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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沈如意看著沈顧氏神情幾多變化,最後化作從未見過的深沉,適時暗中擰了大腿,眸中泛起些許水霧,「母親,嬌娘臨了都不到一月在府中的時光卻還要受這份罪,若是……若是真叫那人得逞了去,只怕這一生都毀了,母親要為嬌娘做主啊!」
沈顧氏一聽,更是揪心得疼,「不放,絕對不放過那害你的,嬌娘莫怕!」她摟著嬌娘,只教生了滿腹怨懟,即是從前的,也是現下後怕的,積了一腔只等著那罪魁禍首揪出來發洩!
而此時一抹窈窕身影正站了苑子口張望,身後的丫鬟鬼祟留意四周,少女支楞起耳朵想探聽什麼卻突然被人拽到了一邊,連著驚呼聲都被摀住。沈闌一顆心狂跳著看向後面出來的人眼睛瞪得溜圓,待看清楚是趙姨娘後陡然失力,教後者給帶回了苑子。
敏姑端著參湯恰好瞥見二人離開時的背影,稍是頓了頓,連忙往苑兒裡去稟報。
沈如意被毒蜘蛛咬了興許再醒不過來的消息叫沈國公壓著不許外洩一個字兒,可府裡都已經傳遍,大家都揣測著大小姐凶多吉少,畢竟叫黑寡婦咬著的,就算活下來也是個癡傻的,與封家的聯姻勢必告吹。
底下人被審了又審,孫管事架不住壓力用上了重刑,有受不住招了的,可也是和大小姐中毒無關的。沈闌按捺了兩日,待聽了沈如意再醒不過來的風聲,且闔府上下都認為她是害人元兇時再坐不住,終究沒有聽趙姨娘的話去了老夫人的苑子。
曲亦閣裡孫管事正向老夫人稟事,見著沈闌進門,便識趣地嚥了話,得了老夫人示意退了下去。
「祖母,可是抓著害姐姐的人了?」沈闌看這孫管事退出去,方收回目光與老夫人行過禮急急問道。
沈老夫人覷她一眼,眉心深攏,「若是抓著就好了。」說完又不由深深歎了口氣,先不論那害嬌娘的人藏得有多深,只消想到府裡有人心思那般狠毒她便寢食難安的,而眼前這個正是府中傳言最有可能的那個,老夫人瞧著心裡頭更塞了。
沈闌不知老夫人想的,只覺得老夫人看自個的眼神怪怪的,想到近日府裡碎碎言的還頗感氣憤,「祖母,闌兒是今兒早上忽然想起一事覺得蹊蹺,特意來跟祖母說,可又不曉得該不該說,萬一是闌兒鬧了誤會可就罪過大了。」
「有什麼不好和祖母說的,這可不像你性子。」沈老夫人睨向她,話似有深意。
沈闌卻是不察躊躇,想了片刻才道,「乞巧節那日,也就是姐姐黑寡婦咬之前,是我和清兒妹妹先回了府裡,姐姐和蕭公子一塊,那時就見清兒妹妹不高興了,還說了姐姐……一些不好聽的話。」
「你意思是……」
「闌兒沒有別個意思。」沈闌連是搖頭,「只是記起妹妹回來前曾離開,回來後手裡多了個木盒子,我當時以為她買了什麼好看首飾便想瞧瞧,卻不料妹妹反應極大還將我推開了。」
沈闌說的誠懇,沈老夫人聽完卻是罩了寒霜,思忖片刻便讓人喊了沈清來。
「清兒見過祖母。」沈清先是恭敬地沖老夫人福了福身子,就看見立在老夫人身前的沈闌,且祖母的臉色並不好,眼珠子提溜轉了一圈兒,作勢不解,「祖母急急喚我過來是?」
「聽闌兒說你在廟會那日買了東西回來,是什麼東西能否讓老婆子瞧瞧?」
沈清倏地睜大眸子,再看向沈闌含了幾分深意,稍稍抖落手腕便露出腕子上戴著的白玉嵌珠纏花雙扣鐲,「這就是我那日買的,包括那木匣子也是小葉紫檀的,闌姐姐想看,我攔著沒讓是怕姐姐又給相中不還我了,前面那一對翠玉耳墜姐姐今兒還戴著呢。」
