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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拓拔月亮 -【劫……(前世債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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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17 00:00:1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劫……(前世債之一)-拓拔月亮

前世,她是鏢師之女;他是藥師之子,
從小就指腹為婚的他們,
卻因兩人生錯了「性別」而不合──
她嫌他太過娘娘腔,沒有男子氣概;
他嫌她是個女羅剎,不夠溫柔,
豈知,前世孽緣又在今生延續……

想不到今生這個娘娘腔竟成了企業家第二代,
還小氣八拉的計較她「使用」了他──家的地,
硬要她當他的「貼身」保鑣抵作土地使用金,
要不是看在他不像前世般「軟趴趴」,
她才不要跟他如此「貼近」,
只是,她似乎低估了他的「強勁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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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17 00:00: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前世

  在熱鬧的杭州街頭,一匹駿馬風馳電掣地穿越過熙攘的人群,朝街尾奔馳而去。

  逛街的人們個個驚呼地退至兩旁,詫異地張大了眼,視線隨著搖晃的馬尾望去。

  “又是鄔家那個女羅剎,真是要命喔!”一位因匆促閃避而跌在地上的老太婆,緩慢地從地面上爬起,嘴裡嘰嘰咕咕地叨念著。

  “這娘們,氣勢比男人還強,將來誰娶了她,誰就倒楣!”賣水果的小販忙整理被撞亂的水果,語帶譏諷地嘲弄。

  “還會有誰倒楣呢?全杭州和她最相配的,不就是位在她家對面的那個符大夫嗎﹗”屠夫邊切著五花肉,邊答。

  屠夫話語甫落,周遭的老老少少全笑成─團,大伙兒似乎全認同這個笑話。

  但,笑話不只是笑話。

  屠夫之所以會出此言,不是沒有道理的。

  ﹡﹡﹡

  天方鑣局為杭州第一大鑣局,主事者為鄔辰,為人威嚴沈著、正義凜然,首重信諾,地方上的百姓碧談起鄔辰,莫不豎起大拇指贊好,其妻和凝是江湖上人稱“芙蓉仙子”的一代俠女。

  夫婦倆齊心齊力將天方鑣局的名號打響,婚后多年苦等無子,遂向對面精通醫術的好友符少林尋求生子秘方。這秘方倒也是要到了,孩子也給盼來了,但生的卻是女兒,而且是個極陽剛性子的女兒。

  是亡天捉弄吧!

  鄔家想要個兒子,以便日后可接掌鐮局,然鄔彤的能力不容置疑,但可惜是個女兒身。

  反觀對面的符家,符少林在杭州開了第一大藥鋪──天仁藥鋪,對于承繼家業的子嗣,符氏夫婦倆只求隨緣,生男生女都無所謂,反正學醫,是男是女皆可。

  同一早,符少林的妻子倪若水早和凝一天產下一子,但卻是個極陰柔的男孩。

  一出生,哭聲細如蚊蚋,和鄔彤震破屋瓦的響亮哭聲,簡直是小巫見大巫,無法相提並論。

  原本產前兩家還笑咪咪地指腹為婚,但生下孩子后,兩家的家長,對于指腹為婚一事,誰也沒那個顏面去提。

  鄔家怕符家嫌他們那個不懂禮數的女兒;符家怕合家瞧不起他們家的慢郎中。

  就這樣一噤口,就給噤了近二十年……

  ﹡﹡﹡

  奔騰的馬蹄聲、囂張的氣焰,終于在天方鑣局的大門口前,馬兒的一聲嘶吼中,恢復了原有的清靜。

  鄔彤英姿颯颯地坐在馬背上,溜溜的杏眼睥睨著對門那個正在倒藥渣的白面斯文郎中。

  “每天在藥渣裡磨蹭,你難道不嫌煩嗎?”

  符彥卿緩慢地抬起頭來,面向著她,柔聲柔氣地道︰“這藥是用來替人醫病的,我做的是神聖的工作,這其中的樂趣,不是一般粗人所能了解的。”

  他還怕自己口中所指的那個“粗人”,笨的不知道他指的是何人,說話的同時,還不忘將手中的藥壺指向她,然後再縮回手來。

  “你有膽再說一次!誰是粗人?”

  鄔彤噘高了嘴,心火上升,憤而踢踢馬肚,一掉頭,雪白的駿馬已將符彥卿逼貼在牆邊。

  “都說你是粗人了,還不承認!”

  符彥哪一臉嚇壞了的表情,這女人,怕是永遠改變不了她粗魯的本性,要命的是,她小姐還對自己的粗魯性格引以為傲呢!

  從小到大,只要他們一斗嘴,她就有辦法整死他,而且有愈來愈驚險的趨勢。

  像現下,他就被困的進退不得,連呼吸也有點困難了起來。

  鄔彤一身俠士裝扮,小麥色的肌膚讓她看起來更像男人,不過好在那雙圓圓的杏眼和瑰色的紅唇,替她保留了女性的柔媚,但也因如此俊俏的外貌,只要她一走鑣,總會在無意間吸引眾多俠女的青睞,這點,是讓她最為困擾的地方。

  “你好像又晒黑了一些!”

  盯了她半晌,符彥卿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別的女人家,寶貝自己的肌膚寶貝的不得了,出門不是坐轎就是撐傘,生怕自己雪白的肌膚不小心黑了一些些,但她──

  唉,甭提了,她大小姐竟覺得膚色愈黑,愈是身強體壯的表徵。

  “你管我!”

  鄔彤長腿一伸,鞋沿擦過符彥卿的臉龐,大刺刺的將腳跨放在符彥卿的肩胛骨上。

  嫌惡的推掉她的腳,符彥卿五官全扭在一塊兒。“噁心死了,你這個沒禮貌的家伙,不跟你玩了!”

  “誰喜歡跟你玩來著……”鄔彤又睨了他一眼,未了,不屑的從鼻孔哼出聲︰“小白臉。”

  語歇,她將心愛的坐騎“雪奔”,騎回對門去。

  就在此時,又有一個人騎馬前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鄔家的家丁。

  “望塵,你又到哪兒摸魚去了?我都已經回來一個時辰了,你居然現下才到!真是混!”

  鄔彤的臉上雖然有些怒意,但卻也夾雜著一些驕傲。

  家丁雖然瘦扁,但怎么說也是個男人,自己駕馭馬兒的技術是愈來愈純熟了,連男人都比不上呢!

  雖然一個時辰是誇張了些,但是,自己的確是早回來有好一段時間了。

  “小姐,你太厲害了,奴才甘拜下風。”望塵下了馬,趕忙走至“雪奔”的旁邊,仰著首,大力吹捧著小主子。“奴才不管在后頭如何追趕,就是趕不上小姐你,奴才……實在慚愧呀!”

  “望塵,淨說些違心之語,可是會傷肝、傷肺、傷腎、傷胃……傷膽的。”站在對面的符彥卿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忍不住發揮醫德,給家丁一個善意的提醒。

  望塵朝符彥卿咧嘴干笑。其實他也的確是常常追趕不上小主子,只不過,最大的落差頂多是十匹馬身的距離,之所以隔了這么久才回來,是因為在返回的途中,他追的太累,半路口渴了,偷閑在茶棚裡坐了會兒,也順便讓老馬兒休息。

  他並非完全存著偷懶之心,其中一半的目的,是想讓小主子知道她的確是個巾幗英雄,畢竟身負扛下天方鑣局的重擔,不是平常人可以為之的,即使是男人,要扛下這片大業,壓力可是很大的,何況是個女人。

  所以,身為鄔家忠實的家丁,他可是有義務時常給小主子打氣、加油,而且隨時隨刻要讓小主子對自己充滿自信,這樣,她的人生才會是彩色的。

  “望塵,你發什麼呆,我在叫你,你聽見了沒有?”

  坐在馬背上的鄔彤氣呼呼地叫著,見他沒啥回應,便隨手折了一段長出牆外的樹枝,拿著它打了一下家丁的頭。

  頭皮疼了一下,望塵不敢唉叫,旋即無辜地回過頭道︰“小姐……什麼事啊?”

  “把放在你袋裡的那塊玉佩拿出來﹗”鄔彤氣急地吼著。

  “喔,是是是。”

  拿出了玉佩,望塵小心翼翼地將玉佩捧高,遞給坐在馬背上模樣不可一世的鄔彤。

  “小姐,王老太夫人送給你的玉佩在此!”

  “瞧,這可是鄰鎮最富有、最有名望的王老太夫人送給我的玉佩,貴重得很呢!王老太夫人還說,今日前去送賀禮的百余人之中,唯獨我最對她的眼兒,所以便挑選了這件玉佩送給我……這種事,我早巳習以為常,不過有些人就可憐了,成日窩在家裡頭,恐怕一輩子也碰不上呢!”

  將玉佩拎的老高,鄔彤昂高下顎,目光傲視著正在沖洗藥壺的符彥卿,譏笑的口吻裡,有若孩童的炫耀、也有著鄙夷的譏誚。

  符彥卿瞅了那玉佩一眼,輕哼了聲︰“俗氣!”

  他可不是罵那塊玉佩俗氣,罵的可是鄔彤幼稚的行為。他可是王老太夫人指名的專屬大夫,王老太夫人只要一受風寒、或是身子有了病痛,全都由他醫治的,每回王老太夫人的病痊愈后,她老人家就想送東西給他以表謝意,但每回都被他推辭了。

  像她手中的那塊玉佩,可是他連推卻了三回,而未收受的饋禮,依他看,一定是王老太夫人覺得玉佩遲遲送不出去,臉上無光,正巧遇上她這個呆愣子,順手送給她罷了。

  “求我的話,我就大方點將這塊玉佩送給你!”不知情的鄔彤,還兀自洋洋得意著呢!

  “我可不敢,說不定這塊玉佩是王老太夫人替她的小孫女下的訂禮,你可得收好別丟了,要不,改日王家千金找不到人嫁,那可就糟糕了。”符彥卿柔言細語地損了她兩句。

  “哼,酸葡萄心態。”鄔彤才不引以為意。“我是會娶,但娶的是男人,不是女人。”

  夸下海口后,鄔彤俐落的翻身下馬,突然臉頰上一陣抽搐。

  正要牽馬兒走的望塵,見小主子停格不動,遂關心地揚聲大問︰“小姐,你沒事吧?”他正忙著和“雪奔”溝通,人善被馬欺,他早體驗到這種感覺。

  小主子那么兇惡,和她在一起,雪奔連噴氣都不敢;就只會拿他這個善良的老百姓出氣,每回他牽它的時候,沒有一次會乖乖服從的。

  側過頭去,鄔彤揚眉笑道︰“沒事,我好得很。”為了證明自己好端端的,一點事也沒有,鄔彤唯一能做的,只有使出本性。“望塵,你也爭點氣,別老是教畜牲給欺負的團團轉,笨喔你!”

  被訓了一頓,望塵頗覺無辜地快速離開,若不是因為“雪奔”是小主子的坐騎,像它這種目中無人的馬態,他早抽它十鞭,讓它明白,馬其實是比人還低了好幾等的,那裡會放縱它如此放肆?

  夕陽西下,大地映涌潮紅,南風吹來掀動了兩人衣褂的一角。

  白衣男子手持萊壺,嘴角掛著冷笑;另一邊,身著男裝、面貌俊俏的女子,手握寶劍,面泛殺氣。

  兩人望了許久……許久……

  終于……

  “死符彥卿,你瞎了眼是不是,沒看見我的腳扭到了嗎?還不快過來扶我!”鄔彤齜牙咧嘴地罵著。

  她一跳下馬背,腳一落地就扭到,真是疼死她了!只不過不能在家丁面前出糗,那會有損她的威嚴。

  雖然符彥唧很小人,老是會提一些舊事來糗她,但偏偏他是個大夫,眼前也只有他能幫她,反正從小到大她出過的糗,他無一不知,也不差這一次了。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再說一遍好嗎?大聲點說。”他就愛兜著她愛面子這一點來折騰她。

  其實,早在她跳卜馬背時,他就看見她臉上的怪異表情了,心中也猜她八成是給扭到腳了,果然,不出他所料。

  “我說……”鄔彤吸足了氣,大聲說道︰“符彥卿是個娘娘腔!”

  “沒知識,我這叫作斯文。”符彥哪還比了個蓮花指,更不忘回損她。“男人婆,我要進去忙了,你請自使。”

  “你敢走試試看!”

  “求我,我就過去扶你。”他學著她方才的話,只不過口氣由她的囂張轉換成他的柔和。

  鄔彤死瞪著地,恨恨地磨著牙。“過來扶我啦﹗”聲調不卑不亢。

  “這算是在求人嗎?”

  輕輕拍著次上的灰塵,符彥卿漫不經心的語調裡,說明他根本就不把她的話當成求人之語。

  深吸了一口氣,鄔彤晶亮的雙眸,蒙上一股灰霧,陰狠狠地睇著的方。

  “符大夫,可以請你過來扶我嗎?”

  “早說嘛﹗”符彥卿走到街道中央時,張圓了嘴叫道︰“哎呀,不行,這男女授受不親,萬一你趁機調戲我,那我清亮的名節可就不保了。”

  不待鄔彤發出怒吼聲,符彥卿快速地反身走向“天仁藥鋪”的門口,並高喊著︰“莫及;快出來,鄔彤小姐的腳扭傷了,你快出來扶她。”

  符彥卿憋著笑走進藥鋪,留下鄔彤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拳頭愈握愈緊,恨不得一拳打歪符彥卿那張比女人述清秀的臉。

  可惡的娘娘腔!

  ﹡﹡﹡

  一進了“天仁藥鋪”,鄔彤立刻嚷叫著︰“唉唷,疼死我了。”

  “只是扭傷了腳罷了,叫那么大聲做啥?”符彥卿不以為然地看了坐在椅子上的鄔彤一眼。“哼哼唉唉的,還做不做女英雄啊?”

  她那一點小心思,他還會看不出來嗎?還不是又想和他母親告狀、撒嬌了。

  每回都這樣。

  只要斗輸他,就使出要賴功夫,每每要他母親給他一頓罵,她才甘心。

  算一算,好像沒有哪一回他是真斗嬴的。

  一旁的丫環掩嘴笑了聲,心想,公子和小姐都這么大的人了,居然還改不了孩提時的斗嘴習慣,莫怪街坊人家,都笑稱公子和小姐是一對活寶冤家。只是這對冤家不知道要斗到何時,才會變成親家呢!

  “莫及,你笑什麼?”鄔彤臉色微慍,以為莫及笑她是“偽”的女英雄。

  “平常威風八面的,一點小痛就哀嚎連連……任誰看了都會恥笑你的。”符彥卿涼涼地說道。

  “你……”鄔彤險些教胸口上憋的那一口氣給悶壞,視線也從符彥卿的身上,忿忿地移至可人的白頭身上去。“莫及,你……你若膽敢把這件事說給望塵聽,小心我和你沒完沒了。”

  犀利的目光,掃射過藥鋪裡幾個忙著抓藥的小伙子,給她的視線“洗禮”過后,小伙子們沒一個敢吭聲,個個低垂著頭持續手中工作,沒人敢抬眉。

  雖然只隔了一條小街道,但在“天方鑣局”和“天仁藥鋪”裡,她可是堅持自己必須要有兩種面貌的。

  在天方鑣局,她是未來的總鑣頭,要剽悍、耍沉穩;但在天仁藥鋪裡可就不同了,雖然偶爾也會撒潑、凶悍,但只要若水伯母一出現,她就一反常態瞬間變為溫柔的小白兔,因為她怕自己的凶悍會嚇壞若水伯母。

  唉,承認自己凶悍,也不是什麼難為情的事嘛?她想,這世上,大概只有若水伯母製得了她。

  “鄔彤小姐,莫及沒有取笑你……莫……莫及不敢、真的不敢。”

  乖巧的莫及被嚇壞了,緊絞著手絹兒,斗大的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著轉。

  “別……別哭,我……我不是在買你。”鄔彤這下可慌張了,這丫頭怎么說掉淚就掉淚呢?

  “你不好!看看你,把莫及給弄哭了。”符彥卿癟著嘴,修長的食指指控著坐立不安的鄔彤。“我不幫你治腳了,讓你疼死算了。”

  “不治就不治,誰希罕呀!”鄔彤嘔著氣。

  “不行、不行,少爺,你要救鄔彤小姐,要不鄔彤小姐會疼死的……”莫及一聽符彥卿說不幫鄔彤治腳傷,反而替鄔彤緊張了起來。

  “可是,她把你罵哭了。”

  “不是的,是莫及的眼淚太多,常常會莫名其妙的掉眼淚。”說著,她破涕為笑。

  看莫及一心護著她、擔心她,鄔彤心中反倒慚愧了起來。

  方才自個兒只是隨便哼唉兩聲,沒想到莫及就真以為她很痛、還說的好像她得了什麼重病一樣。

  莫及真傻、真蠢……真……真溫柔、真善良……

  男人喜歡的應該就是這種小可人吧!

  死娘娘腔一定也不例外!瞧他那么護著莫及……

  鄔彤別過臉去。意看他愈討厭,死符彥卿、臭符彥卿!

  “要不是莫及替你說話,我才不想幫你治腳呢!”說著,符彥卿已脫掉她的鞋替她推拿一番。

  “疼死我了!死符彥卿,你想藉機報復是不是?”這回,她可是真疼了。

  “若說要報復……”符彥卿眉一挑,嘴角掛著邪佞的笑。“莫及,到廚房去給我拿把菜刀來。”

  “菜刀?﹗”莫及愣在原地,不懂平日遠庖廚的少爺,為何會想要拿菜刀?

  倒是鄔彤機伶了些,接觸到符彥卿那詭異的笑反射動作的想縮回腳,卻仍教符彥卿緊捉著。

  “你想做什麼?”

  “是你提醒了我該報復的,我把你的腳給剁了,以後看你還能不能野蠻?”

  “有種你就剁呀!”鄔彤閑閑地挑高眉,一臉的不在意,“你要真是敢剁,我鄔彤就跟著你姓符!”

  話一退場門,鄔彤才覺得好像那裡不對勁。

  跟他姓符!?那不就等于嫁給他?自己干嘛跟他賭這個?

  嫁他?那可是大大的便宜了他,另一方面也大大的虧了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他才沒那個膽呢!

  “你不信我真的會剎了你的腳?”

  “請便。”

  “好。莫及,去拿菜刀來。”今天他非把她嚇到求饒不可。

  “少爺,不要啊,你剁鄔彤小姐的腳,以後她怎么走路、怎么騎馬呀?”莫及駭怕又惶恐,顫抖著雙手,淚珠兒又滑落了下來。

  “怎么又哭了!”

  符彥卿和鄔彤面面相襯,不約而同地雛著眉。

  “算了,今天饒你一命。”符彥哪放掉鄔彤的腳,放棄了捉弄她的念頭。

  “我看是你沒那個膽。”鄔彤腳尖著地,轉動著腳。咦,真的不痛了,算他有兩下子!

  “是啊,我是沒膽……沒膽子娶你。”符彥卿輕笑一聲,姿態嬌柔。“跟我姓符?那不是表明了你想嫁我?呼,差點就上了你的當。”

  “你少臭美了,誰要嫁給你這種娘娘腔!”怒火一揚,鄔彤習慣性的伸腳想踢他,卻教他給躲了開去。

  “喲,恩將仇報呀,早知道方才就不幫你治腳,讓你疼死算了。”

  鄔彤沒再回嘴,因為帘后走出一位賢淑的美婦來,方才凶悍的臉色頓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女孩的嬌憨神情。

  “若水伯母,你可出來了。彥卿他欺負我、他還想剁我的腳呢!”

