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藍] 星照不宣 (全文完)

個人言論

第三卷 第八十章 約會後的葉蘋

　　圍觀人群發出情不自禁的驚呼。要知道葉凡的身高一米八還不到，但這一躍之後，大家眼看著他的手越來越高，竟是要朝那籃框觸去了。

　　他這是要扣籃！所有人剛剛動了這個念頭，刷一聲，籃球直落而下，穿網而出，竟是一記漂亮的空心。而葉凡的手此時也已經高過籃框，但立刻收了回來，身子也輕輕地飄回地上。那舉足若輕地模樣又讓觀眾忍不住贊嘆，就他那跳的高度，落地居然如此飄然，該是多好的彈性啊，那雙氣墊鞋。

　　葉凡緩和了一下情緒，自己原本是想學學櫻木花道，砸了籃板之後再補扣個籃的，哪想到自己還有三井壽的才能，這隨手一拋，居然球直接就進了。

　　葉凡緩緩轉過身來，臉上其實是一片緋紅，但好在現在天色已黑，這點燈光下也就看個人影，臉色是看不出的。葉凡彎腰撈起了球，扔回給那男生說：“你輸了吧！”

　　這麼多雙眼睛下，男生就是想賴都賴不掉了，只好點了點頭。

　　葉凡聳了聳肩說：“那沒辦法了，你們叫我離那女生遠一點的要求我也不能照辦了。”

　　幾人都是啞口無言，葉凡朝大家笑笑，調頭離開了。

　　說起來，自從知道了父親那事後，自己一直縮手縮腳，惟恐不小心就表現得太張揚，現在有了烏鴉擺平了這一切，自己終於可以放心地威風一把了。真是好爽，葉凡暗自贊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仗術欺人了。

　　不過說起來，烏鴉准備將過來的這許多人怎麼處理呢！看起來烏鴉加上雲風、夜夕也不過三人，難道是要一個個暗殺掉？葉凡想起這些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再想到“血色黃昏”這個名字，更是不寒而栗，只覺得這校園似乎已經被一股血雨腥風所籠罩。葉凡扯了扯衣服，把自己裹得更緊了些，匆匆回了寢室。

　　次日一到教室，葉凡已經在搜尋葉蘋的蹤跡，昨天約會的結果如何，葉凡十分想八卦一下。

　　葉蘋坐在她窗邊的那個老位置。無論在哪個教室，如果葉蘋沒有和寢室的人坐在一起，那她必然是坐這個位置；而她一旦坐了這個位置，葉凡就必然會坐到她身邊，這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葉凡和葉蘋親切打了招呼，寒暄了兩句“早上吃得啥”之類的廢話後，立刻借機切入主題，在早飯之後又問了句：“昨晚吃得啥？”

　　葉蘋舔了舔嘴唇說：“坐了半個多小時車，跑去吃了個必勝客。”

　　“哦。然後呢？”葉凡繼續八卦。

　　“然後又看了個電影。”葉蘋居然也不介意，如實相告。

　　於是葉凡當然要問：“看得什麼電影？”

　　這電影葉蘋的印像似乎很深刻，連想也不想就說：“開頭見了幾個蘋果，結尾的時候又見了幾個蘋果，不知道是什麼電影。”

　　葉凡目瞪口呆：“那中間呢？”

　　“中間睡著了，不知道。”葉蘋回答的很干脆。

　　葉凡覺得馬永柱十分可憐，這電影一定是他精挑細選出的愛情片，結果卻落得這般田地。不知道他當時發現葉蘋睡著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如果換是別的女孩也許可以乘睡著占點小便宜什麼的。但葉蘋是什麼人物？睡著那肯定也是高度警惕的，馬永柱要是真動了這個歪念，估計現在手已經斷了。

　　葉凡正想問問兩人最終的結果，畢竟這是有目的性的約會。那邊葉蘋已經嘆息上了：“約會還真是無聊啊！”一聽這失望的口氣，葉凡已經估計到，馬永柱顯然在第一次約會後就被甩了，當然，這是他的想法，對葉蘋來說根本就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只是公費旅游，填補了一個自己的心願罷了。

　　葉凡咳嗽了一下說：“你這樣不行啊，你不希望人追嗎？這人家剛出手，就已經被你嚇退了。這要傳出去，肯定沒人再敢追你了。”

　　葉蘋還沒來及說話，班裡的一個男生忽然來到兩人跟前，把一個小信封遞過來道：“葉蘋，有人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淡藍色的信封，封口處還貼著一顆紅心，光看這兩樣葉凡就已經想吐了。葉蘋卻是興致勃勃，好奇地來回翻弄道：“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情書唄！”葉凡很有經驗的樣子，已經完全忘了剛才自己還信誓旦旦地說“肯定沒人再追你了”。

　　“看看！”葉蘋來了興趣，“哧”一聲撕開，掏出了裡面的信紙。葉凡嘆息，這兄弟也別白費功夫了，你的那顆紅心上來就被人給撕碎了。

　　信紙是粉紅色的，此刻拿在葉蘋手上，就衝信封、信紙這選材，葉凡已經從內心深處瞧不起這男生了。葉凡從背面就可以看到，信上只有簡單幾行字。這類信紙周邊布滿玫瑰之類的圖案，本就寫不了多少字。

　　葉凡湊上來也想看看內容，被葉蘋推到一邊去。信紙已經被她疊起塞回了信封，嘿嘿一笑說：“今天晚上又有飯吃了。”

　　葉凡已然明白，從這一刻起，昨天那個思春一樣的小姑娘葉蘋已經不存在了。下面的她將是一個犧牲色相來騙吃騙喝的無恥之徒。葉凡無比同情從今往後繼續出現的追求者。從這封惡心的情書看來，大概那天在租房一睹葉蘋芳容的人已經都開始行動了。

　　就此來看，第一個失敗者馬永柱還算是幸運的，因為當時的葉蘋畢竟還是有些認真的，自己的第一次約會的對像，說不定她還會一直記得。

　　葉蘋得意洋洋地把情書塞到她的小書包，葉凡極盡自己所能地鄙視著也，從眼神，到動作，都努力地鄙視著。可惜被葉蘋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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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八十一章 離開

　　當天下午課後，葉蘋又興衝衝地去第二次約會了。葉凡卻開始覺得茫然起來。他忽然覺得自己和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以前，自己雖然身負“星殺術”，但自己過的生活是和普通人完全一致的，打交道的也全是這些尋常人。可以說，他雖然會術，卻依然是一個普通人。

　　但現在，自己突然和許多習術的人有了接觸。漸漸有了自己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感覺。踏足兩個世界的人，葉蘋、劉青、烏鴉……他們似乎都扮演著兩種角色。就拿這兩天的葉蘋來說，昨天，也許她是以殺手的身份對待這約會，所以格外的珍惜；而今天，她已經化身為一個普通的女生，以自己的方式來應付這些東西。

　　而自己呢？似乎還是始終如一啊！但心底似乎有一種和世界漸離漸遠，自己究竟要去哪裡，卻捉摸不到。

　　葉凡的茫然無限，葉蘋的約會也是不斷，而學校裡的練術之人，也在一天一天地減少著。直到有一天，同系的吳群和那個女生，突然也沒再出現了。葉凡這才猛然發覺：這是烏鴉他們在行動！

　　平白消失了兩個學生，但卻是風平浪靜，葉凡一打聽才知道，兩人都是辦了退學手續後正常離開的。這讓葉凡松了口氣，雖然不知烏鴉他們用了什麼手段，但能不傷人命是最好了。他已經意識到，如果這些人受到傷害，可以說都是因為自己。

　　為此他還不放心地給烏鴉打了電話，烏鴉淡淡一笑說：“沒有動手的必要時，我們也絕不會動手；動手能不傷人，也絕不會傷人。你不要把我們想成是什麼壞人啊！”

　　葉凡這才放心，電話那頭的烏鴉卻是若有所思。這葉凡心有些太軟，看來還需要歷練。

　　這事在葉凡心裡就這麼過去了，但學校卻陷入了一片混亂。在這十幾天裡，不斷地有新生提出自動退學的申請，遍布全校所有院系，別說師大這數十年了，就是全國大學這數十年來，都沒發生過這麼怪異的事情。

　　學校勒令各院系的領導親自下去做學生工作，即使沒有做通，也要把原因明白無誤地問出來。結果是，做通工作的一個都沒有，原因倒都是輕輕松松問上來了。什麼家裡出事啊，身體不佳啊，對學校環境不爽啊……倒全都是很正常的理由，放在平時自然沒什麼可說的。但現在突然全校大範圍的，而且都在同一個時間發生，任誰都想到這只是表明上的借口了，這些學生之間一定有某種聯系。

　　遺憾的是，這聯系普通人是完全察覺不到的。從資料上看，這些學生籍貫遍布大江南北，入學成績有好有壞，興趣各異，互相之間也不認識。除了在這件事了，完全沒有可能會把這麼些人聯系到一起。

