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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瑪奇朵 -【(姐不二嫁之)嬌妻振夫綱】《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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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4 00:09:3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被下了解藥的宛玲瓏,迷迷濛濛的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馬車上,馬車車輪行駛在城裡的青石板上,發出轆轆的規律節奏,她聽著聽著,一時間還無法回過神來。

        不過當她看見車裡一簇簇的紫陽花時,猛地想起了昏迷前的最後一幕,她整個人慌張的彈坐起身。

        她……她是怎麼了?她該不會真的讓那個人渣給玷污了吧?世子呢?世子……又怎麼了?

        就在宛玲瓏的思緒一團混亂之際,忽然看到有人遞了杯熱茶到她手邊,她想也不想的就接過,才剛湊到唇邊打算一口喝下,耳邊就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別喝太快,茶水還燙著。」

        然而這聲提醒來得太遲,腦子才剛回神的宛玲瓏,已經把茶盞一斜,茶水碰到嘴唇,燙得她瞬間完全清醒,連忙把茶盞放下,摀著嘴悶悶的喊道:「嘶……好燙好燙!水水!」

        肖承安馬上倒了杯冷水給她,她立刻接了過去,喝了一口,含在嘴裡抿了抿,才讓燙到的唇終於感覺沒那麼疼痛了。

        宛玲瓏被燙了這麼一下,回頭看著他,又想起方才擔心的事,顧不得嘴唇還有些微腫眸痛,連忙扯著他的身子,上上下下的檢查著。「世子爺,你沒事嗎?剛剛那個賤人有沒打你?還是……」

        「我沒事。」肖承安見她一臉擔憂,從剛剛開始就不高興的情緒這才好了些。

        「沒事就好。」她舒了一口氣,這才想起自己虛軟無力時似乎讓那賤人給拉了過去,甚至還碰了臉……一想到這裡,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彷彿還能感覺到那個人留下的觸感,噁心得讓她想吐,她抬手往臉上擦,用力的程度讓臉上很快就泛紅了。

        肖承安先是看著,直到覺得差不多了才出手攔阻。「怎麼了?」

        「我……我覺得髒,那人是不是碰我了?」宛玲瓏想起上輩子的惡夢,即使這一世的情況沒有上一世那麼糟糕,她還是難以忍耐。

         她哽咽的嗓音似乎討好了他,他低下頭,輕輕的吻上她有些紅腫的臉頰,在她錯愕之際,嘴唇又貼到她耳邊低喃道:「放心吧,有我在呢,難道還不信我?」

        宛玲瓏怔怔的瞅著他,紅唇半張,心裡頭卻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他怎麼看起來有些不對呢?明明世子那雙眼看起來最為冷淡不過了,但就在剛剛,她似乎從裡頭看出一絲邪氣來?

        「我、我信的……只是……」她不禁有些結巴,忽然覺得這時候的他,看起來讓人有些惴惴不安。

        「只是什麼?只是因為那些上輩子的事兒?以為我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

        聞言,宛玲瓏驚駭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上輩子?難道……難道世子爺居然也是……她瞪大了眼,臉色蒼白的望著他。

        肖承安像是沒注意到她的表情,反而輕輕的吻著她的唇,即使現在他的身體還沒辦法有任何反應,卻不能阻擋他對她的渴望,似乎這樣的碰觸也讓他更能確定手裡的珍寶是真實存在的。

        過了好久,她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乾澀得像是有東西哽在喉嚨裡一樣,「世子爺……你也重活了一次,是嗎?所以你……」她抓著他的衣裳,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世子爺,你要相信我,我那時候真的沒有和那個人做出什麼不合禮法的事啊!全都是柔心哄了我去,然後我也聞到了那個味道,接著等稍微清醒了,就見到你們站在暖閣外頭了……

        「還有,他後來逼著我做妾,我也沒有答應,我那時候才明白了世子爺對我的好,又怎麼能委身那個小人,況且那小人還一邊哄騙我,一邊將我家人打入大牢,我……真的很感激世子爺最後還願意讓我回府,可是我沒那個臉,我就想著如果有下一輩子,我肯定要好好的對世子爺好,我……」

        肖承安伸出長指抵住了她因為慌亂而喋喋不休的唇,無比嚴肅的望著她急紅的眼眸問道:「所以,你說的要留在我身邊,要跟我好好過日子,只是想要報答我上輩子對你的不離不棄?」

        聽她說了這麼多,他只提出最重要的一點,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聽到怎麼樣的答案,但是他知道自己既然不會放手,那麼中間的過程似乎也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我、我……」

        宛玲瓏眼裡閃過一絲迷惑,然後看著他,心底卻猶豫不定,因為心裡頭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她,或許一開始她的確是抱著想要報答他的念頭,才想著要討好他,想要對他好,想要成為一個可以讓他驕傲的世子妃,但是她捫心自問,真的全只是為了報答兩個字嗎?

        只為了報答,她會為了他的痛苦而難過?

        只為了報答,她會看著他看到入迷,覺得心兒怦怦跳?

        只為了報答,她會一次又一次的想著他的苦而淚灑枕巾?

