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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梅貝兒 -【當綠眸盯上公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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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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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貝爾 - 當綠眸盯上公主

哎喲!是哪個沒長眼睛的,沒看到她正在拚命的逃嗎?
不會自動閃開,還呆呆的杵在路中央,差點毀她了她美麗的小俏鼻,她猛抬頭,想看清究竟是何方呆瓜擋路,卻見一綠眸帥哥只差沒流口水的直盯著她看,哇!她只是偷溜出來四處逛逛,居然能遇上此如意郎君,只可惜,沒進一步TalkTalk,後面「家兵」已到,原想無奈的Saygood-bye,他竟二話不說,拉著她就跑,匆匆躲進一條小巷,緊緊抱住她,深怕被「敵人」發現,結果,兩人親密的「黏」在一起,害她渾身發熱,呼吸困難,在她腦細胞未做任何反應前,他突然低下頭吻上了她的唇……
MyGod!修女們都說錯了,這滋味實在是……太棒了!
還來不及做「複習」,他這雙超級大沙豬竟自個兒決定要將她私藏起來!
於是,帥哥、美人便當場「意見不合」的鬥起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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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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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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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夏威夷

電話鈴聲足足響了十分鐘之久,顯然打電話的人非常的有耐性,且打定主意跟對方耗下去。

此刻,躺在大床上的男人發出極度不滿的詛咒聲,終於動了動,從被單下伸出手臂,在桌沿邊摸索了一會兒,才拿起話筒。

「小姐,我警告妳,我對妳一點興趣也沒有,妳再打電話來騷擾我,我就對妳不客氣。」他劈頭就罵。

話筒那一端傳來的卻是男人的笑聲。

「麥奇?!你這臭小子,原來是你!」他一聽笑聲,立刻認出是他工作夥伴的聲音,不禁笑?出聲。

「怎麼回事?大衛,才去玩幾天,就飛來豔福,你又騙了多少女人的心了?」

聽到好友調侃的語氣,他更火大了。「什麼飛來豔福?麥奇,你要不要馬上飛過來,我替你介紹一下,包准你倒盡胃口。」

「不會吧?」麥奇不信的問。「人家不是說,夏威夷的海灘到處是美女,怎麼會是一個醜女纏上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你對人家怎麼樣了?」

大衛面對他的指控,吼叫道:「我什麼也沒做,我只不過好心扶了她一把,她就認定我似的,這三天來,她時時刻刻跟蹤我,煩得我快抓狂了。」

那端傳來又是羡慕、又是同情的口吻對他說:「你那張臉走到哪裡女人就跟到哪裡,我看,你只有認命了。換作是我,有這種桃花運,我是不會嫌麻煩的。」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等到哪天你遇上了,可不要來向我求救。」他頓了一下,這才想起麥奇打電話來的動機。「兄弟,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不可能無緣無故打電話給我,而且──哦,不!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他突然有種非常壞的預感,而他的第六感一向滿准的。

「兄弟,你早該猜到老闆在我們身上都裝了追蹤器,不論我們走到哪裡,他都有辦法掌握我們的行蹤。唉!我是很同情你,可惜我也愛莫能助。」

大衛從床上跳起來,所有的睡意全被嚇跑了。

「老闆不知道我現在是在休假期間嗎?天呀!饒了我吧!有天大的任務,還有你和克魯在,犯不著非找我不可啊!」

麥奇惋惜的對他說:「很抱歉,兄弟,我自己也自顧不暇,再過兩天,我要到日本去一趟,而且克魯也已經有任務在身,現在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他不派你去派誰去?難道叫黛妮挺著大肚子去出任務?她那大明星老公不把她關起來才怪!所以,你只好忍耐點了,況且,這次的任務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的。」

想到他安排好的假期全泡湯了,有再多的好處都彌補不了他的損失。

「再多的好處我也不希罕,麥奇,你去跟老闆說,我拒絕接這次任務。」

麥奇為難的說:「喂!別把難題扔給我,這可是老闆親自下的命令喔!而且,這次的任務非你莫展。」

「又來這一套!上次黛妮接的任務他也這麼說,這一次他又故技重施,我可不會再輕易受騙。麥奇,你也知道我休這次假的目的,我老爸已經下了最後通牒,再不跟他好好溝通,他就要跟我斷絕父子關係,我現在連生死都未蔔,哪還有心情幫他接這次的任務呢?」

麥奇是相當瞭解他的處境。「你老爸還是不死心?你不是有個弟弟嗎?」

「誰知道他的觀念那麼保守,非要我這做長子的來繼承他的事業不可。當初,要不是為了逃避接這個擔子,我又何必弄得連家都不敢回。現在,我決定跟他談一談,讓他早點死心。」

「有用嗎?我會在這邊精神上支持你,祝你一切順利。至於老闆那邊,我只能儘量幫你講講看,萬一不行──你只有自求多福了,拜拜!」

「拜拜!」

掛上電話,大衛按下遙控器,落地窗的簾幔緩緩的開啟,頓時,陽光刺入他的雙眸,使他微瞇起雙眼,待適應以後,那雙綠眸散發著無比的魅力,猶如海底深處的綠藻,極富有生命力。

他站在窗前望外看,將海灘的景致一覽無遺,才早上八點多,海邊已擠滿了人潮,等待大海的洗禮。

若不是他老爸的堅持,昨晚他絕不會選這家飯店住宿,原因無他,因為這飯店正是個老爸經營的,是佛斯特家族的關係企業之一;他酷愛自由,可不會住在這裡任人跟前跟後伺候著。可是,這次他老爸是無所不用其極,不但派了許多人通緝他,更命令他住進這裡,揚言他若膽敢半途開溜,就要將他「作廢」掉,所以,他只得乖乖的來報到了。

撇開他有錢的老爸,另外一位重要人物,就是已從政治舞臺退休下來的參議員爺爺,即使退休,卻仍保有他相當的勢力。再來就是年輕時會是赫赫有名的律師奶奶,據說,只要是她接的案子,一定都是勝訴。當然,可不能不提他那在婦女團體中居領導地位的老媽。

大衛雖有如此顯赫的家族背景,卻也帶給他不少的壓力,他不希望自己是靠家人的力量站起來的,所以,當他二十四歲那年遇到「灰狼」的老闆喬治後,喬治欣賞他的智慧、才能,並將他延攬進公司,成了喬治的左右手,這五年來,他的確闖出了一番天地,並在這一行出了名,有了「智多星」的名號。

他一身休閒的打扮走進餐廳,即使只是簡單的POLO衫和麻質短褲,腳上穿著一雙便鞋,他依然是眾人注視的焦點,一舉手、一投足,都難掩他非凡的氣質。此時,他那頭不甚服貼的金發散在額前,他習慣性的用手撥了撥,立刻呈現出自然的弧度。

他挑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侍者殷勤的過來招呼,點了杯純咖啡後,他便悠閒地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目光流寬著經過的比基尼女郎,心情卻沒有絲毫的悸動,難怪他老媽還以為他是個同性戀,差點沒把她嚇昏。

說曹操曹操就到,他早就猜到他老爸一定會先派人來遊說他。大衛用欣賞的眼光望著朝他走來的女人,剪裁合身、高雅的套裝,包裹著一具會是他所鍾愛的嬌軀,雖然那段感情已經結束,她依舊美得很難讓人忽略,他對她露齒一笑。

「嗨,茱莉,好久不見!」

茱莉不客氣的在他對面坐下,以些許不悅的口氣問著:「大衛,你知道這次總裁費盡心思才找到你,他對你有很高的期待,你不要再拒絕了,好嗎?」

「連妳也贊成由我來接掌公司?茱莉,我還以為妳很瞭解我的個性,想來,我全猜錯了。」

她臉頰微紅,在他一段搶白後,有些不自在。

「大衛,我是瞭解你的想法,可是,公司需要你,難道你忍心看那麼龐大的公司沒有人繼承嗎?」

「這就是我今天來這的目的,我會跟我爸談清楚,他是不是該出現了?」

像在回應他的話,遠遠的就看見他父親和他那群安全人員浩浩蕩蕩的走過來。他在心中暗叫不妙,這下,天羅地網,他插翅也難飛了。

「老爸,我們父子倆談話,用不著那麼多人圍在旁邊吧?這樣,我有話也講不出來了。」

湯瑪斯懷疑的看著大衛,怕他又要耍什麼花樣,從小,他就被這兒子要待團團轉,長大以後,連想見他一面還得雇用偵探,他這做父親的真沒面子!

「我這叫「吃一次虧,學一次乖」,我沒有做好萬全準備,萬一又被你溜了,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找到你。」

大衛討好的說:「老爸,我這次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再落跑,就罰我要不到老婆。」

「等一等,你發什麼誓都可以,唯獨這一項不行!你娶不到老婆,遭殃的是我,你老媽會殺了我的。」想到老婆只要一生氣起來,就連續和他冷戰三十天,結果不到三天他鐵定先投降了,因為他可不喜歡回家面對一個不言不語不笑的老婆,而他偏偏又愛妻情深,不管是不是他錯,他一定先道歉,唉!真是好丈夫難為哦!

「那你相信我了嗎?沒有把事情討論出結果,我是不會踏出這裡一步,現在,你可以命令你後面那些人稍微退後一些嗎?」

湯瑪斯考慮了一會兒,姑且相信他,揚手打了個手勢,身後那些穿著黑西裝的大漢向後退了幾步,和他們保持了一些距離。

茱莉也退開,讓他們父子單獨談話。

大衛啜了口咖啡,單刀直入的問:「為什麼不讓丹尼試試看?他也是你的兒子,不是嗎?」

湯瑪斯一臉不贊成的說,「他太年輕、太不懂得人情世故,更不懂得應付商場的爾虞我詐,公司交到他手上,包准不到一年就垮了。」

「爸,你想得太嚴重了,公司哪有那麼容易就倒的。丹尼畢竟也是你兒子,給他一個機會試試看,或許結果會出乎你意料之外;況且,我也會幫他,他可是我唯一的弟弟,不是嗎?」

「你為什麼就不願意接這個位子?我知道你不喜歡束縛,只要你答應,你可以不用每天到公司,只要在後面指揮一切就好了。」

大衛開始頭疼了,他老爸這次是吃了秤鉈鐵了心,要說服他死心,非得有點技巧才行。

「老爸,這樣好了,給我半年的時間,也給丹尼半年的時間,如果他真的沒辦法勝任這個職位,到時,我再出來也不遲,免得別人說你偏心不公平,如何?」

「這──」湯瑪斯猶豫不決的沉吟著。

「好了,老爸,就這麼一言為定,不用再考慮了,這對你並沒什麼損失啊!從利益觀點來看,你還是贏家,穩賺不賠耶!」他摟著父親的肩膀往外走,心中已構思好對策,往後這半年,他得好好將丹尼訓練成一塊鋼鐵,讓他老爸刮目相看不可。

「嗯,這個……可是……」

大衛見機不可失,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我有事先走了,半年很快就過去了,老爸,要有點耐心。」

他遠遠的朝父親揮手,沒幾秒他已不見人影,只剩湯瑪斯錯愕的愣在原地。

他還是輸了,還說什麼有備而來,結果,兒子三言兩語就開溜了,真不知道生這麼聰明的兒子是喜還是憂?

☆※☆※☆※

結束了假期,回到紐約,大衛是滿腔的不願意,卻還是收拾好包袱回來報到。

駕車經過一家嬰兒用品專賣店時,想到他這未來的教父也該給他未來的教子買點東西表示心意,他停好銀白色的跑車,朝著目標前進。

急促的腳步聲使他回頭,一名身著黑衣的女人慌張的奔過來。他好奇的打量她,因為她的臉龐始終向後看,而且黑紗纏繞在她的發上,使他看不清她的發色,直到地快撞上他,大衛本能的伸出手去扶住她。

「小心!」他警告的說。

一聲訝異的驚呼聲伴隨著她的身子投入他懷裡,那柔軟的觸感竟使他心神一蕩。

「妳沒事吧?」他關心的嘔頭問,撲鼻一陣熏衣草的花香令他神思恍惚,他愛極了這種輕輕淡淡的香味,那比任何的刺激更能使他興奮。

她的手掌一觸到他的胸膛,就像碰到熱水一般彈開來,並迅速地掙扎,想脫離他的掌握。

「等一下,我沒有惡意。」他不知道竟然有女人把他當毒蛇猛獸般想甩掉他,他捉住她纖瘦的手腕想制止她,她受了什麼驚嚇嗎?想起她頻頻往後看,莫非有人在追她?

「你放手!」她說的是一口純正的法語,聲音中夾著顫抖和哭音。

大衛立即用法語與她對談。他精通數國語主言,法語對他來說就像母語一般。

「小姐,我沒有侵犯妳的意思,妳不要害怕。」他極盡溫和的語氣跟她說。

一聽到自己國家的語言,她停止掙扎,並揚起臉和他對視。

如果說他會自誇見過各式各樣的美女,那現在在他面前的這張臉孔,足以向他證明他錯了。她很年輕!這是他腦中的第一個印象,其它的,全在驚豔中忘了。

艾蕾娜也沒料到這男人長得如此俊美,最近她是見了不少男人,可是,卻沒一個比得上他。見他專注的凝視自己,她羞赧的回避他的目光,她還不太習慣面對男人癡迷的眼神,一顆心跳得好快。

「妳是誰?」大衛迫切的想知道這神秘女郎的身份。

她沒辦法說明,只能搖搖頭。

他固執的又問一次,「妳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我……叫小娜。」她不得不說謊騙他。

「小娜,很適合妳。」他衷心的讚美。以純粹男人的眼光來看,再沒有一種藍能與她那雙美眸相提並論,兩排長而松的睫毛還沾著淚珠,給人想擁入懷中呵護的衝動,她像極了在藝品店見到的洋娃娃,那麼完美無瑕,又十分脆弱,彷佛吹口氣就可以把她吹倒。

艾蕾娜困窘的抽回手,在她的經驗中,很少有機會單獨面對一個男人,更不用說該如何相處。

「我必須走了。」她沒有忘記她的目的,小心翼翼的向四周打量一下。

大衛沒有忽略她驚惶的眼神,「有人在追妳嗎?還是,妳在躲什麼人?」

「沒……沒有,我真的該走了,先生,謝謝你的關心。」她的聲音柔細緩慢,讓他沉醉在她特殊的腔調中。

「叫我大衛。」

「大衛,很高興認識你,你是我在這裡認識的第一個美國人。」她發覺自己對他有些依依不捨,若非情勢所逼,她多想交一個朋友,那應該是種新奇的經驗。

「我也是,妳是我認識的第一個法國美女。」他興味濃厚的笑著說。

她聽多這類讚美的話,但從這男人口中說出來,卻不含一絲阿諛諂媚,而是誠摯的讚美。

「我……真的該走了──糟了,他們來了。」

大衛也注意到一輛黑色私家轎車停在離他們不遠的巷口,他沒有多加遲疑,在三、四名戴墨鏡的大漢下車後,立刻拉著她的手往反方向跑。

「大衛,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放了我吧!」

她哀求的語氣使他更想保護她。如果連她都保護不了,他就不配成為「灰狼」的一員。

他們跑過一條街,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對方還在附近搜索,大衛將她推入巷子內,並將她攬進懷中,用自己的身體掩護她,設法蓋住她身上任何可能暴露出來的部份。

「不要動,我不會讓他們找到妳的。」他在她耳畔輕聲的說,那沉重的喘息使她身子一僵;大衛以為她是在害怕,因而更加摟緊她。「別怕,一切有我在。」

艾蕾娜在他男性的氣息中有些暈眩,難怪修女們常常告誡她,要她遠離異性,原來是這個原因。可是,她並不覺得有任何的不舒服,只是她覺得全身像火焰一般燃燒起來,連呼吸都快停止了。

「我……我不能呼吸了。」她小聲的抱怨著。

原本正密切觀察外面情況的大衛,一聽她這麼說,便將視線調回到她身上,見她雙頰滿布紅暈,襯得那白皙的肌膚更加透明,霎時心神蕩漾。

「再忍耐一會兒,他們很快就會放棄了。」

她順從的點點頭,因而扯動了纏在頭上的紗巾,展現出隱藏在其中的髮絲。大衛不由自主的拉下它,讓那頭如金黃色火焰的長髮垂落下來,她的美再度使他屏息。

「老天!」他忘形的用手指挑起一絡髮絲纏在指尖上,他開始嫉妒那個將來會得到她的男人。

「對不起,實在不該將你牽扯進來的。」她歉疚的低語著,只為了自己一時的任性,萬一連累到他,叫她良心如何能安呢?

大衛聳聳肩,保持他一貫的從容不迫,這世上很難有讓他驚慌失措的事情,即使有,他也能迎刃而解,他相信天底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可惜我已經捲進來了,現在,我有權知道是什麼人在追妳了吧?」

艾蕾娜咬著下唇,不說話。

「為什麼不告訴我?妳不相信我能幫妳?」

「不,大衛,我不想害你,你知道得愈少,對你愈好。但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的。」

他審視著她憂傷的小臉,苦笑的問:「這聽起來好像我們永遠也無法再見面了,是不是?」

她忍著淚水告訴自己不要哭,但這卻使大衛不忍,她為什麼不告訴他實情呢?

「小娜,讓我幫妳,只要妳告訴我是誰要抓妳,不管用什麼方法,我一定會保護妳的。」包括不擇手段,他在心中暗暗加了這一句。

淚珠滾落在她的衣襟上,她搖晃著頭,表示她的拒絕,這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折感;去他的家族背景,去他的智多星,現在的他,只是個一籌莫展的男人。

「妳要我怎麼逼妳才肯告訴我?妳是逃婚的新娘嗎?或者,妳有個殘暴的丈夫,妳想要逃離他?」

她拚命的搖頭,哽咽聲從她的喉間發出來,打碎了大衛所有的自製力。

他吻住她帶淚的眸子,用舌尖舔去那略帶鹹味的淚痕,直到封住她微啟的唇辦。

艾蕾娜輕喘一聲,被這種不熟悉的親密感嚇到,一雙美眸睜得老大,迷惑的盯著他。

「小傻瓜!把眼睛閉起來。」他好笑的貼著她的唇說。看到她慌忙地閉上眼睛,

睫毛還不時的抖動著,他帶著笑意加深他的吻,吸取她唇齒間的芳香。‧

「停!我真的沒辦法呼吸了。」她一雙小手擱在他胸前推拒著他。想到她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個男人接吻,真是既瘋狂又刺激;修女們都說錯了,她覺得快樂的要飛起來了,一點兒也不感到羞恥。「我們能不能先暫停一下,待會兒再繼續?」

大衛邪邪的一笑,「那有什麼問題?我願聽小姐吩咐。」

她知道他在取笑她,半嗔半怒的白他一眼,想想,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何況是嘲笑她的無知,他一定把她當作小孩子一樣玩弄。

「生氣了?」他逗著她說,艾蕾娜索性別開頭不看他。「我道歉好不好?別氣了?」

她還是下理他,大衛也不以為忤,以堅定的語氣說:「妳必須跟我走,不管妳在逃避什麼,我會把妳藏在沒有人找到的地方,除非我允許,否則,沒有人能帶妳走。」

這下,她不得不開口了。「大衛,你不能這麼做!」

「我不管妳願不願意,妳都必須跟我走。」

艾蕾娜惱怒的喊出聲:「為什麼每個人都想控制我?我只想做個平平凡凡的人,即使只有一天我也願意。你跟他們又有什麼兩樣?就只想到把我關起來,我遲早會因窒息而死的。」

「我只想保護妳,小娜。我要妳快樂,不再有害怕、恐懼。」他心慌的辯解著。

「離開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男人,我就會很快樂的。讓開,聽到了沒有?讓開!」她威嚴的彷如女王般下著命令,但大衛仍舊穩若泰山,一動也不動。

「妳寧願被抓回去也不肯跟我走?」他冷冷的問。

艾蕾娜揚起下巴,她有她的尊嚴。

「很好,妳是吧!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我也會將妳忘得一乾二淨。」

她抬頭挺胸的越過他,壓抑著想奔回他懷裡的衝動,她多想拋棄一切,就這麼跟他走,可是,她不能!

大約走了十步,她回頭想再多看他一眼,卻已經看不到他的人了。他真的走了,真的丟下她走了。

那群在她身後窮追不捨的大漢圍了過來,站在她面前恭敬的說:「公主殿下,該回去了。」

艾蕾娜幽怨的掃他們一眼,「你們答應給我一天的時間,天還沒有暗,我不想回去。」

其中一名盡責的大漢說:「這地方太複雜,屬下怕公主遭遇危險,請公主跟我們回去。」

她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但她貴為公主,不能有半分屬於自己的喜怒哀樂。世上還有比這個更悲慘的事嗎?

☆※☆※☆※

紐約「灰狼」總部。

喬治打量著他手下的一名愛將,他還沒見大衛如此無精打采過,他一向意氣風發、瀟灑不羈,就算天塌下來,他也能面不改色,但現在的他卻完全相反,一張俊臉憂鬱得快結成化石,人也像泄了氣的皮球擁在椅子上。通常男人有這樣的情況,不用猜,也知道多半跟女人有關。

他見他自始至終不吭半句,便試探的說:「大衛,「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被女人拒絕又不是世界末日,還是想開一點吧!」

「老闆,怎麼連你也消遣我?我怎麼可能會被女人拒絕?憑我的條件,還怕找不到女人嗎?」他是死鴨子嘴硬,死也不肯承認喬治猜對了。

「好吧!就算我說錯了。咦?你怎麼突然願意回來工作了?」

他需要工作來忘掉某個人,但,他可不會這麼跟喬治說。「也沒什麼,休假休久了覺得太無聊,所以,回來找點事情做。老闆,難道你不高興我回來接任務啊?」

「那怎麼可能?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喬治故作驚訝的說。

大衛知道瞞不過他這老闆,因為他太瞭解他了。「老闆,你饒了我吧!千萬不要讓其它人知道,我可不想成為笑柄。」

喬治點頭答應,但緊抿著唇,不使自己笑出來。

他無奈的歎口氣,知道這種事也瞞不了太久,他註定要等著被他們嘲笑了。

「老闆,可以談正事了吧?」大衛決定轉移話題。

「大衛,我要你去保護一個人──」

他話未說完,大衛已經抗議的喊:「老闆,你知道我不接幕前的工作的。」

「我知道,先聽我說完。這次情形較為特殊,而你的身份、背景,可以做你的掩護。」

大衛發出頭痛般的呻吟,「老闆,你是知道的,我最討厭利用那些身份,為什麼還要我這麼做?」

「這是萬不得已之下的策略。對方的身份使我不得不謹慎小心,萬一她出了差錯,連美國政府都有麻煩。」

「這「她」是誰?英國女王嗎?」

「差不多了,她是法國艾蕾娜公主,兩天前,他們已經秘密的來到美國,準備三天后,才公開做親善訪問。聽說國家安全局已派人保護了。」

大衛翻了個白眼,無趣的問:「那我去做什麼?難道她少了個男侍,需要我去扮演嗎?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喬治笑了笑,說:「她不缺男侍,倒是缺了個男伴,而你的身份又恰好適當;大衛,你的工作只是陪她參加各種公開場合,幫她應付一些小麻煩而已。我想,這對你來說應該沒什麼困難吧?」

「老闆,你這是人材小用,我又不是靠這張臉吃飯的。」他忿忿不平的抗議著。

喬治拍拍他的肩,安撫著說:「我知道,我知道,大衛,我當然瞭解妳的實力,可是,別人可不知道,所以,你才能暗中保護她啊!」

他壓下心中的怒氣,勉為其難的說:「希望她長得還不錯,要不然,這日子可難熬了。」

「艾蕾娜公主的美是舉世聞名的,雖然她很少公開亮相。據說,她長得跟路易十四的妻子瑪麗王后很像,單憑這一點,就令很多男人垂涎,所以,在這一個月的訪美期間,你還得幫她應付那些仰慕者,以確保她的清白。」

天呀!這差事還真不是人做的,搞不好他會先被那些仰慕者暗殺幹掉。

「老闆──」他面有難色的想說些什麼。

「這工作你非接不可,不然,我就把你還給你父親。」喬治板起臉色。

這簡直是威脅嘛!「我接就是了,老闆。」

喬治這才放軟臉部的線條。這小子真不知好歹,給他製造機會,他還不懂得把握,雖然他們這一行最忌諱和委託人產生感情,但有時候緣份要來,攔也攔不住;就拿黛妮來說,不是也找到了感情的歸宿,嫁給了深愛她的男人了嗎?

「你答應了就好好去做,又不是要你上斷頭臺,幹嘛苦著一張臉?」

大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他是啞吧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老闆,我可以看看她的資料了吧?」

喬治將牛皮紙袋遞給他,裡面只有薄薄的幾張紙,上面簡單的陳述著艾蕾娜公主幼年在修道院長大,從小文靜柔順,頗有王室之女的風範,平日除了念書、彈琴,便是祈禱。大衛看到這裡,不覺有些同情,她的生活可真是乏善可陳,毫無樂趣可言。

她今年剛滿二十歲,代表她該開始負起她的責任,為所有法國人民服務,她將到各國做親善訪問,促進法國與友邦的友好關係。

「怎麼沒有她的照片?」大衛翻了老半天,竟找不到一張她的照片。

「我還以為妳對她的長相一點也不好奇呢!」

看他快抓狂了,喬治趕緊將照片給他,「她不太愛照相,我只有這張照到她側面的照片。」

大衛呆愣了五秒鐘,他准是瘋了,才把每個女人都看成是她。可是,他看得愈久,愈覺得這艾蕾娜公主真的好像小娜,尤其是那頭燦爛奪目的金髮,使陽光也為之失色,難道小娜就是……這可能性使他有種被捉弄的憤怒。

「她很美,不是嗎?聽說連阿拉伯的王子也想娶她為妻,將來不知道哪個男人有福氣娶到她?」他這話是說給大衛聽的,他相信即使是大衛,也不得不被她吸引。

大衛冷哼一聲,女人是禍水一點也不錯,尤其是美麗的女人。那天,也許是她心血來潮偷跑出來逛街,不巧被他碰上;他還笨得以為她有危險,自己出了那麼大的糗還不自知,真是天下第一號大笨蛋!

「怎麼?你還是不想接?那我叫麥奇回來好了,我也不想勉強你做事。」

「不,我接,現在你想叫別人接,我都不會答應放手。老闆,任務什麼時候開始?」

「三天后,她將在麗晶酒店舉行宴會,正式與媒體記者見面。至於你要用什麼身份接近她,就看你自己了。」

大衛迫不及待的想看她臉上的表情。沒有女人能那樣愚弄他的!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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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艾蕾娜注視著窗外,無力的倚在床邊,回憶著她和大衛認識的點點滴滴,還有──他的吻。她輕觸著唇,想起他如何親吻她,他的手掌在她身上愛撫著……一切的一切,都使她不禁臉紅心跳。她從沒那麼大膽過,從小,她就被教導成為一名淑女,言談舉止必須要有公主的樣子,可是,她的內心卻時時刻刻渴望自由,想狂野的去做某件事、愛某個人,即使那不被允許。而這些只能在她的夢中盡情的去幻想。

「叩!叩!」一位中年婦女踏進房門,見她正在發呆,便走到床沿,問:「公主,怎麼醒來了也不叫我一聲?」

「我睡不著,所以,躺在床上想點事情。佩姬,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妳不需要老是來服侍我。」

「那怎麼成?妳是公主,當然需要有人在旁邊服侍,這是我的職責所在,要是讓大總管知道我偷懶,我會被開除的。」她拉了床邊的叫人鈴,立刻有兩名女侍進來。

艾蕾娜像洋娃娃一般任她們擺佈,為她穿上她們認為她該穿的衣服。洋娃娃是不能有自己的思想的,不是嗎?等她穿戴完畢,鏡中的美人兒不再是那位渴望愛情的小娜,而是高高在上的艾蕾娜公主。

「公主,請下樓準備用餐了。」佩姬開了房門說。

連要不要吃飯都不能作主,她這公主反倒像是個囚犯。但總有一天,她會逃走,她要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去追求她的自由。

因為飯店出入人員複雜又不安全,所以,主辦單位特地安排她住進這棟別墅,雖不及她在法國的宅邸豪華,卻不像它大得像座迷宮。

「公主殿下,昨夜睡得好嗎?」當她走下長長的階梯,立刻有人上前詢問。

艾蕾娜沒有直接回答大總管的話。她雖貴為公主,但實際上,她的行動全是由他在掌控,該說什麼話也必須經過他同意,她只不過是個傀儡公主罷了。

「顯然公主昨晚睡得不好。」他替她下了結論。

她淡淡的回答他說:「還好,只是作了個噩夢罷了!史雷特,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獨自用錢餐。」

礙於不想跟他正面衝突,她只能儘量忍耐。老實說,她並不喜歡他,當初就是他找到修道院,指認出她就是法國王室後裔,從此以後,她的生命就全改變了。如果沒有他,現在她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平凡少女,過著正常人的生活。

史雷特並沒有離開。他的家族世世代代都為王室效命,而他是看著公主長大的,心裡十分明白她對自己的怨懟,只是,他有他該做的事。

「我要你走開,這是命令!」

「不要再發小孩子脾氣了,公主,吃完早餐之後,還有重要的會議要開,請公主用餐!」他的語氣有著不容否決的剛硬。

艾蕾娜對他無計可施,他根本就不怕她。她嘟著嘴,心不甘、情不願的啃著麵包和喝著牛奶。

吃完後,不用他催,她便乖乖的走到會議室內,幾名幕僚人員已經在裡面等她了。

「公主早!」一連串的招呼聲使她不得不扮起笑臉。

她畢竟是公主的身份,亂發脾氣只會惹出一些笑話。「各位早!」

史雷特站在艾蕾娜身後,環視坐在兩側的人,說:「各位一定都明白我們這次的訪美之行意義甚巨,美國是經濟強國,在全世界居領導地位,所以,我們的責任就更加重大,不僅在外交上要有所斬獲,更重要的是在經貿方面,如何遊說美商到法國投資,是我們此行最大的任務。」

幕僚中最年輕的尼爾首先發言:「大總管放心,今晚的宴席已經確定好名單,將有不少商業界舉足輕重的人物參加,他們都極樂意與公主殿下見面。」

艾蕾娜對他頷首一笑,她當然看得出他眼中溢滿的仰慕之情,只是,她需要的是友情。或許,該找個機會跟他談談。

「派屈克,安全方面都安排妥當了嗎?」他又問其中一名年紀較長的男人,他是負責保全工作的。

「一切都沒問題,大總管。」

「羅斯利,你呢?」

戴黑框眼鏡的男人慎重的說:「公主殿下,大總管,美國的新聞界一向講究新聞自由,所以,今晚他們有可能會問一些較私人的問題,請公主務必做好心理準備。」

「哦?他們可能會問什麼?」艾蕾娜心想,她的事情全法國的人都知道,還有什麼好問的?

「例如,會問公主對於路易十四和瑪麗王后被推上斷頭臺一事有什麼感想?或者身為王室的一員,會不會對人民產生怨恨?諸如此類敏感的問題都有可能,所以,請公主在回答的時候要謹慎。」

「你放心,我想,史雷特會幫我擬好草稿,對不對?」她有意無意的諷刺地問。

史雷特恭敬的一揖,「這是屬下該做的事。」

羅斯利接著又說:「還有一件更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有關公主的聘金,最近外面有些謠言,說只要能娶到公主的人,就能得到一筆埋藏已久的寶藏,對於這個問題,我們是一概否認。」

「寶藏?什麼寶藏?」艾蕾娜滿頭霧水的問。

「那只是一些有心人士故意散佈的流言,公主不必擔心,過些時候自然就會消失了。」

「史雷特,不要什麼事都瞞著我,我不是小孩子了,該知道的我就要知道,否則,我這公主是擺著好看的嗎?」她被他激怒了。真不知道他是為她好,還是不想讓她知道太多。

他垂下頭,不敢有任何爭辯。「請公主息恕,那謠傳是說,當年先王路易十四上斷頭前已預先埋好一筆寶藏,而將寶藏圖藏在被救走的王子和公主身上,所以,只要能娶到公主的人,就能得到那筆寶藏。」

「荒謬!簡直是胡說八道。」她氣得站起來,不斷的來回踱著步,難怪這一路下來,每個男人都對她虎視眈眈,原來是這麼回事。「是什麼人開這麼大的玩笑?真是太可惡了!」

「萬一真有記者問起,公主大可否認,至於信不信,也由不得我們。」

尼爾連忙大獻殷勤的說:「是啊!公主,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划不來,晚上的宴席還有得忙呢!」

艾蕾娜想想也對,何必在乎別人怎麼想?況且,她這輩子也不想嫁人,她想一個人環遊世界,到每個國家走一走,增廣自己的見聞,而不想做一個象牙塔內的女人。

今晚,她又得應付一大群人,雖然她極樂意為自己國家做點裡,可是,她實在不喜歡那種場合,在那麼多人面前被人評頭論足,像只待宰的小羊,愈想就愈不舒服。

☆※☆※☆※

酒宴八點準時開席。

麗晶酒店宴會廳佈置的十分富麗堂皇,讓人有如進入法國宮廷般的錯覺,可見得這一次的安排費了不少心思。

廳內悠揚的音樂響起,賓客用著侍者送上來的精緻點心和法國著名的葡萄酒,四處不時響起笑聲和招呼聲。

大衛在父親的引介下,和一些商場上的大亨認識。從他父親的表情看來,他准是以為他這兒子浪子回頭,決定回來繼承家業了。

「老爸,你別高興得太早,我今晚陪你來,可沒有其它的用意喔!」

湯瑪斯高興得合不攏嘴,「反正你能陪我來,我就很安慰了。半年的時間可是你說的,到時,你只有乖乖的回公司的份了。」

大衛往自己額頭用力一拍,真是自找苦吃!

