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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栩 -【一見傾心(月老的姻緣簿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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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23 00:06:1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米栩 - 一見傾心(月老的姻緣簿之一)

他們暗通款曲近三年,一切風平浪靜  
他乖乖做他的大藝術家;她放心當她的准研究生  
豈料如意算盤敲不准,讓雙方家長得知  
兩人頓時成了羅密歐與茱麗葉的最佳男女主角……  

他,衛紫濤,著名藝術家兼──地下情夫  
她,藍寧兒,錢多多代表兼──他的飼主  
這段孽緣起源於……她多年前「引狼入室」  
讓他榮登她身份證上配偶欄的備胎候選人  
原以為這段「暗戀」總算可以苦盡甘來  
偏偏一場鴻門宴竟惹來風波不斷……  

她被他爹貼上不良標籤;他被她哥打上瑕疵品記號  
原因:她哥說沒錢萬萬不能;他爹卻說銅臭味不好聞  
這會兒兩人婚事還沒一撇,就要面對「裡外不是人」的戰況  
他們到底該接下戰帖?還是要各自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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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23 00:08: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在偌大的圖書館內,安靜得只有細微的翻書聲,不少莘莘學子在這裏苦讀,爲求考試順利,更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座位,桌上都堆了不少重厚的書。

  藍甯兒和研究所的同學也在其中,她們足足窩在這裏六個小時,眼前的全民英檢題庫,也被她從第一頁看到最後一頁,翻了不下十次;只要通過明天的考試拿到高分,她就可以順利地從研究所畢業。

  而她身旁的同學芬芬,則是維持著同一頁的狀態,那雙迷蒙的眼,讓藍甯兒知道,她剛又和周公下完一盤棋。

  反觀自己,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她總是按照時間表,一步一步地完成自己擬定的目標,深恐不進則退。

  “呵……甯兒,你都不累啊?”芬芬伸了伸懶腰,稍大聲的言語,惹來隔壁不善的一瞪。

  “還好。”藍甯兒以輕柔的語調回應。

  “我坐得好累,咱們出去走走好不好?”芬芬立刻將目光瞄向隔壁棟正舉辦周年慶的百貨公司,聽說今天有許多活動在那裏舉辦。

  “嗯。”將書收進包包裏,藍甯兒答應芬芬的提議。

  原因無它,她真的有信心明天一定會在測驗中拿到高分。

  相較于藍甯兒從容不迫的姿態,芬芬比較有學生的朝氣活潑,連她的包包上頭部還有貝蒂的圖案;而藍甯兒當然是名牌的多功能書包,誰教她有個非常……不,是超有錢,而且還是超級工作狂的哥哥——藍烈翼。

  芬芬只見過藍烈翼一面,還是在藍甯兒大學畢業那天,拿學憑去給他看的時候,她百思不解,爲什麽他不去參加藍甯兒的畢業典禮,反而要求她將學憑拿去給他“看”。

  藍甯兒的理由是,哥哥要工作,太忙抽不出空。

  這一點,芬芬也有同感,因爲她們讓秘書帶上樓,只見到一堆公文,好不容易甯兒開口,藍烈翼才從公文中擡首,那時芬芬少女的心,還被他那張俊容狠狠的撞了一下;她早就知道以藍甯兒美麗的姿容,她哥哥一定不會差到哪里,哪知她哥哥不但比每個出現在電視上的男明星還帥,那不苟言笑的嚴肅,另有一種魅力。

  可藍烈翼在看過藍甯兒的文憑後,只給了她一張金卡,要她自己去挑選禮物。

  看著那一幕,芬芬是挺羡慕的,不過藍甯兒卻是連表情也沒變過,仿佛習慣了,接過卡片後便和芬芬到披薩店慶祝。

  令芬芬覺得這兩兄妹唯一相像的地方,就是那股疏離人群的冰冷氣質,這點她也是花了兩年的時間,才克服並登上藍甯兒同學的寶座,這才讓她上、下學有和她走在一起的機會。

  因爲這樣,芬芬提升了不少的知名度,因爲對藍甯兒有好感的同學太多太多,每個人都想向她打探消息,不過她只有四個字——無可奉告,不是她自私,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藍甯兒很少談到自己,二人交談、聽到的,永遠只有課業這話題。

  “芬芬,這是我整理出來的筆記,今晚無論如何也要把它背起來。”離開圖書館,藍甯兒從包包中抽出一本淡藍色的筆記。

  “謝謝,我就知道甯兒對我最好了。”芬芬大剌剌的摟著她。

  藍甯兒臉上仍是那抹淡淡的笑。

  寫筆記是藍甯兒的習慣,在看過芬芬第十一次的考試苦瓜臉後,她就很順手的在考前給她自己整理的筆記,因爲她知道,芬芬絕對需要。

  畢竟在學校裏,芬芬常常幫她張羅吃的、喝的,以免她因爲看書看到忘了時間,所以到現在她還健健康康,芬芬功勞不小。

  *  w  *  

  “你想到哪里去逛?”藍甯兒看了看炎熱的太陽,微皺眉頭,從包包中拿出一頂防紫外線的白色漁夫帽,上頭還有條藍色的流蘇,更襯她的淑女氣質。

  “百貨公司周年慶,我們去看看有什麽好康的可A。”芬芬拉著藍甯兒穿越馬路來到人擠人的活動廣場。

  看到這一群人,藍甯兒的眉頭始終沒有展開;其實她很討厭和人群接觸,她的笑容只有家人看得到,在外面,她總是用冷漠把自己和人群隔開。

  不過,她並沒有說出來,以免壞了芬芬的興致。

  “甯兒,那裏有人在畫畫,我們也去排隊。”

  不字還沒說出口,藍甯兒就被動的被拉著跑,等芬芬放開她的手,她們已經站在排隊的人潮中。

  “是衛紫濤耶,甯兒,你有沒有聽過他?”芬芬用崇拜的語調說著,聽說衛紫濤是當代最具藝術美感的男人,所有繪畫的技法他都會,甚至每一場他舉辦的美術展,只能用爆滿來形容,政商的賀籃更是擺到會場外,沒想到他居然會應邀來參加百貨公司的周年慶,可見百貨公司砸下不少資金請到他這個重量級人物;最引人樂道的是,衛紫濤還不滿二十八歲,在衛家長年的藝術薰陶下,他年紀輕輕就嶄露頭角、才華洋溢。

  聽到芬芬的話,藍甯兒的眼睫毛扇了扇,讓她水靈靈的眼睛更多了分嫵媚;也因爲她的出現,現場有不少男孩正蠢蠢欲動。

  藍甯兒在心裏暗笑,衛紫濤是嗎?她何止聽過,她還和他熟得不得了,這世界上,和他最親密的人恐怕只有她。

  “還好我今天穿了白色襯衫,甯兒,你覺得我要畫梅花,還是荷花?”

  “你喜歡就好。”藍甯兒的語調始終沒有變過。

  排了近半小時,奸不容易終於輪到她們倆,而在她們身後還有一大排長龍,不曾稍減,因爲衛紫濤揮筆很快,只是在每人的身上稍微點綴了幾下,並不是讓每個人都擁有一幅畫帶回家;也因爲這樣,不少貪心的人總是重新排隊,好讓衛紫濤畫個花團錦簇,而面對這種人,他通常是停筆不理人。

  “我要梅花。”芬芬想了許久,終於下決定。

  戴著墨鏡的衛紫濤並沒有出聲,只是拿著畫筆,醮了些許顔料;須臾,一朵傲梅直挺立在芬芬的襯衫上,看來很搶眼。

  雖然只是畫了幾筆的功夫,可梅花的神韻幾可亂真,若一旁有蝴蝶,恐怕也會被他的畫給騙了過來。

  “謝謝。”芬芬高興得不得了地站到一旁。

  “你想畫什麽?”