        一個又一個的反問,讓她的心思越來越明確。

        而肖承安聽著她不由自主低喃出心頭話的時候,一雙眼也越發明亮。

        突地,宛玲瓏堅定的道:「不!」她彷彿沒發現兩個人的臉距離得如此近,都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呼吸,她伸手輕撫著他的臉,聲音細微卻無比肯定的道:「不!不只是想要報答,我只是在心裡放進了你一個人,所以想著你的苦會想哭,想著你的好會想笑,只想著你一個人,這樣……是心悅著你的吧。」

        他輕輕一笑,眼裡的亮光如星芒一般璀璨,他靠著她的臉,鼻尖碰著鼻尖,彼此的呼吸交融繾綣,讓兩個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我也是,心裡頭就只有一個人。」從第一次見到她,看著她在花叢中回頭對著他笑開始。

        那對一個已經病了許久、幾乎不知道什麼叫做希望的人,帶來了唯一的光亮,讓他捨不得放棄,捨不得鬆手,所以即使明知道帶給她的可能是沒有未來,他還是想要將她捆綁在自己身邊。

        他想,依著他的性子,那得要有多不得已,才能夠寫下和離書,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他只是從她夜裡的夢話裡猜到了許多讓人不可置信的事實,所以詐了她的話,卻沒想到知道得比他想的更多,除了心疼這個小傻瓜,他卻只在意著她現在對於他是怎麼個想法。

        馬車裡,曖昧的氣息交織,兩人摟著彼此,似乎再怎麼碰觸廝磨都不夠,彼此肌膚的溫度觸感,似乎是讓他們證明彼此的唯一方式。

        吻著她的眼,他希望這雙眼只看著他。

        吻著她的唇,希望她的紅唇裡只出現他一個人的名字。

        想要完全的獨佔,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子裡,肖承安知道,這才是他的病,永遠無法治癒。

        只想要緊緊握緊了她,讓她再也無處脫逃的執著。

        宛玲瓏已經無法思考,親密的碰觸讓她全身宛如火一樣燃燒,每一寸肌膚似乎都因為他偶爾輕柔、偶爾加重的吻而敏感,她低低的喘息著,只能摟著他,隨著馬車的微微起伏而隨之擺動。

        她的手指抓散了放在邊上的紫陽花,揉散了那紫粉色的花球,只剩下細碎的花瓣落在馬車的毯子上。

        馬車外,兩名丫鬟只稍微拉開了車簾子一角,瞄了一眼就連忙放下了車簾子,不管裡頭有什麼動靜,都不敢再隨意探看了。

        她們臉紅紅的互相對望了一眼,又急急的各自轉過頭去。

        只有車夫神色不變的繼續趕著馬車往前行,達達的馬蹄聲踏碎了夕陽裡的寧靜,卻踩不碎那剪不開的濃情。

        情深,所以情濃。

*             *             *

        肖子平不知道木子齊已經被默默的處理掉,他一邊焦躁的等著外頭的消息,一邊又有些喜形於色的想著那本已經送出去的奏摺。

        這次,一下子兩個打擊,再加上他下的那個暗手……呵!那病殃子就是閻王不收,也得趕著先去報到。

        又一個黑夜過去了,他看著兵部的方向,那裡卻似乎什麼動靜都沒有,就在他以為那份應該早就送到皇上面前的奏摺是不是讓人給壓下來的時候,忽然一隊兵士往宛家而去,他連忙讓小廝跟去打聽消息,然後有些坐立不安的等著小廝回來回報。

        直到小廝急忙回來,說是宛家的男人都下了大獄,宛家也被封了的時候,他忍不住大笑。「好極了!肖承安,你就看著吧,這一切不過是個開始。」

        一抹陰狠從肖子平的臉上掠過,他看著原本熱鬧的街上,伴隨著越來越多的兵士,一隊隊的四處去撞開官家的門,就知道自己這回的算計成功了。

        「接下來,又該怎麼應對呢?想來是焦頭爛額了吧,哈!」肖子平笑了笑,悠哉的輕撫著衣裳的皺褶。「一個人要對上被動搖了所有利益的大族……是保美人心,還是以後繼承世子位的孤立無援?真想看看他現在的表情啊!哈哈哈!」

        宛家被抄的消息,不過一會兒就傳到了安王府的後院,宛玲瓏一下子人就懵了,被自己拿的針扎了手也不知道,只是急急忙忙的站起身,試圖穩定情緒。

        上輩子帶給她的惡夢太過深刻,她的腦子裡一直反覆出現兄長和爹爹那凄慘又髒亂的模樣,要不就是娘親一頭烏絲轉白髮,臉上看起來枯朽蠟黃的神情。

        越想她就越是慌,幾乎快要站不住腳,她急著想要往外奔去,卻讓崔嬤嬤冷著臉給攔了下來。

        「世子妃這是要去哪裡?」

        「我……」宛玲瓏慌亂的瞅著崔嬤嬤。「我去找世子,我去求求王妃,看能不能拉拔家裡人一把。」

        崔嬤嬤聞言,反而喚了一個力壯的婆子守在門口。「如果是這樣,就更不能讓世子妃出去了。」

        「嬤嬤,你怎麼可以攔著我?那是我爹娘還有兄長啊!這時候他們下了大獄,我身為女兒怎麼能夠連臉都不露,怎麼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崔嬤嬤看著她慌亂的神情,只低聲問了一句,「世子妃,此時慌亂無章幫得了誰?」