  “彥卿,鄔彤兒是個女孩家,怎么你老是不懂得讓她、老愛欺負她呢?”雖是一番斥責的話語,但經由倪若水這黃鶯出谷般的聲音說來,仿如是在吟唱一般。

  她那裡不知道鄔彤的剽悍,也知道這小倆口一見面就愛拌嘴,而且她家的彥卿溫文儒雅,就算占了上風,也不至於作弄的太過分。

  但她就是寵鄔彤,從小就把鄔彤當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不管鄔彤多嬌蠻,她就是忍不住想寵溺她。 

  也許是自己了心想生女兒,卻沒那個福分,所以便把泰半的心思都轉移寄托在鄔彤的身上吧。

  “惡人先告狀!”符彥卿不平地輕娘。

  “好了彥卿,你爹在后頭等著和你研究藥理呢,快去呀。”

  “糟糕,我竟然忘了。”

  符彥卿一轉身,人便消失在帘后。

  倪若水笑笑地拉鄔彤坐下,吩咐身旁的丫頭︰“莫及,到后頭去端碗紫蘇茶來鄔彤小姐喝。”

  “是,夫人。”

  “又喝紫蘇某呀?”鄔彤蹙起眉頭。

  “紫蘇茶消暑解熱,你長期在外頭奔波,這日頭又烈,多喝對你有好處的。”倪若水愛憐的撫著鄔彤的臉頰。“瞧瞧,這原本該是要水嫩白皙的肌膚,跟著你四處奔走,都給晒黑了呢!”

  “黑代表健康嘛!”

  倪若水笑笑地點點頭。鄔彤,你都二十了,這……你父母有否提過要將你許配給哪家公子?”

  “許配?呃……”鄔彤期期艾艾著。她實不好意思說,其實根本沒人敢娶她。再者,她也不能說出自己想娶男人進鄔家,這可是會嚇壞這位“良家婦女”的。

  “鄔彤小姐,你請喝茶。”莫及端了茶來,稍解了她的尷尬。

  “你母親她……可否有提過彥卿?”不好意思當面去問和凝,倪若水只好旁敲側擊,探探鄔家是否會嫌棄彥卿這個孩子。

  “有,每天都提。”

  “真的?是提你和彥卿的事?”

  鄔彤點點頭,旋即端著杯子啜了一口,將茶含在口中,徐徐吞咽著。

  她娘就是老愛給她吐槽,也從來不給她面子。

  每天、每天叨念著她,而且老愛抬出死符彥卿和她相提並論。

  說他舉止優雅、有學問、有禮貌、尊重長輩、孝順……反正他什麼都好。

  她想,她娘定是教她的粗魯給嚇壞腦子了,否則像符彥卿那種像女人的男人,她娘竟然說他好。

  “其實,彥卿只是比一般的斯文人更斯文了點,他其實是很不錯的孩子。”

  斯文又斯文?那就是娘娘腔嘛!鄔彤在心中竊笑著。

  “對呀、對呀!少爺人真好,將來一定是個體貼的丈夫,誰若嫁給少爺,可真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莫及是個貼心的丫頭,主子心理想什麼,她多少猜得到,所以也加入了“推銷”的行列中。

  這兩個女人,不,加上她娘……這三個女人大概都中邪了,要不就是持在家裡待的視野都縮了,不知道什麼叫作真正的男人,否則怎會拚命地說符彥卿好呢?

  鄔彤邊聽著兩個女人“吟唱”,杯子更不離口,她怕自己若是停止喝茶,便會抑制不住地大笑出聲。

  鄔彤兒,那……你母親有沒有說……說什麼時候?”

  “嗯?”鄔彤含著一口茶,茫然的悶出聲。

  “哎呀,夫人是問說,鄔夫人打算什麼時候才要讓我家公子上門去提親?”莫及笑著問。

  噗的一聲,鄔彤含在嘴裡的紫蘇茶全都給噴到莫及臉上去。

  愣了一下,莫及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看著莫及哭,鄔彤也好想哭喔!她什麼時候說要嫁給符彥卿那個娘娘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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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什麼?指……指腹高婚?”鄔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事,她一雙杏眼死死地瞪著她娘那張還算美艷的臉孔。

  今早,她將昨兒個在符家和若水伯母“雞同鴨講”一事,原原本本的說給娘親聽,本想讓娘親跟著開懷一笑,未料到……

  娘親竟然暴露了這么一段駭人聽聞的秘辛!

  自己竟然和娘娘腔曾經指腹為婚過?這簡直是太……太令人悚懼了!

  “娘,您不是開玩笑的吧?”鄔彤被這突來的事件,驚駭的兩片嫣紅嘴唇不住地顫抖著。

  “二十年前已定奪的事,怎么開玩笑啊?”和凝在鏡台前細心地裝扮著。年紀雖已過了四十,但她年輕時可是讓江湖人封為“芙蓉仙子”,這些年,她可沒把這封號給蹧蹋了。

  “那……那為什麼您一直都沒有告訴我?”鄔彤還是不願相信這是個事實。

  和凝抬眸瞅了女兒一眼,隨即嘆一口氣道︰“我怕你失望呀!”

  “失望﹗?”鄔彤不懂娘親話裡的意思,便追問著︰“為什麼我會失望?”

  “彤兒……”和凝提著女兒的手臂,細細端詳著女兒的模樣,禁不住又喟嘆了幾聲,“怎么你娘我長得如此美艷,你卻連我的十分之一都沒遺傳到,唉,真是可惜呀!白白蹧蹋了我這優良的美貌因子。”

  又來了!翻了翻白眼,鄔彤看了鏡中的自己和娘親,兩張臉,簡直是天南地北之差,看久了,連她自己都有些赧顏起來。

  雖然這真的不是她的錯,但是,還是得怪自己在娘親肚裡時,沒能好好爭氣取得娘親的美貌,更糟的是,好的沒偷到,壞的卻是沒漏掉。

  她的壞脾氣,可是完完全全自娘親身上遺傳而來的呢!

  “要是怕蹧蹋,您再生一個不就得了。”

  “還生呢!”和凝由鼻孔噴出兩道憤氣。“光生你一個就讓我痛了一天認一夜,我還敢生啊,何況,你以為生孩子說生就能生的嗎?!”

  “這倒也是。”鄔彤恍然想起方才的事還未問完,“娘,您方才說怕我失望,是什麼意思?”“娘怕啊……怕……彥卿不肯娶你。”和凝的臉上布著愁容。“你看看你,穿著打扮全是男人樣,舉手投足也沒有一點女人的嬌矜,長相嘛……”

  搖搖頭,和凝輕皺眉頭。“我看,彥卿那孩子該是不會喜歡你的。不過,你也別灰心,娘一定會找媒婆幫你物色一個好丈夫的。”

  “我才不要讓那個娘娘腔喜歡我呢!反正,指腹為婚那件事絕不能算數。”鄔彤堅決地道。

  “不算數也行,除非彥卿另娶他人,你才能嫁人。”

  “娘,我不是同你說過,我是要娶男人、不是嫁人,怎么您老是給忘了呢?”

  “不管你最要嫁、要娶,總之,只要彥卿一天不娶,你什麼也不能。”

  “太霸道了吧!為什麼不是他要等我娶了別的男人之后,他才可以去娶別的女人?”鄔彤忿忿不平地嚷著。

  “喂,鄔彤,你搞清楚,你娘之所以能生下你來,全是靠符家給的求子藥方,沖著這一點,你就得乖乖的等彥卿先娶別的女人再說。”

  為了訓女,和凝又露出她難得一現的俠女本性來。

  鄔彤想了想,也罷,反正自己又不急,如果找不到適當人選,那她干脆也不娶了,直接捉一個孤兒來養更省時、更方便。

  至於符彥卿,他想什麼時候成親、想娶什麼人,那都不關她的事,只要他別來煩她就行了。

  ﹡﹡﹡

  “指腹為婚?和鄔彤?不不不,誰都可以,就是別選她。”

  聽了母親的話后,符彥卿一臉的不敢恭維。

  “彥卿,你……”

  “不是我挑剔,只是您也知道,那鄔彤的脾氣實在太糟了,何況,我們兩個從小一見面不是罵就是打,若真要我娶她,那我們家從此將永無寧日,那我可是會受不了的,而且娘不是一向喜歡清靜的嗎?”

  “這……”

  “除非她願意改掉她的壞脾氣、壞習慣,否則,要我娶她……哼,作夢!”符彥卿扶著母親坐下。“娘,您先歇會兒,前頭還在忙,我得幫忙去,回頭再找您聊天。”符彥卿語畢,便閃躲開去。

  ﹡﹡﹡

  為了讓兩人培養感情,在十天內,兩家父母已催促兩人一同上山采藥了五回。

  “喂,我說你啊,怎么一天到晚要采藥呢?還非得要我陪你去!”

  鄔彤身著獵服,打算上山后,他采他的藥、她則去獵野兔。

  “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符彥卿嘆了聲,懶懶的回應。

  “好,你不願意,我派望塵陪你去。”鄔彤可樂的輕鬆呢!

  “不不不,小姐,符公子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小的可賠不起﹗?”望塵退離三步遠,拼命搖著頭。

  “哼,他那二兩命,有什麼值錢的?”

  嘴裡雖是這么念著,但鄔彤已躍上馬背,坐穩了等他。

  “喂,你走不走啊?”

  “符公子,來,我幫你。”望塵扶著符彥卿,推他上馬背后,再把藥簍子遞給他。“符公子,你得坐穩,我家小姐她……”

  望塵的話還未說完,鄔彤已策馬狂奔離去,揚起的塵灰,洒了他一身,這會兒,他真的是名副其實的望塵了。

  ﹡﹡﹡

  “死符彥卿,你的手在抓那裡?”鄔彤單手拉著韁繩,騰空的手,狠狠的打掉緊罩住她胸前的那只大手。將馬兒的速度慢了下來,她回頭瞪了他一眼。

  符彥卿極其無辜的解釋︰“馬兒跑那么快,我怕摔下去。”

  “你不會抓別的地方啊?”

  “可你全身上下都是平的,摸哪兒有差別嗎?”他涼涼的謔道。

  “符彥卿!”她氣的不理他。

  “我在你后頭呢。”他兩手圈住她的細腰,那軟綿綿的觸感,其實也挺好的。

  雖然她的舉止是粗魯了點,但是,其實她還是有女人味的。

  也只有他最了解她,所以,他不娶她,誰要她呢?雖然她的脾氣是差了點,但以愛的眼神觀看她,她也有女人的美,只是和一般女子不同罷了。

  “你……你不要抱的那么緊。”

  鄔彤只覺全身起雞皮疙瘩,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心頭竄流著。

  “我怕等會兒你若又發狂,到時候,我不摔的粉身碎骨才怪。”

  “都到了山上,怎么快呀!”鄔彤想扳開他箝住她腰際的手,但他的力量卻出其的大,她都用兩手去扳了,還扳不開。

  “符彥,你給我放手!你滾下去用走的!”

  “我不放,也不下去用走的。要走,我們一起下去用走的,免得你使詐,把我丟下,自個兒回去了。”

  “我是那種人嗎?”她氣呼呼的嚷著。

  “你就是。”

  “你……”她回過頭,想把他罵個夠,誰知他的下顎正靠在她的肩上,她一回頭,雙唇不偏不倚的擦上他微揚的唇瓣……

  她的呼吸在那一剎那間,似乎停止了,直到她意識到他眼裡飽藏笑意,她才知道該發火、該打人。

  “符彥娜!”她揚手欲揍死他之際,身子突然晃動了下,重心不穩,整個人便從馬背上掉下,而抱住她的符彥卿,也沒幸免地跟著摔落。

  鄔彤雙手抓住浮出土面的樹根,直覺告訴她,她腳底下,肯定是一處斷崖。

  “鄔彤……”符彥卿僅摔在地面上,他看見鄔彤雙手微微發抖著。“別看下面,那很可怕的!”

  鄔彤原本想往下看,讓自己有個心理準備,萬一真摔下去,究竟會摔的多慘?但符彥卿那懼怕的神情,讓她不敢去窺看了。

  “你還不趕快拉我上去!我要是真摔死了,一定會化作厲鬼去找你索命!采什麼藥嘛,一天到晚都在采藥,你采不煩呀你﹗”害怕之余,鄔彤忍不住開罵。

  “好,我不采了、不采了。”

  “誰管你采不采呀,快拉我上去。”

  “好,我來拉你……”符彥卿一手圈著樹幹、一手去拉她,但拉了老半天,完全使不出力。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怎么沒一點力氣!”

  鄔彤氣急敗壞的嚷著。要不是她已經嚇的手腳發軟了,她早就自己爬上去了,哪還需要他?

  “我……我也怕呀!萬一你把我拉下去,到時候,我也得跟著你死。”

  “你說那什麼話?枉費我們還是指腹為婚的!”

  “對喔,你這么說,我才想到呢。”符彥卿收回手,一臉無關緊要的蹲著。

  “你要死了!突然放手,你想害我摔死嗎?”

  “鄔彤,說真的,這回不是我不救你,你也知道,我爹娘就只有我一個兒子,我要是貿然的救你,失去自己的生命,那我娘會多傷心呀!”

  “你說那是什麼鬼話!你死,你娘會傷心,我若死了,我娘會不傷心嗎?”她咬緊牙根,試著往上爬,但她真的一丁點力氣也沒了。

  “這……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如果你是我的妻子,我當然會義不容辭的救你,偏偏你就不是……”

  “誰說我不是?我和你是指腹為婚的!”

  “可是,我看你根本就不想嫁我,而且還常罵我……你一定是不喜歡我,才會老是罵我。”符彥卿嘆了一聲︰“唉,我也不會勉強你的。”

  “誰說我不喜歡你?平日我……我就是想罵你,我也控制不住啊,可是我……我……我最喜歡你的!”鄔彤說著,臉都羞紅了。“我們這樣吵吵鬧鬧的,不是很好嗎?而且,你的醫術高明,每回我跌傷,還不是你幫我治好的。”

  “是這樣嗎?該不會是你怕死,想要我救你,你才會說這些話的吧?”他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沒想到,向來強悍的她,也有害羞的一面。

  “我才不是呢!”

  “那我問你,如果我們一同摔死,下輩子,你會不會嫁給我?”

  “如果你真為了救我而摔死,下輩子,我一定嫁你!”她想了想,還附加了條件︰“不過,你下輩子,可不可以更像個男人,別老是那么柔弱。”

  “原來,你還是嫌棄我的。那算了!”

  “喂,我……我不是嫌棄你,我是怕……怕和你一比,我就顯得太粗魯了。”

  “如果我現下把你救起,那我們的婚事……”

  “如果你救起我,我們馬上成親!”

  “是你嫁我、還是我嫁你呢?”這他可得先問清楚喔!

  “當然是你……呃,我嫁你。”誰叫她現下氣勢比他弱,她只好依了他。

  “那好,我馬上救你。”他一彎身,不費一丁點力氣,便拉她上來。

  鄔彤錯愕的盯著他,“你力氣怎么那么大?”

  “我是男人呀,男人的力氣,本來就比較大。”他得意的笑著。

  “可是剛才……”

  “剛才你沒說要嫁我,我就全身無力……別往下看,很恐怖的。”他用手擋住了她的視線。

  “我的雪奔呢?”

  “八成逃跑了。”

  “不可能的。”鄔彤轉過身,聽到馬嗚聲,她尋著聲音望去,看到了她心愛的坐騎,正在“斷崖”下吃著草。

  所謂的斷崖,原來只是……

  “符彥卿!”鄔彤回過頭,卻不見符彥卿的蹤影。

  “好哇,你敢戲弄我!”

  鄔彤氣呼呼的站在“斷崖”邊,方才她腳下一尺處,就是往下的那一條路,可恨的是,那只是上下兩條路的轉彎地帶……難怪他一直叫她不要往下看。

  她氣炸的當兒,她的坐騎已來到她身旁,她翻身上馬,朝著樹林大喊︰

  “符彥卿,你自個兒慢慢走回去吧!”說罷,她騎著馬兒,急奔離去。

  ﹡﹡﹡

  雖然嘗到了惡果,自己步行回到城裡,但至少,他是知曉了鄔彤的心。

  在和鄔彤道歉了一百回后,又在雙方父母的湊和下,兩人終于成了親。

  洞房花燭夜的這一晚,符彥卿在解開鄔彤的衣襟后,兩眼發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雙眼所見到的……

  “這……怎么會?”

  鄔彤又氣又羞的用手掩住胸前兩團高聳渾圓。“你要看多久呀﹗”

  “你……你不是平的嗎?”他記得那天摸她的時候,她身上全是平的呀!

  “我裹胸布不行嗎?”她沒好氣的瞪他。

  他恍然,“原來是這樣!”

  “你別一直摩蹭我,蹭的我全身發痒。”她扭動著身體,非常不習慣有人趴在她身上,吻來吻去的。

  “彤,我們是夫妻了。”

  “別叫我彤,我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她還真的打了個哆嗦。“你還是叫我鄔彤好了。”

  “嗯。”他輕應了聲,兩手在她身上游移。

  “喂,我要和你說清楚,雖然我們成親了,但是,我還是管理我的鑣局,你依舊經營你的藥鋪。”

  “沒問題。”他的手,已然探向她並攏的雙腿。

  “等一下,”她緊張的翻身坐起。“我……我還沒準備好,我……我看,我們明天,呃,不,后天……呃,大后天……還是再往后一點再……再洞房吧!”

  “鄔彤,別怕,我會很輕、很溫柔的。”

  符彥卿摟著她,輕輕的吻她,讓她卸下心頭的恐懼。

  兩人再度躺到床上時,鄔彤喃喃的道︰“你要輕一點,一定要輕一點。”她娘和她說了,頭一次會很痛的,叫她要忍著。她緊閉著眼,恐懼的等待那一刻的來臨。

  褪去了兩人身上所有的衣物,赤裸裸的身軀,緊緊貼合。

  他輕柔的想挺進她緊窒的小穴,試了兩回都沒成功,最後,他腰杆一挺,使勁的沖入。

  在他唇邊漾著笑容,歡喜自己終于沖入之際,她的長腿卻朝他一 ,硬生生的將他 到床底下去。

  “符彥卿,你這個殺千刀的﹗”

  鄔彤痛的齜牙咧嘴,在把他 離床面后,兩腿緊緊並攏,並朝他大喝。

  “你給我滾遠一點,不準你上床來……痛死我了﹗”

  符彥卿愣坐在地上,一臉的哭笑不得。

  洞房花燭夜,不準新郎倌上床?這是哪門子的規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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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今生

  “我 、我 、我 !!”

  “師父,你別 了,再 下去,我的眼睛遲早會瞎掉﹗”一個年紀約莫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兩手遮著兩眼,哀聲求饒著。

  躺在躺椅上的一個短發女生,尚在睡夢中,卻抬腿猛 著,直到聽到徒弟的哀叫聲,她猛地驚醒坐起。張開惺忪睡眼,第一個映入眼帘的,就是徒弟那雙宛如貓熊的雙眼。

  “呃……我踢的?”短發女生抓抓頭髮,愣看徒弟許久,隨后問道。

  “師父,是你踢的。”

  “你怎么那么笨!不會閃開一點。”短發女生──時智,站起身並伸懶腰。

  “可是,師父,你又叫我了。”小伙子一臉極其無辜的表情。

  “我有叫你?”時智皺著眉,想不起來有這回事。

  自從她回到爺爺的木瓜園來度假后,她常常作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夢中老是看到自己穿著古裝,還是鑣局的大小姐,她的徒弟,自然就是她的跟班。

  還有那個娘娘腔的。

  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竟然會嫁給一個娘娘腔,還好那只是作夢而已。

  “望塵……”時智回過頭,喚著徒弟。

  “師父,什麼事?”

