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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金劍雕翎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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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〇

  展葉青望了酒僧飯丐一眼,回顧馬文飛道:“這兩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酒僧飯丐麼?”

  馬文飛道:“不錯,可要兄弟替三位引見一下?”

  酒僧半戒冷冷接道:“不用了。”

  展葉青回過臉去,望著酒僧說道:“大師……”

  酒僧道:“別這麼抬舉我,我和尚受不了這個,如是看我和尚順眼,交個酒肉朋友,那就叫我酒和尚。”

  展葉青微微一聳劍眉,道:“久聞大師遊戲風塵,不拘俗節,今日一見,果是名不虛傳。”

  酒僧道:“酒和尚,就是酒和尚,大師大師的,我和尚可是擔當不起。”

  展葉青一時間,倒無法弄清楚他心中之意,只好默然不語。

  飯丐突然哈哈一笑,道:“酒和尚你敢開罪人家展大俠,你和尚是活得不耐煩了,在下可是不願奉陪,我要先走一步。”

  言罷,也不待馬文飛答話,轉身大步而去。

  酒僧半戒高聲叫道:“老要飯的,等等我。”回頭對展葉青一揮手,道:“你如真的想交我這個酒肉朋友,最好是想法子帶點好酒,酒和尚見了酒,自然會藉故攀交。”

  展葉青笑道:“多承指教,在下當牢記心頭。”

  酒僧半戒轉身迅疾奔飛而去。

  兩位遊戲風塵的大俠,轉眼走的蹤影不見。

  展葉青低聲問馬文飛道:“馬兄,這兩個人可是當真的走了麼?”

  馬文飛嘆道:“這兩個人遊戲風塵,行蹤難測,是否當真離去,別人也很難預料,唉!百花山莊中那場惡戰,就要算得這酒僧、飯丐,居功最偉。”

  雲陽子突然合掌當胸、說道:“那沈木風既然率眾退走,量他不會再來,少林寺方丈,和敝派掌門,為那沈木風重出江湖一事,已經聯名發出俠義柬,請諸位到武當山聚會,共議除此武林巨凶之策。想那沈木風耳敏眼靈,此事決難瞞過,貧道事務繁忙,要先行告辭了。”

  說完話,對群豪欠身一禮,帶著展葉青、鄧一雷等轉身而去。

  這時,兩側山岩之後草叢之中,緩緩站起來二十餘個分執強弓硬箭和匣弩的大漢。

  原來這些都是馬文飛就所屬中選出的武功高強之士,埋伏於此,準備在這處險要所在,全力阻攔百花山莊的追兵。

  那知事出意外,沈木風竟是突然率眾而去。

  這時,蕭翎也和商八等離開那山腰大岩,行下山來。

  商八緊隨蕭翎身後,低聲說道:“大哥此刻已是群豪心目中的英雄人物,如若藉機一呼,必有很多人願意追隨大哥,以大哥的才智而言,不難在九大門派和百花山莊之外,另樹一支武林主脈。”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接道:“小兄雖是初入江湖,但就半年中觀察所得,武林中所以紛擾不清,大都為名利二字所困,尤以名字害人最深,人人都想稱尊武林,這紛亂,自是永無休止之日了。”

  商八但覺臉上一熱,笑道:“小弟卻為利字所困,雖然取財有道,從未用強豪奪,但用些心機,逼人自動交出珍品異寶,總非正人君子該為……”

  他長長吁一口氣,接道:“自和大哥結識以後,兄弟亦曾和杜九談過此事,從今之後,要洗去心中貪財之念,全力相助大哥,做出一番事業。”

  蕭翎微微一笑,默不作聲,心中卻是暗暗忖道:這數十年的老毛病,想要一旦改過來,只怕不是那麼容易。

  說話之間,已然行近群豪。

  馬文飛探手入懷,取出一封素簡,遞了過去,說道:“這裡有封密函,蕭兄請拿去看。”

  蕭翎接過素簡,只見封皮之上,字跡娟秀,分明是女子手筆,不禁心中大奇,問道:“這封函件是何人所寫?”

  馬文飛道:“兄弟未曾瞧過。”

  蕭翎一皺眉頭,拆開封簡,只見上面寫道:昨宵神志忽清,聽家父談君事,君雖易容改裝,混入百花山莊,但卻無法瞞得過家父雙目,家父不肯洩露君之身份,志在用君身上之血,救妾之命……

  蕭翎只瞧得打了一個寒顫,暗道:看將起來,那毒手藥王他不借去我身上之血,救活他女兒之命,這一生一世,也不甘心了!

  輕輕嘆息一聲,接著向下看去。

  家父為妾,用盡苦心,但用別人之血,救妾之命,妾所不取,奈家父愛女心切,必欲得君之血。薄命弱女,困於病魔,終日以藥物繼命,難得有片刻清醒之時,今宵竟大異往昔,一直神志清明,輾轉床笫,竟難入睡,悄然起而作書。

  妾和君素昧平生,但妾身卻有了君之血液,弱女殘軀,有如油盡之燈,生命之火,隨時可熄,感懷家父苦心,不禁黯然淚下,憶君無辜受此牽累,更使心神難安,籌思助君一臂,聊表歉疚之心。

  據妾所知,沈木風苦心培育而成的奇兵悍將中,以五龍大陣,最為利害。

  所謂五龍,實是五個各擅武功的奇人,被沈木風收伏之後,帶回百花山莊,費了數年的苦心,而成五龍大陣,其間得家父助力甚多,是以,妾身得以瞭然內情。

  妾身籌思助君一臂,莫過夜鎖五龍,因而略施小謀,使五龍失去戰力,妾雖有愧於君,但亦不便施下辣手,使沈莊主數年苦心,毀於一旦,三思之後,始得兩全之策,使五龍消失戰力十日,十日之後,重行復原,此為妾報君之恩……

  書寫至此,陡然斷去,下面亦未署名,此函雖未盡意,但已說得明明白白,一目瞭然。

  蕭翎看完書信,才知沈木風排出的五龍大陣,何以不堪一擊,原來是早已經人暗中動了手腳,緩緩折箋入簡,放入懷中。

  馬文飛等雖然很想知道信中之意,但見蕭翎不言,也就不便追問。

  只聽一陣衣袂飄風之聲,金蘭急急奔到蕭翎身側,低聲說道:“老夫人身體甚是衰弱,咱們不能再趕路了,必須及早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些時日。”

  蕭翎臉色一變,急急問道:“此刻情勢如何?”

  金蘭道:“此刻很安靜……”

  蕭翎長長吁一口氣,道:“那就好了。”

  金蘭接道:“小婢和玉蘭細查老夫人的身體,不宜再受驚累,必得先找一處僻靜所在,靜養幾日,才能早日復元。”

  蕭翎略一沉吟,回頭對馬文飛道:“家母的身體虛弱,難再耐奔勞之苦,兄弟勢必要在附近找一處人家休息幾日,馬兄和諸位,都有要事在身,請自便吧!”

  馬文飛道:“此地距那百花山莊過近,只怕沈木風布有眼線,最好是能再遠走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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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一

  蕭翎還未來得及答話,金蘭已搶先接道:“馬爺請恕小婢多口,就老夫人的身體而論,實是不宜再趕路。”

  馬文飛聽出情勢嚴重,默默沉思良久,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便多言,但望蕭兄能夠多留下幾位武功高強的人,萬一發生事故,亦好有個照應。”

  蕭翎道:“人數太多反易洩露行蹤,馬兄的盛情,兄弟心領了。”

  馬文飛一抱拳,道:“蕭兄請帶人先走一步,兄弟暫時留此斷後,也免得那沈木風的眼線追蹤。”

  蕭翎道:“那就有勞馬兄了,今日之情,日後兄弟定當報答。”

  辭別了馬文飛,繞到後山,帶了中州二賈,和金蘭、玉蘭繞向山中行去。

  神偷向飛突然說道:“諸位慢走,兄弟年紀老邁,不能把一點壓箱本領,帶入棺材之中。”

  蕭翎回過頭來說道:“向兄有何指教?”