        宛玲瓏先是一愣,沒多久便慢慢冷靜下來,她順著自己有些亂的髮,即使手還在發抖,但是她卻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這個動作,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一邊告訴自己,這回雖然發生了跟上輩子一模一樣的事兒,但是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起碼這次家裡人不再是一無所知的被算計,起碼這次世子也知道了,起碼……這次,她還是堂堂正正的世子妃,不再是那個失了名聲又和離的愚蠢婦人。

        她的手漸漸停止了顫抖,眼神裡也多了堅毅和冷靜,她看著崔嬤嬤平靜無波的神情,又想起從來沒被什麼事情給難倒的世子爺,心裡又多了幾分堅定。

        她轉過頭,有力的喚道:「來人,幫我梳頭,我們去見王妃。」

        崔嬤嬤看著她從慌亂到冷靜的過程,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然後點點頭,讓身邊的丫鬟婆子都各就各位,打水梳頭換衣裳的,還有準備轎子的,一個個都忙起來。

        宛玲瓏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銅鏡裡的那個女子,面容不是枯黃乾癟,眼神也非瀕死之前的絕望,她抿抿唇,接過大紅顏色的口脂往唇上重重一點,然後輕輕的抹著。

       「嬤嬤,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我能夠做些什麼。」

        崔嬤嬤恭敬的低下頭,福了個禮,畢恭畢敬的答道:「是。」

        她不能只是哭泣慌亂,這一次,她要做個能夠配得上世子妃這個稱號的女子。

*             *             *

        在素心院裡接到消息的同時,王妃吳氏也接到了消息,而且她知道得更多,不管是肖子平的那封密折,還是宛家這次牽扯進去的兵餉案都是。

        比起還需要人解釋的宛玲瓏,在王妃之位多年的她,早明白這些有關朝廷的牽扯,也更明白這件事情背後有多大的風險。

        「可惜了……」吳氏皺著眉,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出什麼解套的方法。

        春草跟在吳氏身邊多年,就算是個丫鬟,也比旁人多了更多的見識,也明白主子嘴裡說的可惜到底是什麼意思。

        「說不定世子還有法子呢。」她也只能這樣勸著。

        「法子?!」吳氏冷笑道:「的確是有法子,只不過就是看要選擇一個人,還是選擇以後咱們一家子人而已。」

        這樣的招數,要說華青兒沒在裡頭出主意,她是怎麼也不相信的,只是,對方既然已經想出了這法子,她們也只能想辦法去解套。

        只是,這套要是輕鬆能解,又怎會好些年了卻無人敢提?不,應該說不是無人敢提,是提的那些個出頭鳥,墳頭上的草說不定都長得比人還要高了。

        兵餉後頭牽扯的是各家大族甚至是各地藩王的利益,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也不為過,誰想要在後頭斷了人家的財路,那除了死路外,哪還有別的路可走?

        就算是府裡還有安王這個王位在,但是一旦捅了這個窟窿,以後在朝廷上,那說是舉步維艱也半點都不過分了。

        春草也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大,只是也可惜了在王妃眼裡已經註定要被犧牲的兒媳婦了。

        世子爺若是想要保住世子妃,肯定就得要把其他大族給得罪了,若是想要如往常一樣,大事化小,就必須要犧牲世子妃一家子,到時候就算世子妃給保下了,但是看著枕邊人明明能夠救下自己的家人卻不出手,世子妃的心裡會怎麼想?這樣的夫妻又怎麼能夠過得下去?

        兩個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的結局了,只是該怎麼跟宛玲瓏說,倒還是一個問題。

        肖承安畢竟是吳氏的兒子,她的心自然是向著他的,與其到時候讓兒子艱難選擇,她還不如主動當壞人。

        她煩躁的閉起眼,再次睜開時,眼底取而代之的是做了決定的堅定,她淡淡吩咐道:「來人,取紙墨來。」

        萬事皆是開頭難,但當吳氏在紙上寫下和離書三個大字後,便再也沒有停頓,沒多久,這封和離書就完成了。

        「送去給世子妃,讓她看著時間送回來。」她頓了頓,又道:「就說是王府虧欠了她,若是她有什麼要求,不過分的儘管提。」

        春草明白其中的意思,若是世子妃提出要救娘家人的話,那也是只能搖頭的。

        她捧著那封和離書,第一次覺得手裡的紙像是有千萬斤重。

        她才剛抬步,吳氏又喚了她一聲,淡然道:「跟世子妃說,要怨就全怨我一個人吧……」

        春草低下頭,想要說這哪裡能夠呢,但是嘴張了兩次,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是啊,怎麼能夠不怨呢?在娘家出事的時候,婆家人卻只送了一封和離書……

        她嘴角牽起苦笑,快步離開送信去了。

        春草來的時候,宛玲瓏已經換好了衣裳,且和崔嬤嬤商量好了接下來該怎麼辦,正準備踏出素心院。

        她知道春草是吳氏身邊的貼心人,只得停下了腳步,捺下焦急的心情問道:「春草姊姊,不知道這是送什麼過來了?」

        春草看著她打扮得光鮮的模樣,先是一愣,接著聽見她問起手中的那封信,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宛玲瓏看著她糾結的模樣,似有所感,直接伸手去拿,一攤開紙,看見上頭和離書三個大字的時候,她忽然笑了。