　　學校緊急會議開了一次又一次，也沒拿出什麼辦法，倒是聽說不少學生交了申請後也不再理會學校的批復，也沒嚷著要學校退錢，就這麼離去了。這算是唯一一個好消息吧！

　　學校上上下下的領導們都有點心驚膽戰的感覺，唯恐一不小心又傳來哪個院系有學生要退學的消息。更有杞人憂天的同志開始擔心如果所有新生都退學了，這學校還怎麼辦下去。

　　這可怕的事總算沒有發生，這次退學風潮就像流感一樣，傳得快，但去得也快，漸漸的，幾波學生散去後，一切又回歸了風平浪靜。但這到底是學校史上極不光彩的一頁，而且學校至少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居然引得這麼多新生好端端地就自動退學了。

　　這天又是周末，葉凡又是獨自在寢，正張羅著准備找點事做，忽然接到烏鴉的電話：“看得出來吧，人都散了。”

　　葉凡很奇怪：“你們怎麼做到的？”

　　烏鴉笑道：“你要學的還很多，以後再說，我們這幾天也要離開了，你如果有事，還打這個電話。必要的時候我也會和你聯系。”

　　葉凡這邊剛掛了電話，就看到陳永旭拿著手機走進屋來，口裡說著“知道了”。進屋掛斷後，一看屋裡只有葉凡一人，笑道：“我要走了。”

　　葉凡點了點頭，陳永旭麻利地收拾東西，指指他桌上的一些書道：“這些你有興趣就拿去看吧！”陳永旭剛來時就裝作是一個書迷的模樣，各種小說名著幾乎裝了半個箱子。葉凡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道：“不送。”如果陳永旭只是普通室友，他肯定還要傷感一下，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後，反而覺得和他全無感情。

　　葉凡想著這些，忽然又望向了嚴冰的鋪位，陳永旭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笑道：“這家伙不會走，他和這事全無關系。”

　　葉凡一愣，不是為嚴冰，而是在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葉蘋。葉蘋也完全是為這事而來，這甚至是她親口承認的，那麼她……

　　最近一段日子除了在上課時見見葉蘋之外，再沒有過什麼深層次的接觸。葉蘋最近實在是忙於應酬，她的名氣也終於衝出中文系，走向全校。現在各大院系都已經傳遍，中文系中有一漂亮姑娘，但相當棘手。這姑娘對約會的邀請向來是來者不據，但最終所有人得到的答復，都只有一句：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

　　葉凡想著就准備給葉蘋去個電話，寢室的電話卻先響了起來。

　　電話邊的陳永旭順手接起，隨即遞給葉凡道：“找你。”

　　葉凡接過，電話裡一個女生道：“葉凡嗎？我是……”電話裡是葉蘋寢室的女生，她打來電話的原因，居然是問葉凡知不知道葉蘋為什麼要退學。

　　葉蘋，到底也離開了，就像這許多抱著同樣目的來的人一樣，同樣的離開。葉凡忽然覺得茫然若失，掛斷電話後，匆匆拔通了葉蘋的手機，電話裡是不厭其煩地提示音：您拔打的電話是空號。

　　葉蘋離開的很徹底。

　　此時陳永旭已經收拾好了東西，邊朝門外走邊道：“乘他們不在我走了，省得解釋麻煩。”

　　回頭一瞅看到葉凡一臉落漠的表情，過來拍拍他肩笑道：“咱們以後還有機會見面的。”

　　葉凡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說：“你給我滾。”

　　陳永旭愕然，拎著箱子匆匆離去。每個練術之人都有些不正常，他也和葉凡有過同樣的定論。現在更覺得這實在是太對了。

　　他怎麼會知道葉凡此時心中的感受。連葉凡自己都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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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八十二章 難以忘懷？

　　李大偉和嚴冰回到寢室後，發現陳永旭的桌面少了許多東西，立刻意識到最近風靡全校的退學風潮居然也波及到了自己寢室。兩人難免要大呼小叫一番，想不到這陳永旭居然也搞地下工作，離開的不動聲色。就像之前的吳群一樣，也是在寢室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突然就消失了。

　　兩人議論了片刻，突然嚴冰一聲怪叫，指著葉凡床上道：“你怎麼在？”

　　葉凡兩眼瞪著天花板說：“我怎麼就不能在了？”

　　李大偉問：“小旭走的時候你在嗎？”

　　“不在。”葉凡當然是怎麼簡單怎麼回答。

　　“這事說起來真有些奇怪啊！”李大偉嘟囔著。其實最近的退學風潮，不僅僅是校領導們擔憂，學生之間也是議論紛紛。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呢？難道是覺得食堂的飯菜不合胃口？”嚴冰也發表了一些看法，他的看法只能讓葉凡給他加幾個廢柴的印像分。

　　“葉凡你覺得呢？”李大偉直接點名提問。

　　葉凡嘆息你還真會問，現在全校能答上這個問題的，估計也就是我了。可惜他不可能說出這真實的原因：“誰知道呢！”

　　兩人再度為陳永旭的離去唏噓哀嘆了片刻，也終於上了床。李大偉終日沉浸在愛河，友情的逝去帶給他的觸動從側面被削弱到最低；而嚴冰的睡意起來時，天塌下來也沒用，很快兩人就已經化作追夢人了。

　　只有葉凡還在輾轉反側，當然他也不是為了陳永旭。

　　葉蘋的音容笑貌，時不時地閃現到自己的腦海中。

　　呲著小虎牙對自己說：“就認識兩個ping字，你也敢來上中文系。”

　　吹著淡淡地薄荷清煙幽怨地說：“女孩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嗎？”

　　撕著自己的領口咆哮：“我滅了你啊！”

　　……

　　葉蘋，雖說是葉家的殺手，事實上卻是個單純的姑娘，想到她對第一約會的絕對重視，跟著對之後所有約會的絕不重視，葉凡忍不住笑了。忽然自己都奇怪起來，為什麼會突然會想到這麼多？別離，自己又不是沒經歷過，小學、初中、高中，哪一次畢業，不都是一次別離。自己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朋友，但為什麼只有這一次……

　　難以忘懷？葉凡一不小心想到一個讓自己渾身起疙瘩的詞，下意識地拉緊了被子。正准備進一步深入地琢磨，手機鈴聲清脆地響了起來。

　　是一條短信，似乎是條來自於系統的短信，葉凡隨意掃了一眼正准備放下，忽然又瞪大了眼細看。短信顯示：你已經成功繳費一千元整。

　　葉凡驀地坐直了身子，把手機拿到眼前細細又看了一遍。沒錯，發信人1860，這的確是系統短信，而不是哪位大哥的玩笑。

　　1000元的話費，葉凡突然明白了，這是葉蘋還給了自己的那一千塊錢啊！

　　這筆錢自己早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卻想不到……既然還記得欠自己的錢，是不是下面也要給自己打個電話？葉凡把手機鈴聲調成了振動，繼續握在手上。直到他迷迷糊糊地睡著，手機卻再也沒響過。

　　次日醒來，葉凡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一無所獲，不由地再度感到一陣失落。這時陽台上忽然傳來一聲“啊”，葉凡探了腦袋去看，聽到第二聲“啊”，連忙出聲問怎麼了，聽到外面連喊三聲“啊啊啊！”

　　跟著看到嚴冰縮著脖子走進屋來說：“下雪啦！”說完立刻狂喜：“我靠，居然壓韻，我真是一詩人。”

　　葉凡沒心思理會這個白痴，迅速穿好衣服翻下床來，鑽出陽台一看，果然是銀妝素裹，分外妖嬈。

　　嚴冰這時候站到他邊上來，問道：“小旭也是練術的嗎？我從來沒有感覺到過啊，你呢？”

　　葉凡這才想到，嚴冰多少也算是個練家子，大概也從幾個自己知道的退學之人中發現了些許端倪。不過對這個問題，葉凡只是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啊！從沒感覺出來過。”

　　嚴冰低頭沉思，忽然又抬起頭問：“葉蘋呢？”

　　葉凡嘆了口氣，轉身望著還在徐徐飄落的雪花說：“也走啦！”

　　嚴冰愣住了，最後也嘆了口氣說：“節哀！我對你表示最深切的哀悼。”

　　葉凡綠著臉說：“我又沒死。”

　　嚴冰45度角仰望天空，看著漫天的雪花，滿目憂傷地說：“悼念你那已經逝去的，雪一樣純潔的感情。”

　　於是殺氣彌漫在了天地間，嚴冰縮了縮脖子說：“我去廁所。”

　　葉凡又嘆了口氣，也轉身進屋，收拾東西准備去吃點東西。連嚴冰都起來了，這意味著早飯已經不復存在了，直接進入午飯階段。想不到今天自己睡了這麼久。葉凡自己都不知道昨晚他胡思亂想了多久。

　　從床上拿下手機後一愣，上面顯示一個未接來電，由於昨晚放了振動，剛才在陽台上居然不知道。葉凡一看號碼，一個不認識的座機號，難道是葉蘋？匆忙又拔了回去。

　　接電話的是個男聲，問葉凡找誰。

　　葉凡問：“誰打我手機？”

　　那邊立馬傳來奪話筒的動靜，一個並不陌生的聲音說：“我打你手機。”是劉青。

　　葉凡無精打采地問：“什麼事啊！”

