡裝的什麼?”
如玉道:“我哪裡知道?”
巧兒笑道:“驪戎商人慣是多的奇珍異寶,要是有機會,真想看看裡頭到底裝的是什麼奇巧的玩意!”
如玉只是笑笑,他們只是一般商戶人家,若說那些西域的奇珍異寶,哪個不是價值千金,到了京城更是有市無價,哪裡輪的上她們來觀賞?
怕飯菜冷了,如玉催促趕車的三叔道:“快些,早先父親出門時就跟他說要送飯過來,這會兒怕他都等的饑腸轆轆了。”
“好勒!”三叔在牛車上抽了一鞭,那牛車便加快了速度。姜家住在城南,姜岩今日在城北盤帳,這去一趟至少也得半個時辰。為了趕路,三叔便選了近路,叫牛車往巷道裡走。
以為此時路上車馬應該不多,誰想才入巷道,迎面便碰上了一輛馬車。
既進了巷子,再退出去是件費力的事情,牛車先入的巷子,而馬車後入的巷子,按理說,該那馬車先退出去讓出一條道來。
三叔等著他們退讓,誰想那馬車一路向前,頂在了牛車跟前。
操著馬鞭的青衣車夫盛氣淩人的叫道:“呆杵著幹嘛,快些讓路!”
三叔不服,道:“這車馬入巷,先來的先走,後來的讓路,年輕人,你得講點規矩!”
“什麼規矩!”青衣車夫喝道,“你們這趕牛車的,自然得給咱們趕馬車的讓路!誰貴誰賤,沒有自知嗎?”
三叔一聽,頓時氣的不打一處來,漲的臉色醬紫。姜家不是沒有錢買馬,只是節省才一直用牛車,誰想到卻叫這小子看的如此低賤!
如玉已經在車中聽到了外頭車夫的話,她蹙了蹙眉,掀開簾子探頭一看,那馬車不過是駕著兩匹青驄馬,青色帷簾也不算多闊氣,沒想到這下人倒是如此飛揚跋扈,如此看主子怕是也沒什麼見識。
她瞅著這馬車眼熟,卻一時沒想起是哪家的來。巧兒探頭驚訝的說:“姑娘,那不是城北沈家的嗎?”
姜如玉一愣,再一看,還真是沈家的。只聽得那車夫叫道:“快些讓,別耽誤咱們大姑娘的事兒!”
大姑娘?巧兒和姜如玉互看了一眼,巧兒意味深長的道:“原來是沈大姑娘啊。”
沈家大姑娘沈宜珍,如玉是見過幾次的。兩個人不過是幾面之緣,算不得有什麼嫌隙。可是定州城裡傳的那句話“安西雙姝,南玉北珍”,便讓沈家和姜家有了嫌隙。所謂南玉北珍,說的就是住在城南的姜如玉和住在城北的沈宜珍。
雙姝就雙姝,為什麼要把“玉”字放在“珍”字的前面?這是沈家人惱怒的地方。他們認為,明明沈宜珍才是定州城最美的,居然還要居於姜如玉之下,真是欺人太甚!沈家人更是臆測這話是姜家人傳出來的,目的就是要壓沈家一頭。
聽了這些傳聞,如玉啼笑皆非。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傳出來的,又怎會是她姜家人在搞鬼?
之前偶爾春遊踏青碰上沈宜珍,那位大姑娘看著她就臉上如同覆著冰霜一般。今兒狹路相逢,沈家的奴才氣勢比往日又漲了一截。她聽大嫂說沈宜珍的爹如今不好好經營藥材生意,卻一徑的鑽營官場,前幾時還真給他鑽營出來,拿錢在定州官衙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職位,沾了“官”字,沈家人的下巴更是要翹到天上去了。
如玉知道三叔不善爭辯,便將薄紗蒙了臉,掀開了車簾,探頭對那馬車朗聲道:“沒想到是沈大姑娘出行,還真是巧得很。大姑娘的事忙歸忙,但是也要講個理不是?這道路上,約定俗成的規矩,先來的後退,後來的先退,聽聞大姑娘見多識廣,不該不曉得這個規矩吧?”
青衣車夫聽這話是對沈宜珍說的,倒是不好接話。車夫看過去,只見那車簾微掀,探出一個少女的腦袋,雖然蒙著輕紗看不清模樣,可是那鴉黑濃密的如意雙髻光可鑒人,瓷白如玉的額頭,如煙似霧的蛾眉,還有蛾眉下一雙秋水灩瀲的美目,他驀地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位定州城裡同自家姑娘齊名的美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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