        想不到啊,兩輩子都能見到這封和離書,能夠連著兩輩子都拿到和離書的女人,大約也只有她一個了吧。

        崔嬤嬤在一邊也瞧見了,對於王妃涼薄的做法,她並不覺得奇怪,只能說皇室中人以利益為先的舉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只是……她抬頭看著還笑得出來的宛玲瓏,不免感慨。

        或許姑娘比她,甚至比所有人想的都還要堅強,更適合世子妃的位置也說不定。

        宛玲瓏看完了內容,沒見到後頭有肖承安的落款,一顆心瞬間落了地,起碼不是他親自寫給她的就好。

        她把和離書給折好了,收進袖子裡,看著還沒離開站在前頭的春草,不免疑惑的問道:「春草姊姊可還有什麼事?」

        她的語氣和態度太過自然,春草一度以為自己送的不是和離書,而是什麼普通的東西。這感覺不大對啊,世子妃這是氣瘋了?還是不想接受現實?

        不管是哪一個,春草都要把該說的話給說完,她抿著唇,慢慢的道:「世子妃,王妃說這都是不得已的,您如果要怨,就怨她一個人吧。世子今兒個大約一大早就收到消息了,正在外頭奔波呢,挺著那還不怎麼康健的身子……只請您體諒王妃一片的慈母心腸。」

        宛玲瓏見她把話都給說了,收起笑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只一會兒,她就從春草的臉上轉開了視線,定定的看著邊上的花草,淡然道:「告訴王妃,我可以體諒,只是……我也有自己的做法,這和離書我接了,只是最後我還得問問世子爺,若是世子爺真要我走,我也不會強留。」

        春草也知道這話傳到了就行,剩下的也不是她能夠插手的,只嘆了口氣,福了福身子就回頭往主院走去。

        宛玲瓏見她離開,繼續邁步往外頭走去。

        直到要上馬車之前,崔嬤嬤第一次忍不住好奇的問:「世子妃,若最後……您真的要問世子爺要不要和離嗎?」

        宛玲瓏看著她擔憂的神情,笑了。「嬤嬤,把心給放下吧,就是我問了,那封和離書也不會有用的。」

        因為她有這個自信,世子爺那表裡不一的悶騷男人,怎麼會真的放她走呢?加上這輩子都已經兩輩子了啊,如果要放手,早在上輩子他就真的放手了,而如今……他要真能放手,那她自然——是絕對死不放手的!

        她的男人,打死她都不能放,要不她重活一次的意義又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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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4 00:10:3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王府裡頭宛玲瓏霸氣的宣言,肖承安自然不知道,因為他此刻站在早朝的大殿上,身邊文武百官排排站好,就連肖子平也列於其中,就在皇上提起要由誰來徹查兵餉案的時候,他突然站了出來,不疾不徐的道:「臣以為,此事無需清查。」

        皇上早已經和他通過氣了,只挑了挑眉,看著這個一直病歪歪的侄子,第一次走上朝堂上說話。

        除了三元及第那一次,這還真是他第一次上朝,雖說是自己親自批准的,但是這時候能夠看見他走出來,讓他對於他的那個世子妃倒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身為皇帝,這次捅出來的這件事,他怎麼會不知道背後牽扯多大?就是一開始他也感到苦惱,畢竟世子妃的娘家也牽扯其中。

        而與之相對的卻是朝廷上不少勢力的背後利益,就是他身為皇帝,要和這些勢力去做對抗,有時候還都必須要有一定的妥協,更不用說現在是肖承安必須以一個世子的位置去對抗這些大勢力了。

        兵餉的問題,就像是可以看卻不能說的秘密,朝堂上兵部戶部的人大多都知道,卻少有人敢跳出來直指問題所在,就是因為兵餉問題由來已久,越來越大的利益缺口,已經養大了這些勢力的胃口,現在硬要從這些人的嘴裡奪食,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

        原本他還很期待肖承安要怎麼破解這個局,不過現在看來……怎麼覺得倒像是要完全捨掉一邊呢?

        朝堂上所有人都因為肖承安的這句話而議論紛紛,能夠混到朝堂上,並且能夠站在這裡的人,自然都不會是傻的,各有各的消息渠道,更不用說這回的事兒一鬧出來,很多人也知道這是安王府裡在鬧內鬨,結果鬧得太凶,反而打算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就是他們並不想參與這件事情,但是實際上許多人的利益都已經被動到了,現在就是想做旁觀者也不可能,只是沒想到才正想著安王世子這次肯定是焦頭爛額的時候,他卻突然出現在早朝上不說,還直接就丟下這麼一句話,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肖子平先是一愣,緊接著低頭暗自扯開一抹嘲諷的笑容。

        呵!看來肖承安也不過如此,美人和自個兒的世子之位,馬上就比出輕重來,讓人瞧不起這樣為利所趨的人。

        不少人這時候心裡也跟肖子平的想法一模一樣,對於這個幾乎不曾出現過的安王世子,也多了幾分審視和打量。

        皇上勾了勾嘴角,看起來倒是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只因為他確信肖承安肯定還有後手,要不然就太讓人失望了。