  “堂主有沒有打電話來?”時智扭一扭躺的發酸的脖子。

  “沒有。師父,你儘管度你的假,堂裡平靜得很,不會有事的。”望塵恭敬的回道。

  時智瞪著地看了老半晌,最後沈浸在自個思緒中──

  望塵是道地的高雄人,瘦高的身材、黝黑的皮膚,那張臉還稱得上帥氣,不管春夏秋冬,他一律是一身黑衣……看起來,是挺有傳人的氣勢。

  但……有一樣,讓她看了很火大。

  “你的頭髮非得弄這種型式嗎?你是要接我的棒子,不是要當偶像歌手的!”

  搞什麼嘛,那個頭髮弄的活像韓劇“星星在我心”裡的那個江民。

  “師父,你別生氣,過兩天,我會去理小平頭的。”望塵干笑著。

  “隨你高興,懶得理你。”時智已經被那個夢,纏的一把火,才不想再理他。

  說是度假,她反倒覺得,自己是來活受罪的。

  平常,她走到哪兒睡到哪兒,一覺到天亮都不是難事,可是現下,她一闔眼,那個夢又會開始自動上演。

  “師父,我們……要一直待在木瓜園嗎?”望塵囁嚅的問。

  整天就是巡視這些木瓜,他的青春歲月,難道就這么葬送在這木瓜園內嗎?

  “你還想去哪兒?”時智沒好氣的回他。

  其實,她也是在氣自己啦!

  想她好歹也是堂堂黑幫的分堂行動組組長,偏偏竟犯了懼機症……

  這幾年,墜機的事件頻傳,讓她純真的心靈,產生了陰影。

  原先,她還嚷著要出國遊玩,護照、機票全OK了,結果在候機室內,竟然不爭氣的落跑了,她的面子在那一刻,全叫自己給丟光了。

  原本,她還打著如意算盤,想說在國內旅遊也不錯,至少.她可以到台中和台北分堂去串串門子,可是,她前腳才踏進堂門口,那兩個堂主夫人,竟然要拉她去相親。

  相親耶,開什麼玩笑!她才不要。

  后來她才知道,原來堂主放她長假的原因,是因為九太爺──褚風的命令。

  在堂主和幫主相繼結婚后,九太爺竟然也關心起她來,還怕她找不到如意郎君,硬是叫各堂堂主幫她物色對象。

  逼的她哪兒都不敢去,只好躲在爺爺留下來的木瓜園,終日與木瓜為伍。

  “你如果不想待在這裡,那你就閃人呀!”時智涼涼的道︰“你是我挑的,我隨時可以罷免你﹗”

  九太爺還真有心,怕她一直擔任行動組長這個職務,唯恐她會嫁不出去,所以便要她在堂裡的弟兄中,挑一名她認為有潛力的傳人。

  她左挑右選,最後選定瞭望塵接她的棒子。

  “師父,我挺喜歡這木瓜園的,它們……長得都不錯,飽滿渾圓……”望塵情急之下,還要裝作泰若自然,一時間竟口不擇言。

  時智愣看他兩秒鐘,挑挑眉,對他的口不擇言,不以為然。

  反正她帶領一批弟兄,弟兄們開黃腔,早就是家常便飯,這一點小事,她才懶得去錙銖計較。

  “你都巡視過了嗎?”

  “師父,我全巡視過了。這些工人很勤勞,該做的都做好了。”

  “我去看看。”時智往前走了一步,望塵也跟著她走。她停下腳步,回頭瞪他一眼。“你跟來做什麼?都五點了,你還不趕快去煮飯。”

  望塵看了一下腕表,還真的是五點了。“是,師父,我馬上去煮飯。”

  時智笑了笑,還好有望塵當跟班,他的廚藝還算不錯,有他在,她的三餐都不成問題了。

  時智習慣性的抬腿空踢,活動筋骨后,往前走進一大片的木瓜園,巡視兼打發無聊的時間。

  ﹡﹡﹡

  走入了木瓜園中,時智隨手拿了一株干掉的木瓜梗,一面走著,一面揮著手中的木瓜梗。

  雖然是住在高雄,但因為過慣夜生活,所以,她的皮膚並沒有被高雄炙熱的太陽給晒黑,反而還白裡透紅的。

  原先,她還很懊惱自己的白皮膚、紅嘴唇,看起來太女性化,還刻意晒黑,但不到一個月,她的皮膚又自個白回來了。

  現下,她住到木瓜園來,應該可以晒黑一點,讓自己看起來健康有活力,才不枉費她行動組長的封號。

  她朝一株木瓜揍了一拳,把它當成假想敵。

  現下,高雄有天宇盟的鷹堂坐鎮,其他的幫派分子,可不敢再滋事,天下太平固然是好事,但總覺得沒人讓她打,日子過的有些乏味。

  往前又走了幾步,偌大的木瓜園中,一株株的木瓜整齊排列著。

  東看西看,她請的這一批工人,真的是很認真工作,該做的、該管理的,全做的很完美。

  她滿意的點點頭,正想折回屋子前去,突然她銳光一閃,赫然發現三點鐘方向,有個男人正對著木瓜在撒尿。

  真是太可惡了!

  她千交代、萬交代,這是她爺爺留下來的木瓜園,誰都不準破壞這木瓜園的美景,不準丟垃圾、不準隨地大小便……

  “可惡!竟敢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時智手中握著木瓜梗,氣沖沖的朝那男人站的方向走過去。

  一來到他背后,她滿臉怒氣騰騰,不由分說,手中的干木瓜梗,使狠狠的朝那男人的屁股打去。

  正撒完尿在拉拉鏈的男人,冷不防地被人從后面打了一下,他緊張之余,拉練不小心卡住,還夾到了他的藍色內褲,更慘的是,還夾到了一點點皮肉。

  “啊……”他當場痛的夾緊腳,齜牙咧嘴的轉過身來。

  “夾死活該!”時智看他痛的只差沒蹲下蜷縮著,想也知道他發生什麼事了。

  “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男人伸出食指,恨恨的指著她。

  “我這是給你一點小教訓……”時智反瞪著他,想把他罵到臭頭,但一看清楚他的臉,她整個人都愣住了。“天啊,符彥卿……”

  “誰?”男人的痛感漸漸消失后,聽到她喊了一個陌生的名字,他茫然的看著她,在意識到自己的褲鏈未拉好,才連忙轉過身去,小心翼翼的拉著拉鏈。

  “符彥卿……”她硬是把他的身子轉過來。

  “喂,小姐,我在拉拉鏈,你……”男人一臉尷尬的神色。

  “喲,你還穿名牌的內褲咧!”時智把他褲頭拉出來一看,和望塵上回在百貨公司裡買的那件白色內褲,還是同一個品牌呢!

  天啊,他是不是遇到女色野狼了,男人緊張的把褲子拉好,戒懼的看著她。

  “干嘛一副我會吃了你的表情啊?”時智用拳頭推了他的胸膛一下,發現他的胸膛還挺結實的。

  她仔細的瞧著他,眼前的他和夢中那個娘娘腔,雖然有著一張極為相似的臉孔,但他的皮膚是呈現很健康的古銅色,身材也結實壯碩許多。

  “還好、還好,你不是娘娘腔就好。”時智不由得笑了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麼?看到他,或許那個夢就不會再來纏她了吧!

  “喂,你干嘛發呆?”男人對眼前這個長得雖然細皮白嫩,但動作、說話卻粗魯到極點的女生,望之退卻。“你為什麼無緣無故打人?”

  該不會碰上瘋子了吧?男人再仔細的看她,她看起來不像是瘋子呀!

  他的話,卻是提醒了她。“你還敢問我?你這么大的人了,還隨地大小便……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對待這株木瓜,可是傷了木瓜樹的尊嚴。”

  時智走到那棵被他摧殘的木瓜樹前一看,一陣嗆鼻的尿騷味,讓她忍不住掐著鼻子,當她看到那株木瓜開的花大而圓,一花梗才開一朵花,她回頭忍不住罵他︰

  “你知不知道,這株木瓜樹是母的,你竟然對一個女人做這種事!”

  男人聽的一愣一愣的,只不過是圖個方便,瞧她說的那么嚴重,好像剛才他強暴了一個女人似的。

  “我……我一路開車前來,這二十幾分的車程,也沒看見有住戶,我忍不住了,所以就……”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繞的,轉了好幾個彎,車子就繞進一條小路,沿路就只看見田和樹,其他的都沒有,他實在忍不住這突來的生理需要,才會遁入這木瓜園內方便,誰知竟遇到眼前這個女羅剎!

  “廢話別多說。過來和這株木瓜樹道歉。”時智的食指勾一勾,示意他過來。

  “我!?和木瓜樹道歉?”男人一臉懷疑。

  “沒錯!還好這株生的是母瓜,你要是膽敢撒尿在兩性株產的春瓜樹,毒死了它,我就把你那裡給剁下來當作賠償。”

  這雌株所結的果實稱為母瓜,形狀像圓燈,果肉稍薄,經濟價值較低;而兩性株所結的果實是橢圓形的稱為春瓜,果肉較濃,經濟價值相對較高。

  而另一種雄株,就是只開花不結果的。

  男人完全聽不懂她說的什麼春瓜、母瓜,雌的、雄的。

  他嘆了聲,自認倒霉。“好吧,你要多少,我賠你就是。”

  她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他會看不出來她的真正目的嗎?

  他掏出皮夾。“一仟?二仟?”

  “你站好不要動!”時智的表情還算溫和,至少,還沒到大發雷霆的地步。

  “小姐,我沒有時間和你……”

  時智完全不理會他想說什麼,她朝屋子的方向,揚聲大喊︰“巧虎,過來。”

  男人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情,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麼。

  不一會兒,一只土黃狗跑了過來,看起來並不太兇惡,見了他這個陌生人,頂多只是吠了兩聲。

  “小姐……”

  “巧虎,過去,尿尿。”時智手指指著那男人,以命令的口吻指使著土黃狗。

  狗兒接獲命令,完全依照指示。它走到男人的腳邊,抬高一只腳,直接把尿撒在男人的褲管上。

  完事后,狗兒朝男人吠了一聲,便搖著尾巴,一派神氣地走回時智身邊。

  “你太過分了!”男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嫌惡的甩著褲管上的狗尿。

  “先生你搞清楚,你褲管上的是狗尿,不是人尿。”時智閑閑的道,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簡直不可理喻!”男人氣憤的掉頭就走。

  “呃……符彥卿、符彥卿……”時智在后面叫著,“算了,離我遠一點好,別再來纏我。”她望著那高碩的身影,不禁多看了兩眼。

  撇開他隨地尿尿的壞習慣不說,他其實挺性格的,長得又陽剛味十足。

  她竟看的莫名臉紅了,拍拍自己的臉,甩掉腦海那抹羞怯,朝狗兒干笑了兩聲︰“巧虎,做的好!我們回去吃晚餐。”

  時智丟掉手中的木瓜梗,哼哼唱唱的走回屋子去。

  ﹡﹡﹡

  還沒走到屋子,陣陣的牛肉香味飄了出來,狗兒一路奔至門口處張望,似乎也被牛肉的香味給吸引。

  “巧虎,不準進來。”

  時智喝令狗兒守在門外,她則大搖大擺的走向廚房去。

  “望塵,你又煮木瓜燉牛肉了,是不是?”

  時智一路嚷進廚房,進到廚房后,發現廚房不只望塵一個人,還多了一個長相甜美的小女娃。

  時智一看到那小女娃,頓時瞪大了眼。“你……你你你……”

  “呃,師父,她……她是來向我們借洗手間的。”望塵解釋著。

  時智推開瞭望塵,大刺刺的站到小女娃面前。“你……沒錯,你是莫及﹗”

  “師父,你認識她啊?”望塵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

  小女娃甜甜的一笑,“莫及?我的名字不是莫及,我叫鎖家薰,你好。”

  “鎖家薰?”時智皺著眉頭。

  “家薰……這名字真好聽!”望塵咧嘴笑著。“我……我叫望塵,呃,請多多指教。”

  “望塵,你煮的菜好香……”家薰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那裡、那裡。”望塵害羞一笑。原先他還抱怨待在這裡,浪費了他的寶貴青春……沒想到,在這裡也可以遇到漂亮的女孩子。

  “你的菜快燒焦了。”時智打了他一下。“我得先上個廁所。”她突然覺得肚子痛了起來。

  “呃,我大哥在裡面。”鎖家薰微笑道。

  “你大哥﹗?”

  “嗯。我大哥叫作鎖家齊。”

  “鎖家齊!?嗟,誰管他叫什麼名字,只要他別鎖著我家廁所的門就好了。”時智抱著隱隱作痛的肚子。

  一定是她睡覺前,喝了太多蛋黃木瓜牛奶的緣故,現下才會很想拉肚子。

  “喂,裡面的,快點出來,不要一直霸著我家的廁所;”時智猛敲著浴室的門。“喂喂喂,快出來……喂……”

  她敲了幾十下,突然感覺觸感不相同,抬頭一看,原來她拍到了人家的胸膛。

  只是,這個胸膛看起來還挺熟悉的……她再把視線拉高一看,那男人的臉更熟悉。

  “啊……符彥卿……”

  “不是,我大哥叫作鎖家齊。”鎖家薰再次告訴她。

  “鎖家齊!?隨便啦!”時智看他一臉屎面,杵著不動;她急吼著︰“喂,你快點出來,我要上廁所。”

  鎖家齊瞪了她一眼,緩緩的走出來。

  “好啊,你敢瞪我。有種你別走,等……等我出來﹗”

  時智撂下話后,火速的沖進浴室內,用力的關上了門。

  ﹡﹡﹡

  鎖家齊和鎖家薰坐在客廳裡,望塵端著從雪櫃中拿出來的蛋黃木瓜牛奶請他們喝。

  “這蛋黃木瓜牛奶真好喝。”銷家薰喝完后,不忘稱揚一番。

  望塵滿臉喜悅的神情。“你……你住這附近嗎?”他來半個多月了,這附近沒什麼人家,怎么會有漂亮的女孩來到這兒?

  “我們是住在台北的。”

  “台北!?那你們怎么會來這兒?”望塵聽到廚房湯滾的聲音。“等一下、等一下。”

  他鑽進廚房去,恰好時智正從浴室出來。

  “他們滾了嗎?”

  “是啊,湯滾了。”望塵答道。

  “誰在問你湯的事,我是說那個男人。”

  “喔,我請他們在客廳坐。”

  “容廳……”時智大步走著,轉個彎,來到客廳。“你剛才用哪一只眼睛瞪我的?”

  鎖家齊站起身,不理會她的挑釁。他以王者之姿,威風的說道︰“我要收回這片土地,你現下腳下踏著的,是我們鎖家的地。”

  時智皺起眉頭,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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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們鎖家的土地?我聽你在放屁!”時智走上前,抬起腳跨在大理石桌上。

  “這是土地的所有權狀。”鎖家齊拿出一張紙。“這間屋子,和前面那片木瓜園,全是鎖家的。”

  他父親和他說了,一間矮屋前有一大片木瓜樹,就是他們鎖家的土地。

  他在附近繞了繞,就只有這裡有木瓜園。

  “什麼廢紙呀!”時智回過頭。“望塵,去把地契拿出來給他看。”

  “地契!?”望塵一臉為難,在時智身邊小聲說道︰“師父,你沒拿給我。”

  “你這個笨蛋!你不會去我爺爺房裡找一找嗎?”時智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她其實也不知道有沒有地契。她純粹是來度假的,因不忍見木瓜園荒廢,所以便請了一批工人管理,其他的,她沒多去注意。

  “我看,也不需要找了。”鎖家齊牽動著嘴角。“如果我沒猜錯,你的爺爺,應該就是時源,對吧﹗”

  “你怎么知道?”

  “因為時源是我父親的老鄰居,二十年前我們搬到台北后,我父親便委托你爺爺幫忙管理舊家。”

  “看不出來,你挺會掰的嘛!”時智才沒那么容易就相信他咧!

  “這附近沒幾戶人家,老一輩的應該都知道。”鎖家齊躊躇滿志的笑道︰“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打電話去向他們求証。”

  鎖家齊的話才說完,望塵也正好走出來。

  “找到沒有?”時智問道。

  望塵搖搖頭。

  “笨,我自己去找。”時智一旋身,如旋風般的捲入爺爺的房裡。

  幾秒鐘的時間,房內就像被狂風掃過一般,該翻的全翻了,不該翻的,翻的更是嚴重。

  一刻鐘后,時智頹喪的站在房門口,手中空空如也。

  望塵見狀,知道時智一定會進行求証,他便自動的打了電話,給住在附近姓楊的工頭。

  電話通了之后,望塵把話筒遞給她。“師父,你來聽吧﹗”

  時智接過話筒,聽完楊工頭的敘述后,她整個人都傻住了。

  她呆呆的望著鎖家齊,而鎖家齊則是回以勝利的笑容。

  “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

  時智真的是喪氣到了極點,她只知道她爺爺在這裡住了幾十年,她偶爾會來看爺爺,但她從來不知道,這土地是別人的。

  虧她還有志氣的想,如果這一次木瓜賣了,獲利還可以的話,那她打算把種木瓜當成副業,沒想到……木瓜還沒賣,人家就要來收地了。

  “好吧,就算地是你們的,那你……你至少等我把木瓜收成賣出后,再來收地。”一時站不住腳,時智的氣勢明顯弱了些。

  “不行。明天我會請人來估價,只要有人想買,我就馬上賣地。”

  “你干嘛那么急啊?”

  “我可沒那個閑工夫,常常南下巡視。”

  這回,他向他父親提了一個方案,因為所需資金龐大,在多方考量下,父子倆決定賣掉南部的土地。

  一來,因為土地閑置太久;二來,有了一筆可觀的資金,公司更能穩定發展。

  “你開多少,我跟你買了。”時智實在不甘心自己花費的心血,就這么沒了。

  “師父,你要買地?可是……這一大片,不便宜耶!”望塵瞠大眼。

  “沒錯。這一大片土地,少說也要一仟萬,或許不止。”鎖家齊揚高眉。“一仟萬,你付的出來嗎?”

  “我……”錢到用時方恨少。不過,就算她存一輩子,恐怕也沒有一仟萬。時智恨恨的切牙。“望塵,晚餐煮好了沒有?我要吃飯了。”

  把煩人的問題甩在腦后,還是先吃飯好了。

  “早……早就好了,我去端出來。”

  ﹡﹡﹡

  吃過了晚飯,時智躲在房裡,拿著自己的存款簿,呆看了半小時之久。

  她,二十六歲了,存款簿裡,竟然只有一萬塊。想她擔任行動組長的職務,一個月也有五萬塊的薪水,可是她的錢卻從來存不進存款簿內。

  她又不像同年紀的女生,喜歡穿名牌、用名牌,身上穿的衣服、褲子加起來,不超過一仟塊,她也不擦保養品、也不化妝……可是她的錢,還是花掉了。

  每個月請弟兄們吃吃喝喝、唱KTV、到PUB喝酒,還有她的車子保養送修……這么下來,她的錢就全花光了。

  一萬塊……唉,為什麼它不多幾個零呢?

  一仟萬……只要她開口,別說是弟兄們會挺她,連堂主、幫主都會出錢的,可是……用一仟萬買一片木瓜園……要種幾十年的木瓜才能回收啊?

  現下,連她自己都覺得那么做,實在是太沒意義了。都是那個叫鎖家齊的男人,再等那么一下下也不行。她只要把這批木瓜收成賣出,就不會再擋他賣地,他也不通融一下。

  她寧願他是她夢裡那個娘娘腔,這樣一來,她就能把他欺負到底,她說什麼,他也一定不敢反抗,可是他偏偏就不是……唉!

