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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七
左少白不勝惶恐,道:“想來那仇恨兩字,指的是我左家的血海深仇了。”
左文娟熱淚泉湧,道:“是啊!我白鶴堡一百餘口,死無噍類,這不白之冤,血海深仇,豈能不加報復。”
左少白垂首道:“報仇伸冤,理所當然之事,否則如何對得起爹爹與大哥在天之靈。”
左文娟含笑道:“血債血償,理所當然,我白鶴堡百餘條性命的血債,理應一一索還,姊姊報仇迄今,‘仇恨之劍’名震江湖,卻還沒有殺戮百人,豈能謂之殺戮過重,有傷天和?”
左少白惶聲道:“姊姊息怒,兄弟年幼無知,言語冒犯,姊姊不要見怪。”
左文娟淒然一笑,道:“我左氏一家,慘遭殺害,只剩下你我二人,你縱有天大的過失,姊姊也不忍責怪於你。”
沉沉嘆息一聲,接道:“弟弟,當日爹爹與大哥慘死之狀,你親眼見到麼?”
左少白慘然道:“當時,一家人拚死阻擋敵人,保護我一人逃生,爹爹與大哥慘死之狀,我並未親眼見到。”
左文娟噙淚道:“你未曾親眼見到,姊姊卻是親目所睹,我親眼看到爹爹和大哥慘死敵人手下,屍體倒臥於血泊中。那慘痛的景象,為姊的畢生難忘,時至今日,猶歷歷在目,每一想到血海深仇,至今猶未報雪,為姊的痛不欲生,恨不得──”
左少白哽咽道:“姊姊不要講了。”
左文娟滿臉悲憤之色,道:“姊姊講這些話,是怕你忘了白鶴堡的血海冤仇,對報仇雪恨之事,不盡全力,違背人子之道。”
左少白淚流滿面,道:“小弟雖然不才,也不敢忘記父兄大仇。”
左文娟深深嘆息一聲,道:“弟弟能夠不忘父兄之仇,時時以報仇為念,爹爹與大哥在天之靈,也足以告慰了。”
四戒大師暗暗忖道:“這左文娟志切父仇,滿懷悲憤,報仇手段如此激烈,我若勸她只誅元兇,放過從犯,她定然不依,怎生想個法子,令她寬大為懷,少傷人命才是。”
只見那左文娟目光電射,環顧四外一眼,峻聲道:“這一位左少白乃本座嫡親兄弟,爾等先行見過。”
環立四外那數十名黑衣背劍人,齊齊躬身道:“參見左大俠。”
左少白雙手抱拳道:“兄弟年輕,諸位多多指教。”
左文娟揚聲道:“本座這位兄弟,現為金刀門盟主,爾等業已見過他的武功,其餘的事,本座也不多講了。”
她平日馭下甚嚴,手下之人恭聆訓示,大氣也不敢出,左少白等目睹那整齊的行列,嚴肅的氣勢,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四戒大師久在佛門,慈悲心腸,積久成習,想到一清大師等數十條性命,終是放心不下。
當下合掌當胸,肅容說道:“左姑娘,適才那卅餘人,都已毒發身死麼”?
主義娟秀眉一軒,雙目之內,煞氣畢露道:“老禪師如此關心那批人,不知是欲其生,或是欲其死?”
左少白見姊姊神色冷峻,大有一言不合,反臉成仇之事,不禁大急,插口說道:“少林寺失了重寶,那批人都有關連,老禪師恐彼等盡皆死去,再無線索可尋。”
在文娟冷然道:“目前尚未死去。”
左少白聞說一清大師等尚未死去,頓時話鋒一轉,道:“姊姊既是‘仇恨之劍’的主人,何以又是聖宮青龍堂的堂主?”
左文娟淡然一笑,道:“我這青龍堂堂主,乃是一時權宜之計,冒用他人的身份。”
喟然長嘆一聲,接道:“為了報我白鶴堡血海大仇,愚姊一面擴充實力,一面打擊敵人,千方百計,費盡心機,但卻始終無法查出那元兇是誰,直到最近,始才被我察出一件極大的機密。”
左少白道:“什麼機密?”
左文娟秀目之內,淚光浮動,但悲慘的身世,使她養成了一種超乎常人的堅強性格,這時強忍淚下,冷冰冰說道:“這機密涉及我左家的聲譽,說來話長,改日我慢慢講給你聽。”
左少白聞言,知道有外人在一旁,姊姊不願講出,當下不再追問,但覺自己身為男子,對家門大仇所作的努力,反不如身為女子的姊姊,一時間,既慚且愧,眼中進出兩行熱淚。
只聽左文娟道:“我查出那元兇禍首,是聖宮神君之後,就全力探查對方的巢穴所在,直到前兩日,無意之間,擒住了一個名叫許紅褚的人,獲悉了少林和尚叛變的事。”
左少白道:“許紅褚是誰?”
