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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破曉,鳥雀呼晴。
躲在盆栽後方打瞌睡的樂平忽然被腳步聲驚醒。
樂平緊張地屏住氣息,眼兒透過樹葉間的縫兒,悄悄地打量著正拖著疲憊的身心返回寢宮的段弁。
段弁的雄軀背對著她,樂平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倏地,門口傳來“王后駕到”的訊息,令樂平波濤暗湧的心情變得更加緊張難耐。
身穿九鳳服、頭戴花珠帽的王后,在眾多宮女的簇擁下,儀態優雅地步進太子寢宮。
“弁兒,你總算是回來了。”王后把她的權杖在地上敲了敲,“母后一聽說東宮有刺客闖入,就茶飯不思,整夜為你憂心到難以入眠。”
“兒臣不孝。”整日下來的折磨使得段弁原本俊朗的臉龐變得異常憔悴。
王后長歎一口氣,“弁兒,你父王已派兵馬去追緝刺客了,相信很快就有楚楚姑娘的下落,你就別再為楚楚姑娘掛心了。”
“謝母后。”段弁木然空洞地道。
“弁兒,母后已經知道樂平公主的事了,聽說她一心嫁你為妃是嗎?”王后的臉上露出一抹笑。
怎會無故提到她?樂平的心倏地狂跳起來。
“雖然我和你父王未曾見過這位公主,但我和你父王都希望你能夠考慮看看,只要你肯,我即刻派專使去汴京請婚,兩國聯姻是南漢統治者之間初步建立的正式聯繫,其影響深遠,絕對有助你繼位後的政治發展。弁兒,我知道……很多事逼你不得,但是,身為南詔國的皇太子,應凡事以大局為重,兒女私情暫拋一邊……”
“母后,兒臣累了。”深刻的痛掠過段弁的眼底,他的雙眼佈滿血絲,聲音瘠瘂不已。
王后又長歎一聲,“弁兒,你不能令年邁的父王為你心碎,他最近身體很不好,如果你真有孝心,就應該試著接受樂平公主,太子妃的事拖不得。”
段弁半天不發一語,更多的痛苦與掙扎佔據他眼底,夾雜著一絲無以言喻的悲沉。
一陣沉默後——
“你好好想一想。”王后轉身離開太子寢宮。
段弁憔悴的俊容上浮現更絕望的苦笑。
“樂平……”段弁痛苦地喃喃喚道,俊容埋入雙掌裡。
樂平以為他發現了她,嚇得險些兒驚跳起來,雖穩住了,卻不小心弄出了聲音。
“是誰在那裡!”段弁的俊容自掌心裡抬起,黑眸猛鷙眯起,視線落在盆栽後。
樂平嚇得臉色發青,弓起的嬌小身軀不能自己地狂顫起來,淒切的哭泣聲洩漏了她的蹤跡。
段弁詛咒了幾聲,拔出長劍,以震懾人心的氣勢逼近盆栽。長劍一掃,盆栽上的綠葉被砍去泰半。
一抹小小的身子,正可憐兮兮地蜷曲在角落中,眼眶中飽含淚水,令人我見猶憐。
“樂平!”段弁再也忽略不了,更控制不住那隱藏在內心底下、會剮斷他肝腸的不舍與憐惜。
樂平一看見段弁手裡的長劍,嚇得臉色大變,用力踹開盆栽,匆忙撩起裙擺,飛也似地拔腿就跑。
“樂平!站住!”段弁悲憤的吼道。
原來她一直都在這裡,她根本就沒有離開過,結果他什麼都不知道,像發了瘋似地在城裡尋找她的下落,她真該死!怎能讓他如此憂心?
“嗚……”樂平不敢不從,她停下腳步,身一旋,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段弁滿臉的怒容,左手指著她,右手則拿著一把長劍,正一步步地向她逼近。
“你真該死!”
眼見那把長劍離她愈來愈近,刀鋒上還殘留著奇怪的血漬,她懷疑他是不是已氣到失去理智地想要宰了她,思及此,她想都沒想,立即沒命地狂奔起來。
“該死!樂平!不要跑!”段弁邁開大步追了上去。
“嗚嗚嗚……”樂平緊張地拉開寢宮的大門。
“來人!別讓她跑了!”
