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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劍英搖頭道:“姊姊你這又為什麼?你不會把我當弟弟看待。”
白燕兒又笑道:“在你們未成大禮之前,程玉玲自然看你如親生弟弟,我只要你說你愛我,心已滿足,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
劍英答說:“她叫陳紫雲。”
程姑娘掙脫劍英懷抱後又道:“陳紫雲!名字很好聽,人自然錯不了,現在先不談這件事情,你在合肥巡撫府,殺了總捕頭和數十名官兵捕快,今後準備行蹤何處?”
劍英一皺劍眉沉聲道:“我準備再入巡撫府,劍斬汪培滿門男女。”
玉玲笑道:“傻弟弟,這是夢想,汪培躲的地方你根本就沒法找到,何況血案剛出,官兵雲集,巡撫府現在最少有千名以上官兵守護,不如你先和我一塊兒到小孤山雙水壩綠竹堡小住數月,那地方異常清靜,公門中捕快鐵騎不敢擅去擾亂,等到這一陣風聲過去,姊姊再同你來找汪培算賬。弟弟,只要是為你的事,讓我到北京城天子腳下殺官放火我也敢,你用劍傷了我,也該送我回家裡去休息一下!”
姑娘怕劍英推辭不去,說完道理再加點兒女柔情,此時風雨已住,萬里碧空,捧出來一輪明月,從大殿上窗門裡透進來白色光華,室內景物隱約可見。
劍英目力本異常人,他看程玉玲盤膝坐在離自己尺餘的地方,一雙秀目神光直注,滿腔期待神色,實在叫人沒法拒絕,而且她自聽到自己和陳紫雲誓盟的話後,好像已變了一個人,細想本身確有太多地方決絕得使人難看,自不應再傷她心,再說自己目前也沒處可以投奔安身,不如暫到地家中小住一段時日再說,順便查看她究竟是什麼出身,只要自己把持的穩,決不致做出對不住雲姊姊的事。
他想了一陣才笑道:“姊姊這樣照顧我,我如再推托那也太不近人情了,也許以後很多地方要借重姊姊幫助。”
第二天,兩人在天未明之前緊趕了一段路,天亮時在一個大鎮上投了客棧,玉玲劍傷得靈虛上人兩種仙丹,內服外敷,當夜已結疤生肌,疼苦全消,她掏銀子叫夥計代購部分衣服和二匹馬,程玉玲知道此地離合肥近,不便久留,她和俞劍英在吃飯後,立時雙騎就道,縱馬搖鞭直撲江西小孤山下雙水壩綠竹堡去。
程玉玲態度忽然變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彎,她關心英弟弟吃飯穿衣,甚至洗澡梳頭。但卻嚴守一定界限,溫存而不放蕩,那純粹是大姊姊的派頭,漸漸的劍英發覺了她的秀嫻慧質,溫雅談吐,落落風範,和一片高潔愛心,他不自主逐步走入情網。白燕兒卻忽變的一派正經,處處提醒他不要負了紫雲姑娘。
經過了十餘天聯騎並馳,已到了江西馬當縣境,馬當縣位靠長江,兩人並排兒沿江岸縱馬緩進。俞公子初入江湖,眼望著滔滔江流,浪花翻滾中魚帆千葉,不由心曠神怡,面浮微笑。
程姑娘見他高興,揚鞭指前面一座突立江畔的土山笑道:“前面那座孤立土嶺是小孤山,後面就是雙水壩綠竹堡,我們加緊一程,可趕到家吃午飯,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備一艘快船,在江裡馳舟釣魚。”
劍英忽然回頭問道:“我和姊姊家人全不相識、這樣唐突和你一起回去,要是令尊問起你我的來歷怎麼辦?何況千里迢迢,我們男女有別,恐怕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程玉玲不等劍英說完話,接口笑道:“你這人真是!我要沒把握也不敢帶你一同來,這些事你請放一百廿個心,我父母對我鍾愛異常,什麼話全聽我說,兩位哥哥根本不過問我的事……其他的全是下人,那就更不用管他啦。”
姑娘話音落剛,迎面沿江大道上風馳電掣般狂奔來兩匹快馬,不過一刻工夫,兩馬已到姑娘、劍英前面數丈遠近。
較後的一匹馬上,正是俏丫頭梅香,她還是一身紅,紅得像一團火,她一看見俞劍英和小姐並騎緩進,微微怔一下神,立時高聲喊道:“小姐,俞公子,你們才回來,急壞老爺和夫人了。”
說著話她翻身離鞍,高興的跳著小腳跑到玉玲姑娘馬前面,兩道眼神卻盯著俞公子憨笑,笑的放浪而又神秘,劍英好像覺著臉上有點熱辣辣的感受。
程玉玲顧不得招呼梅香,指著停在對面馬上一個紫面少年對劍英說道:“那位是我二哥程小虎。”
