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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蝴蝶藍] 星照不宣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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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30 07:58:0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章 特別手段

  葉凡淡淡道:“我也不瞞你,我不過是個新手,所以你說我沒有一點保護意識這一點都沒錯。就是因為我的意識不到位,所以許家小姐三次在我的保護下身陷險境。作為保鏢來說,在當事人出事後才想辦法亡羊補牢,似乎談不上什麼盡心盡責吧!”葉凡說完這番話自己先暗暗叫好,這分析實在太專業了。看來自己已經快是一個合格的保鏢人才了。

  謝明鈞倒也沒有強加反駁,也只是淡淡地道:“既然你是一個缺乏經驗缺乏意識的新人,許夕為什麼會選中你呢?能不能請你說明一下?”

  葉凡一笑道:“我是被選中的,選人的理由你似乎不應該問我。”

  謝明鈞直盯著葉凡道:“葉凡同學,我覺得你的態度並不算是配合。”

  葉凡道:“那你覺得怎麼樣的態度算是配合?”

  沉默了片刻後,謝明鈞道:“葉凡同學,你已經看過我的身份。作為一名特別調查員,顧名思義,在調查的過程中,我有可能會采用一些特別的手段。”

  葉凡一付很有興趣的模樣問道:“不知道是什麼特別手段?”

  “比方說……”謝明鈞歪著腦袋仿佛在想什麼,卻突然一伸胳膊朝葉凡擺在桌上的右臂扣來,嘴裡叫道:“咱們換個地方再說。”

  葉凡居然沒有閃避,似乎只是將胳膊略微動了一動。謝明鈞一爪扣下。一聲驚叫隨即響起,竟是從他自己嘴裡發出。

  謝明鈞的右手像被燙到一樣急速縮了回來,就這一路,鮮血瀟灑地灑了一桌。寒假期間地早餐攤生意雖不怎麼紅火,但總算是有幾個人的。這一幕瞧得幾人目瞪口呆,一個反應快地突然怪叫一聲:“打架了!”

  立刻就有人跟著補充:“都見血了。”

  “在哪裡?在哪裡?”稀稀拉拉的一點路人聞聲都飛奔過來,保持一定距離聚精會神地尋找起了目標。

  早餐攤的老板最是著急。戰戰兢兢地朝兩人走來。一瞅謝明鈞那身板就不像是個好說話的人,於是湊近了葉凡一些。帶著哭腔道:“兩位,我這裡是小本生意,你們能不能換個地方?”

  葉凡紋絲不動,對老板道:“老板,你應該和這位大叔說。”

  老板只得轉過身對著謝明鈞道:“大叔,你們能不能換個地方。”

  謝明鈞只顧得查看手上傷勢。由於自己反應迅速,傷口並不太深。但是相當長。鮮血不住地向外冒著,已經變成貨真價實的一只血掌。聽得旁邊有人叫自己大叔,抬頭一瞅,是那已經差不多可以當自己爹的老板。

  葉凡在此時突然站起來,謝明鈞連忙後退一步,擺開了戰鬥地架勢。葉凡一笑道:“別緊張。”說完接著道:“我剛才和你說的都是實情,我沒能保護好許先生,心裡也非常內疚。至於為什麼會選中我。我也地確是不知道。至於你說我的態度不配合你……”葉凡說著從口袋掏出一個小本,寫下一串號碼後撕下放到桌上道:“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我也非常希望盡快找到殺許先生的凶手,如果有什麼需要,你隨時可以找我;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我也一定不會推辭。”

  葉凡說完已經准備轉身離開。謝明鈞愣了一下,連忙拾起桌上那張紙片叫道:“葉凡,等一下。”

  葉凡回頭問道:“還有什麼事?”

  謝明鈞一手牢牢按著受傷的傷口,快步走上前來,臉上掛著微笑道:“換個地方說吧!”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並肩離去。圍觀的人群連個所以然都沒看出來,甚覺掃興。忽然又有人反應過來,對著老板叫道:“老板,你上當了,這倆一定是沒錢吃飯。合伙演戲來蒙你地。”說著又有人坐到兩人坐過的地方。注視著一桌鮮血,嘖嘖稱奇道:“為了一頓早飯。還真下血本啊!你看這血流的。”

  剛才戰戰兢兢的老板此時高大威武,朗聲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不過是想看看兩個小子還有什麼把戲,算他們還算識相,東西沒吃就趕快走了,否則我真給他們一人放兩升血出來……”

  “老板!”聲若洪鐘的一聲。老板正講在興頭上,不耐煩地回了句:“干什麼?”

  回身一看,謝明鈞又已經鐵塔一般地站在自己跟前,頓時魂飛魄散,顫聲道:“大叔你有什麼事?”

  謝明鈞伸手遞來五塊錢道:“剛才錢忘了付了。”

  老板一愣,遲遲不敢伸手。謝明鈞急了:“拿著啊!還有,你比我大多了,怎麼叫我大叔?”

  老板顫巍巍地接過了這沾滿鮮血的五塊錢,誠惶誠恐地道:“不是大叔,是大俠,大俠。”

  謝明鈞哭笑不得,也顧不上多說,轉身再度離去。

  大早上還沒有什麼可供一坐的茶屋之類,兩人就近找了塊四下沒人的地方,葉凡問道:“還有什麼事?”

  謝明鈞道:“既然你真心想幫忙,我想有些情況我也應該告訴你一下。”

  葉凡道:“是什麼?”

  謝明鈞道:“這次許夕遇害,我認為不像媒體報道地那樣,是由商業糾紛引起。我調查了許夕這次收購的那家公司,並沒有查出什麼強有力的後台和背景。而且人家也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就你經歷的幾次對許妍的綁架,就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搞得出地。”

  葉凡微微一笑道:“你判斷的不錯,這事我也這麼認為。其實在許夕死前,他差點就要對我說出這事究竟有什麼隱情了,只可惜……”葉凡重重嘆了口氣。

  謝明鈞眼睛一亮道:“他當時說了什麼?”

  葉凡苦笑道:“只來及說出‘在我地身後’這麼幾個字。”

  謝明鈞沉思道:“這意思像是說在他的身後還有一股力量啊!難道許夕被什麼人從幕後操縱著?”

  葉凡嘆道:“這就不太清楚了。你應該知道,我們做保鏢只是負責老板的人身安全,現在老板不在了,對我來說一切就已經結束了,這些問題我去深究也沒有意義了。”

  謝明鈞陪著葉凡一起嘆息。

  片刻的沉默後。葉凡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找我。”

  謝明鈞重重點了一下頭道:“其實許夕的事你不必太內疚,沒有任何人做事會百分之百成功的。”

  葉凡笑笑道:“但是事情關系到自己。不是隨便說說就放得下地,總之,有要幫忙地一定找我。”

  謝明鈞又鄭重點了下頭。葉凡低頭望著他地手道:“你手上的傷……”

  “皮外傷,不挨事。”謝明鈞絲毫不以為意。葉凡也隨即釋然道:“那好,我就先走了。”

  謝明鈞一點頭道:“有需要我會找你。”

  望著葉凡地背影漸行漸遠,謝明鈞掏出了手機,拔出了一個號碼。

  “喂!清泠?是我!”

  “還算順利。這小子我看是吃軟不吃硬的。”

  “我試探了一下,知道得和咱們預想的差不多,也就知道許夕身後應該還有一股力量。”

  “嗯,我看他不像是個多事的小子,只是在許夕的事上有些內疚,所以聽到我地來頭後就主動表示要幫忙。這小子果然是新入行的,想法比較天真。”

  “怎麼樣,還有必要除掉他嗎?”

  “身手?我只試了一下。應該不會太水,不過這小子好像有件挺厲害的家伙。”

  “什麼?葉家的人?我來之前怎麼沒告訴我?早知道我就多試他一下了,現在我已經不方便再和他正面交手了。”

  “可是葉家的人什麼時候也做起保鏢來了?如果真是葉家的人,那可要考慮清楚了。”

  “先放一放?也行,我也覺得這小子不會有什麼威脅。”

  “行了,那就先這樣吧!”

  謝明鈞說完掛了電話。四下瞧了瞧後,也快步離開了。

  此時,方才謝明鈞所站位置身側的一截樓牆後。葉凡一邊彎腰敲著腿一邊嘀咕道:“不枉費兜個大圈回來。老子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你真當是小孩子,說騙就騙啊!”

  說著從牆後走出,望著謝明鈞消失地方向,比劃著中指道:“連我的氣息都感覺不到,還敢來試我的身手,靠!”

  事情目前已經比較明顯,這謝明鈞是不是真的什麼特別調查員葉凡不敢下結論。但顯然是和除掉許夕的那伙勢力有關。而且應該是奉命特意來接觸自己試試口風的。多虧昨晚葉蘋地提醒。讓葉凡一發現有術者接近自己時就存了兩個心眼。果然,這家伙在以為一切順利的時候終於還是露出了馬腳。

  得意忘形。這就叫得意忘形啊!葉凡一邊連連感慨,一邊得意忘形地繼續自己今天的計劃。

  謝明鈞的突然出現並沒有讓葉凡最終改變自己的行程。初時他的確有過將謝明鈞擒下好好打聽打聽的想法。但回憶起那天自己面對一個小嘍羅級別的人物,連後備箱裡的許妍都問不出。顯然不只保鏢,自己在審訊方面也缺乏相當程度的專業知識,恐怕即使抓住了對方也未必能問出什麼。

  但更重要地一點是,葉凡長期以來都是仗術欺人,真正與術者地對抗,到現在他只對欺負嚴冰信心十足。此刻面對虎背熊腰,人高馬大的謝明鈞,葉凡始終找不到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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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購物

  葉凡出來攔了輛出租車,直衝葉蘋家。

  上了樓後敲打了幾下,無人應答。細細摸索了門縫,果然找到了卡在其中的鑰匙。那剛剛好容下鑰匙的縫隙顯然也是人工制成的。這對葉蘋來說不是什麼難事,葉凡腦中出現葉蘋隨手一巴掌,把鑰匙鑲入其中的情景。

  但鑲入容易,想用手指摳出卻很難。葉凡試了兩下,不得已還是掏出了白牙。接著左右窺視了一下。全是人!

  身子左邊有人要上樓,右邊有人要下樓,此時卻都是直勾勾地盯著葉凡。葉凡慌了,看這些人的目光八成是把自己當賊了吧!連忙哂笑著:“真倒霉,鑰匙卡住了……”說完自己都覺得這理由差勁之極。鑰匙怎麼可能卡到門縫裡去。

  不料左右各人此時突然都把腦袋扭到了一邊,仿佛葉凡就是一空氣,幾人視若不見地就這麼從葉凡身邊走過了。葉凡愣了片刻,麻利地打開了房門,這些人也飛一般地消失了。葉凡嘆息:“世風日下啊……”

  進了屋,第一時間打開了電視,第二時間把包一扔就躺到了沙發上。第三時間又站起身來,溜到廚房打開冰箱。一瞅裡面可樂、芬達、雪碧各種飲料塞得滿滿當當,大喜叫道:“兄弟啊,真是兄弟!”說著開了廳可樂,一邊喝著一邊又回到沙發上。

  慢慢喝了幾口後,葉凡取出了自己的PDA。給小揚發出了一封郵件:“謝明鈞,qingling。知道這兩個人嗎?他們應該是殺害許夕幕後地一份子。”

  小揚的回復很快:“不知道。你怎麼查出來的?”

  葉凡回應:“我沒查,只是我已經被他們盯上了。”

  小揚的回應更快:“被盯上了?怎麼盯上了?向你出手了?”

  葉凡簡單介紹:“今天早上這個叫謝明鈞和我有過接觸,打著特別調查員的旗號說是要向我了解一些情況。我後來又反過來偷聽了一次他的電話,知道了這麼點信息。”

  小揚又問:“那現在呢?現在你安全嗎?”

  葉凡道:“應該沒問題,我一路都很小心了。如果還是被盯上,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小揚有些不滿:“你也無能為力?靠。這叫什麼話,那你直接去死好了。”

  葉凡道:“不和你說了。我還有事。”

  小揚問:“出什麼事了?”