  向飛目光一掠金蘭、玉蘭,笑道:“老偷兒瞧這兩個女娃兒很伶俐聰明,想傳她們兩手偷竊小技,但不知人家大姑娘是否喜歡老偷兒這些玩藝兒?”

  蕭翎笑道:“向兄有此用心,我想她們是求之不得。”

  這些日子在江湖之上行走,已使他深覺雖雞鳴狗盜之技,亦大有用,神偷向飛的盜竊手法,天下無雙,心中對他並無輕視之心。

  金蘭、玉蘭齊聲道:“老前輩有此用心,我等是感激不盡。”

  向飛哈哈一笑道:“好!既是如此,那老偷兒就跟你們走了。”

  東海神卜司馬乾對蕭翎一拱手道:“兄弟亦想跟幾位結伴同行,不知是否見容?”

  蕭翎道:“司馬兄肯與同行,兄弟等歡迎至極。”

  金蘭突然快步行至馬文飛身側,低聲說道:“百花山莊中出身的女婢,個個都不會存有奢望之心,能得見容收留,已是感激不盡,但望馬總瓢把子,善待我那鳳竹妹妹。”

  馬文飛微微一笑,道:“姑娘但請放心,在下自當盡全力好好照顧她。”

  這時,司馬乾已經趕到蕭翎身側,低聲問道:“兄台可是那真的蕭翎麼?”

  蕭翎笑道:“不敢相瞞,正是在下。”

  司馬乾道:“這就是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蕭兄請看那位馬兄神色如何?”

  蕭翎凝目打量了馬文飛兩眼,道:“兄弟瞧不出什麼。”

  司馬乾道:“目下他臉色晦暗,十日內必有大變,唉!在百花山莊之時,兄弟曾經預言他有血光之災……”

  蕭翎接道:“他不是受了傷麼?那血光之災,也算應了司馬兄的預言。”

  司馬乾搖搖頭,道:“此刻他臉上晦氣之重,尤過在百花山莊之時,而且他晦氣直透華蓋,近日之中,必有大變,快則三日之內,長不會超過十日。”

  蕭翎心中雖不太相信他的卜算之術,但見他說的如此認真,不禁心中一動,暗道:此等事情,寧可信其有。當下說道:“司馬兄既有把握,也該通知他一聲才是。”

  司馬乾輕輕嘆息一聲,道:“那馬文飛英雄性格,兄弟的話,只怕他未必肯聽。”

  蕭翎一皺眉頭,道:“司馬兄之意呢?”

  司馬乾道:“蕭兄如若能鄭重其事的勸說他幾句,他也許能夠遵行。”

  蕭翎略一沉吟,道:“好吧!”大步走近馬文飛,正容說道:“馬兄,兄弟有幾句不當之言,說出之後,還望馬兄原宥!”

  馬文飛道:“蕭兄有何見教,只管請說,但得兄弟能力所及,決不推辭就是。”

  蕭翎道:“馬兄印堂晦暗,氣色不佳,十日之內,還望多加小心。”

  馬文飛笑道:“可是那東海神卜司馬乾,告訴你的麼?”

  蕭翎說話之時,留神瞧了兩眼,只見他眉宇之間,果然隱隱透出一片陰晦之色,當下接道:“是在下自己瞧出。”

  馬文飛略一沉吟,道:“好吧!我小心一些就是,有勞掛懷。”

  蕭翎道:“家母身病復元之後,兄弟就把他們送到一處安全所在,再設法去找馬兄。”

  馬文飛道:“少林、武當兩派掌門人,聯名傳出俠義柬,召集的英雄大會,還望蕭兄能夠參加!”

  蕭翎道:“此時還難決定,屆時再作主意……”雙手抱拳,接道:“兄弟先走一步了!”

  轉身大步行去。

  杜九背著蕭大人,玉蘭背著蕭夫人,商八和向飛開道,蕭翎和司馬乾斷後,一行人,繞入了一處山谷之中。

  行約三十里,到了一處四無人跡的山谷之中。向飛停下身子,拱手對蕭翎說道:“沈木風經營百花山莊十餘年,方圓百里之內,恐怕都有百花山莊的眼線……”

  蕭翎接道:“向兄之意,咱們可是要在這山谷之中,找一個存身之處麼?”

  向飛道:“不錯,只有在這等大澤幽谷之中,或可避開沈木風的眼線。”

  蕭翎道:“家母身體不適,只怕要用藥物,深山幽谷中,雖然隱秘,只怕採購藥物不便。”

  向飛笑道:“這個不用蕭兄發愁,採購藥物的事,老偷兒擔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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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二

  商八笑道:“向兄不但是妙手空空之技,獨步天下,易容之術,也是人所難及!量那百花山莊的眼線,無法認得出他。”

  這時,玉蘭、杜九,已然選擇了一片柔軟的草地,放下了蕭氏夫婦,解活兩人被點制的穴道。

  蕭翎用泉水洗去了臉上藥物,恢復了本來面目,守在雙親身側。

  過了片刻,蕭大人長長吁一口氣醒了過來。

  蕭翎急急拜伏地上,道:“不孝兒蕭翎,叩見爹爹。”

  蕭大人雙目盯注蕭翎,瞧了良久,輕輕嘆息一聲,道:“你當真是翎兒麼?”

  蕭翎黯然說道:“正是孩兒。”

  蕭大人嘆道:“你變的太多了,昔年你體弱多病,如今卻是這般健壯……”

  微微一笑,接道:“仔細瞧過,面貌輪廓依稀還辨得出。”

  蕭翎垂下淚來,說道:“孩兒不孝,連累爹娘受苦,實叫孩兒心下難安。”

  蕭大人目光流動,掃掠了身側的江湖豪俠,恢復了昔日的和藹笑容,道:“宦海凶險,尤過江湖,爹爹身經了無數風浪,這點驚駭苦難,算得什麼?”

  只聽玉蘭低聲道:“相公快來,老夫人有些不對。”

  蕭翎臉色陡然大變,一長腰,飛躍而起,呼的一聲,掠過向飛、司馬乾,直落到母親身側。

  屈下一膝,扶住母親,急得大聲叫道:“娘啊!娘啊……”

  他心中焦急如焚,淚水如泉奪眶而出。

  商八輕輕一扯司馬乾,低聲說道:“你會算命卜卦,但不知是否有醫病之能?”

  司馬乾道:“兄弟不敢自吹自擂,醫道方面,通而不精。”

  商八道:“你先去勸住蕭大哥之後,咱們再商量醫病的事。”

  司馬乾點點頭道:“這個兄弟知道。”舉步行到蕭翎身前向蕭翎說道:“蕭兄切不可亂了章法,兄弟觀老夫人之相,福緣甚是深厚,決不會有何凶險,但請放心。”

  蕭翎回顧了司馬乾一眼,道:“司馬兄說的不錯。”隨手放下母親,站起身子,拭去臉上淚痕,接道:“家母一直是暈迷不醒,那位熟悉此地形勢,有勞去請位大夫來。”

  蕭大人緩步行了過來,瞧了老妻一眼,長長嘆息一聲,道:“翎兒,不用慌。”

  蕭翎躬身說道:“爹爹有何教訓?”

