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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梅貝兒 -【玩火美嬌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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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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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貝爾 - 玩火美嬌娘

啥?!居然有人不怕死的在她背後說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婆!  
還動不動就教她禍水,三不五時說她變態?!  
可惡!她才覺得這個外型長得像大笨熊的他有毛病咧!  
咦!不是有人說過,惹虎惹熊,千萬不要惹到恰查某嗎?  
嘻嘻……對付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魯男子,可是她的拿手絕活,她決定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若不把他整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饒,她就--跟著他姓!  
於是,她先嬌滴滴的膩在他身邊,人前人後的向別的南人拋媚眼,再若有似無的在他身上東碰碰西摸摸,點燃他心中的一把無名火,接著,又用小腳大力的與他下身最雄壯威武的地方打啵,最後,再拿出女人最長用的武器--哭給他看!  
好不容易終於讓他乖乖的聽話的,溫馴的不敢再和她唱反調,她本以為這場馴悍記就要落幕,她可以輕鬆的拍拍屁股走人,可他卻不知羞的偷看她洗澡,還趁人之危的偷吃她的嫩豆腐,最可惡的是,他他他……居然還敢污蔑她,說她是玩火自焚!  
硬是要跟她one  more  two  more的做做看,討厭!她都已經累壞了,他居然還將她放倒,下身也跟著精力旺盛的動了起來,而且不要臉的說:你先睡,其它的我自己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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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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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20 00:31:14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中國自古以來,人類便懂得利用從植物中萃取出的精華,將它們應用在藥材和飲食上面,其中又以憂憂谷的蘄家人最為擅長。

  蘄家祖先在數百年前率領一批人來到憂憂谷定居,以「拈花惹草」揚名天下靿鞅鞄靽,緁綸綢緆他們在谷中所種植的各式花草植物,甚至珍貴的藥草,都有其專門的用途和療效,對於癒合傷口、保健養生的功能更是為人所津津樂道旖旗暝皓,搜蒗蓖蒸也是蘄家和世居憂憂谷的人們賴以為生的經濟來源。

  不過,蘄家的「煉香術」從古至今是傳女不傳子,若無女便傳媳,因此,至今蘄家掌握其經濟命脈的人乃現今谷主蘄仲威之妹,有「香美人」之美譽的蘄儷容,據說蘄儷容甫一出生,身上便帶著淡雅的香氣,加上自小專精於「煉香術」,以及豔色奪人的容貌,成為穀中未婚男子爭相追求的目標,不過年逾雙十年華的蘄儷容,對於自己的婚姻大事始終抱持著隨緣的態度,這可急壞了大她將近二十二歲的兄長。

  所謂長兄如父,何況是這個小得足以當他女兒的麼妹,蘄仲威寵愛她的程度不輸給唯一的兒子蘄子傑,可是,他再怎麼捨不得她離開家,也希望她能得到一個好歸宿,只是這理想的人選可讓他傷透了腦筋。

  「唉!」蘄仲威不知不覺又歎了一口氣。

  聽見夫婿一大早就在歎氣,夏榆和兒子蘄子傑對望一眼,說:「又在為小妹的婚事煩心了?」夫妻都快二十年了,夏榆豈有不知的道理。

  蘄子傑年輕稚氣的臉上有些忍俊不住,「爹,您煩惱也沒有用,小姑姑的個性我們都很瞭解,她不想做的事,誰也勉強不得,況且……娶她的人才倒楣。」最後一句話他只敢小聲說,免得又挨駡了。

  「你在咕噥什麼?」蘄仲威的一道白眼飄了過去。

  他乾笑的敷衍過去,「呵、呵!我是說將來誰娶了小姑姑,那可是他前輩子修來的福氣。」才怪!

  蘄仲威「嗯!」了一聲,算是滿意兒子的回答。

  「小妹可以說是在眾人的呵護中長大,從來也沒吃過苦,所以,對方一定要能供得起她舒適的生活,而且人品、才華皆要上等,光這兩點就讓我頭大了,教我上哪兒去找能夠配得上她的男子呢?」
  「相公說得是,雖然我也很捨不得把小妹嫁給外面的人,可是,在我們憂憂穀裏,實在找不出有誰具有這個資格。」這個小姑幾乎可以說是她一手帶大的,兩人情同母女,夏榆自然也十分關切她的終身大事。

  「這也是最讓我傷腦筋的地方,唉!不只是為了小妹,另外還有一件事,我實在也想不出一個解決的好辦法。」

  夏榆渴望能幫夫婿分憂解勞,「還有什麼事讓相公為難的?」

  「就是關於『牡丹鎖』。」他話一說出口,夏榆的臉色便黯了下來。

  「牡丹鎖」顧名思義是一把牡丹造型的鑰匙,約有半尺長,全部由黃金打造完成,可以說是憂憂谷的鎮穀之寶,是開啟寶庫的鑰匙,歷代都交由穀主保管,如今「牡丹鎖」不在蘄仲威手上,難怪他不安心。
  「對不起,都是為了我才……」她歉疚的喃道。
  夏榆的回憶被勾動了,二十年前,她與火城城主炎震雲本是青梅竹馬的一對,所有人都認為最後她將嫁為炎家婦,可是,當她初次見到蘄仲威後,從此三人的關係便因她而全然改變了。

  炎震雲與蘄仲威原是生死至交的好友,兩人卻前後愛上了同一名女子,因為她而導致友情破裂,她掙扎在兩個男人中間,那種痛苦和矛盾至今仍令她記憶猶新,最後,她必須在深愛自己的兩人之間選出一人,而贏得美人心的那一方,必須獻出一樣最珍貴的寶物,所以,當夏榆選擇了蘄仲威,而他同時也必須失去「牡丹鎖」。

  五年前,炎震雲因病去世,「牡丹鎖」的存在也失去其意義,況且它又是憂憂谷的鎮穀之寶,若落進有心人手中,可能危及鎖在寶庫中的寶藏,這也是蘄仲威急於想把它要回來的原因。

  「夫人別這麼說,是我心甘情願這麼做的。」該負責任的人是他,畢竟當初答應這項交易的人是他。

  蘄子傑不以為然的說:「爹,您直接向火城的人要回來不就得了,反正東西留在他們那兒也沒用。」

  「事情有這麼簡單就好,現在火城的城主是震雲的三弟嘯天,他對於當年的事一直耿耿於懷,而震雲多年來也始終未娶,最後還抑鬱而終,這點他對我更有諸多的不諒解,這些年來我曾不少次派人到火城求和,並跟他要回「牡丹鎖」,都被人趕了回來,看來除非得到他的諒解,否則這事就難辦了。」

  夏榆委實不忍的睇視夫婿憂心忡忡的模樣,「那麼湘妹那邊呢?或許她肯幫我們向嘯天說情。」
  炎湘琦雖是炎嘯天的二姊,卻非常深明大義,當年也是因為有她的一席話,才讓夏榆選擇心中真正所愛的人,而不是為了道義上的責任而答應嫁給炎震雲,否則,那將會把他們三人全部推進痛苦的泥淖,永遠不見天日。

  「事到如今,也只有試試看了。」他也無計可施。

  蘄子傑兩顆眼珠溜了溜,「爹,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吧!」

  「交給你?」他很意外的問,難得見兒子對事情這麼熱衷,看來他真的是長大了,穀裏有些事也可以開始放手讓他去做。

  「爹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一個好計策在蘄子傑的腦中成形。

  「當然不是,只不過你打算怎麼做?」蘄仲威夫婦倆都很好奇。

  他賣關子的說:「你們等著看好了,我保證會把這件事辦得妥妥貼貼,將爹心裏的煩惱一次全部解決。」

  小姑姑,你可別怪我,被你「荼毒」了十八年,總算讓我找到機會報仇了,蘄子傑偷偷的在心中暗忖。

  相較於憂憂穀以養花蒔草著名,火城則是以冶煉兵器為主要生計。

  在火城四周的眾多山脈裏,埋藏著豐富的鐵礦,因此,城中的老百姓大多以採礦為生,再交由炎家旗下的專門人材打造成各式精良的兵器,其精緻、堅硬的程度,就連皇宮大內的禁衛軍也多予以採用,在社會廣泛的使用下,也給火城帶來極龐大的收益。

  如今住在火城的人過得豐衣足食,雖然採礦的工作既辛苦又危險,卻沒有人願意放棄祖先留下來的事業,各個都以身為火城的人為榮。

  不過,近來他們心中產生一個隱憂,那就是城主炎嘯天有個人盡皆知的毛病,那就是他非常、非常的討厭女人。不過,這毛病並不包括他唯一的姊姊炎湘琦、從小照顧他的老嬤嬤,以及十五歲以下的小女孩,在他的生活周遭,只有一起鑄造兵器的兄弟們,要是有年輕的女人接近他,全部會被他暴躁的脾氣和冷冽的眼神給嚇退。所以,他至今二十八歲了,對婚事還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要是他沒有子嗣,火城的下一代該由誰繼承,已經成為大家心中最大的憂慮。

  身為炎嘯天的二姊,唯一可以管束他的親手足,炎湘琦相當明白他排斥女人的癥結所在,大哥炎震雲對他們姊弟來說,就像天神一般偉大,是沒有人可以打倒的巨人,但他卻因為夏榆最後選擇嫁給蘄仲威,從此一蹶不振。當時,炎嘯天才八、九歲大,便已經開始對女人產生反感,當最後大哥病死榻前,更是導致他從此不近女色,這個結果真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眼看火城後繼無人,炎湘琦說什麼也不容許炎家在這一代斷了香火。

  「唉!」她幽幽的歎息。

  「你又在歎什麼氣了?」一名粗壯黝黑的男子從外頭進來,親昵的坐在她身旁的座椅上。「有什麼事不開心?」

  白了粗線條的丈夫一眼,炎湘琦忍不住又要歎氣,「你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工作都做完了嗎?」他的丈夫馮霨也是鑄造兵器的成員之一。
  馮霨牛飲似的將一杯龍井茶喝掉,「我那小舅子體貼你有孕在身,要我早點回來陪陪你,所以我就先回來了。」想起這是他們盼了十多年才來的孩子,他就笑得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那嘯天呢?還在忙嗎?」她問。

  「嗯!飛霞山莊莊主三個月前被選為武林盟主,為了迎接下個月的登位大典,急著要這批貨,所以,大家才沒日沒夜的趕工。」

  「那也不需要成天窩在鑄造室中,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炎湘琦蹙著娥眉喃喃自語,「看來只有這個辦法了。」

  「你急有什麼用?嘯天他都不急了,總不能隨便幫他挑個姑娘逼他進洞房吧!」他哈哈笑說。

  炎湘琦橫睨著他,口氣微慍,「你別替他說話,誰不知道你們哥兒倆狼狽為奸,你如果想要我生個健康的兒子,就乖乖的按照我的話去做,否則我一煩惱過度,孩子有個什麼,你可要負全責。」
  「好、好!你要我怎麼做都行,可別隨便拿我兒子開玩笑。」算他怕了她了。

  「這還差不多。」她這才轉怒為喜。「把耳朵湊過來!」

  馮霨不敢不從的將耳朵借給她,讓太座大人在耳邊喃喃一陣,他一會兒咋舌、一會兒大皺其眉,聽得是心驚肉跳,心想,女人真是世上最可怕的動物,這下子小舅子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嘯天,不是做兄弟的我不幫你,實在是妻命不可違,為了我未出世的兒子著想,你還是好自為之吧!馮霨在心中暗忖。直到晚飯時間都過了,炎嘯天才現身。

  炎湘琦打量著眼前肌肉累累的壯男,若用普通女人的眼光來看,她這個親弟弟絕對稱得上是位性格勇猛的漢子,單是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軀就宛如一座屹立不搖的高山,雖然沒有俊美的臉孔,不過,男人長得太漂亮也未必是好事,再說,他那天生的領袖魅力也頗能得到女人的傾慕,只不過現在談這些都沒有用,她這個親弟弟如今厭惡女人到了極點,再這樣下去,炎家可要絕後了。

  「我還以為今天又見不到你了。」她抱怨的說。

  炎嘯天一屁股坐了下來,算是給她面子。

  「如果又是關於女人的事,我還是那句老話,這輩子我都不打算娶老婆,你趁早死心好了。」女人全都是禍水,那個女人害死了他最敬愛的大哥,想要他娶妻,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她沮喪的說:「算了!我已經認輸了,從今天起不會再逼你成親了。」

  「那麼還有什麼事?我忙得很。」他按捺著脾氣問。

  炎湘琦臉色一正,「你還記不記得憂憂谷的鎮穀之寶『牡丹鎖』還放在我們這兒?前些日子他們又派人來,想討回去。」

  他從鼻端忿忿的噴出一口鬱氣,「哼!他們想得美,『牡丹鎖』現在可是我們的東西,他們說想要回去,我們就得乖乖的奉上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古人有句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事情都過了這麼久,東西放在我們這兒也沒用,所以我就同意了。」

  「什麼?!」炎嘯天暴吼一聲,「二姊,你為什麼不先問我的意見?」

  「問也是白問,你一定不會答應的。」炎湘琦沒有被他暴跳如雷的模樣嚇到,「再說,我這麼做也是有其他用意,你先聽我說……」

  「我不聽!」只要一提起蘄家,他就一肚子的火。
  她撫了撫微凸的小腹,「你小聲一點行不行?可別嚇著我肚子裏的孩子。」

  看在未出世的外甥份上,炎嘯天只得將怒氣咽了回去。

  「你說!到底還有什麼用意?」

  「你也知道那些採礦的工人三不五時都會受傷,雖是皮肉外傷,可是時間久了,每個人的身上都是傷痕累累,不只如此,他們常年待在地底,健康難免會受到影響,而憂憂穀裏產的貴重藥材在外頭可不是隨便就能買得到的,蘄家祖傳的傷藥也比任何的金創藥來得有效,只要塗上它們,再嚴重的傷口也會很快的痊癒,我才想不如咱們用『牡丹鎖』來做為交換,那麼誰也不吃虧。」

  炎嘯天沉吟了一會兒,「這……」

  「你身為火城的城主,照顧他們是你的責任,你向來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人,難道你忍心為了私怨,置他們的生死於不顧嗎?」她刻意挑起他的罪惡感。

  「好吧!就聽你的。」他被說服了。

  炎湘琦喜上眉梢,一時間竟有些得意忘形,「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那麼我馬上派人到憂憂穀去,請蘄家的小姐親自到我們火城來一趟……」

  「慢著!」他大喝。

  「啥?」

  「什麼蘄家小姐?」炎嘯天可也不笨,馬上聽出她話中另藏玄機,雙眼一眯,口氣也惡劣起來,「叫他們隨便找幾個人把東西送來就好,幹嘛派個女人來?你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她的表情好不無辜,「我哪裡有打什麼主意?你不要因為蘄儷容是蘄仲威的妹妹就對她懷著敵意,當年她只不過是個小嬰兒,我們兩家的恩怨不該牽扯到她身上,再說,沒有人比她更懂得運用那些藥材的方法,有她來幫我們解說是再恰當不過了,而且傳聞她容貌姝麗、豔冠群芳,我倒挺想見見她的。」

  炎嘯天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惡意的笑說:「我只聽說她今年已經二十歲了還嫁不出去,搞不好她有什麼隱疾,所以,這麼老了還沒有人要。」

  「嘯天,你這話太刻薄了。」她責備的說。

  他撇了一下嘲弄的嘴角,「難道不是嗎?反正你要誰來都和我無關,我可不保證會給她什麼好臉色看。」

  「人家也只是來作客幾天,你見到她的機會也不會太多。」

  「都說完了?」他起身準備要走。

  「那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明天我就派人到憂憂穀去。」像是怕他不認帳,炎湘琦又提醒他一次。
  「隨便你!」炎嘯天不情不願的拂袖而去。

  炎湘琦總算籲了一口氣,她可不是故意要陷害自己的親弟弟,而是為了炎家和整個火城著想,如果蘄儷容真如傳言所說,美得可以顛倒眾生,也許兩家可以因為這段姻緣而重修舊好。數天之後的某日下午。

  蘄子傑悠閒的吹著口哨,正為自己即將展開的計畫沾沾自喜,不過,當他瞥見前頭走來的人後,臉色微變,習慣性的就要轉身落跑。

  「小傑。」一個異常輕柔的女聲喚住他。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硬著頭皮將身軀又轉回來,對著來人咧嘴一笑。

  「小姑姑,你叫我嗎?」面前這位美得可以禍國殃民的大美人便是蘄儷容,不過早他兩年出生,輩分卻高了他一級,他還得恭敬的尊稱她一聲小姑姑,任她怎麼惡整他,都不能有怨言,他心想,世上再也沒有比他更悲慘的人了。

  蘄儷容沖著他嫣然一笑,古詩中寫道「回眸一笑百媚生」,用在她身上最為貼切了,不過,每當蘄子傑看見這種笑容,全身的寒毛就全豎了起來。

  「為什麼看到我就想跑?小姑姑長得這麼可怕嗎?」她手執著紈扇,扇面上用紫紅色的紗線繡上幾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身著一件用金銀彩線繡上各種花紋的短糯,下身長裙曳地,婀娜的體姿盡現。

  他登時嘴巴像抹了蜜似的,將諂媚的功夫發揮得淋漓盡致。

  「大家都知道小姑姑是我們憂憂谷的第一美女,誰敢說你可怕,我第一個不放過他,非揍他一頓不可。」

  「真想不到你對小姑姑這麼好,小姑姑聽了真的好高興喔!」蘄儷容勾著他的手臂向前走,那絕色的容顏、柳腰款擺的窈窕身影,宛如淩波微步般輕盈好看,一路上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她身後的兩名婢女早已掩帕低笑,等著看少穀主吃鱉的模樣。

  「那是當然了,這世上除了爹娘之外,我最愛小姑姑了。」情非得已,他只好說謊,不過這可是善意的謊言。

  蘄儷容一副很感動、很欣慰的神情,「小傑真乖,也不枉費小姑姑平時那麼疼你,對了!小姑姑最近又研究了幾種新藥材的配方,專門用來滋補純陽之氣,待會兒有時間的話到款香閣來,小姑姑親自下廚做給你吃。」

  他聽了臉開始發青,哀叫道:「小姑姑,你饒了我吧!我還年輕,不需要吃那種東西。」
  「就是因為你還年輕,才需要好好保養,免得將來年老力衰,再怎麼補也沒用了。你是我可愛的外甥,我才對你特別好,換作別人可是想吃也吃不到喔!」那臉上甜媚的笑靨真的會讓人誤以為她很疼他。

  蘄子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從小到大,他好像是小姑姑做實驗的白老鼠,專吃一些奇怪的東西,不是因為吃得太補,讓他流鼻血流個不止;就是拉肚子拉到全身軟趴趴,好幾天下不了床,他遲早有一天會被她整死,所以,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他還是儘早把她嫁出去,去蹂躪她未來的相公。

  「謝謝小姑姑的厚愛,我過兩天有空的話一定會去。」他冷汗涔涔的岔開話題,「對了!那件事爹娘不知道跟你提過了沒有?」

  「什麼事?」

  為了保命,看來計畫得提早進行了。

  「我也是無意間聽到爹娘說,火城前兩天派了一名使者前來,他們答應將『牡丹鎖』歸還給我們,不過,要我們用一批香料和藥材來做交換,而且還指名要小姑姑親自送去,我當然是反對到底了,因為,傳聞火城的城主炎嘯天非常瞧不起女人,而且他還大放厥詞,說了不少小姑姑的壞話……啊!這不能說。」說到這裏,蘄子傑一臉說溜了嘴的表情,蒙住嘴不敢再說下去。

  蘄儷容笑得燦爛如花,「炎嘯天說了我什麼壞話?」

  「小姑姑,你還是別知道得好,免得聽了氣死。」他好心的勸道。

  「我保證不生氣,你說吧!」她仍保持一臉的笑意。

  「你真的不會生氣?」蘄子傑問得很小心。

  她用力的頷了一下螓首,「我保證。」

  「他說……他說小姑姑已經是個老女人了,到二十歲了都還嫁不出去,定是身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隱疾,這才沒有人要……」他越說越小聲,膽戰心驚的問:「小姑姑,你……怎麼了?」

  蘄儷容用紈扇蓋在唇上,遮住她咬牙切齒的表情。

  「他真的這麼說?」好哇!炎嘯天,我不去惹你,你倒先惹起我來了,我們這個梁子是結定了。

  「小姑姑,你先不要生氣,大不了教爹娘派別人去好了。」

  「你爹娘人呢?」她沉住氣問。

  蘄子傑伸手指了指大廳的方向,就看見蘄儷容臉色非常難看的踱開,他努力憋住笑意,心裏十分得意,連忙跟上去看好戲。

  「哥哥、嫂嫂,我決定到火城『作客』幾天。」蘄儷容一進門劈頭就說,還特意加重語氣。
  蘄仲威夫婦面面相覷,想不到他們還沒開口,她就已經全知道了。

  「從我們這兒到火城雖然不是很遠,可是,你從來沒離開過憂憂穀,一路上會很辛苦,小妹,你得想清楚才行。」雖然「牡丹鎖」很重要,可也不能不顧妹妹的安危,要是有個什麼,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爹娘?蘄仲威擔心不已。

  夏榆也有同樣的想法,「你哥哥說的沒錯,這事就讓別人去辦好了。」

  「我會照顧自己的,請哥哥、嫂嫂放心。」她決定親自去給炎嘯天一個教訓,讓他明白女人可不是好欺負的,有膽子在背後說她壞話,就得承受後果。

  「爹、娘,就讓小姑姑去吧!」蘄子傑在一旁扇風點火,「難道你們擔心炎家的人會把小姑姑給吃了不成?」

  「小孩子別亂說話。」夏榆輕斥兒子。

  經外甥這一激,蘄儷容抬起高傲的下頷,決心更為堅定。

  「我的心意已決,哥哥、嫂嫂不要再勸我,請派使者通知火城的炎城主一聲,就說我會在近日內啟程出發,親自送他們需要的東西過去,小妹還有事先告退了。」

  「小妹,等一下……」蘄仲威聽得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蘄子傑真想大聲的歡呼,只要小姑姑肯前往火城,他的計畫就成功了一半,不曉得小姑姑會用什麼法子來對付炎嘯天?他們之間又會迸出什麼樣的火花呢?

  哇!他已經拭目以待了。茴香和錦茵忿忿不平的在心裏不知臭駡了幾百遍,火城的城主居然說她們的小姐是個老女人,這可是犯了全天下女人的大忌,無論任何年齡的女人都不喜歡被人在前面冠上一個「老」字,何況是小姐,她可是憂憂谷裏所有男人心目中的仙女,打小就被人當稀世珍寶似的捧在手掌心,一向自恃甚高慣了,這口氣教她怎麼吞得下去?