        「喔?這乃國之大事,你說不需清查就不需清查嗎,你視國法規矩為何物?」

        肖承安臉色不變,又道:「但,該清查的是虛報兵餉之事。」

        不少人的臉色瞬間都變了,就連肖子平都覺得他如果不是腦子壞了,就是根本沒把腦子帶出門,這前後矛盾的話擺明是在胡說八道。

        皇上也被他前後不一的話給挑動起興趣來了,他瞇著眼往下看去,那個看起來已經不再病弱模樣的男人正一臉平淡的站在那兒,似乎周遭人的嘲笑眼神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他就那麼直直的迎視自己的目光,似乎篤定了他接下來所說的東西,肯定能夠符合那兩句話。

        「這倒是有趣了,兵餉一事,要查的就是虛報,你一下子說要查,一下又說不查,那你說,朕是查還是不查呢?」

        「這兩件事,在臣看來,不是同一件事。」肖承安堅定的道。

        「說來聽聽。」

        肖承安自打知道這件事開始,就一直盤算著這個問題,尤其是當宛家人也給牽扯進去的時候,他就已經預料到像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情況。

        他向來習慣走一步看十步,絕不會讓自己陷入為難,與其被動的在兩個選項中做選擇,他自然更偏向另闢出路。

        這樣一想,原本的問題似乎也有法可解了。

        肖承安不卑不亢的回道:「臣以為,不需清查兵餉是否虛報,而是直接清查兵餉最後是否用在軍需上。」說完,他遞上了奏摺,在皇上翻閱的時候不疾不徐的接著說道:「我大殷朝已多年無戰事,各地兵源多寡不齊,才有虛報兵餉之事,而朝廷每年各自還得提撥折舊的兵器等費用以及糧草,對國庫造成另一筆支出,所以,若兵餉不以人頭發放,而是以實際軍需及精兵數來斷,各軍營以固定兵餉練兵,自然能得精兵衛國,其餘兵員轉為軍戶,平日不入兵營,而是擔起各地糧草供給的三成至五成,既不虛耗人力,也能替國庫開源節流,實為雙贏。」

        這一番話下來,不只皇上愣住了,就是朝堂上許多老臣們也都怔住了。

        兵餉問題困擾了他們十來年,但大家都只想藏著蓋著,等哪一日瞞不住了再說,現在出現一個全新的法子,眾人面面相覷,都開始思量這個法子的可行性。

        的確,各個勢力都插手軍營,從中獲取多額的兵餉,而且隨著兵員人口遞減,銀兩自然越領越多,只是這個多自然還是有其限數的,因為不可能只設了一個空營,無兵可用卻還是照領兵餉,不說瞞不瞞得過,就是讓人參了一本欺君之罪,那也得吃上一吃,而現在這個新法子卻像是給大家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知道這個兵餉還能有這種「吃法」。

        各個勢力也不是沒腦子的,一國若是無強兵,那麼太平的日子只怕也不會撐太久,而如今軍營裡越發安逸,若是改了這新法子,反而可以在他們的掌控下練出真正可用的精兵,兵餉也能照拿,雖說油水不若以往多,但是大頭還是國庫出了,他們的勢力之下卻能夠多出一些強兵,倒也划算。

        不說其他人是怎麼想的,皇上慎重的看了看奏摺,裡頭的所有數字清清楚楚,全都是戶部裡有憑有據能夠查找出來的,也讓他對於肖承安提出來的方法有更清楚的認識。

        不過一會兒,似乎不少人都明白了這本帳,看著肖承安的眼神也少了譏笑和嘲諷,反而多了佩服和欣賞。

        就連皇上這時候也忍不住勾起滿意的笑,心裡想著肖承安果然沒讓他失望過,對於這種國之大事腦子靈活得很,如果不是身子不好,讓他只能偶爾幫著戶部出點主意,他才不會時至今日才讓人看見他的才幹。

        肖子平大約是在場所有人裡唯一的例外了,他死死的瞪著站在大殿中央、迎接眾人讚賞目光的肖承安,妒嫉憤恨像是蟻蝕般撕咬著他的心,也讓他覺得腦子有些發暈,胸口的心跳聲重得讓他都快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

        肖承安沒有再次參與後續的討論,那些人精自然會以各自的利益為出發去協商討論,找出一套最好的法子來,所以他轉身回到原本站立的位置,感到某道強烈的目光後,他轉過頭,迎上了肖子平恨之入骨的視線。

        肖承安的眸光有著毫不掩飾的睥睨輕嘲,肖子平以為這樣就能將他從世子之位扯下來?還是以為他會陷入兩難局面中狼狽不堪?