  蕭大人道:“自你去後,你母親日夜懷念,積憂成疾,為父的雖然從中解勸,但一直無法使她回覆昔年的歡笑……”

  蕭翎道:“孩兒不孝,拖累母親擔憂,罪該萬死。”

  蕭大人微微一笑,道:“是以,當那百花山莊中人,找上丹桂村時,為父的雖然瞧出破綻,覺出他們行徑可疑,但你母親卻是信以為真,展露自你去後的初度笑容,為父不忍揭穿內情,只好照他們吩咐上道,唉!我們在百花山莊中,雖然未吃什麼苦頭,但那囚居幽室,昏暗不見天日的生活,卻也是難過的很……”

  蕭翎道:“孩兒不能承歡膝下,反累爹娘,想來實叫孩兒惶愧欲死了!”

  蕭大人道:“你母親連急帶氣,再加上思兒之心,在那囚居幽室之中,已經染病,再經一番驚駭,暈了過去,吾兒也不用驚慌,只等她醒來之後,見你之面,認出吾兒,先去了心中的憂苦,病勢就算好了一半。”

  蕭翎道:“爹爹說的是。”

  玉蘭突然站起身來,欠身對蕭翎說道:“歸州城中,有一位名醫,妾婢意欲易容,混入城去把他請來……”

  只見山腰間,一叢青草之中響起一聲大笑,道:“不用了,天下名醫,敢說無人能及老夫,這區區病勢,老夫自信有著妙手回春之能,一針可使她當場醒轉。”

  群豪抬頭望去,只見數丈外的大岩上,站著一個乾枯瘦小的黑衣人,正是那毒手藥王!

  群豪都為蕭夫人的暈迷擔憂,耳目失去了靈敏,均不知毒手藥王幾時到了此地!

  商八冷笑一聲,道:“你既然來了,就別想再回去啦。”說話之間,一施眼色,和杜九聯袂而起,搶到左側,擋住退路。

  毒手藥王哈哈一笑,道:“老夫如若害怕有來無去,也不會追蹤你們到此。”

  說話聲中,飄身而下。

  蕭翎急行兩步,擋在父親前面,冷冷說道:“今日你若妄生惡念,必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毒手藥王雙目深注在蕭翎臉上,道:“你就是那假扮的馬成,在百花山莊中,老夫已識破你的身份了。”

  蕭翎道:“那時,你如洩露給沈木風,也許我等還不易這般闖出百花山莊。”

  毒手藥王道:“不錯;如若沈木風知道是你,必將傾盡百花山莊全力取你性命。”

  蕭翎冷笑一聲,道:“可惜的是時機不再,沈木風錯過殺我的機會了。”

  毒手藥王道:“老夫不肯洩露你的身份,並非存什麼慈悲心腸,而是想留下你的性命,借你之血,救我女兒之命!”

  蕭翎道:“咱們沒有這份交情,聽在下奉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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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29 13:12:01 |只看該作者
三〇三

  毒手藥王道:“老夫只此一女,不達目的,終不罷休。”

  蕭翎一皺眉頭,道:“以你此刻處境而言,這話未免說的太過狂妄了!”

  毒手藥王仰天一陣大笑,道:“武林之中,那一個不知道我毒手藥王,狂妄自負,還用得著你來說麼?”

  向飛突然接口說道:“蕭兄,咱們行蹤已然為他發現,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之滅口,不用和他多作口舌之爭了!”

  蕭翎一揮手,道:“向兄且慢出手!”目光轉注到毒手藥王臉上,道:“你憑什麼要取我蕭翎身上之血,救你女兒之命?”

  毒手藥王道:“老夫醫術,天下無出其右,武功也不後人,那一樣都夠取你身上之血的條件。”

  蕭翎淡淡一笑,道:“我如不給你一個機會,你是死也難以瞑目了?”

  毒手藥王道:“老夫自信總有一天逼你自願放出身上之血,救我女兒之命!”

  蕭翎臉色微變,道:“令嬡為人,明辨是非,善良自重,但卻有著這樣一個殘忍自私的父親,實是玷污了她的清白……”語聲微微一頓,道:“你自信武功高強,足可降服我蕭翎,在下就給你一個機會,咱們單打獨鬥,各憑武功,一決勝負,如是你勝得了我,在下就束手就縛,任你取去身上之血,救你女兒,如是你敗在我蕭翎手下,那將又該如何?”

  毒手藥王冷笑一聲,道:“老夫行事,不擇手段,我行我素,笑罵由人,更不願輕言許諾,從不和人打賭,如是我今日勝你不了,來日方長,老夫總歸要想出一個制服你的法子。”

  這等自甘輕賤之言,從他口中說出,竟是婉轉自如,毫無愧作之感。

  蕭翎呆了一呆,道:“以你毒手藥王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竟然說出此等之言,實在使我蕭翎驚訝的很。”

  毒手藥王目光轉動,掃掠了躺在草叢中的蕭夫人一眼,掉轉話題,道:“令堂病勢不輕,如不早些療治,只怕救治不易。”

  蕭翎道:“你可是想治好我母親病勢,挾恩迫我蕭翎,施血救你女兒?”

  毒手藥王笑道:“要是能夠如此,老夫何樂不為。”

  司馬乾接道:“蕭夫人這點病勢,還不用有勞大駕。”取出懷中金環,擋在蕭夫人的身前。

  毒手藥王環顧了四周群豪一眼,道:“你可是當真想和我賭上一陣麼?”

  此人心機陰沉,詭計多端,蕭翎向他挑戰時,他顧左右而言他,此刻卻又自動提了出來。

  蕭翎心中暗道:這人心狠手辣,對百花山莊幫助甚大,如能借此機會,把他剷除,也算為武林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雖然有些對不住他的女兒,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念轉志決,淡淡說道:“不論你劃出什麼道子,在下都願奉陪。”

  毒手藥王道:“老夫為人,最不喜受限制,如若你一定想和我比試一陣,咱們最好是不受江湖上諸般規矩束縛,暗器,用毒,無所不包,不計手段,勝者為高。”

  蕭翎道:“很好,你能先作說明,足見閣下還有點英雄氣度。”

  毒手藥王道:“過獎,過獎。”

  神偷向飛突然接口說道:“還有一件事,藥王忘記說出來了!”

  毒手藥王道:“什麼事?”

  向飛道:“群打群攻,以眾勝寡。”

  毒手藥王哈哈一笑,道:“老夫既不受武林規戒束縛,你們自然也不用受限制了。”

  司馬乾一揚手中金環,道:“好!在下先來領教。”

  忽聽玉蘭尖聲叫道:“老夫人!”蹲下去抱起了蕭夫人。

  蕭翎轉目望去,只見母親手足顫動,一臉汗水,緊閉著雙目,似是正在忍受無比的痛苦,不禁肝膽碎裂,眼淚奪眶而出。

  毒手藥王哈哈大笑,道:“手足抽動,中風之征,如再延誤時刻,縱遇當世名醫,救了她的生命,一也將全身癱瘓,落得個殘廢之身。”

  幾句話,字字如刀似劍,刺入蕭翎的心中。

  他舉手拭去了頰上淚痕,緩緩說道:“老前輩可有療治之能麼?”

  毒手藥王道:“藥到病除,妙手回春。”

  蕭翎抱拳一揖,道:“那就有勞老前輩大施妙手了!”

  毒手藥王笑道:“治病的事,簡單的很,只是老夫這代價過高,只怕你付它不起!”