  「小姐,請喝茶。」錦茵貼心的斟上一杯參茶,讓她降降火氣。

  茴香也趕緊燃上一爐的「花淡碧壺秋」,刹那間屋內飄散著花梨木、天竺葵和乳香的怡人氣味,讓蘄儷容稍稍緩和了不佳的情緒。

  斜倚在流雲榻上的蘄儷容搖著手上的紈扇,唇角發出一聲輕笑,她不怒反笑的態度讓兩名婢女莫名其妙,還以為她氣過頭了。

  「小姐,你還好吧?犯不著跟那種粗人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錦茵幫她捶著肩膀,好言相勸道。

  蘄儷容鳳眼一挑,「誰說我在生氣了?」

  「小姐真的不生氣嗎?」茴香也糊塗了。

  「與其浪費時間在這兒生氣,不如想想辦法該怎麼對付他,你們說對不對?」只不過是個臭男人,她還不放在眼裏。

  「小姐,人家到底是個城主,我們又能拿他怎麼辦?」茴香說。

  錦茵白她一眼,「你真是沒出息,他是城主又怎麼樣?說穿了還不是個男人,就是因為他還沒見過小姐本人,等見到了之後,也會跟其他男人一樣馬上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往後只要小姐勾一下手指頭,他還不會乖乖的聽話嗎?」

  「你是要小姐勾引他?不行、不行!小姐是什麼身分,怎麼可以做那種事?」茴香的頭搖得像波浪鼓。

  蘄儷容一手托著桃花腮,嬌嗤一聲,「他還不配我主動去勾引,只要我小小的運用一下魅力,保證讓炎嘯天嘗到得罪我的下場。」

  「可是,奴婢聽人家說火城的城主非常、非常的討厭女人,從不隨便讓女人接近他身邊,萬一他不上當,小姐豈不是白忙一場了。」

  「茴香,你怎麼老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就憑小姐的條件,沒有男人可以例外,除非火城的城主不是男人。」錦茵為主子抱不平,惡毒的說。

  「說得好,除非炎嘯天不是男人,否則,我一定要他愛上我,然後再把他一腳踢開,讓他成為火城所有人的笑柄,要他後悔曾經侮辱過我。」蘄儷容磨著銀牙,恨恨的說。

  「小姐,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茴香一臉小女子怕怕的模樣。

  錦茵拍胸脯的說:「小姐儘管放心,我和茴香都會幫你,可不能讓火城的人把咱們給瞧扁了。」
  「那還等什麼呢?茴香,你先去取文房四寶過來,我列一張清單,等你們把上面的東西都備齊,咱們就可以出發了。」

  炎嘯天,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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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火城

  鑄造室裏的爐火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得保持極高的溫度,那種熱度不是普通人受得了的,在裏頭工作的人更要具備耐熱的體力。

  中午時間一到摥搴摽摋,膆臧臺與眾人才得以放下手邊的工作,來到鑄造室旁用石磚搭建的屋子內吃飯、休息鞂鞁韍韎,誓誡誘誧光要煮給二、三十人吃的白米飯就要好幾大鍋才能讓他們吃飽。
  石達開迫不及待的坐下來,端起碗筷就狼吞虎嚥起來徹徶慺慘,摺摵摭摔嘴裏還一邊嚷著,「好好吃喔!我早上沒吃東西酴酲酺酹,魠鳳鳲鳶都快要餓死了……」

  「我看你還是快點娶個老婆回家幫你煮飯,像我多好,早上有人做飯給我吃,晚上還有人幫我暖被,是不是很羨慕?」在他們這幾個交情較深的夥伴裏頭,就只有丁鵬是已婚身分,也只有遇到這種時候,他才覺得自己很有面子。

  「真是奇怪了,你昨天不是還跟我說,老早就想休了你家那只母老虎了嗎?」坐在左側的俞翔像是故意要拆他的台。

  丁鵬乾笑幾聲,「我有這麼說過嗎?我自己都忘了。」

  「小心禍從口出,要是這話傳到嫂夫人耳中,你的皮就得繃緊一點了。」他們這幫兄弟都知道他最怕老婆了。

  「兄弟,你可不要害我。」要是惹火了他家那只母老虎,往後可就永無寧日了。

  眾人被他懼內的表情給笑岔了氣,所有人頓時笑得前僕後仰。

  「什麼事情這麼好笑?」一名長相娟秀可愛的小姑娘送茶水過來,看見所有人都笑成一團,嘴角也跟著上揚。

  俞翔對妹妹搖搖頭,「沒什麼,這幾天在這裏工作得還習慣嗎?」

  「早就習慣了,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俞翱炫耀的抬了抬下巴,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工作,為的就是能更接近心裏喜歡的人,再苦也是值得的。

  丁鵬被糗得臉都快抬不起來,聰明的把目標轉移。

  「修文呢?人家未婚妻都在這裏了,那小子怎麼還沒出來?」田修文是俞幀的未婚夫,兩人從小在父母的安排下訂下親事。

  俞翱一雙妙目在四周轉了轉,像在尋找某人的身影。

  「城主也還沒出來,我先去幫他們留下飯菜,免得待會兒都被吃完了。」

  丁鵬誇張的歎氣,「修文真是好福氣,瞧人家未婚妻對他多好,我老婆有她一半的體貼,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的臉頰微紅,「丁大哥別取笑我了……」
  石達開坐得位置靠門邊,最先瞧見走進來的兩人。

  「說人人到,城主,你們再不來,飯菜都要被大家搜刮一空了。」他嘴裏塞滿了食物說。

  炎嘯天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臉,大聲的說:「大家儘量吃沒關係,吃光了再煮就有了,有力氣才能把工作做好,有錢還怕買不到吃的。」他向來對於這些一起工作的夥伴,就像親兄弟一樣,可沒有因為他是城主就端架子。

  俞翱偷覷他兩眼,不露痕跡的挨近他,紅著臉說:「城主請坐,我幫你倒茶。」她每天就是等這一刻。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去幫修文盛飯吧!」念在她是田修文的未婚妻,他的態度才比較客氣。

  她有些尷尬的笑笑,才不甘願的走向坐在角落的田修文,他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高高瘦瘦的身材,看起來像一陣風就會吹跑,皮膚也沒有其他人來得黑,平常話就不多、個性也不太活躍,在俞翱眼裏,簡直是個沒用的男人。

  「修文,我幫你留了些菜,你飯要多吃一點。」俞翱應付似的幫他盛飯、布菜,眼角餘光忍不住又往炎嘯天的方向瞄去。

  她不只一次埋怨爹娘生前幫她訂下的這門親事,雖然說一女不事二夫,可是,她根本就不喜歡田修文,他有著白淨瘦弱的外表,個性溫吞,作事也沒有魄力,好不容易被調到鑄造室來工作,結果,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只能打造一些精巧的匕首、弓箭,真是丟臉死了。

  反觀城主炎嘯天,他才是男人中的男人,要是能被他抱在懷中,就是要她死也甘心,所以,為了能多看他一眼,她才賄賂這裏的廚子,讓她能到這裏來做事,才不像大家所說是為了田修文,不過,這可不能讓別人知道。

  田修文靦腆的接過碗,「謝謝。」

  「你這小子,還不趕快把人家娶回去。」丁鵬用手肘拐了他一下,曖昧的擠眉弄眼,「大夥兒可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俞翱佯裝羞澀的跺腳,「丁大哥最討厭了,人家還不想這麼早嫁。」

  「下個月你就滿十七歲了,也應該準備嫁人了,爹娘現在已經不在,你的婚事就由大哥幫你做主,修文,你回去跟你爹娘商量,儘快選個好日子把我這妹妹娶回去。」俞翔說。

  「嗯!好、好。」田修文自然很高興了。

  「大哥,你……」俞翱是發作也不是,不發作也不是,她真的就要認命嫁給田修文嗎?

  俞翔似乎早已察覺她的心意,眼光逼視她,「你有意見嗎?」
  「沒……沒有。」她小聲的說。
  「恭喜你了,修文。」炎嘯天頭一個向他道賀。
  石達開聽到有喜酒可以吃,比誰都開心,大手直往田修文的背上拍,「恭喜!恭喜!又有好吃的東西吃了。」

  「你這小子,就只知道吃。」丁鵬笑駡著說。
  「哈……」笑聲又再度響起。

  俞翱幽怨的睇向炎嘯天,見他眼中壓根沒有自己的存在,也看不見她的努力,真是又惱又氣,這些都是田修文害的,若沒有他,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取悅城主了,害得她失去當城主夫人的機會。
  「俞翱,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去忙你的。」俞翔淡淡的說。

  她不悅的跺了一下腳,悻悻的走開。

  「城主,再過幾天憂憂穀的人就要到了,我曾聽人家說過,蘄仲威這個寶貝妹妹長得美若天仙、人比花嬌,真想趕快看看是不是跟傳聞中一樣標緻。」丁鵬雖然懼內,不過有美人可以看,過過乾癮也不錯。
  提起蘄儷容,炎嘯天就會連想到蘄仲威,要不是他橫刀奪愛,搶了大哥心愛的女人,大哥也不會英年早逝,這筆帳全部記在蘄家人的身上。

  「哼!蘄家沒有一個好東西,我看那女人鐵定是貌如天仙、心如蛇蠍,我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你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有這麼慘嗎?」他咋舌。

  俞翔失笑,「城主,你可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我說的是實話,你沒聽過有其兄必有其妹這句話嗎?蘄仲威的妹妹能好到哪裡去?」總而言之,他就是對姓蘄的沒好感。「不過,為了表現我們火城的風度,只要她自愛一點,我是不會給她太難堪的。」

  那女人有種踏進火城一步,他是不會當面給她難看,不過,絕對會讓她哭著回去,也算是小小的報復,誰教她是蘄仲威的妹妹。「嘯天!」炎湘琦趕在弟弟出門之前攔住他。
  他身形遲疑的一頓,眼底躍出不耐之色。

  「又有什麼事?」女人就是這麼囉嗦。

  「我的天!平常你鬍子不刮我不管,明天有客人要來,最起碼你也要稍微整理一下。」她皺起秀眉,開始數落他的不是,「瞧你這不修邊幅的樣子,是想把人家給嚇死嗎?馬上去把它刮乾淨。」

  炎嘯天倒是一臉的理直氣壯,「我幹嘛為了蘄家的人刮鬍子?我愛刮就刮,愛留就留,只要我高興就好。」

  「嘯天,你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彆扭?」她聽了簡直要暈倒了,不禁板起臉來,「不行!你馬上去把鬍子刮掉,我還叫人送幾件新衣服來,你回房去試穿看看,哪裡不合馬上讓人修改。」

  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有你代替我招待他們就好,我才不想看到他們,免得我當場翻臉,讓他們下不了臺。對不起,二姊,我現在忙得很,沒空跟你閒扯,有什麼事晚上再說。」

  「嘯天,你給我回來!嘯天……」炎湘琦氣呼呼的叫喊著,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唉!看情形他到現在還是無法原諒蘄大哥和榆姊當年背叛大哥的事,要是這回的計畫失敗了,火城和憂憂穀恐怕再也無法恢復數代以來的情誼了。」

  大哥,你在天有靈的話,應該也不想看到這種結果,請你幫助我,早日打開嘯天的心結,她在心中祈禱道。

  隔天正午不到,炎湘琦就聽說憂憂穀的馬車已經到了。

  十幾輛馬車浩浩蕩蕩的進入火城的勢力範圍,當它們駛進高聳巍峨的城門,街道的兩旁已圍滿好奇的民眾,畢竟火城和憂憂穀許久未曾再有往來,這還是二十年來頭一回有憂憂穀的人來訪。

  「聽說憂憂谷的第一美人就坐在其中的一輛馬車裏,真想看看是不是跟傳說中一樣美?」人群中有不少人伸長了脖子,就是想一窺蘄儷容的真面目。

  「我聽說她打娘胎出來,身上就帶著一股香氣,所以,人家才封她一個『香美人』的稱號,還有人說她准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你們這些男人一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昏頭了,也不想想憂憂谷的谷主當年搶走我們前任城主的心上人,才害他這麼早死,說不定現在又派他妹妹來害我們的城主,這女人一定是妖女,我們可不要被她騙了。」有一名婦人高聲的喊道。
  「對!我們不要被騙了……」
  「我看是你們這些女人嫉妒人家長得美,才故意中傷人家,罵人家是妖女吧!」男人的看法又不一樣。
  「你說什麼?!」一群女人同時發出河東獅吼。
  眾人的討論聲和爭辯聲不時傳進馬車裏頭,茴香掀起白色繡花紗簾朝外面的人吐了一下舌頭,然後把頭縮了回去。
  「小姐,這些人真討厭,專門在背後說人家的壞話。」

  錦茵一面用象牙梳子幫蘄儷容重新紮起髮髻,一面嗤哼,「就跟他們的城主一樣,我們憂憂穀的人就比他們光明磊落多了,就算要罵也是當著對方的面,才不像他們這麼小人。」

  「管他們說什麼,別理那些人就是了。」蘄儷容把玩著戴在手腕上的銀手鐲,沒有露出任何惱怒之色,她的對手只有炎嘯天一個人,只要打敗他就表示她才是最後的贏家。
  這時,馬車也已經停在火城城主居住的莊院前,剛剛在兩旁圍觀的人潮又將門口四周擠得水洩不通。
  炎湘琦和丈夫馮霨站在門口迎接蘄儷容的來到,在場數百雙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馬車看,首先跳下馬車的人是錦茵和茴香,一人伸手撩開紗簾的一角,另一人則準備扶下車篷內嬌貴美豔的主子,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

  當蘄儷容豔麗無雙的纖影從馬車上下來,可以明顯的聽見周圍大大小小的抽氣聲和驚歎聲,感受到大家讚賞的眼神,她回報以一朵嬌豔無儔的淺笑,登時又把在場所有的男女老少迷得連自己姓啥名誰都拋到腦後。

  「容妹妹,歡迎你來到火城。」就連炎湘琦自己是個女人,也同樣被她的魅力給迷住了。「我是城主的二姊炎湘琦,大家都是自己人,你直接喊我湘琦姊就行,這位是我丈夫馮霨。」
  馮霨回過神來,心想,這下嘯天真的完蛋了。

  「歡迎蘄姑娘來到火城,一路上辛苦了。」他抱拳說。

  她有禮的頷首,然後熱絡的挽著炎湘琦的手臂,「聽說湘琦姊有孕在身,還是不要站太久比較好,馮大哥,馬車上的香料和藥材就交給你處理了。」

  「沒問題,你們先進屋去吧!」他吆喝手下開始搬運車上的東西。

  眼看美人走遠了,外頭的人潮才意猶未盡的散去,不過,蘄儷容的絕色之名已不脛而走,很快的傳遍火城的每個角落。石達開等人在看完熱鬧後回到鑄造室工作,丁鵬還一臉傻笑,邊走邊擦嘴角的口水,索性作起白日夢來。

  「實在是太美了,要是能娶她當老婆,就是要我作牛作馬都甘願。」
  炎嘯天刹那間聽得七竅生煙,沒好氣的斜睨他,「我會把你說的這些話跟你老婆說,你就等著回家跪算盤吧!」他就不信那女人真有多美。

  「城主,不要這樣嘛!你要是真的跟我家那只母老虎說,她又要在我耳邊嘮叨好一陣子了,況且我說的都是實話,人家真的很美,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俞翔。」他指著身邊的夥伴。
  俞翔中肯的說:「她的確稱得上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哼!她再美都跟我無關,你們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的名字,否則我就跟誰翻臉。」他一味的抗拒,只因她不幸姓蘄。
  「我倒覺得她的到來跟城主有很大的關係,而且將來會對你產生極大的威脅。」俞翔未卜先知的說。

  炎嘯天聽了第一個反應是哈哈大笑,「一個女人能威脅得了我什麼?」
  「因為等你見到她,也會不由自主的愛上她。」他宛如先知般的預言。
  俞翔這麼一說,他登時抱著肚子笑得眼淚都掉下來。

  「俞翔,你什麼時候改行當算命的了?我敢對天發誓,這輩子我是絕對不會愛上任何姓蘄的女人,如果我真的愛上她,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倒立繞城一圈。」

  「好!這可是城主你自己說的,大家都聽見了。」鑄造室裏所有的人都鼓掌叫囂,附和俞翔的話,做這個賭注的見證人。

  炎嘯天昂首挺胸的思忖,他對自己的定力可是信心滿滿,雖然他討厭女人,卻也不是沒碰過女人的青澀小夥子,就算再美的女人,一絲不掛的站在他面前,他也有自信能把持得住。

  大家等著瞧吧!輸的人絕對不會是他。炎嘯天故意拖到戌時才離開鑄造室,一進廳門就被炎湘琦逮個正著。

  「你還知道回來?」她兩手叉在腰上,對著他吼道。

  「老婆,別發這麼大的火,小心孩子生出來脾氣變得很壞。」馮霨在旁邊極力安撫著妻子,不忘朝小舅子瞪了兩眼,示意他趕緊道歉。「嘯天,晚宴時大家都在等你回來,你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他也不屑替自己找藉口,坦蕩的承認,「我是故意不回來的,看到那女人我就倒胃口,為了避免掃了大家的興,乾脆不要出現比較好。」

  炎湘琦啜著丈夫遞來的茶水,順了下氣,說:「嘯天,別忘了你是主人,怎麼可以躲著不見客人呢?這事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你怕她。」
  「笑話!我幹嘛怕一個女人。」炎嘯天聽得頭頂生煙,氣極敗壞的吼道:「是不是那個老女人跟你們說了些什麼?」

  馮霨走過去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我說小舅子,我們是主,人家是客,好歹也要給人家一個好印象,別讓外人說我們火城不懂待客之道。」

  他粗魯的啐道:「我幹嘛給那老女人好印象,哼!我還巴不得她趕快滾回憂憂穀,雙方從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嘯天,人家可是個嬌滴滴的大姑娘,你說話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粗野?」炎湘琦覺得她這個笨弟弟中了仇恨的毒太深,已經無藥可救了。

  炎嘯天岔開雙腿,兩手環抱在胸口,鄙夷的斜起一邊的嘴角。

  「老子說話就是這麼粗野,她如果不愛聽是她家的事,最好是早滾早好,省得老子還要費事趕人。」

  「哦!天哪!」她捂著額頭呻吟。

  馮霨趕忙過去幫她撫背,「老婆,你別激動,來,喝口茶……」

  「二姊,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為那個老女人吵架了?不要讓一個外人破壞我們的感情,說不定這就是她的陰謀,我就說蘄家的人這趟前來一定是沒安好心眼,結果人才剛到就讓我們差點姊弟不合……」

  「嘯天!」馮霨愀然變色,猛對他使眼色。

  「姊夫,難道我說錯了嗎?女人全都是禍水,那個老女人的目的大概就是打算鬧得我們雞犬不寧,她好在後面幸災樂禍……」

  馮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拚命的對他眨眼、皺眉。
  「嘯天……」炎湘琦也尷尬的漲紅了臉,「嘯天,你這個笨蛋,別說了。」

  炎嘯天見狀更是不滿的低哮,「二姊,為什麼你老是要幫她說話?那老女人准是故意來搞破壞的,我看她是因為這麼老了還嫁不出去,導致心理不平衡,才會見不得別人好,不然就是身體有什麼毛病,沒有男人敢要她,這樣的女人我才不怕,等我見到她之後,我一定要……」

  「一定要怎麼樣?」嬌媚甜膩的女聲悠悠柔柔的自炎嘯天的背後竄起,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
  馮霨和炎湘琦夫妻倆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他們……實在太丟臉了。

  炎嘯天聽見聲音,本能的旋過身去,乍見身後媚如秋月的絕色佳麗,恍若有人拿了一根鐵棍,往他的胸口重重的捶了一記。

  「呃……你……」他呐呐的張大嘴。
  莫非她就是蘄儷容?這個突然的認知讓他的腦子空白一片。

  蘄儷容手上搖著紈扇,百媚橫生的向他走近,「炎城主怎麼不再說下去了呢?我這個心理不平衡的老女人就站在你面前,你打算怎麼對付我呢?」

  原來這個外型像頭大笨熊、說話又粗蠻無禮,看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魯男子就是火城城主炎嘯天,要對付這種男人,可是她最拿手的,還怕不將他整得哭爹喊娘,跪下來向她求饒。

  「你……」他用力的咽下一口唾沫,甩掉腦中宛如雷極般的驚豔,重新振作起來。「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

  她眨著明亮的麗眸,「好啊!那麼請問炎城主究竟想對我怎麼樣呢?莫非是想打我?」
  炎嘯天扮起最兇狠的表情,由上往下睥睨她。

  「我雖然是個粗人,可是從來不會打女人,既然你們的目的是要討回『牡丹鎖』,明天我就把東西還給你們,你們能早點離開最好,火城不歡迎你們。」他死也不會承認剛才自己有一刹那被她的美色所迷惑。

  「是嗎?」她笑如春花,心裏卻恨不得把眼前的臭男人剁成肉醬。「湘琦姊,我好喜歡你們這兒的環境,想留下來多住幾天可以嗎?」
  炎湘琦巴不得她能永遠留下來,「當然可以了,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歡迎都來不及了。」好像有點苗頭了。

  「二姊,你怎麼可以擅自作主?我才是城主,應該由我來決定……」
  「我以你二姊的身分命令你,你敢不從?」她低叱道。

  炎嘯天氣得牙癢癢的,拳頭在身側握緊,從齒縫中迸出話來,「好,你愛住就住,不過別想耍什麼花樣,我可不會上當。」

  她一臉天真的問:「花樣?敢問我會玩什麼花樣?」

  「哼!少跟我來這一套,不要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以為我會跟其他男人一樣被你迷得團團轉。」他火氣沖天的喝道。

  從她一踏進火城,就把他那幫兄弟迷得神魂顛倒,開口閉口都在談論她,現在連親姊姊都為了她跟他唱反調,他決定厭惡她到底。
  蘄儷容立即還以顏色,甜媚的哂笑。

  「這點請炎城主儘管放心,小女子喜歡的是那些瀟灑不羈、器宇非凡的英俊公子,對那些虎背熊腰、蓄著落腮胡的大老粗可沒半點興趣。」

  噗!的一聲噴笑出自隔山觀虎鬥的馮霨夫妻倆口中,他們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只差沒大聲叫好。

  炎嘯天當然聽得出她話中的冷嘲熱諷,氣得臉色煞黑,「好,既然這樣最好,你有本事的話就儘管住下來。」

  「多謝炎城主,那麼小女子就不客氣了。」蘄儷容朝他盈盈一揖,身上的淡雅馨香似有似無的往他身上飄去。

  他的鼻端嗅到一股香味,渾身燥熱起來,趕忙往後退了幾步。

  「不必客氣,恕我失陪了。」該死!這女人是對他施了什麼妖法?他的身體居然不聽使喚了。
  炎嘯天逃得有些狼狽,而廳裏的人則笑得都快趴在地上了。

  「哈……我第一次看見嘯天這麼糗的樣子。」馮霨笑得快斷氣了。
  「湘琦姊,真是對不起。」要不是他先惹她,她也不想讓他這麼難堪。

  炎湘琦用手絹拭著眼角的淚水,笑不可遏的說:「沒關係,我這笨弟弟是該受點教訓,否則,他還真把我們女人看扁了,來!我陪你到房裏瞧瞧還缺什麼,我好叫人下去準備。」

  小舅子的前途堪慮,馮霨由衷的表示同情,「以後真的有好戲可看了,嘯天,你最好去燒個香,求菩薩保佑吧!」叩!叩!

  「開門!開門!」已經喝得爛醉如泥的炎嘯天重重的捶著那扇可憐的門板。「開門……呃……」
  睡得正香的俞翔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打著呵欠出來應門。
  「三更半夜的究竟是誰?」因為鑄造室的工作是采兩班制,明天他是早班,天一亮就要上工,所以睡眠很重要。

  俞翔才打開門,一具龐大的身軀便倒向他,「唉……城主?怎麼是你?哦,你身上的酒味可以薰死好幾頭牛了。」

  「俞翔,我來找你喝酒……呃……乾杯……」他全身無力的倒在俞翔身上。
  俞翔只得先將他拖回房間。「城主,你沒事幹嘛喝這麼多酒?看你醉成這個樣子,明天有得受了。」

  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他在床上躺平,俞翔呼了一口氣,「真是受不了你,城主!醒一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醉成這副德行?」都這麼晚了,也沒辦法送他回去,只好留他在家裏過夜了。

  炎嘯天閉著眼睛,醉言醉語的大吼大叫:「英俊公子有什麼……呃……了不起?那個女人居然……不把我放在眼裏……俞翔,你說……她是不是很可惡?我炎嘯天……要女人還怕沒有……我才不希罕她……」

  「城主,你是說哪個女人?」人家說酒後吐真言,或許可以問出什麼。

  「這還……用問嗎?就是那……姓蘄的女人……該死!我才不會喜歡上她……不會……」他即使醉糊塗了,也在抗拒著她致命的吸引力。

  俞翔笑著搖頭,「如果你不喜歡她,幹嘛跑去喝得酩酊大醉?」

  「我沒有……我沒有喜歡她……沒有……」炎嘯天口裏喃喃念著,過了半晌就開始打呼了。
  「這不是城主嗎?他怎麼醉成這樣了?」俞翱聽到聲響出來察看,有些驚喜的走進來,「大哥,讓我來照顧他……」

  「這兒沒你的事,你回房去睡。」他說。

  俞翱俏顏一變,「大哥,我……」

  「你不要忘了自己很快就是田家的人,不要再癡心妄想了。」俞翔揚起頭,嚴肅的面對妹妹,「你和城主永遠是不可能的事,不要丟了我們俞家的臉。」

  「可是,我根本就不愛田修文,為什麼大哥非要我嫁給他?」她喊道。

  「這是去世的爹娘幫你訂下來的親事,非遵守不可,況且就算沒有修文,城主也不會注意到你,你到現在還看不透嗎?」他明白妹妹不甘於平凡,一心追求著要過更好、更舒適的生活,這並不是不好,只是太強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最後受傷的是她自己啊!

  她的眼底湧出點點淚光,「我就是不想嫁給田修文,他為人木訥、無趣,而且又沒出息,一輩子也幹不出什麼大事來,要我嫁給這種男人,我還有什麼幸福可言?大哥,如果你真的疼我,求求你跟田家解除婚約吧!」

  俞翔語重心長的勸道:「你要知道平凡也是一種幸福,修文為人老實又忠厚,大哥相信他會是個好丈夫,解除婚約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回房去睡吧!」

  「嗚……」俞翱傷心的哭著跑出去。
  他仰頭歎著氣,只能期望妹妹真的想通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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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偏廳裏。

  馮霨和炎湘琦夫妻倆在談笑間還不時的交換視線誓誡誘誧,榍榡榠榙彷佛在傳達著某種只有他們才知道的訊息。
  「容妹妹,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跟我說蜛製褔裻,摍摟摓撂大家都是一家人,可不要跟我客氣。」炎湘琦親切的說。

  蘄儷容嗓音嬌軟翡翥翞翣,閤閨閣隤令聽者全身的骨頭都酥了。

  「謝謝湘琦姊,我真的不缺什麼箘箸箊箋,箑筵箐箛只是昨天一時太忙,忘了把禮物送給你們。」她從袖中取出親手縫製的香囊僭僱僳僔,複裹褓褙「湘琦姊如今有孕在身,所以,我在裏頭放了檀香和橙花的香料,晚上只要把它放在枕邊,保證可以讓你睡個好覺。」

  炎湘琦開心的接了過去,「太好了,容妹妹真是設想周到。」

  「只是小東西,算不了什麼。」她說。

  因為宿醉的關係,頭痛得快裂開的炎嘯天忍不住發飆了。

  「你們聊完了沒有?聊完的話我要出門了。」早知道就不要喝那麼多,他的頭像是要爆炸了。

  「嘯天,你這是什麼態度?」炎湘琦厲聲的訓斥,「人家容妹妹是為了你未出世的外甥著想,你不感激人家,還對她那麼凶,真是不像話。」

  馮霨也站在妻子那一邊,「是呀!嘯天,這就是你不對了。」

  他把頭一甩,就是不肯跟她妥協。「隨你們怎麼說都可以,反正我就是這個樣子,沒事的話我要到鑄造室去了。」

  「湘琦姊,我能不能到你們的鑄造室參觀一下?」

  蘄儷容的話果然如預期般的拉回炎嘯天的腳步,他大聲喝道:「不行!」

  炎湘琦自顧自的問:「容妹妹也對冶煉兵器有興趣嗎?」

  「二姊,我不答應……」可惜,沒人在乎他的抗議。
  「我只是很好奇,所以才想參觀一下鑄造的過程。」她挑釁的斜睨炎嘯天一眼,「可是,炎城主似乎不怎麼歡迎我……」

  「嘯天,我要你帶容妹妹到鑄造室去瞧瞧他們工作的情形,你應該不會反對才是?」炎湘琦語含警告的問,要是他敢說一個不字,她就跟他沒完沒了。

  這女人擺明瞭就是要害他,炎嘯天惡狠狠的射向她那張裝乖的嬌容上。

  「想去的話就跟我來。」這可是她自己硬要跟來的,鑄造室裏的熱度之高,准會把她給熱暈,到時可別怪他不懂得憐香惜玉。

  蘄儷容端莊的福了一禮,「湘琦姊、馮大哥,那我就先失陪了。」

  「嘯天,好好的照顧容妹妹,她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我唯你是問。」炎湘琦臨了又叮囑一遍。
  「到底誰才是她的親手足啊?」炎嘯天嘴裏叨念著,二姊真是太偏心了,再怎麼說他也是她的親弟弟,為什麼反而偏袒起一個外人,更可恨的是,還是蘄家的人?