大衛趁父親跟熟識的朋友聊天時,趁機腳底抹油──溜了。他望一眼腕上的表,已經過了半小時,身為主人的艾蕾娜公主還沒出現。公主就是公主,豈會重視他們這些草民呢?他酸溜溜的想著。

他拉了拉掛在脖子上的領結,這要命的東西都快勒死他了,她再不出現,他也顧不了太多,一定要把這身折騰他的衣服脫下。

「艾蕾娜公主殿下駕到!」門口的侍者大聲道。

現場一陣騷動,眾人有默契的分成兩邊,留下中間一條通道,而所有的媒體記者全湧向門口,頓時,鎂光燈將大廳照得更亮了。

大衛幾乎快忘了她有多美了,第一次見到她,她的美是柔弱的,就像一朵惹人憐愛的紫羅蘭,而今晚她的美,卻令人不敢逼視。她全身上下散發著王家的威儀,在在提醒他,她的身份是不容忽視的。

四周的驚歎聲喚醒了他,看著那曾經使他愛不釋手的金髮高高綰起,並別上一排鑲著珍珠的發圈,幾縷髮絲垂在她細滑的頸側,她對著兩旁的人綻放優雅的微笑,是那麼自然,這使他胸口燃起一股妒意,心裡明白,她的笑不可能只專屬他一個人的。

大衛故意隱藏在後面,他還不想那麼快讓她見到他,一種報復的快感充斥著他。

可是,他沒有得意太久,一見到有幾個他認識的豪門大少已色迷迷的上下盯著她看,好像巴不得撲上去剝光她的衣服;他雙眸一凜,一口將酒飲幹,密切注意他們的行動。這全都要怪她,幹嘛穿那麼暴露的衣服!那雪白的胸脯幾乎使人一覽無遺,只要想到他輕輕一拉就可以……該死的!他酒喝太多了,才會有這種欲求不滿的想法。

不只大衛對這件衣服不滿,連艾蕾娜也恨不得宴會趕快結束,她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為了穿這件衣服,害她遲了半小時不說,那高腰束胸的盔甲使她喘不過氣來,她只能強扮著笑靨,心裡直擔心,萬一她暈倒就完了。

她總算走到為她準備好的座位前,依舊笑臉盈盈,只是不時揮動著手上的小扇子,渴望借著搧涼使自己舒服一點。

史雷特接到公主遞來的眼神,便向在場的來賓一揖。大家已迫不及待的想上前認識這位元美豔絕倫的法國公主。

「公主殿下,這兩位是頑斯汽車公司的代表……」他用法語向她介紹著,艾蕾娜用簡單的英語向他們表示感謝之意。

一連串的接見使她頭昏,她機械化的說著相同的話,讓他們執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她求救似的看向史雷特,希望他能讓她休息一下。

他用眼神告訴她,要她再忍耐一會兒。艾蕾娜深吸口氣,想制止腦中的暈眩感。

「殿下,這兩位是佛斯特集團的總裁和其公子。」

有人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她僵硬著笑容要回以客套話,卻在撞見一雙縈繞在她腦中盤旋不去的綠眸時,差點叫出聲。

「你……」他不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大衛語帶譏諷的說:「公主殿下,大衛在此聽候公主差遣。」

他在生氣?因為她騙了他嗎?艾蕾娜苦澀的吞回想說的話,他根本不瞭解她的痛苦。

「很高興認識你,佛斯特先生。」她並非對著大衛說,而是對著他父親微笑。

湯瑪斯奇怪的看著兒子,他今晚有點反常。

「這是我的榮幸,公主殿下。」

大衛沒有放棄,繼續說:「公主的美麗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但,通常美麗的女人心即是醜陋的。」他最後一句話刻意湊在她耳邊說。

艾蕾娜倒吸一口氣,難以置信的瞪著他,覺得全身的血脈頓時逆流,氣血奔騰,他怎麼可以這樣說她?她做了什麼讓他那麼恨她?

她伸手按住胸口,努力地維持她最後的尊嚴。「謝謝你的讚美,佛斯特先生。」

「不客氣。」大衛扯著嘴角,虛偽的說,心裡卻沒有得到想像的快感。她又裝成那副可憐、無辜的模樣,她不知道他早就識破她的伎倆了嗎?

她知道她快昏倒了,伸手抓住史雷特的袖子,小手不停的打顫,只剩意志力在支撐著她。

「公主,妳怎麼了?」史雷特發覺她毫無血色的臉上直冒著冷汗,一雙手更是冰冷到極點。

「我……不能……呼吸了,救我……」她斷斷續續的說,身子失去了所有力量,開始向下滑。

人群一陣譁然,也驚動了已準備離去的大衛。今晚的重逢,使他明白一件,如果他夠聰明,他就該拒絕這次的任務,因為他分不清對她抱的是什麼樣的感情。只是,命運卻不放過他,當他回過頭時,正好看見艾蕾娜不省人事的昏倒在椅子上,那給予他極大的震撼。沒有給自己思考的時間,他推開擋在面前的人,沖向前。

「小娜!」他搶在史雷特之前摟住她,熟練的探測她的鼻息,呼吸十分微弱,但起碼她還活著。

史雷特知道自己該阻止,可是,在看見大衛狂亂的神色後,他決定暫時不加以追究。

大衛將她橫抱起來,人吼:「公主的休息室在哪裡?」有人指了方向,他邁開腳步直沖到休息室前,用腳踢開房門,把房內的侍女嚇得連連尖叫。

將艾蕾娜放在床上,他開始動手解開她身上的衣服,侍友們叫得更大聲了。「放開公主!大膽,不得無禮,大總管,公主她──」

史雷特比了個手勢,要她們安靜。

褪去她身上壓迫她的束縛,他抬起她的下巴幫她做人工呼吸,一次又一次將新鮮的空氣輸入她的肺內。

「呼吸,聽到沒有?小娜,呼吸!」他又做了好幾次。「可惡!快點呼吸,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奇跡似的,艾蕾娜咳了咳,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大衛激動地將她半裸的身子擁進懷中。太好了,他沒有失去她,曾幾何時,她在他心目中竟已如此重要了?

艾蕾娜動了動睫毛,發現自己只著內衣的躺在男人懷裡,而且又是鄙視她的男人,叫她怎能不氣憤?

「走開!你走開!我不要再見到你!」她捶著他的胸膛,可是,半點力氣都使不上來,這挫折使地想大哭;接著,眼淚就真的來了,淚滴如斷落的珍珠般串串滾落,使她的美又添了幾分淒美。

「小娜……公主……」此刻他該說什麼呢?剛才因為情況緊急,他忘了她的身份,如今,他該怎麼跟其它人解釋?儘管他平時足智多謀,此時也不禁慌了手腳。

艾蕾娜半點也不領情。

「走開!史雷特,帶我回去,我要回家!」她又叫又鬧,大衛只是任她捶打著,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是的,公主。」史雷特從大衛手中接過公主,用一件大披風將她裹好,便在侍女的簇擁下,從飯店的私人電梯離開。

在屋裡坐了良久的大衛,終於對自己失常的舉動下了結論:他愛上了艾蕾娜公主。墜入愛河的滋味,真的如他人形容的一樣,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

可惡的男人!我再也不要見到他了!艾蕾娜不斷的捶打枕頭出氣。她恨死他了,

這一切全都是他的錯!好好的一個宴會被搞砸了不說,她堂堂一名公主竟被人寬衣解帶……雖然是為了救人,但也實在是太過份了!她愈想愈生氣。

生完了悶氣,肚子也餓了,這才想到昨晚自己根本什麼東西都沒吃,而現在才清晨四點多,女侍應該還沒起床。艾蕾娜想想,不好叫人幫她弄早餐,於是,被了件外衣便要到廚房找吃的。

出了房門,正要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途經一間房門口,裡面傳出奇怪的聲響。

奇怪?是誰一大清早就起床了?可是,這房間應該沒人睡才對呀!她喃喃自語的想著。

她決定推開門探個究竟。房內的裝潢跟她的房間差不多,她並沒有看見半個人。

床上隨意扔了幾件衣服,等她拿起來一瞧,竟然是男人的衣服,而且,還散發著男性古龍水的香味;她趕緊一丟,萬一被發現她跑進男人的房間,那可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才想要跑,身後便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使她趕緊回過頭。

「你……」她真的說不出話來,伸手指著他,嘴巴半張的模樣,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

「公主殿下,小心蚊子要跑進嘴裡了。公主清晨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大衛好整以暇的凝視著她尚未從震驚中醒來的俏模樣,忍不住想捉弄她。

艾蕾娜可以發誓,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是尖叫。這厚臉皮的男人在這裡做什麼?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她驀然住了口,因為她發現他居然全身上下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而它正松松地系在他臀上,彷佛快掉下來一樣,但男性的性感全表露無遺,配上那些許邪惡的笑容,和一雙勾人的眼神,艾蕾娜又有點呼吸困難了。「變態!你居然在我面前服裝不整,這是最無禮的舉動。」

大衛不慌不忙的將雙臂抱在胸前,那結實的手臂肌肉證明他是個愛好運動的人,而不單只用頭腦,只是,他的工作一向不需要用到力氣。

「公主殿下,妳大概忘了這是我的臥房,是妳闖進我的房間,卻要求我穿戴整齊,妳不覺得很奇怪嗎?」

被他一提,她瞬間漲紅了臉,貝齒輕咬著下唇,告訴自己不要被他激怒,他是故意要讓她難堪的。

她昂起倔強的下巴,說:「誰說這是你的房間?誰准你住在這裡的?」

「當然是有人請我住進來的。他大概是認為公主太寂寞了,所以,想找人跟公主作伴,剛好我最近有空,就答應了。」

「不用你那麼委屈,我一點也不寂寞,不用你假惺惺來陪我。」她被他激得又想哭了,任何人都可以同情她,唯獨他不行,她才不需要他可憐呢!

「那可不行,我已經答應大總管了,我看,這些日子公主殿下就忍耐點吧!況且,公主不是真的那麼討厭我吧?會嗎?妳真的一點都不想看到我?」他一步一步逼近她,那種近乎調情的口吻升高了兩人之間的溫度。

艾蕾娜在他的逼問下返到無路可退,她嬌斥著低喊:「大膽!你怎麼可以對我說這種話?你太失禮了。」

「為什麼不行?妳是女人,而我是男人,面對如此美麗的女人,我說這種話有什麼不對?妳敢說妳從沒想過我?妳敢對天發誓?」他的咄咄逼人,使她招架不住。

「我……我……」

「妳無法否認對不對?妳也想念我對不對?妳也忘不了我們的初吻對不對?」

「不要再說了!我忘不了又怎麼樣?你究竟想做什?還是你跟其它人一樣,認為娶到我就能得到一筆寶藏,所以,你才來接近我?」

「寶藏對我沒什麼吸引力,金錢權勢也並非我熱中的東西,只有妳才是我最感興趣的,艾蕾娜公主殿下。」

艾蕾娜小心地不要讓自己心底的喜悅顯露出來。儘管她拚命的否認,無疑的,聽到他這番話帶給她不少的憧憬和希望,他真的不是因為她是公主而喜歡她嗎?

「誰都知道男人最會甜言蜜語了,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大衛收起開玩笑的表情,正經八百的說:「不相信的話,妳就跟我走,我會證明給妳看。」

「我不要聽妳胡扯了。」女侍們就快到房間來服侍她了,她得趕在她們來之前回房。「放開我!聽到了沒有?」

「不放,除非妳給我一個答覆。」他將她拖進他懷裡,美人在抱,叫他怎能不心蕩神馳,他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每一道曲線貼緊住他,她的肌膚光滑而富有彈性,他灼熱的眼光停駐在那片令人遐想的聖地,猶豫著該不該去侵犯?「公主殿下,難道沒有人跟妳說過,不該隨便闖進男人的房間,那是相當冒險的事?」

「你敢?」她是後悔了,可是,她得維持僅剩的尊嚴。

這無疑是挑釁,也是挑戰,大衛當然欣然接受。

他胸有成竹的回她,「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呢?我的運氣一直都很好,我們來賭賭看,如何?」

「好,賭什麼?」她大膽的甩動長髮,大有放手一搏的感覺,不再故作矜持,那種放開的感覺真好。

大偉有點訝異她會答應,她性格上的多變使他目不暇己。究竟她是什麼樣的女孩?是嬌弱?是高傲?或是野性?還是她本身就是個複雜的小東西,時而脆弱,時而堅強?變化多端的個性使他永遠不會感到厭倦,這不就是他心目申一直在尋找的嗎?

他可不會笨得錯過這個機會。「妳不會後悔?」

「不會,我說話算話,到底賭什麼?」

「我賭妳會在一個星期之內愛上我,一個月之內會嫁給我,妳敢嗎?」他眼神中的不懷好意,和某種認真的程度使她的心動搖了。

「嫁給你?」她重複的問。

大衛點點頭,視線還在她的胸口上徘徊不去。老天保佑他,不知道他還能再支撐多久?他巴不得立刻將唇埋進哪柔軟而豐盈的胸脯上,只要能一親芳澤,受點苦也無所謂。

艾蕾娜考慮著他的話,愛上像他這樣的男人並不難,第一次見到他,她就已經對他有很深刻的印象,他英俊、幽默、談吐不俗,更具有騎士般的精神;只是,如果真的愛上他,是否代表自己會失去自我?嫁給他是否一樣是失去了自由?如果是的話,她能冒險一試嗎?

「嫁給我這個念頭需要考慮那麼久嗎?」

艾蕾娜跳過他的問題,問:「賭注是什麼?」

「賭注?妳真的有把握妳不會愛上我?公主殿下,妳太傷我的心了。」他半開玩笑的捧住心口,頹喪的說。

她伸臂纏上他的項頸,踮起腳尖跟他面對面。

「那麼,賭注由我來定,如何?」

大衛吸著她身上飄來的幽香,兩人的唇只隔著不到一吋的距離,這要命的一吋,卻耗盡了他全部的意志力,他可以為縮短這距離而出賣他的靈魂。

「當然可以,這是公平的遊戲。」他粗嘎的嗓音夾雜著濃濃的欲望,也透露著他內心的緊張。

她綻出一朵謎樣的笑容,半垂的眸子正盯著他的唇。大衛看得出她對自己也有相當的興趣,至少她不討厭他,那令他有點飄飄然,他湊上唇想親她,卻被她狡獪的逃掉。

「你到底聽不聽嘛?」她微噘著唇問。

「聽,妳別賣關子了,公主殿下。」他煩躁的喊,她是故意要逗得他欲火焚身。

「賭注是,贏的人有權要求對方付出一夜的代價,你同意嗎?」

「一夜的代價?」天呀!他沒聽錯吧?「妳是說,即使妳沒有愛上我,妳也願意跟我共度一夜?」

「是的,你也說過這是公平的遊戲,而我既然打算一輩子都不結婚,那我何必在乎我的貞操是否完整呢?與其給其它男人,我寧願把它給你。」

大衛瞪著她,好像她說的是外星人的話,這究竟是哪門子的歪理?「我是否該說這是我的榮幸,公主殿下?」

艾蕾娜見他臉色微慍,納悶他為什麼要生氣?她看得出他想要她,他沒有道理不高興呀?

「你生氣了,為什麼?」她鬆開手臂,退了一步。

「我為什麼生氣?我高興得很,怎麼會生氣呢?」他的手指爬過頭上的濕發,嘴裡低聲詛咒著。「原來,我在妳的眼裡是那種見到女人就要跟她上床的男人,謝謝妳看得起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解我的話了。」

「妳就是那個意思。我承認我要妳,但那是因為物件是妳。我不是個濫情的男人,也絕不會在沒有感情之下跟女人上床,如果我碰了妳,我會要求妳也必須付出感情,而不只是肉體,妳聽明白了嗎?」

她聽懂了。她天真的以為男女之間就那麼簡單,一夜風流之後,各奔西東,只是把對方當作發洩的工具。可是,他不同,他尊重她,而不是利用她。

「對不起,大衛。」她真誠的道歉。

大衛伸出的手又頹然放下,他一定會後悔自己高貴的情操,偏偏理智戰勝了欲望,他珍視她,不願意隨便的糟蹋她。

他背對著她,平淡的說:「妳趕快回房吧!讓別人看到妳在這裡,對妳的名譽不好。」

「你是因為我是公主才不要我的,是不是?」他冷淡的語氣使她心痛,他不要她了嗎?

他發出嘲諷的笑聲,說:「恐怕是我沒有那資格,妳該走了,我要換衣服了。」

艾蕾娜用拳頭堵住自己的唇,以免哭聲洩漏了她的痛苦。她想念他在還不知道她身份的情況下恣意的吻她,如今,他是不可能再像當時那樣吻她了,頭銜帶給她的,永遠只有寂寞和孤獨,她悲哀的想著。

☆※☆※☆※

史雷特在一旁觀察的結果是,這叫大衛的男人跟一般男人不同,他看似悠閒,卻有著蓄勢待發的力量。此刻,他正戴著金框眼鏡坐在桌前,仔細的研究手上的行程表。在外人的眼中,他比較像是律師或生意人,很難相信他是負責一家秘密保全組織的電腦系統作業和聯絡工作,所有的運籌帷幄,他都擔任重要的角色。

為了確保美國之行的安全,在某人的介紹下,他找上了「灰狼」。當大衛向他表明身份以後,他有了一絲猶豫,因為他發覺大衛和公主之間敏感的關係,若再讓兩人有機會相處,他可以預料到將會有什麼結果,那是他應該事先防範的。想不到,大衛早就看出他的想法,且保證絕不會因私情而危害到公主的安全,他才答應了。

「這就是全部的行程了嗎?」大衛扶一下鼻樑上的眼鏡,表情嚴肅的問。

「嗯,上面都是已經預先訂好的行程,大致上應該不會改變。」

「除了參觀和拜會之外,上面寫的自由時間又是什麼?」

「那是公主的要求,她希望能像普通女孩一樣採購逛街,當然,是在有人保護之下才行,為了讓她配合我們的行程,我只好答應她的條件。你認為不妥嗎?」

大衛能體諒艾蕾娜的心情,可是,於公,他不能不多加小心,畢竟,她的身份不容她有半點損傷。

他開啟放置在桌上的迷你電腦,打開螢幕之後,按下一連串指令和密碼,畫面迅速的往上跑,接著出現好幾個人的資料,資料之詳盡,連史雷特看了都呆了。

他只是笑了笑,等把所有資料都看完,十有八、九全進入他的頭腦裡。他的記性之高,超乎常人,只要看過的大多記得住,他的腦子就像一座完整的記憶體。

「我這台電腦可以進入各國的電腦主機,隨時可以查到我要的資料。你別擔心,我這樣做並不犯法,只是彼此都有默契,非必要絕不輕易動用,但目前為了公主的安危,貴國想必不會介意。」

雖然他這麼說,史雷特還是很驚訝,想不到「灰狼」竟有那麼大的能耐,恐怕連美國的FBI都比不上。

「佛斯特先生,這次隨行的人都經過嚴格的篩選過濾,我可以保證他們絕不會有問題。」

大衛相信他的眼光,因為他本人即給人一種可以信賴的感覺,雖然他還不到五十歲,做起事來卻老成穩重,心思謹慎。在談話中,任何人都可以聽出他對艾蕾娜公主的忠心,那不得不讓大衛對他肅然起敬。

「叫我大衛就好,叫我佛斯特先生會讓我聯想到我父親,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叫你史雷特,這樣做起事來比較不那麼生疏。」

「當然可以,大衛。公主那邊,你決定怎麼做?她一向很討厭保鏢,如果她知道你的身份,我怕她會有很大的反彈;況且,你們本來就認識,一旦揭穿了,誤會必定會加深,這樣更會影響你的工作。」

「這點我也想過了,反正遲早她都會知道,我自信還能應付得了她,就按照原定計劃進行。從今天開始,我正式接手公主的護衛工作,沒有我的允許,不准讓她到外面去。」他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他得預防再有類似的情況出現。

「我會交代下去,公主是個識大體的女孩,她會諒解這樣的安排是為她好的。」

大衛摘下眼鏡,隨他一起走出書房。「這附近我已經安排人在四周監視,另外,還需安裝一些監視系統,我的人下午會過來,除非有必要,否則,我不希望宅子裡的人隨意進出,臨時有其它活動的話,必須事先通知我。」

「沒問題,我會盡力配合你。」

兩人才踏下最後一道階梯,就聽見大廳有像爭執似的聲音,大衛快速地轉個彎繞到大廳,就看見艾蕾娜正試圖擺脫一個男人的糾纏,而那男人顯然不死心的在說服她,兩人在拉扯之際,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

大衛認出那男人的身份是幕僚人員之一,但那並不代表他有權利騷擾她,他咽下胸口湧起的醋意,提醒自己,他是在執行任務。

「啊!」尼爾慘叫一聲,本來拉住艾蕾娜的手腕被人扳到身後。「你……幹什麼?我手快斷了,放手!」

「我不會放過任何侵犯公主的人,包括你在內。」大衛不費吹灰之力單手壓住他,唇角嘲諷的一揚,可是,眼中卻沒半點笑意。

「你……是什麼人,敢對我這樣說話?我並沒有侵犯公主,快放開你的手!」他努力的掙扎,就是掙脫不了大衛的手。

艾蕾娜上前扯著大衛的手臂,說:「大衛,快放手!他沒有對我無禮,我們只是對一件事有不同的看法而已,你快把他的手折斷了,放手!」

大衛聽了很不是滋味,她明明在包庇他,可見得她對他並非全無感情。大衛手一松,放開他。

尼爾揉著手腕,雙眼不甘心的瞪著他,「佛斯特先生,你只不過是來這裡做客的客人,你不覺得你太不把主人放在眼裡了嗎?大總管,我不認為我們還有招待佛斯特先生的必要。」

史雷特不是不知道尼爾愛慕公主這件事,原認為他絕不會做出超出本份以外的事,但現在看來,自己不能太大意。於是,在和大衛視線交換之下,便決定說出他的身份。

他朝向艾蕾娜介紹說:「公主,這位大衛。佛斯特先生,從現在起負責妳的安全,派屈克和其它安全人員全部聽他的命令。」

「什麼?你……你也要來監視我?」艾蕾娜無法置信的瞪著大衛,原以為他們之間可以成為朋友,但事實打破了她的幻想,他接近她只不過是為了工作罷了。

大衛狠下心,裝作沒看到她受傷的表情。他這麼做是對的,他這樣告訴自己。

「不是監視,而是保護,公主殿下。」他平淡的口吻聽不出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是的,公主。大衛是一流的人才,有他在,可以確保我們的任務順利達成,請公主務必跟我們配合。」史雷特趕緊打破兩人之間的尷尬。

尼爾不甚高興這突來的變化,半指責的問:「大總管,這件事為什麼沒有經過大家開會決定?你私下做這決定,代表你對大家不尊重。」

「為了公主,我可以事後跟大家道歉,至於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他沒有因尼爾的話絲毫軟化態度,大衛不由得對他有更深一層的敬重。

艾蕾娜強抑住雙眸的酸楚,她受夠這一切了。

「對不起,我想回房休息一下。」她不等他們的反應,便自顧自的上樓去。

走到一半,她肩膀一挺,並沒有轉身,聲音有些虛弱的問:「你不會也要跟我進房間吧?」

大衛離她身後數步遠停下,看著她強自振作的樣子,他何嘗不痛苦難過。

「不,我只送妳到門口。」

「真好笑是不是?公主和保鏢,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為什麼呢?」她的笑聲好淒涼,轉左大衛耳中,痛在他心上。

「公主──」

「不要叫我公主,我恨這個頭銜,我恨它!」她轉身面對他,那淚痕斑斑的小臉洩漏了她隱藏已久的憤怒。「求求你不要這樣叫我,求求你。」

他將雙手放在長褲的口袋裡握緊拳頭,努力使自己不沖上去擁抱她。

「你沒有其它話要對我說嗎?還是怕丟了你的差事?你不像那種膽小怕事的人,還是史雷特花了多少錢要你閉嘴?」

「夠了!公主,這不像妳說的話。」他打斷她的冷嘲熱諷。

艾蕾娜一邊抹去臉頰上的淚痕,一邊無法抑制的大笑起來。「你的意思是不像公主會說的話,還是不像小娜會說的話?那有什麼差別呢?哈……」

「夠了!」他低吼的跨步向前,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擁進懷中,但理智在他的唇即將碰觸到她的唇時再度制止了他,他僵住,不敢再動一吋。

「為什麼不吻我?是什麼原因阻止了你?別告訴我是你昂貴的責任感!」她激動的喊,低落的情緒使她口不擇言。

大衛承受著她的奚落,他多想告訴她,吻她是世界上最美的享受,他此刻若吻了她,他不敢保證他會做出什麼事來。以兩人現在的情緒,若再牽扯上性,那無疑使兩人的關係更加惡化,儘管全身漲滿著對她的需要,他還是得忍下來。

「妳情緒不穩定,到屋裡去休息一下吧!我──」

「啪!」艾蕾娜毫不遲疑的當場甩了他一巴掌。「你是個偽君子!」

房門用力的被關上,大衛望著那扇門,怔怔的撫著自己的臉頰,她是第一個打他的女人,而自己卻半點也不生氣,反倒很高興被她打。原來,愛一個人能使人變得不像自己。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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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走開!我要出去,聽到了沒有?」艾蕾娜對著那群擋住她的安全人員吼叫。

負責宅院前的安全守衛人員,面不改色的回她說:「很抱歉,公主殿下沒有大衛的命令,公主不能離開這裡一步,公主請回吧!」

「我是公主,我說可以就可以,你們全部讓開,否則,我開除你們。」

「抱歉,我們只聽他一個人的命令,公主還是回屋子裡去吧!」她不知道他們全是大衛的手下,還以為是安全長派屈克的部屬。

艾蕾娜氣得奔回屋子裡,正巧見到史雷持相大衛出來。「史雷特,你答應給我自由的時間,你不能食言,我現在就要出去,立刻!」

「這──」他左右為難的看向大衛。

大衛知道阻止她,只會使事情弄得更僵,「史雷特,由我陪公主出去,你可以放心。」

她最不願意就是再跟他單獨相處了。「我不要,我可以照顧自己。」

「由我陪妳出去,或者是妳留下來,妳只能選擇一項。」

「你……」她被他氣得無力反駁。「好,你可以陪我出去,但,我們先約法三章,我要有足夠的自主權,你不能干涉我要去的地方。」

「好。我也有一個條件,妳必須去換套比較不引人注意的衣服,妳不想被那些記者一路追蹤吧!」

關於這一點,艾蕾娜不得不認同他的意見。等她回房換了套牛仔裝出來,發現他也是一身的牛仔打扮。這男人真可怕!竟然能看穿她的思想。她嬌嗔的白了他一眼,裝作沒看見他眼底異樣的神采。

臨上車時,大衛停下動作,說:「等一下!」

「又怎麼了?你好煩喔!」她不耐煩的喊。

他從口袋中取出一頂棒球帽,然後將她那一頭足以暴露她身份的金髮仔細的隱藏在帽內,等她戴好後,儼然像個漂亮的小男生。

艾蕾娜不敢深呼吸,又氣自己為什麼那麼容易受他影響?現在感受到他的指尖拂過她頸後的肌日,她差點就要癱軟在他身上。

「我的頭髮很醜嗎?幹嘛把它藏起來?」

大衛似笑非笑的說:「它不醜,相反地,就是因為它太美了,我怕引來太多的注意。」

她實在搞不懂這人,他的情緒冷熱不定,讓她難以適從。「我會當這是在讚美我。你保證今天不會管我?」

「只要不違害公主的安全,我沒有理由干涉。」

「這是你說的喔!還有,今天你不准再叫我公主,我要當一天的平民,聽見了嗎?」

「是的,公主……小娜。」

車子總算上路了,一路上,艾蕾娜像個出來遠足的小學生,將大半個身子穿過車頂的窗,興奮的指著兩旁的建築物又叫又嚷的,曾經只在照片上見過的中央公園,如今赫然出現在眼前,教她怎麼控制得了心情的激動!

「小娜,坐下來,好不好?」他不忍打斷她的興致,可是,她的舉動實在太引人側目了。

「不要嘛!大衛,我們下去走一走,好不好?」

禁不起她的哀求,他只得停車滿足她的要求,任她像個孩子般奔跑在公園內。聽到她快樂的笑聲,儘管自己始終保持警戒狀態,但總覺得一切都值得。

公園內遊客眾多,艾蕾娜童心未泯的加入小孩子的單車行列,從沒騎過單車的她,自然出了不少糗,她鍥而不捨的一試、再試,當她終於學成時——

「我學會了,我學會了!」她笑著又蹦又跳的來到他面前。「大衛,你看見了嗎?我會騎單車了!」

「我看到了,我真以妳為榮。」他寵愛的撫著她發紅的臉頰,眼神無比溫柔的瞅著她。

艾蕾娜被他瞧得渾身發燙,「你幹嘛這樣看人?好奇怪喔!」

他跨前一步,俯下頭輕觸著她的唇,艾蕾娜自然微啟芳唇接納他,雙臂攀在他頸後,將自己全部交給他。這般的誘惑,比夏娃在引誘亞當時來得更為強烈,大衛挫敗的呻吟一聲後,放縱自己暫時忘記一切。

一串孩童的嘻笑聲使他們結束了這個熱吻,艾蕾娜羞澀地偎進他懷中,她好想讓時間暫停下來,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餓不餓?我們找地方吃飯,好不好?」他在她耳畔輕聲的問。

她略為擔憂的審視他的表情,見他沒有生氣,她才放心的點點頭。她好愛這時候的他,那麼溫柔多情,不似平時冷冰冰的。

車子又開到一處熱鬧的地方,兩旁的街道有著中國式的建築,和黃皮膚的人群。

「這是什麼地方?」她問。

大衛怕人潮太多讓她走散了,於是,牽著她的手穿梭在叫賣的攤販和人群中。

「這裡是中國城。中國菜在世界上是很有名的,不比你們法國菜遜色,待會兒我帶妳去吃幾樣傳統的中國小吃,包准妳會愛吃。」

「真的嗎?我只在書上看過,從來沒吃過。哇!好好玩喔!沒想到這裡那麼多人。大衛,你看!那裡圍了好多人在做什麼?」說著,她人已經要飛過去了,大衛眼明手快又把她抓回來,這次,他可不會順著她的意。

「待會兒再去看好不好?」他的手臂改環住她的腰。「我先帶妳去吃東西,吃飽了再去看。」

她朝那邊再看一眼之後,沒有抗議的跟他走。

兩人進了一家中國餐館,他們在角落裡找了位置坐下,跑堂的小弟過來招呼,大衛用一口標準的中國話回答他的問題,艾蕾娜驚訝的望著他。

「你到底會說幾種語言?」

「沒算過,大概七、八種吧!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有點可怕。太聰明的男人是種危險的動物,有沒有女人跟你這樣說過?」

他佯作思考她的話,才說:「沒有,倒是聽人家說過,美麗的女人通常是男人的致命傷,妳聽過嗎?」

「亂說!」她皺皺鼻子,向他扮了個鬼臉。

艾蕾娜看到胖胖的餐館老闆走過來,熱絡的和大衛打招呼,兩人交談甚歡,可見得是老朋友。那老闆還不時的指指她,而大衛笑得十分詭異,他們再談論她嗎?真不禮貌,沒有人教他們不可以用她不懂的話交談嗎?