  金算盤商八突然接口說道:“只要你開出價來,古玩、玉器、名畫、珠寶,隨你吩咐,姓商的照價奉付,決不拖欠。”

  毒手藥王冷冷說道:“不,名畫、古物,非我所好,金銀珠寶,在我毒手藥王眼中,視若草芥糞土不如。”

  商八道:“那要什麼?”

  毒手藥王目光凝注到蕭翎身上,道:“要他身上之血,救我女兒之命。”

  群豪齊齊一呆,不知如何接口。

  毒手藥王冷笑一聲,道:“老夫索價雖高,但決不強人所難,肯不肯請老夫療病,悉聽尊便。”

  一直站在旁側靜觀變化的蕭大人,突然接口說道:“翎兒,你母親已近半百,行將就木,死亦不算夭壽,吾兒正值有為之年,身擔大任,豈可輕生,不用救她了。”

  蕭翎突然一撩衣襟,跪到父親面前,道:“爹爹請恕孩兒有違嚴命,慈母育兒,恩澤是何等廣大,孩兒萬死亦不足上報母恩萬一,豈可不救。”

  四周群豪只覺茲事體大,個個呆若木雞,不敢妄插一語。

  蕭大人默然良久,道:“你起來吧!你這一番孝心,為父也不便多言,憑兒自作主意吧!”

  蕭翎叩拜而起,目光轉注到毒手藥王臉上,道:“我答應施救你女兒之命……”

  毒手藥王微微一笑,道:“這是你自己承諾之言,並非是老夫相逼。”

  蕭翎冷冷說道:“我蕭翎一口既允,決無反悔,你可是有些不信麼?”

  毒手藥王道:“老夫信得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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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四

  舉步直向蕭夫人停身之處行去,口中冷冷的喝道:“閃開去!”

  原來,向飛和司馬乾並肩而立,擋在蕭夫人的身前,準備連手擋他,但此刻形勢大變,只好依言閃避開去。

  毒手藥王走到蕭夫人的身側,約略一看蕭夫人的臉色,縱聲笑道:“你們見識一下當今第一神醫的手段如何。”

  站在蕭夫人身側的玉蘭,突然冷冷說道:“你醫道通神,但用毒的手段,也是人所難及,小婢曾聽沈木風講過,藥王有借物傳毒之能。”

  毒手藥王道:“不錯,老夫確有此能,但還不至於用來傷一個毫無抗拒之能的老婦人。”

  玉蘭道:“也許老人家的病,並非你形諸口舌那般嚴重,你卻故意的把它說得厲害異常,以此要挾蕭公子,舍血救你女兒之命。”

  毒手藥王已從懷中取出一枚銀針,冷冷說道:“老夫這一針落下,立時可讓她神智清醒……”

  蕭翎沉聲接道:“毒手藥王,你如敢暗施手腳,對我母親下毒,你可知我對你如何?”

  毒手藥王道:“諒你也無能傷得老夫。”

  蕭翎接道:“我將先殺令嬡,讓你十餘年療救女兒的心願成空,嘗嘗老而失女之痛。”

  毒手藥王輕輕嘆息一聲,道:“別人唬不住我毒手藥王,也許你蕭翎,有此能耐。”

  蕭翎緩緩伸出手去,低聲對金蘭說道:“寶劍借我一用。”

  金蘭應聲拔出長劍,恭恭敬敬遞了過去。

  蕭翎星目中神光如電,凝注毒手藥王的臉上,緩緩說道:“毒手藥王,你可願見識一下我蕭翎的劍術麼?”

  毒手藥王手中舉著銀針,道:“老夫以絕世的針灸療病之術,承受你一記劍招。”

  這時,場中的氣氛,緊張無比,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蕭翎的手上,但每人的臉色,卻是一片哀傷悲痛之情。

  蕭翎目光轉注到三丈以外的懸崖上一株矮松之上,說道:“好!你要瞧仔細了。”暗中運氣,全身真力,全都凝聚在右臂之上。

  只見他緩緩舉起手中長劍,陡然一振手腕,長劍脫手而出。

  長劍出手,幻起了一片輪轉的銀虹,劍氣瀰漫,帶起了一片輕嘯之聲,直飛四五丈高。

  但見那輪轉的劍勢,在空中連打了兩個旋身,突然疾向那矮松射去。

  一圈銀虹,繞樹飛轉,寒芒過處,枝葉紛飛。

  待銀虹收斂,長劍現形,那懸崖間矮松,只餘下一個光禿禿的樹幹。

  群豪都為這馭劍一擊,瞧的目瞪口呆,半晌之後,才響起了輕微的嘆息和讚美。

  毒手藥王點點頭,道:“就老夫記憶之中,五十年來,有此奇技的武林高手。只有四人,三人被困於那禁宮之中,一人下落不明……”

  語聲微微一頓,突然提高了聲音道:“你和那莊山貝如何稱呼?”

  蕭翎聽他一出口便叫出莊山貝的名字,顯是對這馭劍之術,亦有心得,不禁一呆,口中卻冷冷的答道:“師徒之稱。”

  毒手藥王嘆道:“你這點年紀,有此成就,有背武學常規,如若老夫的料斷不錯,除了你得莊山貝等名師傳授之外,必然另有奇遇。”

  蕭翎吃了一驚,暗道:這人果然利害,難道我誤食那千年石菌的事,他也能瞧得出來。口中卻答非所問地接道:“憑此一劍,取你女兒之命如何?”

  毒手藥王沉吟一陣,道:“那是綽綽有餘了。但卻未必能夠傷得老夫。”語音甫落,手中銀針已然疾落,刺入了蕭夫人前胸之上。

  此人的針灸之術,果然是神奇無比,銀針中穴,蕭夫人立時長長吁出一口氣來。

  蕭翎低聲讚道:“你的醫術,果有獨到之處,不愧有藥王之譽。”

  毒手藥王微微一笑道:“在老夫手中,決無不治之症。”

  蕭翎心中暗道,好大的口氣。

  但見毒手藥王銀針疾起疾落,片刻之間,連刺了蕭夫人一十二個穴道,收了銀針,探手由懷中摸出一個玉瓶,一抖手,投向蕭翎。

  蕭翎接過玉瓶,道:“什麼丹藥?如何服用?”

  毒手藥王卻淡然一笑,答道:“老夫如是想加害於你,此刻你已身中劇毒……”

  目光環掃群豪,哈哈大笑一陣,接道:“不過,你盡可放心,老夫還要用你之血,救我女兒之命。所以……”

  蕭翎知他有借物傳毒之能,此言非虛,是以默然不語。

  但聞毒手藥王接道:“那瓶中五粒丹丸,不但有補氣益神之效,且可延年益壽,每日服用一粒,五粒服完,令堂當回覆二十年前的青春活力,你要珍惜了。”

  蕭翎一抱拳,道:“多承賜贈靈丹。”

  毒手藥王道:“為證實老夫所言不虛,五日後,老夫再帶小女來此。”

  他目光流露出無限的渴望神情,凝注著蕭翎,臉上是一片慈愛和焦灼混合的神情。

  蕭翎長長吁一口氣,說道:“大丈夫一諾千金,藥王但請放心,五日內家母果真如藥王所言,在下定當束手施血,相救令嬡之命。”

  毒手藥王道:“好!老夫信你之言。”轉身一掠兩丈,疾奔而去。

  商八目注那毒手藥王的背影消失不見,突然抱拳對蕭翎一禮,道:“大哥,可是當真要施血救那毒手藥王之女麼?”

  蕭翎淡然一笑,道:“我既然答應了他,如何能夠騙人!”