　　“見面說。”

　　兩人約了地方，掛斷了電話。

　　葉凡去衛生間洗漱，進行的無比艱辛。因為嚴冰還在裡面蹲著呢！葉凡在這種危機時刻也爆發出了潛力，用35秒的時間屏住呼吸完成了洗臉刷牙。

　　出來後將衛生間的門拉了個嚴實，跟著順手關掉了衛生間的燈。只聽得裡面嚴冰殺豬般地一聲慘叫，大罵葉凡。

　　葉凡仿佛什麼都沒聽到，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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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八十三章 疑問

　　下過雪的天空是明淨的，空氣是清新的，但萬物卻是凋零的，包括人。

　　站在屋裡看雪固然是美，但當你置身在風雪之下時，就又是另一翻風景了。當雪花第四次落中葉凡後頸，化為一點冰涼後，葉凡豎起了衣領，縮起了脖子，把自己的姿式變得十分猥瑣。

　　路上所有的人，只有葉凡沒有打傘。

　　葉凡從來都不喜歡打傘，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大概是怕麻煩。而且他一直認為下雨才有打傘的需要，下雪和打傘那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

　　路上的好心人都挺同情地望著葉凡，覺得家伙忘記拿傘真是可憐。葉凡卻突然有了種超脫於世俗的感覺：大家都打傘，只有我不打。

　　休息，且又是下雪的緣故，食堂格外的冷清。葉凡進來抖落雪花，放眼一望便看出劉青不在其內。

　　葉凡來到打菜的窗口一掃。菜都是剛剛做好擺上來的，正處在色香味地顛峰狀態，熱氣騰騰地讓葉凡食指大動。他已經決心要狠吃一把，什麼雞腿、烤魚、燒排骨……只選貴的，不選對的。點完飯卡一刷，消費十八元整。食堂吃飯能花這麼多銀子，也是很不容易的事。葉凡有一種很痛快淋漓的感覺。

　　剛准備抽出飯卡，一只手伸上來將他按住，劉青先向他一笑，跟著對朝窗裡的師傅一笑說：“給我也照樣打一份。”

　　於是葉凡的飯卡又被刷掉了十八元。這次不是痛快，是痛，肉痛心也痛。

　　這劉青就像鬼一樣，每次他從身後接近自己，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家伙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葉凡琢磨這個的時候，劉青正悠閑地折騰他那條雞腿。

　　“找我什麼事？”葉凡也啃了一口雞腿，一面問道。

　　劉青說：“最近很多人退學你知道的吧！”

　　葉凡點頭。

　　“知道這些人有什麼共同點嗎？”劉青繼續問。

　　沒有人比葉凡更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但在劉青面前他只能說：“似乎都是練術的。”

　　葉凡忽然覺得很奇怪，這劉青也是明白無誤地告訴過自己對葉城很有興趣的。照這麼來說自己應該對他有相當程度地戒備，但為什麼自己內心底下好像很信任他？

　　自己在師大認識的所有人中，最信任的，應該是葉蘋；接下來，似乎就是劉青了。再然後，葉凡忍不住繼續想下去。嚴冰，腦海裡毫無理由地就冒出這麼一個名字。信任那個廢柴？葉凡皺了皺眉。

　　劉青此時繼續說：“這事有點古怪啊！”

　　“有什麼古怪。”葉凡明明知道，卻不得不問。他已經有些明白為什麼葉蘋、烏鴉這些人演技如此了得，這在平常可就時不時得進入角色啊！

　　劉青輕輕道：“我和你說過的嘛！這次師大突然而來的新生，都是為了葉城的事。現在突然在同一個時間一起離開。你知道的還只是校內的，我還更知道一些，最近這一帶新學期時出現的習術者，都已經在這個時段裡消失了。”

　　葉凡做驚詫狀：“全離開了？那是怎麼回事？”

　　劉青說：“難道葉城已經不在這裡了？”

　　葉凡聽了這話一愣。自己還想著烏鴉要驅逐這許多人就是要用武力，原來還有更簡單的方法。如果他能制造出葉城已經不在這裡的證據，讓別人知道，大家恐怕會爭先恐後的離開。當然，這必須是在無意間讓別人知道。

　　那邊劉青已經在繼續推測：“還是說，有人設套把大家都騙走了？能弄出這麼大證據的，似乎只有血色黃昏啊！”

　　想不到劉青三言兩語就已經接近正確答案了。只是他一定想不到，現在坐在他面前的，就是血色黃昏的人，而且，更是他要找的人的兒子吧！

　　聽他一人嘀咕了半天，葉凡道：“找我什麼事啊！你還沒說！”葉凡覺得剛才他嘀咕的這些，自己在不在他一樣可以嘀咕。

　　劉青此時已經吃光了那條雞腿，居然完全是用筷子，嘴角邊更是一點油都沒抹到，這可是需要相當高的技巧。聽了葉凡的話後，劉青盯著他說：“我是想問問你的寢室那個陳永旭的情況。”

　　葉凡一愣。

　　劉青說：“他也已經退學了你肯定知道吧？我是昨天剛聽說的，這家伙，是我接觸過的退學的人中唯一一個不是練術的。”

　　葉凡想不到這裡竟被注意到，連忙說：“我也感覺不到他是。”

　　劉青說：“所以，我覺得他有可能是這次事件的一個突破口。這樣一個人，幸虧是咱們中文系，否則我還真留意不到。也正巧和你是一個寢室，所以找你來問問。”

　　葉凡道：“他昨天在我們都不在的時候離開的。除了這件事，我根本看不出他和一個普通大學生有什麼區別。”

　　劉青問：“他經常打電話嗎？”

　　葉凡搖頭：“很少，我的印像裡，只有我們打電話找他。”

　　劉青又問：“經常獨自不知去哪嗎？”

　　葉凡又搖頭：“我只看到他天天就是窩在寢室裡看書。”

　　劉青再問：“有什麼他認識，而你們不熟悉的朋友嗎？”

　　葉凡依然搖頭：“沒有，就和班裡的同學有一點來往。最熟悉的，就是我們寢室的三人了。”

　　而到這裡，葉凡對陳永旭居然有了一些佩服。因為他剛才回答劉青的三個問題，居然都不是說謊。這家伙平時的所作所為，根本就看不出他是在私下進行著什麼秘密活動。烏鴉的副手，潛伏組的副組長，果然不是假的。

　　不料劉青此時居然下結論：“這家伙有問題。”

　　葉凡吃驚：“什麼？”在他看來，陳永旭已經掩飾的很完美了。

　　劉青說：“只有你們打電話找他，難道他家裡人也從來不給他打電話的嗎？”

　　葉凡愣了愣說：“有啊！國慶的時候他還回過家。”葉凡不得不說了謊，事實上，葉凡的確從未見過陳永旭接什麼家裡人打來的電話，如果自己能注意到這一點，也許早就發現這小子的問題了。大概因為自己是不可能有這類電話，所以也忽略了旁人吧！

　　不料此時劉青道：“他國慶回家？你剛才不說他天天在寢室嗎？”

　　葉凡又愣了：“平時是這樣的。”

　　劉青已經在嘀咕了：“有問題，這小子很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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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八十四章 湖光路

　　劉青喃喃道：“他到底是不是回家，你們不也不知道嗎？七天，誰知道他是去做什麼了！”

　　葉凡笑了笑說：“就他現在退學這事，已經足夠說明他有問題了，還用得著問這些。”

　　劉青搖頭道：“這退學的事是時常有的啊！他一個普通人，很有可能只是個巧合。不過現在來看顯然不是了。普通人參與這件事，只可能是某個組織的。血色黃昏，可能性最高！”

　　葉凡想不到劉青三言兩語已經全盤料中了，始作俑者就是因為自己多嘴了一句“他國慶還回家了呢”。當下不敢再多說什麼，以豹的速度埋頭席卷飯菜。那邊劉青卻還要向他提問：“你和這個陳永旭平時很熟嗎？”

　　葉凡連忙道：“就是一個寢室，關系馬馬虎虎，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這種。”

　　劉青又問：“那他和誰最好？”

　　葉凡想了想道：“好像和誰都是這樣。”這的確是事實。

　　劉青問：“有關他，一點特別之處你都沒注意到？”

　　葉凡搖頭，心說我知道的特別之處告訴你，就不用剛才那麼多問題了。不過自己知道的，劉青也已經推斷出來了。陳永旭是血色黃昏的人，可知道了這點他還能做什麼呢？葉凡很好奇，但終究不敢問出來。

　　劉青也不再多話，埋頭將價值十八元的食堂大餐席卷一空，笑眯眯地說：“謝謝你這頓飯了。”

　　葉凡挺郁悶，按說是他約自己出來，是他找自己有事，結果卻是自己請他吃頓飯。劉青已經起身要走，葉凡連忙喊住：“等下。”

　　劉青望著他，葉凡躊躇了一下後道：“那個，每個新生報到都是有資料的吧！你能不能看到？”

　　劉青道：“當然可以，你想打聽什麼？”

　　葉凡說：“那個，葉蘋家的地址，有嗎？”