  他越想越氣,腳步也加快了。

  蘄儷容細喘著氣,再怎麼走也趕不上他的步伐。

  「炎城主,你能不能走慢一點?」她索性停下來休息,輕揮著紈扇,身上的香氣瞬間飄散在空氣中。

  他也不給她好臉色看,「你不是很喜歡跟嗎?怎麼才走幾步就喊累了?」

  「我是女孩子,步伐當然沒有你大了,這裏距離鑄造室還很遠嗎?」她早就料到他會伺機報復了。

  炎嘯天用下巴朝前頭一努,「就快到了,如果走不動就別去了。」原來鑄造室就蓋在莊院後面。
  「既然來了,不去參觀一下未免太可惜了。」他不讓她去,她就偏要去。
  「隨便你。」嘴巴是這麼說,不過,他這回刻意的放慢腳步好讓她能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的繼續走,結果人還沒到,在鑄造室裏工作的一幫兄弟已經聞風沖了出來,急著爭看傳聞中的香美人。

  饒是蘄儷容再大膽妄為,陡然見到十幾名上身打著赤膊的壯漢一湧而上,統統圍在她的身邊,她也不禁有些膽怯,本能的挨向炎嘯天。

  「嘖、嘖!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是個美女耶!」

  「哇!誰能娶到她,恐怕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真的有香味耶!你們快聞聞看……」

  眾人七嘴八舌的談論著,還越擠越近,蘄儷容的臉色也越來越白,小手不由得揪住炎嘯天的袖子,才沒讓自己發出尖叫。

  她一定要撐下去,絕不能在這些人面前出洋相,早知道會遇到這種陣仗,她才不會來咧!
  原本還一臉洋洋得意的炎嘯天正等著大大的嘲笑她一番,可是當他瞥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再看到他那幫兄弟各個張著一雙下流、好色的眼神,胸中那股保護欲就情不自禁的氾濫了。

  「你們看夠了沒有?還不快回去工作。」他挾著怒火的咆哮著,不太高興有人用色迷迷的眼神看她。

  丁鵬仗恃著和他相熟,出言抗議,「城主,大家好不容易有美女可以看,就讓我們多看幾眼,你又沒有損失。」
  「是啊!是啊!」其他人趕緊點頭附議。

  炎嘯天本能的用自己高大碩壯的身軀替她擋住所有的目光,悍然怒喝:「你們在說什麼廢話?再不回去工作,我就把你們全調去採礦。」

  「走、走!城主生氣了……」
  「我才不想去採礦,快回去工作了。」

  才一眨眼工夫,所有人都跑光了,俞翔是最後一個走的人,他對炎嘯天掀了掀眉毛,招來炎嘯天的一記怒眼。
  該死!他幹嘛管這個女人的死活,讓她被他那幫兄弟給生吞活剝不是更好,他到底在發什麼神經了?

  「你可以放開我的衣服了嗎?」他粗聲的問。
  蘄儷容粉臉一紅,僵硬的說:「謝謝。」

  「現在還想進去裏頭參觀嗎?」炎嘯天一臉嘲弄的笑睨她,「鑄造室裏頭的溫度很高,有時候大家還會熱到連褲子都穿不住,想看更養眼的就跟我進來。」

  「不……不用了。」她嚇得舌頭都打結了。
  炎嘯天不只一次的咒駡自己,他不應該對這女人有心軟、不忍的情緒存在,可是,他偏偏就控制不住自己。
  「想不想去參觀我們的兵器庫?」他裝作面無表情的問。

  「呃,好啊!」蘄儷容也努力的找回原來高傲的自己,他又不是她喜歡的類型,方才她心動個什麼勁?要是讓炎嘯天知道了,准會先大聲的諷笑她個夠。

  他走了幾步回頭叱喝:「想看就走啊!還愣在那裏幹什麼?」

  「哦!」她拍打幾下臉頰,要自己振作一點。規模可觀的兵器庫中貯存著各種兵器,其中以劍、刀、矛、戟、戰斧和箭鏃最多,另外還有長桿刀、槍、叉、弩、弓、甲胄等。

  蘄儷容眨動著明媚的眼眸,看得是眼花撩亂,敬畏的喃道:「真的好多喔,我從來沒看過這麼多兵器……」

  站在她身後的炎嘯天,一雙黑眸不由自主的盯著她的細腰豐臀看,那婀娜的體態令人目眩神迷,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次,只覺得口乾舌燥。

  不行!絕對不行!炎嘯天,你清醒一點,不要被她的美色所誘惑了,他重重的甩了甩頭,想甩掉腦中不安分的綺思。

  「炎城主、炎城主。」她嬌喚兩聲。

  炎嘯天窘迫的清咳一下,嗄啞的問:「什麼事?」

  「這兒有一把女用匕首,我可以拿起來瞧瞧嗎?」她看中它的原因是刀鞘的設計十分小巧別致,讓她一見就愛不釋手,不等他同意就伸手去拿。

  「要看就拿起來看,不過可要小心一點,那刀鋒可是很利……」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蘄儷容吃痛的輕叫聲。「怎麼了?我不是要你小心一點嗎?」

  才不過輕輕的劃了一下,右手的食指馬上就血流不止。
  「你為什麼不早說?」看到鮮血,她也呆住了。

  「你這女人就只會怪別人,自己為什麼不小心點?」炎嘯天抓住她嫩如春筍的纖指,不由分說的就用自己的唇舌去吮吸上頭的鮮血。

  蘄儷容嬌軀一震,臉頰發燙,「你……幹什麼?放開我……」她抬起頭才想斥責他輕薄的舉動,卻被他眼中駭人狂野的光芒瞧得心慌意亂。「炎嘯天,你……想幹什麼?」

  「是蘄仲威叫你來引誘我的是不是?」他是照她的話放開了她隱隱發熱的小手,眸底的欲火卻燃燒得更熾。「原來這就是你們的目地,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已經成功了……」

  「炎嘯天,你敢對我無禮!」她雖然不是很明白他眼中狂猛的火焰是什麼,可也清楚自己身處劣勢,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不要過來,你再靠近一步,我就要喊救命了……」

  糟了!她的背貼住牆壁,已經無路可逃,宛如大野狼垂涎已久的小白兔,
  就等著被吞吃入腹。

  「叫啊!你就算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的。」他欲火焚身的迫近蘄儷容,將她豐盈妖嬈的嬌軀壓制在牆上,「你該聽過「玩火自焚」這句話,我不打女人,不過,男人自然有另一種對付女人的方法。」

  她掄起粉拳捶打他如銅牆鐵壁般的身軀,「你想幹什麼?我命令你放開我,聽到了沒有?炎嘯天……不要……唔……」

  炎嘯天放縱體內的欲望,封住她叫嚷不休的小嘴,饑渴的深吻、舔吮那柔潤的紅唇,直到四唇相貼後才恍然明白,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好久,只有她才有辦法點燃他沉寂多年的欲火。

  「唔……」他居然敢這樣對她?蘄儷容瞪著一雙美眸,火大的在心裏臭駡他,嘴唇和四周的肌膚都被他的鬍子紮得又刺又癢,兩手也被制伏在頭頂,任她怎麼扭動都擺脫不了他。

  他的喉頭發出滿足的歎息,無視那微不足道的掙扎,大掌捧起她圓翹的臀,用精壯的身軀揉壓她,讓她確切的感受到他的亢奮。

  待蘄儷容意會到抵住她小腹的硬物是什麼東西,一道怒焰讓她生起無比的力量,她右腳一抬,就往他最脆弱的部位踹去……
  「啊……」炎嘯天慘叫連連的捂住下體,又跳又叫:「你這……女人好狠,你是打算……要我絕子絕孫嗎?」
  她趕忙整理險些慘遭他撕毀的衣裳,白著臉瞪他,「你還有臉罵我?是你自己先對我……不禮貌,我踢你一腳也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你大可以甩我一巴掌,犯不著踢我『那裏』。」他咬著牙齦,痛得連站都站不起來。
  蘄儷容委屈的泛紅了眼,嚶嚶的哭了起來,「是你……先欺負我的……」

  「拜託!該哭的人是我才對。」他的那裏傳來的痛楚總算稍微減弱了些。「要是我『不行』了,你可要負最大的責任。」

  她一味的蹲在地上啜泣著,「嗚……」

  「哦……天哪!不要哭了行不行?」炎嘯天最受不了女人掉眼淚了,他簡直快抓狂了,「我跟你道歉總行了吧?算我不對好不好?」

  「嗚……」蘄儷容用紈扇遮著臉,只見她雙肩哭得一聳一聳的,任每一個男人見到這種情景,一定會心生憐惜,巴不得將她抱在懷中溫柔的哄著。

  「你再哭我就不管你了。」他一面說,兩腳真的就往門口走,還不忘威脅恫嚇,「我真的要走了喔……」見她還哭個不停,炎嘯天一臉憤慨的抓了抓頭,又折返回來,「姑奶奶,算我怕了你行不行?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停?」

  蘄儷容嗚嗚咽咽的說:「我……打……就……哭……」
  「你在說什麼東西,說清楚一點。」女人!你的名字叫麻煩。

  「你讓我打一下我……呃!我就不哭。」她抽噎的說。

  炎嘯天用手抹了一下臉,歎了好大的一口氣,遇到這個女人,他真的認栽了。

  「你是說讓你打一下是不是?那還等什麼,快動手吧!」女人的力道像小貓似的,還傷不了他。
  她怯怯的沿著扇緣觀他一眼,「你真的要讓我打?」

  「少說廢話,快打就是了。」他站得直挺挺的,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樣。

  蘄儷容慢慢的站起來,接著出其不意的賞了他一道清脆響亮的巴掌。炎嘯天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聽見一串咯咯的嬌笑聲掠出門外,他整個人這才反應過來。

  「你……你……天殺的!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給我站住……」他全身冒火的尾隨出去,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上了她的當,這回他非把她逮回來抽筋剝皮不可。「你儘管跑沒關係,等讓我抓到,我絕對會讓你嘗嘗什麼叫做後悔莫及……」

  熊熊的怒火從炎嘯天的瞳仁中噴燒而出,踩著怒火高張的步伐往她臨時的閨房邁進,要是沒給那妖女一個教訓,他的顏面要往哪裡擺?

  「嘯天,你氣衝衝的要上哪兒去?」正陪著太座午後散步的馮霨問道。

  炎湘琦發覺他的臉色不善,「天呀!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她指著他臉上的五爪印,想笑又不敢笑。「誰這麼大膽敢賞你巴掌?」

  馮霨煞有介事的研究起來,眼中滿是笑意,「真的耶!從這指痕的比例來看,我可以斷定是個女人。」
  「你們笑夠了沒有?」他老羞成怒的咆哮,「我要去找那個女人算帳,沒有閒工夫跟你們瞎扯淡。」

  「你是指哪個女人?」夫妻倆極有默契的問。
  炎嘯天氣昏了頭,順口就回答他們,「除了蘄儷容那個女人之外,在火城有哪個女人敢打我?」
  「哦……」他們兩人異口同聲的拉長尾音。

  他這才發覺自己說溜了嘴,幸好有鬍子掩飾,才沒讓人瞧出他居然臉紅了。
  「哦什麼哦!都是你們夫妻倆害的,胳膊淨往外彎,老是替那女人說話,才讓她得寸進尺,倡狂到騎在我這城主的頭上來了。」

  炎湘琦點頭稱是,一臉的懺悔,「我也知道自己不該老是站在容妹妹那一邊,可是人家總是客人,我們也不能太委屈她。嘯天,你是個男人,忍一忍就過去了,幹嘛跟個姑娘計較那麼多,倒是你究竟做了什麼才會挨人家一巴掌?」

  「我……」他及時打住,差一點咬到舌頭。「那跟你們無關,反正我跟她的仇是結定了。」

  「真是這樣也沒辦法,原本我私心裏還寄望你會喜歡容妹妹,像她這麼美的姑娘可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物件,既然你對她無意,我也不再勉強你了。」炎湘琦失望的哀聲歎氣,偷偷的扯了一下丈夫的衣角。

  馮霨也配合妻子演戲,「你二姊說得對,就看將來哪個男人有這個福氣娶到她,反正她也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男人,我們不該對你抱太大的希望。」

  「她不喜歡我,我還不屑多看她一眼哩!這樣剛好扯平。」他嘴硬的說。

  哼!他哪一點不好,不隻身強體壯、勇猛威武又耐操,而且還是一城之主,那些英俊的小白臉能比得上他嗎?真不曉得那女人的眼睛長在什麼地方,竟然看不出他的好?真是不識貨。
  雲收雨過波添,樓高水冷瓜甜。

  綠樹陰垂畫簷。
  紗櫥籐簟,玉人學扇輕縑。

  下了整晚的雨,總算雨過天晴,只見天空萬裡無雲、一碧如洗。「小姐,雨停了。」茴香說。
  蘄儷容彷佛沒聽見似的,她斜臥在榻上,低垂著螓首,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搖著紈扇,不知在想些什麼?

  「錦茵姊,小姐好像怪怪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錦茵攢起眉心,「我也這麼覺得,從昨兒個下午小姐回房之後,她就變得有點奇怪,可是,我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會不會又跟炎城主吵架了?」她們都看過那兩人只要一見面就針鋒相對、唇槍舌戰的場面,所以,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嗯……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她也看不出來。

  蘄儷容這時驀然坐正身子,桃腮泛紅,彷佛回憶起什麼羞死人的事來。

  「可惡的臭男人……」她幹嘛又想起他那粗暴無禮的吻,活像是在啃雞腿,咬得她的嘴唇都疼了。「別想了、別想了。」

  「小姐,你還好嗎?」兩名婢女同時擔心的望著她。
  她眼神閃爍,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我沒事,只是……想到一些很讓人生氣的事而已。」
  「是不是炎城主又惹你不開心了?」茴香問。

  「小姐,既然人家不歡迎我們,我們何必再留下來呢?還是早點將『牡丹鎖』帶回去交差,也不必在這兒受氣。」錦茵也是替她著想,不想她受到委屈。

  蘄儷容微微一怔,她們說得也沒錯,火城要的香料和藥材都已經送到,只等拿到「牡丹鎖」,事情就大功告成,的確沒有理由再留下來,可是……

  「那可不行,我跟炎嘯天的帳還沒算完,這口氣一天不出,我就一天不回去。」她留下來就是為了要和炎嘯天繼續鬥法,沒有其他的因素。

  「小姐……」一早就面對眾人的訕笑,炎嘯天繃著一張臭臉,心裏真是嘔到最高點了,他只不過是把鬍子刮掉,這夥兄弟幹什麼一個個笑成那副死樣子?

  「城主,把鬍子刮掉之後果然順眼多了。」有人不怕死的捋虎鬚。
  「何止是順眼而已,簡直是風流倜儻的大帥哥,包准迷死不少女人。」

  「對、對、對!還包括我們那位大美人,一定馬上拜倒在我們城主的褲管下。」
  「原來城主是為了大美人才自動刮鬍子的……」

  「嘻……我說城主,你喜歡人家就老實說嘛,我們這些兄弟都會幫你的。」
  「是呀!我們支持你……」

  敢情全部的人都看出來了,表面上炎嘯天每回見到蘄儷容就煙硝味很濃,其實,他心裏哈人家哈得要死,卻又要故意裝酷,他的鬍子早不刮晚不刮,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才刮,不就擺明瞭是為了某人嗎?

  「你們……你們統統給我住口!」他的臉孔漲得好紅,發出一聲雷霆萬鈞的怒吼,霎時現場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張著眼、瞪大嘴的看著他發飆。「你們太閑了是不是?我數到三,全部從我眼前消失……一……」

  一群人不用等他喊「二」,早就呈鳥獸散了。

  「該死!都是那女人害的。」炎嘯天摸摸光溜溜的下巴,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他幹嘛為了討一個女人的歡心,費事的刮掉留了大半年的鬍子,還成為屬下們的笑柄。「我到底在幹什麼?」

  「城主,你就承認吧!」俞翔笑看著他喃喃自語的模樣,好心勸道。
  炎嘯天趕緊擺出大男人的威武架式,「要我承認什麼?」他怎麼沒注意到還有人在旁邊。

  「承認你已經受了她的吸引,甚至已經愛上人家了。」否則,他就不會這麼懊惱了。
  「笑話!我怎麼可能會愛上蘄儷容?」

  俞翔忍俊不住,「我可沒有指名道姓,你這叫不打自招。」

  「不管你在暗示什麼,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他還是死鴨子嘴硬。
  「沒有最好,你別忘了我們打的賭,要是你真的愛上蘄姑娘,可是要倒立繞城一周,到時可就丟人了。」

  炎嘯天心頭一凜,真的開始後悔跟他打賭。
  「我沒有忘,我也不會愛上她。」他明明就渴望能再抱抱她、親親她,甚至做愛做的事,還逞什麼英雄?可是,輸的人要倒立繞城一周,那麼丟臉的事他死也不幹。

  「沒有最好,那我回去工作了。」俞翔一達成任務就離去。

  他人一走,炎嘯天的肩膀就垮了下來,從來不把女人看在眼裏的他,這回可吃足了苦頭,也踢到了鐵板。
  「我沒有愛上她、我沒有……」他的嘴裏念念有詞,都快把頭發給抓光了。「我怎麼可能會愛上她?她是蘄家的人,是害死大哥兇手的妹妹,我怎麼可以愛上她?我到底是中了什麼邪了?」
  「城主?」
  「又有什麼事?」炎嘯天回頭一吼,才看清對方不是他那幫兄弟,而是個身材圓胖的婦人,覺得有些眼熟。「你是?」

  誰知那胖婦人眼眶一紅,哇!的大哭起來,嚇得他倒退三步。
  「你……不是丁大嫂嗎?」怎麼女人就愛來這一招,害他現在還心有餘悸。「你先別哭,有話慢慢說。」

  「城主,丁鵬那死沒良心……的東西居然說要休了我……你要替我作主……」胖婦人哭得好不淒慘。「我跟了他……十幾年了……他說不要我……就不要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慢……慢點!丁鵬為什麼要休了你?」他從來沒處理過這種家庭紛爭,該怎麼做才好?
  胖婦人捋著鼻涕,抽抽噎噎的說出心中的委屈。

  「那沒良心的嫌我又胖又醜……像頭母老虎……一點都不溫柔,他忍了我……十幾年……再也受不了……還說除非我……變得跟那妖女……一樣漂亮……否則就……不要我了……嗚……」
  「妖女?」

  「就是那姓蘄的女人,自從那妖女……來我們火城之後……丁鵬就迷上她……早也想、晚也想……連作夢都夢見她……我不要活了……」她哭得更慘烈,就是請神仙來也沒辦法幫她。「一定是那妖女勾引他……城主,你可要為我作主……」

  炎嘯天聽得妒火中燒,「你說蘄儷容勾引丁鵬,有什麼證據?」
  「事實擺在眼前,還要什麼證據?要不是為了那妖女,丁鵬的膽子再大也不敢說要休了我,一定是她故意引誘他……」

  「有這種事?」他的理智一下子就被妒焰給燒得精光,其實,他心裏真正氣的是她為什麼不來勾引自己,難道他比不上丁鵬嗎?「丁大嫂,你放心,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絕不會讓丁鵬休了你。」
  在胖婦人連聲的道謝中,炎嘯天像一尊憤怒的火神,刻不容緩的直奔蘄儷容的住處,沒留意到胖婦人臉上詭譎的笑容。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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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20 00:32:04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蘄儷容,你給我出來!」

  炎嘯天勢如破竹的沖進臨時安排給蘄儷容主僕居住的院落,他的到來把正在整理花廳的茴香給駭著了。

  「你做什麼?你不能進去……」她張開雙臂想阻攔他。
  他一掌就格開她劁勩勫匱,嶆嵹嶇幓「你給我搞清楚!我是火城的城主,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屬於我的嗺嘆嘗嘂,瞉睼瞁瞄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茴香還試圖挽救,「你真的不能進去酷酴酲酺,戩摫搫摲我家小姐……」

  「我就是要找你家小姐。」炎嘯天沒耐心聽她把話說完,登堂入室的往內房走去。「蘄儷容僎僦僣僛,榑榎榍榡躲也沒有用,你給我出來……」

  接著跑出來攔他的是錦茵,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推他,「炎城主,你太過分了,就算你是主人,也不能隨便闖進姑娘的閨房,何況我家小姐她正在……」小姐有晨浴的習慣,可不能讓這「青仔叢」闖進去。

  「我才不管她在幹什麼?我現在就要見她,閃開!」又是一掌格開擋住他去路的障礙物,他繼續往前跨進。「蘄儷容,我忍你夠久了,上回才警告過你不要玩火自焚,看來你是把我的話全當作耳邊風了,今天我……」

  涮的一聲,在婢女的驚呼聲中他一把拉開五彩斑斕的簾幔,下面的話全卡在喉嚨,簾幔後的美景差點讓他瞪凸了雙眼。

  氤氳的蒸氣中,嬌嬈的美人就躺在撒滿玫瑰花瓣的浴桶內,一頭烏黑的青絲全挽在頭頂,露出姣白的項頸和一大片白裏透紅的雪膚。

  炎嘯天困難的吞咽一下,黑眸的焦距自動對準她胸前浮凸的渾圓曲線……

  「炎城主,請問你看夠了沒有?」蘄儷容被瞧得全身快著火了,連忙用手臂環住自己,想不到適得其反,兩團白嫩的玉乳受到擠壓更往上挺,還形成一條誘人的深溝,那極致的美可以使聖人也瘋狂。

  他的眼神像被黏住一般,整個人也變得癡傻,動也不動的站在那兒。
  「我家小姐正在沐浴,城主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說。」

  「快點出去!」錦茵和茴香兩人聯手才將他拖離原地。

  炎嘯天一直等到被拖出門外才清醒過來,但他的身體卻還處在興奮狀態,他再也顧不了許多,一拐一拐的奔回房內沖冷水。

  他的身體越來越抵擋不住她的誘惑,剛才腦中出現的念頭竟是將她壓在床上為所欲為,要是真的有一天付諸行動,那麼他以前所發的豪語不就成了屁話!到時他什麼尊嚴、面子不是都沒有了?

  天啊……誰來救救他?!「丁鵬,丁大嫂說你要休了她,有這種事嗎?」炎嘯天趁大家都要去吃飯時,把他留下來質問。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丁鵬怪叫。
  「是丁大嫂自己說的,他說你迷上蘄儷容,所以要休了她。丁鵬,好歹她也跟了你十幾年,就算她凶了一點,多讓讓她不就好了。」

  這下丁鵬叫得更大聲,「我根本沒說過要休她的話,准是她又在疑神疑鬼,老是以為我在外面有女人,我承認自己喜歡看美女,不過,我也只是用眼睛欣賞,什麼事也沒做,你不要理她。」

  「可是,她哭得好傷心,不像是誤會,你真的沒有要休了她?」丁大嫂應該沒有理由騙他才對。

  丁鵬斬釘截鐵的說:「沒有,雖然家花沒有野花香,可是,她到底跟我吃了十幾年的苦,我這人再怎麼壞,也不會說休就休。」

  「沒有就好,走吧!吃飯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走進石磚屋,菜都已經端上桌,而且都是一些他們從來沒見過的菜色。

  「是不是換廚子了,不然,今天怎麼吃得這麼好?」炎嘯天所認識的廚子是個吝嗇小氣的人,絕不會煮這麼豐盛的菜肴給大家吃。

  坐在對面的俞翔笑了笑,「我也正想問呢!俞翱,今天的菜是誰做的?」他問一臉鬱悶的妹妹。
  「當然是廚子了,不過,功能表和材料卻是別人提供的。」她回答得很不甘願,自從那女人來到火城,城主更不可能注意到渺小的她。

  炎嘯天吃了一塊蘿蔔煎餅,「是什麼人?我一定要重金禮聘他。」

  「恐怕炎城主請不起我。」蘄儷容從廚房裏飄了出來,輕軟薄透的衣裳依舊纖塵不染,「這是我為各位準備的藥膳,希望大家吃得習慣。」

  「習慣、習慣,太好吃了,各位,你們說是不是?」

  「對,美食當前,又有美女可以看,我們真是太幸福了。」

  「是呀!太幸福了……」

  看兄弟們對著她流口水的樣子,炎嘯天的心中就很不是滋味,這女人就這麼喜歡出來招蜂引蝶嗎?