等那胖老闆走開,她用懷疑的語氣問:「你們在說我壞話嗎?」

大衛忍住笑,說:「我哪敢說妳壞話。」

「那你們在說我什麼?不准隱瞞我,我要知道你們談話的內容。」

他咧開嘴笑,顯然滿樂在其中的。

「他只是說,我們一看就像一對情侶,而且又很有夫妻臉,將來生下的寶寶,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孩子。」

才聽他說完,她已經臉紅到腳底了。

「誰跟你有夫妻臉啊?臭美!你去找別的女人跟你生孩子吧!」

「是妳硬要我說的耶!說了妳又不高興,好吧!既然妳放棄,我去找願意生我孩子的女人好了。」

「你……你故意惹人家生氣!」她不依的捶打他。大衛欣賞著她臉上動人的紅暈,握著她軟綿綿的小手,忍不住放在唇上一吻。

「有人在看啦!」她嬌羞的抽回手,坐直身子。

一大盤熱騰騰的水餃正巧送上來,艾蕾娜看著那圓滾滾的東西,納悶的看向大衛。

「這個叫水餃,它是用麵粉辯成皮,然後將拌好的肉餡包住,再下水煮熟,吃的時候,要沾醬料吃才好吃。」他拿起竹筷夾了一個,沾上少許醬,再放在唇邊吹涼了些。「來,妳吃吃看好不好吃?」

她張嘴一口吃入嘴裡,慢慢的將它嚼碎,逆吃邊點頭的說:「好好吃喔!我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

大衛又要夾一個給她,她搖搖頭,自己拿起筷子,學著他的姿勢,要自己夾來吃。

整盤水餃在她的學習中支離破碎,可是,她仍努力不懈,學習的精神真令人歎為觀止;大衛並沒有阻止她,反正水餃可以再叫。

「我成功了,你看,我已經會用筷子了。」她夾著已經分屍的水餃大叫著。「我很厲害對不對?」

「是啊!快吃吧!」他朝夥計比了個手勢,再要一份。

當水餃又送上來,她小心的夾了一個遞給他,說:「這次換我夾給你吃,不可以不要!」

大衛可不會笨得拒絕,他大口的將它吃光,兩人一來一往地喂著對方,一盤水餃很快就見底了。

「妳嘴邊沾了肉餡,別動!」他扶住她的頸背,湊上唇,用舌尖輕舔過她的唇角,還意猶未盡的掃過她的唇瓣。

艾蕾娜不好意思的推開他,喃喃的說:「我……要去外面逛了。」

「等一下,小娜──」他匆匆的付了帳追出去,在一個賣藝品的攤子前找到她。

「有看到喜歡的東西嗎?」她正拿著一條用紅繩子掛著的玉佩墜子把玩著,他詢問好價錢後,便付了錢。

「你不必買東西給我,我──」

大衛接過那條項鍊將它掛上她的頸子,玉佩正好懸掛在她胸前的乳溝上,他心裡直羡慕它的好運。

「我要妳戴著它,中國人一向相信玉能逢凶化吉,免去所有的苦難災厄,我希望妳能平平安安的回到法國。」

艾蕾娜道了謝,心情卻大受影響,這樣的日子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她不能再自欺欺人,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兩人之間的沉默一直維持到他們參觀一家大型的購物廣場,艾蕾娜才勉強的提起精神,說:「我想買些私人的東西,你非要跟著我進去嗎?」

大衛一見她停在一間內衣專賣店,不禁興趣全來了,興致勃勃的主動上前去幫她挑選,服務小姐熱心的為他介紹好幾款惹人臉紅心跳的最新款式,氣得她在一旁直跳腳。

「人家自己會選,你到外面去等嘛!」她死命的拉著他往外走,她才不讓他知道她穿什麼款式的內衣,保持神秘感是女人的最佳武器。

他不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說:「我只是提供一些參考而已,妳不要那麼小氣嘛!」

「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大喊非禮了。」

「好嘛!出去就出去,看一下又不會怎麼樣!」他不甘願的走到門外等。

兩名服務小姐忙著拿好多種款式進更衣室給她試穿,大衛無聊的在外面乾瞪眼。

幾名經過他身退的女性顧客紛紛低頭竊竊私語,用羡慕的眼光看著他。以前,他從不認為幫女人選內衣是男人該做的事,但現在他卻希望自己有這份權利。

「你在發什麼呆?走吧!」艾蕾娜一手勾住他的手臂,一手抬著一個大紙袋。

大衛接過她的紙袋,問:「買完啦?還想買什麼嗎?」

她瞄他一眼,心中想買份禮物送他,又不知該送他什麼才好。「隨便看看,你不反對吧?」

他不要命了才會反對,女人一逛起街來就沒完沒了,這是天性使然,從古至今都一樣。

「不敢,要不要上樓去看看?」他領著她上手扶梯到二樓的名牌廣場,各國的名牌全彙集在這裡。

她逛完一間又一間的服飾專櫃,可惜她都看不上眼。實際上,她最想逛的是賣男性用品的樓層。當她提議之後,卻引發大衛的不滿。

「妳要買東西送誰?那個叫尼爾的嗎?」

「這你不要管,你到底去不去嘛?」她想給他個驚喜,才不想讓他知道是要送給他的呢!

那麼,她真的是要買東西送給尼爾,原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匪淺,她才會親自來幫尼爾挑禮物,而這叫他又嘔、又恨。

艾蕾娜在男仕服飾專賣店仔細挑選領帶,還不時問他好不好看,大衛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腔,只差沒有詛咒系那條領帶的男人被勒死,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心胸如此狹小。

終於,她挑好了禮物,也請店員包裝好,看她小心的捧著它,叫他怎麼忍得下這口怨氣?

「幹嘛繃著臉?我又沒欠你錢。」她打定好主意,要花晚餐時送給他,那一定很浪漫!

「妳很喜歡妳要送他禮物的男人?」他吃醋的問。

她想了想,喜歡不足以表達她的感覺,但又不能直接跟他說愛他,那多害臊啊!

「嗯,你想,他會喜歡這份禮物嗎?」她揚起那張美麗的小臉渴望的問他,這無疑是火上加油。

大衛一把奪過她手上的盒子,用力的摔在地上。

艾蕾娜詫異的瞪著他,「你幹什麼?」她蹲下去想撿起那盒子,卻又被他搶先一步,這次,他把它直接丟進垃圾筒裡。「你瘋啦?你這個瘋子!」

「不准妳送東西給他,聽清楚了沒有?」大衛霸道的怒吼,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再去撿。

她費心挑選的禮物被他不分青紅皂白的扔進垃圾筒,令她氣憤不已,心裡直嘀咕,他根本是個不懂女人心情的大笨蛋。

「我偏要送他,你沒有資格管我,我還要把自己也送給他,你要怎麼阻止我?」

圍觀的群眾雖然不懂他們說話的內容,但大致知道這是情侶之間的爭吵,有人還自告奮勇的想出來調解,但都被大衛冷酷的目光給嚇回去,個個做鳥獸散。

「妳敢這麼做的話,就試試看!我會先殺了他,然後再把妳殺了。」

「神經病!」她快氣炸了,索性不理他,踏上手扶梯往下走,就讓他一個人在那邊發瘋好了。

大衛跟著她跑開的身影,今天,他非問個清楚不可,她跟那個男人到底好到什麼地步了?

他緊追在後,目光一刻也沒離開她身上,門口不斷有人潮湧進,他不希望跟她沖散,於是,加大步伐追上去。

遠遠的,一名大腹便便的孕婦走向她,突然雙手按住腹部,似乎身體不適的蹲下來,艾蕾娜關心的走過去要換扶她,才伸出手,卻被她抓住,那孕婦的手勁之大令她一怔,直到那孕婦抬起頭,竟是男人的臉孔。

「啊!」她尖叫一聲,腦中第一個反應就是回頭尋找大衛的影子。

她還未來得及叫他,就發覺一隻手臂繞在她腰上將她往後一帶,那名假孕婦也沒料到大衛出手如此之快,待他要再抓回她,在大衛揮臂一檔之下,他只抓到空氣。

假孕婦乾脆扯下假髮和腹中的填充物,疾步奔向他們;大衛將艾蕾娜攬在身後迅速的後退,並開始測量到門口的距離,腦子不停地運轉著,當攻擊者拔出手槍,現場頓時響起一片驚叫聲,人們驚慌地向四處逃竄。

「小娜,跟著人多的地方跑出去,我的手下在外面會帶妳離開。」大衛也從外套內抽出槍來,以防萬一。

艾蕾娜抱住他大叫:「不,我不要走!我不要離開你!」

「小娜,聽話,快走!」他試著扳開她的手指,但她抱得更緊,全身因恐懼而顫抖著。

又有人向他們奔來,看情形跟那人是同一夥的,而他的手下也沖了進來,眼看一場槍戰就要展開。大衛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如果對方開槍,先死的會是他。

奇怪的是,攻擊者並沒有開槍,大衛還在納悶,那人已手一揮,同時間,所有敵人身手敏捷的撤退,他的手下仍繼續的追了過去。

警笛聲和煞車聲頓時在門口響起,數名員警從車上奔下來,大衛向其中一名職位較高者點一下頭,那名警員便馬上明白狀況,在附近搜查了一遍,就將整個警力帶回去,反正他馬上就會得到「灰狼」傳真過來的報告。

「妳沒事吧?小娜,別怕,我在這裡。」大衛心疼的摟住她微顫的身子,氣自己不該讓這一切發生的,她是如此嬌弱,瞧她嚇成這樣,全都要怪他太大意了。

艾蕾娜將臉埋在他胸前。上帝,謝謝你!她由衷的感激上帝沒有讓她失去他。

大衛擁著她回到車內,她才稍稍平復激動情緒。

「那人為什麼要殺我?我做錯什麼事了嗎?」她無辜的表情使人疼惜,大衛在她額前親吻了一下。

「不,妳沒做錯事,不要胡思亂想,我們先回去吧!」

她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雪白的心手和他寬厚的大手一比,顯得格外的柔弱,她小聲的問:「你為什麼要救我?你剛才很可能會死掉的。」

他應該告訴她這是他的工作,可是,他說不出口,因為那樣做不單單只是因為工作而已,他自己心底明白得很。

「傻瓜,我不是好好的沒事嗎?不要再哭了,哭多了會變醜的。」他捏捏她的鼻子逗她開心,艾蕾娜打掉他的手給他一個大伯眼。

「我變醜了你最開心了,不是嗎?還把人家要送妳的禮物丟進垃圾筒,枉費人家挑那麼辛苦。」

大衛愣了一下,才道:「妳的禮物是要送……我……」

「沒錯,大笨蛋,你後悔了吧?」

他笑得樂不可支,眼淚幾乎都要流出來了。天呀!他嫉妒了半天的人,居然是自己,還詛咒自己被勒死,天底下也只有他做得出來這種蠢事。看來,他真的無藥可救的愛上她了。

☆☆☆

夜深人靜,但書房內卻有兩個人睡不著,偶爾還傳出低低的說話聲和敲打鍵盤的聲音。

大衛輸入密碼,企圖從警局的資料檔案中找尋攻擊者的來歷,可是毫無所獲。

「為什麼查不到呢?難道他們全沒有案底?不可能,依他們的身手,全是職業手法,不可能沒有呀!」他又重新再找尋一遍,仍是同樣的結果。

他取下眼鏡,揉揉疲倦的眉心,問:「公主睡了嗎?」

史雷特緩緩點了頭,似乎也還未從震撼中恢復過來,自從公主遭到攻擊的消息傳來,他整個神經完全繃緊,直到現在仍未鬆懈下來。

「女侍們說,她服了鎮定劑後才睡著,今天的事把她嚇壞了。我看,以後還是不要讓她出去,萬一再有這種突發狀況,恐怕不會像今天這麼幸運了。」

「我明白。對了,史雷特,有一點我到現在還是想不出原因,那些人在可以先殺了我,再殺公主的時候卻沒有動手……難道他們是怕失手傷了公主嗎?如果這理由成立,那他們的目的並不是暗殺,而是想生擒公主,可是,會有什麼目的呢?」

史雷特臉上有了極微小的變化,大衛馬上發覺他不太對勁,問:「你知道原因,對不對?」

「我……是的,我知道。」他知道隱瞞不了了。

「是什麼原因呢?」

「你應該聽過傳聞,凡是娶到公主的人,將可繼承到一筆寶藏。」

「我是聽過,但,那只不過是謠言罷了。」

「不,實際上那傳聞是真的。當年,先王路易十四和瑪麗王后要被押上斷頭臺時,曾經交給我的祖先一隻木盒子,要求他將盒子內的東西變賣掉,好送王子和公主逃出法國,但我的祖先並沒有那麼做,於是,木盒內的東西就被保留下來。」

「那木盒內是什麼東西?」

「是當時大家遍尋不著的王冠,這樣,你該明白他們想得到的是什麼了吧?」

大衛腦筋飛快一轉,「你是說,那頂鑲有「月神」的王冠?」

這不由得讓他連想到另一顆鑽石──「天使淚」。它們並稱世界兩大巨鑽,而「月神」相傳是月神戴安娜的眼睛,當黑暗來臨時,唯有它帶來一線光明。

「不錯。你想,一旦被證實王冠還留在世上,那會引起多少人的覬覦?我怕連累到公主,所以,對外我一概不承認。」

「換作是我他會這麼做。史雷特,為了免除後顧之憂,我建議必須將王冠做個妥善的安排。」

「我也這樣想過,所以,等回法國以後,我決定將王冠交由國家博物館收藏──」他突然住了口,疑惑的看向大衛,大衛舉起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大衛無聲的奔向門口,等他開門往外察看,房門外沒有半個人影。莫非是他太神經過敏了?

「怎麼了?」史雷特站在他身後間。

他將門關上,說:「大概是我聽錯了。你對那些人有什麼線索嗎?」

「一年前,公主也曾經差點遭到劫持,他們全是些受雇的殺手,連警方也查不到主使者,所以,我擔心是那些人又捲土重來。」

據大衛的瞭解,在法國的某些殺手組織中,有很多的靠山都來自中東國家,他們雇用西方人來避人耳目,即使法國政府心裡有數,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沒有真憑貨據,有誰敢指控那些享有特權的王公貴族?

「那是在公主拒絕某位王子的求婚之前,還是之後?」

史雷特再度驚訝於他的消息靈通,畢竟王子求婚被拒是莫大的恥辱,消息理所當然被封鎖住,但,顯然逃不過「灰狼」的耳目。

「之後。你認為這事件跟阿查克王子有關?」

大衛實話實說,「我不排除有這可能性,目前,我們沒有對方任何資料,所以,只要有一點嫌疑,就要將它列入考慮當中,明天我會請人去查一查。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那你呢?」

「我待會兒就回房,晚安!」

「晚安!」

史雷特離去後,書房內一片寂靜,大衛靠在沙發上假寐,他需要時間將腦中得到的資訊重新歸類、整理。

同時,走廊盡頭閃過一道人影,但沒有驚動任何人。

方才大衛和史雷特的談話全落入此人的耳中,使此人確定傳說中的寶藏確實是存在的。

過了好一會兒,大衛才離開書房,回到自己的房間。

當他關上房門,屋內是一片黑暗,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花香,熏衣草?衛心中警鈴大作,他本能地伸手要去按亮牆上的開關。

「不要開燈!」一隻輕顫的心手按住他的手背,制止了他的行動。

他可以感覺到她就站在他面前,大衛下意識的倒退一步,「妳該死的在這裡做什麼?回妳的房間去!」他粗啞的吼著,全身的血液開始發熱、發燙,幾至燃燒。

「我……」艾蕾娜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她是凝聚了很大的勇氣才來找他的,在黑暗中,她比較敢去做她要做的事。

他必須趁他還未失去理智前趕她走,要不然,他真的會不計一切後果的佔有她。他轉身準備要開門,「出去!妳──」

大衛話還在嘴邊,一具柔軟的軀體立刻攀向他,在他來不及反應前就被拉下頭;等他驚醒時,兩片有點笨拙、有點羞澀的唇瓣蓋住他的,正努力地摩擦它。她在做什麼?

「小娜,停下來!不──」他發誓他真的很努力在掙扎,他想推開她,可是,當他的手碰到她的身軀,發覺她只穿著一件絲質睡衣,睡衣底下她那完美的曲線使他停不下來。「妳知道妳在做什麼嗎?」

艾蕾娜親吻著他的下巴、喉間,又輾轉回到他的嘴唇,她從來不知道誘惑一個男人那麼困難,他真的對她無動於衷嗎?

「大衛,求你!」她快哭了。

他還在做最後的抗拒,聽到她的乞求,頓時,把他僅存的理智都炸碎了。

「這樣做是錯誤的!」他低啞的吼著,像是在提醒自己他不該如此做,但他生理上的疼痛讓他沒有時間再思考下去,他攫住她的唇,舌尖如刀鋒般探入她口中,搜括他夢寐以求的甘甜。

艾蕾娜無懼的迎上他,已經不能再回頭了。在她踏入他臥室的那一刻起,她便決定將自己交給他,就這麼一晚吧!即使他們這輩子註定無緣,她希望他是她唯一的男人。

在欲望的驅使下,兩人在熱吻中雙雙跌在床上。身下的嬌軀性感的貼著他移動,他有些粗野的扯下她的衣物,艾蕾娜聽到衣料撕裂的聲音,不安的想逃走。

「大衛,我……我……」

他火熱的呼吸附在她耳畔,「別怕,我會儘量不弄痛妳。小娜,妳不後悔?」他將她的雙腿環上他的腰,他快撐不住了!

她在黑暗中微笑,並拱起身子完全的投向他,毫無保留的將身心全部投向他的懷抱裡……

☆☆☆

床頭燈被打開了,艾蕾娜眨眨眼睛,一見到她頭上那張男人的笑臉時,她羞得將自己赤裸的身子藏進被子裡。

「你在笑人家!」她半是埋怨、半是指責的嬌曠著。

大衛啄著她噘的半天高的唇,唇角得意的揚起。

「我沒有在笑妳,小傻瓜。還痛嗎?」

她不好意思的將臉龐埋在他肩頭上,小聲的說:「只有一點點,已經不那麼痛了。」

「那就好,第二次會比較好一些。」

「第二次?」她不解的望向他的眼睛,卻感覺到他一雙手已在她身上忙碌起來。

「這次,我要看到妳臉上的表情,不再有黑暗擋在我倆之間。」他翻身覆在她身上,唇舌恣意的四處遊走,引得她氣喘吁吁,全身軟弱無力。

「大衛──」她好想說些什麼,可是,她不能。

「我愛妳。」大衛以二個快速的衝刺進入她,那灼熱般的緊繃使他屏息,他再也不想否認對她的感覺,她是他此生唯一愛過的女人。

在他的表白後,艾蕾娜茫然的摟住他,她多想他告訴他這三個字,可是,太多的猶豫、太多的不安圍繞著她的思緒。

得不到她的回答,大衛更加狂猛的在她身體內抽動,一波波的快感使兩人不由自主的吶喊出來。

「說妳愛我,小娜,說!」

「不……要逼我。」她咬著唇,忍著極度的歡愉,她絕對不能說。

為什麼她不說?他可以感覺到她並非無動於衷,可是,為什麼她不說出來?是為了她的身份嗎?或者她認為他不配?

他雙手握住她纖細的腰肢,更強、更深的在她體內律動,聽她因興奮而發出的呻吟聲,看著她的雙眸閃動著璀璨的光芒,他吸吮著她頸窩間的肌膚,留下一塊塊紅色的瘀痕。

「該死!我要妳說,小娜!」他怒吼的逼問著,而她只是流著淚,不肯說一個字,身子因哭泣而顫抖著,這使他惱怒不已……

「可惡!」他大聲的詛咒一句,結束了兩人之間親密的接觸。大衛下了床,沖進浴室內,將自己置於冷冰冰的水龍頭下,沖洗掉對她的需要。

艾蕾娜蜷著身子啜泣了起來,哭了好一會兒,她才穿上被撕破的睡衣,悄悄的回房。

她這樣做錯了嗎?不,她沒做錯,只要想到他為了保護她而差點被殺的情景,她怎能接受他的愛?她怎能確定不會有下一次?想到萬一……她無法承受他死亡的消息,這世上,一定有更適合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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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史雷特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公主應該準備好了。

「大衛,一切都沒問題了吧?」史雷特覺得今天的他不太一樣,心神不寧的表情和灰黯的眼神,顯現他情緒不佳。

「哦,抱歉,我在想事情。我的手下會準備好,不會有問題。」

「今晚的酒會很重要,與會的人全是美國的參議員、市長,必定引來很多人,安全措施要做得更嚴密。」

「我會的。」他保證的說。

大衛知道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連史雷特也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這一次他栽了,栽得灰頭土臉。

派屈克從屋外進來,說:「外面來了很多記者,待會兒出去要注意一下。」

「我去看公主好了沒?」史雷特才這樣說,樓梯口就傳來腳步聲。「公主,該出發了。」

艾蕾娜在兩位護花使者的攙扶下走下樓,大衛寒著臉盯著他們,她倒是滿懂得將男人繞在指尖上耍著玩,看羅斯利和尼爾小心地護著她的模樣,他多想各揍他們一拳,以泄心頭的妒恨。

她今晚穿了一襲淡藍色的洋裝,而不是正式的晚禮服,頸間纏著一條碎花絲巾,這又讓他想起他如何品嘗她的肌膚,那激情的吮痕大概還沒有消褪,或許這才是她穿這件衣服的原因吧!

他恨我!艾蕾娜從他眼中看出來,她朝史雷特笑一笑說:「讓你們久等了,我們可以走了。」

大衛頭一個走出大廳,走向停在外面的轎車,她的心追隨著他的背影。穿著正式西裝的他是那麼俊挺帥氣,想起她曾經撫摸過他堅硬的肌肉,那有力的軀體如何帶給她瘋狂的初夜,使她禁不住悠然神往。

不只史雷特看出來,連一旁的尼爾也看出一些徵兆,他不能任他們繼續發展下去,公主的美麗高貴不是一般男人能褻瀆的,她是女神,完美的女神。

車子一出鐵門,守候在外的媒體記者爭相拍照,但車子行駛的速度太快,他們起緊奔向自己的座車尾隨而去。

四輛黑色轎車前後守著中間的車子直駛,大衛打開通話器,說:「我是大衛,車子已經出發了,預計十五分鐘抵達,四周再最後一次檢查,完畢。」

艾蕾娜並沒有仔細在聽羅斯利和尼爾正在向她說明的簡報,她偷瞧大衛一眼,他的目光一徑望著窗外,似乎打算無視她的存在,於是,叛逆之心油然而生。

「史雷特,明天我打算和尼爾去看一場電影,你不答應的話,今晚的宴會就取消。」

「公主,妳不要太任性,前幾天才發生那種事,實在太危險了,妳──」

「我不管,我不舒服,我要回去了,你聽到沒有?我頭痛的要命。」

尼爾當然很高興公主的垂愛,附和著說:「大總管,我會用生命保護公主,不會讓公主有半分損傷,你也可以派人跟著我們。」

艾蕾娜甜甜的向他微微一笑,說:「我相信尼爾會照顧我的,我相信他。」

我要殺了她!大衛快被她的話氣得吐血,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嗎?折磨他還不夠,還想氣死他嗎?

他總算有點火氣了,她寧願面對他的怒氣,也不願面對他冷漠的臉。

史雷特歎口氣,從公主和大衛的表情已窺得一切,愛情不知不覺中已停駐在他們心中了。私底下,公主就像他的孩子一樣,他希望她得到幸福,大衛是個能託付終身的男人,但看情形,他們之間還有問題待解決。

「好吧!明天我會請派屈克找人跟著你們。大衛,你認為如何?」史雷特想知道他的想法。

大衛別開臉,「我沒意見。」

艾蕾娜神色一點,傷心的垂下頭。

車子駛入法國駐美辦事處。今晚為了迎接艾蕾娜公主的駕臨,辦事處特地將一樓大廳重新裝潢擺設,一條紅色的長地毯沿著車門直達大門口的石階,數十位元電臺報社記者攝影師等候在兩側,準備拍攝所有經過。

車門一打開,鎂光燈閃個不停,大衛頭一個下車,見其它安全人員過來,他才示意艾蕾娜可以下車了。她一下車便朝那些人揮手,圍觀的群眾不時發出讚歎聲,只怕英國王妃都自歎不如。

她儀態萬千的走在地毯上,自信的面對鏡頭微笑。大衛走在她左後方,眼光淩厲的掃過四周,一名小報記者沖進防線,想近距離的對著地拍照,艾蕾娜被他一嚇,倒退了一步,幸好一隻大手撐在她腰後,才免於她失態;同時,那記者已被安全人員推了出去。

「別緊張,我在妳後面。」大衛低聲的在她耳後說。頓時,她安心的放鬆心情,繼續往前走。

進了大廳,駐美代表人員過來向她致意,於是,酒宴正式開始。

她跟著好幾位政府官員跳過舞,但她並不專心,她總是不由自主的在找尋大衛的影子,只要見到他在,她就好高興。這就是愛嗎?

「公主殿下似乎有心事?」

艾蕾娜這才抬頭看向面前的老人,他大概七十歲了,花白的頭髮,戴著一副老花眼鏡,但眼鏡後的雙眼卻是十分澄澈的,它使她想起也擁有一雙綠眸的男人。

「我有嗎?」她對他有份奇特的感覺。

老人了然的一笑。「跟男人有關是不是?妳這年紀的小女孩最容易被男人騙了,要小心一點!」

她喜歡他,這老人把她當作普通的女孩一般對待,這讓她覺得好溫馨。「他說他愛我,可是,我害怕,所以,一直不敢承認自己也愛他,現在他一定很討厭我。」

「胡說!哪個男人見了妳會不愛妳?男女之間的愛情最重要的是坦白,既然愛他,就告訴他,就算有困難,也可以兩人一起解決,對不對?」

老人的話打動她的心扉,「真的可以嗎?先生,如果我告訴他我愛他,反而害他送了命,那我會恨死我自己的。」

「孩子,愛情本來就是很冒險的事,這也是它吸引人的地方,再說,妳不試試看,怎麼知道結果呢!」

該告訴他嗎?

「您在這裡做什麼?」大衛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索。

艾蕾娜看他望著老人。他們認識嗎?然後,她注意到兩人的五官有幾分神似,又有相同的綠色眸子。

「你們──」她驚愕的問。

「這位是艾爾。佛斯特先生,我的爺爺。」大衛不甘願的為他們介紹。「爺爺,您跑來這幹什麼?」

艾爾一臉無辜的說:「來參加晚宴啊!我可是收到邀請函才來的。公主殿下不歡迎我嗎?」

「當然歡迎,佛斯特先生。」

艾爾慈祥的笑著說:「公主可以叫我爺爺,我這孫子在工作的時候,太一板一眼了,尤其是面對他最重要的人的時候,妳可別見怪!」

「爺──爺──」大衛咬牙切齒的叫著。

艾蕾娜掩著唇笑了出來。這老人好風趣,大衛年老的時候,是不是也跟他一樣呢?

「爺爺,改天我會找您好好談一談,在公主面前,請您不要亂說話,好嗎?」

「我沒有亂說話,我說的可是實話。他小時候就很皮,常常惹得他爸爸暴跳如雷,要不是有我在,他早就被他爸打死了,還有──」

「公主不會想聽這些的。」大衛試圖打斷他爺爺的話。

「我想聽,爺爺,您多說一些給我聽好不好?」

大衛只得鐵青著臉走開,聽到他身後兩人的笑聲,他更火大了,爺爺居然背叛他,他們准是在那裡大談他的糗事。是誰寄邀請函的?又是誰辦這場該死的宴會的?

「妳愛上我孫子了,是不是?」艾爾單刀直入的問。

被說中心事,艾蕾娜紅著臉沒有說話,這等於是默認了。

「我那孫子一向眼高於頂,他媽媽為他還不肯定下來可急壞了,現在可好了,我們佛斯特家族歡迎妳的加入。」

「可是──爺爺,我怕害了他。」

「我相信大衛能保護妳,而且,我們佛斯特家族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妳儘管放心接受他對妳的愛吧!」

「我會考慮的。」

「那就好,願不願意跟我這老頭子跳一曲?」

「我願意,爺爺,謝謝您。」

☆☆☆

隔天,艾蕾娜一直想找大衛談談,而他顯然刻意的在逃避她,離回法國的日子只剩最後三天了,她得跟他講清楚才行。

但為了昨天她說的氣話,她只有依約和尼爾外出,而派屈克派了兩名手下跟隨著他們。

看了一場不知所云的電影,她已經沒有心情再逛下去。才一出電影院門口,他們就被聞風而至的記者團團圍住,再加上散場的觀眾爭相親眼目睹公主的芳容,頓時將整條通道擠得水泄不通,這失控的情況把她嚇壞了;尼爾和兩名隨從拚命的想阻止人群,並殺出一條生路來,但愈來愈多的人潮湧向他們,艾蕾娜尖叫著推開拉扯著她的手,她快要被吞沒了!

「走開!走開!」她無助的嚷著。大衛,快來救我!你在哪裡?

黑壓壓的人群被一股衝力沖散開來,數名大漢熟練而有技巧的排開人群,讓出一條通路,艾蕾娜在撥軟到地上之前,跌進一雙手臂中,她立刻知道那人是誰,於是,整個人虛脫的放鬆下來,跟著就止不住的放聲痛哭。

「好可怕,好可怕,我……又不是動物園裡……的動物,他們……他們……」

大衛一手攬著她,一手握著方向盤,看她哭得好傷心,他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

他親吻著她的額頭,「噓,別哭了,妳現在已經沒事了,有我在,不會有人傷害妳的。」

☆☆☆

當艾蕾娜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這臥室充滿男性的陽剛味,中午她被抱進來的時候,她根本沒來得及看清楚就……想到自己,竟然第二次主動去勾引他,老天,他會不會認為她太隨便了?

艾蕾娜沒看見大衛的人,便撿起丟在地上的衣服穿上。這就是他住的地方嗎?她走出臥室,見到立於窗前的人影。

「大衛?」她怯怯的喚了一聲,她該向他表白,再不說,她怕又會失去勇氣說。

他沒有回頭,語氣淡淡的說:「妳醒了?」

那口氣好冷淡,他究竟怎麼了?「大衛,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

他回頭面對她,停頓幾秒鐘後,才說:「後天妳就要走了,答應我一件事,如果妳有任何的變化,請你務必要通知我。」

「變化?你在說什麼變化?」

他濃眉一皺,「難道妳不知道妳有可能已經懷了我的孩子嗎?」她想活活氣死他嗎?

原來是說這個,艾蕾娜放下心,她都決定嫁給他了,懷了他的孩子不是很好嗎?

「大衛,你聽我說──」

「不,妳先聽我說。」他早猜到她要說她不愛他,他可沒忘記他們的賭約,贏的人有權要求對方付出一夜的代價,「公主殿下,我明白我們之間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也不再癡心妄想妳會愛我,但是,孩子是無辜的,萬一妳真的懷孕了,請你務必生下他,畢竟,那是我的親骨肉。」

「我……不懂你的意思,大衛──」

「妳當然聽得懂,我不求跟妳結婚,可是,我要孩子,他是我的一部份,我不准妳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拿掉他,懂了嗎?」

她聽懂了。「你不娶我?你只要孩子?」要不是她嚇呆了,她一定會嚎啕大哭。

她又擺出那種表情,她那麼討厭懷他的孩子嗎?

「沒錯,真有了孩子,我會照顧他長大成人,絕不會影響妳的名譽,將來妳還可以嫁一個妳愛的男人。」他每說一個字,就像拿針紮在自己的心頭上一般,他恨透將來可以擁有她的那個男人。

艾蕾娜完全不知道他接下來講了些什麼,腦中只是回蕩著他那句話──我不會娶妳,我不會娶妳……

她的怒氣爆發了,這可惡的男人該下地獄!

「真謝謝你如此為我著想,佛斯特先生。不勞你費心,就算我有了孩子,那也是我一個人的,我可以撫養他長大,更可以幫他找一個愛他的好父親。」

「妳敢!我是他的親生父親,我不會允許其它人擁有他,妳聽清楚了沒有?」

而你就願意讓別的男人擁有我?她多想對著他大吼,難道這全是她的錯嗎?他對她的愛就那麼短暫嗎?