  俊朗的嗓音,引來衆人的錯愕,沒想到衛紫濤居然開口問人,這還是活動至今未曾有過的事。

  觀察稍微仔細的人,甚至可以看到他的薄唇上有一抹淺笑。

  “我沒有衣服可畫。”藍甯兒輕搖頭,事實上,她也不打算給他畫。

  “不介意我畫你的帽子吧?”衛紫濤站了起來,親手折起她的帽檐。

  哇哇哇!這下,現場驚歎聲不絕於耳,大名頂頂的衛紫濤不但開了口,竟然還站了起來,伸手對那個美麗女孩的帽子拿捏角度。

  “萬一你畫得不好看,那我怎麽戴?”藍甯兒皺眉質疑的說,這帽子是她最鍾愛的一頂,早知道今天會碰到他,她就不戴了。

  一連串的倒抽氣,從藍甯兒的身後傳出,生怕她惹毛衛紫濤,後面的人就別想畫了。

  “甯兒,不會啦,你看他把梅花畫得多美。”芬芬趕緊打圓場,她也很怕大師會不悅直接甩頭就走。

  “如果我畫得不好看,無條件依你。”

  天哪,這……根本是情人間的對話。

  後面的人一個比一個眼睛睜得還大,眼珠子差點沒滾下來。

  “你說的,不准反悔。”藍甯兒開始想著對他的各種懲罰方法。

  “送你兩株幸運草,讓你明天考試順利。”

  “沒有幸運草,我也一定能過關。”藍甯兒眨眨眼睛,不服氣的說。

  衛紫濤的反應,更讓後面的人群跌了一大跤。

  他竟然笑了,雖然他戴著墨鏡,可那俊朗的風辨還是迷倒後頭一大票的少女和婆婆媽媽們。

  “乖乖別動。”衛紫濤拿起畫筆,仔細又認真的在她反折的帽檐上繪下兩株可愛的幸運草,以後只要她把帽檐折起來,大家都可以欣賞到這不凡的畫作,只有她有權利選擇隱藏還是公開。

  他安穩的氣息,一如往常混入她的呼吸中,藍甯兒清冷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滲了一絲溫柔。

  “好了。”衛紫濤放下畫筆,退回椅子上。

  “謝謝。”藍甯兒和大家一樣,和他道聲謝。

  “這麽客氣!”衛紫濤調侃的語氣搭配挑高的雙眉,和他向來給人的沈穩氣質不搭。

  這話只有藍甯兒聽得出來,他在嘲笑她,哼!笑吧,她這次可是給他面子,不然她早就掉頭走人了。

  藍甯兒含瞠的瞪了衛紫濤一眼,芬芬看了,不敢置信地直呼著。

  天哪!這兩人到底認識多久,有多熟了?

  所幸她是最近的觀衆,僅她看得出二人之間的曖昧。

  而藍甯兒離開後,衛紫濤還是一一爲客人上畫,當中也有人說要畫幸運草,不過都被他拒絕,他的理由很簡單。

  “幸運草不適合你。”

  這種架子也只有大師擺得出來,要是尋常老百姓,早就被踢得滿地找牙;不過,誰也不敢對這國寶級的藝術家動手,就怕一動手便被政府請吃免費牢飯。

  可見衛紫濤的地位之高、之尊崇。

  *   *  

  位居市中心最高級地段,一棟二十層的豪華大樓聳立於此,由於這裏一坪要價上百萬起,所以除了戒備森嚴的保全措施外,還有不輸帝王皇室般的頂級享受,庭園裏的一草一木,都是經過高人指點而種植,就連磁磚的顔色與設計,也是經過專家特別設計的。

  可以想見,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也只有政商名流才花得起這麽大把鈔票買進一棟比一座小島還貴的房子。

  穿過綠意盎然的中庭,搭著獨立的電梯來到九樓,一出電梯便見通道左右各有一戶公寓。

  在右邊的大門旁,挂著一幅山水畫,足以說明居住在此的人的身分。

  鞋櫃是中國式設計,還沒踏進門,就可知屋主有著濃厚的藝術感。

  一進入屋內,客廳裏輕柔的古典音樂流瀉,精致的沙發上坐著一位長髮披肩的女子,她的嬌容被一本綜合英文題庫給遮掩住,一身休閒的打扮,長腿疊放在抱枕上,明亮的燈光週邊是暈黃的溫柔,讓她的視力無虞,更添寧靜的感覺。

  在這麽幽靜的空間,她的存在,格外有一股引人人勝的神秘感。

  “這是給我的驚喜嗎?這麽晚了,你居然在我家。”俊朗的男聲開口,聽得出來語氣裏含著一絲寵溺與驚訝。

  那女子拿下覆在臉上的書本,露出恬靜的嬌容,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竟然不顧淑女形象的打起呵欠。

  要是讓芬芬知道她藍甯兒居然也會打呵欠,一定會很震驚,而且最不能相信的是,她還是在這個全臺灣女人心中的偶像衛紫濤面前這樣做。

  “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藍甯兒伸了伸懶腰坐起身,書本因而滑落。

  衛紫濤大掌一抓,將它穩當放在桌上。

  “難道你是打算趁我回來前,像童話故事裏的仙女一樣,留了飯菜溜掉?”他坐在她身旁調侃。

  “我還不知道你這麽想不開,想借我的手自殺。”藍甯兒不示弱的回他一記。

  “能死在你手裏,你知道的,我很樂意。”他執起她的柔荑,似真似假的說。

  “可惜,我今天沒買糖,我……”

  藍甯兒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大力一帶,扯入他懷裏,並且準確的找到她伶牙俐齒的小嘴,好生教訓一番。

  天知道,他想她想到連骨子裏都發疼。

  藍甯兒的小手攀著古銅色的頸子,理所當然的承受他的狂野,與他分享親密的感受。

  這個男人是她的……

  *   *  

  時間仿佛靜止般,他們之間的親昵舉止直到被市中心的環保車音樂聲給打斷,兩人才不舍的分開。

  藍甯兒噗哧一笑,只因他眼中的不滿足。

  “你就是我最喜歡的糖果。”衛紫濤撫著剛被他吸吮過的櫻唇,恨不得再來一回。

  “就算有毒,你也吞得下。”小手在他的胸上輕畫,藍甯兒十足的挑逗行爲,那眼裏的調皮,和平常予人的疏離感完全不同。

  “就怕你不夠毒。”衛紫濤反手一撈,往後躺下,藍甯兒就偎在他懷裏,長髮覆在他胸膛上,惹得他心癢難耐。

  “我可不想當千古罪人。”藍甯兒嘟著嘴,一雙眼眨了幾下,把她身下男人的神魂全勾到她設下的魔法陣中。

  “說,你用什麽理由離開家的?”衛紫濤才不相信她那嚴到不行的大哥會答應她出來過夜。

  他把玩著她的長髮,腦子裏想的全是待會兒要如何寵愛她的法子,和他正經八百的問話完全不搭。

  “我只是告訴他明天要考試,今天要和同學復習。”藍甯兒老實的說。

  “就這麽簡單?”衛紫濤才不信,藍烈翼保護她到了滴水不漏的離譜狀況,豈會因爲她的三言兩語就放她自由?

  “因爲我有秘密武器。”藍甯兒賣關子地說。

  “什麽樣的秘密武器這麽好用,也介紹我去買。”

  “這可不行,‘她’可是我大哥專用的。”藍甯兒用一束柔發輕搔他的俊容,敏感如她立刻察覺到他的反應,臉蛋不由自主地浮出一朵紅雲。

  “你是說,她回來了。”衛紫濤很快意會過來。

  “有她在,以後我就自由了。”

  “你大哥肯輕易放棄?”他指的是藍烈翼對藍甯兒的計畫。

  “那就要看她到底能影響我大哥多少。”在大哥的嚴格管束下活了二十四年,也許她就快脫離苦海。

  “別高興得太早,三年前你又不是沒看到你大哥選擇了什麽。”

  只有她才知道,這三年來,她大哥天天都活在懊悔中……

  但藍甯兒沒有說出來,反正大哥的事,旁人是插不了手的。

  “那件事,你大哥處理好了嗎?”衛紫濤指的是藍烈翼與臺灣某金控千金的離婚訴訟。

  “也許這次我大哥不會太狠。”

  “爲什麽?”