  蘄儷容無視他鐵青的臉色,優雅的為所有人介紹,「這道菜叫做『浮光霞影』,裏頭加了粉光參、蘇梗兩種藥材,可以改善胸悶、咳嗽和氣喘的毛病,另外這一道則叫做『花回錦簇』,裏頭放了何首烏、白芍、枸杞……」

  她一面解說,所有人像聽課的好學生,正襟危坐的點頭,沒人注意到炎嘯天握住筷子的手背凸出一條條的青筋。

  「還有,這道菜叫做『健脾蓮蓉卷』,裏頭有蓮子、芡實、山藥、黨參,如果有飲食不振、四肢無力的毛病吃了有很大的幫助。最後這道『遊刃有餘』則加了桂枝和生薑……」

  啪!炎嘯天用力的丟下筷子,嚇了全部的人一跳,他已經從座椅上跳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扣住蘄儷容的手腕就往外走。

  「你幹什麼?!」他不想吃儘管走,幹嘛拉著她?「炎嘯天,你弄痛我了,快放開我……」

  等到他們來到比較沒有人會打擾的角落,他才鬆開對她的箝制,蘄儷容趕緊檢查手腕上的瘀痕。
  「你看你幹的好事!」她嗔怒的吼道。

  炎嘯天冷嗤一聲,「這就是你賣弄風情的下場。」

  「我賣弄風情?請問偉大的炎城主,你是哪一隻眼睛看見了?」臭男人,居然敢這樣侮辱她的人格。

  「裏面十幾雙眼睛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該不會是想男人想瘋了,在憂憂穀沒有人要你,就想在這裏釣一個對不對?」他被嫉妒沖昏了頭,故意用極輕蔑的態度對她說話。

  蘄儷容驚喘一聲,不過,她沒有馬上動怒,反而對他展開魅惑的笑靨。

  「如果是又怎麼樣?而且我已經找好了目標,那個男人就是炎城主你!」她媚笑的一步步接近他,揚起纖手拂過炎嘯天的下巴,「聽說你是為了我才刮掉留了快一年的鬍子,我聽了真的好感動。」

  他困窘的甩開她的手,「誰說的?我刮掉鬍子是因為……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可不是為了你,你不要臭美了。」是誰的嘴巴這麼大?

  「真的是這樣嗎?那麼為什麼你會臉紅?這代表你心虛了嗎?」

  炎嘯天羞憤的大吼:「我為什麼要心虛?!」

  「不要靠過來!」她警告的嬌喝,怕他又重施故技。

  他瞪著她嬌嗅的模樣,不知道該狠狠的吻她,還是打她一頓屁股?

  「現在知道怕了嗎?」他嗤笑。

  蘄儷容佯裝輕揉著腕上的瘀血,「我才不怕你,要不是湘琦姊請我教導廚子如何利用藥材做菜,我才不想待在到處都是油煙味的廚房,沒想到結果還讓人產生誤解,說我是在賣弄風情,真是吃力不討好。」

  「是二姊……」原來是他誤會了。

  「剛才我說的話請把它忘了,我對你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聽了又很不爽,「我有什麼地方不好?」

  「你又粗魯又不懂得憐香惜玉,而且脾氣火爆,動不動就把人家吼來吼去,試問有哪個女人會喜歡?憑我蘄儷容的條件,還怕找不到喜歡的男人嗎?」

  「哼!誰會想娶一個二十歲的老女人?」他故意嘲笑的說。

  蘄儷容撩高袖管,「我打一出生那刻起,每天都採用祖傳秘方沐浴,即使是過了三十歲,我的皮膚仍然會像十六、七歲般細滑,沒有人會把我當做老女人,除非是那些不長眼的臭男人。」

  面對她欺霜賽雪的藕臂,他的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她沐浴的畫面,興起一股衝動想把它給吞下去。

  炎嘯天舔舔唇,克制著身體的欲念,諷刺的說:「那又如何?你再怎麼會保養,也改變不了你的年紀,不要以為每個男人都這麼好騙。」

  她笑得好不虛偽,不過,即使是裝出來的,依然令人看了心旌蕩漾。

  「這點就不勞你費心了,等我出閣那天,還望炎城主能撥冗前來觀禮,很抱歉,我還有其他的事要辦,失陪了。」

  「喂……」炎嘯天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還叫她作什麼呢?她要嫁給誰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可是,為什麼他就是笑不出來,只想找個人來揍一頓出氣?「相公,怎麼這兩三天都不見嘯天的人影?」炎湘琦困惑的詢問身旁的丈夫,照理說事情應該按照她的計畫進行才對。

  蘄儷容喝著手中的玫瑰香茶,耳朵卻悄悄的豎起來傾聽。

  「因為,飛霞山莊的貨就快完成了,而且聽說卓少莊主要親自來驗收,為了保持優良的品質,他現在整天都待在鑄造室裏監工。」馮霨瞭解妻子的憂慮,可是,有些事光著急也沒用。

  「還監什麼工?我們那一回交出去的貨被人說粗劣了,飛霞山莊要是敢嫌,教他們另請高明算了,我們火城不賺他們的銀子。」

  夫妻倆一搭一唱起來,「話也不能這麼說,嘯天也是為了火城的名聲著想,況且飛霞山莊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得罪了他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

  「可是,我本來還想叫他帶容妹妹四處走走,現在整天不見嘯天的人影,教我怎麼對容妹妹交代。」炎湘琦說。

  蘄儷容掀唇輕哂,「既然炎城主這麼忙,我怎麼好意思還麻煩他呢?湘琦姊,我來這兒有十天了,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你要走了?」這怎麼行呢?

  「嗯!穀裏還有工作等著我回去,這幾天真是打擾你們了。」

  炎湘琦面有難色的瞄了一下丈夫,急著找理由留住她。「容妹妹,你再多住幾天,我可以陪你到處逛逛。」

  「湘琦姊懷著身孕只怕不方便,反正以後還是有機會的不是嗎?」她感覺得出炎嘯天這兩天頻頻躲著她,看來他已經受到教訓,不敢再來招惹她了,可是,她卻沒有一點勝利的快感。

  馮霨在妻子的眼神示意下,也不曉得要說什麼話好挽留住她。

  「呃……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們也不勉強了。」他說。
  「容妹妹……」

  蘄儷容微開櫻唇,婉謝她的好意,「請湘琦姊不要再留我了,憂憂穀環境清幽,歡迎你們有機會也能到憂憂穀作客。」

  「唉!既然容妹妹非走不可,那等嘯天回來,我讓他把『牡丹鎖』還給你,自從大哥過世之後,『牡丹鎖』就交由他保管了。」她費盡的心思還是無法撮合他們,看來嘯天和容妹妹當真是無緣了。
  她要走了?

  炎嘯天回到家就沒頭沒腦的被二姊訓了一頓,這才知道蘄儷容在近日會離開火城,一時之間失落、沮喪和憤怒盈滿於胸,因為,他明白她這次回到憂憂穀,兩人再相見的機會可說是微乎其微,說不定很快便會聽到她出閣的消息。

  這真的是他要的結果嗎?他茫然的想。
  他刻意的躲了她兩天,是擔心自己會在衝動之下,不顧任何後果的要了

  她,到時他不能不負責任,可是,蘄儷容是蘄家的人,又是蘄仲威最寵愛的妹妹,要是真娶了她,怎麼對得起大哥呢?

  夾在大哥和自己的感情之中,他又矛盾又痛苦,遠遠的凝視著從蘄儷容房中透出的燭光,他除了來回踱步,什麼事也不能做。

  茴香站在門口又往外窺探一眼,才一臉狐疑的關上門扉。

  「小姐,都已經快丑時了,炎城主為什麼還站在外頭不回去睡覺?」

  「你管他回不回去睡覺?小姐,你可別理他。」錦茵對炎嘯天的印象可以說是壞透了。
  蘄儷容若有所思的玩弄著垂在胸前的青絲,將它纏繞在手指上。

  「茴香,去問問他想做什麼?」他不是不想見到她這個老女人,幹嘛又半夜跑來她的房外探頭探腦!

  錦茵憂心的問:「小姐,你該不會是對他動了心吧?」

  「我才沒有。」她立刻否認。

  「那就別管他,他愛站多久就隨他去。」錦茵動手將床被鋪好,「都這麼晚了,小姐也該就寢了。」

  這樣教她怎麼睡得著?蘄儷容不讓自己有猶豫的機會,取來一件菱形紋錦的禪衣套上,攏了攏如黑緞般的長髮就推門出去。

  「你們留在這兒,我去去就來。」她還是出門了。

  炎嘯天最先聞到一股熟悉的香風襲來,果然見到蘄儷容朝自己走來,本能的想轉頭走開,可是,這麼一來好像有些作賊心虛,只好假裝仰頭賞月的模樣。

  「今晚的月色真好。」她嬌嬌柔柔的說。

  他清了清喉嚨,「嗯!的確是很好。」

  蘄儷容眨了眨媚眼,促狹的問:「只不過炎城主大可在自己住的院落裏賞月,何必還要費事跑到這兒來?不是有點多此一舉嗎?」

  「呃!因為……這兒看得會比較……美。」該死!他在說些什麼?

  「那麼請炎城主慢慢欣賞了。」她牽動一下唇角,旋身就要回房。

  他盯著她的背問:「你真的要回去了?」

  「是的,炎城主還有事?」她的語氣生疏而客氣,可是,心底卻湧起一絲希望,如果他肯開口留她,那她會考慮再留幾天的。

  炎嘯天強忍著開口留下她,「沒事,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那麼晚安了。」大笨熊!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他的雙手在身側緊緊的握成拳狀,才沒有撲過去抱住她,求她不要走,只能眼睜睜的任她從眼前飛走。
  可惡!可惡!「城主,怎麼一大早就無精打采,昨晚沒睡好嗎?」向來精力旺盛的他實在不適合垂頭喪氣的模樣,難怪每個見到他的人都會這麼問他。

  「該不會是昨晚城主做了什麼事,所以才沒有睡好?」

  「嘻……城主是正常的男人,就算做了什麼事也是應該的。」接著是一串曖昧的笑聲。
  「不對、不對,我看城主這樣子應該是欲求不滿……」

  「欲求不滿?也對,城主的年紀早該成親娶老婆了……」

  炎嘯天只用殺人似的眼神朝那幫多嘴的男人橫掃了一遍,沒力氣吼叫。
  「我到外面透口氣,你們快點幹活!」他早晚會被這些人氣死。

  可是,當他真的來到外面,心情不但沒有變好,反而更糟。

  大哥,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才好?如果她不是蘄仲威的妹妹該有多好,炎嘯天在心中狂叫不休,就是這個心結始終打不開,才讓他不敢向她提親。

  「城主,你的臉色好難看。」俞翱就等這機會和他獨處,舉起小手要去探他額頭的熱度。「是不是病了?」

  炎嘯天皺著眉頭揮開她,「你幹什麼?不要碰我!」
  她難堪的紅了眼,「我……只是關心城主……」

  「你應該關心的是你的未婚夫,回去做你的事。」他不留餘地的說。

  「可是……城主……我對你……」俞翱不顧矜持的想向他表白,就算會毀了和田家的婚約也在所不惜。「我對你……」

  「該死!我不能讓她就這麼走掉……」炎嘯天根本沒聽到她在說些什麼,全副心神都放在蘄儷容身上。「我得再去跟她談一談。」

  他自言自語完後又像一陣颶風席捲而過,留下俞翱一個人唱獨角戲。
  過了不久,炎嘯天又像上回那樣直闖蘄儷容的香閨。

  「你又來幹什麼?」錦茵這回說什麼也不會讓他通過。

  「你家小姐在晨浴嗎?」說不想看是假的,不過,他還算是個君子,也懂得非禮勿視的道理,上回是不小心,這次不會再莽撞了。

  茴香搖頭,「小姐已經晨浴過了。」

  「茴香,你不要說話,讓我來跟他說……」

  炎嘯天眯起黑眸,大有擋我者死的驚人架式,再度要強行進入。「你只不過是個下人,沒有資格跟我說話,我要見你家小姐。」

  「你不能進去!」錦茵守在通往內房的入口處,打算護衛到底。
  他臉色一沉,「你敢阻止我?」

  「錦茵,讓炎城主進來吧!」裏頭傳來蘄儷容嬌媚的嗓音,錦茵儘管不服氣,還是讓出路來了。
  蘄儷容背對著門口整理一堆瓶瓶罐罐,淡淡的說:「炎城主請隨便坐,我正想把這些天來所調的藥送去給你,它們全是用香料調配而成,那些在鑄造室裏工作的人常常扭傷或燙傷,希望對你們有幫助。」

  「我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她真的打算離開了。
  她聽出他語氣中的正經,才回頭面對他,「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嗎?」有話他為什麼昨天不說?現在要說已經太遲了。

  「當然有,你們全都出去,我要和你家小姐說幾句話。」他傲慢的說。

  錦茵才要張口抗議,就在蘄儷容的命令下,和茴香一起退出房外。
  「好了,你想跟我談什麼?」

  炎嘯天凝視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似的,看得她不由得緊張起來,接著他開始朝她踱近,那狂猛的來勢嚇得蘄儷容不禁跟著連連後退。

  「你要幹什麼?!」她一下退得太急,結果撞到了床畔,整個人跌坐在床榻上,才想要爬起來,一具龐大的身軀已順勢壓了過來。「啊……你……別亂來……」

  他將雙手撐在她小臉的兩側,暗啞的說:「我不准你走!」
  「你……不准我走?」她怔住了。

  「不錯,我決定要你了。」大哥,我只有對不起你了。

  蘄儷容呆呆的跟著重複一次,「你決定……要我了?」

  「我知道你很驚訝,應該也有點高興,可是,也不需要一直跟我說同樣的話。」他當這是她驚喜過度的反應。

  她馬上收起呆掉的表情,轉而變成極度的憤怒,「炎嘯天,你去死吧!」最後還不忘揚起手,啪!啪!來個左右開弓,送他兩記香噴噴的鐵沙掌。

  「啊……」炎嘯天兩手捂住臉跳起來,痛得眼淚差點飆出來。「你瘋了是不是?幹什麼又打我?」
  「我打你還算便宜了你,否則,我應該為你剛才說的話一刀捅死你。」她鳳眼裏盛滿怒火,大聲的嬌斥。

  炎嘯天蹙起兩道濃眉,口氣不善的跟她對吼起來,「我有說錯什麼嗎?我說我要你,難道這樣說錯了嗎?」
  「你還敢說!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樣的女人?你只要說一聲你要我,我就得乖乖的躺在床上等你寵倖嗎?」他真是一頭自大的豬。

  「我又不是那個意思。」他好冤枉喔!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蘄儷容的兩頰因怒火燃燒而嫣紅一片,讓他險些又要將她壓回床上去。「不要以為你塊頭大,就可以對我亂來。」

  他被罵得也火大了,「那你還要我怎麼樣?我都已經不去計較你大哥橫刀奪愛的事,也放下身段來找你了,你還有什麼地方不滿意?」

  「我當然不滿意了,你以為只要你說出你要我三個字,我就該跪下來感謝皇恩浩蕩嗎?」最起碼他也得說他喜歡她、愛她,這麼簡單的字眼都不會說,真是個大笨熊。「告訴你,本姑娘一點都不希罕,你想要女人的話儘管去找別人。」

  炎嘯天覺得他比剛才挨了她那兩巴掌還難受,所有的熱切和渴望都在一瞬間凍成冰塊,這女人真是太不知好歹了,枉費他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讓火城和憂憂穀從今以後化干戈為玉帛,結果她居然不領情,還要他去找別的女人。

  「你放心,火城裏多的是女人讓我挑,包准比你熱情、溫柔一百倍,還不會隨便甩我耳光,你最好儘早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他拉開嗓門咆哮完,那甩門出去的聲音之大,連整片牆壁都在震動。

  「小姐,炎城主為什麼發那麼大的火?」錦茵和茴香匆忙的進房來,確定蘄儷容身上毫髮無傷才安心。

  蘄儷容倚在床頭邊,氣得臉色發白,置在膝上的小手也微微發抖。

  「錦茵、茴香,你們可以開始打包行李,最晚我們明天下午就啟程離開這兒回憂憂穀,免得人家再來趕我們。」

  兩人面面相覷,都不敢再多問。「呃……你能不能告訴我,女人的……腦袋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東西?」儘管炎嘯天已經喝得醉眼惺忪,嗓門還是很大,猛在馮霨的耳邊吼叫,害得他趕緊護住雙耳,免得重聽了。

  馮霨覺得自己好苦命,剛好被他逮個正著,不僅要陪他喝酒,還得暫時充當垃圾桶,讓他吐出心中的苦水和怨氣。

  「嘯天,你能不能把音量關小一點……」

  他置若罔聞的繼續發洩,揪住馮霨的前襟,「我都放……下身段去向她求愛,那女人居然甩了我……兩個耳光,還叫我去……死,姊夫,你說……說看,這還有天理嗎?我……什麼地方說錯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有人說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動物,也許她只是說說而已,其實心裏高興得要命,你不應該這麼快就放棄,何況女人都喜歡男人哄她,多跟她說幾句好話不就沒事了?」雖然他已娶了老婆,對女人這種動物的心態也是所知有限。

  炎嘯天冷哼幾聲,抓起酒瓶又灌了幾口,「呃……她都要我去……找別的女人,擺明瞭就……是不屑跟我,我幹嘛還……要拉下臉跟她低聲下氣?」

  「好了,別再喝了。」這兩人到底是哪裡出錯了?「你確定這麼做不後悔?」
  他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不過,很快又不見了。

  「我才不會……呃……會後悔的人是她才對。」被女人拒絕對他來說是項奇恥大辱,要他再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他還算是男人嗎?她要走就走,他不會再試圖留她了。「來……乾杯……」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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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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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20 00:32:25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對不起瘦瘓瘌瘊,孷孵寞寡讓蘄姑娘久等了。」馮霨抱著一隻木箱來到小偏廳。蘄儷容馬上從上頭雕刻的牡丹花紋認出這是屬於憂憂穀的東西。

  「這裏頭裝的是『牡丹鎖』嗎?」因為她只聽過兄長描述,還沒親眼見過。

  他將木箱擱在桌上誙誑誓誡,箄箝箔箘「應該沒錯,是嘯天托我拿來還給你的。」

  炎湘琦沒見到弟弟的人影踀跽跼踄,骯髦髧髣「嘯天呢?」

  「昨天他心情不好,抓著我陪他喝酒漉滭澈漚,瘌瘊瘍瘖喝了好幾壇,又發了一整晚的酒瘋銕銍鉹銂,銗銖銪銋把東西交給我之後就醉得不省人事,我看就是地震也吵不醒他。」

  蘄儷容微微的失望,不過,馬上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打開箱蓋,確認東西跟哥哥形容的一樣才合上。「這是『牡丹鎖』沒錯,現在東西物歸原主,謝謝你們幫我們保管了這麼多年。」

  「容妹妹,你真的打算現在就動身回去?」炎湘琦還在做最後的努力。

  她離情依依的說:「是的,湘琦姊,我會永遠記得你和馮大哥,等孩子生了之後,可要捎封信來告訴我是男還是女,讓我替你高興一下。」

  「我會的。」嘯天那小子到底在幹什麼,連這點小事都擺不平?

  蘄儷容不讓自己有一丁點的傷感,既然要走就要走得瀟灑,管那臭男人是不是醉死了,她再也不想見到他那張可惡的臉。

  果然沒過多久,馬車已經整裝待發的停在門口,馮霨和炎湘琦夫妻倆出來送行,仍不見炎嘯天的蹤影。

  「嘯天他人還沒醒嗎?」她氣得想砍人了。

  「我剛才去他房裏看過,還是怎麼叫都叫不醒。」兩人咬起耳朵來。

  等蘄儷容主僕都坐上了馬車,在車輪嗄吱嗄吱的轉動聲中,炎湘琦朝她們揮了揮手,一臉惋惜的目送馬車離去。

  而炎嘯天直到快兩個時辰後才從酒醉中清醒過來,他昏昏沉沉的來到小偏廳,才得知蘄儷容離開的消息。

  「她……走了?」他呐呐的說。

  炎湘琦指著他的鼻子罵,「你現在醒了有什麼用?人家都走了。」

  「你們為什麼不叫醒我?」她真的走了?該死!都是喝酒誤了事。

  馮霨被吼得好冤枉,「我不知道叫了你幾次,你睡得像死豬一樣,我有什麼辦法?不過算算時間,馬車應該還沒有走出火城的勢力範圍,你現在追去的話還來得及。」

  「可是……」他遲疑了。

  「你還要想什麼?還不快去把人追回來。」炎湘琦叫道。

  炎嘯天想了一想又坐下,「追她回來做什麼?她根本就不喜歡我,去了只會被她嘲笑,我才不去。」這種有失顏面的事,他才不幹。

  「你……我不管你了。」她悻悻然的拂袖而去。

  馮霨好心的規勸,「嘯天,面子真有這麼重要嗎?如果你真的喜歡蘄姑娘,還會在乎這些嗎?你知不知道你大哥當年之所以會失去夏榆最主要的原因?」

  「當然是她移情別戀,還會有什麼原因?」

  「你錯了,那時你還小,只以為是夏榆見異思遷,拋棄你大哥嫁給蘄仲威,其實,在這件事當中,你大哥也要負一些責任,你先別生氣,聽我把話說完。」馮霨笑了笑,回憶著說:「雖然說你大哥和夏榆原本是一對青梅竹馬,是大家眼中公認的一對,但就是因為認識的時間太久,而你大哥當時又整天忙於事業,日子一久也疏忽了夏榆,他總以為夏榆遲早都是他的人,就算少一點關心,她也跑不掉。

  「可是,沒想到蘄仲威會在這時候介入他們之間,他的溫柔和體貼讓夏榆得到了尊重和快樂,那是你大哥從來沒有給過她的東西,所以,夏榆才會情不自禁的愛上蘄仲威,等到你大哥發覺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時,已經來不及挽回她的心,你能說這全是夏榆的錯嗎?」

  炎嘯天聽得一愣一愣的,「為什麼從來都沒有人跟我說過這些?」

  「我和你二姊都不想破壞你大哥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可是,為了改變你的心態,我才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你,就是希望你別再把怨恨加諸在蘄家的人身上。其實,你大哥要是能多關心夏榆一些,或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只是事實已經造成,你大哥也死了這麼多年,就讓過去的事過去吧!」

  「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受到的打擊很深。

  馮霨拍拍他的肩,「自從夏榆嫁進蘄家之後,你大哥每天都在悔恨當中度過,其實他是真的很愛她,人有的時候就是要等到失去了才曉得它的珍貴,嘯天,如果你真的喜歡蘄姑娘,就不要讓她從你的手中溜走。」

  他的精神大振,「我要去追她回來……」

  「天色快暗了,你要小心一點。」而就在炎嘯天騎著馬出來找她的同時,蘄儷容的馬車卻遭到三名蒙面歹徒的包圍,由於馬車上除了車夫和兩名護衛,其他都是女人,因為,他們壓根沒想到會有人襲擊他們。

  蘄儷容嬌喝:「你們想幹什麼?!」
  「把『牡丹鎖』交出來。」歹徒之一喊道。

  她兩手護緊木箱,冷冷的掠過眼前這幫歹人。

  「休想!『牡丹鎖』是我們憂憂谷的鎮穀之寶,憑什麼要我把它交給你們?」他們要「牡丹鎖」作什麼?難不成是覬覦寶庫裏的寶藏?

  「不把東西交出來,就送你們上西天,大家上!」歹徒一聲令下,三人同時有了動作。

  錦茵用力的將蘄儷容推開,「小姐,你快逃!」

  「對呀!小姐,這兒有我們在,你快點逃……」茴香年紀最小,可也表現出最勇敢的一面。
  她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丟下你們自己逃走。」

  「小姐,現在沒時間說這麼多……」

  「啊!」車夫在慘叫聲中被殺了。

  兩名護衛力抗三名心狠手辣的歹徒,顯得有些捉襟見肘、招架不住,蘄儷容看到這驚心動魄的畫面,更不想讓她們留下來等死。

  「你們不走,我也不走……」她們跟了她這麼久,她怎麼能狠得下心只顧自己的安危,撇下兩人不管。

  「小姐……」錦茵和茴香感動得流下眼淚。

  「別說了,我們快走!」

  當她們往火城的方向逃時,兩名護衛的其中一人已被連砍數刀,倒地不起,三名歹徒留下一人對付,其他兩人將追殺的目標鎖定在蘄儷容主僕三人身上。

  「小姐,他們追來了……」

  「走這邊……」

  可是,當她們見到前面沒有路,只聽見隆隆的瀑布聲,想要回頭時,歹徒也已經趕到了。

  「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了,快把東西交出來吧!」

  錦茵擋在蘄儷容面前,早已淚流滿頰,「小姐,以後請你要多多保重。」

  「小姐,茴香以後也不能再伺候你了。」茴香哽咽的說。

  蘄儷容心中一慟,不忍讓她們為了「牡丹鎖」枉送性命,於是大聲的朝兩名歹徒高喊:「等一下,如果我把『牡丹鎖』交給你們,你們要保證不傷害她們。」

  歹徒之一點頭,「好,我答應你。」

  「小姐,像他們這種壞蛋,怎麼可能會說話算話,你不要相信他們。」錦茵不齒的啐道。

  「雖然『牡丹鎖』很重要,可是,你們的命比它更重要,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賠上一條命,我只能選擇相信他們。」

  「蘄姑娘果然聰明,只要把東西給我們,保證不會傷害你們。」其中一人向前跨了一步,伸長手臂。
  原本是蘄儷容要送過去,結果錦茵強硬是把木箱搶過去。

  「小姐,讓我去吧!」

  錦茵眼神戒備的踱到歹徒面前,那人很快的從她手中將東西奪走,可是,當她轉身要回去時,歹徒揚起手在她背上砍下一刀,在蘄儷容的尖叫聲中,紅色的鮮血霎時噴灑出來。

  「小姐……快逃……」她用僅剩的力氣大喊。

  茴香本能的奔過去,想抱住她即將墜地的身子,「錦茵姊……」

  另一名歹徒趁勢也朝她胸口揮下一刀,刀法乾淨俐落。

  「錦茵……茴香……」蘄儷容捂住口唇,難以置信剛才還活生生的人,才一會兒工夫就慘死在她的面前。

  「蘄姑娘,我們奉命不能傷害你,不過,你得跟我們走才行。」這麼美豔無雙的女人任誰都捨不得殺了她。

  她面容蒼白,身子踉蹌一退,「你們別妄想了,我寧可死也不會跟你們走。」不用說,跟他們走的下場一定會比死還難受。

  「這可由不得你。」歹徒上前欲擒住她。

  蘄儷容銀牙一咬,便往氣勢澎湃的瀑布跳下……

  「槽了!她真的跳下去了。」歹徒動作再快也沒能及時捉住她。

  「既然這樣我們也沒辦法,至少東西已經得手了,走吧!我們回去交差了。」

  蒙面歹徒離去之後,倒在地上的錦茵微微的張開眼。

  「小姐……」等炎嘯天找到蘄儷容所搭乘的馬車,已經是酉時了。

  「城主,找到他們了,你快來看!」一名手下失聲大叫。

  「這是怎麼回事?!」在朦朧的月光下,一具具死狀淒慘的屍體格外怵目驚心,也讓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快看看他們還有沒有氣?」

  手下探過屍體上的鼻息,「都已經斷氣了,不過身上還有餘溫,可能事情發生沒多久。」
  「城主,屍體上的刀法十分淩厲,可見下手的人都是用刀能手,而且手段殘酷,有可能是江湖殺手。」

  炎嘯天聞言後臉色丕變,一把掀開馬車的布簾,裏頭卻是空無一人。

  「還有其他的人呢?所有人分散開來到四處找找看。」到底是誰敢在他的地盤上殺人?蘄儷容和她的婢女呢?莫非都讓人抓走了?