  葉凡回道:“有好節目開始,好久沒看電視了,爽。”上次由於葉蘋的折騰,並不能稱之為是在看電視。

  片刻後,小揚回復:“去你媽地,你就去死吧!”

  又過了一會,小揚又發來一條:“你的這點情報我會一起報上去。讓組織去處理得了,你保護好自己,盡量不要介入了。真要有麻煩了,大哥,你叫烏鴉啊!我TMD又救不了你。”

  葉凡簡潔明了地回了一個“嗯”,就沒有再理他,津津有味地繼續看著電視。不知不覺到了中午,感覺有些餓。又去廚房溜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現成地食物,不由地覺得葉蘋的服務也不是特別到位。

  說話間來到電話旁,准備打個電話叫外賣,拿起話筒這才愣住,自己哪裡知道外賣的號碼啊!准備拔號碼的手指凝在了半空中。但順指一看,卻發現了一張紙條,拿起一瞅,上面寫著:賣外電話,請按重拔鍵。

  葉凡按指示一播,果然是外賣,叫了一份後贊嘆:葉蘋想得實在是太周到了。

  心頭微微有了一絲暖意,不由又去看那紙條,這才注意到在下面還有一行字,寫著:MLGB。省得你用我電話亂打。浪費我電話費。葉凡一愣,隨即意識到。這樣一來自己的確不能用這電話再打別的號了。大怒:這葉蘋周到得有些過分了。

  這一天葉凡過得十分愜意,可樂喝著,電視看著,外賣喊人送著,晚上困了直接沒挪地方,就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次日早上一睜眼,第一時間又想開電視。就在抬起遙控的一剎那又停住了。自己這麼天天看電視,這幾天豈不是要眼巴巴地把“術”荒廢掉了?

  葉凡總算還是有點自制力,隨即扔下遙控,蒙頭衝到葉蘋臥室裡,讓電視遠離了自己地視線。暗下決心:不管怎麼樣,還是得練一練的。

  起初的一點煩燥因為注意力的集中漸漸消失,時間也在這一刻停止。當時間再度運行時,屋裡已經黑成一團,天黑了。葉凡無比惋惜,修煉氣息總是這麼專注,害自己浪費了一下午看電視的幸福時光。葉凡的原定計劃是只練一個早上的。

  隨即又叫了一頓晚飯,吃後還是電視,電視後睡覺,睡覺後練功,練功後吃飯……

  如此規律的生活過了四天,葉凡終於覺得有些乏味了。想想再兩天就是傳統地新年,葉凡看看自己這身衣服,似乎從自己個頭沒怎麼變化開始,就一直陪伴自己。雖然還不破到打補丁,但葉凡覺得自己把艱苦樸素的作風發揚到極致了,是到時候奢侈一下了。更何況,冰箱裡的東西也喝得差不多了,是時候出去納糧了。

  出了小區走了一段,已是一條頗為繁華的街道。道路兩旁多得正是各類服裝的專賣店,花枝招展的各色男男女女穿梭其中,售貨員們也賣力地拍掌喊叫著,以期吸引更多人地注意。

  葉凡進了幾家,卻又都很快地鑽了出來。售貨員們個個精神抖擻,一進店就立刻有人尾隨,稍微在哪件衣服面前停留三秒,立刻會撲上來要求葉凡試一試,如此熱情似火的服務讓葉凡渾身不自在。結果幾次都像逃命似地鑽了出來。

  如此街道堪堪到了盡頭,葉凡一無所獲。想想不能白來一趟,轉過頭來,准備硬著頭皮再衝一次,正在這時,聽到一聲大喊:“葉凡!”

  葉凡聽得清楚,順聲望去人影一片,一時還找不准目標。但一股熟悉的氣息已經從那個方向傳了過來。一人拎著大包小包歡快地朝葉凡走來,一邊大笑道:“果然是你,我就說嘛,除了你沒人穿得這麼雷鋒!”

  行人紛紛駐足,一起朝葉凡望來,看看當代雷鋒是什麼著的穿著打扮。

  葉凡心下郁悶,卻不得不揮手應道:“你怎麼在這裡。”對面大步衝過來的人是嚴冰。

  說話間人已到了跟前,嚴冰道:“我來買衣服的。”

  葉凡道:“我的意思是,你放假沒回家嗎?”

  嚴冰愣道:“回了啊!”

  葉凡道:“那還來這買衣服?”

  嚴冰撓撓頭道:“來這買怎麼了?”

  葉凡耐著性子:“不覺得遠嗎?還是你家小地方沒好衣服賣?”

  嚴冰更加茫然:“我家離這很近啊!”

  葉凡這才知道原來嚴冰家也是本市的。當初和寢室幾人見面寒暄時各自家在何方顯然是話題之一,但嚴冰出現時卻讓葉凡的注意力發生了轉移,之後也沒怎麼注意到這些問題。直至半年之後的今天方知道嚴冰知道就是本市人。

  嚴冰此時仿佛大徹大悟一般叫道:“你怎麼也在這裡,你放假沒回家?”

  葉凡點了點頭道:“沒回。”

  嚴冰問:“為什麼不回?”

  葉凡不想詳細解說,只說:“不想回就沒回唄!”

  於是嚴冰大叫:“不回為什麼不上我家來住?”

  葉凡愣住了,這嚴冰地思維邏輯不是一般人可以跟上地,即使是和他生活了半年,關系也算相當熟絡的葉凡也不能。

  這個彪悍地問題葉凡一時無法找到答案,嚴冰已經一把拖出他道:“來來來,去我們家。”

  “去你家干嘛?”葉凡隨口喊道。

  “住啊!”嚴冰似乎覺得葉凡的這個問題很愚蠢。

  葉凡有些發怔,嚴冰又推又拉道:“走啊!”

  嚴冰的熱情和那些促銷員不相上下,面對生人葉凡覺得尷尬,面對熟人卻覺得再拒絕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點著頭道:“去去,別推了大哥。”

  嚴冰笑逐顏開,摟上葉凡肩頭道:“走走走。”剛出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麼大事一般,叫道:“你在這裡是干什麼來了?”

  葉凡說:“買衣服啊!”

  “那你買的衣服呢?”嚴冰繼續叫。

  “剛到,還沒買。”葉凡沒好意思說自己是被熱情的服務給嚇退的。

  “走走走,去買。”嚴冰又扯著葉凡轉了回去。

  於是在嚴冰的輔助下,葉凡總算成功購得兩套衣物。不得不說嚴冰的眼光還是不錯,幫葉凡選的幾件衣褲葉凡都十分滿意。痛快地付錢出來後,嚴冰目瞪口呆地望著葉凡道:“我靠你真有錢,我給你選這麼貴的你都付得起啊!”

  葉凡郁悶,心道這是什麼心理啊!你難怪他選的衣服這麼中看,正所謂物有所值,貴也的確有貴的道理。

  出了門一轉後,葉凡問道:“你家怎麼走啊?”

  嚴冰道:“我開車來的,帶你回去,你在這等會,我去取車。”

  葉凡有些發怔,難道開車也是習術之人必須要掌握的一門技術嗎?葉蘋,嚴冰,在這個年齡都已經統統會開了。看來自己也應該找時間學習一下,以跟上習術之人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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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家子練

  葉凡正自卑自己連個車都不會開時,就看到嚴冰架著輛車非常艱難地走了過來。之所以是架而不是駕,之所以走得如此艱難,是因為那輛車被嚴冰架在了肩上。嚴冰之所以能把它架在肩上,因為它是一輛自行車。

  葉凡心裡老大的沒趣,心說你一自行車,說騎不就完了,沒事說什麼開,把車扛肩上就叫開了?還沒等葉凡先發難,嚴冰已經大聲嚷起來了:“靠,真沒天理了,這偷車的打不開我的鎖,居然就找東西把我的鎖塞上了。做賊做到這份上,人品和技術都是渣了。”

  葉凡這才連忙迎了上去,幫著他車放回地上,一瞅,立刻也想扁嚴冰一頓了。就他這半新不舊的破車,居然前後輪共裝了三個鎖,有環扣的有插杆的還有像星雲鎖鏈的。心道你這樣刺激人家,要不是這大庭廣眾的,人家八成直接把車給你拆了。

  嚴冰那邊還在嘟嘟囔囔罵個不停,葉凡不耐煩地問道:“現在怎麼辦?把鎖砸了?”

  嚴冰又開始得意:“我這鎖要是能這麼容易砸了,還至於氣得小偷塞鎖眼啊?再說了……啊,靠,你怎麼把我的鎖都弄壞了!”

  嚴冰廢話的功夫,葉凡已暗自掏出白牙,注入氣息後把三個鎖全給砍了。白牙本就有些削金斷玉,神兵利器的味道,再由氣息一加強,斷這幾個普通的車鎖也不是什麼難事。斷下來地車鎖被扔在地上,葉凡道:“不弄壞還怎麼著?這還能用啊?”葉凡剛才就看了被塞的鎖眼。什麼木渣了、沙子、小鐵絲、口香糖……東西雖雜,但塞得很專心,不認真看都找不到這鎖眼在哪了!可見這小偷對車鎖有多麼深切的恨意。

  嚴冰頗為惋惜地望了幾眼已經損壞的車鎖,大度地道:“算了算了,壞就壞了吧,上車!”嚴冰拍了拍車後座道:“我帶你回去。”

  葉凡道:“你先騎啊,我自己跳上去。”

  嚴冰略一躊躇。把東西都塞給葉凡道:“我騎車可猛了,你可小心了!”

  葉凡拎了幾包東西。心道騎個破自行車能怎麼個猛法。老子葉蘋飆的車都坐過,還有什麼交通工具嚇得倒我?

  嚴冰的自行車發動起來了約兩米,葉凡追上輕輕躍了上去,那一刻,葉凡就知道自己錯了。他以為憑自己術者的功夫,這一躍身輕如燕大概嚴冰都不會覺察。不料嚴冰作為術者感覺也是高於常人地敏銳,就在葉凡坐住的同時。車頭一轉。直接就扎道邊地小樹叢中去了。

  可憐的葉凡雙手都拎著東西,當場就被倒到樹叢中。這是分隔機動車道和非機動車道的樹叢,低、矮,但是密,葉凡這一撲進去,立刻就沒了人影,只剩半條腿還露在外面。

  嚴冰倒是沒什麼事,車歪的一瞬間。他已經腳支住了地,於是車向右邊滑,葉凡向左邊撲,他站了個筆直。

  街道依然喧鬧,行人依然匆匆,嚴冰撓了撓頭皮。拔開樹叢,嘟囔道:“人呢?沒事吧?”

  前所未見的波濤氣息從樹根深處洶湧而至,嚴冰情不自禁倒退了三步,葉凡並不甚強壯的身軀自樹叢中站起,面目黝黑,因為上面還帶著土。

  “你MB,你會不會騎車啊!”葉凡的氣息在激蕩,聲音在回蕩。這時候地他不存在修養,不存在素質。沒有拔出白牙把嚴冰剁了就已經是莫大地抑制了。

  嚴冰總算知道慚愧,哂笑道:“會騎車……不過還不太會帶人。”在此性命攸關的時候。嚴冰的大腦運轉也達到了奔騰四雙核處理器。連忙舍身跳入樹叢,幫葉凡又是拍土又是撣衣。嘴上連聲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讓葉凡消火總是比讓他起火容易,嚴冰如此態度良好的大獻殷勤,立刻讓他火消了一半。對著嚴冰道:“還好我及時護住了臉,這才保住了我雙眼。”

  嚴冰在一邊連連奉承:“好詩,好詞!”

  兩人一同從樹叢裡邁出,葉凡自己拍打著褲子,嚴冰看了看車,面露難色,最後嘆了口氣道:“算了,還是你來帶我吧!”

  葉凡依舊在拍著他的褲子。

  “喂!”嚴冰叫了一聲,看到葉凡依然未覺,於是再提高一些音量道:“你來帶我吧!”

  葉凡緩緩抬起了頭,很不客氣地從牙縫擠出幾個字:“MLGB,我會騎車剛才就不會讓你帶了。”

  街道依然喧鬧,行人依然匆匆。嚴冰再次抓了抓頭皮,半晌後狂笑:“你連車都不會騎啊!”