「為什麼不行?你說你愛我全是謊言,我太愚蠢了才上你的當,你是個騙子,騙子!」她發瘋的撲向他,對他一陣拳打腳踢。

大衛伸手去抓她揮動的拳頭,喊著說:「住手,妳會弄傷妳自己的,小娜!」

她像只野貓似的抓著他、咬著他,直到她哭到聲嘶力竭為止,她坐倒在長毛地毯上,將臉埋在雙腿間,雙肩不停地聳動著。

「小娜。」

「走開,不要碰我!」她用手背抹著淚站起來。「請送我回去,我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了。」

☆☆☆

離開了機場,大衛向總部報告任務結束後,心情更加惡劣了,他決定休個很長的假療傷。

想起最後兩天,艾蕾娜對他冷若冰霜,完全無視他的存在,那真像在地獄一般。可是在內心深處,他還是抱持著最後的希望,只要證實她懷了他的骨肉,那他就有理由強迫她嫁給他;他無法忍受她嫁給別的男人,就算她恨他,他也要不擇手段娶她。

車子駛向一處大宅,門口的警衛認出他,便開啟鐵門讓他進入,經過車道後,車子便停在大屋前。

「大衛!」一位黑髮美女從屋裡跑出來,那表情像是看到救星一樣,而且不顧她己身懷六甲,一蹦一跳的奔向他。

他為她捏了把冷汗,「拜託妳好不好?萬一跌倒怎麼辦?妳老公會找我算帳的。」

黛妮親熱的挽著他,聽他也在教訓她,不悅的嚷著說:「連你也要罵我,我真命苦,嫁了個撈叨的老公,現在連我最好的朋友也不同情我,唉!自古紅顏多薄命。」

「呸呸!妳別亂用中國成語好不好?」

「我哪有亂用,我不是紅顏嗎?」她強詞奪理的問。「真搞不懂你們男人,懷孕又不是生病,每天把我關在家裡,分明是想悶死我嘛!」

大衛扶著她進屋子,看著她隆起的肚子,心中想的卻是另一個女人。

「理查不在嗎?」他環顧四周,沒看到人。

「他──」黛妮才想說什麼,就聽到一陣如雷的吼聲。

「潘黛妮。」這吼聲把她嚇了一跳,飛快的躲到大衛身後。

「完了,完了。」她從他身後偷偷看著她丈夫怒火沖天的從樓上沖下來。

大概沒有人會相信此刻理查。道格拉斯的模樣,享譽國際的電影明星,在家中竟成了穿著圍裙的家庭主夫,那可會讓他所有的影迷跌破眼鏡的。

「妳以為躲起來我就拿妳沒轍了嗎?過來!」他雙臂抱胸,一臉凶相的吼著。

大衛怕成了炮灰,趕緊逃到一方,黛妮瞪他一眼,氣他不幫自己,眼看老公真的發火了,她伸伸舌頭乖乖的上前去。

「我說過多少次,不准用跑的,妳為什麼不聽話?還有,飯也沒吃完,妳忘了營養很重要,醫生說──」

「好了嘛!我知道我錯了,你不要再訓我了,給人家留點面子嘛!」她撒嬌的扯

扯理查的袖子,即使快當媽媽了,她仍舊不改本性,料准她這一「ㄋㄎ」,什麼事都解決了。

理查眼神一柔,往她太陽穴親了一下,「真拿妳沒辦法!下次再犯,我一定不饒妳。」其實,他這話已說過N次了。

「大衛,坐!你最近不是按了份任務嗎?結束了嗎?」理查解下圍裙,摟著妻子坐到沙發上。

大衛點點頭,看著人家恩恩愛愛,他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黛妮納悶的打量他,跟他認識五年了,倒是第一次看見他面容憔悴,連胡碴也沒理,他一向注重他的外表,能讓他如此,怕是事情嚴重囉!

她用手肘頂頂丈夫的手臂,「老公,你不是要打電話嗎?快去打啊!」

理查一接到愛妻的眼神,便默契十足的馬上站起來,說:「對,大衛,你陪黛妮坐一下,我去打個電話。」

他一走,黛妮微傾著身子,問:「你跟那位公主發生什麼事了?」

大衛不驚訝她這麼問,雖然她目前算是從這行退休了,但他的老闆還常和她聯絡,而以她的個性,當然不可能閑著在家沒事做,偶爾還會管管他們的「閒事」。

「誰說我跟她有事?」

「你這麼說,反而讓我覺得事情不簡單;大衛,你不會誘拐人家了吧?」

「妳不要胡說,我……沒有誘拐她。」

「不是誘拐,難道是公主自動投懷送抱,然後,你也沒有拒絕──」

大衛一骨碌的站起來,黛妮瞪大眼看著他微紅的臉龐,天呀!他居然臉紅了,她猜對了嗎?

「笨蛋,你愛她幹嘛放她走?你平時聰明得要命,怎麼會做出這麼蠢的事?」她為他急得跳腳。

「她不愛我,我能拿她怎麼辦?」

「追她啊!人家好歹是個公主,總要顧一下身份,你是男人,吃點虧又不會怎樣?」

「我試過了,她還說,就算有了孩子,她也不會嫁給我,她討厭我。」他說得好委屈、好悲慘。

偏偏黛妮不信,沒有女人會不願意嫁給孩子的父親的,其中一定有誤會,她可是有經驗。

「好啦!不要說得那麼可憐,聽我的勸告,回家去打包行李,然後,坐上最近的一班飛機去法國找她,包准她馬上同意嫁給你。」

「不行,我才不會去求她嫁給我,她儘管去嫁給別人好了,我不在乎!」

「男人!真受不了你們。」黛妮實在是感慨萬千,怎麼她身邊的男人全都是一群沙豬。「隨便你,大衛,等她真的懷了你的孩子,嫁給別人的時候,你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

他對她的警告不予置評,這使黛妮更為艾蕾娜打抱不平。

「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黛妮虱走他之後,自言自語的走進臥室,見丈夫笑咪咪的迎過來,一肚子的氣全往他身上砸。

理查被罵得有些莫名其妙,問道:「誰惹妳生氣了?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都是你們這些男人惹的禍,否則,我們女人可以少受點苦,真不知道上帝創造男人是幹什麼用的?」

他擁住妻子,大手放在她圓圓的肚子上,邪邪的一笑,說:「當然是來愛女人的呀!否則,小寶寶怎麼來的?」

她哼一聲,拍開他的手,「要不是為了孩子,你才不會娶我,當初真不該讓你知道,我就不會整天被關在這裡,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想出個門都不行,好像犯人一樣。還是單身好,又自由,又能享受男人的追求。」

早就知道孕婦的情緒不穩,他將她抱進懷中,再坐在床上,安撫的說:「我知道妳想出去走走,可是,我不放心妳一個人出門,只要我有空,一定陪妳出去。」

「等你有空,我孩子都生了。你一天到晚都在忙,放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不如讓我回去上班──」

「門兒都沒有!」他捧住她的臉面對他,「不准妳再去上班!妳嚇我一次還不夠嗎?妳敢去,我就把妳綁起來,聽到了沒有?」

「好嘛!」她輕撫著他的眉、眼、唇,她好愛他,如果當初沒有遇上他,現在她不知道在做什麼?「你生氣了嗎?對不起。」

理查親吻著她細緻打手指,然後將她緊緊摟住,低沉的說:「黛妮,我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可怕的經驗了,那會殺了我的,答應我,好嗎?」

「我保證我會乖乖的待在家裡,只是,我真的很無聊。你偶爾也放我出去逛逛街嘛!我可以照顧自己的。」

他沒辦法,只好同意了,「我會找個保鏢陪妳出去,妳不准反對,要不然就待在家裡。」

黛妮閉上嘴,苦著臉俱在他胸前。唉!想她也曾經是一流的保鏢,如今,還得被人保護,真不知自己是命苦,還是命好?

☆☆☆

在外面流浪半個多月,大衛才倦鳥歸巢,沒想到回家後,立刻遭受到所有人的盤問。

當然,頭一個就是他那充當紅娘的爺爺。

「我的孫媳婦都走了,你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去把她給我娶回來!」

再來,就是思孫心切的老媽,自從他爺爺透露出他和艾蕾娜之間的關係後,她高興得直嚷著要見她未來的媳婦,現在知道兩人吹了,她是最無法原諒他的。

「大衛,即使妳是我兒子,我也沒辦法袒護你,男人要勇於負責任,玩弄女孩子的感情是會遭到報應的。」

爺娘兩人倒像唱雙簧,你一言、我一語,一搭一唱的指派他的不是,他愈聽愈火大。

而他的小弟丹尼,畢竟是手足情深,站出來為他辯解。

「爺爺,老媽,你們不要怪到老哥的身上,人家可是公主,也許她認為老哥配不上她也說不一定。只是,我要說句良心話,老哥,你不該去招惹人家,把人家肚子弄大了又不管,那太殘忍了!」

這後半段話猶如一枚定時炸彈,炸得他老媽暴跳如雷,指著他罵道:「我有孫子了,而你竟然讓她走掉叫我不管,你馬上去把她帶回來,否則,你就別回來了!」

「丹尼,看你幹的好事!」大衛瞪著他的小弟,枉費他那麼照顧他,他居然扯他的後腿。「媽,我還不確定她有沒有懷孕,而且,她根本不願意嫁給我。」

湯瑪斯扶妻子坐下,用父親的威嚴訓著說:「大衛,這不像是你的作風,放棄她是你的損失,而且,我可不允許我們佛斯特家的孩子成為私生子。」

「老爸,我──」

艾爾一想起艾蕾娜跟他說的話,那可憐的孩子一定哭得很傷心。他是疼愛大衛這個孫子,但,他也喜歡那小女孩。「你不用解釋了,公主愛你,所以,一定是你惹她生氣,她才不嫁給你,你馬上去向她陪不是!」

「我為什麼──爺爺,您怎麼知道她愛我?她跟您說的嗎?」大衛有些急切的問。

艾爾決定格謎底留給大衛猜,讓他孫子受點教訓也好。

「我猜的,大衛。男人要懂得對女人說些好聽的話,哄哄她就沒事了,這可是我集了將近五十年的經驗。」

「是嗎?你從哪裡累積來的經驗?」一旁始終靜默不語的老婦人這會兒才開口,兩眼懷疑的盯著他。

艾爾暗笑的說:「當然是妳,老婆。」他可不想讓妻子再將年輕時的風流帳翻出來重提。

「哼,都是你這做爺爺的好榜樣,害得我連孫媳婦和會孫子都沒有了,你還不想想辦法。」

「好,好,大衛,限你一個星期之內把公主帶回來,這是命令!」

「要去你自己去,你拿槍逼我他沒用,我要回房休息了。要孫子,你們自己想辦法,晚安!」

不理會他們的疲勞轟炸,大衛索性躲進房內。又不是他的錯,為什麼每個人都怪他?可是,他一天比一天想她,她是否也一樣呢?

☆☆☆

「鈴……」連著幾天的失眠,好不容易才要入睡,模糊中,大衛聽到他房內專用電話響了。

「我現在不在家,有事在嗶一聲後留下姓名、電話,我會再跟你聯絡。」

答錄機上「嗶!」一聲,可是,卻沒聽到任何聲音,大衛埋頭繼續睡。

「大衛,是我──」驀然,那一端傳來女人欲言又止的說話聲。

他翻身翻得太快,以致整個人摔下床,顧不得膝蓋的疼痛,抓起話筒,叫道:「小娜!是不是妳?」

一陣細碎的哭泣聲響起,他心慌意亂的問:「出了什麼事嗎?小娜,妳沒事吧?說話呀!」

「我……沒事,人家……只是好想你,想聽聽你的聲音。」

他簡直快飛上雲端了,是夢嗎?「再說一次,小娜,請妳再說一次。」

「笨蛋,我說我想念你,聽清楚了沒有?」隨即又孩子氣的叫道:「不准笑,否則,我就掛斷電話。」

「別掛!拜託,別掛上電話,小娜,真的是妳嗎?我不是在作夢?天,我怕一覺醒來只是個夢罷了。」

「大衛,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我……我愛你,好愛好愛喔!」

他再也不管何謂自尊,何謂面子問題,再次聽到她的聲音,聽到她赤裸裸的告白,他樂昏了。

「我也是,小娜,我愛妳。」

「你在騙我,你討厭我,我心裡明白得很。」

他沮喪的瞪著話筒,如果她人在這裡,他可以用行動表示,但對著一台機器,他能做什麼?

「相信我,小娜,我是真心愛妳,我以為妳對我沒有感情,所以,才故意說那些話來傷害你,原諒我,好嗎?」

「那些話好傷人喔!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利用孩子來逼你要我的。」

大衛覺得眼前一片光明,再也沒有比這個結果更完美了。

「妳懷孕了!老天,我要做爸爸了。小娜,妳等我,我明天馬上坐飛機趕過去接妳。」

「你要來法國?」

「傻瓜,我不去怎麼跟妳結婚呢?等回到美國,我們再正式舉行婚禮,我要妳成為世上最美的新娘。小娜,妳怎麼不說話了?」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你以前說過只要孩子,根本不想要,我還祝福我嫁給別的男人,我不相信你是真心想娶我。」

「我當然是真心的,小娜,這輩子不管妳什麼身份,是公主也好,是普通女人也罷,我都要定妳了。」

艾蕾娜猛吸著氣,說不出一個字來。

「妳還不相信我嗎?小娜,妳要我怎麼做妳才相信呢?我絕不會只為了孩子而娶妳,如果我不愛妳,根本不會在沒有保護之下佔有妳,讓妳有機會懷我孩子,是我存有私心,心想,只要妳一懷孕,我便有理由逼妳嫁給我,小娜,妳明白嗎?」全盤托出他本來的打算,盼能得到她的諒解。

她聽得又羞又喜,「你好壞,原來,從頭到尾我都被你騙了。」

「騙妳只是因為我愛妳啊!不然,我不會花費那麼多心思在一個女人身上。乖乖在那兒等我,我明天就出發。」

「嗯,你要快點來,我等你。」

「我會的,等我。拜拜,我愛妳。」他捨不得收線,直到她先掛上,他才依依不捨的掛上話筒。

大衛興匆匆的將全家人從睡夢中吵醒,向他們宣佈這個喜訊,卻不知在法國的艾蕾娜,正有著一個劫難等著她。

☆☆☆

「尼爾!你太大膽了,這是我的房間,誰允許你進來的?」艾蕾娜才掛上電話,一回頭便見尼爾站在敞開的門口。

他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她床前,哀求著說:「公主,妳怎麼能嫁給他?他根本配不上妳,妳值得一個更好的男人。」

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老實對他說了,「尼爾,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我愛大衛,而且,我肚子裡已經有了他的孩子,請你諒解。」

「不!不!他怎麼可以褻瀆公主的聖體?不能原諒他,絕對不能原諒!」他瘋狂的甩著頭,紅著眼,全身給人不寒而慄的恐懼感。

艾蕾娜害怕的往床角一縮,「我……想休息了,尼爾,你……能不能……」

「公主殿下是完美、不可侵犯的女神,我一直好小心的保護著,為什麼要毀了她?為什麼?就算是公主妳自己也沒有權利,我不能原諒妳這麼做!」

「你想做什麼?尼爾!你太放肆了,啊!不──」她死命抓住勒緊她脖子的雙手,用盡所有力氣要推開他。「尼爾──住手!」

「我要殺了妳,殺了妳!」尼爾的眼睛燃燒著火焰,那是來自地獄的火焰,手掌的力量更大了。

艾蕾娜使勁的踢著雙腳,她不要死!她死了,孩子也會跟著死,她非活下去不可!

「啊……」她盡其所能的發出聲音,總算有人沖進來阻止他了。

「快救公主!」女侍的驚叫聲,以及史雷特的吼叫聲響起,艾蕾娜頭一次那麼高興史雷特始終在她身邊。

在尼爾被架出去後,受到驚嚇的艾蕾娜在侍女的服侍下昏睡過去。她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一會兒,等她醒過來,總覺得好像作了一場夢。

「佩姬,我想喝水。」她撫著喉間,沙啞的說。

佩姬倒了杯水讓她喝了幾口,她才稍微舒服些。「尼爾呢?史雷特怎麼處置他?」

「大總管報警將他帶走了。沒想到他是那麼可怕的人,差點就殺死公主,那種人死了活該!」

對他,艾蕾娜有份歉疚感,是她誤導他,讓他變成那樣的。

「叩!叩!」史雷特推門進來,走到床沿邊,並示意佩姬可以離開了。

「屬下失職,讓公主受驚了!」他背脊站的挺直,臉色凝重的一揖,這反倒讓艾蕾娜頗不習慣。

這時候,她才知道史雷特確實是關心她的。以前,她總認為他故意找她麻煩,老是挑剔她,又愛訓斥她,但,看他現在一副愧疚的模樣,她明白自己錯怪他了。

「不怪你,史雷特,我還要謝謝你救了我。」

「那是我們做屬下的職責。這次幸好公主沒事,不然,我愧對先王的託付。」

艾蕾娜翻了個白眼,她還是受不了他那種嚴肅的態度,好像這一生只為別人而活。等她嫁給大衛以後,最先要做的事就是放他自由,讓他從這種禁錮中解脫。

「我不是好好的嘛!別擔心。對了,史雷特,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公主請說。」

「取消對尼爾的控訴,他會變成那樣我也有責任,我不希望毀了他的一生,好嗎?」

「是的,公主,我盡力而為。只是,他犯的罪是殺人未遂,是否能取消,不是我能決定的。」

她歎了口氣。「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

見他深思的望著自己,好像在等待她說什麼似的,莫非,他知道她和大衛的事了?「史雷特,我……我要嫁給大衛。」

「我還在想,公主什麼時候才要跟我說。婚禮是愈快愈好,要不然,等肚子再大一點,可能就有些麻煩。」

「你……都知道了!」她不好意思的用被子蒙住臉。

「公主好好休息,其它的事情,屬下會去辦。」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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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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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18 00:15:5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明天就可以見到大衛了,艾蕾娜坐在花園中想著。

女侍佩姬為她倒了杯香氣四溢的花茶,問道:「公主今天心情特別好,也特別漂亮。」

「真的嗎?」她摸摸自己的臉頰,難怪人家會說戀愛中的女人特別美。「對了,佩姬,今天好像出奇的安靜,平時花園裡都有人站崗,可是,我在這裡已坐了半個小時,卻不見半個人影,害我有些不能適應。」

「大概是大總管不想讓人打擾妳吧!公主,妳真的要嫁到美國嗎?」

艾蕾娜嬌羞的點點頭,「以後我就不再是公主,而只是大衛的妻子。但是,我會想念你們的。」

「我不明白公主為什麼不嫁給阿查克王子?王子對妳的愛慕之情,更勝於那個美國人。」

艾蕾娜迷惑的望著她,「妳怎麼會突然提起他?佩姬──」

「她的意思是,阿查克王子更適合公主殿下。」聲音從花園入口處響起。

「羅斯利!你做什麼?」艾蕾娜大喝一聲,當她看到站在他身後數名穿著白袍的男人,霎時,她明白他們是誰了。

「公主不必驚慌,屬下不會傷害公主的,只要公主跟我們合作,我可以擔保沒有人會受傷。」

「大膽!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羅斯利,你為什麼要背叛我?我們一直是朋友,不是嗎?」她著急的衡量情況,羅斯利能帶著人不受阻礙的進來,恐怕派屈克的手下全敗在他的手中了,搞不好史雷特此刻也是凶多吉少。

「屬下只是替公主設想,將來阿查克王子繼任為國王,那公主就成為王妃,身為妳的部屬,也是一種榮耀。」

艾蕾娜挺起胸膛,高傲不屈的盯著他,「如果我不去呢?你就要殺了我嗎?」

羅斯利慢條斯理的擦拭著鏡片,再將眼鏡戴上,揚手打了個手勢,史雷特一身是血的被推進來。

「公主……殿下,屬下無能……」

「史雷特。」她輕呼一聲,扶住他跪倒在地的身子。「放了他,你們要的是我,我跟你們走。」

「不……行,公主,我……」他氣若遊絲的想阻止,但渾身使不出一點力來。

「還是公主明理,讓屬下護送公主。」

艾蕾娜強作鎮定,知道這一去,她跟大衛必將天人永隔,但她絕不會讓阿查克王子碰她一根寒毛,必要時,她將一死以明志,只可憐了她那未出世的孩子。

「慢著,羅斯利,我要你保證史雷特的安全,要是他有個不測,你的王子得到的將只有一具屍體,你懂我的意思吧!」

他精明的瞭解到她說到做到,萬一她死了,他的計畫就全毀了,他可不笨。

「好,我答應妳,可以走了嗎?」

艾蕾娜握緊史雷特的手,淚眼婆婆的說著,「原諒我,史雷特,你要多多保重。」

「公主,妳不能──公主!」他想伸手拉回她,卻被羅斯利踹了一腳,眼冒金星的滾了好幾圈。

「大總管,想要公主活命的話,就帶王冠來交換,你聽清楚了嗎?哈……」

狂妄的笑聲回蕩在史雷特逐漸失去意識的腦海中……

☆☆☆

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從她被綁來這邊,心裡已做好打算,只要那個阿查克王子敢企圖非禮她,就算她的力氣比不過他,她也可以咬舌自盡或撞牆而死,總之,她不會讓別的男人佔有她,她只屬於大衛一個人的。但奇怪的是,到今天為止,那可惡的男人都沒有露面。

兩名女侍進入浴池中服侍她沐浴。由她們的眼中,她可以猜到她們在讚美她的身材,因她是西方人的關係,肌膚白皙,發色又如黃金般閃亮,跟阿拉伯的女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她不懂她們的語言,比手劃腳也探聽不出什麼消息,艾蕾娜氣餒的凝望著這間華麗的房間。聽說阿拉伯的王室還保留著後宮的傳統,將女人囚禁在後宮,周圍的警衛森嚴,逃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該怎麼辦呢?大衛,快來救我!

浴池中的水散發出玫瑰花的香味,再加上連日來的緊張,她真的好累,要不是意志力支撐著她,和腹中胎兒的鼓舞,只怕她早就崩潰了。現在,她才明白為什麼阿查克王子不動聲色的原因,他在等她意志薄弱下來,到時,她鐵定對他招架不住。不!她絕不能投降!

不遠處,一名站在紗帳後的男人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艾蕾娜。他貪婪的目光掃過她浮在水面上的香肩,和若隱若現的酥胸,欲望漲痛他的身軀,他每晚都來看她沐浴,要不是還有別的計畫,他早就在她來的第一天強佔她了。這該死的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的求婚,他可是未來的王儲,沒有女人能如此侮辱他。

他咽下口水,盯著那具豐潤有致的胴體,他後宮的女人沒有一個比得上她,他可以不必忍受這種痛苦,他多的是辦法逼她乖乖就範,凡是他阿查克要的女人,沒有得不到的。

艾蕾娜讓女侍替她套上長袍,那是一件繡著精緻花樣的布料,可見得阿查克刻意的在討好她,可惜的是,她對他只有憎恨與鄙視。

阿查克退出房外,叮囑守衛要看緊她,便匆匆的往另一座寢宮而去。他需要一個女人來發洩,而最近新得寵的侍妾是他頭一個想到的。

蘭多兒一見阿查克竟主動來找她,高興的奔向他。這幾天他都沒有來,她還以為她已失寵,想來,是她多心了。

「殿下。」從她被帶進宮來之後,她的心完全系在他身上,多希望他能對她另眼相看。

在阿查克眼中,看到的不是這個叫蘭多兒的女人,而是正對著他嫣然一笑的艾蕾娜。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將她按倒在床鋪上,迫切的分開她的雙腿,讓自己置於其間。

這是蘭多兒第一次看到王子迫不及待的要佔有她,她興奮的敞開自己,等待著他帶領她到極樂的巔峰。

「艾蕾娜公主──」高潮的來臨使他忘我的狂喊著,直到完全紓解體內的熱力。

躺在他身下的人兒僵直著身子不動,兩眼圓睜的瞪著他,不信、震驚、憤怒,每一種表情皆閃現在她臉上。

帳外傳來小心翼翼的詢問聲。「王子殿下請到大廳,有要事稟報。」

阿查克離開她的身體,他這才知道剛才他把蘭多兒誤認為艾蕾娜了。下次,他會讓那高貴的公主親身體驗一下,從此,她一定會對他服服貼貼的。

他沒有說一句話就走出去,蘭多兒仍然沒有動靜,恨意隨著血液流到她全身每個角落。

大廳內,羅斯利知道王子又去看艾蕾娜了,每看一次,他就感到王子想要公主的念頭愈強烈。

「王子殿下。」他上前一揖道。

阿查克有些不耐煩的說:「你還要我等多久?我快受不了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殿下,但公主的個性很固執,你若太急躁了,我怕會弄巧成拙,請王子殿下再等幾天,她撐不了多久的;目前,最要緊的是如何利用公主來交換王冠,等王冠一到手,公主就是你的人了。」

「你認為他們一定會照做嗎?」

「不錯,我留史雷特一條命,就是因為我知道他不會去下公主不管,有了王冠,便能更加鞏固王子的地位,誰不知道國王陛下一直想得到「月神」,王子若將「月神」親手奉上,那國王的繼承人就非殿下莫屬了。」

羅斯利的話使他不得不重新考慮,只要他當上國王,艾蕾娜遲早是他的女人,又何必急在一時!如今,父王已猶豫著不知該將王位傳給他,或者是大王子莫伊,因為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出生的時間只相差半小時而已,而他比兄長強的一點是,他知道如何抓住人的弱點,而他父王的弱點就在於他唯一的嗜好上。

「為什麼那麼多天都沒有消息呢?不會有變化吧?」

才這麼說,他的一名親信疾步走了進來,上前一且偶,「王子殿下,事情有變。」

「有變?出了什麼事?」

「從法國傳回來的消息,說王冠被盜,至今下落不明。」

「什麼?」阿查克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你再說一次!」

「殿下,全法國的報章雜誌都在刊載這件新聞,王冠在博物館中被盜,警方束手無策。」

羅斯利懷疑其中有詐,問:「這是幾天前的事?」

「五天前,王冠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偷,還查不出是誰下的手。」

他在心中思索著,這還真是巧合,裡面一定有問題。以博物館的戒備,想偷走一件東西談何容易,若不是故弄玄虛,就是真有內賊。

☆☆☆

斜趴在床榻上,艾蕾娜握著垂在胸前的玉佩,那天的情景猶在眼前,如果這玉佩真有靈,就讓這災難快點過去吧!她閉著眼睛虔誠的禱告著。

阿查克緩緩接近她,那曼妙的身軀就在舉手可及之處,自從她第一次來作友好訪問時,他就震懾於她的美貌,他放下貴為王子的身段向她求婚,而她竟毫不考慮的拒絕了,那更加深他要得到她的決心,他要讓她後悔當初的無禮。

察覺到身邊有人,艾蕾娜倏地坐正身子,「你終於還是來了,阿查克王子。」

她用眼神警告他休想再靠近一步,他識趣的站在原地,艾蕾娜小心提防著,想從他的臉上探出什麼端倪。這是她第二次見到他,或許在別人眼中,阿查克不僅是王子,更是個長得滿好看的花花公子,這早在她來作訪問前,就一清二楚;而今,他竟為了王冠,把她遠從法國綁架到這裡,這可是會引起國際糾紛的。

「公主這些日子住的還舒服吧?」他的法語有些腔調。

他到底想幹什麼?「托王子的福,目前還算不錯。」

「很遺憾必須用這種方法請公主來,如有任何需要,阿查克願意為公主效勞。」

那淫邪的態度使人作嘔!

「放我走!你難道不知道綁架我會有什麼後果嗎?我命令你立刻放我走!」

「除非拿王冠來跟妳交換,要不然,公主這輩子就得永遠住在我這座後宮裡,我就不信公主能倔強到幾時,早晚必定要臣服於我。」

「呸!你不配碰我,不信的話,你就過來試試看!」她不畏懼的瞪視著他,其實,心底怕的要命。

阿查克黝黑的臉上青筋浮現,眼中有股兇狠的光芒。艾蕾娜咬緊牙關,掩飾住自己的害怕不讓他看出,否則,他真的會強暴她。

他回復到原先和緩的面孔,「公主遲早會順從我的,我會耐心等待這一天來臨,哈……」

待他一走,所有繃緊的神經一放,她便再也承受不了那份恐懼感,趴倒在榻上,痛哭了起來。

「大衛,快來救我……我好怕……快來救我……」她哭得肝腸寸斷。

突然,一方手中遞到她眼前,艾蕾娜感激的接過來,至少這個來服侍她的小女孩給了她一些安慰,儘管她看得出她很同情她,但艾蕾娜明白,她幫不了她的忙。

「我想喝水。」她比了個喝水的動作,小女孩趕緊幫她倒杯水過來。「謝謝!」

她撫著還平坦的小腹,因為怕阿查克在食物中放迷藥,她一直吃得很少、很小心,但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寶寶需要充份的營養成長。大衛,我該怎麼辦才好?

小女孩又回來了,手上端著一盤食物,並將它放在床前,然後說了一大串話;艾蕾娜搖搖頭表示不明白,小女孩比了個吃的動作,像是要她吃似的。

「給我吃的嗎?」她比了比自己,小女孩笑著點點頭。但她還是有點遲疑,小女孩於是捏了一小塊的麵包自己吃下,再盛了些湯喝,艾蕾娜感動的對她點頭道謝。

就這樣,兩人之間產生了友誼,她相信這小女孩是真的對她好,在這陌生的國度,她只有這小女孩可以依靠了。

這時,蘭多兒來找艾蕾娜。嫉妒使她顧不得會有什麼懲罰,她非得來見見這位把王子迷惑得忘了其它女人存在的法國公主。

「妳是誰?」蘭多兒來勢洶洶,艾蕾娜猜想,她必是後宮的女人之一吧!

向來自傲于自己的美麗,但蘭多兒這會兒才明白,世界上比她更美的女人太多了,和艾蕾娜一比,自己更相形見絀,妒嫉之心在見了她以後煙消雲散。

「妳怎麼了?」

「妳是艾蕾娜公主對不對?」

她會說法語,這使得艾蕾娜喜出望外,她終於找到一個可以交談的人了。

「妳會說法語?」她問道。

「是的,我父親是名富商,常常出國去談生意,所以,我也僅一些英語、法語。」

以艾蕾娜純西方人的觀念,她不必委屈自己做妾,她可以有更好的歸宿。「那妳為什麼會──」

蘭多兒淡淡一笑,「在阿拉伯人的心目中,能成為王子的妾是光榮的事,這是妳無法瞭解的。」

「我是不瞭解,但,我絕不會成為其中一個的。」艾蕾娜語氣堅決的說。

「公主,這裡的女人從來沒有人逃得出去,為了妳著想,妳不要跟王子作對。」

「我就是死也不會跟他!妳很愛他是不是?」她無法想像有人會喜歡阿查克那種男人。

「我也不知道,他是我唯一的男人,取悅他是我的工作,倘若他能娶我,更是我們家族的榮耀。」

她為蘭多兒感到可憐。艾蕾娜則是寧願拋棄一切,只求能跟相愛的人在一起,但同樣是女人,卻有不同的想法。

「那我真心希望妳的願望能達成。我能知道妳的名字嗎?」

「我叫蘭多兒,公主殿下。」

「不要叫我公主,叫我艾蕾娜就好,我好高興能認識妳們兩個人,我一個人好害怕,蘭多兒,真的沒辦法逃出這裡嗎?」

「以前聽說有人嘗試過,結果,被抓回來活活打死。這地方有太多人把守,根本沒辦法逃走。」

那該怎麼辦?已經十天了,大衛,你不愛我了嗎?為什麼還不來救我?艾蕾娜在心裡吶喊。

☆☆☆

「王子殿下,有一名美國人要求見您,他說有王子想要的東西。」守衛進來報告。

阿查克朝羅斯利望一眼,問:「他有沒有說是什麼東西?」

「沒有,殿下。」

「叫他進來。」他揚起手說。

沒一會兒,只見一名落魄的男人走進來,黑髮雜亂不堪的散著,滿臉的倦容,下巴也佈滿胡碴,好像經過長途跋涉而來;羅斯利仔細的打量他,直到確定沒見過這個人為止。

「見過王子殿下。」他的聲音沙啞低沉,聽起來像三、四十歲男人的聲音。

阿查克用英語傲慢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見我做什麼o.」

男人恭敬的一揖,說:「我叫麥尼克,美國人,想來和王子殿下做一筆買賣。」

「買賣?你有什麼東西是我想要的?」

「我相信王子對王冠有興趣,是不是?」一雙黑眸悄悄的審視阿查克的表情。

羅斯利謹慎的問道:「什麼王冠?」

「「月神之冠」,相信王子聽過這個名詞,要不然,我不會不遠千里而來,只想知道王子有沒有興趣跟我做這筆買賣。」

「你的膽子還真大,你不怕我把你抓起來,交給法國警方處置?」

麥尼克早猜到他會這麼說。「如果殿下真的這麼做,那月神之冠恐怕會石沉大海,再也沒有人找得到它。真是可惜,那麼美的鑽石。」

「我怎麼能確定王冠在你手上?」

麥尼克信心十足的說:「如果王冠不在我身上,你認為我敢來嗎?命只有一條,我再大膽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是不是?」

阿查克考慮片刻,說:「你要多少錢?」

他伸出一隻手指,說:「一千萬美金。」

「一千萬美金!」羅斯利叫了出來,「你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對王子而言,一千萬美金根本不算什麼,否則,我不會冒著危險把它偷出來;至於買不買,全看王子殿下的意思。」

「沒錯,一千萬美金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是,你又怎麼知道我對王冠有興趣呢?」

「我是不知道王子殿下有沒有興趣,卻知道國王陛下三番兩次的跟博物館聯絡,想用高價購買月神之冠,但都被館方拒絕了。殿下不否認這個事實吧?」

阿查克疑慮未消的又問:「那你為什麼不找莫伊王子,而找上我?」

這些問題全在麥尼克預料當中,他很快的回答:「這其中的答案不用我說,王子應該也明白。按照傳統,大王子才是真正未來的王儲,至於殿下的地位,隨時有可能動搖,如何打敗莫伊王子,讓國王將王位傳給殿下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月神之冠便佔有極重要的關鍵,我說的對不對?」

「你這人相當聰明,太聰明的人很容易惹來殺身之禍。」阿查克很不喜歡被人捉住把柄的感覺。

麥尼克輕扯著嘴角,「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殿下付了錢,我保證再也不會出現在殿下面前。」

「王冠在哪裡?」

「殿下不會以為我笨得將它放在身邊吧!兩天后,我的夥伴會送來,到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好,就這麼說定了。來人,帶麥先生下去休息。咱們晚餐時見。」

「那是我的榮幸,王子殿下,我告退了。」

出了大廳,麥尼克跟在一名守衛身後,途中經過一條長廊,才知道這地方就跟傳言中一般戒備嚴密,不知警衛交接班是什麼時候?