  杜九急道:“目下大哥一身繫天下安危,豈可這般輕賤自己。”

  神偷向飛接道:“老偷兒向主信諾,一言出口,決不反悔,不過,蕭兄目下的處境不同,就是毀去承諾,也一樣受天下英雄敬重。”

  蕭翎一揮手道:“諸位的盛情,在下心領,咱們別談這件事了。”

  商八緩步走到蕭大人身側,欠身一禮,道:“眼下蕭大哥一人生死,關係著近數十年的江湖命運,此情此景之下,只有老伯一人,或可阻止於他,還望老伯說幾句話,阻攔住蕭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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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
發表於 2019-4-29 13:12:20 |只看該作者
三〇五

  蕭大人一皺眉頭,道:“這個,這個,叫我很難啟齒,他以血換藥,救了他母親之命,乃是大孝之事,答應施血於人,乃是大信之事,要他背棄信諾,我做父親的,也覺得難以啟口。”

  蕭大人雖然說的大義凜然,但想到獨生愛子,數日之後,施血於人,豈能不黯然神傷,緩緩轉過身去,行到山崖旁一塊岩石之下,倚岩而立,抬頭望著雲天出神。

  冷面鐵筆杜九,為人雖然表面冷漠,但內心之中,卻是充滿著熱情,蕭翎施血的事,他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眼看蕭大人不肯勸止,只好信步走到玉蘭身側,輕聲說道:“玉姑娘,我看這件事只有待老夫人醒來之後,讓老夫人阻止他了。”

  玉蘭還未開口答話,蕭翎已搶先說道:“玉蘭,我母親醒來之後,不許你們告訴她,我答應那毒手藥王舍血換藥的事。”

  玉蘭一欠身,道:“小婢記下了!”

  杜九一皺眉頭,道:“可否聽小弟說幾句話。”

  蕭翎臉色一片嚴肅地說道:“如是不關我施血的事,小兄是洗耳恭聽。”

  杜九輕輕咳了一聲,道:“這麼說來小弟也不用說了。”

  蕭翎淡然一笑,道:“最好是別再談論此事。”

  商八高聲說道:“杜兄弟不用再說了,大哥心念已決,咱們勸也無益。”

  向飛抬頭望望天色,道:“毒手藥王想用蕭兄身上之血,想來決不會洩露咱們藏身之秘,那沈木風眼線再廣,暗樁再多,也想不到咱們藏身這幽谷之中,只要咱們小心一些,住上三五日,當不致洩露行蹤……”

  輕輕咳了一聲,接道:“不過此地欠缺食用之物,咱們江湖粗人,打些野獸飛禽,烤來食用,那是家常便飯,但蕭老前輩和夫人,卻是食用不慣,老偷兒想去偷些食用之物回來,不知那一位肯和老偷兒同去一行。”

  金算盤商八笑道:“我商八能訛會騙,只是偷竊的手法,大不如人,倒想和向兄一行,也好見識見識,如何一個偷法。”

  這兩個怕蕭翎攔阻,故意一拉一唱,先把去意說明,然後聯袂而去。

  繞過了一個山角後,商八對向飛說道:“老偷兒,這件事你做的叫在下大不贊同。”

  向飛道:“什麼事啊!”

  商八道:“那毒手藥王五日之後,帶他女兒到此,這些話你是早聽到了?”

  向飛道:“聽到了。”

  商八道:“蕭大哥既是不願失信於人,咱們只有早想法子離開此地,讓那毒手藥王,撲一個空,時日拖的久了,也許他會改變心意。”

  向飛道:“老偷兒不讚成你的法子。”

  商八道:“那你是別有良策的了。”

  向飛道:“良策倒談不上,不過比你的辦法強些。”

  商八道:“領教,領教。”

  向飛道:“你那位蕭大哥,人雖年輕,但卻食古不化,斤斤計較信諾,不知識大體者不拘小節,硬要舍血救人,躲過這五天之期,來日正長,在那毒手藥王有心追蹤之下,豈不是躲不勝躲,老偷兒的辦法,叫釜底抽薪,永絕後患。”

  商八道:“別賣關子,快些說啊!”

  向飛道:“咱們設法找到馬文飛,要他派遣幾個高手來,埋伏於要道,待那毒手藥王赴約來時,群起而攻,一舉把他女兒殺死,其人作惡多端,算計了他也不用愧疚於心。”

  商八道:“為救我那大哥之命,商某人就算做一點愧心事,也不要緊,只是,此事若被我那蕭大哥知曉了,定然大發雷霆,說不定鬧一個割袍斷義,劃地絕交。”

  向飛道:“就是不能讓他知道,你們中州二賈也不用出手,有老偷兒,和那司馬乾聯合馬文飛派來的高手,也就夠了。”

  商八道:“如是找不到馬文飛呢?”

  向飛道:“萬一找不到馬文飛,你們中州二賈只好參與其事了。”

  商八嘆息一聲,道:“如是再想不出辦法,那也只好如此了。”

  兩人邊談邊行,到了一所山村。

  向飛讓商八在村外等候,獨自進入山村。

  片刻工夫,帶著數隻雞鴨,兩袋麵粉,和鍋碗等應用之物,走了出來。

  商八搖搖頭笑道:“這都是偷的麼?”

  向飛道:“老偷兒雖然不肖,也不至偷這些人家,這等東西,是老偷兒用十兩銀子買來的!”

  商八道:“太貴,太貴,這票生意你賠了。”

  向飛微微一笑,道:“做生意,老偷兒是甘拜下風,反正我身上的金銀,都是偷竊而來,多用點,也不在乎……”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咱們該回去了。”

  商八道:“你不要去找馬文飛麼?”

  向飛道:“急也不在一時,五日之約,時間充裕的很,如果你一人回去,定然會引起你那蕭大哥的疑心,明天由老偷兒一個人去找那馬文飛就是。”

  兩人帶著雞鴨鍋碗等應用之用,趕回幽谷,已然是暮色蒼茫時分。

  金蘭、玉蘭,早已為那蕭夫人打掃了一座山洞,采來很多柔軟的乾草,鋪在地上。

  毒手藥王的針灸之術,和留下的靈丹,果然是奇效卓著,蕭夫人服下一粒,精神已大見好轉,神志也清醒過來,認出了蕭翎是自己日夜思念的愛子,病情更是減輕了許多。

  金蘭、玉蘭,曲意奉承,守在老人家的身側,笑語解頤,雖是宿住荒山幽谷之中,蕭夫人卻有瓊樓玉閣,綿被暖帳不如之感。

  蕭大人卻是靜靜的坐在一側,茫然出神,想著父子見面,不過數日,又將一別永訣,當真是相見不如不見了。

  他雖是胸襟廣大之人,但父子天性,亦不禁暗自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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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發表於 2019-4-29 13:12:28 |只看該作者
三〇六

  蕭翎亦有著親恩未報身先死的傷感,想到五日之後,舍血而死,白髮人送黑髮人,慈母之心,定將片片碎去,此刻的時光,更有著寸金難買寸陰的感覺,孺慕之情,形露於神色之間。

  金蘭大展巧手,就向飛取來之物中,做出一頓可口的晚餐。

  蕭夫人只吃的讚不絕口,連連誇獎金蘭能幹。

  吃過晚飯,夜色已深,山洞中燃起一支火燭。

  蕭夫人精神大好,燭火下,和二婢愛子聊天。

  她望著承歡身側的二女,忽然想起了岳小釵,不禁黯然問道:“翎兒,你那岳姊姊那裡去了?”