  葉凡挺郁悶:“不行嗎?”他的確不會騎,從小家裡就沒有自行車,他數年上學來也沒有想過要騎車。

  嚴冰看出葉凡臉色不善,也沒敢多笑。連忙收回笑臉開始犯難:“那怎麼辦啊?”

  葉凡抹了抹臉道:“你不是說你家不遠嗎?走回去吧!哎,我臉髒不髒?”

  “有點。”嚴冰一邊推著車一邊道。

  “有點是多少?”葉凡問。

  “就是有一點不怎麼髒。”嚴冰說。

  葉凡無語。

  嚴冰家離這裡的確不遠,甚至比葉蘋家過來還要近。甚至連騎車都是大材小用了。顯然嚴冰是為了磨練車技才會做出如此的舉動地。

  把車往樓下一甩嚴冰就要拖著葉凡上樓,葉凡愣道:“車沒鎖啊!不怕丟嗎?”

  嚴冰連連搖頭:“不會丟,我們小區保安工作好得很。”

  葉凡又想打人了,保安工作好還裝三個鎖。這不是有病嗎!

  嚴冰家的樓比較古舊,電梯都沒有,兩人一路上了四樓,嚴冰兩下擰開房門。葉凡眼前一亮,暗嘆不一樣就是不一樣。這一家子住地地方和葉蘋單身獨處的房子完全不一樣。屋內的擺設、裝飾無不是經過精心設計,並不像葉蘋那裡只圖個方便就好。而且嚴冰家比葉蘋那也要大多了,不過這倒不足以讓葉凡振憾。葉凡是剛從許家出來的。

  葉凡四目掃過一圈,最後才發現沙發上還坐著個人。嚴冰已經在些時叫道:“爸,我回來了。”

  嚴冰地老爸正頭側向一邊不知在想什麼,聽到聲後點了點頭,一邊轉過來一邊道:“這是誰?”

  葉凡已經看清了嚴冰老爸的臉,和嚴冰頗有幾分相像,年輕時候肯定也是帥哥級別。即使現在年紀不小,但用句俗話來說。更顯成熟男人的魅力。

  嚴冰老爸沒向葉凡招呼,眼睛又朝一邊望去,葉凡也朝那邊看看,是本掛歷,跟著就見嚴冰老爸又轉過來望著葉凡,疑惑道:“還沒到過年啊,這就已經來拜年了?”

  葉凡震驚了!他終於知道了嚴冰地思維模式是從哪裡來的,遺傳。絕對地遺傳。就衝這點,誰要說這對父子不是親生的,葉凡第一個上去和他拼命。

  那邊嚴冰替葉凡解釋:“不是,葉凡是沒……”

  “誰這麼早就來拜年啊?”一個女聲將嚴冰給截了,跟著一人從裡屋轉了出來,手裡還端著個杯子。嚴冰叫道:“媽。是我同學。”

  嚴冰的老媽用句通俗的話來說叫風韻猶存。再年輕個二十歲也絕對是個大美女。難怪嚴冰長得這麼帥了,遇上這樣的爹娘,想長得醜,那基因改造地工作量也太大了。葉凡暗暗嘆息。

  嚴冰老媽此時卻已經走上前來道:“是你同學啊?嗨,來就來唄,帶這麼多東西干什麼,太客氣了。都還是學生,下回來不要帶東西,阿姨不會介意地。”

  葉凡再次震驚了。現在起,誰敢說這三人不是一家子。他會和誰玩命。雖如此。嚴冰老媽地話卻真讓他有了些尷尬。地確過兩天就過年了,自己第一次上人家裡。似乎應該帶點東西才是的。

  嚴冰卻是絲毫不以為意,大大咧咧道:“拜什麼年,我買衣服碰到他,就拉咱家來玩玩,這些是我們買的衣服,沒人給你們送東西。”

  “哦!”夫妻兩個頓悟,這邊嚴父道:“坐啊坐啊,還站著,快坐。”

  那邊嚴母當即舞著手裡的杯子道:“我去給沏個茶。叫什麼名字?”

  “綠雪芽,我放在第一個茶葉桶裡了!”嚴父回頭答道。

  嚴母也回過頭來:“我沒問茶葉,我問嚴冰的同學叫什麼名字。”

  “葉凡!”葉凡連忙站起身答道。

  “坐,在我家不用客氣。”嚴冰把葉凡拖到沙發上坐定,大包小包也被扔在沙發角上。

  嚴父站起身過來道:“我看看你們都買了什麼衣服。”

  說著低頭翻了幾袋後,搖頭道:“嚴冰啊,你看人家葉凡,多知道省錢,你看看你。”

  嚴冰也湊過來看了兩眼後道:“那兩袋是葉凡的,這才是我的。”

  葉凡頓時無地自容,不料嚴父也沒停頓就接著道:“你看人家地品味,你再看看你,我懶得說你!”

  “來,喝茶。”話音剛落,嚴母已經將茶杯放到葉凡跟前,笑著道:“不光這啊,葉凡的‘術’練得也比嚴冰好啊,你看他的氣息隱藏的。”

  嚴父連連點頭道:“不錯!”說著嚴厲教訓嚴冰道:“好好和人家學著點。”

  葉冰若無其事地道:“學不了的,我的遺傳基因不好!”

  “靠!”嚴父嚴母齊聲叫道。

  震驚!葉凡除了震驚已經不可能再有別地感受。自己不過是一個練家子,而人家可是一家子練,果然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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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嚴父的回憶

  嚴冰一家三口統一向上的風格雖然讓葉凡哭笑不得,但對於他們的熱情還是很感動的。嚴母此時搓著手道:“看來今天我必須親自下廚了。”

  嚴父頗具大將風度地點點頭說:“做幾樣你的拿手菜來,否則只好我出手了。”

  葉凡自然免不了要客氣一下:“不用這麼麻煩了,隨便吃點就行啦!”

  嚴母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後就進了廚房,嚴父此時對嚴冰道:“嚴冰,帶葉凡在咱們家轉轉,免得他一會上廁所迷路。”

  葉凡心說沒這麼誇張吧,但嚴冰已經應了一聲,葉凡也只好跟著起身。

  如果說轉一遍許家需要的是時間的話,那麼轉一遍嚴冰家需要的只是瞬間。一共不過三屋一廳,嚴冰逐一介紹:我們的出發點是在客廳,然後到達的將是我爸媽的臥室,再下來會是我的屋,現在我們所在的是本次旅程的最後一站:書房,接下來我們會回到始發點。

  葉凡笑著點頭,在屋裡假模假樣的瞎轉悠,裝作頗有興趣似的欣賞著屋裡的擺設。現在已臨近中午,書房那深色的落地窗簾卻沒有拉開,屋裡很是昏暗,嚴冰打開了頂燈。葉凡本來已經裝完樣准備離開了,眼睛卻突然一亮,目光落在身前的寫字桌上。

  寬大的寫字桌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和一個插著幾枝筆的筆筒。但葉凡注意到地是桌子的一角,那裡擺著一個金屬模樣的小本子。葉凡只覺得似曾相識。

  假裝隨意地拿了起來,入手頗沉,輕輕翻開,葉凡暗叫果然。

  左邊,不過是個免冠照,卻照得神采飛揚;右邊赫然寫著:特別調查員,嚴奕。正和當日自己看到的那個謝明鈞的證件一樣。只是,這次幾個字筆劃的凹凸似乎與上日自己所見略有不同。

  嚴冰此時走了過來。對於葉凡翻看這東西絲毫不以為意,只是淡淡道:“這是我爸的證件。”

  葉凡道:“原來你爸是特別調查員。”

  嚴冰露過一絲驚訝:“你知道什麼是特別調查員?”

  葉凡道:“不太知道,正想聽你說說。”

  “那不如讓我爸來說。”兩人邊說邊走出書房。

  嚴父正側過頭來,看到兩人出來後道:“葉凡,你知道特別調查員?”術者地感官都要強於常人,葉凡和嚴冰在屋裡說話也沒有特別隱藏,所以嚴父雖在客廳卻聽得清楚。

  兩人坐回了沙發。葉凡這才道:“不算知道吧,只是我看到過和你這一樣的證件。”

  “哦!”嚴父應了一聲後道:“和特別調查員有過接觸,你是做什麼地?我指你術者的身份。”

  葉凡躊躇,嚴父立刻笑道:“不方便說沒有關系。”葉凡如釋重負。

  嚴父此時道:“特別調查員說得酷一點,其實就是國家特工,之所以特別,就是因為會術。”

  葉凡一邊點頭一邊道:“特工的身份應該是保密的吧?告訴我沒事嗎?”

  嚴父笑了笑道:“你都看到我的證件了,我的身份還怎麼向你保密?只要你不說出去。多知道一點也沒什麼關系。”

  葉凡連忙道:“我當然不會說出去。”

  嚴父道:“作為特別調查員,執行的任務基本都是常人無法勝任地,大多數來說都是牽涉到術者的事。”

  葉凡點頭道:“我想也會是這樣。”

  嚴冰在一邊插話了:“你不要附和他啊,一會該說起來沒完了。”

  “什麼意思?”葉凡沒聽明白。

  嚴冰掃了他老爹一眼後道:“你想啊,他這些特工的事跡不能逮個人就隨便說啊!今天難得遇到你這麼個能聽的,他那些發了霉的光輝業績還不都得拿出來曬曬啊!”

  “這是我信任葉凡的表現。你懂什麼。”嚴父立刻道,然後望著葉凡溫柔地道:“放心,我不會殺你滅口的。”

  殺你滅口這種話從嚴父嘴裡出來,就像在說給你吃個蘋果一樣輕松自在。葉凡本來是沒想到還會有這種危險的,現在被嚴父一提醒,頓時害怕起來。

  嚴母大概是在廚房裡一邊做飯一邊聽著外面地動靜,“殺你滅口”四字剛落,已經從廚房裡竄出來,問道:“要殺誰滅口?”手裡的菜刀閃亮,光芒不遜於白牙。葉凡的懼意更深了一層。

  嚴父忙揮了揮手道:“沒事沒事。”

  嚴母又回到了廚房。葉凡此時已經不敢再多問了。不料嚴父此時真像嚴冰所說的,一付要打開話簍子的模樣。目光深邃仿佛要將人吞噬,顯然正在進行相當深層次的回憶。

  “二十年前地時候……”嚴父的聲音突然充滿了磁性。

  “我剛剛通過考核成為特別調查員,不久就接到了第一次任務,我當時非常激動。不過這第一次任務之所以讓我這麼印像深刻,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在這次任務中我認識了我現在的老婆,也就是嚴冰他媽……”嚴冰無情地一通搶白,末了道:“爸,你要說說個新鮮的行不行,每次都是這些,連台詞也不換,我剛才說的有一個錯字嗎?”

  嚴父挺不好意思,嚴冰對其的模仿何止沒有錯字,就連聲音、語氣、語調都已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要不是嚴冰最後說話,葉凡都沒察覺到這點,差點朦朧地以為自己是在看電影,耳邊響起的是以主人公身份自敘的話外音。

  嚴父沒再講下去,嚴冰倒是來勁了:“爸。你敢不敢講一個我聽過次數在三次以下地?”

  “十四年前……”“駛車飛越斷橋追敵那次,九遍……”嚴冰搶過。

  “六年前……”“從飛機追蹤到地鐵,從地鐵再追到火車,最後卻在船上把人逮住那次,也是九遍。”嚴冰再搶。

  “三年前……”“單臂擒方腊……四遍!”嚴冰道。

  “等等。”這回卻是葉凡插嘴了,“單臂擒方腊,那是戲裡地武松干的吧?”

  “哦。對,不好意思。是叫方娜。不小心說錯了,你看,才聽了四回嘛,有點生疏。他抓地那個叫方娜,是個女的,不然怎麼可能被他單臂擒住呢?因為是女的,所以單臂擒住。另一只手嘛……誰知道干嘛呢!”嚴冰滔滔不絕。

  嚴父終於有些怒了,葉凡默然了。這是一家人顯然是毋庸質疑,因此他此刻正在懷疑這究竟是父子還是哥倆。

  “啪”一聲,嚴父一拍桌面,葉凡被嚇了一跳。只見嚴父一指嚴冰叫道:“十年前,聽過沒有!”