        他只能說肖子平從來沒能好好的認識自己有幾分本事,又自恃著有幾分小聰明,才會不據量據量自己的本事就挑釁別人。

        肖子平讓那個眼神氣得一口血氣在喉間翻滾,若不是他清楚的知道現在還在大殿上,只怕就直接衝過去問問他那是什麼意思了。

        肖承安只看了一眼,便不再將注意力放在肖子平身上,他一心只想著,府裡的小姑娘這時候也該知道消息了吧。

        早上他還來不及交代一聲就上早朝了,現在她會不會怕得哭了呢?他一想到這裡,就恨不得能夠馬上下朝回府裡安慰他的小姑娘去。

        只是朝堂上眾人正討論得熱火朝天,一時半刻看起來是不會結束的,他眼神放空的看著前頭,心裡默默的感嘆著,上朝什麼的,果然是無趣到了極點的一件事兒啊……

*             *             *

        肖承安在朝堂之上無聊的想放空,而出了王府的宛玲瓏則是在和崔嬤嬤商量之後,拎著一堆東西直接往大牢而去。

        這也是虧了宛玲瓏上輩子的記憶。

        上輩子木子齊除了在這個時候逼著她成為他的妾室之外,也透露了不少消息,其中一個就是當初判刑的時候,並沒有一定判死,所以大多是流放之刑。
   
        只是這流放也是有門道的,那些有能力有門路打點的,流放的地方不會是那苦寒之地,或者是有惡瘴之處,而那些沒有打點的,自然就往那些地方去了。

        雖然不知道這次的事到最後會怎麼結束,但是上輩子木子齊身為半個揭發人,因為靠著上頭有人,所以反而平步青雲,而她現在也只能在一切都還沒有成定案之前,做些她能夠做的事。

        馬車來到大牢前,外頭也早已經來了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偶爾看著一些衙差出來,就一窩蜂的上前去塞好處。

        不過宛玲瓏再怎麼說目前的身分還是安王世子妃,自然不會做那些有失身分的事,請了崔嬤嬤下去報了身分,又送上特別準備的禮,再稍稍暗示一下,那些衙差們個個都是人精,馬上就懂得其中的意思了。

        「世子妃,這打點的東西只怕還得繼續送。」崔嬤嬤有些無奈的說著,看著那些衙差收好處都差點收到手軟了,這還不過是第一日,若再過幾日,只怕今日送的東西就讓人看不上眼了。

        「我知道了。」宛玲瓏在心中嘆口氣,也不再糾纏,打算打道回府。

        只是才剛想著要回王府,張開口又覺得自己可不是傻了,手裡都還接著那封和離書呢,就是還沒寫下自己的名字,她現在哪好意思回去。

        一時之間,她居然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怔楞了好一會兒才吩咐道:「去宛府。」

        許多事情兜兜轉轉,似乎都還是走在差不離的固定軌跡上,而這次,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呢?

*             *             *

        結束了早朝,所有人都熱烈的討論著肖承安提出的那個意見,許多閣老大臣都讓皇上給留了下來,就等著繼續探討出一個可行的方案,好把這套新規矩給傳下去。

        肖子平一臉陰沉的等在外頭,往裡頭看正腳步加快往外走的肖承安,臉色黑得就像可以滴墨汁一樣,眼裡全是憤恨不平。

        這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再說了,事情最後可不可行還不知道呢,就是看起來受人矚目又如何?

        肖子平擋住他的去路,用陰狠的語氣低聲道:「你可別太囂張了,到最後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肖承安看著他,淡淡一笑。「你想說的就是這些?哼,喪家之犬。」

        一句話就足夠惹怒肖子平了,他猛地轉身,卻突然眼前一片黑,好不容易踉蹌回神,人卻早已半摔在地,他看著站著俯視他的肖承安,瞇起了眼,只覺得背光的他眸目得讓人睜不開眼。

        肖承安微彎著腰,停在只有彼此能夠聽見的距離,輕聲笑道:「對了,可別氣得太急了,要不你喝下去的那碗紅丸,說不得會過度刺激了筋血,暈了可就醒不過來了。」

        「你……」肖子平震驚的望著他。

        「你以為我會因為左右為難、情緒過激而發病嗎?你以為在華側妃對我的吃食動手後,我還能夠一點防備都沒有嗎?」

        肖承安的聲音冷得像冰,一句句砸在肖子平的心上,讓他手腳發冷。

        「不過看來……你是挺沒有防備的,怎麼,今兒個早上的茶水可還好?」

        「你是怎麼知道的?」肖子平覺得這不可能,那藥他放得特別隱密,而且還是無色無味的,怎麼可能會被發現,然後反用在自己身上?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你敗了,而我勝了。」肖承安冷冷的睨著他。「以為這樣就完了嗎?不,看在你我還有一半血緣的份上,我今兒個就先放了你,不過就這麼一次,下一次,應該也沒有下一次了,就像那個木子齊,現在不知道都走到輪迴道上的哪一段了。」

        肖子平被他最後一個狠毒的眼神嚇了好大一跳,尤其是他的微笑,讓人覺得猶如毒蛇一般陰冷,似乎更期待他想出其他的招數來對付他,而他也會用同樣的方法回敬回來,一想到他說的最後那句話,肖子平知道他不是心慈手軟,而是根本就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的時候,整個人幾乎癱在地上,神色茫然的說不出話來。

        他敗了,這次是真的敗了。

        肖承安回了王府,還沒回素心院就讓王妃喊了去。

        吳氏坐在上首,看著兒子依然是那副樣子,也沒有解釋,就直接說了剛才的事情。

        「你別怪我,這事兒牽扯到你的世子之位,所以我直接寫了和離書給你媳婦兒……」

        肖承安第一次打斷母妃的話,眼中帶著憤怒的風暴。「您給了什麼?」

        吳氏預料到兒子會有不滿,所以打算冷靜的好好和他說,畢竟他將來是安王府的繼承人,總該知道兒女私情還有王府的基業到底孰輕孰重才是。

        「我說,我給了你媳婦兒一封和離書,畢竟這次的事牽扯太多,安王府不能有一個娘家人全都流放的世子妃,所以我就讓她走了,你若是真心喜歡那孩子,以後好好補償她,但是現在……等等!你要去哪兒?」