  “師父。”望塵敲著她的房門。

  “進來。你什麼時候這么有禮貌了?”時智瞪著他,嘀咕著。

  “師父,我是要告訴你,他們……他們今晚要住在這裡。”望塵囁嚅著。

  他知道時智現下的心情很糟,所以說話也要格外小心,免得觸燃一顆大炸彈。

  儘管望塵已經很小心翼翼的說話,但還是點燃了時智的怒火。

  “什麼?!住下來?他以為他是誰呀!讓他一起吃晚飯就很不得了了,他還要住下來?”時智氣沖沖,一副要沖出去趕人的表情。

  “師父,別衝動。冷靜下來,別……別惹事,小心堂主扣你薪水。”望塵趕忙提醒她。

  聽到“薪水”兩字,時智努力的深呼吸,強抑下心頭怒火。

  難怪她總覺得她的錢不夠花,她都忘了堂裡有規定,只要在外惹是生非的,一律扣薪水作為處罰。

  “這是人家的土地,他們要住下來,我們也不能不笞應。”望塵又道。

  “你少來了!我看你八成是喜歡上那個鎖家薰……咦,我想到了,她是莫及,你是望塵……你們本來就是一對呀!”

  “莫及!?”望塵雖然聽不懂師父在說什麼,但師父這么認同他喜歡的對象,害他一高興,只有傻笑的份,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望塵,我命令你,在明天天亮之前,一定要將鎖家薰把到手。”

  “啊!?師父,現下都已經晚上九點了,離天亮只剩八小時,哪有人會這么猴急的?這……這一點都不浪漫,女孩子不喜歡這樣的。”望塵面有難色的說道。

  時智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誰要你裝浪漫。現下當務之急,就是讓那鎖家齊點頭答應延后兩個月賣土地。”

  “那和他妹妹有關係嗎?”

  “他們是親兄妹,可以說情啊!笨喔你!”時智賞給他一個大白眼。

  “師父,你要我利用家薰啊?”望塵滿心為難。“可是,她那么單純,我……我不想欺騙她。”

  “家薰、家薰……叫的那么親熱,人家答應讓你做女朋友了嗎?我又沒叫你欺騙她,只是……要她幫一下小忙嘛!”

  “喔,那我試試好了。”

  “望塵,爭氣一點,師父把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闔上那少的可憐的存款簿,時智等著徒弟帶給她好消息。

  ﹡﹡﹡

  在家薰明白表示,連她也幫不上忙之后,時智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好方法。

  叫人去堵買主?那她會被堂主堵的更慘。

  威脅恐嚇鎖家齊?不,那不是她的作風。

  她都已經夠煩的了,早上竟還接到台中虎堂主夫人打來的電話,說是要幫她介紹一個好對象,而且為了表示誠心,那人已經從台中趕到高雄來了。

  她住在這偏僻地方,那人怎么可能找的到呢?哦,別擔心,虎堂堂主夫人畫地圖的功力可是一流。

  “啊……”時智坐在屋前的小椅子上,煩躁的猛抓頭。

  “一大早心情就不順,看來你今天一整天都會過的很黑白。”

  鎖家齊從屋內走出,愜意的端著一杯咖啡啜飲。

  聞到咖啡的香味,時智猛地抬頭。“誰準你泡我的咖啡、用我的杯子?”

  鎖家齊咧了個大笑容,從口袋中掏出一佰塊給她。“這樣夠了吧?”

  “誰希罕你的臭錢!”時智想也不想就揮掉他手中的鈔票,呆看著掉在地上的佰元鈔票兩秒鐘,又馬上將它拾起,塞入自己口袋中。

  不拿白不拿。她現下可是需要存錢,再說,他喝都喝了,理當付錢。

  “我聽望塵說,你們是幫派分子?”鎖家齊佇立在她身邊,一手端著咖啡,另一只手則插在口袋裡。“你還是什麼行動組長?”

  “怕了吧?”時智冷哼一聲。“不過,你放心,我們天字盟的人,是非常講道義的,不會為非作歹的。”

  “這我倒是知道。”鎖家齊揚眉道︰“天字盟的盟主褚少孫在商界的名氣頗大,他的威揚集團,可是揚名中外。”

  “知道就好。”

  如果這些能壓倒他,那一切就好談了,可是她偷觀他一眼,他還是一臉刁樣,也沒見他顯露想巴結她的表情。

  喝完咖啡后,他又走進屋裡;而她則例行的到木瓜園巡視。

  望塵這小子,一大早就拉著家薰,說要去買菜,到現下還不見他回來,真是夠混的。

  “這木瓜長的還算不錯。”她在巡視的時候,他突然來到她身后,進出一句話。

  她嚇了一跳,反射性的瞪他一眼。

  “可惜再過不久,它們就會被勢利的商人給蹧蹋了。”她譏諷的回他一句。

  從家薰口中得知,原來他們賣地是要去開展公司的業務。

  鎖家齊撇嘴一笑,沒有答話。

  她看他好奇的盯著木瓜看,遂問他︰“你知不知道,一顆木瓜含有多少營養成分?”

  他搖搖頭。

  “這一顆木瓜果實,含有豐富的糖分、有機酸、蛋白質、脂肪、維他命B、C、G,還有鈣、鐵……”她像自然科學老師一般的給他作講解。

  “你倒真的是有下過工夫去了解。”他挑眉一笑。

  “那當然。”她順勢又一提。“這么有營養價值的東西,你真狠心白白蹧蹋它們?那是暴殄天物耶!”

  “等敲定了買主,你再自個把這番話說給他聽吧!”他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當初,我父親和你爺爺有個協議,只要我父親想收回這塊土地,不管你爺爺在這土地上種植什麼東西,一律得馬上撤掉。”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馬上叫我撤掉,箅是給我很大的恩賜了?”她從鼻孔噴出兩道不屑的冷氣。“哼,勢利的商人!”

  “隨你怎么想。”他提的那個開發方案,對他們鎖氏企業集團,有更上一層的幫助,他不會因為一時的婦人之仁,而摒棄它。

  “如果我在這裡把你謀殺了,那你就不能賣地了,對不對?”她挑挑眉,玩味的威脅他。

  “那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領殺我。”他不甘示弱,也挑眉回應。

  原先她只是和他開開玩笑,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囂張,挑釁的意味頗為濃濃。

  時智晶眸一亮,很久沒有大顯身手的她,興致勃勃的摩拳擦掌。

  她打量著他的身高,她若一掌揮出,可以湊上他的下顎、臉頰……他的力氣應該也不小,不過,以她的身手,打個十分鐘,應該就可以把他給擺平。

  “讓你這勢利鬼,見識一下本姑娘的厲害。”說著,她朝他揮了一拳。

  他頭一偏,閃過時智突然揮來的一拳。“你玩真的?”

  “好,本少爺陪你玩玩。”鎖家齊踢踢腿。“我可是跆拳道二段,黑帶的喔﹗”

  這個叫時智的女人,還挺有意思的,不但讓向來視女人如蛇蠍的他,主動找她說話,還讓他玩心大起……想想,他也好幾年沒施展他的好身手了。

  “跆拳道二段……我聽你在放屁!”時智壓根不信。這些上班族的男人,充其量只是外表好看,外強中干罷了。

  她一招急速的揮拳,原以為可以扳倒他,卻被他幸運的閃過,她的拳頭硬生生的落在木瓜樹上,樹上的數粒木瓜果實,咚咚咚的,應聲掉落。

  “一、二、三、四、五……好啊,這些全算你的帳。”

  “那可是你打的。”

  兩人拳腳相向,她捶了他胸膛一拳,他則踢了她右腰一下半個鐘頭打下來,兩人身上沒什麼傷,倒是木瓜掉了不少。

  “你又踢到我的木瓜!”時智火大的喊。

  鎖家齊一個長臂反勾動作,將她的身子,緊箝在懷中,他的手,不偏不倚的罩住她的胸前。“你的木瓜!?沒什麼感覺。”他譏笑她平坦的胸。

  “你……”她騰空的手,往后撞去,卻被他眼明手快的捉住。

  他把她的身子牢牢圈住,讓她動彈不得。

  劇烈的打斗后,兩人的呼吸急喘,胸前劇烈的起伏著。

  “其實……”鎖家齊粗喘之余,定睛看著她的側面。“你長得挺標致的,五官也挺秀氣的。”

  他的目光緊盯著她那張微側的臉龐,濕淋淋的發絲貼在她的臉頰上,秀挺的鼻梁也冒著汗珠,那菱形的紅唇上,有著狂野的奔放氣息。

  “說真的,只要你稍加打扮,一定會很美艷的。”他調侃著︰“不如,你來當我的情婦,那我就考慮晚一、兩個月再賣地了。”

  “你抱爽了沒有。”時智憤怒的語氣,從齒縫間進出。“想要我當你的情婦是不是?”

  “你願意!?”不會吧!他只是隨便說說的。

  “當然願意。不過,你可能要有心理準備,我會讓你第一次上我的床,就永遠下不了床!”她切牙切齒的道。

  “我沒那么糟吧?”看輕他的能力?’

  “就有。我會讓你糟透的,要你兩腳伸直,直直的躺進棺材裡去。”

  “算了,那我另找他人好了。”他放開她,苦笑著。這女人,真是剽悍的可以。

  時智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竟打輸他,還被他吃了豆腐,更讓他對她說了一些瘋話。她愈想愈氣,腳一抬,想狠狠 他一腳,卻被他反捉住。

  “突襲!?這是你身為行動組長的戰略之一?”他揚眉一笑。

  “放……放開我廠現下她相信,他真的是黑帶高手了。

  “OK。”

  她沒料到他這么爽快,他手一放,她人便向后傾倒,整個人跌在地上。

  “你要死了啊!”時智躺在地上,痛叫著。“拉我起來呀你﹗"

  他不知道她沒站穩,無辜的聳聳肩,他俯身,好心的要拉她起來。

  看到他唇邊還掛著笑容,時智氣不過,趁他彎身的時候,狠狠的踢了他一腳。

  她只是想教訓他一下,沒想到,他整個人朝她壓下,那兩片浸著笑意的唇瓣,不偏不倚的吸住了她的唇……

  彷彿通了電一般,她整個人都被電麻了,只能睜大眼,傻傻的看著他。

  那粉紅的唇瓣,細嫩柔軟,和她那剽悍三八的個性,完全不搭軋。

  鎖家齊壓著她,唇舌攻掠著已被電麻的紅唇。

  這雖然不是她的初吻,但她的舉動,卻活像十八歲的小女生一般,被吻的暈頭轉向,整個人全呆了。她的眼眸瞪大的呆望著他,紅唇隨著他的吸吮而蠕動著。

  “請……請問……”

  一陣陌生的聲音,喚醒了她的神志,她猛護推開他,倉皇失措的站起身,手忙腳亂的整理衣服,好半晌才站穩。

  “你……你是誰啊?”確定是個沒見過面的陌生人,時智心中松了口氣,但他總是撞見方才的事,她惱羞成怒沒好氣的吼著。

  “我……我想找一位時智小姐……”那瘦的皮包骨的男人,掏出一張名片。“我……我是裘璉小姐介紹來的,不知道這裡是不是有住一位時智小姐?”

  原來他就是虎堂堂主夫人要介紹給她的男人。時智冷眼打量他,他全身上下,沒一處她看順眼的。

  “請問時……時智小姐……”

  “我就是時智。”

  “啊?!你是時智小姐?!”瘦高的男人一臉詫異。他是專程來相親的,可是……“那他是?”他指著鎖家齊問。

  “他……”時智瞟了鎖家齊一眼,打算借他一用。“他是我的未婚夫。”

  她走向鎖家齊,親熱的勾住他的手臂。

  鎖家齊悶笑著,但時智冷不防從背后捶了他一拳。

  “呃,你好。”鎖家齊正色的說著︰“這是我的名片,請多多指教。”

  那男人接過名片后,驚呼著︰“原來你是鎖氏企業集團的總經理,幸會。”

  “到屋裡坐坐吧。”鎖家齊禮貌的回以一笑。

  “呃,不用了、不用了,我還要趕回台中去。”男人尷尬一笑。“打擾你們了。呃,你們……繼續。”男人頻頻微笑頜首,一步步的走遠。

  鎖家齊偏頭看她,黑眸中有著濃濃的笑意。“我們……繼續?”

  時智推開他,惡狠狠的瞪著他。“誰跟你繼續啊?大色野狼!”

  她氣呼呼的掉頭離去,他則是咧個大笑容,饒富興味的盯著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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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17 00:01:4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師父,吃飯了。”

  望塵煮好晚餐,進到時智房裡喚她,冷不防又被時智 了一腳。

  有了幾次經驗,他在時智睡覺時喚她,總會自動的離床邊遠一點,還好這次只被 到手。

  “要吃飯了?晚上了嗎?”時智睜開眼,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師父,你是不是生病了?”望塵摸摸她的額頭。“咦,沒發燒呀!你怎么一整天都待在房裡?”

  “唉呀,你管我!”時智撥開他的手。

  望塵也不懂師父今天是怎么了,他以為她是在為木瓜園的事心煩。

  “師父,出來吃飯。呃,還是我把飯端進來給你吃?”

  “我又不是病患,端飯進來房間做什麼?”時智盤坐在床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你們先吃好了,我等一下再出去吃。”

  “喔。”望塵站在一旁,也不出去,時而看著時智、時而低頭。

  “我沒事,你出去啦。”時智煩躁的吼著。

  “師父,你沒事,可是我有事……”望塵低著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又有什麼事了?”

  “我……我想……等一下要陪家薰四處去散步。”望塵 腆一笑。

  “散步就散步,干嘛和我報備?”

  “呃,可能會久一點。”

  “多久?十分?二十分?”

  “呃,可能要一、兩個鐘頭。”

  “你騙誰呀!這附近繞一圈,也不用半小時……”時智斜睨他一眼。“你不會是想干壞事吧?”

  “師父,你想到哪兒去了?”望塵急著辯解。“我們……只是要散步而已。”

  “諒你也沒那個壞膽子。”時智不放心的補充︰“雖然她大哥很討人厭,可是家薰還單純得很,不準你對她亂來。”

  “我不會的。”望塵只差沒發願保證了。“那……師父,我們可不可以去?”

  “隨便你啦。”

  “謝謝師父。”

  望塵欣喜的走出去,時智還是滿心煩躁。

  這說也奇怪。自從遇上了鎖家齊,之前那個古夢就沒再來糾纏她了。

  原本她還樂的高興,以為自己可以天天好眠。誰知今早那一吻,又把她拉回惡夢中,只不過這回不再是那個古夢,而是真真實實的鎖家齊。

  她一會兒夢見和他在打架,一會兒又夢見他又來吻她……害的她愈睡愈累。

  她坐在床上,發呆的想著,為什麼早上他吻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傻住了?

  以前只要有男生敢吻她,她一定會賞他一巴掌,就算是她看順眼的男人吻她,吻不到兩秒鐘,她也會嫌惡的推開……老實說,她總覺得吃對方的口水,真的是噁心至極。

  可是今天,她不但沒有打他、沒有推開他,還任由他吻個夠,吻的至死方休。

  她邊想著邊用舌頭舔自己的唇,她的唇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味……男人的氣味,鎖家齊的氣味。

  她莫名的臉紅起來,莫名的傻笑著,心版上也莫名的甜滋滋……

  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在她體內發酵著。

  ﹡﹡﹡

  鎖家齊赤裸著上身,結實壯碩的胸肌沁著汗水。

  晚餐過后,家薰和望塵出門散步去,時智沒出來吃飯,望塵說她是因為心情不好。

  沒人陪他斗嘴,讓他挺無聊的,打算洗完澡后,就立刻上床去睡覺。

  這屋子低矮,積了一天的熱氣,屋子內熱烘烘的,他把浴室的門敞開,打算刮完胡子,再來洗澡。

  涂上刮胡膏后,他照著鏡子,小心翼翼的刮著胡子。

  望塵說時智心情不好,所以一整天都鎖在房內不想出來……喔,他可不那么認為。

  他想,她八成是害臊了。想到那剽悍的女人,竟也會有害羞的一面,他不禁莞然。

  他真想看看她那害羞的表情。不過,回頭一想,他竟吻了她。

  向來,他從不主動吻女人,因為只要給女人一點甜頭,她們就會二話不說把他纏的死死,而他,竟主動吻了她。

  雖然是她使詐踢他,他才會趴倒、才會……不,就算他趴倒時,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唇,他也可以選擇馬上離開她的唇。

  可是他沒有。他吻了她,如果不是那個要來和她相親的人闖入,他們……可能會吻到至死方休。

  他打開洗臉台的水龍頭,沖洗著他的刮胡刀。

  他對她……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新鮮感嗎?不,應該不止如此。

  他的唇邊綻著一抹鮮少因女人而揚起的微笑,在他陷入沈思時,一陣腳步聲穿越廚房朝浴室的方向前來。

  家薰和望塵都不在,那這腳步是……他轉過身,好整以暇的等著她進來。

  時智在房內躊躇了許久,確定客廳都沒聲音,她才走出房外。

  在房內窩了一天,她都忘了自己沒上廁所,遂急急忙忙的沖進浴室。

  看到他在浴室內,裸著上身,那結實壯碩的胸肌,讓她羞的別過頭去。

  怪了,她怎么一見到他,就反常。平常弟兄們光著上身,她也不以為然,就算他們脫光衣服,剩下一條子彈內褲,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大驚小怪。可是,看到他,她全都覺得不一樣了。

  “你干嘛洗澡不關門,你……你變態呀!”她勉強讓自己的視線停駐在他身上,免得氣勢弱給他。

  “我還沒洗澡。不過,我正要洗了。”他看到她害羞了。憑良心說,還挺有趣的。他故意抽掉長褲的腰帶,要看看她會有什麼回應。

  “你……你做什麼?”時智瞪大眼。

  “我洗澡呀。”

  “等一下,我要先上廁所,你給我出來。”

  “好吧!先讓給你用。”鎖家齊聳聳肩。

  他要出去,她急著進來,兩人一時竟卡在浴室的窄門口。

  “你別擠我﹗”

  “你在害羞嗎?”他突然進出這一句。

  “我……我什麼時候害羞了?”好面子的她,死也不會承認。

  “要不然,你整天關在房裡做什麼?”他俯首,把臉逼向她。“你可別告訴我,今天早上那個……是你的初吻。”

  他是不會那么想,畢竟她也有一定歲數了,但她的吻技真生澀的可以。

  嗅出他話中的調侃,死要面子的時智,才不會任由他這么看輕她。

  “初吻?呵,本姑娘讀幼稚園的時候,初吻就給班上的男生了。”她一副泰然自若,說謊自然也不會臉紅。

  鎖家齊點點頭。“原來你的初吻是發生在幼稚園呀,難怪你的吻技這么生澀。”

  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時智蹙眉想了想,恍悟他是在譏笑她,從幼稚園到現下,都沒和別的男人接吻過。

  她昂起下巴,一臉 樣。“我告訴你,今年才過了一半,我就已經甩掉十個男人了。”

  “是嗎?那為什麼我吻你,你還會害臊?”他兩手抵著她的頭兩邊。

  男性混濁的氣息拂來,她只覺得自己的呼吸瞬間加速。

  “你在怕嗎?”

  “誰……誰說我怕了?”她譏諷的回他︰“你呀,你的吻技是我所有交往過的男人中,最差勁的。”

  “你確定?”