  “她就是覺得那位千金太可憐,才出面幫對方說話。”

  “這麽說來,你大哥這回鐵定不會放她走囉。”衛紫濤站在男人的立場想,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讓自己錯過真愛兩次。

  更何況,藍烈翼花了那麽大的力氣,好不容易才找到她。

  “那你呢?你會不會放我走?”藍甯兒將話題轉到他們兩人身上。

  “當然——絕不。”衛紫濤用力摟緊她,藍甯兒是他的,誰也不能改變。

  聞言,藍甯兒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悠揚的音樂中。

  “下禮拜我拿到研究所文憑,你晚上要和我慶祝嗎?”這張文憑很重要,象徵著她人生的另一里程碑。

  “能伴在你身邊的男人,舍我其誰?”

  唷!好狂傲的語氣。“你說的,不能反悔。”

  “你何時看我反悔過?”

  “凡事……總有萬一。”藍甯兒故意拉長語調說。

  “對你,連億萬之分一都不可能。”

  這男人哪,就是這麽有自信!藍甯兒非常想看他失算的時候,那表情一定很經典。

  “既然你今晚不必回去,咱們就來重溫甜蜜吧。”

  “款,我要看書耶。”她拿屢試不爽的理由當擋箭牌。

  “那本書都快被你翻爛了,我幫你復習好了。”任憑她有多少藉口,偏偏對他都無效。

  “復習?從哪里復習?”想拐她,他當她是小紅帽嗎?

  “從發音開始。”

  藍甯兒還來不及抗議,就被他壓在身下,櫻唇被他掠奪,恣意品嘗。

  她忽然領悟,這男人一定是憋很久了,不然怎麽連場地也不看,直接在沙發上就……

  “接下來是文法。”隨著他的語音落下,她的秀髮淪陷在他熱情的吻中。

  透過發梢,藍甯兒感到他澎湃的情意源源不絕。

  隨著他的侵略,藍甯兒的防衛漸漸失守,衣衫掉落了,長髮披在米色的沙發上,極爲誘人愛憐,就連她身後的抱枕,也被他掃到地上,而她則是在沙發上喘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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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23 00:08: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帶著剛出爐的文憑,藍甯兒高興的來到衛紫濤住處,她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家裏跑出來的;要不是有人助她一臂之力,怕她不被大哥綁著去相親。

  大哥那個女大當婚的八股觀念,也不問問她的想法,就想找個人嫁掉她。

  哼!她會聽大哥的安排只到昨天爲止,從今天起,她要做自己了。

  衛紫濤早就在家裏等她,桌上放著成疊的介紹文宣,全是臺灣風景名勝的景點介紹。

  他打算要和心愛的人,共度浪漫絢麗的夜。

  “你看!”藍甯兒只有在他面前,才顯出自己的活力。

  “恭喜你。”衛紫濤牽著她來到客廳。

  深深爲她那一抹比彩虹還燦爛的笑容而著迷,他沒想到只是個碩士學位也能讓她高興至此。

  他不知道的是,藍甯兒是在慶祝自己脫離她那個有著八股觀念的大哥魔掌。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藍甯兒扳下他的俊容,留下她到此一遊的證據。

  衛紫濤正想好好的和她親愛一番,她卻像條滑溜的魚兒,迅速跑到桌前,讓他撲了個空。

  “哇!這麽多地方好玩,你要請我去嗎?”藍甯兒迫不及待挑著桌上的文宣看。

  她只是要他與自己吃一頓晚餐慶祝,沒想到他還想帶她出去玩呢。

  “要到哪里由你決定,還有今晚你想吃什麽?”衛紫濤看看時間,現在就算她要到臺灣的另一端,也來得及。

  “嗯……燕窩、飽魚,好像太補了點;牛排、龍蝦,熱量又太高,真傷腦筋耶。”藍甯兒煞是苦惱。

  真是敗給她了,連個功能表也要考慮這麽久。

  “到涵碧樓住一晚,好不好?”

  “哇,那一夜要上萬。”不過,倒讓她挺心動的。

  “原來你也會幫我省錢啊!”衛紫濤取笑她。

  “人家也才吃你一頓,你就捨不得了,小氣鬼。”藍甯兒做了個鬼臉,反正他又吃不倒,她怕什麽!

  “我是怕你會變成小豬,到時我就抱不動了。”

  “你放心,在我變成小豬前,我一定先讓你榮登中元普渡拜拜的寶座。”她暗諷他將是供桌上那一隻咬著橘子、被宰來敬神的大公豬。

  “我變胖了,你捨得?”衛紫濤想著就覺得好笑。

  “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的。”藍甯兒一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模樣,豪爽地說著。

  “那真是感激不盡。”衛紫濤寵愛的把她摟進懷裏,拿著宣傳單挑選著。

  陽光穿透窗戶,點點灑落在屋內,還有這對愛情鳥的身上。

  衛紫濤愛戀地將唇瓣埋在她白皙細嫩的頸項。

  “討厭,很癢耶。”藍甯兒閃躲著,酥麻的感覺由脖子蔓延到全身,令她不禁顫抖。

  她越閃,衛紫濤越不放手,她是他亟欲巡視的領土。

  忽然,電話鈴聲響起,打斷這對戀人的恩愛遊戲。

  衛紫濤任電話響著,仍不放過藍甯兒。

  “喂,你家的電話啦。”藍甯兒才剛推開一隻狼手,另一隻又欺上來。

  “別理他。”吃點心比較重要。

  “不行。”藍甯兒用力對他的俊臉做著拉扯運動,才梢稍平撫大野狼的欲望。

  “你完了你!”衛紫濤放開她,前去接電話前,還不忘警告她。

  敢這樣對待他,待會兒有她好受的。

  “衛紫濤。”拿起電話,他朝離他有三步遠的藍甯兒抛了一記惡狼撲羊的眼神。

  藍甯兒則是吐了吐小舌,皺皺唯美臉蛋的淘氣模樣。

  衛紫濤被引誘得根本無心講電話。

  (紫濤,今晚有空嗎?)打來的是他父親——衛家仁。

  “沒有。”他二話不說立即回絕,不管家裏有什麽大事,今晚他都必須把時間空下來陪甯兒,那是他答應她的。

  (把約會推掉,我要你到涵碧樓來。)不理兒子的回答,衛家仁還是照自己的意思說。

  “我沒空。”衛紫濤俊眉微斂,他實在很不想在這時候和父親周旋。

  藍甯兒看出他的不對勁,來到電話旁,疑惑地看著心愛的男人。

  (我已經約好羅伯伯到涵碧樓一聚,無論如何今晚八點一定要到。)

  “爸,我沒空。”衛紫濤語氣不耐地說,要不是衛家家訓是一個“孝”字,他早就挂上電話,這時候要他和別人吃飯,一定沒好事。

  (你羅伯伯要見你一面,他的千金剛從維也納舉辦演奏會回國,你要作東幫人家洗塵。)

  聞言,衛紫濤馬上回絕:“我不會去的。”他才不會如父親的意。

  (不來,沒關係,我會直接宣佈你和羅小姐的婚事,等上了報,你再來關心好了。)衛家仁說完就把電話挂了。

  衛紫濤怒氣騰騰,可藍甯兒的嬌顔映入他眼中,便神奇地緩和了他的怒氣。

  看來這場約他不去是不行了,萬一真的被父親公佈那莫須有的婚訊,他就別想和甯兒在一起;別看她在他眼前開朗的模樣,他可是領教過她又倔又硬的脾氣,一點也不輸她大哥。

  最重要的,他不能承受失去她的風險,一點也不能。

  “怎麽了?”藍甯兒睜大眼睛,她要是沒看錯,剛才他好像在生氣。

  “我爸有事找我。”衛紫濤挂上電話,給她一抹安心的笑容。

  “很重要嗎?”