        吳氏話還沒說完,肖承安直接轉頭就走,連半分猶豫也沒有。

        「給我站住!你這是要去哪裡?」吳氏冷冷的質問。

        「母妃不是知道了嗎?」他平淡的反問。

        「不准去!」吳氏揚高了聲音喊道:「你給我站住!」

        「母妃。」肖承安又停下了腳步,卻依然沒有回頭。「我和父王不一樣,永遠都不一樣,我的一輩子只能有一個人,不是我想要的那一個,我寧可誰都不要,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必須把她找回來。」

        吳氏聽完,愣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腳步不停的離開,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不過這都掩蓋不了複雜的心緒逐漸蔓延。

        不知道是心酸著兒子有著和自己一樣的執著,還是該羨慕他有著比自己還要好的運氣,可以遇到讓自己能夠執著一生的那個人。

       或許,最幸運的是,那個讓兒子願意執著付出的人,也同樣執著於他吧。

        她苦笑了聲,低喃道:「罷了罷了,是我枉做了惡人。」

*             *             *

        宛玲瓏的馬車才剛到宛府門口,她一掀開車簾,就看見那個從一大早就不見蹤影的人正在門前等著她,她有些訝異的看著他,意外的問:「世子爺不是上朝去了,怎麼會在這裡?對了,我爹他們沒事吧?我剛剛去了大牢那裡,可是進不了門也打聽不了消息……」

        「你爹他們很好,很快就沒事了。」說罷,肖承安黑著一張臉,抿著薄唇,直接跳上了車。

        崔嬤嬤很識相的下了車,把馬車裡頭的空間讓給兩位主子。

        「你接了那封和離書?」他口氣不善的問道。

        「你是說這個嗎?」宛玲瓏從衣袖裡拿出那封和離書,只是還沒攤開讓他瞧,就讓他一把奪了過去,直接撕了個粉碎,她愣了愣,不明白他突然這麼激動是什麼意思。「世子爺……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說了,你這一輩子都不准離開我,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嗎?還有,你說要用一輩子來報答我,難道不算數了嗎?」肖承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一臉寒霜的道。

        他一出王府,直接來到宛家,誰知道卻沒有在這裡見到她的人影,就在他恨不得全城去搜尋她這個小傻瓜的時候,她卻一臉輕鬆的回來了,臉上甚至看不出什麼難過的神色。

        「這是怎麼了?我什麼都沒做啊!」她也覺得很冤枉,她可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他怎麼忽然就說她想離開他了?

        「難道你還想做些什麼?!你不是都已經接了和離書了?」他逼問著,緊瞅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是接了,可是這上頭不是沒有你的落款,而且這和離書也不是你寫的,我還想著等你回來再問問你是不是的要和我和離呢!」宛玲瓏嘆了口氣,好像很是兩難的樣子。

        「我這輩子是絕對不會放你離開的,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行。」肖承安抿了唇,沒有任何猶豫的發誓道:「若有違此誓,我永生永世不得好死、不進輪迴。」

        她沒想過他居然發這樣的毒誓,有些氣惱的嗔道:「呸呸!胡說八道些什麼啊!不過就一張和離書而已,我也沒想走啊!」

        「真的?」他還是有些遲疑。

        「真的!比真金還真!」宛玲瓏也是無比的肯定。

        兩個人幼稚的對話讓宛玲瓏忽然笑了出來,她從來沒想過,一直以來在她印象中總是英明果決的世子爺,居然也有這樣不安的時候,還會說出這般不自信的話,她的心瞬間軟成一片,主動抱住他,在他的耳邊說出了她的保證,「我的心難道你不知曉嗎,需要我一次又一次的說嗎?上輩子我曾經負了你的一片真心,才知道我是多麼的傻,現在我能重新擁有你的這份心意,又怎會輕易捨棄?」她說著深深的凝視著他,然後輕輕吻了他的唇一下,臉色微紅的又道:「這……就當作我的保證。」

        他的眸光因為她的誓言而閃閃發亮,他捧著她的手,在上頭落下細吻。「你欠了我一生的情,只還我一生不夠,若有來生……」

        「若有來生,我也只願和你相守一輩子。」她笑著接上他的話,然後迎來他滿是愛意的熱吻。

        這個吻熱烈得讓人喘不過氣,不過她卻甘之如飴,直到她覺得自己的身下好像有什麼不大對勁時,忍不住推了推他。「世子爺,好像有東西戳到我了……」

        她的話聲剛落,兩人同時往那個「戳人的東西」看去,宛玲瓏還弄不明白他的衣袍下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的時候,忽然就聽見他激動的一聲大吼,「回府!立刻!」

        她不解的望著他,只見他笑得如同傻子一樣,和平常那冷淡的表情完全不同,情不自禁也跟著嬌憨的笑了。

        他曖昧的附在她的耳邊解釋著如此急著回府的原因,她的小臉瞬間漲紅,然後掄著粉拳一下下的輕捶著他。

        「不正經!這話也是能在外頭說的嗎?!」雖是這般嬌嗔,她心裡頭也是有止不住的歡喜。

        就算嘴裡說著不在意沒有孩子,可是又有誰能夠真的不在意呢!