  “呵,當然。而且,你吻我的時候,我根本沒什麼感覺,也不可能會像你說的……害臊。”她表面上若無其事,心海卻已噗通噗通的狂跳著。

  “如果我再吻你一次呢?”他挑高眉頭,一臉蓄勢待發的表情。

  她險些倒抽了一口氣,怕他又笑她害臊,她強裝鎮定,並回以挑釁的口吻︰“就算你吻我一百次也一樣。”

  為了不讓他小看她,她兩手貼上他的臉頰,把他拉向她,主動的狂吻他。

  她又吸、又吮,吻的炙熱狂烈,為免他又笑她吻技生澀,她還刻意把他吻的滋滋作響。

  他就知道她這種個性,禁不起別人的話語一激。

  她吻的發狂,他也樂的配合。他兩手貼在她的腰上,全心全意配合她的吻技之余,他下腹的慾望也腫脹甦醒……

  狹窄的門,讓兩人的身體緊緊貼靠著,在纏綿狂吻之際,她感覺到他長褲掩藏住的東西,愈來愈飽脹,她嚇的推開他。

  “怎么樣,你對我有感覺了吧?”他揚眉輕笑。

  她掩下內心的慌亂,聳聳肩,“沒什麼感覺。”

  他那副看穿她心底事的壞模樣,讓她忍不住推開他。

  “走開,我要上廁所。”

  她走進浴室內,用力的關上門后,大口大口喘著氣。

  她和他吻的快窒息了,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真把她累壞了。

  不過……嘿嘿,那個笨蛋。

  時智摸著自己的唇瓣,悶聲笑著,真是讓她賺到了。

  而鎖家齊在浴室門外,則是努力的深呼吸,因為下腹悶著旺燃的慾望,可真不好受啊!

  ﹡﹡﹡

  在鎖家齊請專人來評估過后,這一大片土地,竟值一仟五佰萬,讓時智聽了當場傻眼。

  一仟五佰萬?!

  這鎖家也太有錢了吧!放著這片土地給她爺爺種木瓜樹﹗

  時智邊巡視木瓜園,一邊想著,恐怕她爺爺幾十年的收成,都不到幾佰萬!

  “木瓜啊木瓜……誰叫你們不爭氣一點……唉,也不能怪你們啦,你們拿什麼跟一仟五佰萬相比?”時智對著眼前的一堆青木瓜,嘆聲道。

  她自己的身價,都不值一仟五佰萬了,何況是這些還沒成熟的青木瓜。

  “你們就認命吧!”

  她想了想,他沒和她要土地租金,她就該偷笑了。

  若真要談土地租金,說不定,她收成的錢都不夠付。

  “唉,有錢能使木瓜無啊!”

  她無奈的轉身,打算包袱收一收,自動鎖假回堂裡去,誰知一轉身,就撞到他結實的胸膛。

  “你杵在我身后做什麼?”時智摸摸撞疼的額頭。

  鎖家齊咧嘴笑道︰“我來看木瓜的呀!”

  “哼,別假惺惺了!這些木瓜,有比一件五佰萬還有看頭嗎?”

  “是沒有。”

  “我可告訴你,如果那個買主等不到木瓜收成的時候,就先砍木瓜樹,我可是會向你索賠的。”

  開玩笑,他拿那么多錢,她不跟他A一點,那這世上貧富差距會愈來愈大的。

  而且,她也要買些冥紙,燒給那些“身懷六甲”,無事被砍的木瓜樹,和那還沒來的及落地的木瓜寶寶。

  鎖家齊咧嘴一笑,“我不會付你賠償金的。”

  “你……”時智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小氣鬼,勢利鬼。”

  算了,他這么小氣,說不定等會兒,真的會和她算租金。她真是瞎了她的大眼,竟然會去吻這個吝嗇鬼。

  時智瞪了他一眼,決定溜之大吉,當自己沒有過過他這個人、沒有吻過他的唇、沒有……沒有喜歡過他一點點……就一點點嘛!

  她哼了一聲,從他身邊經過,才走沒兩步,又被他拉了回來。

  “我可告訴你,你休想叫我付土地的租金,因為本姑娘沒有錢。”被一股巨大力量拉回,她撞到他彈開后,率直的說道。

  “土地的租金?”鎖家齊揚著眉,思忖了一下,恍然笑道︰“你真是個孝順的孫女,能替你爺爺著想。”

  “什……什麼意思?”她聽的一頭霧水。

  孝順的孫女?是指她嗎?她長這么大,沒一天和“孝順”為伍過呀!

  “你沒提我還沒想到,你爺爺在我們鎖家土地種木瓜種了一、二十年,是應該向他收一些租金,如今他不在了,當然是向你收了,他一臉正色道。

  時智瞠大了眼。“你休想!你要是真想收租金,那你自己寫信到陰曹地府去向我爺爺討,他定會寄給你的……如果你想收冥紙的話。”

  “我不想要冥紙,所以我要向你拿。”

  “兩個字……休想!”

  他看著她,一逕地笑道︰“在你的眼中,我是那么愛錢的人嗎?”

  她真的很特別。她看他的眼神,總是殺氣騰騰,不像一般女人見了他,只會投以愛慕的眼光,教他閃躲不及。

  她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看他。“拜托你轉過身去一下。”

  他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他還是依她所言,將身子轉過去,背對著她。

  時智的視線,從他的后腦,一直往下觀看,他的背脊挺直,腰下的臀,結實微翹……忍住想拍打他臀部的衝動,她又往他修長的兩條大腿望去。

  這才叫男人嘛!體格棒的沒話說。

  但她可不想讓他太驕傲,于是睜眼說著瞎話︰“糟糕,你從背后看起來,還是一個愛錢的小氣鬼。”

  他轉過身來,面向著雙手環胸的她,對她的違心之論,並不以為意。

  “干嘛沖著我傻笑?”時智被他盯著又害羞了,她移開目光,整個人顯得局促不安。

  “我想要問你,如果我現下吻你,你會不會有感覺?”他看她一臉羞容,忍不住又想戲弄她。

  “才……才不會咧!”穩住!時智,你可是黑幫組長,干嘛怕一個二楞子!她在心中告誡自己。

  深吸了一口氣,她的神情穩定多了。“我現下沒那個心情理你。給我滾遠一點。”她一副 樣掉頭就要走人。

  “如果我說,我還不想賣地,那你……算了,既然你叫我滾遠一點,我還是別……”

  他的話都還沒說完,她馬上奔回他的眼前。

  “你的意思是說,你願意等到這批木瓜賣出后,再賣這塊土地?”她頭一回,對他表現的十分和顏悅色。

  “我還是滾遠一點,免得你心情不好。”

  “三八啦!”她趕緊拉住他。“呃,我的意思是說……你剛才那一句可以再說一遍嗎?”

  “嗯……我還是滾遠一點,免得你心情不好。”鎖家齊裝傻著。

  “不是這一句啦!是再上面那一句。”她等不及他說,她便自問自答。“你說你暫時不賣土地!這是真的、是真的﹗”

  自從她打開存款簿,發現自己的錢著實少的可憐,她便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這滿園的木瓜上了。

  雖然她沒種過木瓜,但她請了一批有經驗的工人,等木瓜賣出,扣掉一些費用,應該會有十多萬的進帳吧?就算幾萬塊也好啊!

  “我有條件。”他突然進出的話語,打斷了她的歡愉思緒。

  “你別告訴我,你也要分一杯羹?”她斜眼睨他。“好吧,那三七分帳,你三、我七。”雖然不太甘愿,但只要他別和她要土地租金就好了。

  “我要那些錢做什麼?”鎖家齊苦笑著。

  他如果要錢,直接賣地,不是拿的更多嗎?她開口也是錢、閉口也是錢……真不知道,誰才是愛錢的人。

  時智覺得她真的是窮瘋了!滿腦子都是錢。

  她冷靜下來,定睛看著他,“你說吧,什麼條件?不過,我先聲明,我可不一定會答應。”

  他點點頭,徐緩的道︰“我要你。”

  時智反射性的雙手護胸。“你……我不會答應你的!你這個下流的男人!”

  “你也太緊張了吧?”他仰首大笑,看她緊張成那副模樣,真令人發噱。“我的話還沒說完。”

  “呃……”怪了,她一和他對上,她整個人就不對勁。“你要說話也說快一點呀!”

  “我是說,我要你當我的保鑣。”

  “保鑣?!”

  “沒錯。”他仔細的說明條件︰“在你種的這批木瓜收成前,你必須陪在我身邊。”

  “那我的木瓜誰來照顧?”

  “你不是有請工人嗎?”他抿嘴笑道︰“你只是負責巡視的吧?我看你也不怎么懂。”

  被他戳中了要害,她啞口無言、只能幹瞪眼。

  “如何?”

  “我還要向堂主報備,兩個月的時間,可不算短。”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也許明天我就走了。”

  “明天?!”

  “你最好趕快決定,可以的話,明天一道走。”他說完后,給她一個笑容,便旅身離去。

  看著他高碩的背影,時智的唇邊綻著笑容,她羞的垂下視線,此刻的她,活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

  “……堂主,如果不行的話,那……那我就回堂裡去。啊?他的名字?喔,他叫鎖家齊……”時智在向鷹堂堂主報備時,心中忐忑不安。

  她是天字盟的重要干部,哪能說外借就能借的?而且一借就是兩個月。

  雖然她現下是度假期間,但堂裡若有事,她也必須隨時回堂裡待命。想到堂主這一關恐怕過不了,她就有些郁悶,她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個男人……

  “什麼?!堂主,你說,我可以去?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時智高興的把手機拋向半空中,高興的在床上翻滾。

  “師父……”望塵一進來,看見時智那副高興的模樣,想必是堂主答應了。“你可以去台北了?”

  時智翻身坐好。“是……是啊。”

  “那我呢?”

  “你當然是留在這裡守著木瓜園。”

  “師父……”望塵哀叫著。“你太狠心了!你明知道我喜歡家薰……”

  “你總得等我到台北安頓好了再說吧。”時智、副正經八百的模樣。“我可是去工作的。”

  “好嘛!師父,那我幫你收拾東西。”

  “不用了,我自己收就好。你去護你的家薰,別說我這個做師父的不通人情。”

  “那我出去了。”

  “快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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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17 00:02:0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土地沒賣?!怎么回事?”鎖家齊一早到公司,便被傳進總裁辦公室內問話。

  “爸,我想延后這個企畫。”鎖家齊直截了當的說。

  “為什麼?”鎖富德站起身,滿臉不解的神情。“當初你極力勸我趕快處理土地的事,說只要你的企畫方案一施行,絕對會為公司賺進至少一億的進帳……我也評估過了,你的案子的確不錯,但是現下你……”

  昨晚他看兒子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所以沒問他土地的事,沒想到……竟是這種答案。

  “爸,我……”鎖家齊咧嘴一笑。“我想再觀察一下市場走向,確定它真的可行。”

  天知道,他早確定自己的企畫方案,絕對會為公司帶來──大筆財富,只是為了時智種的那些木瓜樹,而把那筆財富拒于門外。

  如果他老爸知道他是為了這一點小事而沒賣土地,肯定會火冒三丈的。

  想到時智,昨天她說要到天字盟總部去住一晚,早上她會自己來公司,他真懷疑她是不是知道路?

  “你干嘛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鎖富德覺得兒子今天有些怪異。

  “我……沒有啊,只是有一個新秘書要來上班,到現下還沒見到她的人影。”

  “新秘書?!你不是說你不需要嗎!”鎖富德狐疑的盯著兒子看。

  之前,兒子還抱怨那些女秘書常趁工作時,有意無意的騷擾他,請男秘書,又不夠細心,所以,他寧願自己打點一切。

  “她……她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而且她還是時源爺爺的孫女。”鎖家齊知道,只要抬出時源的名字,他父親一定不會反對時智來公司上班的。

  “時源的孫女?那好、那好。”老鄰居的孫女兒,那他得多照顧了。“她要是來了,讓她來我辦公室一下。”

  “好。”

  “我和王董紂了要見面,中午以前不回來,有訪客的話,你幫我招待一下,千萬別怠慢訪客。”鎖富德整理一下手邊的文件。

  “爸,那個王董的女兒……請她別再來,我都快被她煩死了。”鎖家齊一臉煩憂。

  “這我可管不了。”鎖富德笑了笑。

  鎖家齊無奈的攤攤手,陪著父親一道走出總裁辦公室。

  ﹡﹡﹡

  父子倆有說有笑的走著,迎面走來一個頭髮抹著發油,左耳掛著銀色圍環,穿著白襯衫、打領帶,配著一條黑色長褲、黑色皮鞋的人。

  鎖家齊定睛一看,迎面走來的人,不就是時智嗎?她那一身裝扮還更不賴,可是……天啊,她還配槍?

  鎖家齊看到她腰上系的槍枝時,鎖富德也看見了,他神色緊張的說道︰

  “這……這個人是誰?誰讓‘他’進來的?”鎖富德拉著兒子往后進。

  “爸,沒事的。她就是時源爺爺的孫女。”鎖家齊趕緊向父親說明。

  “喂,我在你辦公室等了好久,你跑那裡去了?”時智大搖大擺的走向他們。

  “我在總裁辦公室內談事情。”鎖家齊看見她帶著槍,整個人都傻眼了。

  “你就是時源的孫女?”鎖富德咳了聲,問道。

  “他是誰啊?”時智轉向鎖家齊問著。

  “他是我父親,是鎖氏企業集團的總裁。”

  “喔,是總裁啊!你好。”時智禮貌的頷首。

  “你……你來上班我很歡迎,可是,你帶槍來做什麼?這是違法的。”鎖富德皺眉道。

  “我是因為……”

  “爸,她拿的是假槍,她昨天說要買給她侄子的。”鎖家齊向他父親解釋過后,又轉向時智,朝她擠擠眼。“我不是說要陪你去買的嗎?沒想到你一大早就去買了。”

  時智看他擠眉弄眼的,干笑了一聲,“是啊,這槍是……是假的。”

  “把它拿下來,免得嚇壞公司員工。”鎖富德鬆懈心情一笑。“我得走了,回來再和你聊聊。”

  時智愣愣的點點頭。“喔。”

  “到我的辦公室去。”

  鎖家齊拉著時智進入總經理辦公室,他想,他有必要向她解釋她的工作性質。

  ﹡﹡﹡

  時智解下配槍后,她把槍口對著鎖家齊的額頭。

  “你說這是假槍,想不想試試它的威力?”

  “別鬧了!把它收好!”鎖家齊把槍枝移開。

  時智把槍放入槍套裡,他便苦笑著問她︰“你干嘛帶槍來?”

  “怪了,你有健忘症,是不是?”時智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不是叫我來當你的貼身保鑣嗎?”

  “我……好吧,是我沒說清楚。”鎖家齊用手指敲著桌面,想著該怎么向她說明一切。

  時智旋身落坐在沙發上,蹺起了二郎腿,等著他的解釋。

  “呃,其實,你是掛名充當秘書的。”

  “掛名!?那實際上呢?”還好只是掛名,要真的叫她當秘書,她一定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擋刀、擋子彈,她在行,要做文書工作,先一槍斃了她再說。

  “實際上就是……”他走到她旁邊,彎身和她說道︰“幫我擋人。”

  “擋人?!擋什麼人?!”

  “一些不該在上班時間,出現下公司內的人。”他含糊的帶過。

  “討債的嗎?”時智頭一個聯想到的,就是討債公司。“欠錢就該還錢,這個我可沒辦法擋。”

  “不是討債的。”

  “你可不可以一次說個清楚?”

  “呃,好吧!我要你幫我擋……女人。”

  “女人?!”時智眼珠一轉,大概也猜到他的用意了。“你要我幫你擋那些纏著你的花蝴蝶?”

  他點點頭。“你真是聰明。”

  “嘿嘿!本姑娘不干。”她推開他,拎起她的佩槍就走。

  他擋在門口。“你不要你那些木瓜了?”

  她猶豫的停下腳步,他又連加了一句︰“我付你薪水。”

  “多少?”

  “一個月……六萬。”

  “五萬。”

  他們兩人異口同聲道。

  時智察覺她說五萬,而他說的卻是六萬,馬上機伶的改口︰“好,就六萬。”

  “你有本事擋得住嗎?”確定她會留下后,他的心情頓時輕鬆不少,也跟著打起哈哈來了。

  “開什麼玩笑,擋人我是最在行的,之前我就幫盟主擋過那些野花、野草。”她斜睨著他,不甘示弱的反駁。“你這款的,真會有女人來纏你嗎?”

  “可多了。”

  “哼,鬼才相信。”她涼涼的誠著。

  “你今天這身打扮,挺不賴的。”鎖家齊盯著她看,愈看愈覺得順眼。

  “我……這沒什麼呀,這是我最隨便的打扮。”他突然讚美她,她反而不知所措了。

  他撇撇嘴笑笑,向前走了幾步,在桌上拿了一串鑰匙丟給她。

  她單手接住他丟來的鑰匙。“干嘛的?”

  “你不是說,你要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他兩手撐在身后的桌面上,朝著她笑。“這是我家出租公寓的鑰匙,下班后,我陪你過去。”

  “你家還真是閑錢一堆!土地也閑著、公寓也閑著……那有沒有閑著沒開的車子?”她隨口問問。

  “當然有。不過,你得開我的車,從今天起,你是我的掛名秘書兼司機。”

  “什麼?我還要當你的司機?”她怪叫著。

  “你有意見嗎?”

  “我……沒,沒意見。”

  時智把那串鑰匙放在手中拋了拋,旋即把它放入口袋。

  一個月六萬元的薪水,她怎會跟錢過不去呢?

  ﹡﹡﹡

  好吧,她承認,鎖家齊的確是個有魅力的男人。但是……一整天下來,她已經幫他擋了五個女人。天啊,她真懷疑這裡到底是正派經營的公司,還是牛郎店?連上班時間都來纏他,這些女人真是一點分寸也沒有。

  她開始覺得一個月拿他六萬塊,是不是太少了?

  時智拎著啤酒罐,在走廊外閑晃,突然看見一個全身上下都是香奈兒的女人,搖搖擺擺的走了過來。

  那女人如入無人之境,目光鎖在頭頂,也不瞧旁人一眼,直直的走向總經理辦公室門口。

  當她伸手欲開門時,時智長腿一抬,橫跨在門鎖上……她也不正眼瞧她,悠哉的喝著她的啤酒。

  “你是誰啊?”那全身佈滿香奈兒的女人,怪叫著。

  時智睨了她一眼。“你又是誰?”

  那女人心高氣傲,態度傲然。“我是王董的女兒王羽婕,你給我讓開。”她嫌惡的看了門把上的那條腿一眼,旋即從她的香奈兒皮包中,拿出一條香奈兒的手帕,打算隔著手帕去開門。

  “對不起,閑人勿入。”時智把腿放下,索性整個人擋在門口。

  “我不是閑人。我是王董的女兒,我……”

  “對不起,什麼董的女兒都一樣。”時智把手中的空啤酒罐朝空中一拋,啤酒罐穩穩的落入長廊另一端的垃圾桶內。

  在外邊的幾個女職員,紛紛投以羨慕的眼神。

  今天時智真讓她們開了眼界,就算做中性打扮,那帥性美,還是能迷倒男職員,更厲害的是,她輕輕鬆松就可以打發掉那些愛纏總經理的名嬡。

  只是,眼前這個王羽婕,可不是個好惹的女人,就不知道時智,是否能像打蒼蠅一般,輕易的打死她?

  “你究竟是那裡來的女人?”王羽婕看她一身男人打扮,不禁譏笑著︰“男不男、女不女的。”

  “謝謝你的恭維。”時智不慍不怒,只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電子物品。“你叫王羽婕是不是?讓我來查一查。”她作勢在電子記事簿中,鍵入一組名字,幾秒鐘后,她一臉遺憾的表情。“我真是替你感到難過,但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

  “你究竟在耍什麼花樣?”王羽婕倒是顯得不耐煩了。

  “你聽好,總經理交代了,他永遠都不想見到你,因為他覺得你太煩人了,他還說……”時智佯裝出一臉猶豫著該不該說的表情。

  “說什麼?”