  蕭翎道:“五年前難中一別,迄今未見過面,不過孩兒已探得她的消息,過幾天母親身體大好,孩兒就去找她……”言未盡意,突然住口,想到今生已無法再和那風儀絕世,秀冠人寰,情義深重的岳姊姊重逢相見,頓覺心如刀刺,黯然垂下頭去。

  蕭夫人道:“唉!小釵那孩子,實在是討人喜愛,守在我身前之日,還不覺得如何,自她去後,卻是想念的與日俱增……”

  她回顧分坐在身側的二婢一眼,接道:“這兩位姑娘也這般討人喜歡,日後……”

  蕭翎擔心母親喜悅之下,口不擇言,急急接道:“母親病勢還未痊癒,不宜多言,還望好好養息,孩兒也要去休息了。”站起身子,緩步而出。

  蕭夫人望著蕭翎的背影,長長嘆息一聲,道:“這孩子小的時候,身體弱不禁風,想不到在外面混了幾年,竟然會這般強壯起來,唉!我們蕭家人丁單薄,要是他小時候身體強壯些,我早就替他成了親啦!”

  金蘭、玉蘭同時微微一笑,但卻不知如何回答。

  蕭夫人望了二女一眼,接道:“你們兩個,都生的這般秀氣,人又聰明伶俐,只要你們願意,我叫翎兒收了你們……”

  玉蘭急急接道:“夫人,小婢們沒有那份福氣,夫人的恩典,小婢們感激不盡,婢子們日後但能得長隨夫人身側,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蕭夫人笑道:“這不用你費心,以後再說吧!”緩緩躺了下去。

  蕭翎緩步走出了山洞,抬頭望望天色,已是二更時分,長長吁一口氣,信步向前行去。

  他心中愁苦萬千,只覺得很多大事,都還未曾辦完就要死去,如是比武較技,轟轟烈烈的戰死,也還罷了,但是卻為一個彼此毫無情誼的女子,奉獻出全身的鮮血……他心有所思,茫然而行,不覺間走出二里之遙。

  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這辦法不行,還是向兄的主意最好。”那聲音帶著冷冰冰的味道,正是杜九的口音。

  蕭翎心中一動,停下腳步,凝神聽去。

  山風呼嘯,吹打著松葉荒草,掩去蕭翎的步履之聲,杜九等竟是不知蕭翎到來。

  但聞向飛的聲音接道:“商兄,究竟怎麼做,你說一句話。”

  整日裡嘻嘻哈哈的商八,突然長長嘆息一聲,道:“我商某人,一向主意最多,但這件事,卻已弄亂了我的方寸,想我那蕭大哥為人正直,一諾千金,咱們縱然跪在地上哀求於他,只怕也難使他回心轉意……”

  向飛道:“金蘭、玉蘭那兩個丫頭,對你們那蕭大哥,更是敬重無比,他既然交代了兩個丫頭不許對蕭夫人說,量那兩個丫頭,也不敢自作主意。”

  商八道:“不錯,看將起來,只有你老偷兒的法子了。”

  向飛道:“好,既然如此,老偷兒這就動身去找那馬文飛去。”

  杜九道:“如果明天蕭大哥不見你老偷兒,問將起來,咱們要如何答對?”

  向飛笑道:“他不會問,如是不見的是你商老大和杜老二,他自然要追根問底,查個明白,但我老偷兒,他決不會多管。”

  杜九道:“萬一他問了起來呢?”

  向飛道:“你們說不知去了何處就是。”

  商八道:“好!就這麼辦,咱們在此恭候佳音。”

  向飛道:“你們也該回去了,免得引起他懷疑之心。”

  蕭翎急急抽身,躲入草叢之中。

  凝目望去,只見三條人影,聯袂由草叢飛躍而出。

  中州二賈轉入山谷,神偷向飛,卻獨自向谷外飛奔而去。

  蕭翎心中雖未完全瞭然,三人計議些什麼,但想和五日後自己施血之事,定然有著關連,那是不會錯的,心中大為感動,暗道:想不到一向愛財如命的中州二賈,和以偷竊之技揚名武林的向飛,竟都是性情中的朋友,王侯大吏,又有幾人能這般盡義全交,肝膽相照,禮求諸野,古人是誠不我欺了。

  但轉又想到大丈夫生死一諾,豈可言而無信,必須設法阻止他們才對。

  念轉志決,緩步走回谷中。

  次日天亮,群豪齊聚,果然不見了神偷向飛。

  蕭翎忍下未問中州二賈,兩人也裝作不知,倒是那司馬乾大覺奇怪,忍不住問道:“那位向兄那裡去了?”

  商八輕輕咳了一聲,道:“老偷兒天生賊骨,三天不偷人家東西,雙手發癢,不知又去偷那一家土豪劣紳去了。”

  蕭翎暗道:我如非昨夜聽得他們計議,定也會被他這幾句話騙了過去。

  §第三十三章 視死如歸昂然赴約

  流光匆匆,轉眼過了四天。

  次日,即是蕭翎和毒手藥王相約施血之日。

  蕭翎一宵難眠,心亂如麻,天不亮就叫起中州二賈,道:“兩位兄弟可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商八道:“自然記得了,今日是大哥和那毒手藥王相約,施血救他女兒之日。”

  蕭翎一夜惶亂的心情,此刻反而平靜了下來,淡淡一笑,道:“你們記性很好。”

  杜九道:“那毒手藥王也許是一句隨口言之,說不定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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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發表於 2019-4-29 13:12:35 |只看該作者
三〇七

  商八道:“如是他今日不來,那就是自背信約,大哥日後自是不用再守此承諾了。”

  杜九道:“照那毒手藥王為人,定然一早趕來,過午不到,咱們也不用等他了。”

  原來,中州二賈和那向飛相約,如是第四天三更以前,還不回來,那就是已約到了足夠的高手助陣,不用中州二賈再出手了,向飛昨夜未歸,自然是約到了足夠的人手。

  蕭翎一語不發,聽兩人你言我語的說了半晌,隨即淡淡接了一句,道:“咱們也該去迎接他一段路才是……”

  杜九一下子跳了起來,道:“什麼?咱們去迎接他一程?”

  蕭翎神色平靜地說道:“不錯,咱們該去迎接他們父女一程,也許他們在道途之中,遇上了仇人攔劫。”

  杜九隻聽得一張鐵青臉色變成紫色,圓睜雙目,站在一側,講不出話來。

  商八愣一愣之後,搖頭說道:“不用了吧!如是他們父女當真的遇上了仇人攔劫,那也是天意如此,和咱們有何關連!”

  蕭翎道:“如若真與咱們無關,那也罷了,怕的是和咱們扯上關係!”

  商八、杜九,相互望了一眼,道:“什麼關係?”

  蕭翎道:“如是那向飛約了高手,在要道之上,阻攔那毒手藥王父女,豈不是就和咱們扯上關係了麼?”

  商八道:“那向飛和大哥交情泛泛,我瞧他不會這般出力。”

  杜九道:“不錯,大哥也不用太過多心了!”

  蕭翎笑道:“如若那向飛是看在兩位兄弟份上呢?或是他應了兩位兄弟之請呢?”

  中州二賈,只聽得臉色大變,既不能承認,也不便否認,呆呆的站在那裡說不出一句話來。

  蕭翎微微一笑,道:“兩位兄弟對我,一向是敬重有加,不肯稍有違抗,今日乃小兄死亡之日,兩位反不肯聽從小兄之言了。”

  中州二賈齊齊流下淚來,抱拳說道:“但憑大哥吩咐,兄弟等水裡水裡去,火裡火中行,如有二心,天誅地滅。”

  蕭翎一撩衣襟,跪在地上,道:“兩位兄弟以武林十分尊崇的身份,折節下交,認我蕭翎為兄,其時兩位誠形於外,在下不得不允,論年歲資望,蕭翎那裡能及得兩位……”

  中州二賈忙拜伏地上,道:“大哥快請起,有話好說,再要這般,那是迫小弟等持刀自刎,以明心跡了!”