  嚴冰冥思苦想,終於目瞪口呆道:“好像真沒聽過有這麼一出。”

  嚴父得意:“你真當老子什麼事都往外面倒啊!”

  嚴冰頓時眉飛色舞,也一拍桌面一指他老爸道:“原來還有壓箱底的。那就快講來吧!”

  兩人一個炫耀一個熱情,葉凡被夾在中間,忽然覺得好像沒自己什麼事。雖然說嚴父是准備講給自己聽得來著。

  嚴父卻在此時面色凝重起來,搖頭苦笑道:“壓箱底?根本不是,這件事之所以我一直沒講,是因為這是我這麼多年來任務完成最失敗地一次。”

  嚴冰精神集中。大氣都不出一下,葉凡也只得一副很有興趣傾聽的模樣。

  於是嚴父地目光又開始深邃,嗓音又開始磁性:“我這麼多年執行大大小小任務無數,雖然不說全部都完美的完成,但只有那一次,是因為我個人的能力不足,導致最後的失敗。這次失敗無可爭議,即使當時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不可能成功。”

  “是什麼任務?”嚴冰迫切地問道。

  “任務很簡單,不過是捉一個人而已。”嚴父淡淡地道。“這人當時的身份很隱秘。我也花了三個多月的時間才追蹤到他的下落,終於有一次。我認為時機完全成熟,所以向他出手。”

  “結果呢?你被他拿下了?”嚴冰問,從嚴父之前地預告,已經不難猜出這個結局。

  嚴父凄然地點了點頭道:“不錯,當時我一心只想不能有一絲紕漏讓這人有機會逃脫。哪裡想到他根本沒有想著要逃,而是面對面的,硬生生地擊敗了我,堂而皇之的從我面前離去。”

  “這人用什麼‘術’?這麼厲害?”嚴冰又問。

  “我不知道。”嚴父搖頭,“當時我早已完成了‘延’,但即使這樣,我的兵器也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的手明明是空的,但我卻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招架著。”

  “這是怎麼回事?”這次是葉凡先發問,不知不覺中,他也被嚴父所講的陳年往事所吸引。

  “難道他地兵器是隱形的?”嚴冰不光問,還進行推理。

  嚴父一邊搖頭一邊道:“這麼多年來,我也一直在想。說隱形多少有些離譜,但我另有一個想法,不知道有沒有可能。”

  “是什麼?”嚴冰問道。

  嚴父望著葉凡道:“葉凡,你應該已經達到‘注’的程度了吧?”

  葉凡點了點頭。

  嚴父道:“那你有沒有注意到,你‘注’的這些東西有什麼共同點?”

  葉凡茫然的搖頭。

  嚴父道:“我們一般術者所想到的‘注’,目標全部都是固體。這幾乎已經是一種固定思維。”

  “不錯,地確是這樣。”葉凡恍然大悟,而隱約間他已經感覺到嚴父要說的是什麼了。

  嚴父慢慢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把‘注’運用到液體,甚至是氣體時,會是什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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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嚴父的教誨

  震驚!從今天偶遇嚴冰開始,葉凡已經無數次地震驚過了,但這一次無疑是最大的!

  將氣息“注”到液體或是氣體,那會怎麼樣?葉凡的確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嚴父也在此時道:“怎麼樣,沒有想到過吧?”

  葉凡點頭。

  嚴父笑了笑道:“這個念頭也未必是人人想不到,但關鍵是,你是不是能做到。”

  “那你呢?”葉凡反問。他相信嚴父產生了這個念頭後肯定會試上一試,難不成他光說不練,當空想家。

  嚴父搖了搖頭道:“我想到這點到現在也有幾年了,我也一直沒放棄過嘗試,但到目前為止,最多也就能稍稍注入氣息於水銀,讓它更加凝固一些罷了。”

  “水銀?”葉凡暗自嘟囔。

  “不錯,水銀是液體,你應該知道。至於像最常見的液體――水,我已經無能為力,更別說氣體了。”嚴父道。

  葉凡此時也開始思考:“液體和氣體無法像我們平日那樣輕易注入氣息,是不是因為它們臨界點太低的緣故?其實你已經注入了氣息,但量實在太少,少得你都無法察覺,就已經在無形中完成了‘破’。至於你之前所說徒走凌空擋下兵器,那顯然是‘堅’的效果,要達到這程度,當然很難了。”

  嚴父臉上露出贊許的神色道:“你說得不錯,拿氣體來說地話。要打破它的臨界點哪裡還用什麼注入氣息?我們任何一個舉動,甚至是一個呼吸,都在不斷地打破著它!你想這樣低的臨界點,即使能注入氣息‘堅’,先不說難不難,即使你達到了,那和沒達到也根本沒有區別。更別說靠它來擋下我極兵狀態下器的攻擊了。”

  葉凡有些茫然。隨即道:“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真有什麼隱形的兵器?也或者他用的是一件不容易讓人察覺的兵器?”

  嚴父一笑道:“這點我也不敢完全否認。但事實上我現在和你討論地,已經和這件事沒什麼關系了。就是在說氣息‘注’到氣體、液體,這種技巧的可能性。”

  葉凡道:“但照你前面地分析,這種技巧先不說能不能辦到,即使辦到,也沒有什麼實用性。我想習術之人會產生這種念頭的人應該也有,大概這才是他們最終放棄嘗試的原因吧?”

  嚴父明確地點頭道:“你說得沒錯,如果僅僅是這樣。研究這個簡直就是打發時間的無聊把戲,但是,我所要說的,並不是在氣體上用‘堅’,或者‘破’。”

  “那是什麼?”葉凡問道。

  嚴父反問:“你知道究竟什麼是臨界點嗎?”

  葉凡愣了下後道:“就是物體所能承受的氣息的程度啊!”

  嚴父笑了笑後道:“這是早期咱們‘術’者所下地定義,一直延續至今,這個解釋用在咱們‘術’的技巧中,的確是准確無比的。但事實上。現在的科學已經可以給臨界點另一個的解釋,而且你現在的知識就已經可以理解。”

  葉凡望著嚴父,只聽他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臨界點,實際上就是分子間的吸引力而已。”

  葉凡立刻醒悟,連連點頭。

  嚴父道:“拿‘注’地技巧來說。‘破’當然就是打破分子間的吸引力了,而‘堅’自然就是加強分子間的吸引力。再結合咱們術者臨界點的含義來說,我想給臨界點總結一個更准確的含義:氣息所能加強的分子間吸引力地極限!你看對不對?”

  “這個定義用在‘堅’上似乎是對了,但用在‘破’上?”葉凡有一絲質疑。

  嚴父笑笑道:“你想想你一直以來的修練,‘破’和‘堅’說起來都是注入氣息,但實際上很有區別,‘破’時,氣息的確是單純的‘注’,用‘注’這個名字非常准確;而‘堅’呢?事實上注入一部分氣息後,你就要有意的控制。不能讓它們肆意亂竄。這個‘控’才是關鍵。正是這種抑制,加強了物體分子間的吸引力。達到了我們所看到的‘堅’的效果。事實上,‘破’與‘堅’表面上都是注入氣息,實際上在氣息的控制技巧上是完全相反的。如果我們不細細感覺這一點,就會模糊地認為:將氣息注入物體,又維持著不超出一定量就可以達到堅地效果,在這個過程能注入越多的氣息,就越堅。但事實上,起決定因素地是對氣息的控制。同樣的物體,即使你注入的氣息較少,只要你操控得當,‘堅’的效果絕對會勝過那些只是控制著氣息不超出臨界點的人。”

  嚴父略一停頓,又道:“我舉個你都知道的事實,你在‘堅’的過程中,一定已經感覺到了,同樣的事物,如果形狀不一樣,那麼‘堅’的效果也未必會一樣,於是就有不同體積、不同形狀,物體臨界點也會不同的說法,對嗎?”

  葉凡點頭,最初葉蘋告訴自己臨界點時,的確有這麼一說。

  嚴父卻在此時道:“其實這當中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體積、形狀不同,導致了氣息在物體內的活動空間不同,所以你操控它的難度不同,在狹小的空間裡,總是不如廣闊空間裡控制的容易嘛!”

  葉凡細細品味嚴父的分析,頓時覺得十分有理,於是不由地點起了頭。隨後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堅’的效果並不取決於氣息的多少,所以即使在氣體僅能注入那麼微乎其微的氣息,只要操控得當,就能達到你當年遇到的那種驚人的效果。”

  嚴父笑道:“你這個說法在理論上是成立,不過有些鑽牛角尖的味道。”

  葉凡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期待,因為嚴父這樣說,必然是另有發現。

  嚴父此時也顯得很是興奮,凝神道:“要達到我們所想要的效果,‘堅’已經無能為力了,我們要做的是改變!改變物體的臨界點,也就是改變物體分子間的吸引力!”

  “改變物體的臨界點,改變分子間的吸引力?”葉凡重復了一遍。

  嚴父雙眼冒光,興奮地道:“不錯,‘堅’僅僅是加強,而我們要做的,是改變!”

  葉凡想了許久,才道:“我怎麼總覺得這樣來說,‘堅’也算是一種改變?”

  嚴父搖頭道:“從我的構想來看,有一點本質性的區別。‘堅’,這種情況下,分子間的吸引力依然存在,而且一旦它被破壞,物體立刻毀壞;而我們的新技巧,卻是要完全用氣息來代替分子間的吸引力,你明白嗎?就是說,原來分子間的吸引力被我們抹去,由我們的氣息來替代,這種情況下,只要你能控制好氣息,無論是氣體、液體還是固體,理論上都可以變得無限‘堅’。”

  葉凡的嘴張得老大,半晌後才道:“太復雜了。”

  嚴父道:“也正是因為這種技巧,所以氣體反而變得最容易操作,因為它的分子間吸引力最小,所以,用氣息來替代這種分子間吸引力就更加容易了。”

  葉凡的思維有些跟不上了,嚴父卻又在此時又問了一個問題:“葉凡,你覺得氣息是什麼東西?”

  “啊?”葉凡張了嘴,卻一時達不上來。嚴父又道:“這麼說吧,說固體、液體、氣體來看,你覺得它是哪種?”

  葉凡道:“這,應該是氣體吧?”

  嚴父笑了笑道:“因為氣息這個名字,我想大部分人先入為主地就會把它當作氣體來看待,但事實上氣息不是這三者中的任何一個。如果要我來描述,它應該是像光一樣,大概是一種電磁波而已。”

  葉凡目瞪口呆。氣息是電磁波,如果沒有人告訴自己,自己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產生這樣的念頭。

  嚴父在一邊教導:“我這麼說也未必對,總之你一定要理解,氣息就是氣息,不是氣體也不是固體也不是液體,氣息裡有個氣字,但那不是說它就是氣體。我這麼說吧,如果是國外的術者,你知道他們叫氣息什麼嗎?”

  “國外的術者?”葉凡今天才知道,原來術也是全球化的。

  嚴父道:“不錯,大概世界上有多少種語言,氣息就會有多少種叫法。但只有咱們中國字容易讓人產生氣息是氣體的歧義。拿英語來說,氣息叫waviness。如果像中文那樣理解,這個單詞是波狀,波紋形的意思,和氣體毫無關系吧?”

  葉凡英語水平有限,根本沒聽清那單詞,但嚴父意思卻很是清楚。只聽得嚴父嘆息道:“不知道最早‘氣息’這個名字是誰起的,可知道它誤導了多少人?連氣息究竟是什麼都沒弄清楚,術的修練很難取得大的突破啊!”

  葉凡心下也不免感慨,如果不是有嚴父今天的指導,自己大概就會成為他口中那種因為理論理解錯誤而難以取得大的突破的人。將嚴父所說的細細總結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事,張口問道:“剛才你一直說了‘注’裡的‘破’和‘堅’,好像沒有提到‘延’。‘延’是要准確的找到臨界點,你又怎麼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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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震撼的故人

  “我就知道你要問到這個。”嚴父笑笑道。

  葉凡也以微笑示人,但求知的表情並沒有抹去。

  嚴父道:“說實話,把‘延’歸入到‘注’裡有些勉強。‘延’是綜合性很強的一門技巧,一直被認為是術者畢生需要突破的極限之一。其實無論‘破’、‘堅’還是‘延’,它們既是戰鬥時可用的技巧,也是我們用來修煉氣息操作技巧的途徑。一個完成極兵和未完成極兵的術者之間的戰鬥,看起來會有想當然的結果,其實未必。我舉個例子,白牙,你聽過沒有?”