        兩人含著羞澀的喜意對望了一眼,然後一起往外頭的車夫那裡催促道:「快些兒回府!有急事呢!」

        車夫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要緊的事,讓世子爺夫妻倆同聲又催了一次,只怕誤了主子的大事,喝了一聲,又甩了兩鞭,馬車前行得更快了。

        馬兒身上的鈴鐺隨著達達的馬蹄聲噹噹作響,像是預告著豐收的秋天即將到來。

        豐收的不只是愛情,還有更多彼此相守的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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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4 00:10:43 |只看該作者
【尾 聲】

        多年後,一輛寬敞又豪華的馬車行駛在道上,最後停在娘娘廟前,車上先下來兩個丫鬟,接著又是兩個丫鬟從裡頭幫忙掀開車簾子,然後是一名穿著一身玄色的男子從車上下來,他回頭攙下一個肚子隆起的少婦。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娘娘廟前去,兩人的身邊有丫鬟護著,邊上還有幫忙打傘的,後頭有提水果籃的,還有捧花的,全都生得漂亮,讓路過的不少婦人姑娘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穿著玄色衣裳的男人看著似乎一臉冷情,但若仔細瞧便會發現,他一隻手一直輕輕的在少婦的腰後護著,手上也搭著一件女式的披風,不時還替少婦順順頭髮或擺正髮簪,那溫柔體貼勁兒讓不少女子是又妒又羨,只恨不得自己身邊的男人也能有幾分那樣的溫柔體貼才好。

        被這樣嬌寵著的正是已經懷了第四胎的宛玲瓏,她睨了肖承安一眼,嬌嗔道:「行了,這都第四胎了,哪裡就這麼嬌氣了,我現在就是不用人攙著也能夠自己一個爬到山上去。」

        「不行!」肖承安斷然否決,看著她隆起的肚子,雖說她不是第一次有孕,他還是有些心驚,尤其她現在才懷孕六個月,肚子看起來就跟懷孕八個月差不多大,要不是太醫保證說沒問題,還表示要讓她多活動活動,他是絕對不會答應她這時候還往外跑的。

        她嘟著嘴,有些無奈的笑了,挺了挺肚子,嘟囔道:「唉,早知道就別讓你來了,你就只會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的,也不想想我都是生過三次的人了,我難道還會不清楚自己的身體啊!」

       「你這時候出門我不放心。」

       「得了吧,你只是不想要跟家裡那幾個小魔星在一塊兒。」宛玲瓏打趣道。

        當誰不知道呢,他就是受不了家裡幾個孩子那麼鬧騰,一知道她要來娘娘廟上香,這才一起跟著來。

        肖承安一想到家裡那幾個鬧翻天的小魔王,忍不住皺起眉頭。

        他本想著華側妃和肖子平那對陰險的母子離開王府後,王府就能回歸平靜,沒想到沒多久一個個猴孩子蹦了出來,後頭還有王妃撐腰,把安靜整潔的素心院鬧得不成樣子,他就覺得曾經那麼期待孩子的自己實在像個傻瓜。

        而且更糟的是,古人說外甥像舅還真是有幾分道理,家裡三個男孩,一溜的跟宛正剛差不多脾氣,平日喳喳呼呼的,鬧起來簡直能把屋頂給掀破,他幾次受不了想教訓,偏偏自家母妃和岳父倆口子都覺得孩子就是得要這樣活潑才好,結果倒像是給那幾個猴孩子一道免死金牌一樣,逮著他那是更加可勁的鬧了。

        短短一段路,不過夫妻倆閒話幾句就到了,兩人身後的丫鬟連忙把手中的糕餅點心、鮮花素果擺了一大桌子,差點要擠掉別人家擺上的東西了,他們接過點燃的香火,對著送子娘娘的神像閉眼禱念。

        「感謝娘娘這些年賜我夫婦三個麟兒,得有子嗣承歡膝下,如今信女又身懷有孕,只盼肚子裡這個也能夠平平安安,順利生產。」宛玲瓏先念完,睜開了眼,見肖承安仍舊閉著眼念念有詞,忍不住好奇,等他祈求完,她馬上問他求了些什麼。

        肖承安道:「就想求個女孩兒。」最好是像她一樣的女孩兒。

        聽著他帶著淡淡怨氣的一句話,她不禁失笑,輕拍了拍他的手。「難道又是個男孩就不要了?怎麼說也是咱們的孩子。」

        肖承安一聽有可能是男孩,臉瞬間黑了一半,宛玲瓏看了,忍不住笑彎了腰,讓肖承安還有一群丫鬟都給嚇了好大一跳,就怕她笑著笑著就把孩子給笑出來了。

        一下子就扯開了話題,宛玲瓏也沒再追問他是不是就只求了這個,而是拉著他的手往後頭的紫陽花海而去。

        他走在她的身邊,看著這滿片的紫色團團在綠色荒洋中點綴如一幅最美麗的畫,不遠處的那個小閣上傳出有人撫琴奏著《鳳求凰》的樂曲,讓他們忽地相視而笑。

        或許少了曾經愛戀的激情,但多了平淡的雋永,在他的眼裡,她永遠是對他回眸一笑的那個俏姑娘。

        只一眼,無論前生今世,他依然愛得無怨無悔。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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