  “嗯,今晚得過去處理。”

  “你的意思是,你今晚不能陪我了。”藍甯兒的笑意由唇邊斂去,哀怨地把玩著長髮。

  “很抱歉,甯兒,你要到哪里去玩,明天我一定陪你。”衛紫濤趕緊安撫她,他知道甯兒最討厭不守信的人,偏偏……他也很無奈啊!

  “你要去哪里找你爸?”

  “嗯……”衛紫濤欲言又止,要是給甯兒知道他是去和別的女孩子見面,她一定會非常生氣的。

  “你不說,我怎能決定要去哪里玩,萬一你趕不及怎麽辦?”藍甯兒用很合情合理的理由說。

  “我要到涵碧樓。”看著她無辜的表情,他怎麽覺得她的話反而帶給他無比的壓力。

  “涵碧樓,真巧,我也可以到那裏等你啊!”藍甯兒很替他設想的說。

  “不行……呃,我是說,你先在家裏休息,等你決定再打手機給我。”開玩笑!要是她知道……不!是看到,那他可能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

  看他否認得那麽快,肯定有鬼,他鐵定瞞了她些事!和他在一起好些年,如果連這點也看不出來,那她這女友也別混了。

  “好吧。”藍甯兒爽快的答應,決定不再爲難他。

  就這麽簡單。衛紫濤有點傻眼,還真怕她會再次逼供呢。

  “我保證明天絕對不失約。”

  “你的保證……”藍甯兒搖搖食指,食言一次的教訓就很足夠了。

  看他俊眉微皺,藍甯兒這才知道,原來他食言時的表情是這樣,她記得了。

  “甯兒,你現在?”

  “我要回家了,等我決定行程再告訴你,不過你可千萬別嚇到喔。”藍甯兒俏皮的揚起唇瓣,很期待看到他的表情。

  “我一定會到的。”衛紫濤恨不得拍胸脯保證。

  他沒有看到此時她的表情,要不然,他一定會取消晚上的約會。

  *    *  

  藍甯兒讓衛紫濤送到自己的車上,便開車離去,等衛紫濤的身影消失在大樓內,她把車子停在一旁,拿出手機撥了藍烈翼的專屬電話。

  (有事嗎?)藍烈翼很快地接起電話,因爲這支電話,除了妹妹和她之外,沒人知道。

  “哥,你不是要把我介紹給林公子認識嗎?你告訴他,今晚在涵碧樓見,八點叫他在日式餐廳等我。”藍家人的性格一向都很果決,說完藍甯兒也不等她大哥答應就挂掉,反正大哥會幫她安排奸。

  至於衛紫濤嘛……哼哼,到時他一定會很驚喜的。

  她真期待今晚的好戲!

  方向盤一轉,藍甯兒朝高速公路駛去,反正現在開始,大哥也管不到她,自由的感覺好好。

  *    *  

  涵碧樓,依山傍水,氣氛絕佳,是個適宜觀賞湖光山色的景點,尤其是夜幕低垂,景致更是美得如詩如畫。

  衛紫濤非常不高興地來到涵碧樓,今晚他穿著正式的西裝,整個人看來颯爽有神,俊逸非凡。

  爲了這一場飯局,害他在甯兒的面前失去信用,她那失望的眼神,他可是牢牢記在心底,連手機都是一直開著,就怕會接漏她的來電;不過她遲遲未打來,令他坐立不安好一陣子,她該不會生氣了吧?

  真要是這樣,那回去後他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是衛先生嗎?請這邊。”服務生早就被吩咐在門外等著衛紫濤,他的名氣與俊美,鮮少有人認不出他。

  裝潢得美輪美奐的日式餐廳,衛家仁早已入座。

  爲了撮合兒子的婚事,衛家仁把餐廳包了一半下來,只有右邊是可以自由進出;巧合的是,爲了讓妹妹相親順利的藍烈翼,也把餐廳的另一半給包了下來,所以偌大的餐廳,只見兩桌人在此用餐。

  “羅老,這就是我不成材的兒子,紫濤。”衛家仁朝熟識多年的好友介紹自己自豪的兒子。

  “你好。”衛紫濤點頭示意,一臉緊繃著。

  “不愧是衛兄,教出來的兒子玉樹臨風、高人一等。”

  “不不不,哪比得上令千金,是享譽國際的演奏家。”

  兩人猛說著客套話,讓一旁的衛紫濤覺得很無聊。

  眼光不經意地瞄到對面,只有一位身穿正式燕尾服的男人獨坐,不過瞧他的臉上可是興味盎然,想來他很期待他的女伴。

  “我女兒來了,喬儀,這是衛世伯和他的兒子紫濤。”

  “幸會、幸會,令千金長得真漂亮。”衛家仁忙站起來回禮。

  衛紫濤在父親的強迫下,勉強握了下羅喬儀的手。

  一見衛紫濤,羅喬儀的臉蛋立即害羞紅嫩,女人總是很難抵抗他的魅力。

  衆人坐定之後,侍者開始上菜。

  衛紫濤端起茶杯欲喝茶,忽地一股熟悉感氣息竄入他的鼻息,只見一位娉婷女子身穿低胸禮服,在侍者的引領下,款款而入。

  那件禮服襯托出她曼妙的身材,刹那間,衛紫濤差點要將那戴著淑女帽的女子錯認爲藍甯兒,只因兩人的氣質是如此的相像。

  “衛大哥,聽說你舉辦過許多次的畫展,不知道你有沒有開畫廊?”在父親提點下,羅喬儀連忙開口找話題,想多瞭解他。

  “兒子,人家在問你話。”衛家仁推了兒子一下,不解兒子在出神什麽。

  “只是幾間小畫廊不足爲道,羅小姐改日有空,可自行到畫廊參觀。”衛紫濤放下茶杯,正巧對桌的女子摘下帽子。

  只見她笑容可掬的朝男子道謝,男子體貼的幫她拉開椅子。

  乍見那張熟悉的麗顔,衛紫濤的眼睛瞬間瞪大,她……她不就是甯兒?他不會看錯的。

  可惜,藍甯兒並沒有將視線放在他身上。

  “衛大哥、衛大哥?”羅喬儀頻頻喚著,沒想到父親提到的衛家公子,竟是大名頂頂的衛紫濤,這令原本不想來赴約的羅喬儀,不禁很希望能與他聯姻。

  衛紫濤看著那男子爲藍甯兒倒酒,俊眉忍不住一皺。

  難道她不知道在外面喝酒很危險嗎?

  衛家仁見兒子心不在焉,索性自作主張地開口:“羅小姐,我跟你換個位子,讓你們小倆口能好好瞭解一下彼此。”

  “謝謝世伯。”羅喬儀不愧是見過世面,不禁爲這個好機會竊喜不已。“衛大哥。”

  “什麽事?”人都坐得這麽近了,衛紫濤想裝作沒聽到都很難。

  “你喜歡吃燒烤嗎?這塊香菇給你。”羅喬儀乘機獻殷勤。

  “謝謝。”衛紫濤道謝的同時,眼睛幾乎快噴火了,因爲藍甯兒也正夾著一塊壽司遞給男子,男子臉上的興奮之情,在他看來很礙眼。

  “羅兄,你看看,我兒子很中意你女兒呢。”衛家仁逕自把兒子的行爲錯誤的解讀著。

  喜歡她?衛紫濤鷹眼不屑地一瞥,仿佛是叫她別不自量力。

  羅喬儀卻被他電得頭暈目眩。

  “我女兒也是。”瞧見自家女兒著迷的神情,羅父也高興得很。

  “衛大哥,你的外套掉了。”羅喬儀很體貼的將衛紫濤放在把手上的外套給拉好,並將面前的飲料推遠些,以免把外套弄髒。

  很巧的是,藍甯兒的披肩也歪斜一邊,露出光潔的細肩,她風情萬種地拉扯著,男子則很有紳士風度的替她調整好角度。

  只見藍甯兒笑得比綻開的花兒還嬌豔,把男子迷得七葷八素。

  衛紫濤氣得將手放在桌上,握緊拳頭,卻好巧不巧地握住羅喬儀的小手。

  羅喬儀更是不好意思的漲紅臉。

  “看我兒子急的咧。”衛家仁很滿意兒子的表現。衛家世代是以藝術相傳,就算他這個獨子要娶,也要給他娶個有藝術涵養的,而眼前的音樂家媳婦,他很中意。

  而對桌的藍甯兒,一不小心被土瓶蒸的蓋子給燙到,那男子非常不舍的握住她的柔荑,溫柔的呵護,讓衛紫濤看得恨得牙癢癢的。

  “衛大哥,你弄痛我了。”羅喬儀秀眉微皺,她的手好痛,心裏暗忖他該不會有暴力傾向吧?