  “聽過。”葉凡不動聲色地道,心裡狂喊,太聽過了我。

  嚴父點點頭道:“白牙,早在六十年前就號稱是殺手之王,但白牙一生也沒能完成‘延’,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葉凡一愣,六十年前?連忙問道:“白牙有多大?”

  嚴父道:“到現在沒有一百也該有九十多歲了吧?”

  葉凡再愣,他見過白牙黃大仙兄弟倆,既然是親兄弟,年齡應該相差不大。但兩個人看上去都像是五十來歲的而已,充其量不過六十,哪想到會是近百歲的老人。

  嚴父似時繼續道:“白牙連‘延’都沒有完成,卻號稱殺手之王,殺手界裡多少極兵級高手都不得不服,這讓許多人都想不通,你明白這是為什麼嗎?”

  葉凡想了想准備說話,嚴父卻已經自己回答道:“這是因為大家所‘延’的兵器完全不同。所以利用‘延’所進行地修煉程度也不同。有些人完成了‘延’。就以為自己成了頂尖高手,可事實上他不過是多了些可借助的外力罷了。他本身的氣息操作技巧在這個過程中得到了多大的鍛煉,這才是真正重要的。白牙雖然一直沒有完成極兵,但這也是由於它那件也叫‘白牙’的兵器實在太難以完成而已,但他用‘白牙’這種高難度的兵器修煉所提高地氣息操作技巧,又哪是那些尋常極品高手所能比的?所以許多達到極兵程度地高手,卻依然不是白牙的對手。”

  葉凡聽完有興奮也有落寞。興奮的自然是那件“白牙”就在自己手上。從嚴父的話裡可以判斷出,這種程度的兵器並不只是加強自身實力這麼簡單。同時也是修煉氣息難得的好幫手。而一絲落寞卻是因為白牙。殺手之王!他可以感覺到白牙是名人,卻沒想到輝煌到這個高度。這麼震撼的一個人物,卻是在自己面前倒下地。

  嚴父說了許多,似乎也有些累了,慢慢喝了一口茶後道:“讓你聽我嘮叨了這麼多,這些東西對我這上了年紀的已經沒什麼用了,但你們年輕人真應該好好記著。我說。你別回頭看,我是說有為的年輕人,你看那廢柴干什麼。”

  嚴父說到年輕人時,葉凡扭頭去看一邊的嚴冰,立刻被嚴父糾正。在一本正經地和葉凡講了許多之後,那嚴氏一家的風格終於再度浮現了。

  不過嚴冰也的確廢柴了些,葉凡剛才回頭看他時,他睡得正酣。可能是對“廢柴”這個詞比較敏感。嚴父最後一句一吐,他立刻蘇醒過來,擦著口水,第一句就問:“後來怎麼樣了?”

  MB,他的記憶還在剛才嚴父當年的故事那啊!葉凡嘆息,看來嚴冰在嚴父開始講這些理論知識時。就立刻睡著了。

  原以為嚴父會厲聲斥責他地沒用,想不到嚴父居然就這樣也把記憶推後,馬上就接著講起了當年:“那人的手法我這麼多年都記憶猶新,一直也希望自己能突破到他那程度,可惜一直都沒有成功,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葉凡對這故事本身已經沒什麼興趣了,只是暗嘆,這一家人的思維決不能用常理去推測。

  嚴冰這時興頭又高過葉凡了,馬上問道:“那人那人的,那人叫什麼名字啊?”

  “名字?名字到現在也沒人知道。但他有個綽號。影飛。葉凡,你聽說過嗎?”嚴父道。

  “神偷影飛!”葉凡是極力抑制才沒有喊出來。他沒想到嚴父這故事中的主角會是自己曾經聽說過的人物。

  “你聽說過啊!”嚴父點著頭道:“就是這個當年號稱神偷地影飛。”

  嚴冰道:“你被神偷給滅了,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那他當時打翻你,有沒有順口掏了你的錢包啊?”

  葉凡大嘆這家伙簡直無聊到家,不料嚴父的回答也出人意表:“老子明知對付的人是神偷,怎麼還會帶著錢包在身上,你已經白痴的無可救藥了,哪裡像是我的兒子。”葉凡仰天長嘆,像,太像了。

  嚴冰又問:“那這神偷後來怎麼了?”葉凡的眼睛也一亮,望向嚴父,嚴父道:“後來?後來就更震撼了,在我眼中身手如此高強的影飛,就在同年,聽說被血色黃昏頭號高手葉城給拿下了,而且聽說當時葉城還順便解決了兩個暗中監視自己的高手。MB,那這葉城地實力不是已經強到逆天了?”

  嚴父話中提到了血色黃昏,不過嚴冰卻沒有多問,顯然也是知道這組織,只是問了一句:“這葉城是什麼來頭?”

  嚴父搖了搖頭道:“具體不太清楚,我也沒見過這個人。”

  嚴冰在一邊嘀咕:“又是神偷,又是頭號高手,剛才迷迷糊糊好像還聽你說什麼殺手之王來著,這麼多強人啊!”

  葉凡心裡那個熱血啊!那個沸騰啊!幾乎忍不住想衝到樓頂狂吼一聲:“那個牛B地葉城是俺爹。”

  嚴母這時候端著盤子出來道:“說夠了沒有你們,來吃飯吧!”

  香氣撲鼻,吃了數天盒飯的葉凡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向來好吃地嚴冰顯然也比他更性急,托著他就往餐桌處竄。頃刻之間,嚴母已經變戲法般擺滿了一桌菜,一邊坐到座位上一邊道:“吃完了廚房裡有湯。”

  葉凡還在客氣,那父子倆已經操起筷子,仿佛在競賽一般席卷各菜。這模樣葉凡在嚴冰身上看得多了,已經絲毫不以為意。

  正吃到高潮,嚴父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指著那盤已經只剩下魚頭和骸骨的紅燒鯉魚道:“哎?這條魚你不是說明天三十晚上再做的嗎?”

  嚴母道:“現在做了就再買唄,有客人在呢,你說這個不嫌丟人。”

  嚴冰道:“客什麼人,葉凡是自己人。”

  嚴父也道:“就是,你把葉凡當客人,丟人,丟人。孩子,別和你媽學啊!”

  嚴冰連連點頭。葉凡持續性暴汗。

  飯後,葉凡就被嚴冰拖到他房裡打游戲去了。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嚴冰的才華超過自己,從鐵拳到拳皇,從足球到籃球,從賽車到射擊,嚴冰嘴裡不停地嘟囔:“沒挑戰啊沒挑戰!”弄得葉凡只想真人PK一把。

  眼看著離晚飯也沒多遠了,葉凡起身表示想走,嚴冰瞪大眼道:“過完年再走啊!”

  葉凡猜測嚴冰最多也就說個“吃了晚飯再走”,想不到嚴冰豪爽至此,留客一留就留若干天,不過還是執意堅持要走。新年這種大節日,葉凡總覺得插在別人家裡會混身不自在,還不如自己一個人混得好。

  嚴冰無奈送葉凡,葉凡向嚴父和嚴母告辭,兩人也是一般地驚奇:“怎麼不過了年再走?”

  葉凡連忙客氣:“不了不了,我家裡還燉著湯呢!”

  嚴冰送葉凡下樓,嚴母對嚴父道:“你今天和這孩子說了不少啊!怎麼,你看好他嗎?”

  嚴父點點頭道:“不錯,你感覺到了沒有,這孩子對氣息操控的相當精確。”

  嚴母沒來及說話,嚴父又繼續道:“你看他隱藏的氣息,雖然這不過是個低級技巧,但這基本的東西最見功夫。尋常人就算能完美隱藏氣息,也絕不能像他那樣讓氣息有條不紊。我打個比方,他的氣息此時聚在一起,就像個剝了皮的熟雞蛋一樣,圓滑而光滑,絕無棱角。這點,我想恐怕你我都做不到。”

  嚴母點點頭道:“那孩子袖子裡好像是藏著家伙的,你看到沒有?”

  嚴父笑道:“我不光看到了,而且還認出那是什麼了。”

  “是什麼?”嚴母問道。

  “白牙。”嚴父淡淡地道。

  嚴母一驚道:“最近有情報說血色黃昏白牙兄弟兩個都失去蹤跡,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人世,難道會是那孩子干的?”

  “那就不清楚了。”嚴父道:“不過白牙兄弟倆也不是什麼好鳥,他們的死不用咱們操心吧!這孩子,我認為他不會是壞人。”

  嚴母笑道:“你連他到底什麼人,練得什麼術,為什麼會有白牙都不清楚,怎麼就知道他不是壞人?”

  嚴父望著半掩的房門,笑道:“感覺。”

  樓下,嚴冰一直送葉凡到小區門口,還在不住地埋怨:“干嘛不過完年再走呢!”

  嚴冰的熱情葉凡還是挺感動的,隨即拍了拍他肩膀道:“下次吧,下次。”

  兩人揮手告別,葉凡順便在外面吃了個飯才回去。進屋開了電視沒多久,手機便響了起來,拿出一看,不認識的號碼,心裡嘀咕莫不出烏鴉又來任務了。於是不客氣地接起道:“喂。”

  電話裡一個男聲道:“小凡,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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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父子重逢

  葉凡愣住了,這一聲“小凡”,他本應該很熟悉,可現在聽來為什麼會這麼陌生?葉凡只覺得喉嚨間有一些干枯,那個多年沒有發出,自己卻又很期待的字眼似乎卡在了裡面,良久以後,葉凡終於顫聲道:“爸,是你嗎?”

  電話對面的聲音似乎也有些發顫,不過還是很快答道:“是我,小凡,你好嗎?”

  “我很好,爸,你在哪裡?”葉凡急切地問道。

  “別著急,我現在就在這裡,我給你個地址,你記一下,明天過來找我吧!”

  葉凡一邊翻出紙筆,一邊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電話的?”

  “呵呵,明天過來再說吧!”

  “地址是哪裡,你說吧!”葉凡擺好紙筆問道。待那邊說完,葉凡詫異道:“這……這不就在師大旁邊嗎?”