說著話又對程小虎道:“二哥,他叫俞劍英,奇人門徒,大俠高足,絕世武功,蓋代英才,此次應小妹堅邀來我們綠竹堡盤桓幾日,哥哥你可不要冷落了人家。”說著話她偏又回頭看看俞公子笑笑。
程小虎平日對這位妹妹就特別敬愛,她是父母心目中的掌上明珠,哥哥對妹妹的事從不過問,實在說也是過問不了。聽妹妹口風把人家捧上了天,心中還有什麼不明白,細看俞劍英也確是不凡,劍眉星目,猿臂蜂腰,黑色大鬥篷,淡青緊身武士裝,淡青武生布包頭,後打英雄結,玉面銀牙,挺鼻通梁,開闔雙眼中神光如電,外形卻又溫文雅爾,嫵媚中透出剛健,(ocr者言:這性別好像搞錯了吧?)說人品如臨風玉樹,看風度似光風霽月,趕忙抱抱拳笑道:“難得,難得,俞小俠屈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又蒙一路照顧舍妹,在下更是感激,綠竹堡距此不遠,容到寒舍後治酒面謝。”說著他又拱手一禮。
這場面,使俞劍英覺著有點尷尬,紅臉趕忙還禮笑道:“哪裡,哪裡,俞某初踏江湖,經驗閱歷方面一竅不通,一路上全虧玲姊姊照顧著我……”
姊姊叫出口,才覺得不對勁,想改口可惜已遲,窘得一張俊臉兒紅到耳根後面。
俏丫頭不識趣笑的出了聲,程小虎也聽個紫面泛紅,程姑娘芳心裡雖然高興,但她也覺著玲姊姊叫得太親熱,當著哥哥面實在有點不大好看,羞得把一顆頭垂到了胸前,兩個大眼珠轉動著看劍英他那窘態,心中又甜蜜又覺好笑。
程小虎怔怔神又笑著說道:“我和俞小俠雖屬初見,但卻看得出閣下必是出身名門的高足,四海皆兄弟,我們武林中人從不講究世間凡俗禮法,此地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還是趕到寒舍後再詳細談吧!”四騎如飛,馬蹄蕩起了滾滾塵埃。
轉過小孤山,立時望見了雙水壩綠竹堡,一片無際原野中現出一個大村莊,繞村翠竹濃密成林,從竹林中透出來巍巍樓閣,村東面有一道二三丈寬的溪水,半圓形包圍了半個村莊,程姑娘縱馬帶路,不過是一刻工夫已到達村邊,這時候才能看出來綠竹堡真正的形勢。
萬竿翠竹有次序的排列竹陣,中間用小指粗細的鐵條橫穿連貫,上面排著一串串的銅鈴,前後足足有一丈深淺,不要說人想偷入,就是飛鳥也難穿渡。
程姑娘帶劍英來到堡門前面,程小虎早已下馬鵲候路邊,俞劍英星目閃動,看堡門是一座丈餘寬的大道,從竹陣中間截開,靠裡面有兩個三丈高低,用石塊砌成高堡,堡上紅旌招展,隱現人影,程小虎身後邊縱排著八個彪形大漢,青一色紫花布纏身緊裝,白布纏腿倒打千層浪,一個個腰中掛著腰刀,他們肅然靜立垂手迎客。
可是俞劍英心中卻老大的不舒服,這那像迎客的樣子,迎客何必帶著刀子,他一派純真,想到彆扭就形露於外,星日閃異光,回頭看看程姑娘,玉玲深知英弟弟高傲性格,知他心中不滿這種排場,不過這情形也確與往日有點異樣,剛才在路上沒有細問近日堡中情形,她芳心生疑,忍不住開口要問。
程小虎已然看出俞劍英懷疑神色,他沒有等妹妹開口,先搶著說道:“俞小俠看我們這樣迎客,心必犯疑,剛才因為急著趕路沒有說明白,敝堡近日中發生點意外小事,所以不得不稍作戒備。”
說完話,他對那八個垂手大漢喝道:“你們怎麼連替客接馬也忘了。”
這一喝,八個人立時雁翅般迎上去接俞劍英和程姑娘的坐馬,連俏丫頭的馬也接過去,劍英看梅香自然神色,好像人家那樣大的漢子應該伺侯她這個丫頭似的,同是下人怎麼她連一句客氣話也不說,其實他哪裡知道梅香在綠竹堡身份不低,她名義上雖是程玉玲的貼身婢女,其實她們主婢感情無疑姊妹,就連老堡主鐵砂掌程九鵬夫婦也對她另眼看待,因為俏丫頭人生的美心更靈巧,她和玉玲一塊兒練拳習武,說功夫比玉玲不差好多,在一般下人僕婦眼裡她就像二小姐,見了她都得規規矩矩的聽候吩咐。
程玉玲跳下馬緊走一步,趕到俞劍英跟前笑道:“我們綠竹堡有一個規矩,不管什麼人進堡後都不能騎馬,傳沿成習,數十年如一日,你心裡不要有什麼誤會才好。”
程姑娘說話時目示歉意,那眼光似乎是求英弟弟能予原諒。
劍英搖搖頭笑道:“你怎麼這樣多心,我雖然是初出茅廬,不懂江湖上一切禮貌,但入鄉隨俗這個規矩我還知道,你這樣說倒真使我感到不安了。”
姑娘笑著點點頭,來不及再開口答話,程小虎已搶到俞劍英面前拱手笑道:“寒村茅舍不成樣子,俞小俠不是外人,想必不會見笑,恕我走前面一步以便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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