  “抱歉。”衛紫濤這才回過神,發現自己竟唐突了羅喬儀。

  “沒關係。”羅喬儀被他給迷得暈頭轉向。

  只可惜衛紫濤眼裏只看得到正笑語頻頻的藍甯兒,心裏很不是滋味。

  *    *  

  “藍小姐,你的談吐真令我驚訝,沒想到你也會涉及股市和商界。”

  “每天聽我哥談公事,久而久之便略知一二,是你誇讚了。”藍甯兒維持著優雅的形象笑說著。

  果然被她猜到了,衛紫濤是來和別的女人約會的,哼!那她也不用太給他面子。

  “藍小姐,你平時有什麽興趣嗎?”林公子的意圖很明顯,一點也不掩飾。

  “看書。”藍甯兒順順額際的秀髮,沒把衛紫濤那兩道欲殺人的怒焰給看在眼裏。

  “藍小姐的學識真豐富,不知下次有沒有機會再請你出來用餐?”

  “不一定,我很忙。”她才不想吃這種食不知味的餐宴,這次她只是爲了要激激衛紫濤,誰教他要瞞著她與另一女子相親的事。

  “請藍小姐一定要給我個機會,讓我追求你。”林公子很認真的說,深情款款地執起她的手。

  “很抱歉,我暫時不想談感情。”藍甯兒送了個軟釘子給他。

  “可是令兄對我們聯姻很感興趣。”畢竟那會爲藍氏金控帶來很大的利潤。

  “我沒興趣。”藍甯兒暗咬牙,小力的掙扎著。

  該死,他握那麽緊幹嘛?

  “藍小姐,我是很有誠心的。”

  “我不認爲我們有發展的空間。”她再次拒絕,如果他還聽不懂的話,別怪她當場給他難看。

  “令兄說你是單身,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林公子還沒表白完,他手中的小手就被別的男人搶過去。

  “她已經名花有主,你別妄想了。”衛紫濤實在忍不住地出手解救藍甯兒,他怎能忍受她被別的男人吃豆腐。

  “啊……”林公子錯愕地看著兩人。

  不只他,還有衛家仁與羅喬儀一家人,大家都被衛紫濤的舉動給嚇呆了。

  他沒丟下任何解釋,便拉著藍甯兒離開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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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23 00:08:2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衛紫濤,你怎麽可以直接把我拉出來?完了,要是被我哥知道就慘了。”藍甯兒頭大的看著已失了風度的衛紫濤。

  “你閉嘴,難道你給他吃的豆腐還不夠多嗎?”衛紫濤像喝了十台斤的陳年鳥醋,語氣酸得很。

  “誰教你不老實告訴我!你快放手啦,我的手很痛。”

  一聽她喊手痛,衛紫濤改由摟著她的細腰;再怎麽樣生氣,他也捨不得傷害她。

  看到餐廳裏的人都追了出來,衛紫濤走得更快。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藍甯兒被強行帶著走,一張絕豔的臉蛋交雜著怒氣和擔心。

  “回家。”衛紫濤簡潔俐落的回答。

  “我才不要。”藍甯兒連忙用她那細跟的鞋子煞住腳步。

  開玩笑,房間她都訂好了,現在回家豈不賠錢?

  “難道你還打算讓那個男人繼續吃豆腐?”

  “當然,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還要和他去夜泳、看星星呢。”藍甯兒故意說氣話激他。

  “你……”衛紫濤恨不得馬上把她抓起來,狠K她的小屁屁。

  眼看停車場就快到了,藍甯兒趕緊捏了他的腰一把,她可不想浪費她的新臺幣。

  “幹嘛?”衛紫濤氣衝衝的說道,卻又因她的動作而多了點溫柔與……情欲。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已經訂了房。”這裏風景很美麗,她才不想錯過。

  訂了房,正好,他還嫌沒地方可教訓她。

  “哪間?”衛紫濤問。

  藍甯兒嘟著小嘴,指著不遠處的一間庭園小別墅。

  衛紫濤直接抱起她,往那別墅走去。

  “哇,你幹嘛?”藍甯兒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我要好好教訓你。”非要讓她知道他不是好惹的,居然送上門去給人家吃豆腐,有哪個男人受得了這樣的驚嚇。

  一打開房門,藍甯兒立刻掙脫他的懷抱,這時候她只著急自個兒該如何和大哥交代這場意外。

  果不其然,手機立刻響了。一定是那個林公子告訴大哥,這下她慘了。

  她拿著手機,跑到離衛紫濤遠遠的角落,小心翼翼的講電話。

  衛紫濤看她躲避的樣子十分不高興,他又不是食人猛獸,況且現在才躲也來不及了。

  “喂,哥。”

  (你給我交代清楚,哪里來的野男人把你帶走?)藍烈翼立刻開炮轟炸,他保護了這麽多年的妹妹,怎會突然冒出一個男人把她給搶走了?

  “哥,你誤會了,他只是個路人,不是什麽野男人。”藍甯兒小聲的說,同時不忘擡頭望向那個害她被質問的男人一下。

  竟敢說他是路人,她果然不想活了!衛紫濤頂著一張包公臉,非常不悅的走向她。

  見他逼近,藍甯兒連忙閃躲,同時又忙著跟大哥解釋,只能頻頻往後退,這就叫前有惡狼,後有追兵,她怎會把自己陷入這樣的僵局?

  (路人?路人會說出你名花有主這種話?你馬上給我回來。)藍烈翼大聲怒吼,恨不得馬上逮回她。

  “哥,你這樣大聲,不怕嚇到大嫂嗎?醫生說大嫂現在不宜驚嚇。”頭腦轉得超快的藍甯兒,立刻推出救命聖品。

  (難道她生病了?)藍烈翼的語氣聽來很惶恐,他好不容易才找回她,還來不及寶貝她,怎敢讓她生病了。

  “當然不是,是你要當爸爸了。”爲了小命,藍甯兒不惜撒謊,只要大哥現在能饒了她,別再追問衛紫濤的事就行了!要她把自己有男人的事告訴大哥,她的小命大概也完了;不過,衛紫濤的下場一定會比她更慘,大哥不會輕易饒了他的。

  還來不及說服大哥,衛紫濤就來到她面前,眼神不善的盯著她,大手抓住她拿話筒的小手。

  他、他、他……他要幹嘛?不會是想親口跟她大哥招認吧?不要啊,她還想活久一點呢。

  “哥,就這樣了……”她急著要挂電話。

  “藍甯兒,什麽叫路人?”衛紫濤開口了,字字清晰的說道,也爲求電話另一端的人能清晰地聽見。

  (藍甯兒,你竟敢騙我!)藍烈翼再次開炮,是男人的聲音他不會錯聽,而且還是在她身邊。

  “你閉嘴啦!”藍甯兒恨不得立刻把衛紫濤轟到外太空。

  “哥,我不是說你。”聽見大哥如刀般淩厲的話,她快招架不住了。“衛紫濤,放開你的手……”她還得分身乏術的拍掉他的手。

  “告訴你哥,你是我的女人。”衛紫濤還很不怕死的繼續說。

  (藍甯兒,你回來就完了,我一定要把你狠狠教訓一頓。)藍烈翼聽到這句話,什麽理智全飛了,居然有個男人敢對他嗆聲,說他妹妹是他的女人。

  “我……哇……”藍甯兒應付不了兩個怒氣衝天的男人,索性哭給他們看。

  (甯兒?甯兒。)藍烈翼不停叫喊著,誰知電話竟被切斷,然而他再打,也打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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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藍烈翼的怒氣吵醒的賀爾瑤,以無比哀怨的神情看著他。