萬良插口道:“四門三會中,鐵掌門的掌門人姓許名紅褚。”
左文娟道:“萬老英雄說的不錯,許紅褚乃是鐵掌門的掌門人,當我發現那許紅褚時,卻是大大的吃了一驚。”
左少白訝然道:“為何吃驚?”
左文娟道:“半月之前,我在江州一帶,探查聖宮的所在,那許紅褚卻在追查我這‘仇恨之劍’的主人,我兩人狹路相逢,動起手來,許紅褚不敵,業已死在我的金劍之下。”
她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因為我已查出爹爹和大哥,雖是死在九大門派與四門三會,兩大幫的人物手中,但幕後主持人卻是那聖宮神君,為了便於報仇,減少無謂的阻力,我殺死許紅褚後,暗暗掩埋了屍體,此事尚未揭露,連鐵掌門人也不知許紅褚已死,事隔半月,誰知又遇上了一個活生生的許紅褚。”
左少白雙眉一蹙,道:“那聖宮神君擅長易容之術,能將一人改造成另外一人,面貌酷肖,真假難辨,此事一定是他的傑作。”
左文娟道:“當時我驚疑不定,隱身暗中,觀察那許紅褚的行動,發覺他下令給鐵掌門的弟子,令彼等戴上黑色頭罩,趕往嵩山,接應反出少林的一痴。”
左少白微微一怔,道:“如此講來,天下武林,都是中了聖宮神君的詭計,受其愚弄,莫名其妙的被他驅策,並非甘心受他指揮了。”
左文娟冷然道:“也不盡然。”
左少白道:“為什麼?”
左文娟道:“九大門派及四門、三會、兩大幫中,有很多重要人物,早已降順聖宮,如少林一痴、武當悟因、峨嵋法正、崆峒時尚興,早在十年以前,就已歸降聖宮了。”
左少白蹙眉道:“這四人同是掌門之尊,想不到都已降順聖宮了。”
左文娟道:“煙雲峰事件,即是那聖宮神君在幕後策劃,由這四個動手,謀害各人的師尊,換句話說,這四人是聖宮派出的奸細,聖宮神君協助四人,取得掌門人的地位,為他日統一天下武林,佈置下幾支伏兵。”
四戒大師臉色蒼白,道:“姑娘從什麼地方探出這機密!”
左文娟冷然道:“大師不相信麼?”
四戒大師赧然道:“老衲完全相信,只是覺得此事過於驚人,令人難以置信。”
左文娟冷笑一聲,道:“貴寺那一痴方丈席捲傢俬,反出少林之事,難道還不夠驚人?但事實擺在眼前,不由人不相信。”
左少白見姊姊言詞之間,咄咄逼人,心頭過意不去,插口道:“不知別的門派中,是否也混有聖宮的奸細?”
左文娟道:“這就無法盡悉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對於沒有埋伏奸細,不能完全掌握的門派,那聖宮神君會製造出一個假的掌門人來,假傳號令,支使和派人物為其效力,這一點也夠厲害了。”
驀地,一個陰沉的聲音傳入大殿,道:“左文娟,你知道的隱密不少啊!”
左少白凜然一驚,身形一晃,待向殿外撲去,卻被左文娟一把抓住。
只聽左文娟冷冷問道:“什麼人?”
那陰沉的聲音自空而降,不知來自何方,道:“你姊弟二人,不是矢志為父兄報仇麼?”
左文娟冷冰冰道:“聖宮神君?”
那陰沉的聲音道:“正是本座。”
左少白一聽殺父仇人,不禁百脈賁張,欲待掙脫手臂,向殿外撲去。
左文娟鎮靜逾恆,右手緊緊扣住左少白的手腕,緩緩說道:“既是聖宮神君駕臨,何不現身?”
只聽那陰沉的聲音緩緩說道:“本座有事在身,暫時不與你妹弟見面,你們勤練武功,靜待相見之日吧!”
左少白雙目血紅,道:“姊姊放手,我──”
但聽那陰沉的聲音道:“你武功雖然不差,卻還不是本座的對手,後會有期,稍安勿躁。”
那語聲愈來愈遠,說到稍安勿躁時,業已幽幽蕩蕩,細若蚊鳴,顯然人已遠去,追趕不及了。
左少白激憤填膺,氣的渾身發抖,眼淚直往下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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