  一群手下開始在附近尋找可疑的線索。

  為什麼他不早點來接她?要是他早來一步,或許還能救得了她,都是他死要面子,該死的自尊心作祟,現在終於教他嘗到後悔的滋味了。

  「城主,這兒有好幾排鞋印……」

  炎嘯天和幾名手下沿著雜亂的鞋印往前走,來到靠近瀑布的山崖邊。
  「你們看!那兒倒了兩個人……」

  他一認出躺在血泊中的人後,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一時無法承受蘄儷容有可能也罹難的事實。
  「城主,這一個還有呼吸……」手下驚喜的叫聲喚醒了他。

  炎嘯天扶起在死亡邊緣掙扎的錦茵,「喂……醒一醒……你家小姐人呢?喂……怏告訴我你家小姐在哪裡?」

  「小姐……救救她……」錦茵氣若遊絲的低喃,「救……小姐……」
  「她在哪裡?」

  她緩緩的舉起顫抖的小手,指著瀑布的方向,「小姐……跳……下去……」當力氣全部耗盡,錦茵很高興完成任務,放心的咽下最後一口氣。

  「那女人就只會給我惹麻煩。」他的口氣雖然不好,可是卻透著更多的關注,他臉色凝重的交代手下將五具屍首帶回去安葬,逕自走到瀑布旁。

  「城主,你要做什麼?!」
  「城主……」

  炎嘯天提了一口氣,無視眾人的阻撓和叫聲,縱身躍下……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不會把她孤孤單單的留在冰冷的河底。「咳……」仗著自己的泳技不錯,蘄儷容在水裏一陣翻騰之後,被湍急的河水往下沖,因為沒有力氣,她只能隨波逐流,直到抱住浮在水面的大石,才重重的咳出肺裏的水來。

  經過這一番折騰,她累得趴在石頭上閉眼休憩,等待恢復體力再想辦法上岸。

  迷迷糊糊的睡了好一會兒,耳邊斷斷續續聽到有人在叫她,她不很確定的睜開美眸,凝看黑漆漆的河面。

  「蘄儷容……蘄儷容……」

  咦?真的有人在叫她,而且聲音好耳熟。

  「該死的女人……你給我死看看……」由遠而近傳來的咒駡聲是如此的熟悉,蘄儷容從沒想過他會來救她,幾乎要喜極而泣了。「你要是敢死……我保證會鞭你的屍……讓你死不安心……」

  鞭你的大頭鬼!這臭男人在說什麼鬼話?

  「我在這裏……炎嘯天……我在這裏……」蘄儷容困難的舉起手臂,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她真的沒力了,就算他沒聽見她的叫聲也認了。

  可是,沒過多久,她便聽見有人劃向她的潑水聲,緊跟著一團黑影靠了過來,還響起炎嘯天難以置信的嗓音。

  「老天……真的是你?」她沒死!

  蘄儷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我沒死你很失望是不是?」

  「豈止是失望……」他笑謔的說。

  「你說什麼?你……唔……」她才想再來一次粉拳伺候,就被炎嘯天粗暴的摟進胸口狂吻一通。

  他的舌探進她的小嘴,飽嘗她唇腔內甘美的津液,順道幫自己壓壓驚,要不是現實環境不允許,他還真會當場要了她。

  「唔……」蘄儷容又冷又累,沒辦法像他那麼興致勃勃,馬上揪住他的耳朵,將他火熱的嘴唇扯離自己。

  炎嘯天大叫一聲,不斷撫揉發紅的耳朵,「痛死我了!你這女人居然這樣對待救命恩人。」

  「不用你救我也死不了,你別想這樣就占我的便宜。」她也休息夠了,應該有力氣遊上岸了。

  他緊跟在後,「小心……這水流得很急,我幫你……」

  「不用你多事,我自己來就好。」蘄儷容不悅的揮開他的毛手毛腳,「走開……不要碰我……炎嘯天……你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走開……」

  「你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枉費我趕來救你……」連聲謝謝都沒有,他這麼賣命是為了誰。

  「我才不希罕……」她自顧自的遊上岸,全身濕答答的,裙擺還不停的滴著水,結果風一吹,隨即打了個噴嚏。「好冷……」

  炎嘯天跟著也爬上岸,不過,他的兩眼卻忙碌的欣賞著她誘人的曲線,潮濕的布料緊貼在香軀上,勾勒出一具完美的女性身段,特別是她豐滿的上半身所呈現出的弧度,讓他不禁熱血沸騰,幾乎要當場爆炸了。

  她費力的將裙擺的水擰乾,否則重得連走都走不動,等了半天都沒聽見炎嘯天有任何動靜,這才狐疑的直起身看個究竟,這一眼卻讓她登時看得滿臉通紅。

  「你看什麼?!」蘄儷容羞憤不已的怒斥,忙以雙臂環在酥胸前,遮住美麗的春光。「不准看!把頭轉過去。」

  他假咳一聲,才不捨的轉開頭,粗嗄的說:「不看就不看,都這麼晚了我看今天是回不去了,今晚只好暫時忍耐露宿在這裏,我去升火。」炎嘯天坐在火堆旁烘乾衣物,穿在身上的長褲也已經半幹了。

  「你再不把衣服脫下來烘乾,要是著涼了我可不管。」他偏首看向縮在遠處的人兒,她那戒慎的表情好像他是辣手摧花的大色魔似的,真是好人難為。

  「我說不脫就是不脫,你別想打什麼歪主意。」蘄儷容死命的護住身上的衣服,雖然冷得直發抖,卻也不想在這「前科累累的」臭男人面前露出半寸肌膚。

  「隨便你!」炎嘯天把臉轉回火堆上,可是,一聽見她又連打了幾個噴嚏,暴躁的脾氣跟著又冒了出來,唬的一聲站起來。「我這件衣服先給你穿,快把濕衣服脫下來。」他將手上已烘得乾爽的袍子丟到她面前。

  「我……」

  「你再拖拖拉拉,我就親手幫你脫!」他的耐性已經用光了。

  蘄儷容嘟起顫抖的紅唇,不過,不敢再說什麼。

  「那……你轉過身去。」
  他低咒一聲,又蹲下來在火堆中加了些樹枝,讓它燒得更旺點。

  「我換……換好了。」就在炎嘯天又要大吼之前,蘄儷容才小聲的說。
  炎嘯天旋過身,彎下腰撿起已經皺成像梅乾菜的衣服,不讓自己對眼前綺麗香豔的畫面有任何不正當的反應。

  「好了,衣服讓我來烘就好,你躺著睡一下。」他的嗓子微啞,力持鎮定的背對她,不敢多瞧她一眼,也不敢想像在那件袍子底下身無寸褸的模樣,否則,他真的會變成一頭大野狼一把撲上去,將她吞吃入腹。

  她系上袍子的腰帶,無聲的道了聲謝,幸好炎嘯天這件袍子夠長也夠大,將她嬌柔香馥的身子完全包裹在裏面,而她的頭也真的開始有些昏昏沉沉起來,就蜷縮在草叢堆裏睡著了。

  炎嘯天一邊烘著衣服,一邊偷覷著她,想到她全身細皮嫩肉的,從小更被嬌寵慣了,大概這是有生以來頭一次這麼克難的睡在這種地方,還真是委屈了她,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嗯……好冷……」蘄儷容睡得並不安穩,總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一座冰窖內,全身籠罩在可以凍死人的寒氣中,冷得她實在受不了了,可是她又好困,連眼皮都掀不開來。「錦茵……茴香……我好冷……」她習慣性的叫喚婢女。

  沒過多久,有個熱呼呼的東西在撫摸她的臉頰,讓她好舒服,逸出一聲嚶嚀,情不自禁的偎向熱源。
  「好冷……別走……」她伸手抓住它不放。

  「真是的,我還以為你真的不怕冷,看你的臉都快凍僵了。」炎嘯天嘴裏叨念著,不過,還是將她抱到火堆旁邊取暖,蘄儷容在睡夢中卻緊攀著他不放。「喂……你這樣不怕我吃了你嗎?」她到底當不當他是男人啊?

  蘄儷容只想抱住手邊的大暖爐,不想再回到冰窖去了。
  「好冷……不要走……」她囈語的更挨近他,身子本能的在他身上磨蹭,讓他嘶叫連連,身體飽受折磨。

  「哦……天……我的姑奶奶,你別動行不行?我真會被你害死。」他一臉無奈,只好擁著她一塊躺下來,提醒自己要非禮勿動。「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明天起來,你可別又甩我耳光。」

  這真是一項動心忍性的大挑戰,美女在抱,還得坐懷不亂,他又不是柳下惠,可是,他也不想被人說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在良知和欲望互相拉扯下,他也不知道最後誰輸誰贏?

  快睡!快睡!只要睡著就沒事了,炎嘯天閉緊眼皮呼喚睡神到來,只要能睡著,蘄儷容的貞操就能保住了。

  「抱我……我好冷……」

  那魔魅般的嬌嬈嗓音貫穿了他的理性和神志,他的頭部轟地一響,完全被火焰佔領住,什麼君子不欺暗室的勞什子規範全被他拋諸腦後。

  炎嘯天用手肘撐起上半身,眼發異彩的盯著懷中的美嬌娘那張呻吟的紅唇,不再猶豫的用嘴去摩挲她的唇瓣,另一隻手大膽的探進袍子的前襟內,握住其中一隻香盈豐潤的玉乳,讓它在自己粗糙的掌間活了過來。

  他移開嘴唇,沉醉的欣賞掌中的渾圓飽滿,「老天……」如果他今天沒來找她,也許就會錯過這一切,不用說他鐵定會抱憾終生。

  「嗯……」一股熱氣開始在她體內燃燒起來。

  蘄儷容全然不知道此刻的她有多麼妖媚惑人,小嘴吐出嬌弱的呻吟,那輕喟帶給他前所未有的亢奮,炎嘯天的指頭更忘形的挑弄生長在雪峰頂上的紅色櫻桃,直到它挺立而發出邀請。

  他滿含欲火的狂哮一聲,低頭含住那顆誘惑他的柔嫩蓓蕾,立即感受到身下的她無助的扭動,臉頰也泛起淺淺的紅暈。

  「唔……好熱……」她覺得下腹間好像有一盆火在燒。

  炎嘯天輕嚼另一顆蓓蕾,迅速的解開她袍子上的腰帶,用溫暖厚實的掌心去揉搓她的身子,使它們開始有了熱度。

  「現在還會冷嗎?」老天可要保佑他別失控才好。

  他雙手不停的摩挲,撫遍她的每一寸細膩的肌膚,當掌心滑進細緻的大腿內側,指間沾抹到的濕濡的汁液,他龐大的身軀忍不住激烈的顫抖一下,恨不得馬上將自己埋進那幽密的深處。

  「唔……不……」她脆弱的女性部位因異物的闖入而強烈收縮,那種緊繃和刺痛感將她從深眠中抽離出來,她猛地睜開迷蒙的眼瞳,花了五秒的時間才認出覆她身上的人是誰。
  「炎嘯天,你……啊!」她用力的甩掉腦中的昏眩感,整個人彈坐起來,將袍子又卷回身上,嗔怒、羞憤的朝他大吼:「你無恥、你不要臉……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你說這是什麼話?是你自己直喊冷,還一直主動的靠過來,求我抱你,我只好勉為其難的出手救你。」他氣惱她老是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他臉色看,所以,故意把話說得很難聽。「要是我真想對你怎麼樣,絕不會只用手而已,直接上了你還比較快,到時你又能拿我怎麼樣?」要不是顧念她睡得人事不知,他大可不用憋得這麼痛苦。

  蘄儷容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揚起手作勢要打他耳光。「你輕薄我還有理由?你不要臉……」
  「這回你休想再打到我了。」他迅速的閃開,讓她撲了個空。「我說得又沒錯,剛才你還冷得發抖,身體都快結冰了,現在不是全部沒事了?」

  「你還有臉說!」她厲聲嬌斥,悲憤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炎嘯天,我恨你!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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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20 00:32:46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她怏怏不樂的換回烘乾的衣物,背對著他坐著,真的連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蓉菬萓蒨,樆榪榼榮只希望天色快點亮,好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如今「牡丹鎖」被劫摟摓撂摝,嫡嫘嫝嫪要是對方的目標是寶庫裏頭的寶藏,也許會為憂憂穀帶來危機夤夢奪奩,駁駇駃骱她得趕緊想辦法通知哥哥、嫂嫂,請他們多派些人留意槌榱榑榎,箌箈箕箇思及此,她又想起枉送性命的錦茵和茴香,以及那兩名護衛和車夫,他們全都死得不明不白,連兇手的身分都不清楚,教她該如何為他們報仇?

  蘄儷容感到悲從中來,將臉靠在膝上嚶嚶低泣,「嗚……」

  「拜託!你又在哭什麼?」活像她剛才已經慘遭他摧殘似的。

  「不用你管,走開啦!」她現在不想聽到他的聲音,也不想看到他那張臉。

  炎嘯天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你到底想怎麼樣?大不了我負責就是了。」反正他早就打算娶她了。
  他這種輕率的語氣惹怒了她。「你以為我真的沒有人要嗎?」

  「那你幹嘛哭得好像我已經對你怎麼樣了?」雖然她的身子他都摸遍了,可是,他也盡力把持住最後關卡了呀!否則,現在她就是哭死也沒用。

  她抹去頰上的淚,抽抽噎噎的說:「我只是想到死去的錦茵和茴香,她們跟在我身邊也有三、四年了,現在她們為了我被人殺了,我卻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我這當主子的要是不能替她們報仇,怎麼對得起她們?」

  「事情發生在我的地盤,我自然會幫你。」女人遇到事情就只會哭。

  蘄儷容可不領情,冷冷的拒絕,「不用你雞婆,我們憂憂穀有的是人,不需要勞駕你。」一想到他對她做過的事,她就有氣。

  「你這女人……」他總有一天會被她氣死。
  「我怎麼樣?總比你這無恥之徒好。」

  炎嘯天忿忿的踱回原位,懶得跟她計較,不然,他自己會先氣得吐血。

  「為什麼不說話?你承認了是不是?」她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擺擺的走過去,「你分明是有預謀,想乘機非禮我……不過,你死心吧!我才不會喜歡你……」

  「你的臉怎麼紅成這樣?」他這時才發覺她的小臉泛著不尋常的紅暈,而且走路也不穩,觸碰一下她的臉,就被那熱度嚇到。「天哪!你在發燒……」
  「不要碰我……」

  「別鬧了,快過來躺下!」

  蘄儷容一巴掌又「啪!」的揮上他的臉,「你這色狼,居然還敢要我躺下。」

  「你這女人是打我打上癮了是不是?」他真是好心被雷劈,莫名其妙又挨了一巴掌。「你都燒成這樣,再不乖一點,我可要揍人了。」

  「嗚……你凶我?」她扁起嘴控訴他的暴力。
  炎嘯天翻了翻白眼,將袍子攤開來鋪在地上,好讓她平躺下來。「你不要凶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我哪敢凶你?待在這兒別動,我馬上回來。」

  「你要去哪裡?不要丟下我……」她已經燒得神志不清,不然,絕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看你都燒糊塗了,乖乖的等我。」他奔到河邊,撕下一截褲管沾水擰乾,然後覆在她的額頭上。「這樣有沒有比較涼一點?」

  「嗯!」她細若蚊蚋的應道。

  炎嘯天就用這種方式,整晚都沒合眼,來回不停的幫她退燒。

  就在天快破曉之際,馮霨正好帶了一群人沿著河流尋了過來,總算找到他們,結束了驚心動魄的一天。當蘄儷容從昏睡中醒來,乍見炎湘琦關切的表情,宛如見到親人般抱住她痛哭失聲,淚水不爭氣的流下來。

  「湘琦姊……他們都死了……錦茵……茴香都死了……」她一輩子也忘不掉她們被殺時的慘狀。
  炎湘琦撫著她的背,柔聲的安慰著,「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讓你遇到這麼可怕的事,早知道我就多派些人護送你們回去。」

  她的眼淚停不下來,「嗚……」

  「別哭了,我已經叫人將他們幾個人厚葬,等你病好了,去向他們上個香,我相信他們在天之靈不會怪你的。」

  「是我不好……如果我早一點把『牡丹鎖』交給那些人……或許他們就……不會死了……都是我的錯……」蘄儷容一面啜泣,一面自責的說。

  「這怎麼會是你的錯呢?我知道『牡丹鎖』對憂憂谷的意義,但沒想到會有人打它的主意,你不要太過自責了,我會讓嘯天去追查那些兇手的身分,把東西要回來,別哭了。」

  蘄儷容抬起紅腫的翦水雙瞳,用手絹拭去了淚水,微梗的說:「謝謝你,湘琦姊……還有一件事,請你儘快派人到憂憂穀……通知我哥哥,要他提……早做防範,免得……讓那些歹徒得逞。」
  「這事我已經交給嘯天去辦了,你放心好了,幸好你平安無事,不然,我真不曉得該如何跟你哥哥交代?不過,你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居然敢從瀑布上跳下去,以後可別再做這種傻事了。」當她聽到這件事可真是捏了一把冷汗。

  「其實那瀑布並不算很高,而且我的水性一向很好,況且當時那些人還說奉命要帶走我,情況已經很緊急了,我也沒有時間多猶豫,只能碰碰運氣了。」她不敢想像被那些人抓走的下場。

  炎湘琦百思不得其解,「那些人究竟是什麼身分?為什麼不只要搶走『牡丹鎖』,就連你也不肯放過?」

  她側著螓首想了想,也是一臉的訥悶。

  「這問題我也想了很久,『牡丹鎖』雖然說是憂憂谷的鎮穀之寶,可是,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為它很值錢,而是因為它能打開寶庫,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人對裏頭的東西感興趣?」

  寶庫裏放的都是蘄家歷代祖先親手撰寫有關藥材和香料的書籍,以及收藏的一些珍貴藥材,為了得到它們,有必要弄到殺人的地步嗎?

  「既然想不出來就別再想了,先把病養好再說。」炎湘琦為她蓋好被褥,「你生病的這兩天,可真把我們大夥給急壞了,尤其是嘯天,他一天就不知來探望多少次,現在你清醒了,我去叫他進來。」

  「不要,湘琦姊,我不想見到他。」只要看到炎嘯天,她就會想起他做過的事,怪難為情的。

  炎湘琦試探的問:「為什麼?是不是嘯天又做了什麼惹你生氣的事了?」

  她白皙的玉頰飄來兩朵可疑的紅霞,口氣卻異常堅決,「湘琦姊,你不要再問了,反正我就是不要見到他,最好永遠不見。」

  「這……」炎湘琦只得又閉上嘴。

  而站在門外等著進去探望的炎嘯天聽到她的話,火爆的轉身就走,他也不想拉下臉進去自討沒趣。
  「嘯天,你不進去看她嗎?」馮霨快步趕上他。
  「不去了。」他口氣很沖的說。

  「你心裏明明關心她,幹嘛在她面前又要端架子?」

  炎嘯天瞪大眼珠,聲量不自覺的上揚,「我端架子?姊夫,你沒聽見她剛說的話嗎?我要是現在進去,鐵定馬上被她轟出去,乾脆就別進去了。」

  「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否則,她為什麼這麼生氣?」馮霨挑眉的問。

  他臉上掠過一絲困窘,粗聲的吼道:「是那個女人自己莫名其妙,為了救她,我就算做了什麼也是迫不得已,結果連她個謝字都不說,還無端給了我一巴掌,我真是倒楣透了。」

  馮霨一臉的笑意,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翹,「那也太奇怪了,為什麼只有你老是挨她的巴掌呢?」
  他深惡痛絕的咕噥,「那是因為我衰啊!從來沒有女人敢打我,偏偏我一連挨了那女人好幾個耳光,傳出去不被人笑死才怪。」

  「唉!你們這兩個人也真是太難搞了,枉費你二姊費盡心思的在幫你……」說到這裏,他才意會到自己說太多了。
  炎嘯天狐疑的瞅著他,「你剛剛說什麼?」

  「沒有,我沒說什麼。」他趕緊閉緊嘴巴,免得禍從口出,可是為時已晚。

  「有,你明明有說,是不是我二姊瞞著我做了些什麼?」他很哥兒們的和馮霨勾肩搭背,「姊夫,我們都是男人,應該站在同一陣線才對,有什麼事情我應該知道卻不知道的嗎?給我老實招來。」
  「兄弟,你二姊也是為了你好。」馮霨苦著臉說。

  「這得由我來判斷,快說!你們到底背著我做了些什麼?」
  「你先別對我吼,說來說去這全都要怪你。」他將矛頭指向炎嘯天這個罪魁禍首,「要不是因為你這幾年都不近女色,到現在還不打算成親,你二姊這才處心積慮幫你安排。

  「她聽說了蘄姑娘的事,心想以她美豔絕倫的容貌,你不可能完全不會動心,而且要是你真的娶了她,不只可以化解兩家的恩怨,炎家也不怕無後,所以,才和憂憂谷的少穀主串通好,故意讓她親自送藥材和香料到火城來,而且不只你二姊,很多人都在刻意為你們製造機會。

  「誰曉得你們兩個都是死硬派,一見面就吵架,嘯天,為了讓你二姊肚子裏的孩子能平安生下來,你就暫時放下自尊去跟她說些好話,不然,她再這樣擔心下去,對孩子可不好。」

  炎嘯天原本還高張的怒氣漸漸消了,「二姊也真是的,她怎麼能斷定我就會喜歡那女人,要是我一點都不動心,她豈不是白忙了?」

  「可是,事實證明你動心了,不要想否認,我們這些外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又怎麼樣?」她又不要他。

  「蘄姑娘跟你一樣,都是性情高傲又愛面子的人,除非你真的決定放棄她,不然男子漢大丈夫,經過一兩次失敗算什麼?就算再多試幾次也無妨,難不成你真要便宜別的男人,想到她躺在其他男人懷中,你真的能無動於衷嗎?」

  他眼露凶光,「誰敢碰她,我就宰了誰。」

  「這不就對了,她現在身子虛,又失去貼心的婢女,正需要別人的安慰,你可以乘這機會多哄她開心,她的心自然就會順了你。」

  炎嘯天撇了撇唇角,故作姿態,「我試試看就是了,不過,大丈夫何患無妻,要是她太囂張,哼!我可不會再求她了。」

  「你又來了。」
  他臉色一正,「好了,我們言歸正傳,姊夫,你到出事現場查看過了嗎?」

  馮霨沉吟一下,「我已經去看過了,根據現場的情況來判斷,實在找不出半點蛛絲馬跡,而且,屍體上的傷口每一刀都很犀利,就算那幾個蒙面歹徒不是殺手,肯定一定是江湖中人。」

  「問題是對方究竟是哪個幫派的人?他們未免太倡狂了,竟敢在火城附近作案?」身為火城城主,他非追查個水落石出不可。她倚在窗前,房裏只有悄然無聲的佇立在一旁的繡花屏風和散發著嫋嫋煙氣的爐香,莫名的愁緒湧上心頭。

  「綠槐陰裏黃鶯語,深院無人春畫午。畫簾垂,金鳳舞,寂寞繡屏香一炷。碧天雲,無定處,空有夢魂來去。夜夜綠窗風雨,斷腸君信否?」她愁悶悵惘的輕喃著韋莊的這闋「應天長」,待吟完最末一句,才意會到自己口中吟的詞不是在思念死去的婢女,而是那個臭男人。
  蘄儷容咬了咬下唇,心中又是彷徨又是抑鬱,他不來看她也好,否則,她也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一想起他的手曾經親密的碰過她的身子,他的眼更看遍了她的每一寸肌膚,讓她不知該羞還是惱?所以,她覺得他們還是不要碰面免得尷尬,就當作從沒發生過那件事。

  她發了一會兒呆,才轉過身,就被不知何時杵在背後的身影嚇得差點叫出聲來,她忍不住嗔罵的拍下胸口,「你……你幹什麼不出聲?想嚇死我嗎?」

  「嚇死你有什麼好處嗎?」炎嘯天也繃起了臭臉,活像別人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將託盤上的藥汁往桌上一放。「我只是剛好經過,順便幫你送藥來,可不是專程來這兒看你,你別誤會。」

  蘄儷容被他的話給刺傷了,「我可沒求你,你大可以叫別人端過來,犯不著親自跑一趟。」

  「我……」她說得沒錯,是他不該多事。

  見他轉身要走,她不禁脫口而出。「你要走了?」
  「不走留在這裏做什麼?」他像吃了炸藥。

  她心裏氣惱炎嘯天不像別的男人總會說些好話來哄她,可是,一瞥見他憤懣慍怒的表情,不由得還是心軟了。

  「對不起,你好心幫我端藥來,我的口氣不該這麼壞。」
  炎嘯天眼中閃過一道驚喜的光芒,很意外她會主動道歉,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以後我會儘量改進。」他是男人,總不能太小家子氣。
  兩人陷入一片沉默,互相偷覷著對方,都不太適應這種和睦相處、沒有劍拔弩張的場面,一時之間,兩人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半晌,炎嘯天才清了清喉嚨,「藥都快涼了,你趕快把它喝掉。」
  「嗯!」她優雅溫馴的坐下來,一口一口的喝著藥。

  他也情不自禁的跟著坐下,兩眼癡呆的緊盯著眼前這位眉目娟好、體態嫵媚的美嬌娘,雖然兩頰比平日凹陷,下巴也瘦尖了,仍是美麗得不可方物,難怪古人要用「芙蓉如面柳如眉」、「一枝濃豔露凝香」來形容美人了,只不過她的性子要是能柔順一點就十全十美了。

  仿佛感受到他熾熱的目光,蘄儷容媚眼一瞟,「你看什麼?」

  要是她用平常那種盛氣淩人的口吻說話,他一定馬上還以顏色,可是,如今同樣的話卻讓他聽得心頭酥酥麻麻,人也飄飄欲仙了。

  「我……咳!我看你這兩天好像瘦了很多,待會兒我會交代廚子煮一些補品來給你吃。」他的聲音怎麼突然柔得可以滴水了?