  “對不起,吵醒你。”破天荒的,比石頭還硬的藍烈翼會對人說對不起。

  “翼,甯兒有她自己的生活,你別插手了。”

  “現在你把電話放下,馬上睡覺。”賀爾瑤又說。

  “剛才甯兒說,你現在不宜受到驚嚇,難道你……”藍烈翼驚喜的看著她。

  “你別胡思亂想。”賀爾瑤嬌嗔,知道藍甯兒又拿她當藉口開脫,不過她向來就疼她,倒也覺得無所謂。

  “既然沒有,那我們現在就來製造一個好了。”藍烈翼乘機製造恩愛機會,藍甯兒的事早被他抛到九霄雲外。

  夜,始終沒冷過,熱鬧得很。

  可這廂情意正濃,那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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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紫濤很是著急,向來不掉淚的藍甯兒竟然哭了。

  “甯兒,你別哭啊!”他手忙腳亂的安慰她,連忙擡起她那哭得梨花帶淚的臉蛋。

  藍甯兒故意將臉偏轉過去,哼!她騙他們的,誰教他們都一樣霸道,就只會欺負弱小。

  “甯兒……”衛紫濤愛憐地把她摟進懷裏,正打算好生疼惜,仔細一瞧……

  咦?她沒哭,連滴眼淚都沒有,他被耍了。

  “甯兒,剛才你是裝哭的。”害他提心吊膽的。

  “誰教你要欺負我。”藍甯兒很有理的申訴著。

  “可是你也嚇壞我了。”

  藍甯兒看他被自己整得三魂嚇走了七魄,揚揚秀氣的眉,忽地想起一件事。

  “剛才你和誰吃飯?”趁他還沒質問她前,先下手……不,是下“口”爲強!

  “啊!”衛紫濤沒料到她會將問題繞回自己身上,著實愣了一下。

  “還要我提醒你嗎?就是那個坐在你隔壁、幫你撿外套,還有被你握住手的女、人。”藍甯兒十分仔細的說,尤其說到後面,她還不忘加重語氣。

  原來她都看到了。衛紫濤傷腦筋,不知該如何自圓其說。

  “你不是說來赴你父親的約,我看你倒很樂在其中。”藍甯兒的臉蛋因爲醋意而變得紅嫩,反而更添嬌媚。

  “我哪有,我只不過是不小心將手放到她手上而已。”衛紫濤趕緊解釋。

  “不小心。”他當自己是三歲小孩嗎?

  “我真的,款……等等,該問你的人是我才對吧,你要來爲什麽不通知我?還有,你讓人吃了那麽多嫩豆腐,害我的權利蒙受損失,這點你怎麽算?”衛紫濤突然想起自己還沒跟她算帳,這才發現她轉移話題的功夫這麽高竿,看來要小心點。

  “什麽你的權利,你別胡說。”藍甯兒臉蛋的溫度不斷的上升。

  “本來就是,你的人、你的心,全部是我的。”他大聲宣告。

  “惡劣,我不跟你說了啦!”藍甯兒沒他那麽厚臉皮,索性撇開頭,往舒適的大床一坐。

  “你……是不是在吃醋?”

  “誰……誰要吃你的醋,你少臭美了。”一向辯才無礙的藍甯兒居然結巴起來。

  聽到她的否認,衛紫濤心花朵朵開,連唇畔也浮現淡淡的笑意。

  “甯兒,別害羞嘛,反正我們都在一起那麽多年,早晚你都是我的人。”只差到法院辦登記的手續而已。

  “誰說我一定要嫁給你,我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藍甯兒偏不如他的意。

  “等我去找你哥說清楚,今年我一定要讓你成爲我的新娘。”

  “不行,你絕對不能去找我哥。”萬一他被大哥修理得很慘,到時連她都救不了他。

  “爲什麽?這事遲早得公開,難不成我們還要繼續當地下情人嗎?”他威脅十足的瞪著她。

  “你說錯了,你是我的情夫。”藍甯兒嬌容微揚,口氣比女皇還驕傲地宣示著。

  “當了你三年的情夫,也該正名了吧。”聽她這麽說,他一點也沒生氣,反而急著要將戀情公開。

  “你敢?”她不敢想像萬一被大哥知道的下場。

  “當然。”衛紫濤可不怕她,平常寵慣了她,但他也有原則,尤其是有人侵犯到他地盤的時候。

  “你違犯當初的規則。”他說他們之間任何事都由她決定的。

  “早在你生日那天我誘拐你的時候,我就決定一輩子不放你走了。”

  “你還說要當我的生日禮物,原來是騙我的。”

  什麽嘛!原來那時他就設好陷阱等她跳了,這該死的男人!

  “我哪有騙你,我不是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嗎?”他可是有盡到禮物的本分,盡力取悅壽星。

  一想到三年前的那一晚,藍甯兒的臉不受控制的又紅了起來,現在的她,簡直和草莓一樣嬌豔欲滴。

  “早知道你的企圖這麽不良,我那時該叫我哥拿掃把將你這只色狼趕出去。”要不是大哥買了他十幾幅畫,他也不會在親自送畫來的時候,順便把她的人也拐走。

  “你捨不得的。”他永遠忘不了第一眼看到她時的震撼,雖然才二十五歲,但做事穩重、總是按照計畫來的他,卻爲了她而破例,只因他想將她永遠留在自己的人生中,當然要先下手爲強。

  “哼!到時你被我哥揍扁,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既然他要去討皮痛,她也懶得阻止,誰教當初他竟敢設計她。

  “放心,我不會讓你心疼的。”

  “誰要心疼你。”她說著違心之話。

  “你就是嘴硬。”但他就是愛她。

  “你的意思是說,剛才的女人比較溫柔囉。”藍甯兒故意曲解他的話。

  冤枉啊,他何時提到別的女人了?

  “你別又想把話題岔開!說,我什麽時候可以上門提親?”他這是禮貌告知,以免他貿然上門,沒嚇到她大哥,反而嚇到她。

  “你……你真的要……”去送死。藍甯兒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真看不出這男人膽子真大,敢向她大哥挑戰。

  衛紫濤卻誤解她的話,以爲她在質疑他要娶她的決心。

  “當然,我巴不得馬上把你娶回家,不然我們明天去公證也行。”如果不是因爲尊重她,他可等不了那麽久。

  不行,她可不想當寡婦,得要阻止他瘋狂的行爲才行。藍甯兒思付著。

  “濤,我們現在這樣也很好,何必一定要結婚。”藍甯兒語氣一變,嬌軀軟柔的黏上他。

  “事情總要解決,時間早晚都一樣。”

  “濤,我們還年輕,而且你的名氣這麽大,萬一結婚了,你的人氣下滑,我會難過的。”小手滑上他的胸膛,緩緩地畫著圈圈。

  衛紫濤在她刻意的引誘下,氣息變得不穩。

  “再大的成就,沒有你,也無意義。”他抓住她調皮的小手,放在嘴邊輕舔,一副當她是餐後甜點的樣子。

  哎呀,講這麽多他還不放棄!藍甯兒想著該如何說服他,完全忘了她身旁男人的欲望,正因她而蠢蠢欲動。

  “濤……”她使出了媚功。

  這下,衛紫濤的骨子全部酥了。

  “你真是磨人的小妖精。”他在她細嫩的脖子灑下他的魔法,逗得她喘氣連連。

  人家在跟他講正經事,他怎麽可以對她亂來?