沈闌叫她說得臉上一紅,帶了幾分羞惱,「明明是你送我的,怎就變成是我討的!」
「一開始是我送的,可後來的就不是了罷。」沈清亦是不讓,回了她一個呵呵的嘲諷笑容,隨即凜了正色,「闌姐姐就憑這個懷疑我,來祖母面前告我的狀,想把害了姐姐的罪名扣在我頭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鬼鬼祟祟藏了東西回來,說不準就是那害人的黑寡婦!」沈闌漲紅了臉疾斥說道。
沈清凝著她,像是不置信,「虧得底下碎嘴二姐姐跟姐姐不對付使陰招時我還幫二姐姐說話,孰料竟背後捅一刀,二姐姐良心可過得去!」
「你——!」沈闌被沈清一張利嘴說得憋不出話來,張牙舞爪得更顯了猙獰。
相反沈清相處淡然,渾當被潑了一盆污水,猶作委屈。
眼見倆孫女就著這問題要鬧起來,沈老夫人揉了揉額頭,不是不曉得沈闌是個什麼德行的,偏巧前面又讓嬌娘整治過,心存怨恨做出糊塗事也不無可能,「事情沒個定論你們就在這兒爭,要真有一個那定是不輕饒的!若不是,豈不傷了姐妹和氣?」
沈闌本來就是打了邀功的主意來的,沈如意被沈清毒成了傻子自是大快人心,可眼看著這鍋要讓自己背,她怎還能學趙姨娘沉住氣,還不若先下手為強。可跟沈清一番對峙,反而自己陷入了被動,更是氣急道,「祖母明鑒,我只是覺得妹妹那行徑可疑,妹妹卻說道謀害嫡姐的事情上去分明是做賊心虛!」
沈清哪由得她這般沒有證據的污蔑,拉著老夫人要憑做主,「照二姐姐這樣嘴皮子碰碰就定了罪的,豈不都是冤假錯案了。祖母,我憂心姐姐的情況本來就難受,還要受二姐姐這般指責,當真是應了姐姐說的柿子專挑軟的捏,二姐姐看我好欺負麼?」
而此時聞訊趕來的趙姨娘和杜姨娘剛好邁入屋子裡,杜姨娘一看女兒含著眼淚當即上前護住了,「我就說今個烏鴉怎麼停了屋簷上叫喚不停,合著是要倒霉,三娘莫哭,老夫人還在呢,哪個敢欺負你?!」
趙姨娘皺了皺眉頭,卻也是站了沈闌身邊,「什麼事兒值當姐妹如此,各人退一步哪有什麼欺負不欺負的。」
跟在二人身後進來的還有個事不關己偏要往前湊的吳姨娘,左邊看看,右邊瞧瞧,再看坐在正中神色陰沉的老夫人,「呵,瞧著可不是什麼退一步的事情啊,弄得急赤白臉的,老夫人您先喝茶消消氣兒。」
沈闌見著趙姨娘方停了下來,才意識到自己竟被沈清牽著走,險些說出失言的話來。
「是啊,老夫人正是煩心的時候,你們也該顧及些,有什麼爭端私下了了就是,還來叨擾老夫人。」趙姨娘亦是軟軟開腔,話頭卻是直指了倆小的鬧矛盾。
沈老夫人哼哼,「養得好啊,嫡姐還躺在床上,一個指一個是兇手,鬧得快活呢。」
趙姨娘凝了面色,瞟過沈闌,後者一腔鬱火叫那一眼熄滅了大半,曉得被姨娘惱自個辦砸了事兒。
沈清似是受不住祖母這番指摘,委屈蔫蔫道,「祖母,是二姐姐非要冤枉我,我可沒說這事是二姐姐做的,就像二姐姐說的只是實話實說了罷。」說著又是一頓,「畢竟誰都知道,姐姐和二姐姐只差了兩月,趙姨娘和夫人差了兩年,身份卻差了,不服心想整事兒的是哪個,誰不曉得。」那趙姨娘的家世若撐得上兩年,可不就入了國公府當正妻了,可現下就得排在沈夫人後當小,不知憋了多大勁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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