他檢查了房間四周,確定沒人看守監視,他才按動置於耳中的通話器開關。

「麥奇,聽到我說的話了嗎……我已經進來了,嗯……他應該已經相信我的話了。我知道,我會小心,不會衝動……我懂,只要小娜平安無事,否則,我非殺了他不可……好,我會跟你保持聯絡,完畢!」

麥尼克就是易容過的大衛。從他得知艾蕾娜遭綁架後,他異于常人的冷靜態度嚇壞了所有的人,連身為老闆的喬治都擔心他會發瘋,連忙將遠在日本的麥奇調回來,就連待產中的黛妮也不時過來安慰他。

大衛明白,在自己平靜的外表下,已燃起一股想殺人的衝動。剛才見到阿查克,只要想到他的手或許已經玷污了艾蕾娜,憤怒險些使他暴露身份。但他必須忍耐才行,一切要以艾蕾娜的安全為最重要。

同時間,羅斯利查證過麥尼克的身份,證實他是負責博物館的保全人員,因貪賭而欠下大筆賭債,才會鋌而走險,監守自盜。

☆☆☆

幾名舞娘隨著音樂起舞,那薄紗下的身軀性感的扭動著,在阿拉伯,女人都必須以薄紗蒙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卻也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乾杯!為我們的生意幹一杯!」阿查克略帶醉意的舉起酒杯說。

大衛摟著身旁半裸的女人,也舉杯說:「乾杯,跟王子殿下做生意真愉快,希望下次還有機會。」不會再有機會了,他在心底狂笑著。

「怎麼還沒來呢?出去看一看。」

「殿下在等人嗎?想必是貴客吧!」大衛故意問道。

阿查克笑得很曖昧,醉眼中有著明顯的欲望,「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今晚,她就是我阿查克的女人了。」

大衛的心一凜,「能得到王子的垂愛,想必是很美的女人。」

「她來了。」阿查克起身說。

大衛轉頭看去,艾蕾娜跟其它女人一樣蒙著面紗,金色的長髮編成辮子垂在身後,她穿著一襲白色的長袍將肌膚掩蓋住,他可以看出她雙眸中憂愁和懼意,他心痛的難以自己。我的愛人,再忍耐一下!在心中對她吶喊著。

「我還以為公主又拒絕我的邀請了。」阿查克試圖執起她的手,卻被她不屑的揮開。

「我想,我再不來,你也有辦法押我來,不是嗎?」

「公主太冤枉我了,我是誠心邀公主來共進晚餐,好表達對公主一片愛慕之情。」

艾蕾娜不假辭色的說:「我寧願選擇一隻豬,也不會喜歡你,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妳!」阿查克怒不可遏的瞪視她,但又不便發作。「妳會為妳這句話付出代價的。」

大衛一邊擔憂她的處境,一邊假裝用色迷迷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轉,「這女人真的美極了!王子的豔福不淺,害我不禁也心動起來了。」

艾蕾娜這才注意到另一個人的存在,那人看她的眼神也是不懷好意,「他是誰?」

「一個客人。多虧他帶來的好消息,公主殿下,妳再也不用想有人會來救妳了,因為,可以救妳的王冠被盜,妳的人拿不出王冠來換妳回去了。」

「不,不可能!沒有人可以把它偷走的。」

「妳錯了,這位麥先生就是想將王冠賣給我,而妳註定永遠得留在這裡做我的女人。」

「我死也不會讓你得逞,你這只噁心的豬!」

阿查克揚起手用力的揮了她一巴掌,打得艾蕾娜摔倒在地上。大衛又驚又怒的想站起來,但是,他忍了下來,這筆帳他會記在阿查克頭上,到時,他會一併討回。

艾蕾娜不在意地出手打她,她只怕會傷到腹中的孩子。她按著小腹想著,寶寶,別怕,媽咪會保護你,爹地會來救我們的,一定會的!

阿查克將她拖起來,「別以為我容忍妳就不敢殺妳,妳要知道,我抓妳來是為了王冠,現在王冠快到手了,妳跟了我就能活命,不跟我就只有死路一條。坐下,聽到沒有?」

她忍氣吞聲的坐下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大衛心痛如絞的幾近發狂。

「王子殿下幹嘛跟個女人過不去?這種女人簡直不知好歹,玩起來也沒意思,來,我敬王子一杯。」

大衛猛敬阿查克酒,希望他今晚醉得不至於去騷擾艾蕾娜,他才能找機會單獨跟她見一面。

「把這杯酒喝下去!」

艾蕾娜無畏的瞪著她面前的酒杯,「王子殿下,難道你不怕我的國家向你要人嗎?這可是相當嚴重的問題。」

阿查克狂笑了起來,「哈……妳以為我不知道嗎?告訴妳吧!在把妳帶來之前,我就跟妳國家的高層人員訂下了契約,只要妳成為我的妾,我將負責提供他們每年幾百萬噸的石油,這可是他們想求都求不到的,妳認為他們會不同意嗎?妳被妳的國家出賣了還不知道。」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能如此輕易的離開法國,她早該想到的。

「我以為你想要的只有王冠。」她克制著胸中的怒火,盡可能平淡的說。

「不錯,但擁有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也是我的嗜好,我這座後宮就是為此建造的,妳就準備在這裡度過一輩子吧!把酒喝了!」

艾蕾娜接過酒杯,掀開薄紗的一角,小小的啜了一口,酒的辛辣和苦味使她咳了起來。

阿查克看她出糗,笑得更加狂妄,沒料到她只是想引開他的注意,她用寬大的袖口覆住桌上用來切肉的刀子,再悄悄藏入袖口內,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大衛的眼睛。

「再喝一口。」見她不勝酒力,阿查克又命令道。

「不──我不──」

「喝!」他往桌子一拍,艾蕾娜只得再啜一口,它跟平常的酒不同,後勁十分強。

接著,艾蕾娜又在他強迫下喝了一小杯,酒精的效力開始使她暈眩。

「啪!啪!」阿查克拍手招來一名女侍。

「扶公主殿下回寢宮休息。」他滿意的盯著艾蕾娜微釀的小臉,只要今晚一過,她就會對他完全服從了。

大衛知道他再不想辦法的話,艾蕾娜必定會被這畜生玷污了。表面上,阿查克繼續跟他喝著酒,欣賞著舞娘的舞姿,但內心卻是萬馬奔騰。

晚餐過後,大衛藉散步在四處觀察著,由於通往艾蕾娜住的地方戒備特別嚴,他根本沒辦法靠近一步;他心想,這時,該怎樣做才能造成混亂呢?

☆☆☆

她又夢到大衛了。

最近,她幾乎每天都夢到他,雖然知道那只是夢,但他的笑容讓她好安心,她幾乎希望永遠在夢中不要醒來。

我愛妳,不管妳是什麼身份,我只愛妳一個人……

他的話在她腦中回蕩著,艾蕾娜在夢中微笑,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一個潮濕的吻落在她頸間,她還沉醉在濃濃的夢境中。是大衛嗎?他來了嗎?

「大衛。」她輕啟朱唇喚著愛人的名字。

她沒聽到任何回答。她還在作夢嗎?艾蕾娜微睜開噸,想看清眼前迷蒙的影像,是誰在她面前?

有人在撫摸她的身體,她的直覺讓她知道不是大衛,那觸感不同,愛撫她的方式也不同,是誰?究竟是誰?

「不……不……」她的頭好痛,但是,她要看清楚是誰膽敢侵犯她,她絕不能讓他得逞。

耳邊傳來米娜的哀求聲和哭聲,那是她幫小女孩取的名字。米娜為什麼哭呢?她努力睜開眼睛,赫然見到頭頂上的人是阿查克。

她尖叫著,利用那股突生的力氣推開他,自己也滾到一旁,這時,她發現全身提不起什麼力氣,那酒真的被下藥了。

艾蕾娜支起上身,「你休想碰我一下,你……這只豬,不要過來!」

阿查克解下長袍,袍內一絲不掛,「我說過,不准妳再這樣罵我。今晚,我會讓妳知道誰才是妳的主人。」

他抓住她的一隻小腿,將她拉向自己;艾蕾娜嚇得花容失色,她要被他強暴了。

大衛,你在哪裡?

「不──你不能這麼做!」她死命的攀住床柱,雙腳不停地踹他。刀子!對了,

她藏起來的刀子呢?

「妳抗拒也沒有用,乖乖的順從我吧!」他抓住她另一隻小腿。

艾蕾娜在床褥下翻找著。有了!她把心一橫,拿起刀用力地朝他臉頰揮了過去。

「哇!妳……竟敢用刀刺我?」他捂住右臉上的傷口,血從指縫中流了出來。

她頭抖的雙手緊握著刀縮在角落,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妳這臭女人,妳是存心找死嗎?把刀子給我,聽到沒有?刀子給我!」他伸長手向她走近。

「不要再過來!你再走一步,我就──」她將刀鋒轉向自己的咽喉,神情堅決,她已經準備好接受死神的召喚。

阿查克不再踏前一步,仍不相信她寧願選擇自殺,也不也不跟他。「為什麼,女人不是都喜歡嫁一個有錢又有權勢的男人嗎?做我的妾,有享受不盡的榮革富貴。」

「我不在乎,我只要離開這裡,求你放我走吧!」

「妳──」

「失火了!失火了!」突然之間,外面傳來喧嘩吵鬧聲,似乎整個後宮都沸騰了起來。

阿查克穿上長袍,匆匆的瞥了她一眼就走了。

艾蕾娜虛脫的跌坐下來,抱住奔向她的米娜痛哭失聲,她沒辦法再經歷一次,她快瘋掉了!

突然,腳步聲使米娜警覺的護住她。大衛趁外面亂烘烘時溜進來,他要確定艾蕾娜平安無事才能放心。

「你來做什麼?」艾蕾娜將刀子護在胸前,難道才趕走一個,接著又來一個?

大衛望著她受驚的眼神,臉龐夾雜著淚水與汗水,金髮失去光澤的披散在肩上,而她身上那件白色長袍有著被撕裂的痕跡,他發誓,他要親手殺了阿查克。

「走開!不要再來了,我受不了了。」她無力的哭喊著。

他為她所受的折磨心痛的難以自己,微微的攤開手臂,輕聲喚道:「小娜,是我。」他恢復他原來的聲音。

艾蕾娜聽到大衛的呼喚,猛一抬頭,難以置信的瞪著他,接著又甩甩頭,一定是她聽錯了。

「妳沒聽錯,小娜,真的是我,我來救妳了。」

她捂住唇,讓淚水無聲的流下。

大衛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快過來,讓我好好抱抱妳。」

「大衛,真的是你?我不是在作夢?」她緩緩站起身,不太確信他真的在眼前。

「不是作夢,我孩子的媽,快過來吧!」

她發出一聲呼喊,立刻投向他的懷抱,將所有的感情全部宣洩出來。

「大衛,你來了,我好怕妳不來,我好害怕……怕得快發瘋了,大衛、大衛──」

他收緊雙臂,將她緊緊的摟住。

「別怕,我來了。小娜,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妳的,我保證,不要怕!」他朝站在旁迸的米娜說了幾句話,她便到房外把守著。

艾蕾娜撫著他改變的發色和臉上的妝,想從其中找出她所熟悉的部份。

大衛輕啄著她的唇瓣,「我怕羅斯利認出我來,所以,才易容改妝,結果,連妳也騙過了。我是如假包換的大衛,妳未來的老公,妳孩子的爹地。」他輕按著她的小腹,問道:「孩子還好嗎?阿查克有沒有對妳──」

她搖搖頭,「如果他已經強暴我,現在你就不可能抱著我了,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他碰我一下。」

「傻瓜,只要妳還活著就夠了,他對妳做了什麼不是妳的錯,只要妳好好活著就夠了。」

他珍惜的吻住她,讓彼此的舌尖交纏回應,訴說著心中無怨的情意。

一陣熱吻纏綿過後,大衛知道他必須回房去,免得他們對他起疑。他擁一下躺在他懷中的人兒,說:「小娜,這兩天就會有所行動,到時,我再來救妳,在這之前,妳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艾蕾娜依舊害怕,但大衛的愛給了她無比的勇氣。

「好,我等你。」

「記住,我愛妳,小娜,我不能失去妳。」

她不舍的送地出門口。米娜笑嘻嘻的走進來,指指大衛,又指指她,艾蕾娜只是淺淺一笑的點點頭。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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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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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麥尼克,何時才可以看到王冠?你別藉故拖延時間。」阿查克來回的走動著。

大衛神情自若的回道:「王子殿下,你要知道,王冠可不是平常的東西,它得經過特殊的管道才行,稍有出錯,可就前功盡棄,我當然得小心一點。」

羅斯利語氣中仍有不少懷疑,「或者王冠根本不在你身上,你另有其它目的?」

「是嗎?王子殿下如果也這麼想,我也不在乎,大不了把王冠賣給大王子,我相信他可以出更好的價錢。」

「你!」羅斯利想沖上去打大衛。

阿查克揮手制止他,「到底什麼時候我才可以看到?」

「王冠一到,我的夥伴就會通知我,到時,王子殿下可別過河拆橋,一千萬美金可一塊錢都不能少。」

「只要王冠到手,錢我會照付,也會平平安安送你們離開,最重要的是,你可不要耍什麼花樣,否則,我會讓你見識我特置的私刑,那可會讓人終身難忘。」

大衛只是揚了揚眉,「恕我告退,我想,殿下不會阻止我出宮四處逛逛吧?」

阿查克不屑的手一揮,大衛盡力表現出該有的恭敬退出去。

羅斯利在他走後,仍覺不妥的問:「殿下,我認為不能太信任他。我總覺得他不像他外表那般容易應付,還是對他提防點好。」

阿查克不以為意的冷笑道:「快死的人怕他什麼?多派幾個人跟蹤他,諒他也玩不出什麼把戲來。」

大衛一出宮,就察覺到被跟蹤了。心想,這種雕蟲小技也敢在他面前搬弄?他緩步走在街道上,攤販擠滿了整條馬路,四處充斥著叫賣聲和小孩的嬉笑聲,婦女們有的很多還穿著傳統服飾,但已不再覆蓋面紗。

大衛經過一處攤子,朝正在叫賣的男子使了個眼色,那男子迅速的朝附近正佯裝路人的男子微一點頭,他們便假裝吵起來,將水果撒了滿地,成功的阻斷跟蹤者的去路。

大衛閃進彎曲複雜的巷弄,以防阿查克太聰明,另派一組人尾隨於後,等確定無人跟蹤之後,他進入另一座宮殿,在侍衛帶領下來到大廳。

他向正和麥奇談話的莫伊王子一揖。莫伊跟阿查克的身材、長相極為類似,不同的是,莫伊天生一股王者之風,行為舉止間的尊貴、談話中謹慎沉著和思慮周全,莫怪阿查克不惜使出卑劣的手段,因為,他的勝算是微乎其微。

「你來得正好,我跟麥奇正在討論營救公主的方法,你把你的意見提出來大家參考看看。」莫伊溫和的口氣中自有他威嚴的一面,而且,他說的一口好英語。

大衛和麥奇互視一眼,他們的默契十足,單靠眼神就能夠傳達一切。

「目前公主還算沒有危險,只是怕二王子不會輕易放過她,昨晚他試過一次,恐怕還會有第二次。」

莫伊瞭解他是顧慮到他,才沒有把話完全說出來,「我明白你話中的含義,王弟的個性我太瞭解,公主在他手上能好到哪裡去,我只遺憾沒有早一點阻止他犯下這個大錯,若讓父王知道……唉!」

「大王子放心,我只求能救出公主;至於二王子,就看大王子的意思,我們不便過問,但是如果二王子執迷不悟,我不敢保證不會對他怎麼樣,到時,希望大王子諒解。」大衛必須事先將他的想法告訴莫伊,也讓莫伊明白,為了公主,他不管阿查克是王子身份,他非殺阿查克不可。

「我知道,這次的行動關係重大,但不到緊要關頭,我不好出面,畢竟他是我弟弟,總希望能給他一個機會。」

麥奇見兩人神色凝重,他笑了笑說:「好啦!放輕鬆。大衛,你不是常告訴我,凡事不要太急,太急反而容易出錯,怎麼現在事情一關係到自己,你就先沉不住氣?你就把它當作執行一般任務,那能使你自己保持冷靜。」

大衛疲倦的抹抹臉,「對不起,我太心急了。」

莫伊拍拍他,說:「朋友一場,我一定幫你們這個忙。兩年前,若不是你們,我怎麼可能跟貴國平安無事的簽定那份合約?說來,是我欠你們一份人情。」

「大王子別這麼說,那是我們的工作,你能平安返國,就是我們最好的報答了。」麥奇不敢居功的說。

「我真羡慕你們老闆有你們這群手下,等我繼承了王位,也希望你們能來參加典禮。」

大衛一揖說:「那是我們的榮幸,國王陛下已正式決定由大王子接任王位了嗎?」

「是的,父王私底下跟我談過,但還沒有正式下詔,他就是擔心王弟有極大的反彈。其實,父王也很喜歡王弟,只是人民對王弟的作風時有怨言,為免引起眾怒,父王才希望由我來繼位。」他淡淡一笑,說:「老實說,我並不想當國王,宮中的生活並不像人們想像的,尤其是當了國王以後,在傳統的束縛下,有許多的不方便,若是王弟能多點責任感,我寧願將王位讓給他。」

「國王陛下不知道他劫持公主的事嗎?」

「這事早晚會傳進他其中,所以,我們的行動要快。你們的計畫是要怎麼進行?」

大衛將畫好的地形圖攤平在桌面上,說:「二王子現在最怕的只有國王陛下,我希望大王子能找個理由要陛下召見二王子,只要他一離開後宮,我們的人便會伺機潛進去。後宮裡的守衛分佈和換班情形我都調查清楚了,當然,還需要大王子派一些親信在宮外等我們,只要一救到人,立刻就走。」

「好是好,但王弟的耳目眾多,想瞞過他到機場不太容易,我想,你們最好分開來走比較安全,我會叫人安排飛機,先送公主出國。」

大衛知道他說得對,就算成功的救出公主,所有人想一同撤退一定會惹人注意,所以,分頭定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就這麼辦,大王子,能讓二王子疏于防備,而以為他的計策成功的辦法,就只有把王冠給他,讓他把王冠呈獻給國王陛下,這或許可以拖上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正好可以下手。」

麥奇點頭贊成,「大衛,我會先混進去找到公主,之後等你的指令行動。」

「公主就拜託你了,我會儘快跟你們會合。」

「放心,我還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他調侃的唾大衛一拳笑道。

「臭小子,等你也愛上某個小妞時,你就會後悔取笑我了!」

「哈……我沒那麼倒楣。」麥奇得意洋洋的笑著。

☆☆☆

蘭多兒一聽到昨晚的事,就來到艾蕾娜的寢宮。

「妳還好嗎?」

艾蕾娜握住她的手,她實在很想跟她說大衛來救她的事,但又怕會暴露他的身份,而危害到他的生命。

「沒事,他沒有成功,幸好有那場火災,不然……」

「說也奇怪,大家都不知道那場火是怎麼起的,還好大夥都沒事。妳的臉色很不好看,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艾蕾娜知道這兩天的晨嘔令她難受,只要吃東西就想吐,使她的身子更形孱弱。

她輕按著小腹,滿臉的母性光輝,「沒關係,女人懷孕總是這樣,書上說三個月後就會好多了。」

「妳懷孕了?」蘭多兒驚叫著。

米娜在一旁手舞足蹈的說著,蘭多兒才慢慢接受這個消息。

「已經一個多月了,外表是看不出來,但我可以感覺到小貝比正在我體內成長。」艾蕾娜夢幻般的訴說著。

「懷孕是什麼感覺?妳愛孩子的父親嗎?」

「我愛他,用我全部的生命愛他,如果我不是被綁架來這裡,我現在早已是他的妻子了。蘭多兒,萬一他來救我,妳和米娜跟我逃出這裡好不好?妳們是我的朋友,我不忍心放下你們不管。」

蘭多兒將她的話告訴米娜,米娜只是哭著搖頭,她瞭解她的意思。

「艾蕾娜,我們的命運早已經註定好了,我們也認命自己該這樣過一輩子,可是,我們會祝福妳有個美好的未來。」

「他不是真心愛妳,哪一天他厭倦妳了,妳怎麼辦呢?跟我走吧!」她握住她們兩個人的手,哀求著。

她們仍是一味地搖頭,艾蕾娜頹喪地歎口氣。

蘭多兒走後,艾蕾娜坐在床上思索著。大衛跟她說過,這一、兩天就會行動,自己必須養足精神,否則,共會拖累了來救她的人。

米娜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她會那麼害怕,莫非是阿查克又來了?

「公主殿下,好久不見。」

再見到羅斯利,艾蕾娜巴不得一刀刺死他。

「我不想見到你那張臉,出去!」

「公主別激動,我只不過是奉了王子的命令,要請公主移駕到另一座寢宮。」

艾蕾娜心頭一驚,她若換了房間,大衛不就找不到她了嗎?她平靜的說:「我住這裡已經很習慣了,不需要換房間。」

「那可是王子的一番心意,請公主不要拒絕,畢竟惹惱了王子可是吃力不討好,公主冰雪聰明,不會不瞭解這個道理吧?」

「你在威脅我?」她不悅的瞪視他。

羅斯利虛偽的一揖,「不敢,只要公主不要為難屬下,屬下可以擔保公主不會有事。」

他向米娜命令了幾句,米娜快速的整理好艾蕾娜的東西後,艾蕾娜在兩名侍從的護衛下步出寢宮。

艾蕾娜心急的想找方法聯絡大衛,羅斯利心思之密不可小看,將她換到另一房間,恐怕是他向阿查克建議的,難道他已經猜到大衛的身份了嗎?

轉到後宮深處的寢宮內,此處十分隱密,而且還加強了警衛部署,她該怎麼聯絡到大衛呢?

米娜似乎知道她在煩惱些什麼,對她說了一堆話,她只聽得懂蘭多兒的名字,她才想到可以請蘭多兒去通知大衛不就好了,自己一慌,竟把她給忘了。

「去找蘭多兒,叫蘭多兒來這裡。」

米娜似聽懂她的意思,點點頭就跑出去了。

沒多久,米娜帶著蘭多兒回來,艾蕾娜將大衛易容成麥尼克之事老實的告訴她。

「他就是妳愛的男人?」蘭多克問。

「是的,他假扮成那模樣,就是怕被羅斯利認出來。蘭多兒,我現在只能指望妳幫我了,我知道那樣做對妳很危險,萬一被阿查克發現了,妳恐怕連命都不保,所以,我不勉強妳。」

蘭多兒看著她,眼中有種深沉的悲哀,她歎口氣說:「我好羡慕妳有個深愛妳的男人,不怕生命危險的來這裡救妳,如果王子也能這樣對我,我就是為他死也甘心。艾蕾娜,妳要我怎麼幫妳?」

「謝謝妳,蘭多兒。」艾蕾娜取下掛在胸前的玉佩遞給她,說:「妳把玉佩帶去,他會認得它的,然後把我現在的位置告訴他就好了。」

她看著手中的玉佩,「妳真的信任我?不怕我告訴王子殿下?」

艾蕾娜笑著說,「我當然信任妳,在這裡,只有妳和米娜對我好,朋友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叫什麼朋友呢?」

蘭多兒眼圈一紅,將玉佩收入懷中。

「我現在就去找他,妳在這邊等我的消息。」

「麻煩妳了,蘭多兒。」艾蕾娜再道一次謝。

蘭多兒才出房門外沒幾步,羅斯利早已在那裡等了。

「公主跟妳說了些什麼?」他捆細的打量蘭多兒的表情。

「她──只是一直哭,求我幫她逃走,什麼都沒說。」她垂著頭,不安的說。

他不太相信的又問:「是真的嗎?她沒提到有關那個美國人的事?」

「沒有,我已經做到你要我做的事了,求求你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能得到王子的寵愛?」

「很簡單,等王冠一到手,妳就殺了公主;公主一死,王子自然會回到妳身邊,這麼簡單的道理妳都不懂,哈……」

蘭多兒掩去眼中的恨意。艾蕾娜恨他不是沒有道理,這人明著是對王子忠誠,實際上好像另有陰謀,王子大概也被他騙了。

「可是,我把公主殺了,王子一定不會饒過我的,說不定他會殺了我,那怎麼辦?」她佯裝害怕的問。

羅斯利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只要妳殺了她,我可以保證妳的安全,王子很信任我,他會聽我的。」

「真的?那我試試看,我先回房了。」

她終於明白他根本不會幫她。他以為她跟別的女人一樣愚蠢,一心只想博得王子的寵愛,或許她以前是這樣,但認識艾蕾娜後,她的想法改變了,叫她做出背叛艾蕾娜的事,她怎樣也做不出來。

☆☆☆

一名相貌堪稱美豔的女人進了他的房間,大衛對她的舉動有所懷疑,會是阿查克派來試探他的嗎?

「哈……王子真夠意思,還派美女來伺候我,真是我的榮幸。美人,過來呀!別害羞!」

蘭多兒實在看不出這男人哪裡好?又髒又老的,跟艾蕾娜一點都不相配,但艾蕾娜既然這麼說,她也只有相信她了。

她機警的朝門口望一眼,大衛雙眸微瞇,嚴厲的打量她,只見她從懷中取出某件物品給他看。

「玉佩!是小娜的玉佩!」見到玉佩,他整顆心都揪緊了,她是不是出事了?已顧不得偽裝,他一把搶過它。「妳……她出事了嗎?」他用她的語言問著。

「公主被換房間了,她要我來通知你一聲,免得你們找不到她,白忙一場。」

「她現在在哪裡?」他急的問。

「在後宮內院。我必須走了,希望你能平安救出她,再見!」說完,她不敢再逗留的離開了。

大衛握著還殘留著艾蕾娜身上特殊香味的玉佩,心情格外的激動。他將它掛上脖子,打開對講機。

「麥奇,是我──公主被囚的房間更改了。對,在內院,准是羅斯利對我起疑了,我想,不能再拖了,明天下午一點我就去見王子,將王冠交給他。你那邊的安排都好了嗎?嗯。麥奇,公主交給你了,再見!」

大衛攤開地形圖仔細衡量,如果順利將王子騙出宮外,就只剩下羅斯利。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能夠周旋在兩國之間,他的野心不單是現在這點權勢地位,他要的究竟是什麼呢?

月神之冠!他總認為阿查克想得到月神之冠,說不定羅斯利所做的這一切,也是為了想得到它!不錯,單只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得到的,所以,他說服了一心想繼承王位的阿查克綁架艾蕾娜,想要用艾蕾娜的性命來交換王冠,等王冠一副他的手,在外人眼中,阿查克才是元兇,而他可以宣稱他是被逼的。

前思後想,他只擔心麥奇如何在重重守衛下跟艾蕾娜見面。「灰狼」的作風一向以不見血為主,非不得已絕不殺人,但想要突破關卡,除了這辦法以外,沒法可想,如果有任何事可以使他們無法行動……對了,無法行動!他「智多星」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他又打開對講機,說:「麥奇,你有安排人在廚房吧?呵,呵,我只想請你為他們明天的中餐加點料,讓他們吃飽一點──喂!這可是為你好,我怕你一個人打不過他們,才幫你提供一點意見,對,只要讓他們全身乏力就夠了……拜託了,完畢。」

這下,他才稍微放下心。只要艾蕾娜明天平安脫險,他發誓,要找座城堡將她關起來,讓任何人都沒辦法搶走她,而他幾乎可以看見她到那時嗔怒的模樣。

他叫來了一桌美酒和大餐,更找來好幾名舞娘在房中大肆地狂歡,還刻意提高音量,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正醉倒美人窩。

羅斯利出現在門外,大衛一見他,直拉著他進來。

「我敬你一杯,哈……再不久你就是王子身邊的大臣了,往後有需要你的地方,還請多多幫忙了,哈……」

「憑你也配嗎?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我有種感覺,你是別有目的的,我根本不相信你。」

「明天你見到王冠就會相信我了。我們賭賭看如何?哈……」

「王冠真的明天就會到?你沒騙我?」

「沒錯,明天我就可以拿到一千萬美金了,太棒了!你整天向人鞠躬哈腰的,那麼辛苦有什麼用呢?學學我吧!輕輕鬆松就賺了一千萬。」

羅斯利冷笑的回道:「一千萬就滿足了,你的心可真小。」

「莫非還能再要更多?唉!早知道那麼容易,當時應該開更高的價錢。」大衛遺憾的搖著頭,從眼角瞧見羅斯利自顧想著心事,他故作諂媚狀,「不如我們倆合謀,看能不能敲到更多的錢,一人一半好不好?」

「你敢玩花樣,我先殺了你。你最好明天就能交出王冠,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

他長袍一甩,走出房外。大衛見他沒上當,知道一定有更吸引他的東西才會使他甘心冒如此大的險。

☆☆☆

王冠上鑲著的月神照亮了每個人的眼睛。「月神」的價值不在於它是一顆鑽石,而是在於它象徵王者的代表,只要得到的人,必將統領整個世界,這雖是古老的傳說,卻仍有人深信不疑。

「太好了,我終於得到它了,原來這就是月神之冠,太美了,難怪父王想得到它。」

阿查克欣賞的把玩著,月神的光芒使他顯露出貪婪之色,那神情使羅斯利臉色一變,有了肅殺之氣。

大衛笑著問:「那王子殿下可以把付錢了吧?」

「羅斯利,把支票給他。」阿查克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月神之冠。

接過支票,大衛一看是瑞士的銀行支票,趕緊連聲道謝,「王子殿下真是講信用,跟你做生意真愉快。」

「我已經命人準備一桌酒菜,我們好好慶祝一下,你不要急著走。」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王子殿下太客氣了。」大衛猜到他不可能放他活著離開,

不是在酒裡下毒,就是趁他喝醉,一槍殺了他。

羅斯利望了王冠一眼,便說:「王子殿下,還是趕緊把王冠收好,等待好時機獻給國王陛下,我看,我幫你收進藏寶庫吧!」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拿去放。」阿查克一口回絕。他怎麼可能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他?