  “濤,你到底要不要……嗯……”他的手在摸哪里,藍甯兒拍去他那不聽話的毛手。

  衛紫濤還以爲她是欲擒故縱,反而挑逗得更起勁。

  “甯兒,你真有令我發狂的魔力。”衛紫濤解開她禮服的暗扣,拉下隱形拉鏈。

  “濤,等一下,你……嗯,人家的事還沒說完啦。”藍甯兒努力維持著理智,偏偏他的手靈活得像不聽話的小精靈,讓她的領土一寸寸淪陷。

  “不重要的事,明天再說。”現在他有件十萬火急的事必須要“做”。

  “濤,你冷靜點,我……咦,我的衣服呢?”藍甯兒匆然覺得胸前一涼,眨眼一看,身上的禮服已經被他褪到腰際,而他正忙著採擷新鮮的果實。

  “不可以!濤……”這樣要她怎麽跟他講?藍甯兒的神智飄遠,這男人對她的影響太大了,想在他面前保證冷靜是不可能的。

  “甯兒,如果你還有多餘的體力,我不介意你將它用在我身上。”衛紫濤帶領她的小手,在自己健壯的胸膛探險;雖然兩人同床共枕近三年,但她始終害羞得很,讓他總是擔任主動的一方。

  “你住手……不,是住嘴啦。”他這麽熱情,她哪招架得住!

  “甯兒,你真吵。”他封了她的唇,兩手快速地剝光她,省得她討價還價,待會兒,她就沒空抱怨了。

  “嗚……”藍甯兒無法一心二用,只能臣服在他特意燃起的火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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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23 00:08:4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等兩人醒來,已是豔陽高照,窗外的美景全映入房裏正依偎的愛侶眼中。

  “好美。”藍甯兒窩在衛紫濤的懷裏,看著那迷幻的山光水色讚歎著,世上再沒有比和愛侶分享親密值得留戀。

  “你更美。”衛紫濤一點也不爲所動,愛憐地在她頰邊印下一吻。

  儘管他是個藝術家,可誰知遇到了至愛,什麽藝術喜好、湖光美景,全被他抛到腦後。

  “甯兒,嫁給我好嗎?”他趁她迷醉時,提出求婚。

  因他的話,藍甯兒的秀眉微皺,她也想啊,可是哪有那麽容易;她看看身旁的愛人,一股無力感又浮上心頭。

  “我會找一天告訴我哥,到時你再來提親。”藍甯兒決定不再選擇隱瞞兩人的關係,只是她需要時間做好準備。

  他昨晚爲了要她點頭,使出渾身解數要她答應,她不會再笨到拿自己當試驗品,測試這個男人的能耐。

  “別讓我等太久。”否則他就親自上門搶新娘。

  情話還來不及說完,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喂。”衛紫濤連忙下床接電話。

  藍甯兒擁著被單坐起,長髮披散在她潔白的肩上,顯得楚楚動人。

  (你跑去哪里?我要你馬上回來,給羅小姐一個交代。)衛家仁怒氣衝衝,昨晚兒子不告而別,害他的老臉差點拉不下來,也下不了臺。

  “爸?”沒想到父親竟還沒死心。

  藍甯兒聽到衛紫濤的叫喊聲,心中一震,糟糕!昨天她一定給他父親留下了壞印象。

  (你馬上給我回來,否則別怪我把你和羅小姐的婚訊直接上報。)衛家仁說完就把電話給挂了。

  “怎麽了,你父親在生氣?”藍甯兒披著被單下床,看著衛紫濤一臉忿然,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她心頭。

  “甯兒,我要帶你去見我爸。”他受不了老是被父親逼婚,他又不是沒物件,就算要他娶,也要是他喜歡的人,怎麽可以隨便塞個女人給他就要他娶。

  “見你爸?”可是,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啊。

  “這事不能拖了,昨晚的事你也看到,那是我爸安排的。”衛紫濤不想再像以前,事事都順著父親,他想要娶他所愛的人,也不想違背衛家家訓那個“孝”字。

  “這樣好嗎?”

  “放心,有我陪你。”衛紫濤親著她的唇,給她打氣。

  *  www.  xiting.org  *  www.  xiting.org  *  

  當衛紫濤帶藍甯兒出現在衛家仁包下的廂房時,只見衛家仁和羅家人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紫濤,你太讓我失望了,昨天你怎麽可以丟下羅小姐呢?”衛家仁一點面子也不給兒子。

  “我原本就不想來赴這場約會,是你硬逼我來的。”衛紫濤實話實說,就算場面再難堪,他也不會讓藍甯兒受委屈。

  “人家羅小姐是見過世面的人,她都不怪你了,還不去向她道歉。”

  “真抱歉羅小姐,容我正式向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女朋友,藍甯兒。”快刀斬亂麻,衛紫濤立刻把藍甯兒推了出去。

  不習慣與人共處的藍甯兒,讓自己恢復慣有的僞裝,看來高傲又清冷。

  “什麽女朋友,羅小姐,你不要聽我兒子胡說。”衛家仁氣死了,這個兒子什麽時候這麽不聽他的話了。

  羅喬儀臉色蒼白,因爲衛紫濤的話,無疑是教她無地自容,相當難堪。

  “你好,我是羅喬儀。”雖然心傷,但她還是展現大家閨秀,朝藍甯兒伸出友誼之手。

  “你好。”藍甯兒疏離的淡笑,和她回握。

  “我不會承認你什麽女朋友,羅小姐才是能和你匹配的好物件。”衛家仁直截了當地安排兒子的婚事。

  “我不會娶她的,我愛的只有甯兒。”衛紫濤溫柔的摟著藍甯兒,毫不退讓,硬是和父親杠上。

  “你……你是存心要氣死我,她是什麽人家的女兒?”衛家仁打量著藍甯兒,目光不善。

  “她是藍氏金控的千金。”

  “那種流氓家的女兒會好到哪里去。”藍氏金控對衛家仁來說,簡直就像地下錢莊沒兩樣。

  “我聽說藍氏金控的董事長冷血又無情,不知毀了多少個家庭,這種女人你也要。”他們衛家是正統的藝術家血統,絕對不能有任何不好的名聲。

  藍甯兒臉色刷白,她不是恨衛家仁罵自己,而是他怎能侮辱每天辛苦工作的大哥努力來的成果。

  “藍氏金控有什麽不好,我們是憑自己的本事賺錢,有需要的人才會到藍氏金控,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藝術天分,可以在家裏等著錢從天上掉下來。”藍甯兒氣不過的反駁,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在她面前說她大哥的壞話。

  “你聽聽,這是大家閨秀會說的話嗎?她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衛家仁更是徹底看不起藍甯兒。

  他總是以爲藝術家就是天之驕子,絕不是汲汲于名利的凡夫比得上的。

  “甯兒是我最愛的女人,相較于她大哥的努力打拼,我還嫌自己過得太優渥。”衛紫濤毫不猶豫的爲心愛的人說話。

  “反了、反了,你的心全被她勾走了,這種沒家世的女人哪里好,我替你選的羅小姐,人長得美,又有氣質,還是個鋼琴演奏家;只有娶了她,才能維持我們衛家廉正的家風。”

  聽他的意思是說,娶了她有辱他們衛家的門風。藍甯兒氣得發抖,她沒想到這世上除了大哥,還有思想比他更迂腐八股的人;無論如何,身爲藍家人,她還是要捍衛大哥辛苦建立的心血。