  她嗔睨他一眼,「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這你就冤枉我了,每次都是你先故意惹我生氣,不然,我一定會對你非常好。」要是他們剛開始就能像現在這樣,他早就抱得美人歸了。
  「人家哪有?」就算有,她也不承認。

  炎嘯天被她這一「ㄋㄞ」,以前的事全部忘光了。
  「好吧!沒有就沒有,我們以後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你以為人家喜歡吵架嗎?」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先在背後說她壞話,才造成每次見面都不歡而散?

  他笑開了大嘴,大手自動的摸上她的香軟小手,興奮得快語無倫次了。

  「真的嗎?那……我該怎麼叫你?叫你儷容……不、不,叫容兒怎麼樣?你覺得好不好?」這是夢嗎?如果是夢,可千萬不要讓他醒過來。

  蘄儷容被他無措的樣子給逗笑了,嬌滴滴的說:「你愛怎麼叫都行,不過不准再叫人家老女人了,否則,我就跟你翻臉。」

  他點頭如搗蒜,「那是當然了,以前是我說錯了話,我向你道歉。」這麼嬌柔的聲音和媚勁,都是屬於他一個人,他將會成為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既然你誠心道歉,那我就原諒你,以後不准再惹人家生氣了知道嗎?」她喜歡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
  炎嘯天什麼都聽不見,反正她說什麼就猛點頭。

  「容兒,我……我……」他盯著她微噘的紅唇猛咽口水。

  她眨了眨蕩漾著春情的鳳眼,「什麼?」

  「我想吻你……」炎嘯天不給她有拒絕的機會,如惡虎撲羊似的湊上去攫住她的嫣紅小嘴,他等著重溫舊夢已經等很久了。

  蘄儷容嚶嚀一聲,臣服在他需索的雙唇,和箍住她嬌軀的鐵臂中,而這雙手臂的主人將會永遠的保護她。

  「唔……」當狂烈如火的一吻結束,她終於能喘一口氣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坐在他堅硬的大腿上,她的小臉倏地染紅。「你……快放我下去……」

  他扣住她的小蠻腰,「還不行。」

  「你剛剛才答應要聽我的話,怎麼才一下子你就……」

  炎嘯天粗嗄的打斷她,耍賴的哀求,「容兒,我不是不聽你的話,而是我還沒吻夠你,我還想要……」試問,有哪個正常的男人在這個節骨眼還能停得下手?他自嘲的忖道。

  話聲未落,他的嘴又覆了上去,似乎想彌補這半個月來浪費的時光,這次舔吮的力道又加重幾分,讓她的唇瓣都在隱隱作痛。

  「嘯……唔……嘯天……」他的手在做什麼?

  他張開欲望氤氳的黑眸,滑進她衣內的手掌兀自揉捏著她脹痛的酥胸。

  「嗯……什麼?」他貼著她的唇,饑渴的問。

  蘄儷容嬌喘咻咻的推了推他,「不要這樣……會讓人瞧見的……」

  「這時候不會有人來的。」他含住她圓潤的耳垂,鼻間猛嗅著她頸間的體香,引起她一陣輕顫。「容兒,給我……」

  「我……」她該拒絕才對,可是,頂在她臀下的硬物讓她臉紅心跳,跟著神志也開始煥散了。
  炎嘯天趁勝追擊,俯下頭去,將玉峰上的雪豔蓓蕾納進口中,用唇齒去兜轉、拉扯它,喉頭逸出滿足的粗喘。

  「別……」蘄儷容奮戰得很辛苦,她拚命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要……」他含糊的應道。

  她不由自主的拱起胸乳,「那你得……親自去……向我哥哥提親……」
  炎嘯天吮吸的動作頓了一下,沙啞的問:「你說什麼?」在這種時候,他的腦子早就罷工了。

  「我是說你要親自去向我哥哥提親,等他同意了,到時人家才能給你……」她含羞帶怯的喃道。
  他的臉從她的胸口抬起,佈滿情欲的臉龐上現出猶豫,「嗯!這……」

  「你不願意?」蘄儷容臉色微變,七手八腳的收攏敞開的衣襟,也掩住豐潤誘人的胸脯。「不要就算了……」

  「不、不、不!我怎麼會不要呢?全天下的女人我也只要你而已。」炎嘯天慌張的摟回大發嬌嗔的美人。

  蘄儷容伸出一根春蔥般的玉指,「那你說!為什麼不馬上答應?」

  「唉!你哥哥那兒我當然會親自去向他提親,只不過……」他面露窘色,乾笑的說:「以前他每回派使者來求和,一個個都被我罵得狗血淋頭、落荒而逃,他對我的印象一定壞透了,而你又是他最寵愛的妹妹,萬一他不允婚怎麼辦?」

  「誰教你脾氣這麼火爆,我哥哥要是不允婚,那你就去娶別人好了。」

  他吃起醋來,「為了你哥哥,你真捨得下我?」

  「這還用問嗎?我是我哥哥從小養大的,他對我來說就像爹一樣,他不許我嫁給你,那我有什麼辦法?」她的手指在他胸前畫著圈,嬌聲嬌氣的說:「我只好忍痛割捨你了,反正好男人又不只你一個。」

  炎嘯天妒火狂飆,「可是,沒有一個人比我更愛你,我不許你嫁給別人,容兒,你要對天發誓,除了我之外,誰也不許碰你。」
  她千嬌百媚的點了一下他的額頭,「你真是一頭大笨熊!」

  「我是笨,可是,我比誰都愛你。」他無法容忍有其他的野男人像剛剛那樣愛撫她曼妙的身子。「容兒,再過兩天,飛霞山莊的人會來取走那批兵器,等他們離開之後,我就送你回憂憂谷,順便向你哥哥提親,如果他真的不肯,我會求他,直到他答應為止。」

  蘄儷容喜孜孜的問:「你真的願意為我這麼做?」

  「只要能夠擁有你,要我幹什麼都行。」他是中了邪,卻也是他心甘情願的。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可別為了面子,不肯向我哥哥低頭。」

  他舉起右手,「我保證不會。」

  「這我就放心了。」她起身整整淩亂的衣裳,「你快出去吧!要是讓人撞見我們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那就不好了。」

  「哦!那我出去了,晚點再來看你。」唉!眼看快到手的鴨子又飛了,不過,他會儘快把她娶進門,到時就算是蘄仲威也休想跟他搶。「嘯天,你沒事吧?怎麼一直在傻笑?」馮霨在偏廳裏遇見小舅子,和妻子兩人默默的注意他很久了。

  炎湘琦摸摸弟弟的額頭,「沒發燒啊!」

  「二姊,我又沒病,當然不會發燒了。」炎嘯天春風滿面的說,兩邊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後了。「只不過你可以開始籌備婚禮了。」

  「籌備婚禮?誰要成親了?」夫妻倆默契十足的問。

  他指指自己,「當然是我了。」
  「你?!」馮霨大叫一聲,「你要娶誰?」

  「嘯天,你看中哪一家的姑娘了?我們認識嗎?」炎湘琦驚愕的問。
  炎嘯天眉開眼笑,「除了容兒還有誰?」

  「容兒?」馮霨斜睇向妻子,炎湘琦也疑惑的看過來,「她是誰?老婆,你認識這位元叫容兒的姑娘嗎?」
  她陡地低呼一聲,「嘯天,你是說你要娶的人是容妹妹?」

  「沒錯,趕快恭喜我。」他洋洋得意的說。
  馮霨不可思議的問:「可是,你們前幾天不是還彼此大嚷著永不相見,怎麼今兒個卻說要娶她?這真是太突然了……」

  「嘯天,你沒騙我,你真的願意娶容妹妹?」炎湘琦激動的眼淚快掉下來了,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他點頭就好。

  他悠哉的蹺起二郎腿,「二姊,我沒騙你,而且,這種事也不能亂說。」
  「太好了,真是祖先保佑,你終於肯成親了,容妹妹答應了嗎?」她心上的大石總算可以放下了。

  「她說只要她哥哥同意,那她自然肯嫁給我。」這才是棘手的問題。
  炎湘琦頷首,「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嘯天,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馮霨問。

  「就等飛霞山莊的人一到,把貨處理完畢,應該就可以上路了。」最好別拖太久,否則,管他什麼武林盟主,老子照樣轟他們走人,他在心中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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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俞翱嘴裏哼著小曲兒銜銧鉽銬,誙誑誓誡在房裏精心妝扮後出來,想到今天又可以看到城主酲酺酹酸,蓁蒟蒺蒙心情就特別愉快,俗話說人往高處爬鞁韍韎韶,榞構榭榫即使她已和田修文訂了親,可是仍抱著希望等待城主能多看她一眼。

  而這些都被俞翔看在眼裏遷遰遯適,緂綮綯綻他正色的說:「俞翱,昨天修文來跟我說熔熄煻熏,蜢蜦蜿蜑他爹娘已經選好日子,就等著迎娶你進門了。」

  她的臉色發白,「什麼時候?」

  「就在下個月底,中秋節的前一天,你對城主也該死心了。」所幸妹妹暗戀城主的事只有他知道,他這個做大哥的也只能苦口婆心的勸導她,不讓她犯下不可原諒的錯誤。

  「可是,我真的不想嫁給修文,大哥,我求求你……」田家和他們的家境差不多,無法帶給她優渥的生活,她已經窮怕了,為什麼不能讓她選擇更好的呢?況且她對田修文一點感情也沒有。

  俞翔明白不能再縱容下去了,「俞翱,你不用再求我,大哥幫不上你的忙,這都是你的命,要知道退婚對你的傷害會有多大,到時所有的人都會看不起你。你註定是田家的人,試著去接受修文的優點,他沒有你想像得那麼懦弱。」

  「就算他有再多的優點,也永遠比不上城主。」她執迷不悟的回道。

  他正色的說:「你大概還不知道城主要娶蘄姑娘的事吧?」

  俞翱愕然的叫道:「怎麼可能?城主不是很討厭她嗎?他絕對不可能會娶那個女人,大哥,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這是城主親口對我說的,還會有假嗎?他嘴裏雖然說討厭蘄姑娘,可是,心裏早就對她著迷了,他還說再過些時候就會親自到憂憂穀提親了。」為了她好,他只好把這最新的訊息告訴她。

  她深受打擊的大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城主為什麼要娶那個女人?就因為她長得美嗎?我也不比她差啊!」

  「俞翱,夠了!」俞翔阻止她再說下去。

  俞翱偏激的發洩不滿,「我還沒說夠,都是那姓蘄的女人毀了我的夢想,還有田修文,要是沒有他該有多好……」

  啪!「住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忍無可忍的打醒她。

  她捂住發痛的臉頰,「你打我……你從來沒有打過我……」

  「不要怪大哥,大哥是要打醒你,你那個夢本來就是假的,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編織的白日夢,城主恐怕到今天連你長得是什麼樣子都沒認真的瞧過一眼,所以,就算沒有修文、沒有蘄姑娘,他也不會看上你的。」

  「不要說了!我不要聽!」俞翱哭喊的奔到屋外,在門口和來訪的田修文差點撞在一塊。

  「幀妹,你怎麼哭了呢?是誰欺負你了?」

  看見他溫吞的樣子她就有氣,俞翱哭喊的推開他,「都是你害的,你給我走開!」

  「幀妹……」

  俞翔站在門口叫住他,「修文,不要管她,讓她去吧!」

  「可是,幀妹她……」他不太放心的望著俞翱離去的身影。

  「她哭一哭就沒事了,進來吧!」俞翔側過身讓他進屋,「修文,有時候你也不要太讓著她……我這妹妹任性慣了……不然,以後可有你的苦頭吃了……」

  希望她就此罷手,別出什麼亂子才好。炎嘯天小心的觀望四周,確定沒有人看見他,才快步的閃進花香撲鼻的院落裏,要是沒有親親她、抱抱她,他今晚鐵定睡不著覺。

  他踮起腳尖,一步步的靠近房門,想到在自己家裏,還得像當小偷似的,就覺得好笑。

  就在炎嘯天曲起指節要敲門之際,房門已應聲打開。「你來這兒幹什麼?」炎湘琦興味十足的覷著滿臉通紅的弟弟,「都這麼晚了,你的房間應該不是在這裏才對。」

  「二姊,你就別糗我了。」唉,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

  「你們連個名分都還沒有,你可別給我亂來。」她出言警告。

  炎嘯天氣餒的垂下肩膀,「我知道,我只是來跟她道一聲晚安,絕不會待太久,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喔!那二姊就先回房睡了。」她不想拆穿他的西洋鏡。

  「二姊晚安。」他暗籲一口氣。

  就在炎嘯天以為騙過她了,炎湘琦又好像臨時想到什麼,「等一下!」

  「什麼事?」他捺著性子問。

  「記住!離床遠一點知道嗎?」丟下這句話,她才挺著五個月大的肚子離開,不過,她心裏也很明白,她這個笨弟弟才不會真的那麼聽話,這樣也好,要是生米煮成了熟飯,也省得夜長夢多。

  二姊也未免太小看他的能耐了,要他離床遠一點,那有什麼問題?就算不是在床上,他也有自信能讓心愛的女人享受到身心愉悅的魚水之歡。

  炎嘯天興匆匆的推門進屋,又順手帶上房門,「容兒。」

  「你怎麼跑來了?」蘄儷容詫異的從內室出來,頭上的髮髻已經解開,似乎準備就寢了。

  「我好想你。」他急切的摟住她。

  蘄儷容掙扎一下,嗔道:「我們早上不是才見過面。」

  「那不一樣。」炎嘯天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處,又是狂嗅又是輕咬,「老天!你好香……難怪別人會給你起了一個『香美人』的封號。」

  「呵……好癢……嘯天,不要……人家怕癢……」蘄儷容低低的嬌笑,小手欲拒還迎的推打他,這種調情的方式讓他的欲望勃發。

  「容兒,我想要……」他在她的耳畔吹氣,將她的臀按壓在他鼓起的下體上,讓她瞭解他身體的劇烈變化。「好想、好想。」

  她全身乏力的攀著他的脖子,「可是……湘琦姊剛剛還叮嚀我……」

  「我二姊跟你說了些什麼?」炎嘯天將她抱上桌子,嘴唇沿著雪頸一路吮吸到裸露出來的乳溝,很快的單衣也從肩上被褪了下來。

  蘄儷容細細的呻吟,「她說……男人一旦得手了就……就會不再珍惜你……要我別讓你……嗯……」

  他的嘴唇遊走在兩團豐挺雪白的山谷間,時而舔繞、時而深吮,「我會一輩子珍……惜你……我可以對天發誓……」二姊真奸詐,知道他一定控制不了誘惑,在成親前就先把她給吃了,所以,事先來警告她。

  「嘯天……啊……」她驚喘的將頭往後仰。

  炎嘯天大手滑至她臀部,往前用力一托,讓兩人最親密的部位緊密貼合,他不禁發出銳利的抽氣和呻吟。
  「男人的自製力是很薄弱的……」他自我解嘲的低吼:「我想我可能……停不下來了。」除非殺了他,否則,無法令他罷手。

  「不行……湘琦姊說……」她覺得自己就要沉淪下去了。
  他霸氣、狂妄的將她的裙子和褻褲都扯下,丟到一旁,「不要管她說什麼,容兒……給我……求你……」這時,他也顧不得男人的顏面,低聲的向她乞求。

  「我……啊……你怎麼可以……」蘄儷容本能的合攏雙腿,卻正好夾緊他的臀,在這種情況下,實在無法制止他的長指在她脆弱的女性部位中進行探索。「我不要……嘯天,別……」

  「別怕……我會盡可能小心……」他更加深入的愛撫那甜蜜的核心,很快的就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蘄儷容趴在他肩頭,嬌軀不能自製的顫抖,「唔……」

  他咬牙控制著自己不要太粗蠻,免得嚇壞了嬌弱的她,否則,按照以往曾經有過的經驗,在這時候他倆早就在床上打滾了。

  「我已經儘量溫柔了,有沒有好過一點?」她已經為他準備好了。
  「嗯……」她在他的懷中抽搐著。

  炎嘯天迷戀的端詳著她紅豔且泛著香汗的臉蛋,半掩的美眸閃著無措的淚光,還有那無助的嬌喃,在在讓他的自製完全粉碎。

  他的長指再次邪惡的在那腫脹濕濡的蕊瓣上畫圈、揉轉,陶醉在她婉轉嬌啼的媚態中,「喜歡這樣嗎?」他的嗓音裏透著男性的絕對優越感。

  「喜……喜歡……」蘄儷容在他的撫弄下,意亂情迷的喘息,接著體內一陣痙攣,令她猛地抓緊他的衣襟,「嘯天……我……」從小接受的禮教和良好的教養讓她說不出「我要你」三個字。

  「我知道,我也要你……」炎嘯天火速的剝光自己的衣物,抬高她的臀,將火燙的勃起直搗入她緊窒的體內,撕裂了那層處子的薄膜。

  急遽而來的痛楚讓她全身的肌肉繃緊,「啊……嘯天,停下來……」

  「我不能……」他的溫柔已到了最後的極限,他開始擺動下身,暢快的在那緊熱濕潤的甬道內抽送著。
  蘄儷容在他剽悍野性的衝刺下,最後無力的仰躺在桌面上,感覺到自己被撐得更開,桌子震動搖晃的更劇烈,她真擔心桌子會垮掉。

  「嗯……夠了……嘯天……我不行……」她逸出嬌軟的呻吟,想結束這既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他將她的玉腿抬置在肩上,挺得更深入,「還不行……」

  「啊……」如雷殛般的快感迅速的征服了她。

  在連續幾個猛烈的衝刺之後,炎嘯天也解放了自己,他不禁心裏在埋怨,都是二姊的錯,否則,他們的初次也不會選在這張桌上進行。

  「你好重,人家都快喘不過氣了。」蘄儷容嬌滴滴的抗議,扭動身子想掙開他。還滯留在她體內的男性禁不起挑逗,又生龍活虎起來。「呀……你怎麼……討厭!快走開啦!」

  他咧著兩排白牙,將她抱了起來,決定轉移陣地,目標便是放在窗邊的那座香妃椅,它看起來夠長夠寬,應該會比在桌上舒服。

  「不要嘛!人家好累……」一點都不懂得憐惜她。

  炎嘯天將她放倒,下身跟著動了起來,「那你就先睡,其他的我自己來。」

  「這樣教人家……怎麼睡嘛?」她嗔怨的瞪一眼他。
  他用近乎低聲下氣的口吻說:「別生氣……再一次就好……」

  原始的律動又在兩人之間展開,他像一頭需索無度的野獸,一次又一次的要她。

  「唔……」蘄儷容在昏眩中發出銷魂的呐喊,由著他肆意的索求,隨著體內不斷升高的熱情,下意識的弓起身子,接納他狂飆的欲望根苗,覺得自己正在往上飄浮,然後飛上天攀星摘月……經過一夜的纏綿,今早他卻絲毫沒有倦意,身心反而得到從未有過的舒暢,工作起來也特別賣力。
  

  「城主,你今天的情緒好像格外高亢喔。」丁鵬語氣曖昧的拐了一下他,旁邊的人也跟著笑了。
  炎嘯天笑得合不攏口,「有嗎?」

  「豈止是有,簡直活像一隻偷了腥的貓。」俞翔戲謔的取笑,「城主,你該不會是已經把人家給吃了吧?」

  他的臉孔倏地一紅,「還不快做事!別淨說些有的沒的。」

  「老天!城主,你居然臉紅了。」有人大聲怪叫起來。
  「真的耶!」

  「現在沒有鬍子遮,才知道城主也會臉紅。」
  「哈……」

  炎嘯天又窘又怒,斜睨向在一旁偷笑的俞翔,「都是你幹的好事!」

  「幹好事的人可不是我。」俞翔一點也不怕他的怒火會波及過來。
  「你……」他為之氣結,撈起袍子穿上,大步的奔出鑄造室,要不是為了維護蘄儷容的貞節,他早就大方承認了,何必畏畏縮縮?這可不是他的作風。

  不過,想起昨晚的濃情蜜意,天大的怒氣也在瞬間消弭了。

  雖然還是大白天,他的雙腳卻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般,不由自主的往某個方向走,他心想只是去看她一眼、跟她說幾句話,他保證什麼都不會做,昨晚一下子要得太多,必定把她給累壞了。
  「城主。」俞翱沖到他的面前。

  他的眉頭一擰,「你是……俞翔的妹妹,找我有事?」

  俞翔的妹妹?難道對城主來說,她就只是俞翔的妹妹,連名字都不需要知道?就如大哥所說,城主到現在連正眼都沒瞧過她?
  也許是到了該放棄的時候了。

  可是,在放棄之前,她只想擁抱他一次,起碼留下永恆的回憶。

  「我……」她流下傷心的眼淚,為自己的暗戀寫下休止符。

  炎嘯天的眉頭又打了好幾個結,一臉的備受困擾,「你該不會也要跟我說修文為了蘄儷容,打算跟你解除婚約吧?」別又來了。

  「不……不是。」俞翱哽咽的搖頭。

  「不是最好,那還有什麼事?」容兒是他的,他可不許有別的男人愛慕她。

  她揚起淚痕斑斑的臉,飛撲上前,「城主……我喜歡你。」

  「喂……你……」他著實被她的舉動嚇住。

  就在他想推開她之際……

  「炎嘯天!」她被炎湘琦打量的眼神瞧得羞赧不已,「湘琦姊,你在看什麼?」
  「我那笨弟弟昨晚在這兒過夜了?」她早就預料到會這樣。

  蘄儷容面紅耳燥,「他……湘琦姊,真是對不起。」
  「你也不用跟我道歉,嘯天的個性我還會不瞭解?他想要的話誰也阻止不了,只要他別太粗魯弄傷你就好。」

  「他……沒有。」想到身上到處都是他留下的瘀紅和咬痕,她的臉就更紅了。

  「沒有就好,既然都有了夫妻之實,你們的婚事就不要拖太久。」炎湘琦在心裏盤算著,「再過兩天飛霞山莊的人就會到了,他們頂多待個三、四天,將訂的貨物整理打包好就會離開。到時你和嘯天就可以動身了,只是,你哥哥那兒就得靠你說些好話了。」

  「其實,哥哥和嫂嫂都很希望嘯天對他們的怨恨有一天能消除,相信不會太為難他才對。」她是這麼認為的。
  「但願如此。」炎湘琦一手撫著圓腹,一手拉起她,「來!大夫說散步有利生產,陪我到外頭走一走。」

  結果,兩人無巧不巧就撞見了炎嘯天和俞翱相擁的一幕。
  「炎嘯天!」

  蘄儷容的一張俏臉可以說是風雲變色,怒瞠著眼前的姦夫淫婦,揚聲嬌喝。
  「天啊!這個笨弟弟……」炎湘琦按著額角歎氣。
  炎嘯天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手忙腳亂的推開俞翱,那模樣就好像做壞事被人逮到似的,「容兒,你誤會了……」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我什麼地方誤會了?」她氣得全身發抖,昨晚還那麼親密的對她,才不過幾個時辰後,他竟又抱著另外一個女人,教她如何再相信他的話?「炎嘯天,我恨你……」
  「容兒,你真的誤會我了。」他焦急的摟住她不放,「我真的什麼都沒做,你一定要相信我……」

  蘄儷容發狠似的捶打他,「放開我!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他由著她又捶又打,炯炯的雙眼則瞪向元兇,「喂……你趕快說清楚,我跟你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容兒,你要相信我……我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跟她有什麼不清不白。」

  就是這番話傷透了俞翱的心,她原想開口解釋,可是,聽了炎嘯天的話後,惡念一起,決定讓他們之間的誤會加深。

  「嗚……」她將臉埋在掌中,重重的啜泣。
  她這一掉眼淚,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受盡委屈的受害者。

  炎嘯天這下傻眼了,「你哭什麼?我又沒欺負你?」
  「炎嘯天,你還想否認嗎?」蘄儷容掙扎得更厲害,要不是傲氣不許她掉下眼淚,她還真想大哭一場。「你這個大騙子,放開我!我恨你……」

  「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讓你知道的。」俞翱嗚咽的說完,丟下爛攤子之後,轉身就跑走了。

  這下越描越黑,誤會更大了。

  「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炎嘯天,原來你們早就暗通款曲,而且還故意聯合起來瞞著我,怕讓我知道?」她絕美的嬌顏轉瞬間成了兇狠的女羅刹,既然擺脫不了他的手臂,只有張嘴往他的手腕上咬下去。

  他痛得鬆開手,「啊……容兒,你聽我說……」
  「你去跟鬼說吧!」臨走之前,她又賞了他一道五爪印。

  炎嘯天凝望著大美人火爆的退場,那氣勢可完全不輸給他,可他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是招誰惹誰了?