羅斯利悻悻然的站到一旁不說話。

廳外走進一名皇宮侍衛,他朝阿查克單膝一跪,說:「稟王子,國王陛下有旨,請王子殿下立即進宮。」

「這時候父王怎麼會想見我呢?正好,我把王冠帶進宮立刻獻給父王。聽說這兩天父王就要公佈王儲人選,再不做就來不及了。」

「殿下,這樣會不會太匆促了?萬一他問起王冠是如何得來的怎麼辦?還是先想好理由再去吧!」羅斯利沒料到此刻國王會召見,那他的計畫不就毀了?

大衛故意說:「要理由還不簡單,就說公主要下嫁於你,而王冠就是聘禮不就得了?王冠本來就是公主的東西,博物館當然不會反對。」

「哈……對,麥尼克,你反應滿快的嘛!羅斯利,這裡就由你負責,我現在要進宮去了。」

頓時,大廳就只剩下大衛和羅斯利,羅斯利正因為大衛方才的話而咬牙切齒。

大衛聳聳肩問道:「你預備怎麼殺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你也想要月神之冠對不對?這才是你變節的主要原因。只可惜,你把原本很簡單的事情弄得太複雜了,雇個破解密碼的高手不就得了,何必勞師動眾的跑來這裡?」

「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誰你還猜不出來嗎?羅斯利,我曾經說過,凡是對公主不利的人,我絕不會放過他的。」大衛恢復原聲向他逼近,羅斯利則一步步向後退。

他瞪著如銅鈴般的雙眼,喃喃的說:「你是……大衛。佛斯特?!老天,我該早點想到。」

大衛輕蔑的一笑,「現在想到還不遲,你是要乖乖就縛,還是要做困獸之鬥?」

大衛掏出短槍對準他,只要一扣扳機,馬上就可以結束他的生命。

羅斯利退至阿查克的寶座前,趁機往椅背上的開關一壓,大衛只聽到頭頂一聲巨響,他仰頭一看,一座鐵籠從天而降,他敏捷的往旁邊一滾避開它。這准是以前的人留下來的陷阱,但它的確發揮了功效,羅斯利已逃逸無蹤。

大衛詛咒著,朝對講機吼著:「所有人開始行動!麥奇,麥奇,聽到我的聲音了嗎?麥奇,二十分鐘後在側門會合,Ok!」

後宮像一頭沉睡中的獅子醒了過來,奔跑追逐聲、槍聲、女人尖叫聲,同時在四面八方響起,大衛見到部屬已揭倒不少守衛,他必須搶在最短的時間內與麥奇會合。

由於守衛們都吃了摻有瀉藥的食物,全身無力而不堪一擊,大衛一行人不需費力就連闖好幾關。

長廊盡頭竄出數名武裝侍衛,在羅斯利的帶領下,傾出所有火力朝大衛而來;大眼明手快,雙手一比,所有人立即兵分兩路往兩旁一躍,尋找掩避物,及時躲過一連串的射擊。

大衛再打了個手勢,其中一路低伏著身子,奔往側門的方向,先清除途中的障礙物;另外一路在大衛的指示下往相反方向跑去,企圖將他們引開。

羅斯利大概是非殺了他才甘心,朝他開了兩槍,大衛又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開從臉頰擦過的子彈。

一來一往之下,大衛見已成功的引開羅斯利,算時間,麥奇應該把艾蕾娜救出來了。他在空中劃了個圈,部屬一見任務完成,立刻隱沒,他們在此地有另外的身份,巧妙變裝後,沒人會猜到他們真實的身份。

羅斯利追丟他們之後,朝天空開了好幾槍洩恨,他不會那麼簡單就放他們走的!

☆※☆※☆※

麥奇和兩名部屬裝扮成侍衛的模樣,幸運地遇到也正想去找艾蕾娜的蘭多兒,在短暫的交談後,蘭多兒順利的帶他們進去。

「艾蕾娜,快點,他們是來救妳的!」

麥奇無暇欣賞她的美貌,但她就跟大衛所描述的一樣,所以,他立即就認出她來。

他用粗淺的法語說:「公主,我是大衛的朋友,請趕快跟我走吧!」

「大衛呢?」

「他會和我們在外面會合,我們的時間緊迫,快跟我們走吧!」他取來放在架上的外袍幫她披上。

艾蕾娜將手伸向蘭多兒和米娜,「跟我們一起走吧!」

她們搖搖頭,頻頻推地出去,彼此都知道這輩子是不可能再見面了,但友情卻永遠活在她們的心中。

她含淚的向她們揮揮手,再望一眼,想將她們的身影刻印在腦海中。

外面的守衛看情形不對,便要發動攻擊,但麥奇早他們一步,連發子彈,情急之下,他也顧不得太多,頓時,空氣中彌漫著煙硝味和血腥味。

艾蕾娜抑住反胃的衝動,腳步一步也不敢停,她明白,他們是顧慮她的身子受不住,否則,以他們一等一的身手,根本不將這場面放在眼裡。

見追兵愈來愈多,她極度不安的說:「如果有萬一的話,不必理我,你們先走,他們不會對我怎樣的。」

「那不成,我答應大衛一定要救妳出去。妳放心,我們逃得掉的。」

突然,侍衛一個個應聲倒地,身後出現了前來接應的夥伴,麥奇樂觀的一笑,道:「妳看,不是沒事了嗎?公主,妳只要顧好肚子裡的孩子就好,不然,大衛會把我碎屍萬段的。」

艾蕾娜嫣然一笑。麥奇總算明白為什麼大衛老是說最愛看她的笑容,那可真應證了一句中國話──一笑傾城。

麥奇換扶著她的腰,怕她不慎跌倒或撞倒。

「大衛不會有事吧?他會不會有危險?」她最擔心的還是大衛的安全,不知怎麼回事,她胸口好悶、好沉。

麥奇安慰的說:「不用替他擔心,那傢伙頭腦一流,想殺他談何容易?」

「可是──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我不要走,我要等大衛來。」

「不要胡思亂想,孕婦的毛病就是這樣,大衛說不定已經在外面等我們了。」

「但是,大衛說過會親自來接我,他答應過的,我要去找他,放開我,我要去找他。」

麥奇稍稍使勁拉住她,對她吼道:「公主,不要太任性,大家的性命全在妳身上,妳忍心讓大家陪著妳送命嗎?」

艾蕾娜驀然住了口,是的,她不能!每個人都是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她,她該顧全大局的。

「對不起,我們快走吧!」她勉強擠出微笑說。

麥奇何嘗不瞭解她焦急的心情,他跟大衛也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他也從心底希望他不會出事。

出了側門,大王子莫伊安排的吉普車正等著他們的到來,但大衛並沒有在其中。

「該死,那傢伙在幹什麼?」麥奇咒?著打開對講機。「大衛,你在磨菇什麼?還不快滾出來!」

「喂,用滾的有失我的形象。」大衛的聲音和人同時出現,手上抓著對講機,人像從泥洞爬出來似的,他不忘自我消遣的說:「不過,我這樣子也夠像了。」

遠遠的,大衛和艾蕾娜的目光立刻膠著在一起。

「兩位不要急著敘舊好不好?」麥奇翻了翻白眼,嘴角的笑意在看到大衛身後不遠處的黃沙飛揚就僵住了。「可惡!有人追來了,真是殺風景!」

大衛挑上一輛吉普車,大叫:「麥奇,小娜拜託你了!你們快走,我來殿后。」

「大衛——」艾蕾娜心慌的看著他將車頭一轉,她的叫喚阻止不了他。

麥奇將艾蕾娜推上車後,下令開車,另一輛吉普車迅速回轉準備加入應戰。

「停車!你們怎麼可以丟下他一個人對付他們?你們怎麼能這麼做?求求你我不要離開他!」

「公主,妳冷靜一下,大衛是為了妳的安全才這麼做的,他會平安無事的,妳放心!」

「不!我不要一個人走!」

麥奇擁住她,「其它人都去幫他了,他絕對不會有事的。別哭了,哭壞身體,對寶寶不好的。」

「他不能去下我,我好愛他,我不能失去他!」她哭倒在麥奇的胸前,滿懷著恐懼。

「轟!」平地響起一聲巨雷,一道黑色的濃煙直上雲霄,爆炸的振動連地也禁不住晃了幾千。

艾蕾娜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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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兩年後

在經過冗長的協調討論會後,他終於與法國一家著名的化妝品公司達成共識,從今年開始,佛斯特家族將在全世界的化妝品市場上占一席之地,而不久以後,也必將居領導地位。

大衛與前來簽約的代表道別後,依舊無法解釋心中哪份窒息感從何而來,彷佛他的身體內藏著另外一個人,那人急欲掙脫出他的軀殼。大概是哪次意外造成的後遺症吧!他心裡只有這個解釋。

自從於兩年前發生的意外事件中清醒過來,他發現他喪失了全部的記憶,忘記自已是誰、住哪裡、做什麼工作、家裡有什麼親人、朋友,他完完全全不記得。當時的恐慌,現在想來仍舊心有餘悸,所幸他有愛他的爺爺、奶奶、爸、媽和小弟在,沒有他們的支援,他可以肯定他一定會精神崩潰。他們耐心地告訴他自己的事情,用盡各種方法想喚醒他的記憶,雖然到目前為止效果都不大,但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他們是他血脈相連的親人是假裝不了的。

據他父母的說詞,車禍時因衝力過大引發爆炸,他雖然撿回一條命,但全身無一處沒有受傷,經過三、四次的手術才漸漸複元,只是,腦子在重創下喪失記億,這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大衛,又在想什麼?」站在他身後的茱莉問道。只要見到他陷入沉思中,她就怕他會忽然想起所有的事,那他又會再度離開她,而那是她最不想要的結果,她愛他,所以,私心希望他永遠想不起以前的事。

他取下眼鏡轉身面對她。這時的大衛,儼然是一名標準的生意人,一襲名家設計的三件式西裝,精明的短髮和滿口的生意經。在那件意件之後,他接受了家人給他的角色,成為佛斯特家族事業的接棒人,如何讓事業更上一層樓是他的任務。

「沒有,即使努力去想他沒用,早在一年前,我就放棄了。我想,或許這樣也好,起碼我沒有損失什麼。」

「是啊!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走吧!這陣子太忙了,我們好好去吃頓飯。」

她必須利用機會來挽回他的心,她要讓他再一次愛上她。

大衛一笑。對她,他並非沒有感覺,從她的口氣中,他也聽得出兩人從前的關係並不只限於公事,只是在他還沒處理好自己的心情前,他不想那麼快就談感情問題。

大衛沒有拒絕她的晚餐邀約,他開著車載她到一家滿具特色的餐廳。由於他的家人常光顧的關係,所以,他們在沒有預約下仍被請入店內。

店內的燈光溫馨和諧,使人不禁放鬆心情來進食,各點好餐,大衛啜了口酒。

「茱莉,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

「為什麼這樣問?」她不露聲色的間。

大衛聳聳肩,「好奇吧!我跟以前的我不一樣嗎?」

「差不多,只是以前你酷愛自由,所以,一直不願意回來接這個位子。」

「我現在同意是因為想為家人做點事,但我的心境沒變,如果可能,我還是想回復原來的我。」

「那可不成,公司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她知道自己再不表示,大衛絕不會主動提起,這次她要抓牢他。

「茱莉──」他的話被上菜的侍者打斷。

主菜上桌以後,大衛斟酌著該如何表示自己的態度才不會傷害到她。

「茱莉,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我需要時間來認清自己,那對我們比較好。」

「想起過去對你那麼重要嗎?大衛,我愛你,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把過去忘了吧!好不好?」她迫切想得到他的承諾。

大衛有時也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了,但是,只要他一這麼想,就沒來由的心痛,那種椎心的痛像在告訴他,不要忘記!千萬不要忘記!

他搖頭,「我沒辦法,茱莉,請妳諒解,妳無法瞭解一個沒有過去記憶的人是多麼的恐懼,我怕我有可能忘掉一件很重要的事,或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不會有什麼人或事,否則,經過那麼久,早該知道了。大衛,你想太多了,過去已經不重要,現在才重要。」

大衛無聲的歎口氣。「好了,我們不要再談了,快吃吧!這家店的牛排走出了名的好吃,我爸是這裡的常客,要不是個血壓過高,我媽禁止他來,不然,他可不會放過,他──」

他感覺到褲管被扯了兩下,便住了口,他吃驚的望向正拉住他褲子的小男孩,迎進一雙和他相同的綠眼眸。

「嗨!」大衛朝小男孩打了個招呼。

小男孩見到他十分興奮,兩隻小胖腿不停的跳著,嘴巴笑得好開心,金色的頭髮蓬蓬的,白襯衫上有不少手指印,明顯是他自己的傑作,雖然如此,他仍可愛得就像個小天使。

「爹地!爹地!」小男孩口中叫著,小手指拚命指著他。

大衛失笑,他可沒想過自己會有個兩歲大的兒子,而這小男孩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的模樣,他會見過兒時的照片,見到小男孩,讓他以為時光倒轉了。

「小搗蛋,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爹地!」

他抬眼望向四周,不知小男孩的父母發現他不見了沒有?

「爹地!爹地!抱抱。」小男孩親熱的抱住他的大腿,直對著他笑。

大衛揉揉他的頭髮,心中湧起一股衝動,他伸手將他抱進懷中。小男孩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印個大大的吻,用力的「ㄋㄞ」了一下,那接觸竟使大衛眼睛發熱。自己是怎麼回事,竟有種想哭的衝動?這陌生的小男孩觸動了他心底的感情,就像見到自己的親人一樣。

「大衛,我看,還是找經理來好了。」茱莉不想這頓晚餐有位小小的不速之客干擾,於是,向餐廳經理招手。

餐廳經理連忙過來,「小姐,還需要什麼嗎?」

「這小孩是哪位客人的?」她指著大衛懷中的小男孩問。「萬一孩子不見了,你們負得了責任嗎?」

餐廳經理微微一揖,「對不起,我馬上帶他回去找他母親。」他朝小男孩伸出手,「大衛,乖,媽咪在找你了喔!」

大衛吃驚的看著小男孩,「他也叫大衛?」

「是的。大衛,來,媽咪找不到妳會著急的喔!」餐廳經理伸手想將小男孩抱離大衛。

小男孩將大衛抱得更緊,「不要,大衛要跟爹地在一起,他是爹地!」

「大衛乖嘛!」輕柔的說話聲適時的救了餐廳經理。聲音的主人是位年輕的少婦,金髮隨性的挽了個髻,美麗的容顏有著些許的憂鬱,藍眸中淡淡昨哀愁,使她平添了成熟的韻味。

艾蕾娜並不訝異在這裡到大衛,兩年了,她刻骨銘心的想了他兩年,終於,她決定來美國見他一面。雖知道他早已忘記她,忘記他們過去的一切,忘記他們共有一個兒子,但她仍想試試看他的內心是否還愛著她。

「史雷特,沒關係,我來就好。」她轉向兒子,柔聲的說:「小乖,他不是爹地,來媽咪這邊。」

小男孩嘟著嘴,看看大衛,又看看母親,這才爬下大衛的大腿,奔向母親的懷抱。

「媽咪,他是爹地,是爹地沒錯。」小男孩以他所知的詞彙想告訴母親他沒認錯人。

艾蕾娜親了親小男孩。從兒子一開始會認人,她總會拿著她和大衛的合照告訴他,這人是小乖的爹地,所以,他一看到大衛,馬上就認出他來了。

「抱歉,我才剛轉個身他就不見了,沒打擾到你們吧?」

大衛不知道為什麼,竟對她產生了想一把擁住她的激動,她可是有夫之婦,還有一個兒子,自己卻有這種不正常的反應,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他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多大了?」

「他快兩歲了。小乖,叫叔叔、阿姨。」她沒忽略今晚他的女伴,這是他現在的女朋友嗎?

小男孩睜著大眼問:「媽咪,叔叔不是爹地嗎?」

「不是,叔叔只是跟爹地長得很像,不是爹地。」她耐心的解釋給他聽,那感覺是矛盾的;她不該欺騙兒子,只是,萬一他對她的愛真的消失了,兒子將是她僅有的一切。

小男孩又望向大衛,皺了皺眉頭,那神情就像大衛的再版。

「媽咪騙人,他是爹地!」他大叫了起來,惹來其它客人的不滿。

「小乖,聽話!」她這兒子承襲了她固執的脾氣,一旦認定,就改變不了。「妳會吵到別人,不要叫了。」

大衛見她擺不平小男孩,於是,將他從艾蕾娜手中抱過去,口氣含著威嚇的說:「不准再吵了,聽到沒有?再不乖,叔叔就不理你了喔!」

小男孩霎時停止叫嚷,乖順的趴在他胸前,不敢再吭一聲。艾蕾娜頓時百感交集,強忍住胸口的酸澀。

「對不起,他平時很乖的,今天有點頑皮。」

「妳太寵他了,偶爾也要對他凶一點,要不然,大了他就不聽妳的話了。」

茱莉儘量不使自己表現出她的不快,笑著問道:「大衛,你又沒當過父親,瞧你說得一副頭頭是道的模樣。」

艾蕾娜敏感的看她一眼,「對不起,不打擾你們用餐了。」伸手又想抱小男孩。

「方便的話,妳也一起過來坐好了,否則,這小搗蛋又要鬧脾氣了。」他的建議使兩個女人有著不同的表情,但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艾蕾娜身上,見她像要拒絕似的,連忙說:「或者妳先生也在,可以他請他一起過來坐。」

「他不在,我們並沒有在一起。」

大衛猜測著她的意思。「既然這樣,那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經理,麻煩請將這位女士的東西移過來。」

「可是……這樣不好。」艾蕾娜猛搖頭。

「沒什麼不好,經理,麻煩你了。」

史雷持相艾蕾娜對視一眼,立即去幫大衛做這件事。

☆☆☆

「小乖,來,張開嘴巴。」艾蕾娜舀了一湯匙肉泥勸誘著兒子,每次用餐,大都要吃上一小時,還得追著他跑,今晚可是他最聽話的一次。

小男孩吃得兩腮鼓鼓的,雙眼片刻也沒離開過大衛的身上,還不時地揮動小手,想吸引他的注意。

大衛幾乎沒吃什麼,只是癡癡的望著坐在他對面的這對母子。為什麼他會有種無法形容的滿足感?兩年來,他第一次有種踏實感,他應該不認識她的,否則,她在一見面時就會告訴他,可是,那種熟悉……

「媽咪?」小男孩扯著艾蕾娜的衣服。

「什麼事,小乖?」

小男孩指著大衛,「爹地,回家。」他的意思是要大衛跟他一起回家,艾蕾娜聽懂他的意思。

她取出紙巾,擦拭著他的嘴巴,「不行,小乖!他不是爹地,不能跟我們回家。」

「為什麼?」小男孩以稚氣的聲音不斷的閑著。

艾蕾娜咬著下唇,希望自己能有個理由告訴他。

「因為叔叔住在別的地方,媽咪的房子大小了,不能住。小乖聽話,不要吵叔叔。」

大衛越過桌面握握小男孩的手,安慰的說:「改天叔叔再帶大衛去玩,好不好?」

「好。」小男孩馬上破涕為笑。

茱莉不想再當局外人,於是說:「大衛,我們該走了。」

大衛不想走,可以的話,他想一整晚看著他們。

「這是我的名片,有空妳可以帶大衛來公司找我。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

艾蕾娜避開他迫人的眼神,怕自己的眼神洩漏了一切。「艾蕾娜。」

「妳是法國人?妳的英文講得很好,聽不出什麼腔調。」

她接過他遞來的名片,「謝謝,小乖的父親是美國人,所以,我才帶他回來,這兒也是他的國家。」

他還有話想問她,但茱莉又催他一次,他只好招來侍者付完帳,望著艾蕾娜懷中直打呵欠的小男孩。

「我還會再見到妳吧!」這並不是個問句,而是肯定句。

艾蕾娜只是淺淺一笑,哄著已經睡著的兒子,猶豫著該不該答應他?

「明天下午我都會在公司,請你帶他來,好嗎?」他太唐突了嗎?畢竟,他們今天才認識,他的要求或許太過份了點,但他想再見到他們,尤其是她,她眸中的哀傷牽動了他的心,他想多瞭解她。

「你該走了,你女朋友在等你。」她感覺到站在門口等他的女人投來不悅的眼神。

大衛聲明的說:「她不是我女朋友。明天我等妳,拜拜!」他走向茱莉,她對他大發嬌嗔,大衛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麼,兩人匆匆的出了門。

「妳還好嗎?」史雷特在他們走後才過來。

艾蕾娜深吸口氣,「不好,一點都不好。」

「我看得出來他想認識妳。公主,為什麼不和他相認?」他沒有改口,仍叫她公主。

「他已經不記得我了,我不想用這種方法要他對我負責。史雷特,我該怎麼辦?他現在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不該去破壞的。」

「公主,不要放棄自己的幸福。兒子也是他的,他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況且,那件意外不能全怪妳。」

「當然全要怪我,如果沒有我,他不會差點死掉,只要想到他渾身是血的模樣,我就心痛。或許,我不該再去糾纏他。」她自責的說。

「公主,妳該替孩子想想,他需要一位元父親,妳不能剝奪他該享有的父愛。」

「你贊成我去找他?萬一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愛我呢?萬一他已經愛上別人了呢?」

「那就讓他再愛上妳,公主,我相信妳做得到的,別忘了小大衛也會幫妳的。」

只見小男孩靠在她胸前睡得好甜、好甜。

☆☆☆

「總裁,這次的廣告宣傳,法國方面提供了幾個模特兒做參考,經過篩選之後,選了其中之一。」

會議室裡坐著兩個人,聽著這次進軍美國市場的化妝品廣告簡報。負責這次廣告的人,是剛從法國聘請回來約克裡斯,他年紀不大,卻有極佳的審美觀。

「她在法國只拍過一、兩支廣告,可是,卻是家喻戶曉的明星,如果想請她拍廣告,恐怕得多費點唇舌。」

坐在大衛身邊的丹尼,是現任的副總裁。自從父親宣佈退休之後,他和大哥便正式接掌公司的營運。

「她有那麼好嗎?克裡斯,再大牌的明星我們都請過,她有什麼不同嗎?」

「副總裁,我這裡有一卷她為某家化妝品公司拍的香水廣告,你看了就會明白她為什麼會紅了。」

他將一卷錄影帶放進放影機中播放。畫面一開始出現無人的海灘,背景音樂是首略帶憂傷的音樂,接著,由遠處走近一位白衣女子,赤足的走在沙灘上,畫面由遠而近,最後一幕是女主角特寫的鏡頭。

大衛跳了起來,難以相信的叫道:「是她!」

丹尼也張著口說不出話,雖然只見過她一次,但誰能忘得了那麼美的女人,那個他該叫大嫂的女人。

克裡斯見他反應激烈,問:「總裁認識她?」

「我們昨晚見過,她跟她兒子在餐廳用餐。克裡斯,我決定要用她拍這次的廣告。」

「但是,她的價碼很高,是否等跟她談過再決定?」

「不必,我會說服她答應,她要多少費用我照付。」他明白她索價之高是因為有兒子要養,至少,他可以趁這機會幫她,一個單身女人想將孩子養大成人是很辛苦的。

「大哥,你說她有兒子,他多大年紀?長什麼樣子?」

大衛不明白他為何關心這個。「快兩歲,長得跟我小時候很像,丹尼,等你見了,也會嚇一跳。」

他做叔叔了!丹尼興奮得差點大笑起來,心想,爺爺若知道他有會孫,一定會高興死了。

「你知道她住哪裡嗎?」丹尼急著問。

「你對她為什麼那麼好奇?丹尼,我不准你去招惹她。」即使是自己的親兄弟,大衛也不要他對她有太多的興趣。

丹尼沒聽懂他的意思,他的心思全在她見了大衛,卻為什麼不告訴他真相?兩年前她不告而別,爺爺便叮囑他們不要對大衛提起她的名字,他一直想不通原因。

「她沒跟你說什麼嗎?」丹尼小心的問。

「妳到底想問什麼?丹尼,我以前認識她,對不對?」大衛抓住他的手臂問。

丹尼支支吾吾的說:「我……不知道。大哥,如果你認識她,她為什麼不告訴你?可見得你們根本沒見過。」

大衛放開他,這其中一定有問題,但這答案他該從何找起?

茱莉進了會議室,如果有可能,她會立刻趕走那對母子,昨晚他們母子成功的占去大衛全部的注意力,沒想到她又找上門來了。

「大衛,外面有人找你,是昨晚那對母子。」

「真的?他們來了!丹尼,跟我去見見他們。」大衛追不及待的奔出會議室,他從沒如此想見一個人。

艾蕾娜正蹲在小男孩面前幫他整理衣服,聽到開門聲,她揚起頭,幸好他看起來像是很高興見到他們似的。

「小乖,叔叔來了。」

小男孩張開小手臂,搖搖晃晃地奔向他,大叫著:「爹地!爹地!」

大衛接住他飛奔過來的身體,聞著他身上的奶香,一時忘形的抱緊他。

艾蕾娜無法移開目光,她怎能殘忍的分開他們呢?她明白她錯了,她當初不應該離開他的。

她見到丹尼感動地看著這一幕,隨後走向她。

「好久不見。」他的聲音只夠兩人聽見。

「是啊!已經兩年了,爺爺好嗎?」

「身子還算硬朗,只是他老念著想見妳,想見他的會孫子,為什麼當初妳堅持不肯留下呢?」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只有苦笑。

大衛將小男孩放回地面上,再見到她,他發覺到昨晚沒注意的另一面,這美麗的女人渾身上下籠罩在神秘的氣氛之中,他一向有本事能從人們眼中看出對方的心思,可是,她卻莫測高深,她將自己沉在又深又黑的海底,不想讓人看清楚。

「嗨!」他俯視著哪張找不出半點瑕疵的面孔,滿足的欣賞著。

艾蕾娜對他有些保留的微笑,目前還不適宜完全表現出自己的喜悅,畢竟,他們仍是「陌生人」。

「不好意思打擾你開會,小乖昨晚吵了一整晚,我沒辦法,只有帶他來找你,希望不會太冒失。」

「沒關係,會已經開完了,而且,我們討論的物件正好是妳。妳方便的話,可以坐下來談談嗎?」他直覺的提醒自己,不要輕易再讓她從他手上溜走。

「我?我們之間有什麼可談的嗎?」她試著躲開他凝視的目光,那種專注和深情,使她茫然失措。

「當然有。」他極自信的說:「丹尼,你先照顧一下小乖,我跟艾蕾娜有事要談。」

「沒問題。」丹尼當然義不容辭,連哄帶拐的將小男孩騙走。

大衛扶住她的手肘,輕笑的道:「我沒那麼可怕吧?妳的表情好像我是個大壞蛋似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她不是怕他,只是怕他是不是感覺到什麼想問她,或者他懷疑小乖的身世……不可能!她想太多了,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呢?他早已喪失記憶了。

進入他專屬的辦公室,拘謹、沉穩的設計風格,不同她所認識的大衛,或許,這是他另外一個自我。

艾蕾娜假裝四處觀賞著,但仍可以感受到他的視線隨著自己移動,他在懷疑什麼嗎?

「這間辦公室很有格調,跟現在的你滿配的。」她極力地想打破沉靜,脫口說。

大衛挑眉敏感的問:「現在的我?妳的意思是妳認識從前的我?」

「不……我怎麼會認識……我是說,跟你現在的身份很配,我說錯了嗎?」她的心快迸出胸口,差點兒她就要穿幫了。

他望了她一會兒,最後才接受她的解釋。他笑自己反應太激烈,她怎麼可能知道他出車禍,喪失記憶力的事呢?

「對不起,只要遇到妳,我連話都說得顛三倒四,可見得妳對我的影響力有多大。」

「那是你的問題,別怪到我頭上。」面對他暗示性的調情,她半羞半怒的投給他一個白眼,表示不滿。

那風情萬種的一瞪,令他寂寞了兩年的心再次有了回應,他在等待的人就是她嗎?是老天垂憐,在他劫後餘生,賜給他一位能廝守終身的伴侶嗎?

大衛向她靠近,從前那份只要他一接近她的悸動又出現了。艾蕾娜怕自己會不顧一切後果的投向他,不禁倒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為什麼?妳不喜歡我接近妳?」他直接的表達他的疑惑,他不懂她眼中為何會顯露出害怕的神采?

艾蕾娜搖頭,「不……不是,是我還不習慣跟男人太接近。」她說的話有一半是真的,自從兩年前她被救之後,對於人,她不再輕易付出信任,她變得小心翼翼。

「是哪個男人讓妳不相信人的?是小乖的父親嗎?他傷害了妳嗎?」

「不,他沒有,他愛我,我相信他心裡是愛我的。」這也是兩年來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他的愛讓她有勇氣面對未來。

「他若愛妳,現在他在哪裡?竟讓妳獨自一個人帶著兒子,對妳不聞不問,難道這就是妳相信的愛?」大衛不禁為她叫屈,任何男人能擁有如此完美如女神般的女人,都應該感謝老天對他的厚愛,而不該這般的糟蹋她。

「不要這麼說他,即使是你也沒有資格,他有不得已的苦衷,都是我害他的,都是我──」

她對那男人的癡情使大衛嫉妒,他根本還不瞭解她,卻已經讓自己陷入那雙噙著淚珠的雙眸中。

他捧住她的臉龐,輕輕的用大拇指拭去她頰上的淚痕,那動作好溫柔,像怕嚇著了她。

艾蕾娜顫著聲音說:「我不需要同情,尤其是你。」

「不是同情,也絕非憐憫,而是情難自己。」

他無法再忍受一秒鐘,他吻上她的唇,將熱情貫注在這個吻中。聽到她發出滿足的輕歎聲,嬌軀柔順的倚向他,大衛略為施壓的啟開她的櫻唇,掠奪他所能得到的東西,他要她全面投降,要她忘記另一個男人的存在。

「艾蕾娜,說妳相信我。」他狂吻著她,在喘息的空檔中說。

她沒辦法呼吸,唇根本移不開,只有在心中吶喊著:是的,我相信你,大衛,我一輩子隻相信你一個人。

他放開她的唇,滿意的欣賞她酡紅的粉頰,他得意非凡的笑著,有些沾沾自喜。

「妳知道嗎?昨天第一次見到妳,我就覺得我們之間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也許這就是緣份,我們註定是屬於彼此的。」

「我們今天才第二次見面,你說的未免太早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逃避,他能再度愛上自己不是很好嗎?「你不是要跟我談事情嗎?」

「為了那個不懂得珍惜妳的男人,妳就要拒絕所有追求妳的男人嗎?」

「佛斯特先生──」

「別說剛才的吻妳無動於衷,妳可是樂在其中。」

她的心像被紮了一下,隱隱作痛,「很抱歉我的反應誤導了你,一個吻並不代表我非喜歡你不可。」她天生的皇家脾氣又發作了,傲氣使她不留情的反擊。

「看來,那男人在床上的表現,使妳願意死心塌地的等著他,心甘情願的為他生兒子。」

「住口!」她的心好苦,多想告訴他,那男人就是他,她唯一的愛就是他呀!