　　劉青嘿嘿一笑說：“有當然是有，不過她的地址，八成不會是真的。”

　　葉凡只是道：“先幫我找來吧！”

　　劉青笑著點頭：“等我電話吧。”說罷轉身離去，邊走邊哼起了歌：“總是在失去以後，才想再擁有，如果時光能夠再倒流……”葉凡掀桌子的心都有了。

　　葉凡吃完飯回寢室沒多久，劉青的消息已經發來，果然葉蘋家是在A市，地址相當詳細：A市湖光路湖光小區5號樓3單元401室。但後面又注上了一個括號，內寫“僅供參考，概不負責”，葉凡又有了掀桌子的衝動。

　　葉凡隨手翻出自己初到A市所買的地圖找了找，十五分鐘後就迷失在了錯綜復雜的大街小巷上，依然沒有看到那傳說中的湖光路。又堅持了十五分鐘，終於是妥協了，拿了地圖去找也是家住本市的同學。

　　顯然這湖光路的湖光小區並不是什麼有名的地方，葉凡一直問到第四個同學，才總算有人指出了湖光路在哪裡。葉凡再一瞅A師大所在的位置，立刻有了一種十年生死兩茫茫的感覺。那給他指出湖光路的同學也是驚訝地道：“你要去那？”

　　葉凡的口氣已經不是那麼確信了：“可能吧！”師大就已經是地處偏遠了，而這湖光路正巧在和師大相對的另一處偏遠。從地圖比例尺換作可知，兩地的距離在六十公裡以上，這還是空中直線距離。

　　葉凡躊躇了片刻，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

　　出了校門攔了一輛出租，報上湖光路的大名後，司機差點沒從座位上跳起來。轉過頭來望著葉凡小心翼翼地道：“到湖光路挺遠的，至少也要100多塊錢。”

　　葉凡點了點頭說：“知道了，開吧！”

　　司機又加了一句：“還要打空駛。”

　　葉凡又點了點頭，司機頓時精神起來，一踩油門就上了路。

　　葉凡也知道這打車大概要多花十倍的錢，不過也沒有辦法，讓自己一輛公車一輛公車去找，大概可以找到所有公車都下班吧！

　　下雪天車開得並不快，結了霧的車窗被葉凡擦亮了一小塊，窗外的風景一晃而過，葉凡看著看著只覺得眼暈，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不知是不是昨晚沒有睡好，這一閉眼竟然就睡了過去。

　　一不小心又做起了夢，夢到自己站在葉蘋面前，葉蘋臉若寒霜，盯著自己冷冷地問道：“找我干什麼？”葉凡滿頭是汗不知如何回答，一愣神的功夫眼已經睜開，夢醒時分了。

　　但思維依然停留在夢中那一刻，葉凡禁不住打了個寒蟬。自己這找到葉蘋家去是干什麼？自己是有什麼事要做？有什麼話要說嗎？明明什麼都沒有的啊！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衝動！

　　葉凡的思緒凝固在了半空中，連忙要招呼司機先停車，剛產生這個念頭，車速已經漸漸慢了下來。葉凡一驚，這司機居然能洞悉自己的心事嗎？就聽得前面的司機望著觀後鏡說：“現在咱們就在湖光路上了，你要去哪？這邊我也不太熟呢！”

　　葉凡目瞪口呆，匆忙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過去有兩個多小時了，自己居然睡了這麼久嗎？怎麼做起夢來卻只有這麼一個鏡頭。

　　葉凡想像著如果這時再對司機說“把我拉回師大”，一時會有很戲劇性的效果，最後還是忍住，張眼望了望窗外說：“湖光小區，知道在哪裡嗎？”

　　司機一點頭，一踩油門，不大會功夫車已經靠邊徐徐停下說：“到了。”

　　葉凡探頭一看，已看到“湖光小區”四個大字，那邊計價器也吭哧吭哧打出發票，司機小心翼翼地道：“157……七塊就算了。”

　　葉凡從一口袋亂糟糟的東西中抽出兩張票子遞上，司機接過，仔細揉搓，確定不是假鈔後，緊繃了一路的表情這才舒展開來。向葉凡微笑道：“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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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八十五章 無題

　　湖光路上依稀的車輛和行人，讓人明白這是一條相當偏僻的道路。

　　湖光小區名字幽雅，實際上卻陳舊不堪。從鏽跡斑斑的大鐵門望進去，依稀可見幾棵長得歪七八扭的樹，根本談不上什麼綠化。大門口站著的四個保安，也和那小區裡的樹一樣，東倒西歪，一看就是來混飯吃的。葉凡上前問了一下5號樓的位置，四人居然面面相覷，私下嘀咕了半天，最後告訴葉凡：陌生人我們不告訴他。

　　不告訴陌生人，但卻允許陌生人自己進去找。顯然這幫家伙剛才是不知道5號樓在哪才這樣回答。

　　葉凡進了大門放眼一掃，半舊不新的樓房東一個西一個，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排得是那麼的隨意，也難怪那保安會記不住了。葉凡嘆了口氣，從離自己最近的一棟找起。

　　……

　　四十分鐘後，葉凡回到了湖光小區的大門口。正如劉青所料，葉蘋留下的地址完全是假的。5號樓3單元401室，來開門的是個可愛的正太。對於葉蘋這個名字他一無所知，葉凡也從他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氣息。為了確認，葉凡甚至用了“放”，這男孩毫無疑問是非常普通的。

　　葉凡還沒有弄清自己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來找葉蘋的，總之現在一無所獲後，他明白無誤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望。

　　湖光路的偏僻果然不是假的，葉凡足足又晃蕩了十多分鐘，才好不容易堵下了一輛出租。但在聽得自己要去A師大時，葉凡又被轟了下來。

　　在這樣一個漫天雪花的冰冷下午，在這樣一條陌生的道路上，葉凡孤苦無依地晃蕩著，始作俑者，就是葉蘋一個莫名其妙的假地址。在這一刻，葉凡覺得自己靈魂附體，竇娥的靈魂。

　　當滿身疲憊地回到寢室時，在樓道和那給自己指明地方的同學不期而遇。那同學隨口問了句：“回來了，去哪了？”

　　葉凡沒精打采地回答：“湖光路。”

　　那同學瞪大了雙眼，看了看時間後愣道：“真去了？挺快的啊！”

　　葉凡沒好氣地說：“打車來回的，能不快嗎！”

　　同學倒吸一口涼氣：“出什麼事了？”

　　葉凡半死不活地道：“沒事，就是去溜溜，累了，我先回屋了。”

　　葉凡離開，只剩下那個同學愣在樓道中。打車去幾十公裡外溜溜，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不如就直接說是糟蹋錢玩嘛！該同學望著葉凡的背影想著。

　　回到寢室的葉凡是身心俱憊，活這麼大，今天算是過足了出租車癮，坐得那叫一個蕩氣回腸。葉凡此時對突然離去的葉蘋沒有別的，就是怨念。

　　正此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難道是葉蘋？葉凡一個激靈，拿起一看，又是劉青。

　　“喂！”葉凡的聲音屬於半死不活的那種。

　　“剛想起來個事忘了告訴你了。”劉青說。

　　“什麼？”葉凡此時完全不在好奇的狀態。

　　那邊劉青翻著什麼東西，然後道：“之前光告訴你葉蘋的地址了，忘了這裡還有一個她家的電話，你可以先打個電話試試。”說完報上了一竄號碼。

　　葉凡的心是冰冷的，此刻的他已將怨念平均分到了葉蘋和劉青身上。那邊劉青還在絮叨：“別急著去了，先打個電話看看。”

　　“我他媽都去完回來了。”葉凡忍不可忍，說了髒話。

　　劉青也愣了一下。從葉凡燃燒著的口氣，不難判斷出他這次去了的結果，劉青也沒做那火上澆油的事，只是道：“那再打個電話看看，也許電話是真的。”

　　葉凡怒氣衝衝，卻說了句：“好吧！”

　　掛斷劉青電話葉凡立刻拔了那個號碼，不為其他，只是因為這號碼只是暫時存在腦海裡，不立刻拔一下很快就會忘。

　　電話通了，接起的是很快，一個粗獷的女聲：“喂，找誰！”

　　葉凡又燃起了希望之火，從遺傳學上來說，這粗獷的態度非常有可能是葉蘋她娘。於是葉凡小心翼翼地說：“我找葉蘋。”

　　電話那邊遲疑了三秒，葉凡驚喜非常，卻聽得對方又問了一遍：“找誰？”

　　“葉蘋。”

　　“打錯了。”聲音幾乎是在咆哮，掛掉電話的聲音震得葉凡耳膜久久不能平息。

　　於是怨念又深了一層，而找到葉蘋的希望，也徹底破滅了。但生活依然要繼續。

　　這周圍練術的人一散，原本套在葉凡周圍的那一團枷鎖也好像忽然間就消失了。葉凡只覺得一身輕松，生活一下子又回到了從前，自己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