  “沒錯,你明天隨便什麼時候過來吧!現在就先不和你多說了。”

  “好!”葉凡也沒敢多言,電話隨即掛斷。

  攥著這張小紙片,葉凡百感交集。原來父親就在師大一帶的消息並不假,而且看來他也成功躲過了這次眾術者的追查。最終的結果竟也和自己想得差不多:術者都走之後,父親主動和自己聯系了。

  這一夜葉凡的激動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在電視前也是坐立不安,更別提入睡了。隨即起來練術。嚴父所講的理論葉凡很是嘆服。當即從廚房接了一盆水來,想要試上一試。

  水面平靜,葉凡運起氣息,緩緩朝貼在水面地掌心流去。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啪”一聲輕響,水手四濺,葉凡被淋了一臉。站在當地發怔。方才他才僅僅是剛將氣息與水發生接觸而已,用的卻正是“注”的手法。這結果符合了自己的猜測:想將氣息注入水中。沒等你控制,就已經達到“破”了。

  葉凡擦了擦臉,將水倒掉了。這種復雜的技巧用蠻是沒有任何幫助的,只有先提高自己氣息的操作技術了。有句話,嚴父沒有說,葉凡也沒有問,但兩人心下都清楚得很:想實現改變臨界點。將氣息注入液體甚至氣體中並維持在臨界點以下,這是首先要做到地。如今距離這一步,葉凡都還差得很遠。

  老老實實地拿出了嚴父口中修煉的好幫手――白牙。葉凡默默地像往常一樣練習。但此番本質上卻有了區別,以往嚴凡拿了白牙就是盡力向裡注入氣息,希望可以知道它地臨界點到底有多高,但現在葉凡卻開始細細感受氣息注入白牙之後的活動。之後又換了自己平日修煉最常用的粉筆,細細感受,兩相對照之後。葉凡終於體會到:氣息在白牙中的操縱果然比在粉筆中要困難一些。

  看來嚴父所說果然一點都不錯。葉凡大受鼓舞,而用粉筆的修煉方針也立刻改變。以往是維持在臨界點以下後,就盡可能的想辦法多注入氣息,而現在,葉凡維持住目前自己所能注入的極限後,著意於氣息地控制。依嚴父所言。“破”可以說是像“放”那樣向外擴張,而“堅”就應該像是“收”那樣向內收斂了。

  收斂,收斂……葉凡不斷地提醒著自己,突然間一伸指,手中粉筆朝窗上彈去。“咣當”一聲巨響,葉凡驚慌失措地張開雙眼,發現那扇平日自己練習用地窗戶上的玻璃已被擊碎。葉凡目瞪口呆,就在去嚴冰家之前,自己彈出的粉筆頭還只是能在玻璃上留些灰而已,想不到只是知道了些原理。進步就這麼大。雖然這距離葉蘋直接洞穿玻璃還是有些差距。

  葉凡起身收拾了碎玻璃。好在葉蘋家的玻璃是兩層,不至於打碎一塊就喝上西北風。自己明天要去找父親。只希望葉蘋暫時不要回來。葉凡倒不是怕葉蘋發火,只是擔心發火之後的後果,比如,從此不讓自己在這裡寄宿。

  接著地練習葉凡並不覺得枯燥。每當出現新招式新技巧時,葉凡都會在一段時間將枯燥的練習視為樂趣,這回也沒例外。專心地練習讓他暫時忘卻了其他,漸漸有了倦意,朝旁邊一倒,一粘枕頭便即睡著了。

  次日葉凡是在鞭炮聲中被驚醒的,揉揉眼暗覺不滿。就算今天是大年三十,也沒必要大清早就放炮吧!突然想起自己今天也有要緊的事情,一想到事地內容,葉凡又覺得難以置信,匆忙摸出手機又看了看通話記錄,這才確信這不是一場夢。

  特意換上昨日新買的衣服,照了照鏡子,雖然比不上嚴冰,但也算是瀟灑了。葉凡心情大好,哼著小調就出了門。

  攔了輛車直回師大,父親所留的地址自己是知道的,沒費多大功夫,葉凡已經來到了門著,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葉凡按下了門鈴。

  側耳凝聽,房內沒有絲毫動靜。葉凡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紙條,不可能錯。按門鈴之前葉凡起碼確認了五回。

  正准備伸手再按,門鎖一聲輕響,門緩緩拉開了。那張熟悉卻又有些陌生地笑臉,出現在了葉凡面前。十年,算上剛剛過去的一年,已經有十年了,父親的樣子似乎沒怎麼變,葉凡的眼睛已經忍不住濕潤了。

  “小凡,你來了。”葉城的聲音也明顯帶著哽咽。

  “爸……”葉凡終於叫了出來,眼淚也跟著控制不住地流下。

  “快進來。”葉城將葉凡拉進屋來,他沒有勸慰葉凡,壓抑了十年的感情,是有必要好好宣泄一下,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只是,他比葉凡更能控制住感情而已。

  葉城拍了拍葉凡的肩膀,任由葉凡這樣哭著。只是說了一句任何一個父親見到十年見未的兒子都會說的話:“十年了,你都長這麼大了。”

  葉凡點了點頭,終於抑制住了哭泣,但卻不知道說什麼。在見父親之前,似乎有許多話要說,有許多東西要問,有許多事想知道,但在這一刻卻全忘了。

  “先坐下,我給你倒點水喝。”多年未見的父子多少還是有些生疏,葉城顯然也是有些不知說什麼了,拿出了招待普通客人地一套。

  葉凡“嗯”了一聲,卻沒有坐下,而是四下轉了起來。這只是一套普通地單元房,兩室一廳,沒什麼太大的特殊之處。葉凡信步走來,先看過臥室後來到另一間房前,這間房房門虛掩,葉凡沒有多想順手推開,隨即就是一愣。

  房間地窗戶已經被密封,而繞牆一圈全是桌子,桌上擺了各類各樣的設備,光是電腦顯示器就有五、六個,一閃一閃地映得整個房間也是忽明忽暗,瞬間就把葉凡給晃暈了。

  “這是我工作的地方。”葉凡目瞪口呆的功夫,葉城來到了他和身後,一邊說話一邊把手中的水杯遞給了葉凡。

  “是什麼工作?”葉凡一邊問一邊接過杯子,順便就喝了一口。溫吞吞的開水,葉凡的眼淚卻差點又一次落下。他突然想起,自從三歲那年,自己喝水時被開水燙起泡後,從此父親倒給自己的水,永遠都是溫溫和和的。

  “血色黃昏,你應該已經聽過了吧?”葉城微笑著,把葉凡從回憶裡揪了回來。

  “啊?聽過。”葉凡連忙道。

  葉城走進房內,拍了拍其中一個機器道:“我現在屬於血色黃昏情報組。”

  震驚!從昨天遇到嚴冰到現在,葉凡所承受地就是一次又一次不斷地震驚,而且一次比一次來得更加猛烈。

  血色黃昏追查父親下落已近十年,但現在父親卻親口告訴自己:他屬於血色黃昏情報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葉凡想不通,他希望父親快點做出解釋。

  葉城果然也沒讓他失望,笑了笑後便即開口:“不是有句特俗的話嗎?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呵呵,明白了吧?”

  葉凡恍然大悟,血色黃昏追殺的目標,就藏身於血色黃昏自己人裡,這的確可以騙過相當一部分人。不過想做到這一點也很不容易,這不是意味著時時刻刻都要處在危險中?作為黃昏中人,難道會從來不與自己的同事們見面不成?

  葉城仿佛猜出葉凡在想什麼,緊接著就道:“八年前黃昏情報組改組,需要大批新的人手,我就是乘那個時候重新加入了血色黃昏。新成立的情報組很少會出現在第一線任務上,所以也很少會有與人面對面接觸的機會,所以我這一藏,就藏到了現在。”

  “這八年你從來沒有接觸過別人嗎?”葉凡覺得難以置信。

  “那當然不可能。”葉城笑道,“如果出去,我會戴著這個。”葉城從桌上拿起一件什麼東西,在葉凡面前揚了揚道:“硅膠面具,雖然沒小說啊電影之類上的那麼神奇,但是戴上之後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的。黃昏裡就算有再多的高手,在這方面有了解的還是沒幾個,有意回避一下就行了。結果這八年下來了,回避的機會都沒給過我。”

  葉凡笑了,問道:“戴上會成什麼樣?就像武俠小說一樣,換張臉?”

  “戴上的樣子?你見過。”葉城眼中全是笑意,說著就低頭把這面具戴到了頭上。

  待重新抬起頭來時,葉城的樣子果然已經變了。而葉凡也再一次震驚了,這果然是一張他曾經見過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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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30 07:59:3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昔日葉城

  這張臉葉凡的確見過,對於這個人,葉凡本不該有什麼深刻的印像。但此刻葉城面具一戴,葉凡卻把一切都回想起來了。這人的身份讓葉凡有些哭笑不得,這居然是當日新生報到時,陳永旭的老爸。

  自己何止見過,當時還說了幾句話。想不到自己到A市的第一天就已經遇到了父親,但卻一直被蒙在鼓裡,此刻的葉凡已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葉城已經又摘下了面具,樂呵呵地道:“怎麼樣,見過吧!”

  葉凡點頭,笑臉和哭也差不了多少。

  “這黑,過去說吧!”葉城拉著葉凡去了客廳,在沙發上坐定後道:“當初血色黃昏的那幫人來這邊任務,說是人手不夠,就近聯系了我,要我假裝一下送孩子上學的父親,好讓他打入學校。我當時說,你一個孩子上大學,家長送不送都在情理之間,沒人手就當是自己來的不就行了。你猜他當時怎麼說?”

  “怎麼說?”葉凡問道。

  “他給我說:不行,我這次要扮演的這個角色,人物性格是十分軟弱的,依賴性很強,這樣的一個人,上學來沒有家長送,是十分不符合邏輯也不符合常理的事。這次任務危機四伏,絕對不能有一點紕漏。”葉城模仿著對方的口氣給葉凡講起了故事。

  葉凡已經大笑起來:“真這麼說啊,是陳永旭那小子?”

  “那家伙代號戲子。雖然不會術,卻是黃昏潛伏組的副組長。你聽他這番話,就知道這家伙對於扮演各種角色何止是專業,我估計都已經走火入魔了。人家到底是副組長,我也不能不聽了。我心說人家當兒子地都願意,我當爹的又有什麼難過的,於是就走了一趟。沒想到這一趟還真讓我遇到了兒子。”葉城說完也開懷大笑起來。

  葉凡一邊笑一邊又聽著葉城繼續道:“你可能也知道。當時他們這些家伙來其實就是找我的。不過即使來了白牙、黃大仙這些老狐狸,他們也沒想到他們要找的人就是這個在這地方干了有八年的情報組無名小卒。”

  看來父親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加入了血色黃昏。葉凡一邊樂一邊想,接著就想把這事告訴父親,忽然房門“當當當”地響了起來。

  葉城的臉色一變,輕聲問葉凡:“被人盯了?”

  葉凡茫然:“沒覺得啊!”葉凡知道父親不能輕易泄露,這一路過來地自然是異常小心。如果還會被人盯上,顯然是高手。

  “敲錯門的,或是高手。”葉城得出了兩個結論。

  兩人短暫對話地功夫。房門已傳來“喀嚓”一聲輕響,這是鎖被打開的聲音。沒有鑰匙還能這麼輕松地瞬間開鎖,顯然是術者。毫無疑問,對方是高手。葉凡甚至至今還沒有感覺到對方的氣息。

  “快。”葉城輕喝一聲,拉了葉凡就要向屋外衝。房門卻已在此時打開,兩道人影急速一晃已經站在了門口,將父子兩人堵在了客廳。葉凡雖然匆忙間不知所措,但卻看得清楚。兩人衝進房門的身法,毫無疑問,是漣漪。

  因為漣漪,葉凡多次被人誤做是葉家人,但眼前這兩人,毫無疑問是真正的葉家人。

  兩人年紀大概在二十出頭。衣著隨意,長得卻是頗為相像,似乎是兄弟兩個。左手一人陰陰地笑道:“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被咱們兄弟倆逮到了。”說罷反手一揮,身後的房門再度關上。而此時,兩人的氣息也不再掩飾。

  “你們是什麼人?”葉凡忍不住問了這麼一句。與其說是問對方是什麼人,不如說是想知道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葉晨,晨星的晨。”左手邊的人道。

  “葉星,晨星的星。”右手邊的人道。

  言罷葉晨輕蔑地望著葉凡,冷笑道:“我就說嘛。葉蘋和這小子這麼親近。不會是沒有原因的。怎麼樣,沒白跟這小子吧?”

  葉星跟著也冷笑道:“的確又被你猜對了。不過既然這小子果真有問題。那我就搞不懂那丫頭現在的舉動了。”

  葉晨道:“小妮子會不會是動了情了?故意幫這小子?”

  葉星再笑道:“那冷血丫頭也會動情?那我就更意外了。”

  葉晨道:“不管怎麼說,這回是便宜咱們兄弟了。”

  兩人談笑自若,竟完全沒把眼前的葉城、葉凡放眼裡。葉凡右臂微微上縮,想先把白牙握在手裡,不料旁邊葉城輕輕拍了拍他道:“別緊張,先坐。”說著竟拉他退回原處,又坐回了沙發上。

  那兩人微一怔,那葉晨再次陰笑,半晌後道:“這位我應該怎麼稱呼?是當作當年地黃昏第一高手葉城呢,還是直呼你的原名葉文天,還是說,尊稱你一聲,葉叔?”

  葉城的臉色一變,葉凡更是大感驚訝。聽這家伙話裡的意思,父親竟然是改名換姓過,而且父親的出身,竟然也是葉家嗎?難道自己真的是葉家人?