  “他說,他到死的時候,都不想再看見你這張臉。”時智一副替她感到悲哀的神情。

  今天,她就是用這一招,把來找鎖家齊的女人,全給惹哭了回去。

  長痛不如短痛嘛!

  既然她是來幫他擋駕的,她一定會做好分內工作,甚至替他永除這些女人。

  她等著王羽婕傷心落淚,然後掩著臉、哭著跑出去……畢竟,女孩子要是聽到這種話,顏面猶存之余,難免不悲愴傷心。

  時智在心中倒數著5、4、3、2、1。“你還是回去吧!”

  王羽婕單手叉在腰際,一副不信她那番鬼話的表情。

  “我今天非得見到家齊,我要他當著我的面,說剛才那些話。”王羽婕盛氣凌人,顯然不是軟弱的角色。

  她的招數竟然失效了。時智愣了一下,她原以為這一招夠狠夠絕情的了,沒想到還有一只打不死的蟑螂杵在這裡。

  “你見不到他的,家齊他今天謝絕見客。”哼,她以為只有她會叫家齊的名字嗎?時智也不甘示弱的叫了一聲,而且還特地加了重音。

  “你……你跟家齊是什麼關係?”王羽婕錯愕的盯著時智看。

  “我們的關係……說真的,我也不清楚。”

  “哼,一個小職員罷了,你該稱他總經理的。”王羽婕以上司的姿態自居,傲然地教訓著時智。“想繼續在公司上班,這些禮數,你可要記牢。”

  等王羽婕訓話完畢,時智一副對那些話充耳未聞,反而逕自續著前頭未完的話。

  “這家齊啊,他吻了我……不過,我也沒吃虧,我也吻過他。還有……對了,上輩子我們是夫妻。”時智一副說故事的表情。

  王羽婕臉上的表情,從詫異到不相信,接著又莫名的火怒起來。

  “你在說民間神話嗎?上輩子是夫妻?誰告訴你的?廟裡的乩童嗎?”王羽婕壓根不信這一套,但是……她說家齊吻她?這怎么可能?

  王羽婕忿忿不平的想著︰這男人婆一定在騙人,家齊怎么可能喜歡這種一點女人味都沒有的男人婆?甚至還吻了她?

  她和家齊認識都半年了,家齊連牽她的手都沒有;家齊是個正人君子,他才不會隨便吻人呢!

  “給我讓開!我要找家齊!”王羽婕使力的推她,但怎么也推不動,反而讓時智一推,她的一只高跟鞋鞋跟就斷了,人沒站穩便硬生生的跌在地上。

  幾個職員見狀,掩嘴竊笑著。

  向來姿態頗高的王羽婕,哪堪這般受人侮辱?她站起身,一拐一拐地氣呼呼離去。

  等王羽婕走后,職員們紛紛圍上來,對著時智豎起大拇指,以前他們在王羽婕面前受的氣,今天時智全幫他們討回來了。

  在稱揚之余,有個女職員曖昧的笑著說︰“時智,總經理真的吻過你嗎?”

  “你們接吻過?”男職員更是滿心好奇。

  時智尷尬的用手搓著臉。“呃,沒有啦,我是在氣那個王董的女兒,我亂說的啦!”

  “真的嗎?到底有沒有啦?”職員們一副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告訴我們嘛!”

  時智倏地穩住已浮動的心緒,面無表情地說道︰“沒有就是沒有,等哪天我們真的接吻,我再公開錄影帶給你們看。喲,又有一個女人來了,閃人、閃人,快點回去你們的座位上。”

  及時出現的一個女子,化解了時智的尷尬。

  大伙兒作鳥獸散后,時智又準備要對付下一個女人了。

  ﹡﹡﹡

  鎖家齊在自己的辦公室內,今天一整天,他難得安靜的把所有公事順利的完成。因為以往,他總是坐不到一個鐘頭,就有人來打擾他。

  今天,有時智在門外看守,他真的覺得好輕鬆……雖然作法太絕情了些,但總比接見一些推不掉的訪客來的好吧!

  他該封時智是他鎖家齊的救星嗎?腦中閃過這個有趣的念頭,他不由得一笑。

  坐在電腦前,他轉轉發酸的脖子。今天的工作大概也告一段落了,也到了快下班的時刻。

  他拎起西裝外套,扣算請她去吃一頓大餐,犒賞她今日的辛勞。

  他一開門,卻聽她嘴裡念念有辭。

  “……他說,他到死也不願意再見到你這張臉……唉,你還是回去吧!”

  時智正在解決今天最後的一個任務,誰知鎖家齊竟然跑了出來。

  她怔仲了半晌,旋即把他推入辦公室內。“下班時間還沒到,你急著出來干什麼?”她才欲得今天的滿貫全壘打,可他一出現,害她竟當場破了功。

  眼前這個小女生,目眶已含淚了,相信不到三秒鐘,她就會自動離去,但他這一出現……

  “鎖大哥……你真的不要再見到我了嗎?”小女生抽噎的問道。

  “湘蓮,不是的,你誤會了……”鎖家齊拉著小女生的手。“先進來再說﹗”

  時智被眼前的情形,弄的一頭霧水。他不是叫她幫忙檔女人的嗎?怎么他自己卻把小女生拉了進去?感到莫名其妙之余,她心中不免有些吃味。

  “湘蓮、湘蓮,叫的這么親密!臭男人,連個小女生也不放過!”時智站在門口外嘀咕著,雙手環胸。

  她告訴自己,她只是在等下班,不是在等他、不是想要偷聽他們談話……事實上,她也聽不到,這公司隔音設備做的還挺好的。

  而且,她更不是在等他的一個解釋……絕對不是!

  “到底在裡面說什麼呀?”她對著總經理辦公室的門,一個人悄聲的嘀咕著。

  ﹡﹡﹡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我成了你們家的負擔了。”

  在聽了鎖家齊的解釋后,小女生孟湘蓮這才破涕為笑。

  “對了,你怎么會來公司的?”鎖家齊沒料到她會來,所以沒交代時智。

  “我……我領了一筆家教費……”盂湘蓮把一只薪水袋遞給他。

  “你這是做什麼?”鎖家齊笑著推卻。“你收好,你現下需要錢。”

  “不,我一定要把錢先還你。”

  “我沒有要你還錢呀。”

  “可是,我……”

  兩人一來一往,推著那只薪資袋,門板突然被推開來,兩人的視線,一同望向門口處。

  時智一臉尷尬的笑容。“呃……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們的,實在是下班時間到了,我是要問你,要我等你嗎?”

  因為其他職員都走了,她等的不耐煩,所以不小心就順手推開了門。

  “等一等。”鎖家齊把薪水袋塞回孟湘蓮手中,對著時智說︰“我們一起去吃旋轉壽司。”未了,他還加了一句︰“湘蓮喜歡吃壽司。”

  “走吧,湘蓮。”鎖家齊拉著孟湘蓮走在前頭。“時智,走啊!”

  “你沒看到我腳在走了嗎?”時智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她走在后頭,看著他對小女生那么好,心中不免吃味的嘀咕著︰湘蓮喜歡吃壽司……去你的,

  要不是看在六萬元薪水的面子上,她才不要去吃難吃的壽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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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17 00:02:2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那一盤幫我拿下來,我喜歡吃那個,這間店的壽司還真是好吃。”

  前一刻才嘀咕著討厭吃壽司的時智,這會兒,面前已經擺了五個空盤子,她嘴裡吃著,手中拿著一盤,又叫鎖家齊幫她拿 魚子的那一盤。

  坐在他們中間的孟湘蓮,倒也沒吃多少,眼前僅有一個空盤子。

  “湘蓮,你怎么不吃呢?”鎖家齊把 魚子壽司遞給時智,關切的詢問著孟湘蓮。

  “我……我有在吃啊。”孟湘蓮看了時智一眼。

  “干嘛看我?”時智嘴裡塞了一個壽司,咕噥著。

  “沒……沒事。”孟湘蓮微笑著問︰“你也很喜歡吃壽司嗎?”

  “也沒有啦,只是剛好肚子餓了。”

  以前在堂裡,她隨時可以吃東西,但現下來到鎖氏公司,要等到下班才可以吃東西,她當然餓了。

  “你吃慢一點,當心噎著。”鎖家齊看她的吃相,覺得真有趣。

  “我不會那么笨的。我要吃芥末的。”

  “你還真能吃辣。”

  三人邊吃邊聊著……

  “原來你是家薰大學的同學?”時智瞅了湘蓮一眼。

  “是啊。我的父母在地震中喪生了,如果不是鎖大哥出錢幫我繳補習費、繳學費,我可能也沒辦法讀大學。”孟湘蓮感激的看著鎖家齊。

  “別說這些。家薰一直稱揚你是乖女孩、功課又好,不讀大學太可惜了。”

  “呵,想不到你也是個善心人士。”表面上,時智雖然是在笑諷著鎖家齊,但心中對他的好感又增了幾分。

  他能幫助一些苦難者,代表他是個有愛心、有善心的好男人。

  鎖家齊笑笑,逕白吃著壽司。

  “鎖大哥,這些錢……請你收下,我欠你們的錢太多了。”盂湘蓮垂著首。

  她的生活費也是他支付,連住的地方,也是他們鎖家的。

  “我不是說過了,我不會向你要回那些錢的。只要你好好讀書,以後你有經濟能力,也可以去幫助一些困苦的人。”

  鎖家齊又把錢推回去。

  “我現下有家教費,我可以……”

  “哎呀,還什麼錢呢?收著、收著,他們鎖家錢多的是,這點小錢,他才不會放在眼裡。”時智看他們把錢推來推去,實在是看下去了,她一出聲,問題就輕易解決了。

  “啊!糟了,我得趕去家教中心,主任說有新工作要派給我。”孟湘蓮看著腕表,旋即起身。

  “讓時智開車送你過去吧。”

  “不用了,家教中心離這兒不遠。”孟湘蓮臨走前,又看了時智一眼。

  時智搔搔后腦勺,感到莫名其妙,難不成,她把她當作情敵了?

  ﹡﹡﹡

  吃過壽司后,鎖家齊帶著時智,到她今后的住所。

  “這間房間是湘蓮的,對面這間空房間給你。”鎖家齊帶她進入一層約莫有四十坪的公寓,一層樓內,只有兩間房間,空間頗大。

  “我要和她一起住?”時智瞪大了眼。情敵相見,分外眼紅,難道他不懂這個道理嗎?

  “你不願意?那樓上還有一層樓,你如果不喜歡這兒,就到樓上去住。”

  鎖家齊本來是想,讓她們住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但既然她有意見,那他也不會勉強。一切,只要她高興就好。

  “呃,算了,節約能源,住在一起還可以省電。”時智聳聳肩。

  “你確定!?”他揚著眉,笑著走入房間。“這房間內,該有的都有,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

  時智的視線,掃視房內四周,衣櫥、寢具……一應俱全,什麼也不缺。

  “給我一個金枕頭、一條金棉被,一把金梳子、一張金椅子……就這樣。”

  她坐在彈簧床上,頑皮的彈坐著,順口說出她想要的東西。

  他都說要什麼有什麼,那她還跟他客氣什麼?

  鎖家齊在她身邊落坐。“你真想要?那明天我請師傅訂做。”

  “真的假的?”她睨了他一眼。

  他把臉靠近她眼前。“信不信,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想辦法弄給你。”

  他真的覺得她意看愈美了,她身上散發著一種平常女人所沒有的魅力,很性格、很有個性美……很令他著迷。

  他突然那么深情款款的看著她,害她的心跳漏了幾拍,心中羞怯地慌了起來。

  她惶措的站起身。“你……你少假好心了!你干嘛對我那么好?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他大笑了一聲,起身立在她身后。“我對你好……喔,那是因為你救了我。”

  他找了個藉口搪塞,他怕自己大刺刺的說出他對她好是因寫他喜歡上她,會把她嚇跑的。

  “我什麼時候救過你,我怎么不知道?”

  “你今天幫我擋了那些女人,讓我工作的很順利。”

  原來他指的是這個啊!

  心情沈澱之余,她心頭有些失落的傷感……他說要送她東西,只是因為她幫他擋駕,並沒有其他的原素?

  也對啦,她又不是楚楚可憐的湘蓮,根本不需要男人保護。

  在她身上,他發揮不了他的愛心、善心,所以他怎么可能喜歡她呢?

  時智頹喪的轉身,發現他靠的她好近,她呆愣的看他。

  “你沒事站在我后面做什麼?”

  “時智……你很美的,你知道嗎?”他深情的凝望她。

  “你……你少拿我尋開心了。”她推他走出房外。“你走啦,自己走回去,我不開車送你了,記得關上大門。”

  她說完,便把房門關上,唇邊漸漸泛著笑意。

  這棟公寓,離他家不遠,讓他走個十來分鐘,就當是運動吧!

  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她開了房門,探出頭來瞄了一眼……他真的走了。

  “討厭,干嘛無緣無故說人家很美。”她斂不住雀躍的心情,回到房間照著鏡子。

  二十六年來,她頭一回對著鏡子,自戀的看著鏡中的自己,超過半小時……

  “天啊,我長得還真美咧!”

  鏡中的她,始終掛著笑容,一想到他說她長得美,她的笑意更濃了……

  ﹡﹡﹡

  “爸,早。”

  “媽,早。”

  鎖家齊穿好上班服后,下了樓梯,到了客廳,他的父母早已起來在客廳中看報紙了。

  “大哥早,馮媽準備好了早餐,你快去吃吧。”家薰笑咪咪的。“你最近看起來,精神特別好喔!”

  “有嗎?”鎖家齊摸摸家薰的頭,笑一笑。

  “對了,家齊,今天要和王董簽約,你和我一起去,等會兒到公司,你把簽約的文件準備好,我會晚一點到公司去。”鎖富德抬起頭和兒子說道。

  “好,我會準備的。”鎖家齊點點頭。“爸、媽,吃早餐了。”

  “你們先吃,我還要看報紙。”鎖富德連頭都沒抬,專注的看著經濟版。

  “媽,吃早餐了。”

  “好。”

  家齊的母親劉雅琴,”坐到餐桌前,便開口問著兒子︰“家齊,你和王董的女兒交往的怎么樣了?有進展嗎?最近她常打電話來,說是常找不到你的人。”

  “我沒有和她交往。”鎖家齊簡短的回答。

  時智來到公司已經半個多月了,他幾乎每天晚上都陪她去打撞球,她撞球的技。術可真了得,一點都不輸給撞球國手,他純粹是陪著去學習的。

  “你和她……沒有交往?那你每天晚上都約了誰?”劉雅琴倒是挺納悶的。

  “媽,大哥是和時智出去的。”家薰在一旁插話道。

  “時智!?就是來過家裡幾次,那個時源爺爺的外孫女?”劉雅琴驚詫的瞪大眼。

  鎖家齊點點頭。

  “家薰說,她是黑幫分子,是真的嗎?”

  “媽,時智她不是你想的那種……混混啦。”鎖家齊從母親的語氣中,聽出母親是在擔憂什麼。“她是天字盟的人。”

  “什麼盟的都一樣!你怎么會去招惹那些黑道的人?”做母親的,對這種事總是格外煩憂。

  “媽,時智不是壞人,而且,大哥還很喜歡她喔!”家薰說完后,笑咪咪地看著母親。

  “你……你喜歡她?”劉雅琴看到丈夫走進來,她焦急的站起身。“富德,家齊說他喜歡那個時智……”

  “我倒是覺得時智這女孩挺不錯的!”和時智聊過幾回,鎖富德很喜歡她那率真、不虛偽的個性。

  “可是她是什麼盟的人呀!”

  “看看這報紙,天字盟的盟主褚少孫……”鎖富德把手中的報紙遞給妻子。“他的年紀和家齊差不多,人家早在讀高中時,就已經是商界的龍頭了。時智是他的屬下,人家肯來我們公司屈就,那是我們的榮幸。”

  劉雅琴看著報紙,她知道褚少孫這個人,原來他就是天字盟盟主。

  “既然你都不反對了,我也沒意見。”劉雅琴再坐回自己的位子。“家齊,媽問你,你是只當她是朋友,還是想娶她當老婆?”

  “媽,她是您未來的媳婦了。不過,我尚在努力中。”鎖家齊咧嘴一笑。

  “那就常約她來家裡吃飯,媽來暗示她。”

  “年輕人的事,你別插手,到時候弄巧成拙,反而更糟糕。”鎖富德搖搖頭,嘆笑著。

  “爸、媽,我要先到公司去了,你們慢慢吃。”鎖家齊高興的步出客廳,有家人的支持,對于時智的愛,他更加篤定了。

  ﹡﹡﹡

  “王董,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和王董簽好合約后,鎖家父子和王董三人,在王董的辦公室閑聊著。

  三人愉快的聊天之際,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王董以為是秘書,正想開口罵人,卻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走進來。

  “羽婕,你真是沒禮貌,進來之前,不會先敲門嗎?”王董罵著。

  “爸,我敲了,是你們沒聽見。”王羽婕辯稱道。

  “你來這做什麼?你先出去,我和你鎖伯伯還有事要談。”

  “我來找家齊的。”王羽婕主動勾著鎖家齊的手。“家齊,你不是約了我吃中飯嗎!”

  “我……”鎖家齊硬生生的吞下那句“沒有”。他知道王董這個人好面子,他雖然不喜歡羽婕,但總得顧及王董的面子。

  “羽婕……”王董怒目看著女兒。

  “家齊,你既然約了羽婕,那你們就去吧。”鎖富德笑道︰“我和王董還要再聊一會兒。”

  “爸,我……”

  “去吧。”鎖富德心想,兒子應該要和羽婕把話給說清楚了。

  “好,那我們走吧。”到底是父子連心,知道父親的用意,鎖家齊倒也干脆的答應主羽婕自訂的邀約。

  王羽婕得意的笑著,她早料到,在她父親面前,鎖家齊是不會不答應和她一同用餐的。

  “爸,我們走了。”王羽婕喜孜孜的拉著鎖家齊走。

  “唉,這孩子,都是被她媽寵壞的。”王董嘆氣著,“還望你們多包容。”他可不會笨的看不出來,家齊根本不喜歡他女兒。

  “年輕人的事,我們就別操心了。”鎖富德還是老話一句。

  ﹡﹡﹡

  “家齊,你怎么都不吃呢?”

  難得能約到鎖家齊,王羽婕可是極盡的擺出最嫵媚的一面。

  “羽婕……”

  “嗯?怎么了?”王羽婕手背輕撐著下顎,大眼圓睜著,定睛盯著他看。

  “羽婕,有些話,我要和你說清楚。”

  “先吃東西再說嘛!等一下,你陪我去買東西,好不好?”

  “我必須趕回公司去。”

  “討厭啦!只是買一下東西而已,你也不肯。”王羽,婕嘟著嘴。

  “羽婕,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我沒有義務陪你耗時間。”鎖家齊坦言道。他若不點破,恐怕王羽婕會真把他當成是她的專屬。

  “家齊,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王羽婕放下刀叉,涂滿蜜粉的臉,有著薄怒。“你還當我是普通朋友!?我這么用心在對你,你感受不到嗎?”

  “羽婕,聽我說,愛情……並不是你一直來找我,我就會對你產生愛情。”鎖家齊一臉正色的道︰“事實上,你來找我,已經干擾到我的上班時間。”

  “所以你就請了那個男人婆來擋我?”提到這個,她才想起自己一直想問他的事。“那個男人婆,她說你吻了她,你怎么會去請一個會說這種謊話的人?”