　　只是這次，他變成了一個大大有名的普通人。原本就因為新生杯聲名大燥，而前些天和校隊的籃球隊員單挑的事這些天也傳遍了校內。葉凡這名字在A師大已是如雷貫耳，尤其在體育圈中，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中文系的體育部為自己系裡有這麼一號人物感到慶幸，但頭痛的是這家伙性格古怪。上次拒絕了校足球隊的邀請，這次系籃球隊想招攬他，結果又被回絕。

　　校籃球隊的馬永柱本來也因上次的事對葉凡有點不滿。不過事情的起因說到底是因為葉蘋，在聽說葉蘋也在這次退學風潮中離開後，不滿也就煙消雲散了。馬永柱倒也不是妒賢嫉能的人，原本就有拉葉凡入隊的心思，這下更是堅定了決心。結果，居然得到了當初和葉蘋一樣的回復：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

　　葉凡的舉動在普通學生眼中絕對另類的，大家都不明白這家伙在想些什麼。葉凡給出的“對足球、籃球都沒興趣”的答案其實是天大的實話，但大家是一百個不相信。“沒興趣還能玩這麼好，蒙誰啊！”所有人都抱著這樣的念頭。

　　這家伙一定有別的原因。大家想到了仇恨的力量，於是傳說中和葉凡有隙的周雲被推上了風頭浪尖。更加上這家伙原本是中文系體育圈的頭號人物，更是讓大家有了一種恍然大悟感覺。周雲暗無天日的生活，開始走出學生會，走出中文系，衝向全校。一不小心成了A師大妒賢嫉能的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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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八十六章 新的任務

　　時間在平靜中流逝，轉眼已是新年，也迎來了入冬以後的第三場雪。

　　葉凡抱著課本窩在教室的一個角落，看著前面數排的男男女女時不時就旁若無人的親昵一下，這胃裡就忍不住發酸。不過好賴人家還有得膩，看看自己旁邊，嚴冰正趴在桌上睡得口若懸河。

　　第一個學期已經接近尾聲，即使是練術之人都十分懼怕的考試也將如期而至。為了讓良好的氛圍來感化自己，嚴冰硬是拖了葉凡來自習。結果，每天坐下沒十分鐘就開始犯困。十五分鐘後，會叮囑葉凡他要小睡片刻，不過，不用叫醒他。

　　可憐一個學期下來了，嚴冰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其實這家伙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條件還是不錯的。關鍵在幾次約會的時候，姑娘問起他有什麼愛好，嚴冰都會興奮而又極其誠懇地望著對方回答：“睡覺。”聽到這個答案的姑娘，從此不敢和他交往。

　　當嚴冰明白過來的時候，他在女生群中已是談之色變，仿佛那武俠中的采花大盜。

　　葉凡嘆了口氣，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十一點半，嚴冰已經保持這個姿勢睡了有足足兩個半小時，如果不是一直不停地流著口水，自己真要懷疑他已經死在這了。

　　葉凡開始收拾桌上的書本，十一點三十五分整，嚴冰的鼻子突然開始輕微地聳動。跟著，就是極為豪爽地吸鼻涕聲，引來一屋子人目光的同時，嚴冰也緩緩睜開自己的雙眼。

　　此時的葉凡，已經挾著課本離開座位朝外走去，任誰也想不到這兩個人會是認識的。讓別人認為自己不認識嚴冰，葉凡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此時的嚴冰，看一看時間，然後嘟囔一句：“怪不得醒來了，原來該吃飯了。”說罷就匆匆去追趕葉凡。他的書本無須收拾，在睡前就已經擺得整整齊齊了。即使趴在桌上睡覺，有枕頭也比沒有枕頭舒服多了。

　　這樣的情形，已經是本周第四次發生了。

　　從周一起，所有的課程都已經結束，四天的休息加復習後，就是三天的期末考試。然後，就是萬眾矚目的寒假了。如果沒有煩人的考試，任何人臉上都會洋溢著絕對的笑容。

　　只有葉凡是個例外。相比起考試，寒假更讓他愁苦一些。他實在不知道，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自己應該去哪裡。何況這其中還有除夕之夜。一個應該一家團圓的日子。

　　父親……葉凡原來還期望著這周圍的練術之人消失後父親會主動出來和自己相見。結果一個多月過去，等來的依舊是失望。也許父親根本不知道自己也在這裡，也或者，父親從來就沒有出現在這裡過。

　　葉凡也想找到父親，但實在不知從哪裡下手。

　　下午的曲目和前三天如出一轍，葉凡又看了一下午的書，嚴冰睡了一下午的覺，然後兩人不認識似地一起離開去吃飯……

　　葉凡也實在是好奇，嚴冰就這樣趴著睡一天，但到了晚上，依然睡得比任何人要香。果然是練術的，睡起覺來都比普通人強很多，葉凡懷疑嚴冰練的術和睡覺有著極其密切地聯系。畢竟自己還經常會去出租房修煉，而這家伙從來沒見他做過這樣的事，不過這似乎也很好地解釋了他為什麼這麼廢柴。

　　晚上的時間，嚴冰各寢室走走竄竄是他的習慣。而戀愛中的李大偉也早已被這個生活圈子所遺忘。以前還會有陳永旭死守屋裡看書，現在總算也不在了。

　　而葉凡只是呆在寢室裡默默地修煉。練得依然是“注”。一個月過去了，葉凡也總算小有進步，現在他已經可以注入氣息到粉筆裡的同時而不讓它破碎。但當把粉筆彈到窗上時，和一個普通彈入的並無兩樣。

　　每到此時，葉凡總會想起葉蘋。不知道兩人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葉凡一邊默默地想著，一邊擺弄著手裡的粉筆頭。

　　清脆地鈴聲打斷了葉凡的思緒，他甚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手機鈴聲，自己似乎也很久沒有聽到過了。幾乎沒有人給自己打電話，手機在自己身上就像是一塊懷表。那一千塊錢的話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用完，葉凡苦笑著掏出了手機。一瞅，一個陌生的號碼，區號上看，既不是A市，也不是原來居住的地方。

　　葉凡心念一動，難道……匆匆接起，聽到卻是一句男聲：“最近怎麼樣？”

　　“呃，還好。”葉凡隨口應付，心裡卻在琢磨這個似曾相識的聲音是誰。

　　“快考試了吧？”那邊問道。

　　“嗯，明天開始，考三天，然後就放假了。”葉凡如實地回答，他可以肯定這是一個自己認得的人，但卻想不起來是誰。是以前的哪個同學嗎？葉凡努力回憶。

　　電話那邊的人此時道：“那剛好，到時我再找你，有事讓你去做。先這樣吧！”

　　電話已經掛斷，葉凡也已經聽出此人是誰：烏鴉。

　　有事讓自己去做，不知道會是什麼。葉凡暗自嘀咕，這家伙手也夠快，這麼就掛掉了。葉凡有心打回去問個究竟，最終還是忍住了。

　　三天的考試轉眼已經結束，有人歡喜有人憂，只有葉凡無動於衷。成績對他來說已經一點都不重要了，通過不了，也無非就是花點錢重考，如果再不過再重考，自己也只好花些功夫，去偷一下試卷了。

　　到是嚴冰，一點沒有練術之人的灑脫，最後一天考完後就像是蔫了的黃瓜，連覺都沒心思睡了，可見受到的打擊是多麼的巨大。

　　當天晚上，寢室就空了一大半。嚴冰和李大偉也同葉凡依依惜別了一下後就離開了。徹底空蕩下來的寢室，讓葉凡更加的落寞。現在只希望烏鴉讓自己做的事可以做到開學了。雖然知道這不切實際，葉凡依然忍不住幻想。

　　正此時，手機再度響起，葉凡一掃，號碼雖然不同，區號卻沒變。接起一聽，果然是烏鴉：“考完試了。”

　　“嗯，有什麼事？”葉凡問。

　　烏鴉道：“有個小任務，我決定交給你去做，有沒有興趣？”

　　“是什麼？”葉凡問，心裡已經在想，如果是殺人，自己做是不做呢？

　　“呵呵。”電話裡的烏鴉仿佛知道自己的心思，輕笑了一聲，隨後道：“保護。”

　　“保護？保護什麼東西？”

　　“不是東西，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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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八十七章 初出茅廬

　　烏鴉的電話依然那麼簡短。

　　他只告訴了葉凡明天他應該去的地方，而詳細的情況，他說自然會有人向他介紹。

　　搞得這麼神秘，葉凡暗自嘀咕。烏鴉所說的地方他是不認得的，翻了下地圖，這次卻是很容易就找到。那地方遠在城市的邊界，差點就要出地圖。絕對比湖光路還要遠。

　　葉凡倒吸了一口冷氣，第一個念頭是，血色黃昏執行任務，車費給報銷嗎……

　　次日葉凡起得很早。今天學校的宿舍樓就要封樓了，葉凡早已經收拾了一些過冬的東西扔到了那只有一張床的出租房裡。臨出門前，葉凡又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從衣櫃底下翻出了白牙。

　　壓了這麼久的箱底，白牙風采依舊，狹長的刃身閃過淡淡的白光。葉凡不由地回憶起了那兩個老頭，感覺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似的。