  臉色一變地葉城沒有說話,那個叫葉晨的卻繼續娓娓道來:“葉文天,九歲時就被認定是葉家五十年一遇的奇才,十二歲時已經完成極兵,十四歲開始單獨執行任務,七年間從未有過失手,但在二十二年前,也就是二十一歲的時候,在一次任務中突然失蹤,從此再沒有這個人的音訊。我說得對吧?”

  葉城只是笑了笑,並不接口。

  這回輪到那叫葉星的開口:“葉文天在那次任務中並沒有死,只是厭倦了一個作為葉家人的殺手生活。可是作為一個天才術者,讓你過普通人的生活也實在太勉強,所以你後來又加入了血色黃昏。雇佣兵性質的血色黃昏,任務不再是殺人這麼單調,你在裡面混得倒也不錯,名頭是很快打響。不過看起來葉家對你的教育也算沒有白廢,你改頭換面,卻終究沒有拋卻葉家給你地姓氏。”

  葉晨又接過來道:“這部分倒只是我們地推斷,就看你承不承認了。”

  “承不承認都沒有關系,反正眼下命都只有一條。”葉星道。

  “不錯,你們的推斷沒什麼錯。”葉城終於是點了點頭,緩緩道。

  葉星笑道:“看來我們今天果然是一箭雙雕,既捉到了天下術者都想得到地葉城,又找到了葉家尋找了二十二年的葉文天。既然我們的判斷沒錯,那麼我們應該可以把你視作是叛徒了吧?”

  “背叛者,死!”葉晨惡狠狠道。

  “從你背叛葉家開始,你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天。”葉星狠道。

  “我的確想到了,但是,我為什麼不後悔呢?”葉城笑著道。

  葉凡已經徹底愣了。父親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生啊!先是從葉家逃離,之後又逃離血色黃昏,究竟是什麼原因?葉凡想知道,卻知道現在並不是時候。

  兩人說完了話,已經開始慢慢向前進逼,葉城的名頭擺在眼前,兩人不敢有絲毫大意,至於葉凡,此時又被置身於遺忘的深淵。

  這倒是個偷襲的好機會。父親的名聲在外,這讓葉凡沒了後顧之憂,腳下一頓已經身子彈起,與此同時手臂一抖,白牙已經落入掌中。腳下一錯便是“漣漪”,人影只是一晃,居然已經從兩人一邊掠去,凌空中右手白牙劃出一道弧光,切向了已在自己身側的葉晨。

  葉晨大為吃驚的同時毫無反應,葉凡眼看得手,不料另一側一道寒光閃出,恰好迎上了自己的白牙。“叮”一聲響,葉凡只覺虎口劇痛,落地後身形也是不穩,整條右臂都覺得發麻,氣息亂竄不能自抑,勉強才沒讓白牙從手上滑落。葉凡靠在牆上,終於知道這回才算是遇到真正的高手。

  對面葉星手中拿著的是柄細長,仿佛西洋劍一樣的東西,寒光逼人,葉凡覺得自己甚至看到了氣息在上面的湧動。極兵!葉凡腦中立刻冒出這個字眼。向來仗術欺人的葉凡,突然和極兵級的高手交上手,好比跳高時的杆位突然從一釐米升到兩米。

  兩人臉上驚詫表情卻比葉凡還甚,葉晨已是一頭冷汗,驚問一旁的葉星道:“漣漪?葉落風清?”

  葉星點了點頭,面色凝重,手中兵器指向葉凡道:“小子,你到底什麼人?”

  “葉蘋教他的吧。”葉晨一邊說,手中突然也是寒光一耀,出現了一柄和葉星手中一模一樣的兵器。究竟拿什麼“延”出來的,葉凡竟未看見。

  “臭小子!找死!”葉晨方才輕視葉凡,沒料到葉凡居然會他們葉家兩大絕招,要不然葉星此時必定凶多吉少。現在撿回一條命,後怕之後就是勃然大怒,手一揮便朝葉凡刺來。

  葉凡右胳膊還是又酸又麻,已經切身體會到極兵高手的氣息有多強悍,剛才對方還只是擋一招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此番全力進攻,葉凡哪裡還敢抵擋。腳下“漣漪”,想向一旁閃開,不料對方也是同樣的步法,速度卻只比葉凡更快。葉凡動是動了,卻和沒動一樣,劍尖依然朝著胸口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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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波瀾起伏

  “當心!”那邊葉星突然在此時喊出這麼一聲。

  葉凡命在頃刻卻依然要詫異一下這家伙怎麼突然好心關心起自己。卻見葉晨拿劍的右手突然變得模糊,那原本無色的空氣仿佛突然變得渾濁,“撲”一聲悶響,好似一個沒有火光的爆炸,看到的只有氣流的湧動翻滾。葉晨一聲驚呼,手中西洋劍已經脫手,右手更是鮮血淋漓。

  葉凡和葉晨的目光一起回轉,看到的是沙發上的葉城,面色凝重,卻坐著未動,只是抬起了右手,伸向了這邊而已。

  那葉星何常不是驚詫無比,他當然想到葉城會出手援助,卻想著這段距離自己怎麼也可以擋上一檔,只要稍微耽擱一點功夫那邊葉晨也足夠完事了,不料葉城居然根本不用動,只是一伸手,就化解了葉晨的攻勢。

  葉星顧不上葉晨,輕喝一聲揮臂削向葉城。寒光突然間暴射,可見葉星又再度加強了氣息地注入,這一招比起葉晨刺向葉凡那一下,強度又有提高。

  哪知葉城依然動都不動,只是順勢把右手抬起,伸掌朝劍上拍去。

  葉星大吃一驚,自己這可是極兵級的兵器,再由注入如此強的氣息,別說只是只手,就是手裡拿個尋常家伙那也是形同虛設,這葉城居然如此膽大。

  葉星心裡雖有疑慮,手上卻一點沒遲疑。但這狠辣的一下終究還是停了下來,就在葉城地手掌要觸到劍的一瞬間。葉凡看到葉城掌前仿佛起了霧一樣。葉星的這一劍就被這層霧擋了下來。

  葉凡愣了一下神,隨即便沸騰起來了,這不就是嚴父所說的,弄得自己熱血沸騰的注的新理論嗎?想不到這麼快就有機會親眼所見。

  父親的手是空地這毫無疑問,那空氣突然起了變化,顯然就是因為氣息注入其中,改變了其臨界點擋下了這一劍。這可是極兵程度的一劍啊。這氣體地臨界點被改變到了什麼程度?父親的氣息控制技巧該有多強!葉凡滿心都是欽佩。

  葉星臉色慘白,向後急退數步。和葉晨並肩而立。葉晨左手抓著受傷的右手,剛剛被葉凡嚇了一遭,此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額頭頓時汗如雨下。

  葉城的表情已經不在凝重,悠然望著二人。

  “這是什麼招式?”捂著右手的葉晨咬牙切齒地問道。

  “招式?”葉城淡淡一笑道:“這不是什麼招式,這只是實實在在練出來的技巧,像你們這種修煉的態度。一輩子也休想達到這種高度。以為完成了極兵就成了高手了嗎?知道白牙嗎?一生都沒有完成極兵,但在極兵地過程中得到的修煉,讓他不愧為殺手之王這個稱號。”

  兩人目瞪口呆,葉凡也頗為詫異,怎麼父親突然間給兩人上起課來了,難道是在為葉家的下一代擔憂不成?

  葉晨和葉星對望了一下,緩緩向後退去,突然轉身拉門離開。葉城居然依然一動不動地未加阻攔。葉凡當然知道自己實力是不足以做到什麼,只是焦急地走到父親身邊問道:“怎麼可以讓他們走?這樣你的身份不是要徹底暴露了?”

  葉城搖了搖頭,沒說什麼,臉色突然變得慘白,葉凡大驚問道:“怎麼了?”葉城已是突然一張口,一口鮮噴出。灑了一地。

  葉凡更加詫異道:“你怎麼受傷了。”連忙坐到父親身旁幫他拂背,一邊醒悟道:“怪不得你沒有追,原來只是想嚇他們走。”

  葉城隨手抹了抹嘴道:“我沒事,只是可惜,葉家的人還是沒這麼簡單嚇退。”說著抬頭望向門口,葉凡轉而望去,果然,房門徐徐又被推開,葉晨葉星二人重新走了進來,表情自然是大不一樣。回到了初來時的飛揚跋扈。

  葉晨的右手猶自傷著。卻還是得意地道:“看來,我的另一個推斷也沒有錯。”

  葉星望著葉城道:“作為葉家難得一遇地天才。又是血色黃昏的頭號高手,這樣的人物,這樣的身手,卻在數年裡猶如喪家之犬一樣躲著不敢見人,一定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葉晨冷笑道:“不巧我注意到,在這數年間,有過一些追蹤你下落,反被你除去的人,而這些人,沒有一個說得上是強手。”

  葉星跟著道:“所以我們一直在想,葉文天,已經不是再當年葉家地頭號天才;葉城,也不是當年血色黃昏的頭號高手,因為他的術早已經不比當年。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不是你的術退步了,而是你身有重傷,已經無法使用術戰鬥了吧?”

  葉晨道:“這麼想來,我再大膽推測一下,是不是十年前和影飛的那一戰,你雖然最終解決了他,可惜也因此受了重傷。你心知這樣的你已經無法再有昔日的地位,索性隱性埋名,卷了影飛多年盜得的財物過起了隱居生活?”

  葉城表情凄然,默默無語。葉星笑道:“這次我們不用管推測對不對了,總之你是死定了。”

  葉星的西洋劍再度亮起,朝葉晨一笑道:“這次我一個人就能解決。”

  葉晨一笑,捂著受傷的右手站在一旁。

  葉凡望著父親,他們地推斷不知真假,但父親因傷無法用術顯然是事實。剛才勉強用了兩手,立刻吐血,現在看起來神情虛弱,似乎坐在這裡也很是廢勁。微微張嘴向葉凡道:“我還能拖住他們,你找機會快走。”

  “不!”葉凡臉上有地全是堅定。以前幾次看到別人殺人他都會驚詫不已,但這一次不知為什麼。即使死亡就將降臨到自己頭上,心裡卻沒有一絲地恐懼。說完這個字,葉凡已經緩緩站起了身。

  葉城愣一下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卻是微微一笑。

  葉星冰冷地目光射向葉凡,葉凡絲毫沒有回避,白牙舉在胸前。猛然朝他衝去。

  葉星一言不發,手中西洋劍上的氣息猶如流水一般竄流不息。揮手就朝葉凡挑去。

  不料葉凡身子突然橫著移開,斜斜地竟是飄向那一邊的葉晨,身子半空中掠起,白牙閃出耀眼的弧度劈向葉晨。

  葉晨雖已傷了右手,依然不慌不忙,左手一揚,手裡不知什麼事物已朝來招擋去。嘴裡笑道:“又是葉落風清,上次只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你以為葉家的招式對付葉家人會有用嗎?”

  哪知這一擋卻擋了個空,葉凡劃出地白牙居然只是虛晃,身子空中折轉,左手順勢就朝葉晨勁邊切去,葉晨大驚這下連忙一側頭,哪知葉凡的胳膊跟著一曲。一肘正中其臉頰。

  葉晨地嘴都被這一肘給打歪,叫聲都沒能發出,腦袋一歪就朝一邊暈去。葉凡此時早已經奮不顧身,什麼殺人的恐懼更是拋到九霄雲外,手中白牙一挺就朝葉晨胸口扎去。

  可惜此刻葉星的劍已經伸了過來,劍尖托住白牙奮力一挑。在這種實打實的力量角逐上葉凡差距明顯。葉星這次又是毫不留情地全力出擊,頓時白牙拿捏不住,一張手便飛了出去。

  劍尖並沒有停,直朝葉凡刺來,葉凡正待向旁躲閃,不料那邊葉城叫道:“向右後退。”

  葉凡不及細想,連忙使用“漣漪”向右後急飄數步,未及站穩,葉城的指示又到:“向左。”

  葉凡此時已然避過一擊,此時向左卻好像又主動撞上劍尖一樣。但這個時候哪裡來及琢磨。葉凡毫不猶豫地向左飄去。葉星的劍卻在葉凡飄出時突然轉向,自下繞過一個弧線後從側面削來。但此刻的葉凡已經飄向左邊,這一削自然是削了個空。

  葉凡已經明白,對方用地葉家的招式,父親又怎麼會不熟悉,兩次出聲指點都讓自己輕松避過,這情節簡直太武俠了。危機時刻的葉凡居然興奮起來。

  “向前衝。”葉城的指示又一次過來時,葉凡更沒遲疑了,埋頭仿佛朝著葉星撞去一般。而葉星似時突然背轉過身,正巧讓葉凡從他身邊掠過,轉過身來時手裡西洋劍還朝空氣一通狂刺。葉城在一邊笑道:“敗葉初辭,敗葉敲窗,敗葉狂飄。你這手敗葉劍玩得還挺熟的嘛!”