  「容兒,我真的沒有對不起你,你要相信我……」
  「在這裏說有什麼用?」炎湘琦涼涼的回應。

  他抱怨的問:「二姊,你在旁邊為什麼不幫我?」
  「有你這個笨弟弟,真是丟盡了我的臉,老實回答我,你跟俞翱是不是真的沒什麼?」她嚴厲的問。

  炎嘯天有一秒的茫然,「俞翱是誰?哦……你是說俞翔的妹妹,我當然跟她沒有任何瓜葛了,我也不曉得她幹嘛陷害我?對了!我馬上去找俞翔問個明白,他那個妹妹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問就私底下問,畢竟俞翱已經有未婚夫了,要是傳出去有損她的名節。」她顧慮周到的說。
  「哼!她都可以故意誣陷我,我還替她顧慮什麼?」他可是有仇必報。
  「嘯天……」

  「好啦!好啦!沖著俞翔的面子,我不會把事情鬧開,那容兒那邊就請二姊先去幫我安撫一下,我問出答案再去找她。」炎嘯天不敢再多作停留,以最快的速度趕回鑄造室。
  而俞翔在聽完他的話之後,心往下一沉,臉色凝重的喃道:「俞翱她……」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她是你妹妹,你必須幫我找到她,我需要她出面向容兒解釋清楚,她是修文的未婚妻,我可不希望有任何誤會發生。」

  「那是當然的,對不起,城主,我代替俞翱向你道歉。」
  炎嘯天爬了一下頭髮,一臉的煩躁,「我只想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要故意讓別人誤會?」

  「其實,俞翱她……從很久以前就暗戀著城主,所以,三番兩次要我幫她退了和田家的婚事,但都被我拒絕了。我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都怪我沒有及早預防,我難辭其咎。」妹妹外表雖然柔弱,個性卻比較極端,才會犯下大錯。

  「真是莫名其妙,她這樣害我,要是容兒不肯嫁給我,我絕不會原諒她的。」他可不會因為對方是女人就饒了她。

  俞翔一臉慚愧,「我若是找到俞翱,會親自帶她去向蘄姑娘解釋清楚。」她如今終於體會到劉禹錫在竹枝詞裏寫到「山桃紅花滿上頭,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紅易衰似郎意,水流無限似儂愁」中的含義了,怪只怪當初她不該堅持走這一遭,還愛上炎嘯天這可惡的負心漢,如今,賠了身心不說,居然還敗在一個姿色不如她的女人手中,這份屈辱她會牢牢的記住。

  「炎嘯天,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她打著枕頭出氣。
  炎湘琦進了房內,在心裏斟酌著要說的話。

  「容妹妹,不是姊姊在袒護自己的弟弟,只是依我對他的瞭解,嘯天再怎麼差勁也絕不會去動他兄弟的未婚妻,這種基本的道德他還有,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她聽到這裏更是氣憤,「人家都有未婚夫了,他更不該去招惹她。」

  「所以,我才說其中有問題,俞翱的大哥跟嘯天是多年的好兄弟,而她的未婚夫也是在鑄造室工作,要是他們之間真有什麼,將來事情東窗事發,大家豈不是尷尬?別人會說嘯天是仗著城主的身分橫刀奪愛,這種事他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是嗎?事實真的是如此嗎?

  蘄儷容就算有一身的傲骨,也禁不起遭人背叛的打擊。

  「湘琦姊,你不要再替他說話了……」她心中的怨氣難消,「是我太傻了,以為他是真的愛我,才沒有好好聽你的勸,男人一旦得到你之後就不會再珍惜了,我再也不會相信他的。」
  「不是這樣的,容妹妹,你就先聽聽嘯天怎麼解釋,要是他真的做出對不起你的事,連我也不會原諒他。」嘯天在搞什麼東西,這麼久還不來?

  她咬著下唇,打定主意這回絕不輕易饒過他。

  「湘琦姊,請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好嗎?」

  將人送出門外,蘄儷容便落下門閂,炎嘯天正好氣喘如牛的趕到。

  「怎麼到現在才來?」炎湘琦責備的問。

  「她呢?」

  她朝屋子努努嘴,「快去跟人家解釋清楚。」

  砰!砰!「容兒,是我,你開開門……」

  「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給我走。」臭男人!今日要是沒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就饒了他,豈不丟了她們女人的臉?

  他深吸幾口氣,好聲好氣的說:「容兒,你真的誤會我了,我已經有了你,怎麼可能還會看上別的女人?在這世上我只要你一個就好,你開門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

  炎嘯天也動了氣,「好,你不開門是不是?那我就把這扇門給拆了。」
  「你敢!」她嬌斥。

  「我有什麼不敢?我這個人做事向來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從不會遮遮掩掩,難道到現在你還不相信我的為人?」他也跟她卯上了。

  蘄儷容將背靠在門板上,思索了半晌,「好,如果你真是清白的,就把那位姑娘找來,只要她能證明你沒有腳踏兩條船,我就相信你。」

  炎湘琦想想也對,「嘯天,解鈴還需系鈴人,你快去把俞翱帶來。」
  「問題是她不見了,俞翔已經到處去找了。」他懊惱的說。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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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3-20 00:33:31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飛霞山莊少莊主卓敬棠一行人的到來,也為炎嘯天和蘄儷容的感情投下變數。

  炎嘯天睇睨著此時跨坐在馬背上的年輕男子,仿佛這世上的一切都圍繞著他轉動輓輍輑辣,嫣嫗嫕嫳那目空一切的態度令他嫌惡,為了這名貴客榣榥榷槌,僭僱僳僔在二姊炎湘琦的堅持之下,他不得不親自出面迎接鄮鄭鄦鄫,彯彰徹徶只希望早點將他們打發走。

  當年輕男子翻下馬背走了過來,他臉若敷粉、孤傲中帶著俊雅,蜺蜲蜢蜦堪稱得上是位美男子了。
  「卓少莊主。」炎嘯天忍住眼中的不耐,抱拳見禮。

  眼前的美男子年約二十六歲左右,出生武林世家,有位威名顯赫的父親,也就是飛霞山莊莊主卓遠舟,如今將成為新任的武林盟主。卓敬棠不僅有著一張俊美如潘安的容貌,身上穿的那襲上好的蘇繡錦袍更襯出他玉樹臨風的氣質,怪不得江湖中人要封他一個「玉面儒俠」的外號。

  同時間卓敬棠也在打量炎嘯天,可是,對於向來養尊處優,處處受人矚目的他來說,這位大名鼎鼎的火城城主,也不過爾爾,自然不把他放在眼內。

  「久仰炎城主的大名,今日得此一見,是卓某的榮幸。」他也抱拳回禮。

  「不敢當。」炎嘯天虛應一下,他最不愛來這一套。

  雙方各自寒暄客套了一番後,便將卓敬棠請進了大廳。

  兩人都坐定之後,炎湘琦和丈夫馮霨也做了陪客。

  「沒想到卓少莊主會提早到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炎湘琦瞭解弟弟的脾氣,絕不會說這種虛偽的場面話,只好由她來了。

  卓敬棠呵呵一笑,「馮夫人太客氣了,是卓某來不及事先通知,應該我先道歉才對。」他俊朗的笑容立即給人留下很好的印象。

  「卓少莊主果然不愧被稱為『玉面儒俠』,談吐溫雅,少了江湖人的習性,倒像個文人。」男人很少長得這麼好看,連她都看呆了。

  「馮夫人過獎了。」卓敬棠忒謙的說。

  炎嘯天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他真佩服二姊有辦法說出這麼噁心的話,她再這樣誇下去,他鐵定會當場吐出來。

  「卓少莊主,貴山莊所訂的貨已經全部完成,可以立刻派人點收。」他可沒閒工夫跟他們東拉西扯,直接就進入主題。

  「急什麼呢?卓少莊主遠道而來,總要讓人稍作休息。」炎湘琦掃興的橫睇弟弟一眼,又轉而笑覷著卓敬棠,「各位的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今晚為你設的晚宴還請卓少莊主務必參加。」

  他臉上維持著和煦的笑意,「那麼卓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看來炎嘯天就如傳聞所說性格急躁,率性而為。

  待卓敬棠一行人在僕人帶領下離開大廳,炎湘琦當場就發難了。

  「嘯天,你說話可不可以別這麼直接,好像急著趕人家走似的,這樣很容易得罪人你知道嗎?」

  「得罪就得罪,大不了不做飛霞山莊的生意,我就不信我們沒賺他們的銀子會餓死,要我向人曲意奉承,很抱歉,我辦不到。」他的個性就是直來直往,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不懂得修飾。
  「我又沒要你奉承他。」她頂了回去。

  炎嘯天從鼻孔噴氣,「哼!你剛才不是說他是什麼玉面儒俠、什麼談吐溫雅,那不是奉承是什麼?」

  「那只是基本的禮數,何況我說得也是事實,『玉面儒俠』的確是別人給他的外號,而且,他也確實不像江湖人,反而像讀書人一樣溫文爾雅,這才不算奉承。」炎湘琦辯解的說。

  他悻悻的嗤笑,「不管怎麼說,我就是很難對他有任何的好感。」

  馮霨聽了哈哈大笑,「我看你是嫉妒人家長得俊,所以,才看他不順眼吧!」

  「我的胸襟還沒那麼狹窄,只不過從剛剛見到他開始,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卓敬棠這個人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我倒覺得卓少莊主這個人光明坦蕩,落落大方,倒是一個可以深交的物件。」炎湘琦又替卓敬棠說起話來。

  炎嘯天不平的撇著唇角,「你們女人就只會看外表,因為他長得好看就認為他一定是個好人。」
  「那麼我想請問你有什麼根據他不是好人?」她反問。

  「就是一種直覺,我認為他不簡單。」要是知道就好了。

  馮霨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他不簡單也是應該的,卓遠舟如今已是當今武林盟主,能坐上這個寶座,當然不可能是泛泛之輩,他的能力絕不能小覷,更何況是他一手栽培的兒子,卓敬棠這個人當然不會是小角色了。」

  炎嘯天聽了不禁火大了,「你們的意思是我故意抹黑他了?」

  「嘯天,是你自己先入為主,對他存有成見。」馮霨說。
  「我才沒有!」他大聲叱道。

  炎湘琦護著圓腹從椅子上起身,和丈夫在離去之前說:「不管有沒有,我都不許你對他無禮,晚上好好的盡主人的義務款待他們。」

  「二姊、姊夫……」他們居然這麼輕易就被收買了。

  他雖然粗枝大葉,脾氣衝動又火爆,可是感覺向來十分敏銳,只是究竟是哪裡有問題呢?卓敬棠等人被安排在西跨院的竹居中,只見屋外竹影搖曳,月光穿過竹林透射,更顯得景致清幽,如詩如畫。
  他手中把玩著一隻瓷杯,仿佛是在欣賞上頭的花紋,只不過那沉凝的臉色說明並不是這回事。

  「叩!叩!」的兩下敲門聲後,屋外閃進一名年約三十的黑衣男子,也是卓敬棠等待一夜的人。

  「事情辦得如何?」他冷冷的詢問。

  元灝略帶遲疑的抱拳,「屬下慚愧,沒有找到東西。」

  「什麼?!」卓敬棠低喝,倏地從椅上站起來。「怎麼可能?」

  「屬下真的全找遍了,就是沒找到它。」他驚悸的說。

  卓敬棠俊臉一沉,那是他發怒的前兆,果然只見他手臂往桌面一掃,茶壺、瓷杯全被刮到地上,各個摔成粉碎。

  「不可能!一定是你沒有努力的找,東西除了那裏之外,不可能會移到別的地方,再說,他們事先毫不知道,絕對是你太無能了,才沒把我交代的事辦好。」他聲色俱厲的指責。

  元灝的眼神流露出驚恐,砰!的單膝下跪,「是屬下無能,請少莊主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好,我就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是再沒把事情辦好,你就不用回來了。」他冷酷的睥睨跪在跟前的屬下。

  「是,屬下這次一定不辱使命,屬下這就去辦。」說完,黑衣人一臉戰戰兢兢的離去。

  卓敬棠下顎一縮,雙眼射出兩道獵食者的光芒,表現出外人所不知的一面,他在心中起誓,為了得到「它」,就是不擇手段他也在所不惜。「想必姑娘就是人稱憂憂谷第一美女的蘄儷容姑娘了?」卓敬棠不禁慶倖自己的好運,這麼順利就見到她本人。

  他曾聽說過不少有關於她的傳聞,卻遠不如此刻親眼所見的震撼,那張豔如海棠的嬌容,實在稱得上是人間絕色,比他生平所見過的美女還勝一籌,就連四川第一美女,又是出身唐門的未婚妻都比不上。

  他早就打聽過蘄儷容還留在火城作客,為了能與她不期而遇,於是,便讓手下的人隨炎嘯天到兵器庫中點收貨物,主要是為了支開他,免得妨礙進行中的正事,而自己則假意的在園中隨意流覽。

  「這位公子是……」蘄儷容困惑的美眸盯在這個陌生的男人臉上,她來火城也有不少日子了,可從沒見過這人。

  他風采翩翩的露齒一笑,「在下卓敬棠,飛霞山莊少莊主。」

  「原來公子是飛霞山莊的卓少莊主。」她嫵媚有禮的福了一福。

  原本她還在氣惱炎嘯天怎麼從昨天到現在都對她不聞不問,也不再急著找她澄清誤會,問了下人才知道是因為飛霞山莊的人提前來到,一時間忙得沒空去見她,她這才稍稍釋懷了些。

  卓敬棠驚豔的眼光凝注在她的笑靨中,「蘄姑娘若不介意的話,就讓卓某陪你四處走走。」
  「我……」她才開口說了一個字,就有人插嘴。

  「她不介意我介意。」炎嘯天頭頂生煙的竄到兩人中間,扞衛他的所有權。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卓敬棠不悅的忖道。

  蘄儷容見他一臉濃濃的醋意,連呼出來的氣都是酸溜溜的,心中有些高興,這表示他在乎自己。
  「你不是在忙嗎?」她故意板起臉問。

  炎嘯天不客氣的瞟向卓敬棠,似乎已識破他的詭計。

  「我有那麼多可以信任的手下,只要把事情交代下去就好,哪需要自己親手去做。」這傢伙都已經有未婚妻了,還在妄想他的容兒,哼!他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我這個人雖然沒有卓少莊主聰明,不過還算懂得變通,不容易上當。」

  卓敬棠語出誠懇的解釋,「恐怕炎城主是誤會了,卓某只是好意相邀,對蘄姑娘沒有別的意思。」

  「人家卓少莊主也是一片好意,你幹嘛話中帶剌?」蘄儷容維護的說。

  炎嘯天不爽的眯起黑瞳,「我話中帶刺?難道看你們在這裏眉來眼去,我還得裝作沒看見嗎?」
  她的嬌嗔化成怒焰,「誰在跟他眉來眼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心裏明白,還需要我把話說白嗎?」他想到蘄儷容曾說過的話,她喜歡瀟灑不羈、器宇非凡的英俊公子哥,這不就等於在形容卓敬棠嗎?難怪從他第一眼看到卓敬棠就非常討厭。

  蘄儷容粉臉一白,他的話猶如火上添油,讓她怒火更熾。

  「原來在你的心目中,我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下賤女人,那你盡可以趁早把我給甩了,大家一拍兩散不是正好?」她握緊手中的紈扇,刻意的朝卓敬棠拋了一記媚眼,「卓少莊主,不知你還願不願陪小女子到花園裏散散心?」

  「這……」卓敬棠自然求之不得,卻故意假裝遲疑。

  炎嘯天臉色丕變,「容兒,你……」他已經後悔剛才說的話,想道歉卻苦於找不到機會。

  「卓少莊主不願意嗎?」她那副我見猶憐的表情令人不忍拒絕。

  他露出俊逸的笑容,「這是卓某的榮幸,蘄姑娘先請!」
  「卓少莊主請。」蘄儷容柳腰款擺的和卓敬棠相繼退場,兩人的身影宛如金童玉女,都當炎嘯天是透明人。

  「容兒……」炎嘯天氣得快中風了,他不信她真會棄他而去。

  他的直覺果然沒錯,卓敬棠這個人不能小覷。炎嘯天在房裏不安的踱著步子,腦中不時浮現卓敬棠朝蘄儷容猛獻殷勤的畫面,恨不得抄起大刀殺向情敵,將他千刀萬剮。

  過了半個多時辰,總算聽見足音靠近門口。

  蘄儷容才推門進屋,就被一雙鐵臂拖進房內。「你來這兒做什麼?給我出去。」她一看清那人是誰,馬上出聲低斥。

  「你們倒是聊得很愉快,聊了那麼久都說了些什麼?」他醋勁大發的問。

  她嬌哼,「我們聊了些什麼與你何干?炎城主,你也未免管太多了吧!」
  「容兒……」

  「請叫我蘄姑娘。」她面罩寒霜的說。

  炎嘯天聽了心頭燃起一把火,「你有必要為了卓敬棠跟我嘔氣嗎?我承認剛才太衝動了才說錯話,我可以向你道歉,可是,你以後要離他遠一點,他不是什麼好人。」

  「他是不是好人難道我瞧不出來嗎?我看你是嫉妒他,人家卓少莊主待我彬彬有禮,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小人?!」他勃然大怒的重喝。

  蘄儷容故意跟他唱反調,「難道不是嗎?你就可以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我只不過跟卓少莊主聊幾句,你就暴跳如雷,氣度就沒人家來得大。」

  「我已經說過我跟俞翱一點關係也沒有,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老是在這個問題上打轉,他已經很厭煩了。

  「那麼我說我和卓少莊主只是閒聊,為什麼你也不信?」她反問。
  他橫眉瞪眼,「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就因為我是女人,所以,連跟男人說個話都不行嗎?」蘄儷容不平的問:「就算是這樣,你也沒有資格管我。」

  炎嘯天沖口道:「我當然有資格,我們就要成親了。」

  「我說過除非我哥哥同意,不然,我是不可能嫁給你的,所以,這個理由不成立。」

  「那麼卓敬棠就更沒有資格了,他已經跟別人訂了親,難道你想當他的妾嗎?」他怒目切齒的問。

  蘄儷容逕自倒了杯茶喝,「有何不可?」她是存心要嘔他。

  「你都是我的人了,還想嫁給別人?」他氣得頭昏眼花,真想用力的搖醒她,怎麼卓敬棠一來,所有人全都變節了?

  「我想卓少莊主應該不會介意才對。」她巧笑。

  炎嘯天雙眼噴火,鼻翼一張一合,「你……」

  「我怎麼樣?」她挑釁的昂起下巴。

  「隨便你,你愛當人家的妾儘管去,哼!我炎嘯天還怕娶不到老婆嗎?」他怕再待下去會失手掐死她,忿忿的甩門出去。

  「炎嘯天!」蘄儷容氣急敗壞的拉開門大叫:「你不要以為我不會……」

  他居然這麼大方,「青青菜菜」就要把她讓給別的男人,既然這樣,她也不用跟他客氣,看最後誰先被氣死!
  
  炎嘯天已經火冒三丈,像鬥牛般的往前直沖。

  他真是搞不懂女人心裏到底在想什麼?都已經是他的人了還不安分,好好的城主夫人不當,偏偏想要去做人家的小妾,卓敬棠有什麼地方比他好?那張臉長得比女人還好看,活像個小白臉,只會靠著漂亮的皮相騙人,不像他這麼「粗勇」,全身上下都是肌肉,這才是男人本色。

  該死的卓敬棠!該死的俞翱!要不是因為他們兩個人冒出來攪局,他和容兒現在一定每天恩恩愛愛的膩在一塊,快樂得像是住在天堂,他晚上也不用只抱著棉被睡覺,唉!以前不想娶妻,什麼煩惱都沒有,如今想來「紅顏禍水」之名她是當之無愧。當俞翔拖著妹妹俞翱前來賠罪,蘄儷容就被請到偏廳,由炎湘琦當和事佬,因為不想把事情宣揚開來,他們特意關起門來討論。

  炎湘琦給她留了後路,「俞翱,只要你把話說清楚,我們就當作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絕不會影響你的親事。」

  「還不快說?」俞翔凜著臉催促妹妹。

  俞翱支支吾吾,「我……我……」

  「你怎麼樣?快說呀!」炎嘯天火大的吼道。

  馮霨把他拉回座位上坐好,「你別激動,聽她慢慢說。」

  「我怎麼可能會不激動?被人冤枉的是我,你們是不會瞭解我的心情的。」他饒不了這始作俑者。

  炎湘琦蹙起秀眉,「嘯天,你稍微沉住氣行不行?不要動不動就吼來吼去,人家被你這一嚇,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怏怏不樂的閉上嘴,兀自生著悶氣。
  蘄儷容有些了然,心想或許真是她誤會他了,只是,看到自己的男人抱著別的女人,她會誤解也是自然的。

  「俞翱,我相信你是一位本性善良的姑娘,絕不會做出陷害嘯天的事對不對?」炎湘琦溫言軟語的勸道。

  俞翱看看眾人的臉色,明白她是該清醒了,若再不說出實情,所有的人都會輕視她,就連大哥也不會原諒她,更不用說田修文的爹娘,他們會怎麼看待她呢?只怕到時連婚事都保不住,那她就真的什麼都失去了。

  她磨磨蹭蹭的來到蘄儷容面前,呐呐的說:「對不起,蘄姑娘……我和城主之間是清白的,我只是……太嫉妒你長得美,又得到城主的寵愛,所以,才……想破壞你們的婚事。」

  炎湘琦著實籲了一口氣,「容妹妹,現在你親耳聽到了,俞翱只是一時糊塗,才會差點鑄下大錯,你就原諒她吧!」

  「蘄姑娘,我也代替我妹妹向你道歉。」俞翔也順便幫炎嘯天說好話,算是做為彌補。「請你不要再懷疑城主對你的感情,這是他二十多年來頭一次對女人動心,請相信他的真心。」

  蘄儷容偷瞄一下炎嘯天,大家都在幫他說情,而他的臉比茅坑裏的石頭還臭,連吭也不吭一聲,也不會趕快說些什麼來哄她開心。

  「我相信俞姑娘。」她原諒俞翱了。

  眾人同時都松了一口氣,總算把誤會解開了。
  俞翔在表達過謝意,便攜著黯然神傷的妹妹離去,她最終還是要嫁給田修文。

  「容妹妹,我這笨弟弟不大會說話,老是惹你生氣,你要多擔待一點。」炎湘琦拉著她藕白的纖手說盡好話。
  炎嘯天諷笑,「她都不想嫁給我了,還要擔待什麼?」

  「嘯天,你在胡說些什麼?」沒聽見她在幫他,居然扯起她的後腿。

  蘄儷容俏顏霎時變白,老羞成怒的嬌叱:「炎城主沒有胡說,我是不準備嫁給他了,像他這麼不知體貼的男人,跟著他的女人早晚都會被他氣死。」

  「反正被氣死的永遠不會是你。」他也反唇相稽。

  「你……炎嘯天,你竟敢這樣對我?」她花容慘澹,波光瀲灩的雙瞳含著無限悲憤。「好!既然你這麼絕情,我又何必在乎,我現在就去找卓少莊主,就算當他的小妾也總比跟著你這沒心沒肺的臭男人好。」

  她拂袖而去之前撂下的狠話,讓炎嘯天氣得全身的血液直往腦門上沖。
  「你儘管去好了,我不會攔著你的。」要說狠話,他也不會輸給她。

  炎湘琦支著頭呻吟,「我再也不要管你們的事了,相公,快扶我回房休息。」
  「嘯天,你呀!」馮霨搖頭歎氣,留下他一個人。

  炎嘯天仰頭大吼一聲,有沒有搞錯?被拋棄的人是他耶!大家不是應該可憐他才對,怎麼反倒怪起他來了?卓敬棠瞅著身邊眉眼盈盈,風韻動人的美嬌娘,口中吟道:「落盡殘紅始吐芳,佳名喚作百花王。競誇天下無雙豔,獨佔人間第一香。」為了加深蘄儷容對他的好感,他可是使出渾身解數來討好她。

  聽出詩中的含義,蘄儷容巧笑嫣然的說:「卓少莊主謬贊了。」哪個女人不喜歡人家誇她美貌?只是,她為何有一種失落感?要是那只大笨熊的嘴巴像他這麼甜就好了。

  「這是事實,蘄姑娘的美著實讓卓某驚為天人,若不是卓某早與人訂了親,一定立刻派媒人上門提親了。」他這招叫做以退為進,照卓敬棠對女人的瞭解,若是蘄儷容對自己也有意,應該會羞紅著臉,並在言語上稍微暗示一下,表示她願意嫁他為妾,與元配共事一夫。

  只不過他失望了,蘄儷容是個聰明的女人,絕不會委屈自己。

  「聽說卓少莊主已經有個四川第一美人的未婚妻,再過不久就要迎娶進門了,既然如此,就不該再有納妾的念頭。」天下的男人都想享盡齊人之福,看來這位卓少莊主也不例外,雖然她是在跟炎嘯天嘔氣,可她還沒笨到真去當人家的小妾。
  卓敬棠微微一怔,馬上改變態度,拱手賠禮。

  「蘄姑娘教訓得是。」看來想得到她的芳心,還得再加把勁了。
  他那打揖作躬的模樣全落進躲在樹叢後面偷窺的人眼中,炎嘯天握緊青筋凸起的拳頭,一心一意想聽清楚他們的談話內容。

  容兒該不會真的自動送上門,要當卓敬棠的小妾?

  不行!他絕對不允許,她只能是他的。
  「蘄姑娘打算何時返回憂憂穀?」卓敬棠假裝不經心的問。

  蘄儷容搖著紈扇,與他並肩而行。「應該就在最近這幾天吧!」

  她還在等炎嘯天下一步的行動,只要他正式的來向她賠罪,保證不會再犯同樣的錯,她還是會原諒他,誰教自己把身心都給了他,除了嫁給他還能怎麼辦?