　　葉凡拿著白牙在身上比劃了半天也沒找到好的安置地點，最後還是塞在了袖子裡。

　　出門攔了輛車，報上地點後，司機奇怪地打量了葉凡一眼，車已經發動起來。

　　車窗外的景物飛逝。道路兩旁的建築逐漸開始越來越少，越來越低，車速卻是越來越快。路上的車很少。

　　葉凡沒有想到，比湖光路還要遠的地方，花去的時間反而要更少。比約定的時間足足早了兩個小時。

　　路上葉凡向司機略微打聽了一下這個地方。原來這邊是A市有名的富人區。A市身家過億的富豪大多集中居住在這邊，買下一片山頭來搭蓋別墅，然後互相比拼。

　　“山頭？”葉凡疑惑，腦海中出現了占山為王的土匪。

　　司機進一步解釋：“財光道……呃，這是他們自己給這條路起的名字，一般叫你說的天竹路的反而比較少。這路其實是一條環山公路，這山原本沒什麼名字，就是因為樹多，市裡人都叫他林山，這些富人的房子，都是蓋在這林山上的。”

　　住在郊區就算了，現在還要住山裡，真是有品味，葉凡暗自嘀咕。身家過億……和這種程度的富人葉凡還從來沒接觸過，要說身家幾十萬的微型小富，那自己就是了。

　　大概就是要給這有錢人當保鏢吧！下了車的葉凡瞅著路邊岔道口的一個標牌想著。標牌很精致，上面寫著“天竹路18號”，正是烏鴉給他的地點。

　　從岔道口的台階延伸上去，葉凡可以看到一所房子，除了“大”，葉凡暫時還給不出任何評價。但房子大，這已經是富貴的像征了。

　　葉凡順著台階走上。林山的“林”還是名副其實的，除了身前身後的道路，其他地方全是樹。蒼翠的綠樹上，有些還掛著前幾天的積雪，別有一翻景像。

　　葉凡來到了房子近前。這才看出原來與其說是房子，其實說是宅院更加合適些。房子不過這碩大宅院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而這又是在山上，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山莊，葉凡胡思亂想間，鐵門旁的小房間已經有人鑽了出來，警惕地望著葉凡道：“你有什麼事。”

　　“呃……我等人。”葉凡想了想，還是這麼回答了。他不敢確信自己就是來保護這房子的主人的。總不能問人家“你們是不是請保安”。也許自己應該在岔道口的標牌那裡等著。

　　“等人？等什麼人？”對方更警惕了，口氣也嚴厲起來。比起湖光小區的保安，不知道要專業多少倍。

　　“說了你也不認識！”葉凡的笑容很親切，保安沒了脾氣，忽然鑽進小屋裡。

　　葉凡從眼前的鐵門望去，院內的景像一覽無余。也不過就是個花園洋房，除了花園和洋房更大一些外，別無什麼新意。

　　葉凡已經准備離開了，被人當賊一樣暗中監視著不是什麼開心的事，他決定就去下面的小標牌那裡繼續等。

　　剛待轉身，聽得院裡傳來清脆的開門聲，葉凡下意識地抬頭一望，看到院內的洋房房門大開，一行人魚貫而出，大步朝外走來，而鐵門也在此時徐徐向兩邊拉開。

　　這麼勞師動眾，葉凡暗自嘀咕。人卻沒有再動，決心看看他們要拿自己怎麼樣。

　　隊伍最前面一人，看起來比葉凡也大不了幾歲。但看他身後數人馬首是瞻的態度，這人八成是這山莊的主人了。如果只是個保安頭子，這些人不至於這麼必恭必敬。

　　在眾人的簇擁下，此人站到了葉凡身前兩米。一群人一起盯著葉凡，葉凡神態自若，心裡卻有些發毛。被這麼多人同時注視著，不發毛才怪。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這麼多人中，葉凡沒有發現練術的，如果真發生什麼事，自己唯有仗術欺人了，葉凡不住地嘆息。

　　來人皺了皺眉頭，不是對葉凡，而是衝著身邊的人道：“這是咱們的人？”

　　旁邊的人搖頭，此人看了葉凡一眼，居然沒再說什麼，調頭向一邊走去，其他的人繼續緊跟，再沒有半個人的眼中有葉凡的影子。原來不是衝自己來的，葉凡這才明白。的確，人家身家過億的人，怎麼可能門口出現個可疑分子就親自出來看看的。葉凡搖頭苦笑。

　　正待也走自己的路，旁邊樹林突然傳來細微的輕響，一行人卻是不為所動，因為他們沒有葉凡這麼犀利地聽覺。

　　葉凡心念一動，再次進入“收”的狀態。方才只注意了身前，此翻朝樹林中傳來聲音的方向細細感覺了一下。的確有人，而且不只一人。具體數量葉凡也判斷不出。

　　普通人身上的氣息不同於練術之人。練術人的氣息無論強大還是微弱，隱藏於否，都始終是在控制的狀態，有條不紊。普通之人的氣息雖然極其微弱，卻是完全不受控制。因此當幾個人堆在一起後，只會發覺一團氣息亂繞，想細細分辨出哪是哪，眼下的葉凡卻還做不到。

　　這還因為葉凡又有了一個多月的進步，換作以前，別說這差別了，這麼遠的距離肯定連人都發現不了。

　　這山間的樹林也不是如何茂密，放眼望去卻是瞧不見人，葉凡估摸著人是藏身樹後了。陰謀，這是赤裸裸的陰謀！察覺到這異常後，葉凡已經停下了原已准備離開的腳步。有戲自然要瞧上一瞧了。

　　和葉凡所料幾乎沒有兩樣。一行人路過那片林邊時，樹林中的氣息突然一陣亂晃。六個大漢從樹後拔身而出，手裡操著明晃晃地西瓜刀就朝一行人衝了上去。

　　葉凡激動了，電影，這就是活脫脫的電影啊！只是，這一共才六個人，也太不自量力了吧！難道都是萬中無一的武林高手？可武林高手哪有用西瓜刀的？看這六人的打扮，顯然只是街邊的小混混而已。

　　果然，這只會拿著西瓜刀散發王八之氣的小混混軍團，剛一接近就被對方更具專業素質的保鏢給制服。西瓜刀“叮叮當當”落了一地，六個小混混聲嘶力竭地慘叫著。這不到半分鐘的功夫，六人中的四個拿刀的右胳膊已經脫臼了，另外兩個人兩個胳膊都脫臼了。

　　就在這一團混亂時，林中的一棵樹後，已經悄悄地伸出了一只手，手中緊握的手槍對准了目標的腦袋。林外那群保鏢在收拾了六個小混混後，立刻站到了他們老板的身側，將老板完全暴露在了對方的槍膛之下。

　　這機會實在太好了。殺手忍不住贊嘆，甚至有些舍不得開這一槍，但是，機會是稍縱即逝的。他已決心要摳下扳機，突然，一樣硬物橫在自己頸前。

　　作為專業殺手的他，對這冰冷的感覺並不陌生。這樣的方式他也用過無數次。他甚至可以判定出，身後這人的經驗不如自己豐富，因為這一刀放的位置並不是最好，這裡並不是割斷一個人氣管最佳的位置。可惜現在這個人是自己，無論位置好壞，他都不得不懼怕。

　　身後一個聽起來很溫和的聲音傳來：“麻煩你，把槍放下。”

　　殺手略一猶豫。這溫和的聲音讓他迷惑，他所認識的同行，包括他自己，說這種話時都是冷酷而不容質疑的口氣。但這人，卻是一副商量的語氣。這讓他有了想討價還價的衝動，但最終還是抑制住了，他還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壓在談判桌上當籌碼。

　　他的胳膊緩緩落了下來，心中緊張地思考著自己該怎麼做。身後這人雖然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接近過來，但那一定是因為自己方才太過於專注了。這人是新手，自己一定有辦法對付他。殺手先讓自己鎮定下來。

　　這人制住自己卻沒有進一步行動，大概他不是那邊的人，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殺手目光下垂，向右下方望去，他想看看這拿刀的手，判斷對方的年齡，判斷對方此刻是否鎮靜。

　　哪知這一眼望下去，自己先忍不住驚呼出聲：“白牙。”他看到了抵在自己頸上的匕首，雖看不到全貌，但那純白的光芒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身後的聲音露出一絲驚訝：“你也知道‘白牙’。”

　　殺手難以置信地說：“殺手界誰不知道‘白牙’？”不知道白牙的人，只可能是個新嫩，自己可是身經百戰的高手，殺手自豪地想著。卻突然意識到，剛才自己的兩聲，聲音有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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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八十八章 搶飯碗

　　林外的眾保鏢們終於發覺樹林裡還有人。在老板面前個個奮勇爭先，掏出手槍打成保險對准聲音傳來的方向，圍成一個扇面，跟著緩緩逼近。

　　一棵大樹後，兩個人影浮現出來。一前一後，身後之人右手上一把狹長純白的匕首，卻是橫在了前面這人的頸上。

　　眾保鏢調整槍頭，對准出現的二人，有人厲聲喝道：“不要動，你們是什麼人？”