  蕭翎心知兩人說得出,就做得到,於是急急站了起來,言道:“兩位兄弟的盛情,小兄實是感激不盡……”

  商八淚如泉湧,接道:“中州二賈,生平未曾服人,唯獨對大哥敬服無比。”

  杜九接道:“大哥有什麼話只管吩咐,不論小弟等能力是否及得,都將全力以赴不死不休。”

  蕭翎道:“我既然答應了那毒手藥王,決無更改餘地,古云親恩深似海,兒命保母身,又有何可議之處,小兄死後,尚望兩位兄弟,好好照顧小兄父母,小兄就瞑目九泉了。”

  商八突然縱聲大笑起來,聲作龍吟,直衝霄漢,歷久不絕。

  蕭翎怔了一怔,道:“你笑什麼?”

  商八道:“大哥如是真的捨身而死,我和杜九,勢必要和那毒手藥王拚個生死不可,他有借物傳毒之能,小弟等自料勝機渺茫,那是說大哥死後,我和杜九即將追隨於泉下!”

  杜九接道:“只怕老夫人得知此訊之後,亦將是痛不欲生,大哥一番施血救母的孝心,只怕也是白費心機了。”

  他句句字字,充滿著情意,但語氣卻仍是一般冷冰冰的味道。

  蕭翎一皺眉頭,道:“兩位兄弟這等用心,實難叫小兄同意。”

  商八突然泛現一臉堅決之色,道:“好!咱們答應大哥,你施血之後,小弟等先設法安置好兩位老人家,再找那毒手藥王拚命也是一樣。”

  蕭翎心知再勸無益,輕輕嘆息一聲,道:“小兄並非是生機全絕,也許我還能活得下去。”

  杜九道:“一個人放去了身上之血,還能活得下去,實叫兄弟難信。”

  蕭翎道:“毒手藥王的醫道通神,善調靈藥,小兄放血之後,如若他肯予用藥療治,定有復元之期。”

  杜九道:“縱然他確有此能,只怕也難有那份耐心,要不然也不配稱謂毒手藥王的。”

  蕭翎道:“我救他女兒之命,幫他完成生平中最難達到的心願,量他不致見死不救,兩位兄弟,不用再為此事擔心了。”

  杜九道:“他救與不救,全在於他,旁人無法勉強,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舍血……”

  蕭翎星目神光一聚,逼視在杜九臉上,輕輕咳了一聲,把未完之言又給嚥了回去。

  三人相對默然了良久,天色已經大亮,蕭翎緩緩站起身子,道:“咱們該走了吧!”

  杜九一皺眉頭,道:“那裡去?”

  蕭翎道:“去接那毒手藥王。”

  杜九道:“當真要去接他?”

  蕭翎道:“小兄幾時講過之言不算了?”

  中州二賈相互望了一眼,不再多言,隨在蕭翎身後行去。

  走出幽谷,蕭翎望著那綿連的山勢,不禁一怔,暗道:地勢如此遼闊,不知向飛埋伏於何處,攔劫那毒手藥王,如是他們假冒我蕭某之名,把毒手藥王父女,引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山谷之中動手,那可是難以找得到了。

  中州二賈看蕭翎停步不行,凝目沉思,知他是為找不出埋伏的地方煩惱,心中突然泛升起一線希望,暗道:但願那神偷向飛能把毒手藥王父女,引到一處隱秘所在動手。

  忖思之間,忽聽蕭翎叫道:“兩位兄弟,咱們再緊趕一程。”

  中州二賈只好施出輕功追趕。

  三人都是武林中一流身手,這一放腿而行,快逾奔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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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
發表於 2019-4-29 13:12:41 |只看該作者
三〇八

  急行了將近兩個時辰,到了那馬文飛埋伏人手阻攔沈木風的所在。

  原來,蕭翎突然想到此地方乃必經要道,地勢又極險惡,自己雖然不知那毒手藥王到來的時刻以及路線,想那向飛等亦不清楚。

  如若定要截住那毒手藥王,此地最是可靠了,故而匆匆趕來。

  但見山色依舊,狹道口處,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

  目光下,只出口處,一灘鮮血,閃閃生光。

  蕭翎伏身查看,發覺地上的鮮血,為時不久,至多也不過半個時辰左右,不禁臉色一變,回顧了中州二賈一眼,道:“你們計議攔劫之地,可是在此麼?”

  商八躬身說道:“主意是那向飛所出,他已四日未歸,他們要在何處動手攔劫那毒手藥王,小弟等實是不知。”

  蕭翎察言觀色,知他所言不虛,也不再多問,伏下身子,希望能從那鮮血之上探查出他們的去向何處。

  杜九望了商八一眼,施展傳音之術道:“想不到那老偷兒辦事,竟是如此乾淨、利落,如若他真的宰了那毒手藥王,日後咱們得好好謝他一下才是。”

  商八搖搖頭,也施展傳音之術答道:“毒手藥王狡猾無比,武功絕倫,只怕不是這般簡單的能夠算計得了他。”

  杜九道:“他此來志在為女兒療病。自然不會有百花山莊中高手同行,他一人之力,還帶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兒,武功再強,也難是群豪聯攻之敵。”

  商八道:“也正因如此,他必將是小心翼翼,不肯稍存大意。”

  只聽蕭翎說道:“兩位兄弟請緊隨我來。”

  當先向正南奔去。

  原來蕭翎仔細瞧過那鮮血之後,果然發覺血跡點點,似是那受傷之人受傷後,奔向正南。

  但因那血滴過小,經過日曬塵掩,不留心很難看得出來。

  商八、杜九,放腿隨在蕭翎身後直向西南奔去。

  杜九一面奔行,一面說道:“如果是被大哥循此血跡,找著那毒手藥王的下落,杜老二非得和老偷兒劃地絕交不可。”

  商八道:“果真如此,也是不能怪他,以那向飛為人的細心,尚連掩遮血跡的事,也想不到,必是事情太過匆急,無暇掩去痕跡。”

  蕭翎雖知兩人竊竊私議,必是談論毒手藥王的事,但自知難以問出個所以然來,也就恍如不聞,行不過數丈,已登岸壁,草叢橫生,那裡還能瞧出一點痕跡,蕭翎只能衡度山勢,判斷去路。

  一口氣,行了七八里路,但見山勢連綿,峽谷縱橫,那裡有毒手藥王的影子。

  杜九卻是瞧的滿心歡喜,說道:“時刻已然近午了,如是那向飛已和毒手藥王動手,此刻也該要了他的老命,至不濟,也該把那毒手藥王的寶貝女兒給殺死了,只要他女兒已死,毒手藥王自是再無理由,向大哥討取身上之血了。”

  這時,蕭翎已停下腳步,站在一處山頂上,四下流顧。

  商八輕輕咳了一聲,道:“大哥,千峰連綿,萬壑縱橫,毫無線索可循,如何一個找法?我瞧還是不用再找了。”

  蕭翎回顧商八一眼,輕輕嘆息一聲,道:“好!咱們回去。”

  中州二賈相互望了一眼,掩不住內心的歡愉之情,泛起喜悅的笑容。

  沿途之上,中州二賈有說有笑,對那神偷向飛讚不絕口,說他智謀過人,雖盜卻俠。

  蕭翎口雖未言,心中卻是大為感動。忖道:武林之中,都說中州二賈,貪愛財寶,對人處事,只講利害,不談情意,但對我蕭翎,卻是情同手足,義重如山,我蕭翎的生死在他們心目之中,竟是如此的重要。

  回程迅快,不足兩個時辰,已到了幾人停身的幽谷所在。

  只見蕭夫人在金蘭、玉蘭陪護下,正在觀賞著四周山色,沿谷輕步,神情歡愉。

  蕭翎輕步走近母親,深深一個長揖,道:“母親身體好些麼?”