  葉星的臉上掛不住了,怒喝一聲繼續撲上,葉城依然是隨口指示,無非就是前後左右等幾個方向。葉凡也是只用一個漣漪,按著父親所說的移動,心下也覺得奇怪,父親的喊聲又不是只有自己能聽到,這葉星就不能聽到後改一改嗎?

  其實葉星當然想改,只是葉城每次地喊聲都太過准確,都是在自己下一招剛一發動時出聲,這時氣息已經配合著招式開始流轉,變個動作當然是容易,但同時要瞬間改變氣息,葉星卻自認自己還沒到那個程度,當然也不敢嘗試。

  如此折騰了有數分鐘,葉凡心下開始著急,雖然一時無憂,但那邊的葉晨剛才只是暈倒,按照兩人的實力對比,恐怕也不會暈多久,如果醒來,自己以一敵二,父親的指示還能有用嗎?

  父親!葉凡突然間想到,葉城一直坐在那裡指揮自己,要收拾一個暈倒的葉晨,普通人也足夠,但父親卻沒有動,看來父親的傷遠比自己想得要重,除了張口說說話,現在恐怕已經什麼都做不了。

  正憂慮間,那葉晨果然已經晃著腦袋緩緩站起,清醒了一下後,立時大怒。左手一晃已然亮劍,朝著葉凡喝道:“小子,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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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意外來客

  葉凡等候著父親的指示,不料這次卻是葉星先指示葉晨:“不用管這邊,快去對付葉城。”

  葉晨立刻反應過來,那邊葉城一直坐著不動,自己暈了都沒過來出手,顯然情況相當不妙。想著立刻調轉了方向。

  葉凡也是大驚失色,在按照葉城的口令“左後”退過來後,立刻調轉方向也衝了上去。

  此時的葉凡兩手空空,之前對付葉星全靠一對耳朵和一雙腿,現在人是衝過去了,卻還不知道該怎麼阻攔,只聽得葉城叫道:“向左,不要過來!”

  葉凡微一愣,眼看著葉晨明晃晃的劍尖挑向了父親,終究還是沒有聽從了父親的話,縱身朝葉晨躍去,自己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招式,依然是那招最熟練的,偷學自烏鴉的“烏連復道”。

  兩人的實力畢竟有著顯著的差距,葉晨眼角余光看到葉凡掠來,卻佯裝不知。葉凡只當自己偷襲再度得手,哪知葉晨的劍尖正在暗處翻轉,調轉方向突然從脅下朝葉凡刺來。葉凡只覺眼前一閃,逼人的氣息已經刺得自己生疼,聽得父親大喊了一聲:“蹲下!”顧不得其他,連忙蹲下身來。

  身後的葉星也已經追到,飄然而起一劍朝下劈落。此時葉凡蹲在地上,“漣漪”再精妙,卻是無法提高這個姿勢下的爬行速度。此時父親的指示又及時傳到:“把旁邊那凳子舉起來!”

  葉凡已經來不及看旁邊哪有凳子,只是雙手伸出亂爬。碰到一樣東西後立刻拎了起來,正好迎上葉星劈下的一劍。葉凡只覺手臂一震,手裡地凳子也不聽使喚,飛花碎玉般散了去。那邊葉城已經在大喊:“向左……”話還沒完已是一滯。葉星的劍劈散了板凳,此時已經搭在了葉凡肩上,再向左,正好就是讓葉凡去抹脖子。

  葉星望著葉城。冷笑道:“怎麼這次不靈了?”

  葉城苦笑著搖了搖頭,對葉凡道:“叫你拿板凳去擋。你怎麼連‘堅’都不用一下。”

  葉凡這才反應過來,當時情急,一時之間居然忘了。如果用了“堅”,對方這一劍怎麼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劈碎板凳落自己肩上,再照父親所說的“向左”,這一擊又已經避過。

  葉晨揮劍就要把葉凡給劈了,那葉星卻叫道:“等等。”

  葉晨一愣道:“干什麼?”

  葉星悠然道:“葉城沒有抵抗的能力。這小子也被咱們制住,為什麼不帶活的回去?”

  葉晨恨恨道:“這小子有什麼用?”

  葉星笑道:“這小子的氣息明明不是葉家的人,居然會用葉家地招式,當中肯定有古怪。更何況,葉蘋那丫頭居然敢把葉家的招式私自傳授外人,這次正好收拾她。殺了這小子,那不是空口無憑了?”

  葉晨顯然是因為被葉凡幾次偷襲驚嚇,對他很是惱火。以至於失去了冷靜。此時聽葉星一說,也立刻點頭道:“沒錯,應該這樣。”

  說著左手一振,那西洋劍又不知去了何處。然後伸手進了口袋,居然掏出一副手銬,“卡卡”兩下將葉凡銬住。銬住地一瞬間。葉凡只覺得全身遭到電擊一般,跟著就已經察覺,全身的氣息仿佛重如巨石,怎麼也提不起來。

  葉城的臉色一變道:“你們居然有‘截氣鐲’!”

  葉星一笑道:“不愧是葉叔,居然認得這東西。”眼見得勝,葉星的稱呼都親熱起來。

  葉晨銬好了葉凡,隨即掏出了手機道:“我叫葉峰把車開到樓道口來,咱們馬上離開!”

  葉星點了點頭。

  葉晨撥通了電話,卻久久沒聽到反應,漸漸臉色有些不對。望著葉星道:“怎麼沒人接?”

  葉星臉色也是一變。隨即掏出自己的手機道:“我試試。”

  拔通後,依然無人應答。葉星喃喃道:“這小子干什麼去了,難道出事了?”

  兩人正面面相覷,忽然聽得門外樓道中響起了手機鈴聲,聲音由遠及近,漸漸開始清晰。葉星愣了一下,隨即掛斷手裡電話,聲音立刻止住。再度撥通,聲音再度響起,這一回的功夫又近了不少。

  葉晨道:“是葉峰的鈴聲沒錯,他上來了?”

  葉星攢著手機沒有掛斷,只是朝葉晨打了個眼色,葉晨心領神會,兩人一左一右伏在了房門左右。

  手機聲越來越近,最終停在了門口,葉星手機響起“您撥打地電話無人應答……”的提示音,門外的手機也嘎然而止。

  “誰把鎖給弄壞了?”門外忽然有人嘟囔了句。由於門鎖已被葉星葉晨弄壞,房門並不能關嚴,屋裡人都聽得清楚,葉星葉晨臉色巨變,顯然這個人的聲音並不是他們所熟悉的。

  房門突然被推開,一條人影猛然飄了進來。葉凡雖不知門外是誰,但看起來總不會是葉晨他們的朋友,剛喊出一聲“當心”,葉星葉晨雙劍齊出。這人進來的快,兩人的劍更快,不僅快,而且准,“噗”一聲已將來人牢牢釘住。

  來人吭都沒及吭一聲,腦袋已經耷拉下來,雙腿也是搖搖晃晃,顯然不是葉晨葉星兩人挑著地話,已然將要倒下。

  葉晨突然失聲叫道:“葉峰!”

  被兩人挑在劍上的,赫然就是他們的另一個同伴,說好在樓下等他們指示的葉峰。葉星頓覺不妙,匆忙想要拔劍,門外的另一個人影已經飄入,葉星見機較快。此時已經拔出劍朝來人刺去。

  來人向旁一飄已經避過,揮手就朝那邊砸去,那葉晨本就有傷,又在為同伴的意外而發愣,待得反應過來時已經躲閃不及,又一次被砸中腦門。但這一次卻不只是暈過去而已,血花在空中揚起。雖然不算完全暴頭,但結果總是一樣地。已經一命嗚呼了。

  葉星大驚之下連退數步,穩穩站定後喝道:“什麼人?”

  回答他的居然是葉凡:“是你!”

  來人反腿一腳把門勾上,淡然道:“可不就是我嗎!”

  劉青,朝葉凡微笑著站在門前。腳下是葉峰葉晨的兩具屍體,顯然葉峰早在上來之前就已經被他解決了,剛才不過是被扔進來當了擋劍牌,死人又死一回罷了。

  葉凡沒法靜下心來細想是怎麼回事。因為那邊的葉星又咋咋呼呼地叫了起來:“你是什麼人!!”

  劉青笑道:“說名字你也不認識。”
  葉星顯然心下已經有了懼意,喝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劉青淡淡地道:“鬼才知道。”

  葉凡忍不住要笑,但又一想,自己和父親都知道葉星是什麼人,那兩人豈不成了鬼?

  “和葉家的人為敵,你想過後果沒有。”葉星匆忙點出了自己的身份,語氣是掩飾不住地惶恐,葉城在後面搖頭嘆氣道:“你這個樣子。也配稱是葉家的人?”

  葉星一咬牙,突然厲喝一聲,挺劍衝上。劍尖顫動,卻是因為氣息瘋狂激蕩所至,顯然他已准備全力一搏,生死全放在這一擊上。

  劉青淡淡一笑。不閃不避,居然揮手空拳朝劍尖迎上。葉凡大驚,敢做出這種舉動,難道劉青地氣息操縱也達到改變臨界點的程度了嗎?葉凡知道劉青實力很強,卻沒想到可以強到這種傳說中地骨灰級高手地程度。

  一瞬間,劉青緊握地拳頭似乎也隱然可見流動的氣息,並不如葉凡所想是在拳頭前面出現什麼霧啊之類地東西。

  拳劍相交,發出一聲碎響。葉星表情駭然,拿劍的右臂不住地顫抖,而手裡的劍此時早已斷成數截。叮叮當當落到地面。猶自反復跳落著。

  “噗噗”數聲悶響,葉星地右肩後突然噴出數朵血花。鮮血很快染紅了後背。葉星搖搖晃晃地向後退著,一伸手撐住一旁的桌面,讓自己不至於倒下。望著劉青,喘著粗氣,艱難地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讓我死個明白!”

  劉青默不做聲,只是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朝葉星眼前晃了一晃。

  葉星瞪大了雙眼,叫道:“血色黃昏,青衣使!?”

  劉青點了點頭,葉星突然大笑出來,轉頭望著葉城道:“你終究還是難逃一死,不是葉家,就是血色黃昏,你又怎麼跑得了。”

  說罷又轉過來朝劉青急切地道:“我告訴你,他就是葉城,他現在沒法使用術,你想怎麼樣處置他都可以。”

  劉青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就安心去吧!”

  葉星仿佛很滿意,回頭又望了葉城一眼後道:“我等你……”話還未完,身子一軟已經摔在地上,嘴角猶自掛著陰陰的笑。

  葉凡自然是萬分驚訝,他也猜測過劉青到底有什麼秘密,卻沒想到他居然也是血色黃昏的人。青衣使?那又是個什麼玩藝,但看葉星的反應,似乎會是很有來頭的角色,自己加入黃色黃昏不久,卻沒聽過這麼個名堂。

  不管怎麼樣,劉青顯然會對父親不利,這是很久以前葉凡就知道的,當時他就以打獵者自居。難道他是早知自己的身份,於是和自己接近,目地就是從自己身上挖出父親的下落嗎?這不正好解釋了他為什麼無緣無故接近自己。總說自己實力不俗,引人注目,但葉凡現在已經知道,自己這兩下子,離高手兩個字還是有距離的。

  劉青嘿嘿地笑著,讓葉凡愈發的覺得心寒。只見他緩步朝葉城走去,笑容卻變得更加燦爛,張口叫道:“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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