段弁一聲令下,樂平在門口被擋了下來。
眼見無路可逃,她嚇得淚如雨下,“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捨不得離開你,而且我發誓,我什麼事都沒有做,我只想待在那邊,靜靜地看著你,我沒有……沒有想勉強你的意思,一點兒都沒有,拜託!求求你不要殺我啊!我還不想死呢!嗚嗚嗚……”
老天!段弁在心中狂叫,他做了什麼?她居然誤以為他要殺她?
段弁望了手中的長劍一眼,氣憤地把劍扔在地上。
該死!這要命的誤會讓他恨不得一刀把自己殺了,是他的行為扭曲了她對他的看法,是他的行為讓她誤以為他不要她!
他滿臉愧疚地凝視著她,倏地,他向前踏出一步,仿佛很怕驚動到無助可憐的她。
樂平的心險些兒跳出胸口。他唇角微微揚起,臉上神情看來似笑非笑。
她兩邊的秀眉微微蹙起,使得眉心間那宛如花鈿的紅痣變得異常火紅。
他走近她,再走近一些,樂平幾乎驚跳起來,他卻迅速伸手箝住她的皓腕。
“不……嗚嗚……求你……”她慌亂地直喘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俏鼻比蘋果還要紅。
她另一隻小手緊絞著裙帶,止不住的輕顫由他握住她的那一隻手傳到心坎裡去。
他忽然把她扯入懷裡,讓她占滿淚痕的小臉埋進他臂彎裡。
俯下頭,他火熱的唇如狂風般侵略了她的唇,捕捉了那兩片嬌豔欲滴的嫩唇,用盡他最誠摯的愛,貪婪地想把壓抑許久的情感借由這個吻傳遞到她的心。
他輕輕地用舌抵開她微張的嘴兒,把舌喂入後開始放肆地蹂躪,品嘗她嘴裡的芬芳。
樂平嬌喘不已,感覺渾身輕飄飄,令人陶醉的暈眩感湧上心頭,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四肢百駭,全都做出投降的動作,逐漸融化在他的熱情裡。
晨曦的陽光籠罩著大地,風帶著一絲襲人的涼意,溫柔地在空氣中飄蕩,悄然吻過他倆的身軀……
良久,段弁終於在欲火焚身的痛苦中拔出理智,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瓣,深邃如海的黑眸凝視著她濃密卷翹的長睫毛,大手悄悄落在她的粉腮上,來回輕柔愛撫著。
樂平緩緩地睜開眼兒,段弁令人眩惑的俊容即刻映入她迷醉的眼底。
“你……你不生氣?”她的雙頰紅潤得宛如熟透的芭樂。
他憔悴的臉上有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為什麼生氣?”
“氣我不守承諾,去而複返,嚴重造成你的困擾。”她睫毛眨動次數增快,“所以……所以我一度以為你已經氣到失去理智,氣到想乾脆一劍殺了我算了,省得我老是陰魂不散地纏著你。”
段弁用一種深沉、複雜的眼神靜靜地凝視著她,望得她整顆心緊絞在一塊。
片刻,薄唇微啟,低沉富磁性的嗓音有著她這輩子都難以想像的溫柔。“我就是要你陰魂不散地繼續纏著我。
“什麼?!”樂平驚愕地睜大眼兒。
“樂平,我忘不了你,我要你留下。”
樂平四肢發軟,小臉漸漸浮上一層粉紅,胸口也開始劇烈地起伏著,而溢滿疑光的眼兒在他兩眼間搜尋,似乎想揪出他哪只眼睛在開她玩笑。
“為誰?”