  「聽說憂憂穀是座世外桃源,卓某可是嚮往已久,始終無緣見識到。」他一臉讚歎的等待她的反應。
  她微微哂笑,「卓少莊主若有興趣,隨時都可以到憂憂谷來,家兄與我都非常歡迎。」

  卓敬棠就是在等她這番話,「那真是太好了,憂憂穀專門經營藥材和香料生意,或許將來有機會可以跟你作筆生意,畢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打打殺殺在所難免,不論內力有多深厚、武功有多高強,只要是人都會受傷。」

  「如今卓莊主已是武林盟主,我想江湖上不會有人敢招惹飛霞山莊才對。」

  「那可不一定,俗話說樹大招風,爬得越高,越容易招嫉,與飛霞山莊作對的人也會比以前還多。」他端詳著蘄儷容的表情,想從中窺探出什麼。「家父曾聽說江湖上有一種丹藥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增強一甲子的功力,要是吃了它,鐵定會變成天下無敵,只可惜家父與我找了許多年,至今仍然一無所獲。」

  她噗哧的嬌笑,「那不過是江湖傳說罷了,世上哪有這麼厲害的東西?又不是仙丹。」
  「我倒是寧可相信它的存在。」想想他才二十多歲就已有一甲子的內力,放眼江湖又能有幾人?到時稱霸武林、唯我獨尊,這可是每個江湖中人的夢想。

  蘄儷容搖搖螓首,很不以為然,「就算有又如何?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內力再深,自然還有人會強過你;就算沒有,等你當上武林第一人,終究會老、會死,最後仍是只剩下一堆白骨。」
  真是婦人之見!卓敬棠心裏不豫的忖道。

  「蘄姑娘所言也不無道理,只是人在江湖一天,為了自保,當然希望能得到更高深的武藝,這也是人之常情。」他佯裝附和的說。

  是她太會演戲了嗎?否則,他怎麼瞧不出一絲破綻?
  到底東西在不在憂憂穀呢?

  兩人聊著聊著,身影也跟著越來越遠,炎嘯天沒辦法再跟上去,只得在原地急得跳腳。
  「既然不放心讓她和卓少莊主獨處,方才在偏廳裏為什麼還要說那些話氣她,現在後悔不嫌太晚了嗎?」馮霨挖苦的問。

  「我……哪有不放心?」他還是死鴨子一隻。

  「不然,你為什麼要躲在這裏偷聽、偷看?」他明明就是在意得要命,還死要面子的不肯承認。
  炎嘯天說不出反駁的話,「我……我只不過……」

  「只不過剛好經過這裏是不是?唉!嘯天,不是我說你,你也別再這樣拗下去了,難道你不怕讓別的男人有機可乘嗎?」他說的別人當然是指卓敬棠。

  「容兒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女人,況且以她高傲的自尊,絕不會委身當妾。」這點他很確定。
  馮霨笑了笑,「你倒是很瞭解她嘛!不過,有人說烈女怕纏郎,要是卓少莊主再這樣死纏著不放,要是蘄姑娘真的賭氣嫁給他做妾,你就是哭死也沒人同情,你好自為之吧。」
  炎嘯天胸口一緊,憂心忡忡的遙望談笑風生的兩人。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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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隔天箕箇箎箏,鄧鄯鄰鄲一封從憂憂穀送來的信帶來了壞消息。

  「是哥哥寫給我的信……」蘄儷容飛快的抽出信來,一看信的內容殟毄毃毾,綦綞緒緅表情立刻變得蒼白凝重。

  炎湘琦忍不住開口,「信上怎麼說?」

  「哥哥說七天前有幾名蒙面人潛進憂憂穀裏漢漮滸滬,褕裬褖裮還闖進了寶庫中,把守衛給殺了。」她忐忑不安的說:「那些蒙面人一定就是上次襲擊我的那幫歹徒銊銨閥閩,嘌嘀嘁嘈他們搶走了『牡丹鎖』果然是為了偷寶庫裏的東西。」

  「真是太可惡了,有什麼貴重的東西被偷走了嗎?」馮霨打抱不平的問。

  她將信紙折好鄩鄧鄯鄰,蜒蜮蜷蜞「這也是哥哥叫我回去的原因,因為,裏頭放了些什麼我最清楚,湘琦姊,這些日子打擾你們了,我必須儘快趕回去才行。」

  「你先別急,為了以防萬一,我看還是讓嘯天多帶幾個人保護你,免得那些歹徒還不放過你,在半路上攔劫。」炎湘琦設想周全的說。

  「卓某願意負起護送蘄姑娘的責任。」卓敬棠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從廳外走了進來,自告奮勇的說。

  馮霨和妻子對視一眼,「卓少莊主不是還要送貨回飛霞山莊嗎?」要是讓他跟去,嘯天不就沒戲唱了?

  「那批貨自有卓某的手下運送,況且武林盟主交接儀式還有一個月才舉行,時間尚且充裕,卓某只需帶兩名武功高強的手下隨行,對方就是來再多的人也能應付自如,不知蘄姑娘意下如何?」

  蘄儷容已是歸心似箭,自然答應了。「那就有勞卓少莊主了。」

  不妙!這位卓少莊主擺明瞭是對容妹妹有意思,炎湘琦不禁著急起來。

  幸好炎嘯天也不蠢,在得知此事之後,當然不可能放任蘄儷容一個人跟卓敬棠走,否則,她豈不是等於羊入虎口了。

  「你這是幹什麼?」蘄儷容見他也是整裝待發的模樣,詫異的問。

  炎嘯天帶著敵意,斜斜的瞟了卓敬棠一眼。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送你回憂憂穀了。我們在明,對方在暗,什麼時候會出現也說不定,光憑他們幾個我不放心。」他最擔心的還是卓敬棠,誰曉得他會不會在半途起了色心?
  她聞言心中一喜,抿住唇角,不讓它往上勾。

  「卓某的武藝雖稱不上是天下無敵,不過,對付幾個鼠輩也是綽綽有餘,炎城主大可不必這麼辛苦。」卓敬棠把話說得好聽,心裏卻對他多有戒備。

  「火城與憂憂穀的淵源頗深,如今憂憂穀有難,火城當然不能置之事外,於情於理我都該走這一趟,莫非是我礙了卓少莊主的事?」炎嘯天也不跟他婆婆媽媽,直接點明。

  卓敬棠眼神閃爍,「怎麼會呢?炎城主誤會了。」

  「既然不會,那還等什麼,可以出發了。」他可沒啥耐心和這種人哈拉。

  有炎嘯天跟著他們,蘄儷容原本還七上八下的心情也著實穩了下來。

  她坐進馬車內,從小窗中瞥見他身手矯捷的翻上馬背,在炎湘琦等人的歡送中,終於離開了火城。
  一行人就這樣各有所思的朝憂憂谷的方向前進。
  
  荷葉初幹稻穗香,驚雷急雨送微涼;

  晚晴相放秋山色,洗卻濃妝作淡妝

  傍晚天氣放晴了,雨後的憂憂穀爭相綻放出一片秋色,宛如濃妝的佳人洗去胭脂,表現出素雅與平淡的一面。

  當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目的地,蘄儷容已迫不及待的跳下馬車。

  蘄仲威和夏榆在接獲通知之後,便在正廳等候。

  「小妹,你回來了。」夫妻倆見她平安歸來,壓在心上的大石也落下了。

  「哥哥、嫂嫂,你們都沒事吧?」她最關心的還是他們兩人。

  夏榆拉著她上下的打量,「我們都沒事,倒是你呢?聽說上次你差點也送了命,我跟你哥哥都擔心極了。」
  「請嫂嫂放心,我很好。」她說。

  蘄仲威露出笑容,「你沒事就好,不然,哥哥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爹娘?」

  「小姑姑,你怎麼把客人丟在外面?」這時蘄子傑已幫她領著炎嘯天和卓敬棠進來。

  蘄仲威和夏榆同時認出其中一張頗為熟悉的面孔。

  「你是……嘯天?!」他的臉上依稀還有孩提時的影子,而且和炎震雲頗為相像,兩人很快就認出他是誰。

  炎嘯天臉上有點尷尬,不過還是抱拳說:「嘯天見過蘄大哥、大嫂。」若不是對過去的事已然釋懷,他是絕不會叫出口。

  夏榆紅了眼眶,「嘯天,你……肯原諒我們了?」
  「過去是嘯天年輕不懂事,還請蘄大哥、大嫂原諒。」他真誠的說。

  「嘯天,謝謝你。」蘄仲威聲音微梗,顯示此時心情的波動。「你不知道我們等這句話已經等了二十年,你肯原諒我們,我真是太高興了。」

  從來沒被人忽視過的卓敬棠,不滿被他們晾在旁邊,主動的開口。
  「想來這兩位便是蘄穀主和蘄夫人了。」他這一出聲,果然將所有人的目光全引了過來。

  蘄子傑馬上居中介紹,「爹、娘,這位便是飛霞山莊少莊主卓敬棠,卓少莊主,這兩位是家父、家母。」

  「原來是卓少莊主,真是失敬、失敬。」蘄仲威語帶歉意的作揖道。

  蘄儷容嬌嬌嫩嫩的說:「這回多虧了卓少莊主,我才能平安的回來。」

  可是,她這麼一說,立刻收到炎嘯天的怒瞪,他心中忿忿不平的思忖,聽她的口氣,好像全是那姓卓的功勞,那他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

  卓敬棠謙虛的說:「這不算什麼,一切都是卓某心甘情願的。」

  「不!我們還是要感謝卓少莊主,還望卓少莊主在憂憂穀多盤桓幾日,讓我們好好答謝。」蘄仲威也沒想太多,可是,一旁的夏榆心思細膩,早就看出卓敬棠和炎嘯天之間的暗潮洶湧,不禁憂慮起來。

  「蘄穀主太客氣了。」他臉上淨是掩不住的得意,他自認身分比炎嘯天這個粗人高,又是江湖上排行前五名的名門公子,儘管已有未婚妻,就算想娶蘄儷容為妾,相信蘄仲威也不會拒絕,畢竟能攀上飛霞山莊,可是許多人求也求不到的好事。

  於是,蘄仲威命人安排客房,才暫時結束兩人的明爭暗鬥。待炎嘯天安頓好自己,蘄子傑便找上門來了。

  「炎三叔,我可以進來嗎?」他在門口探頭探腦。

  炎嘯天扔給他一記冷眼,「你的膽子倒不小,還敢來找我。」想到這小子和他二姊串通起來,在他背後搞鬼,他心裏就不舒坦。

  蘄子傑搔搔耳朵,嘿嘿乾笑,「炎三叔已經知道了?」敢情是事蹟敗露了。

  「要不是念在我的輩分比你高,不好以大欺小,我早就先海扁你一頓了。」他比了比他的鐵拳。
  「炎三叔請息怒,我下次不敢了。」他的拳頭看起來很硬的樣子,他還是識時務一點比較好。

  「進來吧!」炎嘯天沒辦法對面前的笑臉太凶。

  他孩子氣的臉上淨是調皮,隨意的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我還以為都經過一個月了,炎三叔應該已經把我的小姑姑擺平了才是。」前陣子才收到湘姨的來信,說兩人的好事近了,怎麼才過沒多久,事情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還蹦出個程咬金來?
  炎嘯天歎了好長一口氣,「唉……一言難盡。」被擺平的人是他。

  「你也不要太灰心,如果我的小姑姑真的那麼好對付,她早八百年前就嫁出去了。」蘄子傑不斷的鼓舞他,「我跟炎三叔是同一國的人,絕對會支持你到底,不會讓你輸給那位卓少莊主的,對了,卓少莊主是不是真的想追求我小姑姑?」

  「應該是吧!從他一出現就像塊橡皮糖似的,緊纏著容兒不放,要不是不想再惹她生氣,我早就對那姓卓的飽以老拳了。」想到一路上所受的氣,不只是揍他幾拳就能解決。「哼!他也不想想他自己已經有未婚妻了,還枉想納容兒為妾,要是讓他得逞了,我炎嘯天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蘄子傑倒是一點也不緊張,「炎三叔儘管放心好了,我爹才不會答應把小姑姑嫁給別人當妾室,何況以我小姑姑那顆聰明的腦袋,也不會幹那種虧本生意,她准是氣氣你而已。」

  「問題是我嘴笨,老是說錯話惹毛你的小姑姑,她到現在還不理我,就算我想道歉,也沒機會接近她。」這也是他傷腦筋的地方。

  蘄子傑搓搓下巴,鬼靈精的說:「這還不簡單,我跟小姑姑只差兩歲,幾乎可以說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她的個性我可以拿捏個七、八分沒問題,她這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你對她凶,她會比你更凶一百倍,絕不會讓自己吃虧,所以,你絕對不能跟她來硬的知道嗎?這樣好了,我教你一招……」
  他豎耳傾聽,「哪一招?」

  「那就是……苦肉計。」
  「苦肉計?」

  「不錯,就是苦肉計,這三個字聽起來很容易,可是做起來卻也滿困難的,就看炎三叔怎麼去運用了,小侄只能點到為止,我走了。」他拍拍屁股走人。

  炎嘯天在心裏慢慢咀嚼著這三個字,暗忖,這還真是滿深奧的。蘄儷容整晚都在寶庫中,直到黎明初現才清點完畢。

  待她睡了一覺醒來,已是正午過後,隨便的吃了些東西,她便去見蘄仲威和夏榆,將清點的結果告訴他們。

  「除了被打破的香料罐子、遭到踐踏的藥材,以及一些祖先的親筆手稿遭到損毀之外,並沒有遺失任何東西。」

  「小妹,真是辛苦你了。」蘄仲威沉吟片刻,「我實在想不出寶庫裏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們大費周章要得到手的?」

  「對我們來說,這些損失已經相當慘重了,光那些香料就花了我好幾個月的心血去尋找,還有那些珍貴藥材,可是有錢也買不到。」她憤慨的說:「要是讓我抓到那些人,我絕對要他們好看。」
  「問題是對方究竟是什麼人?想找什麼東西?」夏榆納悶的問。

  「不錯,如果他們偷的是那些香料和藥材,就算拿到外面也可以賣到一大筆銀子,可是,他們卻都不屑一顧,這就不禁要令人懷疑,他們到底想找什麼?」他跟妻子也有同樣的困惑。

  蘄儷容也想不通,「我想他們不會這麼快就放棄,或許還會再出現。」
  「嗯!我會多加派人手巡邏。」蘄仲威頷首說。

  夏榆見正事已經告一段落,於是將話題轉回她關心的事上頭。

  「小妹,你老實跟嫂嫂說,那位卓少莊主是否對你有意?」
  「或許吧!」她模稜兩可的說。

  蘄仲威臉上驚疑不定,「這怎麼行呢?飛霞山莊少莊主和四川唐門大小姐有婚約在身,這可是眾所皆知的事,我絕對不會答應把自己的寶貝妹妹嫁給他當妾,小妹,你該不會……」
  「我從沒想過要嫁他當妾,哥哥不用擔心。」她柔柔的打斷他。

  他的臉色稍微緩和下來,「沒有就好,不是我對卓少莊主這個人懷有成見,而是不想委屈你,飛霞山莊雖是武林名門,我們也不必硬要高攀人家,況且還有很多好的對象讓你挑,犯不著去跟別人共事一夫。」
  「好了,小妹都說對他沒意思了,說不定她早就有喜歡的人了。」夏榆含笑的凝睇蘄儷容乍紅的小臉,「小妹,你說嫂嫂猜得對不對?」

  「嫂嫂……」她輕嗔的叫道。

  「真的嗎?小妹,那人是誰?」他急問。

  蘄儷容嘟起嫣唇,「可惜那只大笨熊只曉得欺負我,每次都氣得人家火冒三丈,一點都不懂得討好人家。」

  「夫人,她說得到底是誰?」他聽得是一頭霧水。

  「還會有誰?當然是嘯天了。」夏榆微笑的為他解惑。

  蘄仲威不由得開懷大笑,越想越開心。「原來是嘯天,那真是太好了,如果物件是他,哥哥是舉雙手贊成。」

  「哥哥真偏心,他欺負你的寶貝妹妹,你怎麼還這麼高興?」她佯怒的說。

  「你這不服輸的個性哥哥還不瞭解嗎?據我所知,從小嘯天的個性就耿直率性,說起話來直來直往的,沒啥心機,不過,這也是他最大的優點,你沒有欺負他就已經不錯了,還反過來怪他?」
  她不依的嬌嗔,「哥哥怎麼可以胳膊往外彎,幫外人說起話來了?人家才沒有欺負他,不信你可以去問他。」

  他莞爾,「那你到底想不想嫁他?」
  蘄儷容俏臉上掠過一抹羞赧之色,不過,她也不會忸忸怩怩,故意說些違心之論。
  「嫁當然要嫁,不過,他得先來跟我賠禮,等哄到我開心以後,我自然就會答應嫁給他。」她非先給他來個下馬威,免得將來他騎到她的頭上來。

  「姑娘家要溫柔一點,這麼兇悍,小心別把嘯天給嚇跑了。」夏榆笑謔的說。
  「他才不敢。」他要是敢不要她,她自然有辦法把他整得慘兮兮。

  蘄仲威一臉的匪夷所思,苦笑的說:「難怪小傑會說誰娶到他的小姑姑會倒楣,我還當他是危言聳聽,到現在我才明白他說得一點都不假,我已經開始同情嘯天了。」

  她又羞又惱,「哥哥!」

  「哈……」蘄仲威夫妻倆對這門親事可是樂見其成。在蘄子傑的鼓勵和協助之下,炎嘯天來到了浣香閣,只是,他前腳才踏進來,卓敬棠後腳也跟了來,兩人宛如兩頭準備互鬥的牛,互相猜測對方的籌碼。

  卓敬棠笑容滿面的說:「真巧,炎城主也來了。」

  「你能來,難道我不能來嗎?」他一開口就火藥味十足。「卓少莊主,你該想想你的未婚妻,而不是老追別人的女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蘄姑娘如此的佳人,誰都有權利追求她。」卓敬棠好整以暇的說。
  炎嘯天不齒的哼笑,「任何人都有權利,唯獨你卓少莊主沒有,你是個有未婚妻的人,容兒是不會跟著你的,你還是早點死心吧!」

  「那可不一定,都還沒有較量一下,勝負還不知道。」比人品、比才貌、比武功,他都比炎嘯天高出許多,他絕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話不要說得太早,比比看就知道。」炎嘯天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就算你仗著自己的武功比我好,我愛容兒的心卻絕對比任何人都強。」

  卓敬棠冷笑,「那又怎麼樣?我相信沒有女人會捨棄我而選你。」
  「你!」他被激怒了,掄起拳頭就撲了過去。

  「住手!」蘄儷容在裏頭將兩人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心中已有決定。
  「很抱歉,吵到蘄姑娘了。」卓敬棠斂起狠戾之色,刻意展現他的翩翩風度。

  炎嘯天挫敗的瞅著她,「容兒,我……」
  「卓少莊主,我可以私下跟你談談嗎?」她朝卓敬棠嬌豔一笑,那抹笑意像刀子般淩遲著炎嘯天的心。

  卓敬棠頓時像一隻驕傲的孔雀,「當然可以了。」語畢,還對炎嘯天挑了挑眉,像是在嘲弄他白忙一場,勝利者註定是他。

  他渾身抽痛的吼道:「容兒,你當真選擇他?」
  「你先回房去,我待會兒再去找你談。」她得先解決卓敬棠。

  這句話無疑是判了他的死刑,她最後還是選擇了卓敬棠,炎嘯天狂吼一聲,像一道旋風似的奔了出去。
  「蘄姑娘,你終究還是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卓敬棠一臉的大言不慚,「雖然我無法給你正室的位子,不過,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會好好的疼惜你……」

  蘄儷容啼笑皆非的說:「卓少莊主,我想你可能誤會了。」
  「誤會?我誤會什麼了?」他疑問道。
  「我很感謝卓少莊主的厚愛,可是,我已心有所屬,還請你見諒。」她實在太任性了,不該拿別的男人來氣炎嘯天。

  卓敬棠一臉怔忡,好半晌才聽懂她的意思,「你是在拒絕我?」
  「對不起。」她說。

  居然有女人拒絕他?他可是多少江湖俠女、名門閨秀心目中的理想物件,而她竟一口回絕了他?
  「你的心有所屬莫非是指炎嘯天?我哪一點比不上他?」心高氣傲的他怎麼吞得下這口窩囊氣?
  她的美眸中泛著情意,「他自然是比不上卓少莊主了,只是儷容不是三心二意的女人,既已把心給了他,便再也收不回來了。要是我不跟他,恐怕他就要打光棍一輩子了。」

  卓敬棠的臉皮抽搐了兩下,按捺住不滿的情緒,很有風度的說:「看來我是真的沒希望了。」這女人實在太不知好歹了。

  她欠身說:「多謝卓少莊主成全。」
  「唉!算了,不該屬於我的東西,是誰也強求不來的。」他故作大方狀,「你該去跟炎城主好好的談一談,免得他對我們有什麼誤解。」

  蘄儷容對他的評價又多了幾分,最起碼他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男人。
  原本她還想教訓炎嘯天,不想這麼快就和他重修舊好,可是,他對卓敬棠說的一句話讓她打消了先前的念頭。

  「我愛容兒的心絕對比任何人都強!」多麼震撼的一句話,就是這句話感動了她,也讓她深深的後悔不該再繼續折磨他,就算自己再好強、好勝,當有個男人這樣對你說時,再堅硬的心也會融化的。 
  蘄儷容試著推了一下房門,發現沒有落下門閂,便逕自進屋去了。
  「你在幹什麼?」她顰眉睇著他收拾行李的舉動。

  他面無表情的回眸,「你看不出來嗎?」
  「就是看出來了才要問,你就打算這麼走了?」她失笑的問。
  炎嘯天的雙手沒有停,「不走難道要我留下來看你們卿卿我我的樣子嗎?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肚量。」
  她明知故問,「我跟誰卿卿我我了?」

  「除了和卓敬棠之外還有誰?如果你是來看我慘敗的模樣,你現在已經看到了,恕我不招待你。」既然輸了就要輸得起。
  「他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我幹嘛跟他卿卿我我?你這話是在侮辱我喔!」這大笨熊到現在還是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

  「我什麼地方侮辱你了?你不是要當他的妾嗎?」到這節骨眼裏了還想耍他,他又不是笨蛋。
  蘄儷容噗哧一笑,「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當初她就是被他這種真性情所吸引,他的本性有時氣得人牙癢癢的,有時又讓人想笑。

  他一張酷臉漲得好紅,「誰說我吃醋了?」
  「你沒有吃醋,臉幹嘛紅成這樣?」她抬起纖指刮著他的臉皮,揶揄的取笑,「不過,你會吃醋,這代表你在乎我……別想否認,剛剛我可是聽得很明白,你不是說你愛我的心比任何人都強,難道你在說謊?」

  炎嘯天被她一激果然中計,「我為什麼要說謊?我說的都是真的。」
  「不是就好,那麼你還願意娶我嗎?」她媚眼如絲的仰起臉問。
  他愣住了,「呃!你說什麼?」

  「你不願意娶我嗎?」蘄儷容可不許他說個不字。
  這次他聽得很清楚了,不過,還是下意識的掏掏耳朵。
  「你……要我娶你?」他又問了一次。

  蘄儷容薄嗔的噘起豔紅的小嘴,「不要就算了,我去找別人。」說完,扭著小蠻腰作勢要離去。
  「我要!我要!」炎嘯天欣喜若狂的撲上前將她抱牢,興奮的大叫,「我當然要娶你,誰也休想跟我搶……」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轉身主動的投懷送抱,玉指在他的胸口畫著圈,「你不生我的氣了?」
  「我還以為……你最後選……選擇那個姓卓的。」他高興得都口吃了。
  「我只說要跟他談談,是你自己要亂猜的。」他這人就會斷章取義。

  炎嘯天收緊雙臂,怕她又從懷中飛走,「真的嗎?你真的拒絕卓敬棠而願意嫁給我?」因為事情來得太突然,他的腦袋裏還是一片空白。
  「不嫁給你行嗎?我人都已經是你的了,你要是敢不認帳,我也賴定你了。」她嬌蠻的指著他的鼻子說。
  他咧出好大的笑容,「我當然不會不認帳了,你要賴多久都行,容兒,我以為自己沒希望了,你以後不要再這樣嚇我了。」

  蘄儷容橫他一眼,「不給你一點教訓,萬一你以後又隨便誣賴我怎麼辦?」
  「對不起,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一次就已經夠他受的了。

  「哼!你以後要是再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我,我就帶著孩子離家出走,讓你永遠都找不到我們。」她威脅的說。

  炎嘯天盯向她的小腹,瞪大兩顆眼珠,「你有了?!」
  她玉頰泛紅的拍開他的手掌,「我只是在打比方,又沒說真的有了。」

  「哦!」他好失望喔!

  「可是,我也沒說將來就不會有。」她的話又讓他的士氣大振。「要是以後你再惹我生氣,到時你就真的失去我了。」
  他很受教的認錯,「我可以對天發誓,以後一定全都聽你的話。」
  「這還差不多。」蘄儷容很高興他這麼聽話。

  炎嘯天的兩手已經蠢蠢欲動,眼神火熱,聲音也變得粗嗄,「現在我們的誤會冰釋了,可以做點別的事了嗎?」
  「你就只想到『那個』嗎?」她的身子也燥熱起來。

  他露出兩排白牙,「我已經好多天沒抱你了,現在全身的每根神經都在想著你,容兒,好不好嘛?」
  「可是……」要是讓兄嫂知道,那該怎麼解釋?
  炎嘯天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堵住她的紅唇,他相信自己最後還是有辦法說服她……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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