他抓住她的肩頭,吼道:「為什麼?他真的值得妳愛嗎?他能給妳的,我一樣也可以給妳,或許遠比他多更多更多。」

「我相信你可以,只是,我沒辦法給你一樣東西,那就是我的心。它已經隨他而去了,除非我還能再把他找回來,它才會跟著回來。」

艾蕾娜終於明白了,她必須給大衛再一次的選擇權,如果他永遠恢復不了記憶,她決定離開他,讓他去過他本來應該享有的生活。她相信,沒有她,他會過得更好。

「我會把妳的心找回來,連同妳的人,總有一天,它們將是屬於我的。」他在她面前鄭重的發誓,眼眸中閃耀著無比的堅決。

兩年後

在經過冗長的協調討論會後,他終於與法國一家著名的化妝品公司達成共識,從今年開始,佛斯特家族將在全世界的化妝品市場上占一席之地,而不久以後,也必將居領導地位。

大衛與前來簽約的代表道別後,依舊無法解釋心中哪份窒息感從何而來,彷佛他的身體內藏著另外一個人,那人急欲掙脫出他的軀殼。大概是哪次意外造成的後遺症吧!他心裡只有這個解釋。

自從於兩年前發生的意外事件中清醒過來,他發現他喪失了全部的記憶,忘記自已是誰、住哪裡、做什麼工作、家裡有什麼親人、朋友,他完完全全不記得。當時的恐慌,現在想來仍舊心有餘悸,所幸他有愛他的爺爺、奶奶、爸、媽和小弟在,沒有他們的支援,他可以肯定他一定會精神崩潰。他們耐心地告訴他自己的事情,用盡各種方法想喚醒他的記憶,雖然到目前為止效果都不大,但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他們是他血脈相連的親人是假裝不了的。

據他父母的說詞,車禍時因衝力過大引發爆炸,他雖然撿回一條命,但全身無一處沒有受傷,經過三、四次的手術才漸漸複元,只是,腦子在重創下喪失記億,這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大衛,又在想什麼?」站在他身後的茱莉問道。只要見到他陷入沉思中,她就怕他會忽然想起所有的事,那他又會再度離開她,而那是她最不想要的結果,她愛他,所以,私心希望他永遠想不起以前的事。

他取下眼鏡轉身面對她。這時的大衛,儼然是一名標準的生意人,一襲名家設計的三件式西裝,精明的短髮和滿口的生意經。在那件意件之後,他接受了家人給他的角色,成為佛斯特家族事業的接棒人,如何讓事業更上一層樓是他的任務。

「沒有,即使努力去想他沒用,早在一年前,我就放棄了。我想,或許這樣也好,起碼我沒有損失什麼。」

「是啊!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走吧!這陣子太忙了,我們好好去吃頓飯。」

她必須利用機會來挽回他的心,她要讓他再一次愛上她。

大衛一笑。對她,他並非沒有感覺,從她的口氣中,他也聽得出兩人從前的關係並不只限於公事,只是在他還沒處理好自己的心情前,他不想那麼快就談感情問題。

大衛沒有拒絕她的晚餐邀約,他開著車載她到一家滿具特色的餐廳。由於他的家人常光顧的關係,所以,他們在沒有預約下仍被請入店內。

店內的燈光溫馨和諧,使人不禁放鬆心情來進食,各點好餐,大衛啜了口酒。

「茱莉,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

「為什麼這樣問?」她不露聲色的間。

大衛聳聳肩,「好奇吧!我跟以前的我不一樣嗎?」

「差不多,只是以前你酷愛自由,所以,一直不願意回來接這個位子。」

「我現在同意是因為想為家人做點事,但我的心境沒變,如果可能,我還是想回復原來的我。」

「那可不成,公司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她知道自己再不表示,大衛絕不會主動提起,這次她要抓牢他。

「茱莉──」他的話被上菜的侍者打斷。

主菜上桌以後,大衛斟酌著該如何表示自己的態度才不會傷害到她。

「茱莉,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我需要時間來認清自己,那對我們比較好。」

「想起過去對你那麼重要嗎?大衛,我愛你,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把過去忘了吧!好不好?」她迫切想得到他的承諾。

大衛有時也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了,但是,只要他一這麼想,就沒來由的心痛,那種椎心的痛像在告訴他,不要忘記!千萬不要忘記!

他搖頭,「我沒辦法,茱莉,請妳諒解,妳無法瞭解一個沒有過去記憶的人是多麼的恐懼,我怕我有可能忘掉一件很重要的事,或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不會有什麼人或事,否則,經過那麼久,早該知道了。大衛,你想太多了,過去已經不重要,現在才重要。」

大衛無聲的歎口氣。「好了,我們不要再談了,快吃吧!這家店的牛排走出了名的好吃,我爸是這裡的常客,要不是個血壓過高,我媽禁止他來,不然,他可不會放過,他──」

他感覺到褲管被扯了兩下,便住了口,他吃驚的望向正拉住他褲子的小男孩,迎進一雙和他相同的綠眼眸。

「嗨!」大衛朝小男孩打了個招呼。

小男孩見到他十分興奮,兩隻小胖腿不停的跳著,嘴巴笑得好開心,金色的頭髮蓬蓬的,白襯衫上有不少手指印,明顯是他自己的傑作,雖然如此,他仍可愛得就像個小天使。

「爹地!爹地!」小男孩口中叫著,小手指拚命指著他。

大衛失笑,他可沒想過自己會有個兩歲大的兒子,而這小男孩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的模樣,他會見過兒時的照片,見到小男孩,讓他以為時光倒轉了。

「小搗蛋,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爹地!」

他抬眼望向四周,不知小男孩的父母發現他不見了沒有?

「爹地!爹地!抱抱。」小男孩親熱的抱住他的大腿,直對著他笑。

大衛揉揉他的頭髮,心中湧起一股衝動,他伸手將他抱進懷中。小男孩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印個大大的吻,用力的「ㄋㄞ」了一下,那接觸竟使大衛眼睛發熱。自己是怎麼回事,竟有種想哭的衝動?這陌生的小男孩觸動了他心底的感情,就像見到自己的親人一樣。

「大衛,我看,還是找經理來好了。」茱莉不想這頓晚餐有位小小的不速之客干擾,於是,向餐廳經理招手。

餐廳經理連忙過來,「小姐,還需要什麼嗎?」

「這小孩是哪位客人的?」她指著大衛懷中的小男孩問。「萬一孩子不見了,你們負得了責任嗎?」

餐廳經理微微一揖,「對不起,我馬上帶他回去找他母親。」他朝小男孩伸出手,「大衛,乖,媽咪在找你了喔!」

大衛吃驚的看著小男孩,「他也叫大衛?」

「是的。大衛,來,媽咪找不到妳會著急的喔!」餐廳經理伸手想將小男孩抱離大衛。

小男孩將大衛抱得更緊,「不要,大衛要跟爹地在一起,他是爹地!」

「大衛乖嘛!」輕柔的說話聲適時的救了餐廳經理。聲音的主人是位年輕的少婦,金髮隨性的挽了個髻,美麗的容顏有著些許的憂鬱,藍眸中淡淡昨哀愁,使她平添了成熟的韻味。

艾蕾娜並不訝異在這裡到大衛,兩年了,她刻骨銘心的想了他兩年,終於,她決定來美國見他一面。雖知道他早已忘記她,忘記他們過去的一切,忘記他們共有一個兒子,但她仍想試試看他的內心是否還愛著她。

「史雷特,沒關係,我來就好。」她轉向兒子,柔聲的說:「小乖,他不是爹地,來媽咪這邊。」

小男孩嘟著嘴,看看大衛,又看看母親,這才爬下大衛的大腿,奔向母親的懷抱。

「媽咪,他是爹地,是爹地沒錯。」小男孩以他所知的詞彙想告訴母親他沒認錯人。

艾蕾娜親了親小男孩。從兒子一開始會認人,她總會拿著她和大衛的合照告訴他,這人是小乖的爹地,所以,他一看到大衛,馬上就認出他來了。

「抱歉,我才剛轉個身他就不見了,沒打擾到你們吧?」

大衛不知道為什麼,竟對她產生了想一把擁住她的激動,她可是有夫之婦,還有一個兒子,自己卻有這種不正常的反應,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他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多大了?」

「他快兩歲了。小乖,叫叔叔、阿姨。」她沒忽略今晚他的女伴,這是他現在的女朋友嗎?

小男孩睜著大眼問:「媽咪,叔叔不是爹地嗎?」

「不是,叔叔只是跟爹地長得很像,不是爹地。」她耐心的解釋給他聽,那感覺是矛盾的;她不該欺騙兒子,只是,萬一他對她的愛真的消失了,兒子將是她僅有的一切。

小男孩又望向大衛,皺了皺眉頭,那神情就像大衛的再版。

「媽咪騙人,他是爹地!」他大叫了起來,惹來其它客人的不滿。

「小乖,聽話!」她這兒子承襲了她固執的脾氣,一旦認定,就改變不了。「妳會吵到別人,不要叫了。」

大衛見她擺不平小男孩,於是,將他從艾蕾娜手中抱過去,口氣含著威嚇的說:「不准再吵了,聽到沒有?再不乖,叔叔就不理你了喔!」

小男孩霎時停止叫嚷,乖順的趴在他胸前,不敢再吭一聲。艾蕾娜頓時百感交集,強忍住胸口的酸澀。

「對不起,他平時很乖的,今天有點頑皮。」

「妳太寵他了,偶爾也要對他凶一點,要不然,大了他就不聽妳的話了。」

茱莉儘量不使自己表現出她的不快,笑著問道:「大衛,你又沒當過父親,瞧你說得一副頭頭是道的模樣。」

艾蕾娜敏感的看她一眼,「對不起,不打擾你們用餐了。」伸手又想抱小男孩。

「方便的話,妳也一起過來坐好了,否則,這小搗蛋又要鬧脾氣了。」他的建議使兩個女人有著不同的表情,但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艾蕾娜身上,見她像要拒絕似的,連忙說:「或者妳先生也在,可以他請他一起過來坐。」

「他不在,我們並沒有在一起。」

大衛猜測著她的意思。「既然這樣,那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經理,麻煩請將這位女士的東西移過來。」

「可是……這樣不好。」艾蕾娜猛搖頭。

「沒什麼不好,經理,麻煩你了。」

史雷持相艾蕾娜對視一眼,立即去幫大衛做這件事。

☆☆☆

「小乖,來,張開嘴巴。」艾蕾娜舀了一湯匙肉泥勸誘著兒子,每次用餐,大都要吃上一小時,還得追著他跑,今晚可是他最聽話的一次。

小男孩吃得兩腮鼓鼓的,雙眼片刻也沒離開過大衛的身上,還不時地揮動小手,想吸引他的注意。

大衛幾乎沒吃什麼,只是癡癡的望著坐在他對面的這對母子。為什麼他會有種無法形容的滿足感?兩年來,他第一次有種踏實感,他應該不認識她的,否則,她在一見面時就會告訴他,可是,那種熟悉……

「媽咪?」小男孩扯著艾蕾娜的衣服。

「什麼事,小乖?」

小男孩指著大衛,「爹地,回家。」他的意思是要大衛跟他一起回家,艾蕾娜聽懂他的意思。

她取出紙巾,擦拭著他的嘴巴,「不行,小乖!他不是爹地,不能跟我們回家。」

「為什麼?」小男孩以稚氣的聲音不斷的閑著。

艾蕾娜咬著下唇,希望自己能有個理由告訴他。

「因為叔叔住在別的地方,媽咪的房子大小了,不能住。小乖聽話,不要吵叔叔。」

大衛越過桌面握握小男孩的手,安慰的說:「改天叔叔再帶大衛去玩,好不好?」

「好。」小男孩馬上破涕為笑。

茱莉不想再當局外人,於是說:「大衛,我們該走了。」

大衛不想走,可以的話,他想一整晚看著他們。

「這是我的名片,有空妳可以帶大衛來公司找我。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

艾蕾娜避開他迫人的眼神,怕自己的眼神洩漏了一切。「艾蕾娜。」

「妳是法國人?妳的英文講得很好,聽不出什麼腔調。」

她接過他遞來的名片,「謝謝,小乖的父親是美國人,所以,我才帶他回來,這兒也是他的國家。」

他還有話想問她,但茱莉又催他一次,他只好招來侍者付完帳,望著艾蕾娜懷中直打呵欠的小男孩。

「我還會再見到妳吧!」這並不是個問句,而是肯定句。

艾蕾娜只是淺淺一笑,哄著已經睡著的兒子,猶豫著該不該答應他?

「明天下午我都會在公司,請你帶他來,好嗎?」他太唐突了嗎?畢竟,他們今天才認識,他的要求或許太過份了點,但他想再見到他們,尤其是她,她眸中的哀傷牽動了他的心,他想多瞭解她。

「你該走了,你女朋友在等你。」她感覺到站在門口等他的女人投來不悅的眼神。

大衛聲明的說:「她不是我女朋友。明天我等妳,拜拜!」他走向茱莉,她對他大發嬌嗔,大衛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麼,兩人匆匆的出了門。

「妳還好嗎?」史雷特在他們走後才過來。

艾蕾娜深吸口氣,「不好,一點都不好。」

「我看得出來他想認識妳。公主,為什麼不和他相認?」他沒有改口,仍叫她公主。

「他已經不記得我了,我不想用這種方法要他對我負責。史雷特,我該怎麼辦?他現在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不該去破壞的。」

「公主,不要放棄自己的幸福。兒子也是他的,他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況且,那件意外不能全怪妳。」

「當然全要怪我,如果沒有我,他不會差點死掉,只要想到他渾身是血的模樣,我就心痛。或許,我不該再去糾纏他。」她自責的說。

「公主,妳該替孩子想想,他需要一位元父親,妳不能剝奪他該享有的父愛。」

「你贊成我去找他?萬一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愛我呢?萬一他已經愛上別人了呢?」

「那就讓他再愛上妳,公主,我相信妳做得到的,別忘了小大衛也會幫妳的。」

只見小男孩靠在她胸前睡得好甜、好甜。

☆☆☆

「總裁,這次的廣告宣傳,法國方面提供了幾個模特兒做參考,經過篩選之後,選了其中之一。」

會議室裡坐著兩個人,聽著這次進軍美國市場的化妝品廣告簡報。負責這次廣告的人,是剛從法國聘請回來約克裡斯,他年紀不大,卻有極佳的審美觀。

「她在法國只拍過一、兩支廣告,可是,卻是家喻戶曉的明星,如果想請她拍廣告,恐怕得多費點唇舌。」

坐在大衛身邊的丹尼,是現任的副總裁。自從父親宣佈退休之後,他和大哥便正式接掌公司的營運。

「她有那麼好嗎?克裡斯,再大牌的明星我們都請過,她有什麼不同嗎?」

「副總裁,我這裡有一卷她為某家化妝品公司拍的香水廣告,你看了就會明白她為什麼會紅了。」

他將一卷錄影帶放進放影機中播放。畫面一開始出現無人的海灘,背景音樂是首略帶憂傷的音樂,接著,由遠處走近一位白衣女子,赤足的走在沙灘上,畫面由遠而近,最後一幕是女主角特寫的鏡頭。

大衛跳了起來,難以相信的叫道:「是她!」

丹尼也張著口說不出話,雖然只見過她一次,但誰能忘得了那麼美的女人,那個他該叫大嫂的女人。

克裡斯見他反應激烈,問:「總裁認識她?」

「我們昨晚見過,她跟她兒子在餐廳用餐。克裡斯,我決定要用她拍這次的廣告。」

「但是,她的價碼很高,是否等跟她談過再決定?」

「不必,我會說服她答應,她要多少費用我照付。」他明白她索價之高是因為有兒子要養,至少,他可以趁這機會幫她,一個單身女人想將孩子養大成人是很辛苦的。

「大哥,你說她有兒子,他多大年紀?長什麼樣子?」

大衛不明白他為何關心這個。「快兩歲,長得跟我小時候很像,丹尼,等你見了,也會嚇一跳。」

他做叔叔了!丹尼興奮得差點大笑起來,心想,爺爺若知道他有會孫,一定會高興死了。

「你知道她住哪裡嗎?」丹尼急著問。

「你對她為什麼那麼好奇?丹尼,我不准你去招惹她。」即使是自己的親兄弟,大衛也不要他對她有太多的興趣。

丹尼沒聽懂他的意思,他的心思全在她見了大衛,卻為什麼不告訴他真相?兩年前她不告而別,爺爺便叮囑他們不要對大衛提起她的名字,他一直想不通原因。

「她沒跟你說什麼嗎?」丹尼小心的問。

「妳到底想問什麼?丹尼,我以前認識她,對不對?」大衛抓住他的手臂問。

丹尼支支吾吾的說:「我……不知道。大哥,如果你認識她,她為什麼不告訴你?可見得你們根本沒見過。」

大衛放開他,這其中一定有問題,但這答案他該從何找起?

茱莉進了會議室,如果有可能,她會立刻趕走那對母子,昨晚他們母子成功的占去大衛全部的注意力,沒想到她又找上門來了。

「大衛,外面有人找你,是昨晚那對母子。」

「真的?他們來了!丹尼,跟我去見見他們。」大衛追不及待的奔出會議室,他從沒如此想見一個人。

艾蕾娜正蹲在小男孩面前幫他整理衣服,聽到開門聲,她揚起頭,幸好他看起來像是很高興見到他們似的。

「小乖,叔叔來了。」

小男孩張開小手臂,搖搖晃晃地奔向他,大叫著:「爹地!爹地!」

大衛接住他飛奔過來的身體,聞著他身上的奶香,一時忘形的抱緊他。

艾蕾娜無法移開目光,她怎能殘忍的分開他們呢?她明白她錯了,她當初不應該離開他的。

她見到丹尼感動地看著這一幕,隨後走向她。

「好久不見。」他的聲音只夠兩人聽見。

「是啊!已經兩年了,爺爺好嗎?」

「身子還算硬朗,只是他老念著想見妳,想見他的會孫子,為什麼當初妳堅持不肯留下呢?」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只有苦笑。

大衛將小男孩放回地面上,再見到她,他發覺到昨晚沒注意的另一面,這美麗的女人渾身上下籠罩在神秘的氣氛之中,他一向有本事能從人們眼中看出對方的心思,可是,她卻莫測高深,她將自己沉在又深又黑的海底,不想讓人看清楚。

「嗨!」他俯視著哪張找不出半點瑕疵的面孔,滿足的欣賞著。

艾蕾娜對他有些保留的微笑,目前還不適宜完全表現出自己的喜悅,畢竟,他們仍是「陌生人」。

「不好意思打擾你開會,小乖昨晚吵了一整晚,我沒辦法,只有帶他來找你,希望不會太冒失。」

「沒關係,會已經開完了,而且,我們討論的物件正好是妳。妳方便的話,可以坐下來談談嗎?」他直覺的提醒自己,不要輕易再讓她從他手上溜走。

「我?我們之間有什麼可談的嗎?」她試著躲開他凝視的目光,那種專注和深情,使她茫然失措。

「當然有。」他極自信的說:「丹尼,你先照顧一下小乖,我跟艾蕾娜有事要談。」

「沒問題。」丹尼當然義不容辭,連哄帶拐的將小男孩騙走。

大衛扶住她的手肘,輕笑的道:「我沒那麼可怕吧?妳的表情好像我是個大壞蛋似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她不是怕他,只是怕他是不是感覺到什麼想問她,或者他懷疑小乖的身世……不可能!她想太多了,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呢?他早已喪失記憶了。

進入他專屬的辦公室,拘謹、沉穩的設計風格,不同她所認識的大衛,或許,這是他另外一個自我。

艾蕾娜假裝四處觀賞著,但仍可以感受到他的視線隨著自己移動,他在懷疑什麼嗎?

「這間辦公室很有格調,跟現在的你滿配的。」她極力地想打破沉靜,脫口說。

大衛挑眉敏感的問:「現在的我?妳的意思是妳認識從前的我?」

「不……我怎麼會認識……我是說,跟你現在的身份很配,我說錯了嗎?」她的心快迸出胸口,差點兒她就要穿幫了。

他望了她一會兒,最後才接受她的解釋。他笑自己反應太激烈,她怎麼可能知道他出車禍,喪失記憶力的事呢?

「對不起,只要遇到妳,我連話都說得顛三倒四,可見得妳對我的影響力有多大。」

「那是你的問題,別怪到我頭上。」面對他暗示性的調情,她半羞半怒的投給他一個白眼,表示不滿。

那風情萬種的一瞪,令他寂寞了兩年的心再次有了回應,他在等待的人就是她嗎?是老天垂憐,在他劫後餘生,賜給他一位能廝守終身的伴侶嗎?

大衛向她靠近,從前那份只要他一接近她的悸動又出現了。艾蕾娜怕自己會不顧一切後果的投向他,不禁倒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為什麼?妳不喜歡我接近妳?」他直接的表達他的疑惑,他不懂她眼中為何會顯露出害怕的神采?

艾蕾娜搖頭,「不……不是,是我還不習慣跟男人太接近。」她說的話有一半是真的,自從兩年前她被救之後,對於人,她不再輕易付出信任,她變得小心翼翼。

「是哪個男人讓妳不相信人的?是小乖的父親嗎?他傷害了妳嗎?」

「不,他沒有,他愛我,我相信他心裡是愛我的。」這也是兩年來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他的愛讓她有勇氣面對未來。

「他若愛妳,現在他在哪裡?竟讓妳獨自一個人帶著兒子,對妳不聞不問,難道這就是妳相信的愛?」大衛不禁為她叫屈,任何男人能擁有如此完美如女神般的女人,都應該感謝老天對他的厚愛,而不該這般的糟蹋她。

「不要這麼說他,即使是你也沒有資格,他有不得已的苦衷,都是我害他的,都是我──」

她對那男人的癡情使大衛嫉妒,他根本還不瞭解她,卻已經讓自己陷入那雙噙著淚珠的雙眸中。

他捧住她的臉龐,輕輕的用大拇指拭去她頰上的淚痕,那動作好溫柔,像怕嚇著了她。

艾蕾娜顫著聲音說:「我不需要同情,尤其是你。」

「不是同情,也絕非憐憫,而是情難自己。」

他無法再忍受一秒鐘,他吻上她的唇,將熱情貫注在這個吻中。聽到她發出滿足的輕歎聲,嬌軀柔順的倚向他,大衛略為施壓的啟開她的櫻唇,掠奪他所能得到的東西,他要她全面投降,要她忘記另一個男人的存在。

「艾蕾娜,說妳相信我。」他狂吻著她,在喘息的空檔中說。

她沒辦法呼吸,唇根本移不開,只有在心中吶喊著:是的,我相信你,大衛,我一輩子隻相信你一個人。

他放開她的唇,滿意的欣賞她酡紅的粉頰,他得意非凡的笑著,有些沾沾自喜。

「妳知道嗎?昨天第一次見到妳,我就覺得我們之間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也許這就是緣份,我們註定是屬於彼此的。」

「我們今天才第二次見面,你說的未免太早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逃避,他能再度愛上自己不是很好嗎?「你不是要跟我談事情嗎?」

「為了那個不懂得珍惜妳的男人,妳就要拒絕所有追求妳的男人嗎?」

「佛斯特先生──」

「別說剛才的吻妳無動於衷,妳可是樂在其中。」

她的心像被紮了一下,隱隱作痛,「很抱歉我的反應誤導了你,一個吻並不代表我非喜歡你不可。」她天生的皇家脾氣又發作了,傲氣使她不留情的反擊。

「看來,那男人在床上的表現,使妳願意死心塌地的等著他,心甘情願的為他生兒子。」

「住口!」她的心好苦,多想告訴他,那男人就是他,她唯一的愛就是他呀!

他抓住她的肩頭,吼道:「為什麼?他真的值得妳愛嗎?他能給妳的,我一樣也可以給妳,或許遠比他多更多更多。」

「我相信你可以,只是,我沒辦法給你一樣東西,那就是我的心。它已經隨他而去了,除非我還能再把他找回來,它才會跟著回來。」

艾蕾娜終於明白了,她必須給大衛再一次的選擇權,如果他永遠恢復不了記憶,她決定離開他,讓他去過他本來應該享有的生活。她相信,沒有她,他會過得更好。

「我會把妳的心找回來,連同妳的人,總有一天,它們將是屬於我的。」他在她面前鄭重的發誓,眼眸中閃耀著無比的堅決。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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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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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18 00:17:1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攝影棚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艾蕾娜的身上,她彷佛是天生吃這行飯的,面對鏡頭毫不忸呢造作。

今天拍攝的,將收錄在雜誌、報紙上的平面廣告,以及將立在各個重要道路上的屋頂看板上,因隨處可見,所以,大家皆戰戰兢兢,不僅希望商品大賣,更希望能將艾蕾娜的形象深印在所有美國人的心中。

大衛抽空來探班,他靜靜的站在後頭,每一次見到她,總能發覺到她不同的美。

愛情真能使人盲目嗎?

克裡斯努力地誘導她的情緒,說:「艾蕾娜,這瓶「回憶」香水就是讓人噴了以後,回憶起和愛人往日的情懷。妳想想和自己會愛過的人在一起的時光,那段快樂的日子是不是很美?」

艾蕾娜馬上能進入他所描述的情景中,她跟大衛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兩人命定的避遁、哭泣、歡笑、相愛、離別,一連串的過程重新回到腦海,因喜而笑,因悲而憂,表情在她臉上轉瞬間變化萬千。

「就是這樣,太棒了,表情太美了。」克裡斯一旁鼓勵著喊道,卻不知道已有人恨不能一棒打昏他,要他閉上嘴。

她的表情再次向他證明,她愛的人是那個背叛她的男人,只有他能讓她的表情如此的美,如此的使人心痛。

攝影師拍下最後一張照片,宣佈大功告成。克裡斯向她道謝,並說明後天將正式拍電視廣告。

「你來很久了嗎?」艾蕾娜知道躲不掉,主動上前問。

「夠久了。」他的口氣有絲冷淡和氣憤。

「你在生氣?」她仰著臉審視他的眼睛,其中埋藏的痛苦是她造成的嗎?

大衛摟著她的腰,將她帶離開人群。一進化妝間,他便抱緊她,嘎聲道:「妳還要折磨我多久?三天、三個月、還是三年?接受我那難嗎?」

「為什麼是我?」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就好,我就可以找出原因,但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再讓妳離開我,否則我會死──」

「不!」她恐懼地伸手蓋住他的唇,「不!你不能死,不許這麼說,我會受不了的。」

「艾蕾娜!」他驚喜的喚道:「妳關心我,對不對?妳不是完全對我沒有感情的,對不對?」

「我──」

「不要否認它,妳開始喜歡我,甚至有一點愛上我了,對不對?告訴我實話,我說的對不對?」

她該怎麼說?又如何說得出口,「我真的被你打敗了,徹底底的打敗了。」

她的話換來他激烈的熱吻,艾蕾娜羞澀的推拒著,低嚷著:「大衛,會有人進來,人家會誤會的。」

他又重重吻了她一下,才說:「晚上我去接妳和小乖,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好嗎?」

「好,可是由我請客,算是回報你給我這份工作。適合拍這部廣告的模特兒我相信不難找,我希望不是因為某些原因你才選我。」

「原因是很多,但我更相信自己的眼光,選擇妳絕對是正確的,別胡思亂想了。」

「你不在乎我有個兒子嗎?」這個問題一直盤旋在她心裡,雖然小乖是他的親生骨肉,但,她不敢確定他會真心接受她跟「別」的男人所生的孩子。

大衛不想掩飾他真正的想法,「我在乎,在乎的要命。但是,艾蕾娜,我愛他,我無法形容那種感覺,看著他,我竟然有股想親近他的衝動,想把他當作自己的兒子般對待,是不是很奇怪?我跟小乖居然如此投緣,所以,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妳,不管我們之間有沒有血緣關係,我會完全視他如己出。」

艾蕾娜感動得想哭,血濃於水,即使在不知情之下,那份親情依然聯繫著彼此。

「我相信,我相信你。」她激動地撲入他懷抱中,哽咽地喊道:「就算你將來會恨我,我也不會埋怨。」

他輕吻她的發梢,「我愛妳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恨妳呢?妳最大的毛病就是顧慮太多。什麼都別想,一切有我在,懂嗎?。」

她在他懷中點頭。此刻,房門被打開一條縫來。

「咳!咳!」克裡斯假咳兩聲,「對不起,打擾兩位。艾蕾娜,別忘了待會兒要開個討論會。」

「我記得,我馬上過去。」

門重新開上,大衛再次提醒她,「晚上六點我過去接你們。」

她目送他離去,便加入工作人員討論的行列。沒一會兒,有人遞給她一支行動電話,對方指明找她。

「哈囉!」

對方沒有回音,她又說了一次,依然沒有回音。她心想,八成是惡作劇,在法國時,不是也常常接到這種無聲電話嗎?只要不加以理會就好了。

她掛斷電話,沒兩秒又響了。

「哈囉?是哪位?」

這次有聲音了,起初是濁重的喘息聲,她第一個反應是性騷擾電話,正想切斷。

「公主殿下。」那咬字有些含糊不清,但她卻能立刻分辨出對方在叫她往日的稱謂,心頭一驚,全身的毛細孔都豎了起來。

「你……是誰?」

「公主殿下美麗依舊,尤勝當年。」這幾個字似乎說得非常吃力,艾蕾娜費力地仔細傾聽,她不想去承認這說話的人是兩年前早該死的羅斯利。

「你究竟是誰?」她尖銳的說話聲吸引住其它人的注意,紛紛關心的望向她。

「我從地獄回來了,公主殿下,我將要討回屬於我的東西,呵……我也要讓妳嘗嘗掉進地獄的滋味。」

她想追問,但對方已掛斷電話。

克裡斯坐到她身邊,問:「怎麼回事?對方是妳認識的人嗎?」

她深吸口氣,「沒事,只不過是舊日的夢魘而已。」

大家見她情緒不穩,會議便提早結束。艾蕾娜婉拒克裡斯要送她回去的好意,她必須冷靜的想一想。

來到停車場,坐上車,關上車門,突然發現車窗上有人影,她驚叫著急促回頭。

「嚇到妳了?」

她撫著胸口,叫道:「麥奇!怎麼是你?好久不見!」

「兩年了,時間過得真快,有時間嗎?」

艾蕾娜開了車門讓他進來,再遇到老朋友是件愉快的事,麥奇不只救過她的命,也是她能信任的人之一。

「最近忙嗎?」她順口聊著。

麥奇聳聳肩,「老樣子,只不過少了大衛這個電腦天才,就像一個人少了靈魂一樣,偏偏我們老闆又是個念舊的人,他不想隨便找個人頂替他的位置,一直巴望著他趕快恢復記憶,重回公司。」

「大衛恐怕沒那麼容易記起所有的事,那次的意外傷得太嚴重了,連我也幫不了他。」

「我本以為你們又在一起,或許有助於他恢復記憶,看來,我們要失望了。」

兩人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下。「今天突然來找我,應該不是單純只為了敘舊吧?」

麥奇微微一笑,「妳變了很多,不再是二十歲的小公主了。」

「我長大了,這兩年的磨練,使我不得不長大、成熟。或許,我該感謝阿查克。聽說他被放逐了,真的嗎?」

「嗯,當所有的計畫陰謀曝光以後,為免遭國際輿論,國王宣佈將他放逐海外,終身不得回到本國,這懲罰夠嚴厲了。據最近得來的消息,他和一些南美洲的販毒集團時有聯絡,只怕他一心想稱王的野心,使他走上一條絕路。」

「羅斯利呢?他沒死,對不對?」

「妳已經知道了?」他的表情真的很訝異。「妳跟他見過面了?」

「不,本來我還在懷疑,現在我已經證實了,他真的還活著。」

「其實,兩年前那件爆炸事件發生後,在現場並沒有找到他的屍體,我心裡早有預感,他一定沒死,所以,我透過各種管道尋找他,卻一直沒有任何消息。直到半年前一樁謀殺案件,我從犯罪現場找到一枚指紋,才證明他沒死。」

「謀殺?他殺人了?」

「看來是的,死者是頗有名望的整容專家,醫術精湛,一些明星、名人都曾經請他執刀過。據推測,爆炸的威力一定灼傷了他的外表,所以,他才找上死者,不但可以還他一副正常的臉孔,更可以換一張完全不同的臉。艾蕾娜,羅斯利不再是羅斯利,他的外表已變成妳不認識的男人。」

她愈聽愈驚,彷佛死亡的迷霧漸漸向她襲來。

「他在電話中說過,他要我嘗嘗在地獄的滋味。麥奇,我該怎麼辦?我死沒有關係,可是,小乖怎麼辦?我必須保護他。」

「艾蕾娜,放輕鬆一點,他目前只敢做口頭上的恐嚇,還不敢隨意露面,警方正四處通緝他,只是病歷早就失蹤了,苦於不知道他目前的長相,所以,從現在開始,妳最好不要單獨一個人,免得給了他可乘之機。」

「我明白,我會小心的。」

「我也會儘快追蹤到他。如果他真的出現了,妳不要害怕,沉著的應付他,他殺過一個人,不會在意再殺一個,先保住性命,再想法子求救。」

麥奇是有備而來,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條銀鏈子,墜子是橢圓形,類似金屬的盒子,打開後,盒內裝置了按鈕,只要一按,灰狼總部馬上就能接獲訊息,正確的指引出艾蕾娜的方位,以便採取行動。

「把它掛在脖子上,遇到危險時,就按下它。這次,我們非抓到他不可。」

艾蕾娜將鏈子垂放在胸前,這次,她要用她的生命孤注一擲。羅斯利一天逍遙法外,她就一天活在往日的陰影下。

☆☆☆

大衛匆匆的向茱莉交代一些公事,思緒全放在今晚要帶給艾蕾娜的驚喜中,他費盡心思想討她歡心,滿心盼望能在近期內抱得美人歸,免得中途生變。

「大衛,今晚你要跟她見面,是不是?」茱莉從他的舉止上看得出來,那是一個陷入愛河的男人的模樣。

「茱莉,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我實在無法用別的方式來表達我對妳的歉疚。」

「你愛她已經愛到那麼深了嗎?」

他知道該是坦白承認的時候了。「是的,我愛她,今晚我準備向她求婚。」

「你要娶她?大衛,你不能!」茱莉無法再保持冷靜的叫道。

「茱莉,我知道我辜負了妳,但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對不起!」

「你怎能愛她?為了她,你差點連命也沒了,現在她又裝作不認識你,以另外一種身份來接近你,大衛,不要再被她騙了。」

他呆了幾秒鐘,她所說的每個字才輸入他的腦中。「什麼意思?茱莉,妳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將一迭從報章雜誌上剪下的報導丟到他面前,指著它們道:「所有人都刻意隱瞞你;董事長為了讓你安心接手公司的職位而封鎖所有的消息,你爺爺為了不想讓你想起那段痛苦的回憶而不告訴你,那女人見你又活了過來才來找你,當初她以為你會死,或者變成植物人,早就逃回法國去了。大衛,這種女人妳還能再愛她嗎?」

所有的衝擊一下子將他的自信打倒,他沉重的看著那一篇篇報導法國公主艾蕾娜的美國之行,隨侍在身邊的男人不就是他嗎?一些模糊的片段隱約呈現在他眼前。

「公主……她是位法國公主?不可能,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現在只是個普通女人。大衛,她是個心機很重的女人,兩年前,你只不過是受雇為她的保鏢,她對你不屑一顧;現在妳的身份不同,有權勢、有地位,她又回來想抓住妳的心,圖的就是能嫁給你。大衛,你要仔細想清楚,她愛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身份地位。」

「不!她不是那種女人。」他捧住自己的頭叫著。他的頭好痛,他什麼都想不起來,為什麼她要這樣對他?他是真心愛她的,為什麼她不對他坦白?