  蕭夫人雙目中閃動著慈愛的光輝,凝注在蕭翎的臉上,笑道:“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病,只是念你過切,唉!如今瞧到了你,那還有什麼病呢?”

  慈母之愛,聲聲如刀如劍,直刺入蕭翎的心中,只聽得蕭翎心神震顫,脊背上冷汗直淋,不禁垂下頭去,說道:“兒不孝,遠離膝下,勞母親為兒擔憂。”

  心中卻是暗暗忖道:如若慈母知道我為她之病,答允施血救人的事,豈不要痛斷肝腸……

  但聞蕭夫人笑道:“翎兒,這兩位蘭姑娘都很好。”

  蕭翎道:“娘說的是,她們都是很好的姑娘。”

  蕭夫人突然一皺眉頭,道:“翎兒,你到那裡去了,我一早起來就見不到你?”

  蕭翎道:“孩兒去看幾位朋友,商量兩件事情……”

  蕭夫人輕輕嘆息一聲,接道:“吾兒原非江湖中人,何不擺脫這江湖生活,免得叫娘終日為你提心吊膽。”

  蕭翎道:“母親說的是……”

  只聽一個沉重的聲音接道:“不成,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翎兒目下已成了武林中首腦人物之一,如何能夠輕言擺脫?”

  商八轉臉望去,只見那說話的正是蕭大人,正自舉步行來。

  蕭夫人道:“這些時日,我耳聞目睹,盡都是江湖上恩怨仇殺之事,翎兒在江湖上,叫我如何能放得下心。”

  蕭大人目光凝注在蕭翎臉上,瞧了一陣,回轉頭來,低聲對蕭夫人道:“他幼小時原生具不治之症,如非江湖高人,施藥傳藝,那也活不過二十歲,他為江湖高人所救,自是該為江湖正義效命,如是不幸死了,就算病死也是一樣。”

  蕭夫人臉色微變,道:“那有做父親的,咒罵兒子早些死去之理。”說完,手扶玉蘭秀肩,舉步而去。

  蕭大人望著蕭夫人姍姍而去的背影,嘆道:“孩子,那毒手藥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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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29 13:12:48 |只看該作者
三〇九

  這句話有如晴空霹靂,只聽得中州二賈如受重擊,呆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蕭翎略一怔神,道:“那毒手藥王現在何處?”

  蕭大人道:“他帶著奄奄一息的女兒同來,已和為父的談了甚久時間,你隨為父的來吧!”轉過身子,舉步行去。

  他臉上是一片肅穆之容,舉步落足之間,有如負重千斤。

  蕭翎倒是尚能保持鎮靜,舉步隨在蕭大人身後而行。

  但中州二賈卻是緊張無比,全身顫動,顯然心中正有著無比的激動!

  行約十丈,到了一叢荒草茂密之處。

  蕭大人停下腳步,還未來及開口,草叢中已傳出毒手藥王的聲音,道:“你五日前的許諾,此刻還算是不算?”

  蕭翎道:“大丈夫一言出口,死而無悔,為什麼不算?”

  但見草叢吹動,緩緩走出來毒手藥王,道:“那神偷向飛,率領八位高手,埋伏道旁,攔截於我,此事你知是不知?”

  蕭翎道:“在下得悉之後,曾經兼程趕往迎接藥王……”

  毒手藥王冷冷接道:“就憑那老偷兒,能夠截住我毒手藥王,老夫豈不是白闖了數十年的江湖。”

  商八道:“藥王活了這一把年紀,也不嫌太長命麼?”

  毒手藥王望了商八一眼,不理商八,繼續接道:“那老偷兒被老夫略施小謀,引往別處,正好和百花山莊中派出搜索你行蹤的高手相遇,至於他們一場拚鬥的生死如何,那是各憑造化了,老夫看在你的面上,不對他用毒,已算是手下留情了!”

  冷面鐵筆杜九突然冷冷接道:“咱們蕭大哥,一代俠人,承諾之言,鐵案如山,答應了施血救你女兒,自是不會改變……”

  毒手藥王接道:“老夫如非信得過他,豈肯輕易放過那向飛等人。”

  杜九冷冷接道:“我家大哥雖然答應,但還有不肯答應之人!”

  毒手藥王道:“什麼人?”

  杜九回手指著自己的鼻尖,道:“區區在下杜九。”

  毒手藥王冷笑一聲,道:“你要怎樣?”

  杜九道:“事情簡單的很,如是你想取我們大哥身上之血,先得收拾了我們中州二賈……”

  蕭翎一揮手,接道:“杜兄弟。”

  杜九臉色一片肅穆,道:“大哥守信,小弟盡義全交,你如攔阻,小弟就先行自絕在大哥面前。”

  蕭翎呆了一呆,道:“兩位兄弟聽我說……”

  商八道:“小弟等洗耳恭聽,大哥只管吩咐就是。”

  蕭翎道:“小兄施血救人,未必就非死不可……”

  毒手藥王接道:“如是諸位肯和老夫合作,老夫自可設法保住你性命。”

  商八長嘆一聲,望著杜九說道:“杜兄弟,事已至此,咱們也不用讓大哥太過為難了,只要毒手藥王答應能保得大哥之命,咱們就答應和他合作。”

  毒手藥王道:“老夫為人,素不為江湖各種規法束縛,唯獨對信諾之言,一向是恪守不誤。”

  杜九道:“放血之後,蕭大哥那絕世武功,是否尚可保得?”

  毒手藥王道:“這個,老夫亦難斷言,那要看他的造化了。”

  杜九道:“如是他不能保得武功,豈不是生不如死了?”

  蕭翎道:“不妨事,小兄原本非武林中人,失去武功之後,正好退出江湖是非。”

  蕭大人突然接口說道:“就此一言為定,也不用再商討了。”

  商八欠身說道:“老伯說的是……”目光轉到毒手藥王臉上,接道:“不知藥王要咱們如何一個合作之法?”

  毒手藥王道:“如要留得蕭翎之命,放血就不能太急,咱們尋找一個僻靜之處,兩位替我護法,我要用七日時光,一面放他身上之血,一面用藥物補他元氣。”

  商八道:“好吧!就依藥王之見。”

  蕭翎抬頭望望天色,道:“不知藥王要幾時動手?”

  毒手藥王道:“老夫之意,自然是愈快愈好,此刻,江湖上風雲變幻,莫可預測,拖延時刻,只怕對你和老夫,都無益處。”

  蕭翎道:“今晚動手如何?容在下去拜別慈母。”

  蕭大人接道:“不用了,你母親此刻正惶惶難安,你去拜別,徒增她的悲傷之感。”

  蕭翎一撩衣襟,拜伏地上,道:“那就請爹爹在母親面前,婉言關說。”

  蕭大人接道:“為父的自有說詞,不用你再多費心了。”

  蕭翎對父親大拜三拜,起身望著毒手藥王說道:“藥王可曾找到行術放血之地?”

  毒手藥王道:“這個老夫早已找到。”

  杜九道:“距此多遠?”

  毒手藥王道:“不足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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