  “她沒有說謊。”鎖家齊神色肅穆。“我是吻過她。”

  “你……”王羽婕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吻了她?你喜歡她?”

  “對,我喜歡她。”

  “我真不敢相你品味這么差。那種一點女人味都沒有的人,你竟然會喜歡她?”王羽婕怪叫著。

  “在我的眼中,她比誰都美。”

  “呵,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嗎?”王羽婕譏笑著,卻又不服輸。“你也覺得她比我美嗎?”

  “在我心目中,沒人能和她相比。”他堅定的說出心中的肺腑之言。

  “你如果真的喜歡那種粗野的女人,遲早有一天,你會后悔的!”王羽婕氣呼呼的拎著她的香奈兒皮包。“沒有娶我,你會更后悔的!”

  她拎著皮包,悻悻然的離去。

  鎖家齊這會兒,可有心情吃東西了,他拿起了刀叉,喃喃自語著︰“很遺憾,我知道我不會后悔的。”

  這一餐,他一個人吃的頗為愉快。

  ﹡﹡﹡

  “什麼?你要上台北來?真的?那些瓜月底就可以收成了?”時智用肩膀夾著話筒,一邊和徒弟望塵說話,一邊剪著腳指甲。

  “那你干脆等月底再來嘛!什麼?你等不及?你猴急什麼!人家家薰可是大學生,她會理你才怪!好啦、好啦,要來就來,只準你待一天……兩天?好啦,隨便你,真煩耶你!”

  時智放下電話筒,鈴聲馬上又響起。“喂,還沒說完呀你……喂,怎么沒聲音?”

  “是門鈴聲,我去開門。”孟湘蓮從廚房走出來,聽到的是門鈴的聲響。

  “喔,你去開吧。”

  門才拉開,望塵的聲音,高分貝的嚇人。“師父,我來了。”

  “望塵,你嚇到湘蓮了﹗”和望塵一道前來的家薰,從背后拍打瞭望塵一下。

  “呃,不是我師父……這是你說的同學孟湘連?”望塵尷尬的笑了下。“沒嚇著你吧?”

  湘蓮笑笑的搖頭。

  “湘蓮,他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望塵。”

  “家薰,你有和別人提起過我?”望塵高興的咧嘴直笑。“我師父還說,你是大學生不會理我……你既然有和別人提起我,就代表我在你心中是有分量的。”

  家薰笑笑的朝他皺鼻,但笑不語。

  “我師父呢……”

  望塵的話語未歇,一只拖鞋就從他的頭頂拍下。

  “你呀,分量可真夠咧!你在耍我啊,前一分鐘才通電話,下一分鐘人就來了,敢情你是搭噴射機來的?人都已經來了,才來向我報備。”時智邊說話,邊拿著拖鞋,拍著望塵的頭。

  “師父,別打了,再打下去,我會變笨的。我還要考大學咧!”望塵哀聲求饒著。

  “呵,你要當流氓教授啊?考大學?愛情的力量真偉大!”時智有意無意的看了家薰一眼,害的家薰臉都紅了。 

  “師父,別說這些了,你住在這裡很不錯耶,這裡好大。”

  “我先聲明,這裡沒有多餘的房間給你住,晚上你就睡客廳。”

  “沒問題。”望塵旋身落坐沙發椅,覺得還挺舒服的!“師父,你一個月領好幾萬塊的薪水,不請徒弟去吃一餐嗎?”

  “休想!角落那裡有泡面,肚子餓了自己去泡。”時智現下可不會再隨便亂花錢了。

  鎖家齊先付了她一個月的薪水,她早拿去銀行存起來了。

  “對了,你說木瓜月底可以收成,是不是騙我的?”

  “師父,這件事我可沒騙你。那個楊工頭說什麼走溝黃了就可以賣了。”

  “那是不是月底就可以賣地了?”家薰問著。

  “嗯……收成后,當然是可以賣地了。”時智懶懶的回道。

  她現下心疼的不再是那些她根本不懂種植的木瓜樹……而是木瓜收成,那代表她不用再當鎖家齊的保鏢……她也不是心疼那六萬塊的薪水,雖然六萬塊真的很多。

  哎呀,總之,真要離開鎖家齊身邊,她就覺得心頭悶悶的。

  “師父,你怎么在發呆?你聽到沒有?”

  “聽到什麼?”

  “家薰,你再說一次給我師父聽。”

  “喔。就是那塊地呀,我聽我爸和我哥在商討時說把那塊地賣了,拿那些錢去投資的話,可能會有一億元的回收。”

  “一億??”時智瞪大了雙眼。

  “師父,你聽到了沒有,一億耶!”

  “一……一億?”時智感到相當大的震驚。

  “你知道為什麼我哥會答應你們,暫時不賣那塊地嗎?”家薰笑咪咪地道。

  “為什麼?”師徒兩人異口同聲的問。

  “因為啊,我哥喜歡你師父呀!”家薰對著望塵說。

  “我師父?”望塵還一臉茫然。“啊,師父,家薰她大哥喜……喜歡你耶!”

  望塵訝異之余,不禁掩嘴笑著。大伙兒都擔心他師父嫁不出去,這會兒,總算有人喜歡她了。

  “你那什麼表情?有人喜歡我,你覺得很奇怪嗎?”時智瞪著望塵。

  “而且啊……”家薰頓了下,又道︰“我哥還當著我爸媽的面,說他要娶時智姐。”

  “呃……他……他真的這么說?”時智高興的直傻笑。“這……這怎么可能嘛!呵……這……怎么可能呢!不……不可能的。”

  “師父,你在害羞耶!”

  “你……你不要命了,敢!敢取笑我!”時智高興的直發抖。

  在三人歡笑成一團之際,在一旁一直默默無語的孟湘蓮,看了時智一眼,獨目黯然的走進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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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17 00:02:4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時智一早到公司,便端坐在總經理辦公室內,等著鎖家齊。

  才坐不到五分鐘,她就坐不住,站起身來,在辦公室內晃晃走走。

  昨晚家薰和她說了那些話后,害她一整晚都睡不著,滿腦子想的都是鎖家齊的身影。

  他真的是為了她,而放棄一億元的收入?想到這兒,她不由得傻笑了起來。

  沒想到她時智也有一億元的身價?

  她低著頭走著,冷不防和剛走進來的鎖家齊撞個正著。

  “哎唷……”她彈退了一步,手摸著被撞疼的額頭。

  “你撞疼了沒有?”鎖家齊放下公事包,急著上前去看她。

  他的大手按壓在她的額上,似乎灌注了一股暖流,教她整顆心暖烘烘的。

  “我……我沒事啦!”她害羞的推開他。

  “你在想什麼?我一進門,就看見你失神。”他滿眼關切的神情。“我聽家薰說,望塵昨天上台北來了,你是擔心他沒地方住?”

  “我才不擔心他,他隨便什麼地方都可以睡。”時智笑了聲。

  “那你在想什麼?”他轉過身,把公事包裡的文件拿出來放在桌上。

  “我……呃,我……”她盯著他高碩的背影,囁嚅了許久,還是問不出那一億元的事件。

  “你今天怎么了?”他回頭一笑。“說話支支吾吾的,不太像你的個性。”

  她無聊的敲敲電話鍵,原本她都擬好說辭了,可是一見到他,她就是問不出來。

  “嗯……那個,我是要跟你說,我那些木瓜月底就可以收成,你……你可以賣地了。”

  “喔?這么快?你不是說要兩個月嗎?”

  “我……我估算錯誤了嘛!”她癟著嘴。他非要她承認自己沒有種植木瓜的專業知識嗎?

  “你確定我可以賣地了?”那他提的方案,就可以著手進行了。

  “對啦,對啦!”

  “這真是個好消息。”他開心笑著。

  “我……我要問你一件事……”看他笑的那么開心,她相信家薰說的一億元,應該不是騙她的。

  她突然一臉肅穆的神色,讓他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文件面向著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你干嘛一直看著我?”他那么正經的態度,害的她又說不出話來了。

  “你不是有事要問我嗎?”他說著,緩緩的走向她。

  “停!你站在那兒就好。”她心中莫名的緊張起來。“別……別再走過來了。”

  “好,我不動了。”他還舉手作投降狀。今天她真的很不一樣,又扭捏、又緊張,不知道她發生什麼事了?“你放輕鬆一點,0K?”

  “我又沒緊張。”她反瞪他一眼,旋即用手抓抓頭。自己到底是怎么搞的,弄成這副緊張模樣?不過就是向他求証家薰所說的話而已嘛!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是要問你,你賣土地要投資……那個…真的可以獲利一億元?”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家薰告訴你的?”他英俊的臉上,有一絲錯愕,旋即想到,昨晚望塵去了她那兒,一定是家薰告訴她的。

  她默然不語。

  他挑眉的點點頭。“我知道,你或許又要說我太勢利了,如果你想繼續種木瓜,我……我可以只賣一半的土地,另一半讓你種木瓜,至於資金方面,我可以再想辦法。”為了她,他可以再讓步一次。

  時智兩眼瞪大的看他,他……真的是為了她……又讓步了。

  心頭倍感歡欣之余,她忍不住罵他︰“你這個笨蛋!一億元耶,不趕緊把它賺進來,還把它擋在門外,那么多錢,不賺的是傻瓜!”

  鎖家齊可真是被她罵傻了。之前她口口聲聲罵他是勢利鬼,現下,她倒是比他還勢利了。

  女人,果然是善變的。

  “那你不想種木瓜了嗎?”他挑眉一笑。

  “呃,等我有了錢,還怕沒地方種木瓜嗎?”她回嘴道。

  “你哪來的錢?”

  “你那一億元呀!”她順口說道。

  “我的一億元?那也是我的錢呀,和你無關呀!”他走近她身邊,調侃道︰“為什麼我的錢會等于你的錢?”

  “呃……因為……因為我讓你賣土地呀,我這么合作配合,你當然要給我賞金了。”她干笑著。

  她也真是說的太順口了,差點以為自己已經嫁給他,理所當然的把那一億元,當成是她自己的。

  鎖家齊兩手撐在桌面,把她困在他和桌子中間。

  “你……你這是做什麼?”

  他貼的那么近,害的她心跳加速、滿臉羞紅,整個人緊張到了最高點,渾身僵硬愣住。

  “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方法……一個可以讓我的錢等于你的錢的方法。”他炯亮的黑眸,灌注著滿滿深情的因子,沒有任何隔閡,直接傾入她晶亮的雙眸中。

  時智像被施了愛情魔法一般,兩眼眨也不眨的望著他。“什麼方法?”

  “嫁給我!”他直視著她,語氣堅定的說著,旋即降下唇,親吻著她那因驚詫而微啟的唇瓣。

  吻了許久之后,他抬起頭,看著還一臉陶醉的她,心中萬分篤定。

  “時智,你答應嫁給我了?”

  他低柔的嗓言,喚回她陶醉在溫柔鄉裡的心神,這才恍然,方才她竟沒抗拒他的吻,還配合度頗高的咧!

  “誰……誰誰誰……誰說要嫁給你了?”

  她羞的滿臉緋紅,用力推開他后,羞答答的跑出去。

  ﹡﹡﹡

  原本時智還以為,在鎖家齊向她表明了心意之后,晚上他或許會請她去吃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誰知,他竟然說要去應酬。

  算了!誰希罕什麼燭光晚餐。

  只是,他幾乎每天都陪她吃晚餐,突然一個人孤伶伶的吃,還真有些不習慣,而且她還是吃路邊攤的蚵仔煎。

  解決了晚餐之后,她走進7─11買了一瓶可樂,當她走出來,正要回公寓時,正巧遇見了孟湘蓮。

  “時智……”孟湘蓮看到她一個人,頗為訝異。“你沒和鎖大哥出去?”

  這陣子,她看時智每晚都和鎖大哥出門,想必他們的感情一定很好了,加上昨晚家薰又說鎖大哥想娶時智,她以為,他們會更甜蜜,沒想到,時智竟然一個人在這兒。

  “呃,他在忙。”時智呵笑了聲。

  看到了湘蓮,她實在不知該怎么和她說。她知道湘蓮可能也喜歡鎖家齊,但是感情這事,也不能讓來讓去。

  如果湘蓮的個性狠一點就好了,那她也就可以直接告訴她,家齊愛的人是她而不是她……希望湘蓮趁早死心,畢竟她還年輕,以後還會遇到喜歡的人。

  可是,湘蓮的個性太優柔,她怕自己若說的太直接,恐怕會傷害了她。

  唉,感情這件事,怎么會這么煩人呢?

  “呵,我們一起回去吧!”時智呵笑的說道。

  孟湘蓮點點頭。

  兩人走了一段路,誰都沒開口說話,時智覺得氣氛愈來愈僵,想出聲打破僵局時,眼前突然出現三個人,擋住她們的去路。

  三人擋在路中央,一臉挑釁的意味,嚇的孟湘蓮反射性的躲在時智身后。

  時智抬眼仔細一看,覺得眼前這女人還挺眼熟的。

  “你是誰啊?”

  “這么快就忘了我?我是王董的女兒王羽婕,記得吧?”

  王羽婕穿著一身火紅的短裙,雙手環胸,還是一副心高氣傲的模樣。

  “喔,原來是你呀!我想起來了。”時智恍然的點點頭。“你擋我的路做什麼?”

  她看到王羽婕身后帶著兩個彪形大漢,照這情勢看來,想必是要來教訓她的。

  “我是來和你談判的。”王羽婕盛氣凌人的撂下話。“我們到公園裡去談……你要自己走,還是要我請他們架著你?”

  時智喝完可樂,把空罐子擺在其中一名大漢頭上。“他們還不配架我。”

  說完,她回頭示意孟湘蓮先回去。

  孟湘蓮顯然是被嚇壞了,兩眼茫然,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時智嘆了聲,只好拉著她走進附近的公園。

  一進到公園內,王羽婕從皮包中,拿出一疊用紙包住的鈔票。

  “這裡有一佰萬元……”

  “給我的?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請’我到公園來,是為了要給我一佰萬元?”時智斜嘴笑道,伸手拿了那筆錢。

  不拿白不拿,她都遞到她面前了。

  王羽婕坐在公園的椅子上,她掏了一根菸,身旁的大漢立刻幫她點菸。

  吐了一口煙霧,王羽婕開門見山的道︰“拿了這一筆錢,你必須馬上離開鎖家齊。”

  聞言,時智馬上停止數鈔票的動作。“你要用這一佰萬,叫我離開鎖家齊?”

  “沒錯。”

  王羽婕的話聲甫落,時智馬上把一佰萬丟還給她,還喃喃自語著︰“開什麼玩笑!一佰萬怎么和一億元相比?”

  就算她給她一億元,她也不見得願意離開。區區一佰萬,又不是來哄小孩子的。

  “你最好乖乖拿著。”王羽婕冷笑著︰“不管你愿不願意,你都必須離開!”

  “為什麼你一定要我離開鎖家齊?你以為我離開后,他就會愛你?”

  “那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時智把腳抬到椅子上。“你以為你能趕走我?”

  “拿開你的臟腳﹗”王羽婕嫌惡的推著,跨放在她身邊那只趿著拖鞋的腳。“你們兩個是飯桶呀!把她給我拖到一邊去!”

  兩個大漢把時智架開,時智樂的不用自己走路。

  “麻煩你們兩個,送我回前面那一棟公寓,好嗎?”時智樂呵呵的。“錢就找這位王董的千金要。”

  “你別耍嘴皮子,我可是認真的。”王羽婕站起身來。“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離開?”

  時智推開兩名大漢,穩當當的站著。“好吧!這公園內挺悶的,我離開好了,反正我也困了想回公寓睡覺。”她拉著孟湘蓮。“各位,我們要離開了,失陪了。”

  王羽婕此時真是氣炸了。原先,她也想和平收場,而且她還會給她一筆錢,沒想到這男人婆,還和她嘻嘻哈哈的,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更把她的話當成馬耳東風。

  王羽婕氣騰騰的,她的目光一瞥,兩名大漢立刻從時智背后攻擊。

  知道他們來了,時智先推開了孟湘蓮,接著一個迴旋踢,一腳踢中了一名大漢的下腹后,她又施展反手勾,活生生的把另一個高她一個頭的大漢,給狠狠的摔在地上。

  王羽婕一臉錯愕的表情。“你……你們是飯桶呀!連個女人都打不過。快起來揍她呀﹗”

  時智踢了第一個倒下的大漢,接著又一腳踩上被她摔在地上的另一個大漢身上。

  “你們千萬別覺得沒面子。如果我被你們打倒,那我才覺得沒面子咧!”

  “你們起來呀!”王羽婕在一旁吆喝著。

  “王大小姐,怎么你要揍人之前,沒先調查清楚對方的底細?”時智哼笑了聲,“也對啦,像你這種嬌滴滴的大小姐,應該會天真的以為有錢就可以擺平任何事吧!”

  “你……你不是在高雄種木瓜的嗎?”王羽婕看兩名大漢,輕易的被她收服!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了。

  “對,我是種木瓜的沒錯。”時智拉起袖子,露出手臂。“看清楚我手上刺的是什麼嗎?”

  “是……是一只老鷹呀廠

  “呵︰你眼力不錯嘛!”時智笑了一聲,旋即斂起笑容。“下次要教訓人之前,罩子先放亮點。我可是天字盟高雄鷹堂的行動組組長,這兩個人,我還不放在眼裡。”

  一聽到時智的來頭,兩名大漢嚇的直向時智磕頭,旋即溜的不見人影。

  “喂,你們別跑啊……你們休想向我拿一毛錢了!”王羽婕怒喊著。

  “他們不敢要你的錢的。”

  “你別過來!我告訴你,我爸可是商場名人,你要是敢打我,你會……”

  王羽婕的話還沒說完,時智就一拳揮過去了。“對不起,你說話太慢了,我的拳頭等不及了……你要說的是什麼?”

  鼻梁被揍了一拳,王羽婕哀叫著︰“你……你這個粗魯的女人,我要讓家齊知道你是這種會對人拳打腳踢的野女人。”

  時智長腿一跨,高舉至王羽婕肩上,嚇的王羽婕直掉淚。“不要再打我了,我的鼻梁歪掉了。”

  “我沒有要打你,我只是腳酸,想找個地方跨坐一下。”時智回過頭,對著被嚇呆的孟湘蓮說︰“湘蓮,麻煩你一件事,好嗎?”

  “呃,什……什麼事?”孟湘蓮急急的走到她身邊。

  “麻煩你幫我把腳移下來。”腳舉的太高,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移的下來,要是在那女人面前跌倒,那就糗大了。

  “喔,好。”

  在盂湘蓮的幫忙下,時智站穩后,還不忘對王羽婕訓話。

  “下次別穿那么高的高跟鞋,OK?”

  縱使有滿腹怨氣,王羽婕也只能硬生生吞下。她摸著可能被撞歪的鼻子,又氣又怕的奔離公園。

  ﹡﹡﹡

  回到公寓后,時智還嫌方才打不過癮,自己在客廳,對著空氣揮著拳頭,直到孟湘蓮不知何時又從房門走出來,喚了她一聲。

  “時智……”

  時智停下揮拳的動作,拿著毛巾擦著汗。“什麼事?”

  “我……我想問你一件事……”孟湘蓮垂著頭。

  時智心頭有股不祥的預警。莫非,她要和她攤牌了?

  如果她像王羽婕那樣,那一切都好辦,但她卻偏偏不是。

  “你是不是要嫁給鎖大哥了?”孟湘蓮鼓足了勇氣,問道。

  “呃,這個……”時智不敢給她確定的答案,她怕她一點頭,她馬上會淚眼汪汪的。

  “是嗎?”