“為我。”他的黑眸變得如星子般璀亮清澈。
樂平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好像醉酒了般,眼神狂熾而充滿期盼,“楚楚呢?可憐的楚楚怎麼辦?你不能負她,她需要你,而且我知道她被刺客擄走了,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
“我當然擔心她。”
“那你還不快去救她?”樂平的黑瞳張大,流露微微的憂心。
“原諒我的自私,樂平,我完全失去了控制,滿腦子想的都是你,根本沒心思去救她。”段弁按住她瘦弱的雙肩,俯下身注視她迷惑的眼,“樂平,相信我,我會盡一切所能地救回楚楚,只要你願意,我們還可以一起照顧她。”
“我不懂……”樂平更加迷惑了,小手無力地揪著他的臂膀,“你忽然變成這個樣,讓我一時很難適應,你心裡愛的明明是楚楚,但是又……”
“聽著,樂平。”他把食指按在她冰冷顫抖的唇上,“我欺騙自己,欺騙所有人相信我心裡愛的是楚楚,直到你闖入我的生活,打亂我的心思,又從我身邊逃走,我才猛然驚覺長久以來一直錯把歉疚當成愛。”
這份期盼已久的愛情讓她狂喜,但是,她的心上同時被一種不信任感給扳倒,“既然你起初弄不清楚自己對楚楚的付出只是出於歉疚,現下又怎能如此肯定你要我留下是一種愛的表現呢?”
他語音沙啞而艱澀地說:“樂平,當你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擄住我手臂的那一刻,也一併擄獲了我的心。從那時開始,每當我遇見你,我的目光便無法遏止地追尋著你。相信我,樂平,我不只要你,我還愛著你,我不願再被歉疚捆綁,不忍看你為我傷心淚流,不願繼續矇騙自己,因為我無法再次承受失去你的打擊,我必須向你坦承——我,段弁,不能沒有你,不能失去你,不能再經歷一次你由我身邊逃走時那種椎心刺骨的痛苦了!所以,樂平,嫁給我,唯有如此,我才不會再失去你。”
樂平淚雨模糊地瞅著他,就在她準備撲進他懷裡時,她猛然憶起那個詛咒,激動地喊著:“不!你不能娶我,相傳我國公主都被詛咒了,凡娶公主的男子都會慘遭不幸……”
真是迷信!他嗤之以鼻地悶哼,“既然你相信那古老的傳聞,那麼一開始你就不應該在我面前出現,然後又對我死纏爛打,天天吵著要我娶你;現下我當真要娶你了,你卻反而拿那見鬼的詛咒來當藉口塘塞,樂平,你太不公平了,你弄得我心裡極不好受。”
樂平心虛地垂下頭,絞著十根纖細的手指頭,吞吞吐吐地道:“那是因為你吃了我的嘴……然後……我又急著想嫁人,所以……當時我就很自私地想著……想著……你被‘很久很久以前’的詛咒害死,總比我鬧出醜聞好,但現下不一樣了,我愛慘你了,寧可老死一輩子,也不要你死掉!如果你死掉,那麼我一定也活不下去的!”
他歎氣,“如果娶你是一種冒險,就讓我身陷險境吧!”
她哽咽一聲,嬌小的身子接著情急地撲進他偉岸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那你記得回來把我的靈魂勾走,我不願過著沒有你的日子!”
無數個細吻從她的眉滑下她的眼,狂亂地落在她唇上,深深地吻住了她,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來,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彼此的唇瓣。
他深情地凝視著她,她笑了,他忍不住用鼻子愛憐地摩挲著她哭得紅通通的瓊鼻,溫柔地用唇吻去斑駁在她粉頰上的淚水……
幸福的樂平在心裡想著,誰教她貪戀他的愛呢?而且,貪戀的生長速度又那麼快,是以,當詛咒應驗時,就讓他倆一起粉身碎骨吧!
不論天崩地裂,海枯石爛,她都要和他在一起。
半年後
時序進入隆冬,十二月下旬,朔風緊刮,紛紛揚揚地連下了幾天瑞雪,銀妝金碧輝煌的皇城。
此時宮女們正忙著鏟雪,不敢怠惰,就怕集三千寵愛于一身的太子妃一個糊塗就跌個四腳朝天。
即便太子殿下正臥病在床,命在旦夕,就算他心愛的愛妃不小心跌倒,他也不會知情,但宮女們仍然不敢大意。
一個月前,太子妃在太子殿下的陪同下送大禮到汴京去,在汴京待了數十天,才拜別她的父皇和母后,返回南詔國。
想不到一回到南詔國,太子殿下就病得驚天動地。
“嗚嗚嗚……我就說嘛!你就不信……看吧!看吧!半年不到,你就成病骨頭了,搞不好等一下你就魂歸西天了呢!嗚嗚……我不要守寡啦!拜託你不要死啦!”