　　葉凡的腦袋從那人身後露出，朝大家一笑。眾人一愣，一起下意識地扭頭朝台階那邊望了一眼，那是剛才葉凡站過的位置。此刻當然是沒有人的。

　　眾保鏢依然沒有松懈，一人揚了揚手裡的槍，繼續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葉凡剛要解釋，臉色卻在此時一變。他看到所有保鏢都衝上來圍著自己，但仍有一人站在他們老板身後，此時他手裡的槍飛快地抬起，不是對著自己，而是移向了他們老板的頭。

　　葉凡來不及叫出聲，卻聽到“噗”一聲輕響。

　　一聲慘叫也幾乎是同時發出，所有人轉過頭去，看到那圖謀不軌的保鏢左手捂在右手上，右手的槍卻已是脫手飛出。

　　他們的老板更是大吃失色，連連後退了數步。那保鏢卻在此時目露凶光，左手伸向腰間一探，抽出一把匕首不顧一切地朝前撲去。

　　所有保鏢此時居然都沒了反應，望著這一直以來共事的同事，竟全都不知就裡。

　　剛才那一聲輕響又一次發出，撲上前來的保鏢左臂突然一抖，匕首已經甩出。前衝的腳步也停了下來，驚恐地打量著四周，雙臂還在不住地顫抖。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一半衝上去將老板護到一旁，另一半人將那人團團圍住，無數支槍指著他的腦袋。葉凡和那殺手被扔到了被遺忘的角落，但很快又有兩人反應過來，連忙轉過身來，繼續拿槍指著葉凡他們。

　　葉凡搖了搖頭，連他都看得出這群保鏢裝模作樣是夠了，真要靠他們，他們老板剛才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葉凡的目光此時朝牆角那邊望了過去，他聽得出剛才的兩聲悶響是從那邊發出的。果然，一人正從牆根下緩緩朝這邊走來。西裝革履，鼻梁上架著副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眾保鏢們總算在這人走了快五米後發現了他的存在，立刻又分出數人抬槍對准了他，大聲喝問道：“什麼人，站在那裡不要動。”

　　那人攤了攤雙手。老板總算在此時做出反應了，朝眾保鏢揮了揮手。眾保鏢舉起的槍再度放下，那眼鏡男微笑著繼續一步步走近。一直走到老板身前，笑道：“許先生你好。”

　　被稱作許先生的老板也露出了笑容：“你就是小揚。”

　　這眼鏡男點了點頭，其他保鏢一起茫然地望著他。卻見他腳下未停，一直走到了葉凡跟前，對著那許老板道：“許先生，這位是葉凡，是和我一同來保護你的。”

　　許老板朝著葉凡這邊一點頭道：“葉先生你好。我是許夕。”

　　許夕這個名字在A市也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但葉凡卻是不知。不過他此刻的茫然，一是這個眼鏡男居然認得自己，這麼說來，他就是自己要等的那個人了。二來這許夕稱自己為“先生”。葉凡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稱呼，一時有點不適應。

　　小揚拍了拍葉凡肩頭笑道：“放開他吧！”

　　葉凡松開手，收回了白牙，那殺手在第一時間轉過頭來，細細打量葉凡。臉上是掩飾不住地驚訝：“你是白牙？”眼前的年輕人和他聽到的傳說中的白牙完全不符。

　　葉凡沒有言語，小揚替他說的話：“你沒資格發問，把槍給我。”

　　那殺手完全不敢反抗，為表示誠意，倒轉槍頭，槍口對著自己，把槍遞向了小揚。

　　小揚接過槍後掃了一眼，愣了一下後笑道：“大宇DP51？怎麼現在韓流的影響已經這麼深遠了嗎？”

　　其他人都不明白他說什麼，葉凡湊上來問：“說什麼？”

　　小揚晃了晃手裡的槍道：“這是韓國制造的大宇DP51式手槍，這年頭，連殺手都哈韓。”

　　葉凡瞅了那槍一眼，和街邊地攤上的塑料玩具槍到是一模一樣。反觀那殺手，聽小揚這麼一說後，已經把注意力從葉凡身上移到了那邊，臉上浮現出崇拜的表情。

　　小揚一指還在地上打滾的那六人道：“這六個是你找來的吧！讓他們引開注意力，你躲在後面放陰槍。這種猥瑣的作法，你大概就是地蛇吧？”

　　那外號地蛇的殺手居然連連點頭：“想不到你也知道我。”

　　小揚很燦爛地笑了一下，突然一抬手，一拳砸到地蛇的鼻子上。地蛇驚呼一聲，立刻無數只槍指向了他。地蛇默不作聲地捂住鼻子，血已經從指縫中滲出。小揚冷冷地道：“現在不是你得意的時候。”說完轉向許夕道：“許先生，怎麼處置你拿主意吧！”

　　許夕一揮手道：“讓他走吧！”

　　眾人都是一愣，但沒有誰提出異議。數道冰冷的目光一齊射向地蛇，地蛇捂著鼻子，一句話也不敢說。也不去走台階，匆匆轉身又鑽入了樹林。

　　地上那六人此時也已經停止了鬼叫，一起可憐巴巴的望著許夕，這個眼下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們生死的人。

　　許夕依然是揮了揮手，六人大喜過望，也不顧胳膊的疼痛，硬是從地上滾了起來，排著隊的鑽入了樹林。

　　所有人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重重包圍的那個保鏢身上。此人顯然是內奸無疑。

　　所有保鏢此刻心裡都是忐忑不安。他們心裡清楚得很，如果不是有小揚和葉凡在，他們的老板葉夕今天已經死了兩回了。幾人一邊盯著那內奸一邊偷眼去瞧老板的臉色，更多的人卻是連頭都不敢再抬一下了。

　　許夕突然嘆了口氣道：“讓他也走吧！”

　　這次更讓人意外，許夕寬宏大量得似乎有些過火。有人忍不住地叫道：“老板……”

　　許夕沒多說什麼，只是擺了擺手，於是眾人收槍退開一條道。那人默默地走出，突然一轉身，眾人的槍連忙又舉了起來，卻見他只是朝許夕鞠了一躬，這才轉身離開。

　　小揚笑道：“許先生真是大人有大量啊！”

　　許夕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個單純的生意人，在生意場上逼得人傾家蕩產，那種時候我可是非常心狠手辣的。至於其他的時候嘛！呵呵……”許夕笑了幾聲。身邊的眾保鏢連忙笑著附和。

　　許夕轉過頭向眾人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小揚和這位葉先生，是我特意請來負責這段時間保安工作的，從現在起，你們全部由他負責。”

　　眾保鏢點頭，但臉上的不快是顯而易見的。小揚淡淡一笑道：“各位看起來不歡迎我，不過沒關系，你們很快就不用再和我打交道了，從現在起，這裡已經不需要你們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心裡恨不得掏出槍來就把小揚射成馬蜂窩，此時卻是一起望向許夕。許夕也是滿臉詫異，望著小揚道：“小揚，這個……”

　　小揚臉上寫著毋庸質疑：“許先生，剛才的事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相信大家，但有時候，人越多反而越危險，所以，有我和葉凡保護你就已經足夠了。最多再留兩三個幫幫手！”

　　眾人臉上露出忿忿不平之色，這人來搶他們一碗飯就算了，現在居然要把整鍋都端走，讓大家出去討飯。大家壓住心中的怒火，看老板會怎麼處理。

　　許夕望了眾人一眼，最後道：“那就照你的意思辦吧！”眾人眼中的怒火一起射向了小揚，小揚視若不見，還朝葉凡微笑。於是眾人也順帶著怒視了葉凡一把。許夕卻在此時道：“各位，你們也跟了我一段時間，應該知道我許夕不是過河就拆橋的人。各位如果還有意跟著我，我可以給大家安排個去處。”

　　眾人一愣，跟著就是狂喜。許家的許氏集團在市裡可是響當當的大企業，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擠破腦袋想進去。在這樣的大公司裡有份穩定的工作，比起保鏢這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工作不知要強多少倍啊！哪怕是在裡面當當保安，就算待遇低些，安全性卻是高出許多啊！

　　眾人此時是眉開眼笑，齊聲叫道：“謝謝老板。”

　　許夕微笑道：“下午你們就去公司吧，我會找人安排。大家也不一定只能做保安一行啊，有什麼特長盡管說出來，許氏集團肯定有最合適你的位置。”

　　大家繼續狂喜，連聲道謝後，就識趣地退了下去。倒是那三人被選中留了下來的，望著離去的眾人茫然若失。

個人言論

第四卷 第八十九章 黃昏PDA

　　小揚笑著上前拍了拍三人道：“怎麼，不想留下來嗎？其實保鏢也是一項很有前途的工作啊！”

　　小揚不過二十出頭的年齡，這三人中倒有兩個已是人到中年，現在卻是小揚一付老氣橫秋地模樣和三人說話。三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一人道：“楊先生，你很幽默。”

　　小揚又笑了笑說：“我不姓楊，我姓李，不過大家都叫我小揚，你們也這樣叫就行了。”