  “湘蓮,我和你說,這個……感情的事是強求不來的,它……”

  “我沒有要強求。”

  “真的!?”她能想開,那自然是最好。“呃,我的意思是說,有時候,你喜歡一個人,他未必喜歡你,然後你喜歡他,他喜歡她,她又喜歡他,他不喜歡另外一個她,然後她……”

  時智的手搭在沙發椅背,兩個黑眼珠朝天花板上直瞧,話說了一半,自己都亂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

  “我沒有想要介入你和鎖大哥之間。”孟湘蓮急著解釋。“我只是……只是控制不了自己。”

  “這個……我……我能體會啦,可是……”

  從來沒有過安慰別人的經驗,這會兒,時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她知道愛情這玩意,不是自己本身能控制的。像她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喜歡那個姓鎖的,而且還喜歡的一塌糊塗;

  “我不會成為你的負擔的,我只是想把我……把我內心的話告訴你……”

  “家齊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像我也是不由自主的愛上他。”時智想,讓湘蓮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也好,老憋著,恐怕會憋出病咧!

  “時智,我……我真的很希望你和鎖大哥能成為一對,但在你嫁給鎖大哥之前,我想讓你知道我……”

  “你說吧,我不會生氣的。”

  “時智,我……我喜歡你!”

  孟湘蓮的話一出,時智整個人都呆掉了。

  她……她沒聽錯吧?!

  “你……你喜歡的人,不……不是鎖家齊,是……是我?”還好手扶著沙發椅,否則她會當場摔倒。

  “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可是我……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看她焦急的解釋,時智忙不迭的點頭。

  “我……我真的沒別的意思。”孟湘蓮怕自己把內心的話說出來,時智會因此而討厭她,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掩嘴哭著便跑進房裡去。

  “湘……”

  時智縮回手。不行,她不能去安慰她,萬一她太體貼,那湘蓮會更加喜歡她。

  事情是怎么發展到這個地步的?會不會是她太粗魯,所以湘蓮把她當成男的?嗚,這樣子會太傷她的心。

  被當成男人,可不是一件太光榮的事。

  時智悄步的溜回自己房裡。這件事,給她太大的震撼了。

  不行!她不能任由一個純真的少女,就這么迷失了愛情的方向。

  解決這件事的唯一方法,就是趕快叫鎖家齊娶她,好斷絕湘蓮對她的盲目愛慕。

  “對!無論如何,都要逼著鎖家齊趕快娶我。”時智背抵著門板,喃喃的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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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17 00:02:5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鎖家齊一大早就先行到公司,許多主管和職員也比平常上班時間提早一個鐘頭到公司。

  “花呢?怎么還沒送來?”

  把公司佈置成了一片花海,鎖家齊才發現,他預訂的新鮮玫瑰花竟還沒送到。

  “總經理,現下才七點半,花店開了嗎?”一名主管神色焦急。

  “我昨天特地吩咐了花店頭家,無論如何,一大早要把玫瑰花送來。”鎖家齊把一張花店的名片遞給他。“你打電話催一下。”

  “好的。”

  鎖家齊經過一道由彩色氣球做成的圓形拱門,甚為滿意自己精心佈置的傑作。

  昨天晚上,他和時智說他要去應酬,其實是到公司來佈置這些。

  他今天要在所有的員工面前,當著時智的面向她求婚。

  所有的員工都樂見其成,因為只要他求婚成功,今天公司就放一天假,作為他的求婚紀念日。

  倏地,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看著螢幕,顯示的是時智的名字。

  “喂,時智,你到永和了沒有?”鎖家齊開朗的笑著。

  他怕準備的不夠,故意拖延時間,所以一早他就打電話給時智,要她不用去載他,並且要她開車到永和買豆漿。

  時智在另一端叫著︰“買到了,我正要回去。”

  “等等,先別到公司來,你再繞到洗衣店,幫我拿一件送洗的西裝……對,就是我常去的那一間,對了,如果你拿到了,記得再打電話告訴我一聲。”

  在玫瑰花還沒送到之前,他是不會讓她回來的。

  關上手機后,鎖家齊對著手機,輕聲道︰“時智,辛苦你了!ILOVEYOU!”

  ﹡﹡﹡

  這個鎖家齊,到底在搞什麼鬼。

  叫她不用去載他,卻吩咐她做了一大堆事情,車子繞來繞去,一下子去永和、一下子又繞回台北,繞的她火氣都大了。

  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她氣的把一杯豆漿喝光光。

  她急著找他,他卻不停地指使她一下做這,一會兒做那,實在是氣煞人!

  昨晚聽了湘蓮的告白之后,她幾乎整晚沒睡,心想,一早去接他的時候,她要不要帶把刀子,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威脅他馬上和她結婚。

  原先她以為的情敵,竟……竟然是喜歡她……這更是麻煩。

  她寧願湘蓮喜歡的人是鎖家齊,那事情就好解決了。

  至少,她不用去煩惱怎樣才不會傷害湘蓮。

  若是她現下對湘蓮好,說不定湘蓮會更喜歡她,那就更麻煩了;如果她對湘蓮不理不睬,那湘蓮會不會以為她在歧視她……唉,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車子開到洗衣店,洗衣店根本還沒開門,她火大的打電話向鎖家齊嚷叫了一番,他好聲好氣的向她說,可以回公司了。

  再不回去找他商量。她的腦子可能會當場爆炸。

  時智坐進車裡,車子一個大轉彎,疾速的駛回公司去……

  ﹡﹡﹡

  把車子停到公司的地下泊車場,時智高興的想著,鎖家齊那么聰明,他一定有辦法幫她解決她的困擾。

  她一開車門,被突如其來的一朵玫瑰花嚇了一大跳。

  “干……干嘛?”她仰首一看,是一位公司的女職員。

  女職員雙手握著一朵玫瑰花,面露甜甜的微笑,把花遞到時智的面前。

  “時智,ILOVEYOU!”

  時智愣愣的接過花,傻呼呼的看著對著她恭敬行禮的女職員。

  她干笑著,緩緩走出車外,迅速的關好車門后,大步的離開。

  天哪,原來公司也有人暗戀她?時智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魅力竟然這么大,連公司的女職員都喜歡上她。

  她愣愣的走進公司,才進到大門口,又有一個女職員來送花,而且還說了同樣一句話︰“時智,ILOVEYOU!”

  被迫收下花后,她急忙的奔向電梯,但在等電梯的時候,那些女人也不放過她,而且還一次來十個,把她團團包圍住,喊著同樣的一句話︰

  “時智,ILOVEYOU!”十個女人齊喊,那聲響震耳。

  十朵玫瑰花同時塞入她懷中,長這么大,頭一回她感覺到什麼叫害怕。

  一堆女人拼命的對她示愛,嚇的她毛骨悚然。她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孟湘蓮嚇的在作惡夢?和鎖家齊通電話,也清楚的聽到他的聲音。

  更恐怖的是,電梯門一開,裡面還有個人在等著她,在她猶豫著該不該進入電梯,接受那女人的示愛時,身旁的十個女人,早已幫她作好決定了,她們一起把她推入電梯中。

  電梯的門一關,那女人微笑的遞花給她,不等那女人開-口,她便幫她說了。

  “YOU……YOULOVEME?”

  “YES!時智,ILOVEYOU!”

  時智苦笑的接過那朵玫瑰花,哀怨的想著,為什麼她老媽不干脆把她生為男兒身?

  然而,最恐怖的事又來了……

  當電梯的門一開,又是一堆女人在等著她。

  “時智,ILOVEYOU!”

  木然的走出電梯,在一堆女人的簇擁下,她來到一個用彩色氣球做成的圓形拱門下。

  “你們……搞什麼呀?”時智一臉茫然的看著辦公室變成了一處花海。

  “時智,請你閉上眼。”一名女職員微笑的道。

  “干嘛?”時智緊張的瞪著她。不是想趁機偷親她吧?

  “給你一個驚喜。”一位男職員說著。

  有男生說話,她放心多了,她輕輕的閉上眼,不一會兒,有一個濃實寬大的手掌捂住她的眼睛,她想扳開那個手掌,那人卻親了她的臉頰。

  一股熟悉的男人氣息拂過她鼻端,她拉開他的手,睜眼看到的人,果然是鎖家齊。

  “你……”干嘛搞這排場?時智呆愣的看著他。

  鎖家齊一身西裝畢挺,雙手捧著玫瑰花束,他深情的望著時智,低沈的嗓言,輕柔逸出…… 

  “時智,ILOVEYOU!”

  他把花遞給她,在她面前,單膝下跪。

  “時智,嫁給我吧﹗”

  在同時,他身后的幾名職員拉著一條紅布條,上頭用燙金的紙剪貼著,拼成一句──時智,嫁給總經理吧!

  時智看看四周,這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鎖家齊精心安排的,那些女人也不是真喜歡上她。

  寬心之余,時智被鎖家齊的用心給打動了。

  從小到大,大家都當她是男生,連堂裡的弟兄,也都敬她如大哥。

  頭一回,她感覺到被人捧在掌心中珍惜、呵護,是這么地甜蜜,如沐春風……

  “時智,請你嫁給我吧!”鎖家齊萬分誠懇的對她說著。

  “時智,快點頭!”一名女職員提點著,其他人也跟著起哄。“點頭、點頭、點頭!” 

  如雷貫耳的聲音,把時智緊緊的包圍著。

  時智瞄著還跪在她面前的鎖家齊,嘴角漾著笑容,在眾人的期盼下,她輕點了頭。

  鎖家齊高興的抱著她旋轉,旁邊的職員們紛紛拉著早準備好的禮砲。

  一陣歡呼聲后,大伙兒在一名主管的指示下,悄悄的退開。

  鎖家齊親吻了時智一下,萬般深情的說著︰“時智,我愛你一生一世,永遠都愛你。”

  “哎呀,肉麻死了,這么多人在這兒,你……咦,人呢?都跑那裡去了?”時智四下掃望一番,赫然發現,原本的一堆人全都消失不見了。

  “他們全下班了。”

  “下班?!才八點多,不是該上班嗎?”

  “我給的假。”鎖家齊摟住她的腰,笑道︰“我說了,只要你答應嫁給我,今天全公司就放一天假。”

  “原來是這樣。難怪她們一個一個演的那么逼真,可真把我嚇死了。”

  “你不覺得驚喜嗎?這可是我精心安排的。”鎖家齊對自己的策畫頗為得意。

  “呵,我差點被你的安排給嚇死了。”時智嘆了聲,滿臉無奈。

  “怎么回事?你不喜歡這樣?”

  “不是啦,只是……”時智聳聳肩。

  “到我辦公室裡去說。”

  鎖家齊拉著她,兩人一同走進總經理辦公室內。

  ﹡﹡﹡

  咖啡的香味飄滿辦公室內,香醇的咖啡下肚,時智還是一臉憂愁樣。

  “原來是這么回事。”

  聽了時智說出孟湘蓮喜歡她的事,鎖家齊了然的點點頭。

  “還好你沒被我安排的那些女職員嚇跑,否則,缺了女主角,我的這場求婚記怎么演的下去?”

  “你還笑的出來。”時智瞪他一眼。“我真的好煩耶!唉,為什麼我的魅力比你大呢?”

  鎖家齊但笑不語。

  “快幫我想想辦法。”

  “我想,湘蓮可能是因為失去家人,覺得自己孤苦伶仃,剛好你和她作伴,所以……我想,她所謂的喜歡你,只是把你當成一般的好朋友。”鎖家齊分析著。

  “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可是……萬一她不只是把我當成好朋友,那……那我要怎么辦?”

  “你就嫁給我,什麼煩惱都沒有了。”鎖家齊大手一伸,把她拉到他懷中來。

  “嘿嘿,我原本還打算,要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娶我。”她不諱言的說出原先的想法。“可是,我還是擔心她……”

  “不如,找個男人當她的保鑣……但是,這個人一定要溫柔體貼,而且長得要高碩英俊。”他頓了下,嘆了一聲,“唉,符合這種條件的男人不多,看來看去,也只有我適合。”

  “不行!你是我專屬的。”她拉著他的領帶,霸道的說著。

  他的黑眸中,漾著深情,手一彎,把她的后腦勺勾住,火熱的唇輕輕貼上她的瑰嫩雙瓣。

  咖啡的余香,還飄蕩在空氣中,纏綿的吻,在靜寂無聲的辦公室內,火熱的進行著……

  ﹡﹡﹡

  自從答應要嫁給鎖家齊,為了到鎖家吃一頓飯,時智光挑選衣服就挑了一個鐘頭。她去過鎖家好幾次,從來沒這么緊張過。

  拿著一件家薰幫她買的裙裝,她站在鏡子前,比劃了許久,還是決定放棄。

  挑了一個鐘頭后,她決定穿她的上班服──白襯衫加領帶。

  她就是她。穿裙子也不能改變她就是時智的事實。

  還是自然最好。

  對于她的穿著,鎖家齊沒有意見,他就是喜歡她的不做作。  

  兩人牽著手,漫步來到鎖家,進到大廳,鎖家的人早在大廳等候他們。

  “鎖媽媽好。”時智想裝自然一點,但心裡還是免不了害羞。

  “來來來,我們邊用餐邊聊天。”劉雅琴笑呵呵。“馮媽,可以上菜了。”

  “時智,來,你和我大哥坐在一起。”家薰早幫他們排好位子了。

  “時智,大家都是自己人。來,一起用餐。”鎖富德笑著點點頭。“你和家齊愈看是愈登對。”

  時智臉紅的笑著。

  在用餐時,鎖富德說了好多以前住在鄉下的趣事,也聊起了時智的爺爺時源的事。”家人愉快的用餐,偶爾時智會忘形的大笑。然而鎖家人對她粗魯舉止的包容,讓時智覺得,自己真的是選對人了。

  看了身旁的鎖家齊一眼,她晶亮的眸中,有著福祉的光采。

  ﹡﹡﹡

  “拜托,今天你是新娘子,有氣質一點好不好?”

  “讓阿姨吃一口,乖喔!”

  “別跟我兒子搶冰吃!”

  今天是鎖家齊和時智結婚的日子,教堂內外擠滿許多前來道賀的賓客,光是天字盟的人,就開了九十九輛黑色賓士來,給足了時智面子,而鎖家的賓客,也全是商場名人。

  這場婚禮,連媒體的SNG車都來了。

  時智擠出場外透氣,一看到虎堂堂主夫人的小兒子手中拿著冰棒,忍不住低頭咬了一口。

  “別那么小氣嘛!”

  “你怎么出來了?快點進去。”虎堂堂主夫人裘璉催著時智。

  “為什麼結婚要這么煩?真累人耶!”時智捧著裙擺,兩眼盯著裘璉她兒子手中的冰棒。“冰要融化了,阿姨幫你吃。”

  裘璉的兒子,把冰棒藏在身后,不讓她吃。

  “小氣鬼。”

  “時智……”鎖家齊一身西裝畢挺,俊朗的面容上,始終掛著笑容。“你怎么跑出來了?快進來。”他才招呼幾個貴客,一回頭,就沒看見她的人。

  “我要吃冰!”時智突然耍起倔脾氣來。

  “冰?!好,等一下我們到餐廳去,會有很多冰可以吃的。”鎖家齊極有耐心的哄著她。

  “不,我現下就要吃。”時智一副沒吃到冰就不進禮堂的倔樣。

  鎖家齊苦笑著,他左右張望,看看附近有沒有賣冰的當兒,裘璉的兒子,竟毅然把吃了一半的冰遞給他。

  “哇,你這小兔崽子,還重男輕女。搞清楚,我才是天字盟的人耶,你這個胳臂向外彎的小孩,真是一點都不可愛!”時智彎身罵著裘璉的兒子。

  裘璉的兒子,朝她皺鼻、噘嘴后,又躲到了裘璉身后去。

  “你還跑……”

  “好了,冰都快融化了,要吃就快一點。”裘璉搖頭嘆氣著。“哪有新娘子這么貪吃的。”

  不過,裘璉總算找到一個比她更沒有氣質的新娘子,當初,她老公念祖還說她沒個女人樣,現下,她看時智更是糟糕。

  時智望向鎖家齊手中拿著的冰棒,眼見它一滴一滴的融化,她俯身向前,張開嘴想吃冰的時候,卻被鎖家齊快了一步,把冰給吃掉。

  時智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鎖家齊還沒把她娶到手,就已經不疼她了,明知她想吃冰,他卻把冰吃掉。

  她的怒氣一點一滴的上升著,幾近爆發的邊緣,他突然俯身壓向她,嘴對嘴,把含在口中的冰,推入她口中。

  裘璉真不敢相信,這么肉麻的戲碼,會在她眼前上演,但在眾人的鼓掌聲中,她卻吆喝的比別人更大聲。

  “親、親下去,我……我來計時。”裘璉看著腕表數秒針。“已經一分三十二秒了……別停!至少吻半個鐘頭才可以停。”

  眾人歡呼的聲音,鼓舞著這對新人,兩人就在教堂外、在賓客的包圍下吻的難分難舍。

  “已經十分鐘了,繼續……”

  裘璉跟著眾人起哄,拼命鼓掌著,殊不知身后的兒子,已被她老公火速帶走。

  “對不起,那個女的,不是我老婆。”帥念祖抱著兒子遠離現場,還不忘對圍觀的人,劃清他和裘璉的界線。

  人家新人在親吻,她倒是比新郎和新娘更興奮,身為她的老公,他真是糗斃了。

  “……還有五分鐘,千萬別停。”裘璉半蹲著身子。“加油、加油……”

  五分鐘過后,裘璉大喊著︰“半小時了!”

  聽到裘璉的喊聲,吻的口水結絲的兩人這才分開來。時智一副快斷氣的表情,鎖家齊緊摟著她,讓她依靠著。

  “老婆,我們可以進禮堂去了嗎?”鎖家齊偏著頭,輕聲問道。

  “可以、可以,快點!”時智猛點頭。哪來這些花招?真不知道自己干嘛硬撐那半小時,吻的她都快塞息了。“我們進去吧!”

  時智走在前,拉著鎖家齊。

  “等一下。”玩的正高興的裘璉,從龍堂堂主夫人仇戀的手中,拿了一顆蘋果。

  “裘璉,你又要做什麼?”時智一副驚弓之鳥的懼樣。“別玩了!”

  “不行喔!這可是你們鷹堂堂主夫人想的甜蜜又恩愛的遊戲。”

  裘璉的話甫歇,鷹堂堂主夫人利茜蓮已來到時智面前。

  “時智,恭喜你,你今天真漂亮﹗”利茜蓮甜甜的笑著。“新郎也好帥!”

  鎖家齊禮貌的頜首。天字盟的高層人員他全見過了,每個人都非常親切。

  “好了,現下的遊戲規則是……”裘璉把蘋果拿上前,讓他們兩人用臉把蘋果夾著。“只要你們走到禮堂前蘋果沒掉落,那你們就會恩恩愛愛一輩子。”

  什麼跟什麼嘛!

  “到底是要結婚,還是在錄綜藝節目?”時智嘀咕著,但為了討個好兆頭,她只好和鎖家齊小心翼翼的夾著蘋果往前走。

  一直到紅毯的另一端,蘋果都安然的夾著。

  早在前方等待的牧師,看到這對和其他新人不太一樣的新人,也不由得莞然。

  在牧師的見証下,男女雙方交換了戒指,兩人深情款款的對視著。

  “時智,我會永遠愛著你。”鎖家齊拉著她的手,親吻著她的手背。

  “我……我也愛你。”時智害羞的低著頭。

  掌聲如雷的教堂中,洋溢著福祉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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