惡夢終於來臨了,為了這個恍若晴天霹靂的打擊,樂平天天哭得淒淒慘慘,天天責怪自己是個掃把星,好的不靈,壞的盡靈,她的駙馬就要被她克死了!
“我暫時還死不了的,樂平。”床榻上傳來段弁虛弱無力的聲音,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溫柔地道:“所有關於公主的惡咒全是說書人瞎編出來的鬼故事,你不必想太多,我不過是感染風寒罷了。”
“我可不這麼認為!嗚嗚嗚……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樂平傷心欲絕地趴在丈夫的胸膛上號眺大哭。
“唉!我該拿你怎麼辦呢?我愛哭的樂平。”段弁捧起她的臉,哀聲歎氣地說。
結縭半年多以來,段弁藏不住寵愛小妃子的心,害得她變本加厲地愛哭,一點都不在乎他會不會心疼或生氣。
“現下不是你該拿我怎麼辦的時候了,而是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活下去!”想到他就快要死掉,樂平就急得直掉淚。
“只要你不哭,我就會好起來的,乖,聽話。”段弁愛憐地撫著她的秀髮,擔心她哭累了,便捨不得責駡她。
再說,他實在也沒力氣去罵她,他很想好好休息,偏偏樂平的哭聲總是驚擾著他,害他老是睡不著。
“你說的哦!不要騙我。”樂平慢慢地不再啜泣,然後安靜地趴在他胸膛上,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
段弁用長指輕撫著她的嫩頰,合上疲憊的眼,好不容易睡意終於來了,樂平細碎的嬌嫩聲音倏地響起,又把他的瞌睡蟲給趕跑了。
“這半年以來,我每每想到楚楚,心裡就好生難過。”樂平始終掛心著此事。
段弁的心像擱了一塊石頭般沉重,這半年來,偵騎四處搜尋嚴聞人,可是,事與願違,半年已過,楚楚依舊下落不明,甚至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嚴聞人行蹤成謎,找他是一件難事。”段弁眸底浮現一抹無奈。
樂平清秀的臉露出憂愁,“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放棄,直到找到嚴聞人,把楚楚救回來為止。”
“我怎會放棄呢?”
“我相信你不會,因為咱們虧欠楚楚太多了。”
“是我虧欠楚楚太多了。”他糾正她的用詞。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小聲地說。
“咳咳……什麼?咳咳……”他正在咳嗽,沒聽清楚。
“沒事!”她生氣地抱緊他,“哼,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不哭,你就會好起來,瞧,現在你還在咳嗽,根本還沒好,我生氣了!”
“哪有這麼快好?就算吃了仙丹,也沒那麼快。”對她,他實在投降,“你到底讓不讓我休息養病?一直跟我說話,我很難入睡。”
“對不起。”她的頭自他胸膛抬起,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你趕快睡,我不找你說話就是了。不過我先聲明,你休想要我離開,我要這樣抱著你、看著你,直到你痊癒。”
她的髮絲柔軟且散發著誘人的芳香,讓他的心神有些恍惚,情緒有些浮躁,奈何現下身體欠安,只好拚命和生理反抗。
他閉上眼睛,鼻間淨是樂平身上的香味。
他再也忍不住,滾燙的手掌滑進她的衣襟之內,豐滿軟嫩的雪乳刺激了他旺盛的情欲。
“不可以,你現在是病鬼!”兩朵紅霞飛上樂平的雙頰,她情不自禁地嬌嗔,卻又不得不掙扎。
“你就是良藥。”他很想要她,誰也阻止不了!用力一扯,他硬是把她拉上床榻,身子一翻,把嬌小無比的她整個壓在身下。