　　幾人挺是納悶，只有葉凡清楚，這小揚大概是血色黃昏裡的代號了。不過，葉凡從他身上卻沒有感覺到練術之人的氣息，難道又是一個像陳永旭一樣的人嗎？

　　許夕這時才走近前來，分別和小揚、葉凡握手，笑道：“這段時間就全靠你們了。”小揚含笑點頭，葉凡至此卻依然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就等著有功夫了好好向小揚問問。

　　小揚此時道：“許先生，我看你好像是要出門？”

　　許夕點頭道：“原本是應該在家等你的，但我剛剛接到妹妹的電話，她們原本在下午的考試提前到了早上，結束後就要放寒假了，所以我准備去接她。”

　　小揚點點頭道：“原來是擔心令妹，沒關系，讓葉凡去接就行了。”

　　葉凡沒想到突然自己就被推上了浪頭，愣道：“我？”

　　許夕有些猶豫，小揚一笑道：“許先生，你不用懷疑葉凡，如果是他想對你不利，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現在就是個死人。就算剛才的人都在，我也在，也沒人可以阻止得了他。我說得直接了點……”

　　許夕卻是釋然地一笑：“事關我妹，所以我擔心得過火了些，葉先生你不要介意。”

　　葉凡點了點頭，他已經有些快崩潰了。因為他實在有些不適應這些人說話時候三句裡有兩句半如此謙虛客氣的方式。葉凡為自己大學生的身份無地自容。想起平日同學之間的交談，與此刻相比，哪裡是一個粗俗就可以概括的。

　　許夕此時道：“葉先生大概還不認識我妹，我去給你拿張照片。”說罷轉身就走，那三個保鏢連忙跟上。

　　小揚卻是站著未動，葉凡知道他是有話要和自己說，走上前去，卻看到小揚對自己擠眉弄眼道：“許夕的妹妹我看過照片，長得很水靈，這麼好的差事交給你，感激我吧！”說著用力拍了拍葉凡的肩膀。

　　葉凡對他的好意卻是無動於衷：“你有興趣你去好了。”

　　小揚笑笑道：“我真想去的，但有些事讓我必須留下來。”

　　葉凡問：“什麼事？”

　　小揚說：“比如說，這牆外的監視器，有哪些地方是死點……你肯定是不知道的吧？所以只好我留下了。”小揚說得十分委屈。

　　“我去你不怕出什麼事？”葉凡說得是實話，他心裡的確有些沒譜。

　　小揚道：“你放心吧！這只是C級任務，不會出現練術者的。按常理黃昏這邊本來也不會出動練術者的，但烏鴉說有你這麼個編外預備人員閑著沒事干，就叫我帶你也來玩玩。你的對手都是普通人啊，無論怎樣你也應該可以輕松應付吧？”

　　葉凡點了點頭，仗術欺人一直是他的強項，想到這次保護工作也是做這事，葉凡的自信心頓時無比膨脹。不過好奇心起，難免又問了一下：“C級任務，這是什麼意思？”

　　小揚顯然知道葉凡是個新手，耐心的解釋道：“組織裡的任務按難度分級，一般會出動練術者的任務，要在B級以上。像眼下咱們保護的許夕，不過是商業競爭中，對手用起了不正當手段而已，算不上什麼大事。”

　　剛才就差點死兩回了，還說不算大事。葉凡也搞不清這專業人仕究竟是怎麼劃分難度的。只是又問了一下：“那上次烏鴉他們去A師大，是幾級任務？”

　　小揚凝神道：“出動了三名組長三名副組長，起碼是S級任務，頂級難度了啊！”

　　父親真是太牛了！葉凡只覺得熱血沸騰，不住地想著。小揚在此時說：“你目前所缺的只是經驗，好好積累吧，烏鴉很看好你哦！”

　　葉凡一凜道：“你也是烏鴉組的？”

　　小揚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是保護組的，綠組。”

　　葉凡點了點頭，許夕已經和三個保鏢走了出來。將一張照片遞給葉凡道：“這是我妹妹許妍，後面有她手機號。她在德林中學。”

　　原來只是個中學生。葉夕的年齡看起來就沒多大，果然她妹妹比自己還要小一些。葉凡暗想，接過照片一掃，上面一個漂亮女孩開心地笑著。清澈明亮的雙眼，一對酒窩淺淺地點在兩頰。小揚用力拍了拍葉凡的肩膀。

　　許夕朝一邊吩咐：“小鄭，你去開車。”

　　不料小揚伸手一攔道：“不用。”

　　大家一起望著他，小揚道：“許先生，你的車太招人耳目，反而不好。葉凡，你坐出租車去。”

　　葉凡打量了一下林外那條安靜的道路：“這會有出租車？”

　　小揚笑了一下，掏出手機拔了個號碼：“我這裡要車。”“天竹路18號。”“越快越好。”

　　說完掛了電話，看了一眼手表後道：“考試是在十一點結束，你一定要在十一點前趕到德林中學門口。”

　　葉凡並不知道這個什麼中學在哪裡，隨口問了句：“有多遠？”

　　小揚笑笑道：“不遠，如果四十分鐘後出租車還沒過來，你騎自行車去也來得及。”許夕和幾個保鏢一起笑。葉凡的笑挺無奈。

　　小揚又轉頭對許夕道：“許先生，沒事你就先進去吧！你在屋裡要安全很多，我有點事和葉凡交待一下，馬上來找你。”

　　許夕點了點頭，又朝葉凡一點頭道：“葉先生，拜托你了！”

　　葉凡笑著點頭，對於“先生”這個稱謂，他還是十分不適應。

　　許夕帶著保鏢又回了屋，小揚伸手入懷，掏出一樣東西遞給葉凡：“這東西拿著。”

　　“什麼？手機？”葉凡接過這除了屏幕通體漆黑的玩藝。

　　“是PDA，咱們組織成員專用的。”小揚道。

　　“高級貨啊！”葉凡眼睛一亮，開始細細打量，末了問了句：“開關在哪？”這種東西自己是頭一次接觸。

　　小揚伸手在旁邊一抹，屏幕已經亮了起來。葉凡也已經發現了下面可以抽出的小鍵盤。一邊擺弄一邊問道：“可以當手機嗎？”

　　小揚搖頭後進一步介紹：“可以說不能，不過每個人的PDA都有一個對應的專用帳號，可以發郵件，也可以連接對方來語音。換句話來說，在咱們黃昏內部是可以當手機來用。”

　　葉凡問：“我的帳號是什麼？”

　　小揚道：“每個人的PDA中帳號都處在永久登錄狀態，上去就可以用。所以，沒有人知道帳號是什麼，包括你自己。”

　　葉凡愣了一下，隨即道：“連你都不知道你的帳號，我又怎麼和你聯系？”

　　“我的帳號已經存在你的PDA中了，除了我，你的裡面現在還有烏鴉、雲風和戲子的。”

　　“怎麼存的？”葉凡感覺不知道帳號完全無法進行這操作。

　　小揚在一旁解釋道：“只有在兩台PDA對接的時候，才可以記錄對方的帳號，明白了吧！”

　　葉凡一邊點頭一邊又問道：“好像沒有游戲啊！”

　　小揚無奈道：“要游戲，讓烏鴉再給你配台GBA吧！”

　　葉凡臉微微紅了一下，小揚推了推眼鏡道：“以後咱們之間聯系，大多只會用這種方式，尤其是給你派發任務時，就會以郵件的形式傳到你PDA裡。記得給PDA設置一個開機密碼，除了你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葉凡點頭後又問：“你剛才說語音，怎麼語音，就這樣？”葉凡像手機一樣帖在耳邊比劃了一下。

　　小揚搖頭道：“必須要用耳機。”邊說邊從口袋裡又掏出個耳機來。

　　葉凡不滿道：“不問起你就不給我了啊！”

　　小揚道：“問了也不給你，這是我的，只是讓你看看，你要用就自己去配！”

　　葉凡忽然問道：“你的PDA什麼樣？和我的一樣嗎？”

　　“一樣。”小揚想也不想地答道，末了又補充了一下：“基本上。”

　　葉凡聽出話裡有話，連忙追問：“怎麼叫基本上？”

　　小揚似乎很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望著道路，心裡琢磨這車怎麼還不來。

　　葉凡卻是不依不撓，非要小揚把他的拿出來比較一下。

　　小揚猶豫再三後，終於把手伸入了口袋。當他掏出他的PDA時，葉凡只覺得胃裡又酸又苦。

　　小揚的PDA在造型上和葉凡的完全一致，只是，通體蒼翠欲滴。葉凡還從來沒看過這類玩藝會用綠色來裝飾。除了“惡心”，實在沒有別的評價。

　　小揚已經飛快地將他的PDA放回了口袋，有些悲憤地道：“黃昏裡就數我們綠組的PDA最難看了。”

　　葉凡一愣，原來自己的PDA是黑色也是有來頭的，不由地暗自慶幸。

　　小揚最後又拍了拍葉凡的肩說：“這是咱們第一次合作，希望合作愉快。有關他們許家的一些資料，我已經輸入你的PDA裡了，你在車上的時候大概看看吧！”

　　葉凡點頭，聽得身後車響，回身一看，一輛出租車已經停到了道邊，司機正伸出腦袋四下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