「她是,大衛,在你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在哪裡?她在法國逍遙自在,做她的明星夢,而你在這邊痛苦掙扎,你能說她真的愛你嗎?」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他的腦子裡像火爐般燃燒著,他拚命地想叫醒藏在某處的記憶,但愈往深處,愈使他頭痛欲裂,彷佛要炸開一般。

茱莉摟住他,懇求的說:「我愛你,大衛,我絕不會像她一樣,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丟下妳不管。」

「不!」他甩開她,「我不相信妳,這全是妳的片面之詞,我不相信!」

茱莉一不作、二不休,她將一隻牛皮紙袋遞給他。

「這是什麼?」他問。

「我托人調查她的身份來歷,你看了就知道。」

大衛猶豫了,他該相信誰呢?最後,他還是打開了牛皮紙袋,取出裡面的檔。

調查的結果很詳細,艾蕾娜的出生、背景、經歷都寫得很清楚,甚至包括兩年前她遭綁架的事件,在經過一秘密組織的成員搭救才脫險,從此隱姓埋名,即使一年後成了知名模特兒也采低調姿勢,絕不輕易曝光。

他翻到最後一份資料,是一張艾蕾娜和她兒子的合照,上面記載著小男孩出生的日期,正好是脫險後七個多月後出生的,他望向下面的血液鑒定──

「他是我兒子?!」小男孩的DNA赫然與自己相符。「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我知道你難以相信,大衛,但他確實是你親生的兒子,這是我托人從法國地出生的醫院找到的資料,證明他是你兒子沒錯,她不讓你們父子相認,一定是有別的企圖。」

一股無名火湧上大衛的心頭,她怎麼能隱瞞這件事?他是她兒子親生的父親,他有權利知道真相,為什麼不告訴他?難道她真的只在乎他的財富、權位嗎?這才是她真正回來找他的目的嗎?

☆☆☆

「叮咚……」門鈴聲催促著。

艾蕾娜穿著一身粉黃色的洋裝,襯得她如夜晚盛開的黃玫瑰。她笑盈盈的跑去開門,心想,他來早了。

「大衛,你來了,再等一下──你怎麼了?」她瞧見他臉色難看到極點,原本翠綠般的眸子,此刻猶如惡魔般燃燒著墨綠色的火光。

他推門進屋,走向坐在沙發上,穿著一身吊帶褲的小男孩,那五官簡直是自己的翻版。

小男孩開心的張開手臂,「爹地!爹地!」

大衛抱起他,「他是我兒子,對不對?」他猛地個轉身面對她,「說話呀!他是我的親骨肉,對不對?」

艾蕾娜倒退一步,該來的畢竟還是來了。「你恢復記憶了嗎?」

「妳就認定我想不起過去的事,所以,才打算繼續愚弄我,看我為妳神魂顛倒,妳很得意是不是?說話呀!」

她咬著下唇,委屈的說:「我沒有,我從來沒想要愚弄你。大衛,是我對不起你,害你受傷,害你險些送命,那全是我一個人的錯,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愛我?妳愛我?妳用什麼來愛我?當我躺在病床上醒來,發現我忘掉所有的事、忘掉所有的人,我什麼都想不起來的時候,妳在哪裡?當我全身支離破碎,動過一次又一次的手術,需要有人陪在我身邊的時候,妳又在哪裡?妳在那該死遙遠的法國,接受男人愛慕的眼光,遂倒所有的男人!妳愛我?妳如何說服我相信口!」

她痛哭失聲地跌坐在地毯上,啞聲道:「我是沒辦法證明,我是錯了,錯在不該離開你,我應該陪在你身邊,等你康復重新站起來,但是,我沒有那麼做,我以為離開你才是最好的方式。」

「包括帶走我兒子嗎?我可以接受妳拋下我,但我無法原諒妳把我兒子帶走,他也是我的一部份,我愛他。」

「我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小男孩見母親哭得傷心,掙脫大衛的懷抱,奔向母親,稚氣的說:「媽咪不哭,爹地壞壞,媽咪不哭。」

艾蕾娜擁緊兒子,「媽咪沒有哭,不是爹地的錯,你看,媽咪沒有哭。」她抹掉淚水,強扮著笑容。

「媽咪不哭!」小男孩也伸出小手幫她擦拭著。她抱緊兒子,淚水止不住地又淌了下來。

大衛咬著牙,怕被她美麗的淚水所打動而心軟,硬聲道:「我準備帶小乖回去見我家人,他是屬於佛斯特家族的一份子,我不會再讓妳帶走他。」

「我明白。」她無力再辯駁下去了。

「是妳先對不起我,不要用那副表情看著我,好像我才是那個拆散骨肉親情的人!」他心中的矛盾使他大吼,天呀!他該怎麼做才好?愛她?不愛她?原諒她?不原諒她?

艾蕾娜緩緩的鬆開手臂,無意識的整理小男孩的衣服,「小乖,爹地要帶你去見爺爺、奶奶,跟爹地去好不好?」

「媽咪也一起去?」

她搖頭,親吻著兒子的額頭,忍著胸口的刺痛,「小乖跟爹地就好,媽咪還要工作,沒有辦法去。過幾天,媽咪再去接你,好不好?」

「不好,媽咪一起去。」小男孩似乎察覺到父母之間的爭吵,雙臂緊圈住母親的頸項不放。

「小乖不聽話,媽咪要生氣了。」她故意板起臉孔凶他,平時,她從來捨不得對他凶。

小男孩抿著唇,雙眼紅紅的,想哭又不敢哭的表情使她心疼。「小乖,聽話,媽咪不氣,乖乖的去找爹地。」小男孩真的乖乖的走向大衛。

艾蕾娜望向另一邊,眼神空洞,「把他帶走吧!我相信,他跟著你比跟我要安全多了。」

「安全?什麼意思?」大衛覺得奇怪。

「沒什麼,快走吧!否則,我會後悔的。」

「艾蕾娜──」他遲疑了。

「走!你走!」她背對著他大吼。

大衛抱起兒子離開了。關門聲震碎了她的心,在一天之內,失去了她最愛的兩個人,世上有比這種悲哀更令人絕望的嗎?

「鈴……」

艾蕾娜死瞪著電話,猛吸了幾口氣才接起來。「哈囉?」

「和舊情人相見似乎不是很愉快?」

是羅斯利。「你到底想怎樣?」

「我要月神之冠。」他的喉頭像梗住一般,十分沙啞。

「它在博物館內,我根本拿不到。羅斯利,兩年前為了它,你被炸得面目全非,難道你還不死心?」

「它是我的,不論過去或現在,它永遠都是我的。」

「為了錢,你可以連命都不要嗎?」

「錢?哈……」他狂笑著,「公主殿下,妳以為我是為了錢嗎?妳大錯特錯了。錢算什麼?等我重新坐上國王的寶座,我就可以呼風喚雨,金錢只不過是附加價值罷了。」

艾蕾娜不明白他說重新坐上國王的寶座是什麼意思,他精神不正常嗎?

「妳在想我是不是瘋了,是不是?」他話中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她沒有回答他。

那一端傳來他咬牙切齒的叫聲,「當初,我不該聽信瑪麗的話,苛征人民的賦稅,造成人民對王室的不滿,導致人民反抗。那該死的女人,害我丟了性命,丟了王位,還成了歷史的罪人,我好恨!」

「你在胡說什麼?你說的人是路易十四?」

「不錯,我就是偉大的路易十四,呵……妳不信是不是?轉世投胎這句話聽過沒?我羅斯利前世就是妳那位上斷頭臺的祖先,一位可以號令全法國兵士的國王;而妳,就是瑪麗轉世的女人,我美貌動人的妻子。」

「你胡說!我是艾蕾娜,不是瑪麗王后!」

「哈……我就知道妳不信。前世,妳背叛我勾搭別的男人,這一世,妳為了別的男人要置我於死地。瑪麗,我不會放過妳的,我要一吋一吋的殺死妳,讓妳明白我心中有多恨。」

「羅斯利──」她對著切斷的話筒喊著。

她抱住自己顫抖的身子,緊縮在沙發的一角,直到黑暗與死亡的恐懼佔領了她……

☆☆☆

所有佛斯特家族的成員全到齊了,艾蕾娜靜幫她坐在一邊,默默無語。

艾爾柱著拐杖走向她,「小娜,爺爺不怪妳,兩年前,也是我同意妳帶孩子走的。」

大衛出聲抗議,「爺爺──」

「閉嘴!」他瞪孫子一眼,又說:「妳預備怎麼辦?妳真的願意將孩子留下來,獨自一個人離開嗎?」

「爺爺,我相信你們照顧他會比我來得好,小乖留在這裡是最好的選擇,我心意已決。」

「妳算是母親嗎?妳好殘忍。」大衛不敢相信她說的那麼輕鬆,巴不得馬上遠走高飛似的。

艾爾又瞪大衛一眼,大衛才氣呼呼的走到另一頭坐下。「湯瑪斯,你認為呢?」

他轉向兒子,詢問他的意見。

「爸,我不知道大衛和她之間有何誤會,但,每個孩子都應該在父母親的照顧下成長,所以,我希望能先把問題解決,再討論孩子的問題。」他中肯的回答也是其它人的意思。

珍妮附和著丈夫的話,說:「我贊成。大衛,你或許忘掉了以前的事,但你能否認你一點都不愛她嗎?」

「我……」大衛一時啞口無言。

「你又愛上她了,是不是?不要隱藏自己內心真正的感情,今天決定的事,關係的是你一輩子的幸福,你真的狠得下心看她上飛機,永遠的走掉?」

「我……」

丹尼也不忍見兩個明明相愛的人被迫分開,也勤道:「大哥,承忍吧!你是愛她的,不是嗎?」

艾蕾娜受不了了,跳起來叫道:「不,我不會跟他在一起,永遠都不會,我不愛他,一點都不愛!」

這下,全部的人都叫了起來,沒料到她會這麼說。

大衛一把抓住她,「妳昨天還說妳愛我的。」

「我不愛你,昨天……我是怕你搶走小乖才這麼說的,我騙你的,我全部都是騙你的!」

大衛咆哮一聲,理智盡失,扣住她的雙手,強押著她上樓。

「大衛,你冷靜一點!」

「大衛,有話好好說,你要幹什麼?」

眾人追上去想阻止他,家中最有權威的老婦人出面攔阻他們,「讓他們單獨談談,你們跟上去能幫什麼忙?」

艾爾心想,妻子的話也不無道理,解鈴還需系鈴人,只有靠他們自己解開了。

而大衛拉著艾蕾娜一進房,大衛便立刻將房門反鎖。艾蕾娜返到牆的一角,屏息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你……要做什麼?」她被他臉上的表情嚇到,俊挺的五官因憤怒、挫敗而扭曲著。

大衛向她伸出手,艾蕾娜以為他要打她,愕然驚呼:「不要!」

「妳以為我要打妳嗎?我真的是那麼可惡的人嗎?」他的手撫摸著她那頭豐厚微接的金髮,這種感覺好熟悉,好像他已經做過好幾百遍。

她垂下眼臉,淚水無聲的滴下。

「如果我求妳嫁給我,妳願意嗎?」

艾蕾娜立刻揚起頭,迎向他的雙眸,喉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她對他做了那樣的事,他居然還在求她嫁給他!

大衛苦澀地一笑,眼眶微濕,「或許妳真的不愛我,但看在孩子的份上,留下來好不好?」

只是為了孩子嗎?他娶她只是為了這個原因嗎?她難過得想逃到無人的地方,獨自痛哭一場。

他見她不回答,氣憤不已地用力往牆壁上一捶,吼道:「可惡!妳還要我怎麼求妳?非要我承認我愛妳受到無藥可救不可嗎?是的,沒錯,我愛妳,愛到可以原諒妳所做的一切,這樣夠了嗎?」

「夠了!」她再也掩飾不了,她由後頭抱住他,雙臂緊緊的抱住他,將臉頰貼在他寬厚的背部,淚水浸濕了他的上衣。「夠了!大衛,不是我不愛你呀!是我不能,我不能再害你送命,我要你活著,我要你好好活著,你知不知道!」

她的表白夠清楚了,大衛回身面對她,想從她的眼神中探索出真相。

「出了什麼事?艾蕾娜,告訴我,有人在威脅妳是不是?是誰,快告訴我!」

「你不要管,大衛,你失去了以前的記憶,我不要你再扯進這個事件中。」

「我已經被扯進去了,只要跟妳有關的事,我都不能不管。雖然我不記得過去的事,但,我大概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份,以及和妳相識的經過,這全托茱莉的福,我已經有一些概念了。」

「大衛,現在的你根本對付不了他。」

「他是誰?我們以前認識的人嗎?」他不理她,執意的追問。

艾蕾娜歎口氣。「是的,他是個噩夢,是個很可怕的男人。大衛,我好怕,怕他再度傷害到你和小乖,我真的好怕。」

想到她獨自一人承受著那股未知的恐懼,就讓他心痛如絞。她是如此嬌弱,他要幫她擋掉外面的風雨,要她安全的棲息在他的懷中。

「別怕!或許我已經忘了以前做保鏢的才能,不過,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定沒問題。」

心愛的女人?這個名詞好美,她甜甜地朝他一笑。他多愛看她的笑容,忍不住的想一口吃下她。

艾蕾娜看穿他的心思,欲望使她雙腿發軟,她攀向他的雙肩,吻上已俯向她的唇,急切的纏上他的舌尖。

不知是誰先移動,當她的背碰觸到柔軟的床墊,她才注意到兩人已跌在床上。他高大的身軀覆住她,慢慢的摩擦她,逗得她嬌喘不休。

「告訴我,我們的第一次是我引誘妳的嗎?」他氣息濃濁的在她耳畔問著,雙手沒有停歇的脫下她的衣物。

艾蕾娜微紅著臉,輕笑道:「你錯了,是我主動誘惑妳的,但你很溫柔的對我。」

「真的?那這次由我來誘惑妳,未來的老婆大人。」

她嬌嗔,「人家還沒同意呢!我要考慮一下。」

「那麼,我的動作得快點,這次我要一個小女兒,跟妳一樣美麗的小天使。」

她倒吸口氣,他的雙手開始在她身上施展魔法,挑逗出她埋葬已久的熱情……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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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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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18 00:17:4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回憶」的香水廣告一炮而紅,幾乎所有電視媒體、廣告看板,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可以看見艾蕾娜的面孔。短短三十秒的廣告,已將她塑造成巨星。

鎂光燈閃個不停,記者先生、小姐們不放過採訪的機會,對於她雍容華貴的風采、談吐甚為著迷,紛紛想知道這位來自浪漫法國的美女真實的身份。

大衛早已安排數名安全人員不著痕跡的守在她身邊,以確保她不會有意外發生。

彈彈手指中煙的灰燼,他又抽了口煙,在半空中吐了個煙圈,幾昨緊盯著她不放。原本他並不贊成辦這場記者招待會,現在的他,在乎的不是公司的營運收入,而是她的性命安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和她相比。不過,艾蕾娜顯然有她的想法,她堅持非開記者招待會不可,在她的纏功下,他只得點頭投降了。

招待會的時間只有三十分鐘,結束之後,記者們依然意猶未盡的緊隨在後。對於佛斯特集團總裁針對艾蕾娜十分明顯的保護欲,相當感興趣,鏡頭也對著他們猛拍,這條新聞鐵定上明天的頭版。

大衛摸著她往會場外走去,安全人員從容不迫的開出一條通道。對於這樣的情景,他有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近來,他腦中常出現一些片斷,難道這是他恢復記憶的前兆嗎?醫生也說過,失憶症有可能是暫時性的,只是不知道時間的長短罷了。

場外慕名而來的群眾蜂擁而來,幸好全被警衛攔在數尺遠之處。艾蕾娜無奈的笑笑,她似乎註定一輩子都得面對人群。她朝圍在四周的群眾微笑致意,直到她將視線又調回某個定點,身子陡地不自然的僵直。

「怎麼了?」大衛低下頭關切的問。對於她的每個反應,他都能馬上感受到。

艾蕾娜沒回答,她也朝她望夫的方向看,並沒有不尋常的人或事,他又問:「妳看到什麼了嗎?」

「沒……什麼,大概是太緊張了。」她揉揉太陽穴,疲累的說。

「那先回家睡一覺,酒會七點才舉行,時間還很充裕。」

「嗯。」她應了一聲,又神色自若的向群眾揮手,兩人朝停在車道上的黑色轎車走去。

「攔住他!快攔住他!」一名安全人員突然高聲大叫。

不知從哪裡鑽出一個人影,頭戴黑色呢帽,身穿黑夾克、黑長褲,在一瞬間突破防線,直沖向艾蕾娜。

艾蕾娜最先轉頭,一見那人呢帽下的臉包裹在一層層紗布繃帶下,只露出一雙小眼睛,那身高、胖瘦又和羅斯利相彷,她克制不住地放聲尖叫,唯一的念頭只想到要救大衛。

「不要傷害他!」她撲向大衛,直覺想用自己的身子護住他。

但大衛的反射神經適時的發揮過去的水準,他拉過她,迅速的替補她的位置,並一拳揮了過去,將那人打到兩、三尺遠的地上,安全人員將他一舉成擒。

鎂光燈「咋!咋!昨!」的想拍下這難得的畫面,英雄救美的故事可是相當吸引人的。

大衛不只氣極了,也嚇走了半條命,他摟得她好緊,直嚷道:「不准妳再這麼做了,該死!我被妳氣死了。」

艾蕾娜又哭又笑的,「對不起,對不起……」

「佛斯特先生,請你過來一下。」安全人員將那男人五花大綁後,叫他過去。

他們一走近,就聽見那男人哭得一塌糊塗。

「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求求你們不要把我關起來,求求你們──」

「他不是羅斯利。」艾蕾娜肯定的說。

大衛向安全人員示意,那男人的帽子、繃帶全部被解開,是個陌生的流浪漢。即使羅斯利動過整容手術,艾蕾娜仍能憑感覺認出他,她確信,這人並不是他。

「你為什麼打扮成這樣?你剛才跑向她做什麼?」

流浪漢總算明白事情的嚴重了,「有人出錢叫我穿這樣子來這裡,還說只要拿到她的簽名,就給我五百元美金,所以……所以……我怕她走掉,才急得跑過來……」

「那人長什麼樣子?」她明白其中的原因了。

「他蒙著臉,我看不出他的長相,而且,他的聲音很奇怪,聽不出他多大年紀,我……不是有意嚇妳的,不要叫員警抓我,求求妳!」

「是他。」

「妳確定?」大衛問她。

「他故意安排這場戲,是在警告我,他就在附近看著我,他要我擔心、害怕,那麼,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可惡!我不會讓他得逞的,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那他怎麼辦?」她不想讓一個無辜的人代羅斯利受罪。

大衛隨她進入車內,「他們調查後,沒問題的話,就會放他走了。」

回到住處,她半趴在沙發上,聽著大衛與人通電話,他的口氣不是很客氣,近乎無禮的傳達他的意思,對方也不敢有所意見,照著他的吩咐做。

「我可不想被你關在屋子裡。」她可受夠了有人在身邊跟前跟後的日子。

「不會太久的,等警方抓到他,一切就沒事了,妳再忍耐幾天。」

「羅斯利相當狡猾,警方是抓不到他的,除非──」她沒有把話說完,因為她知道大衛寧可把她綁起來,也不願意她去涉險。

「除非什麼?艾蕾娜,不准妳去做傻事,不然,我不會原諒妳的,知道嗎?」

「遵命,大人。」她好笑的親吻他的唇角,軟化他臉上不安的線條。

大衛將她攔腰抱起,艾蕾娜靠在他肩窩上,說:「你爸媽應付得來妳兒子嗎?他可不是那麼容易哄的喔!」

「妳放心,就算我爸媽不行,爺爺、奶奶總可以吧!四個大人怎麼可能對付不了一個孩子呢?」

「那可不一定,他從來沒離開過我,要不是情況危險,我才不想讓他離開我一步。我好想他喔!」

「我也是,但是,他們去旅行一陣子也好,省得我們多為他們擔心,怕羅斯利找上他們。」

她換上了睡衣,鑽進被子內,疑惑的看著他也掀開被子躺下,「你不去公司了嗎?當總裁的要以身作則喔!」

他擁她入懷,「總裁今天要陪老婆,沒空,反正也沒人敢開除我。」

她舒服的偎進他懷裡,打了個呵欠,「想蹺班不說,別拿我當擋箭牌。」

「妳呀!有我這麼好的老公還挑剔。別說話了,昨晚妳沒睡好,現在好好睡一覺,我會在這裡看著妳,不會讓噩夢再來打擾妳。」

她是真的累了,在意識模糊的最後一刻,她仍在想該如何早點抓到羅斯利,除非──以她為餌,引他入甕。

☆☆☆

慶功宴上,眾人舉杯朝艾蕾娜致意,工作人員為了這次的廣告奏捷而興奮不已。

今晚為了使大家毫無拘束的盡情歡樂,大衛包下了一間PUB,裡裡外外當然受到了嚴密的防衛措施。所有的人卸下正式的西裝,換上便服,高聲談笑,舞池中更是勁歌熱舞,年輕人玩得不亦樂乎,年紀大的也在一旁隨著音樂情緒高漲,開懷暢飲。

艾蕾娜仰著微醺的臉蛋,「大衛,我好快樂,能再跟你在一起,真好!」

他也跟她有同樣的感受,分離了兩年,兩人再度重逢,再度相愛,冥冥之中,似乎早已註定好了。

大衛深情的印下一吻,將要說出口的話盡訴於此深吻中,若今晚他不是主人,他倒希望能和她安靜的度過這夢幻般的夜晚。

「今晚你為什麼滴酒不沾?」她好奇的問。

「光看妳就醉了,根本連酒都不必碰。」他故意扯開話題,不想讓她擔憂,他必須保持完全清醒,以防突發狀況。

她撒嬌的嘟唇,說:「你騙人!不管,你非喝不可,我去叫酒保幫你調杯酒。」

「艾蕾娜──」他想拉回她,但她人已經走向吧?,大衛只得又靠回椅背,眼睛仍牢牢地盯著她。

她一坐上吧抬前的高腳椅,便支著下巴,故作訝異地問:「你什麼時候改行當酒保的?看起來滿像一回事的。」

麥奇笑一笑,「別取笑我了,我可是費盡力氣才混進來的,大衛不愧是大衛,把這裡守得像座堡壘。」

「可惜你還是進來了,你來找我是為了羅斯利?」

「賓果。這半個月我好幾次差點抓到他,但每當尋線找到他的住處,總是晚了一步,他早就跑了。唉!他簡直像只老狐狸。」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她問。

麥奇依舊做調酒的工作,臉上的表情也像是在聊天一般,因為他正好面對大衛坐的位置。

「計畫是危險了一點,但事情一拖久,就更不好抓到他了,所以,我需要妳的配合。」

「配合?你的意思是要我引誘他出現?」這方法與她的打算不謀而合。

「不錯,只是,風險滿大的,我想跟大衛商量一下──」

「他不會同意的。」她不必想他知道結果。「麥奇,你把這計畫告訴他,等於讓他有機會阻止,所以,我認為不要讓他知道。」

「妳確定?」他佩服她的勇氣。

艾蕾娜果斷的點頭,「羅斯利讓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我不想每天在恐懼中度過,除了這條路以外,我想不出還有其它路可走。」

「好,妳同意最好,我會儘快將計畫內容告訴妳,再決定何時採取行動。」

「我已經作好心理準備了,你不必擔心我。」

麥奇將她要的酒遞給她,說:「這杯酒的名稱叫做「復活」,祝福你們有美好的未來。」

「謝謝。」她端著酒杯回到大衛身邊坐下。

「那酒保我好面熟,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大衛拚命想,他應該見過他才是。「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沒聊什麼,他只是很欣賞我拍的廣告而已。」

大衛皺著眉頭仍不死心地回憶,卻只想起一些零亂的畫面。

「陪我跳舞。」她拉他進舞池,DJ眼尖的趕快放下一首慢板的情歌。

兩個重迭的身影輕輕地晃動著,全部的人退下場,用著羡慕的目光凝視著他們。

☆☆☆

隔天,中午新聞以快訊播出一段新聞:

紐約警方於今天早上十點三十分逮獲一名嫌疑犯,這名嫌疑犯有可能就是半年前涉嫌謀殺名整容醫生比爾。普特曼的兇手,警方已在嚴密偵訊中。

羅斯利被捕了?艾蕾娜半信半疑的想著,若真是他就太好了。不過,她不想高興得太早,她必須親自去警局一趟,直到確認是他本人為止。

隨身的安全人員眼看阻止不了,在以電話聯絡過大衛之後,約在警局會面。

艾蕾娜在兩名安全人員陪同下見了偵辦此案的警官,並說明了來意。

「不瞞妳說,我們也懷疑他精神異常,他主動跟警方自首,聲稱殺了普特曼醫生,卻又形容不出如何下手,殺人的動機何在。根據我們的研判,有可能是假冒的。」

「警官,能讓我見見他嗎?我想,我可以看得出是不是真凶。」

「這個……好吧!我帶妳去見他,不過,這人可能有些暴力傾向,妳不要被他嚇到。」

「我知道,謝謝你,警官。」她轉向身後的安全人員,「你們能不能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佛斯特先生有交代,一定要等他到。」他們盡責的傳達大衛的意思,誰也不敢在這節骨眼出錯。

「那你們就在這兒等他,這裡是警察局,難道你們還怕我出事嗎?」她不想跟他們多說,獨自跟著那名警官往暫時禁閉犯人的地方走去。

途中,一名員警走向他,舉手行了禮,「警官,這是你要的資料,剛剛化驗室傳來的報告。」

「謝謝。」他接過他手上的資料,邊看邊走,頭也不抬的說:「跟我們一起到三A牢房見見我們新來的客人,馬上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我們要的人了。」

「是。」

艾蕾娜並沒有多加留意,只是稍微掃了後來那名員警一眼,他將帽檐壓得低低的,很難看清他的長相,鼻樑以下的皮膚十分蒼白,像是塗了一層厚厚的白粉。

他們乘了電梯上五樓,每定一步,那員警的鞋子就發出聲響,她實在很納悶,卻又不便問起,倒是那警官聽煩了,回頭吼道:「待會兒去換雙合腳的鞋,你領制服的時候是怎麼量的,穿那麼大的尺寸,想等腳再長大一些嗎?」

艾蕾娜終於想通了,是他的鞋子太大,走起路來才會發出聲音,他為什麼會穿著不是自己尺寸的鞋子呢?難道……那鞋子根本不是他的!

她的腳步頓了一下,背脊一涼,用眼角餘光打量著身後的人,發現他跟她一樣站立不動。

「就是這裡。」警官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同看守的人打了聲招呼便往裡走。

艾蕾娜儘管全身的血液瞬間停止流動,四肢僵硬,但她還是費力地往前挪動。牢內蹲坐著一個人,臉趴在大腿上,身穿灰色上衣。

「有人來探望你了。」警官敲了敲鐵籠說。「妳仔細看清楚,究竟是不是他?」

她凝住氣息跨前一步。

「哈……是我殺了普特曼醫生,他該死!他應該被殺一百次、一千次……」隨著狂笑怒?聲,那人緩緩站起來,能把臉抬起來,在見到艾蕾娜滿是驚駭的眸子時止住了笑?聲。

艾蕾娜大叫,「麥奇,他在這裡!」

同一時間,冒充兇手的麥奇從上衣內側抽出手槍瞄準羅斯利。而羅斯利卻迅速抓住艾蕾娜擋在自己面前,並開槍射倒那名警官。

「怎麼回事?啊!」在牢外看守的人進來探個究竟,也難逃成為他槍下的亡魂。

「羅斯利,你逃不了的。」麥奇將槍舉在眼前,直直地對準他。

「我在這裡,開槍呀!你們不是一直想引我出現嗎?我來了,怎麼反而不敢對我怎麼樣呢?」

「放了她,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條。」麥奇責怪自己,他完全沒料到他竟敢潛入警局,反而將計就計。

艾蕾娜勇敢的昂起頭,「麥奇,開槍,不要顧慮我,他殺了太多人,放他走只會害了更多人。」

「哈……我的瑪麗王后還是那麼勇氣可嘉,就像當年被送上斷頭臺一樣,高傲、美麗。」

「我不是瑪麗王后。」她大聲叫著。

「是不是都一樣,妳忘了我曾經說過的話嗎?我們還有事沒了,今天就一起把它解決了。」

「你要月神之冠我沒有,你也別想拿別人威脅我,要殺就殺我好了。」

「好。」羅斯利朝麥奇開了一槍,射中他的左臂,所幸子彈穿過,沒有留在體內,「如果我再開一槍殺了他呢?」

「麥奇!」她驚喊,這下,她不得不妥協了。

「我沒事。羅斯利,你根本逃不出這裡,放了她!」

羅斯利押著她往後退,警告的說:「不准追來,要不然,我馬上殺了她,走!」

艾蕾娜在他的壓制下進了電梯,他將槍口抵在她腰際間,要脅她敢亂動一下,就一槍殺了她。

兩人在沒有其它人發覺的情況下到了一樓,躲開正等著她回來的安全人員,一直走到停車場。當羅斯利正用鑰匙準備打開一輛警車的車門時,停車場的另一頭,大衛剛下車,向他們走來。

「艾蕾娜,妳要去哪裡?」他出聲問。

羅斯利一見到大衛,立刻舉起槍瞄準大衛,但艾蕾娜發瘋般的用雙手抓住羅斯利的手腕,制止他朝大衛開槍。

「大衛,快走!」

羅斯利猛力推她進車內,自己也坐上駕駛座,警局內所有的人皆奔了出來,持著槍紛紛往這邊跑來。

「艾蕾娜!」大衛使勁地拍打玻璃窗,不肯放棄的追著行駛中的車子。

車子愈開愈快,大衛用盡全力的追,使勁一跳,十指攀在車頂約兩端,整個人趴在車頂上,這是十分危險的舉動,但他卻不在乎。

車子在馬路上蛇行,急欲甩掉他,突然,撞上了前車的車尾,大衛在一震之下,沒來得及抓稱,人便飛了出去。

他在柏油路上翻滾,車輛為了閃躲他,緊急踩煞車,但後面的來車煞車不及,一輛輛撞了上來,頓時變成連環車禍,造成了交通大堵塞。

腦後劇烈的碰撞使大衛暈眩,他手上沾滿了鮮血,仍死命的要撐起自己,他不能倒下來,艾蕾娜有危險,他要去救她。

「大衛,你怎麼樣了?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他瞇著眼望向眼前的男人,腦子裡出現了許多畫面,他是那個酒保……不!他不是,他是誰?他曾經出現在他過去的生命中,他可以跟自己打賭,他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是患難的朋友……是的,他想起來了,他全想起來了。

「麥奇?是不是你?」大衛握住他的手,尋求他的肯定。

「你想起來了嗎?大衛,太好了,你先別說話,我會幫你把艾蕾娜救回來的。」

他相信麥奇做得到,但是,他想親手宰了那個抓她的人。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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