“萬一做了,病情加重怎麼辦啊?”她拚命克制被他挑動的情欲,但她的掙扎卻只是徒勞無功。
他笑了,狂妄跋扈地封住她的唇瓣,吻住了嬌嗔的抗議聲,而她就像小白兔遇到大野獸般,對他完全束手無策。
唉……她軟綿綿地癱在他懷裡。
一年後
十幾匹黑馬撒蹄飛奔,朝東宮快速逼近。
一聽見轟震如雷的馬蹄聲,坐在擷平殿前打噸的樂平立即睜開眼兒,美麗的小臉兒露出如履薄冰的緊張。
“太子殿下回來了!”傳呼聲由不遠處傳來。
“太子殿下回來了!”一聲接一聲,由東宮外邊傳到擷平殿。
馬蹄聲愈踏愈近,樂平神色緊張地沖出殿外。
十幾匹黑馬風塵僕僕地朝她方向快速賓士而來,但在樂平的眼中,她只看得見高大威猛的段弁。
馬背上的段弁顯得威風凜凜,黑緞般的長髮以紫金冠束起,露出飽滿的額,滾著金邊的黑披風被風吹得啪啪作響。
一看見樂平,狂野的俊容立刻泄出迷人的笑意,黑馬狂馳得更加疾速,轉眼來到樂平面前,馬兒才在他拉扯下停止狂奔,他高大俊朗的身子便跟著翻身下馬。
“如何?可打探出楚楚的消息了?”樂平急切地攀住段弁的雙臂,昂起小臉看著他,著急地想知道答案。
段弁唇邊帶抹溫和的笑,“有人在杭州見過他們,樂平,這一去可能三年五載,如果你不介意……”
她立即介面,“我當然不介意,我答應讓你去杭州找她,就算要我等你十年,我也會讓你去。”
“不!”他深邃的眸子在她激動的眼下流動,“樂平,我此趟回來就是要接你一塊兒走。”
她楞了楞,一時反應不過來。
段弁的大手在她頭上胡亂揉揉,“傻瓜,我不能三年五載都見不到我的愛妃,那會把我想死的!”
“哦!你真好!我愛慘你了!”樂平情緒比适才更為激動,嬌小的身子直接跳起來撲進段弁懷裡。
他強壯的雙臂宛如鋼鐵般緊箍住她,爾後蹙起眉頭,“方才你想都沒想就脫口說出你不介意,我還以為你大方到要直接把我送給楚楚了。”
“怎麼可能?”樂平噴出大笑聲。
他雙臂收緊,充滿怨慰的口氣不疾不徐,“有時候我真希望你不要這麼大方,偶爾吃點小醋,讓我知道你還在乎著我,否則我都要忍不住懷疑你……”
她嘟著小嘴,跳起來環住他的頸子,“懷疑我變心嗎?原來你挺會胡思亂想的嘛!真是看不出來耶!這麼說吧,我的好駙馬,我只准你英雄救美,可沒准你偷香竊玉哦!”
他尷尬地猛咳了一聲,抱住她的力道加重,“咱們不談這話題,你快去吩咐宮女們替你準備包袱,咱們明日一早就動身。”
“明日?”她驚訝地挑起眉。
她的反應才讓段弁感到吃驚,“你嫌我太急?”
“才不,我認為今晚就該起程。”她認真答道。
“看來你比我著急。”他用指腹輕輕來回摩挲她的唇瓣,專注地凝視著她,專注到好像全天下只剩她一人,她是他眼中的唯一,亦是心上的唯一。
樂平抿唇微笑,凝眸回視著那雙總教她心跳加速的黑眸。
他漆黑的長髮在風的撩撥下有著放蕩不拘的狂野,令她情不自禁地憶起了她的手纏繞在他髮絲裡的迷亂感覺……
她忍不住把耳朵挨在他胸膛上,欣慰地聆聽著他的心跳聲。
他平穩的心跳聲,打破了一代公主永世得不到幸福的惡咒和傳言。
此刻不論天涯海角,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都要跟隨。
對了,有樁“大事”她故意不告訴他,因為她有預感,如果這事讓他知道,他准不會帶她去找楚楚,所以這事就這樣成了她的小秘密。
那就是——她有喜了!
很快地,明年他們就會有一個可愛的小寶寶了。
思及此,樂平把臉兒縮進他的懷裡,咯咯偷笑著。
為了陪他長途跋涉去尋找楚楚的下落,她一定會繼續欺瞞下去,直到她肚子大到藏不住為止,不過,屆時他倆早已置身在遙遠的杭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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