  “我們藍氏金控還嫌和衛家聯姻有辱我們的顔面,和你們這種沒有政商背景的人結親,帖子還怕發不出去。”藍甯兒伶牙俐齒的嘲諷。

  “你說什麽!”衛家仁被她氣死了。

  “甯兒,別說得這麽過分。”聽見她的話,衛紫濤不禁深深皺眉,硬脾氣的父親杠上護兄心切的藍甯兒,這兩個人都不好講話。

  “我過分?你也不看看你爸把我們家說成什麽樣子,如果今天有人在你面前侮辱你的家人,你會坐視不管嗎?”藍甯兒氣上心頭,甩開他始終握住她的大手。

  “甯兒,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衛紫濤被逼急了,口氣也不太好。

  “算了,我們之間就這樣算了,你也不用解釋了。”藍甯兒心一橫,撂下狠話。

  她不會強要他抉擇的,這種勉強得來的愛情,有何值得她留戀。

  “什麽算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衛紫濤心裏一驚,用力抓住她的手。

  “我的意思是,你別想高攀我。”藍甯兒再次甩掉他的手,倨傲的離開。

  衛紫濤震愣在原地,一時之間還不能將她的話消化掉,不會的,他的甯兒不會說出這種話來傷他的。

  “兒子,你看到沒有?這種女人還值得你娶嗎?”衛家仁高興極了,區區三兩句話就可以讓他們分離,這下子,兒子還不聽他的安排。

  “除了她,我永遠不會娶別人,我愛的只有她——藍甯兒。”衛紫濤根本不理父親的話,只是清清楚楚地說出他的心意。

  “你!”衛家仁被兒子的死個性氣死了。

  “別逼我,否則我寧願放棄我的事業,不再從事藝術工作。”衛紫濤知道這是父親的致命傷,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他不會拿出來用。

  見到父親傷心的跌坐在椅子上,衛紫濤未理會就追了出去,但哪還看得到藍甯兒的人,聽到服務生說,她已經開車離去,他急忙開車想去追回她。

  而正開車回家的藍甯兒,儘管天空一片晴朗,可她的雙眼卻是蒙朧一片,淚水在她的眼眶裏彙集,硬是在她絕美的臉蛋留下痕迹。

  堅強如她,她竟爲衛紫濤哭了。

  就算以往哥哥逼她做再無理的事,她也不曾哭;但她知道,衛紫濤也一樣受了傷,因爲,是她親手劃下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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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門聲傳進房內,打斷了藍甯兒看書的思緒。

  “進來。”放下書本,她無奈地朝門口應聲。

  “甯兒,你成天窩在家裏不怕悶壞嗎?”賀爾瑤端著新鮮的果汁走進房裏,眼裏儘是擔憂。

  “大嫂,我已經習慣了,以前不到學校的時候,我也是待在家裏看書啊。”藍甯兒故作輕鬆地回應。

  “但現在的你又不是以前的你。”賀爾瑤慧黠的說。

  “難不成真要叫我按照大哥的安排去相親?”藍甯兒一想到就頭痛。

  “放心,翼已經放棄聯煙的想法,他只希望你能快樂過日子。”

  “真的嗎?還是大嫂你最好了,一定是你說服我哥的。”藍甯兒給她一個快樂的擁抱。

  “翼對自己那麽嚴苛,沒道理連你也要拖下水。”

  “大哥對這個家的付出,是所有人都比不上的。”這也是爲什麽藍甯兒非常尊重她大哥,縱然他對自己做出再無理的要求,她也沒有第二句話;不過,大哥能打消原本的計畫,她就很感激神明……呃,應該是感激大嫂才對,只有大嫂才說得動比石頭還硬的大哥。

  “你認識一個叫衛紫濤的人嗎?”

  “大嫂,你爲什麽這樣問?”藍甯兒疑惑的說,經過上次的不愉快,他也沒來找她,想來他應該死心了吧。

  “因爲他一直來找你,不過前幾天翼不在,都是我打發他走的,可是今天剛好你大哥在,所以……”

  “不會吧,大哥沒對他怎麽樣吧?”藍甯兒心急的抓著大嫂的手猛問。

  “我端果汁上來的時候,你大哥正在挽衣袖,所以我問你,這個男人你認識嗎?”應該還來得及救人吧。

  “大嫂!”藍甯兒跳起來,往樓下沖去。

  完了,衛紫濤一定被大哥揍慘了。

  見藍甯兒匆匆離去,賀爾瑤淡淡的笑了,總是要找個能通過自家老公考驗的男人,才有資格保護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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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紫濤正處於挨打的狀態。

  “我不會放棄甯兒的。”即使胸口被打得很痛,衛紫濤還是奮力的站起來,重申他的堅持。

  “你說,你到底對我妹妹做了什麽事?你哪里碰到她,我就廢了你哪里。”藍烈翼打得很順手,尤其是看他那一張迷倒衆生的俊臉不爽,心想他必定是用這張臉來騙他妹妹的,心念一動,就朝他的俊臉揮去一拳。

  衛紫濤險險閃過,但下巴還是被他拳頭的勁風波及,又是一陣劇痛。

  藍烈翼對他看不慣的就是,他居然三年前就拐走了他妹妹,而他這個做哥哥的還被蒙在鼓裏,真是該死!

  “我是她的情夫,該碰的我都碰了。”衛紫濤是存心讓藍烈翼打的,唯有這樣讓他發泄,才有可能讓他息怒,並把藍甯兒交給他。

  “你這天殺的王八蛋,我非宰了你不可。”一聽見他的話,藍烈翼更是怒不可遏。

  “哥,住手!”藍甯兒沖到樓下時,就看到衛紫濤吃了她哥哥一腳,趕緊上前護衛心愛的人。

  “你給我走開,叫你讀書,你給我讀到哪里去了?他到底哪一點值得你動心?肩不能提,手不能拿,淨靠著一張臉吃飯。”

  藍烈翼把衛紫濤這當代大師的價值給貶到北極海去了,在他看來,實際的東西比那些看不見的藝術天分有用多了。

  “哥,你別再打他了,這件事我也有錯。”藍甯兒撫著胸口喘息,站在一臉瘀青的衛紫濤身旁查看他的傷勢。

  “本來就是你的錯,明天我請林氏企業來提親,馬上把你嫁掉。”

  “不行,甯兒是我的,她這輩子只能屬於我。”衛紫濤還很不怕死的出聲護衛所有權。

  “不要再說了。”她真的很怕衛紫濤會被哥哥給打死,畢竟他不知道公司裏的保全,全部是哥哥親自訓練出來的。

  “你真該死。”藍烈翼上前拉開她,打算再賞衛紫濤一拳,毀了他那張誘人犯罪的桃花臉。

  “哥,他是我的人,要怎麽對待他由我來決定,你不要插手。”藍甯兒此話一出,兩個大男人都怔愣住。

  衛紫濤尤其不滿,什麽叫他是她的人,給她哥哥揍是一回事,那是他心甘s?;情願;可是她這句宣告,卻分明把他看貶了。

  “什麽你的人?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說這種話,教我的面子往哪擺?”藍烈翼對這個寶貝妹妹實在頭痛得很。

  “他是我的情夫,不過我已經甩了他,我的一切事情都跟他無關,哥,你不能無故打人。”

  “情夫!你存心氣死我啊,你竟敢給我養情夫。”藍烈翼恨不得把藍甯兒好好處罰一番,伸手就要拉她過來。

  一隻大手阻止了藍烈翼的行動,衛紫濤把藍甯兒拉到他身後,勇敢的迎上藍烈翼的目光。

  “你不准動她,她是我的。”衛紫濤容不得任何人動藍甯兒一根寒毛,就算這人是她大哥也一樣。

  藍烈翼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好樣的,被他打成這樣,還想要保護甯兒,氣歸氣,但他心裏卻對衛紫濤多了些佩服。

  “不動她也行,我動你。”藍烈翼二話不說,又往他的腹部賞了結結實實的一拳。

  這一拳,讓衛紫濤痛得彎下腰。

  “甯兒,你看清楚,這就是你要的情夫,他就是沒辦法自己過活,才要巴著你,你還看不開嗎?”藍烈翼故意考驗他們的愛情,他倒要看看這個衛紫濤有幾分能耐。

  藍甯兒還來不及爲衛紫濤辯駁,方步下樓的賀爾瑤就開口了。

  “原來這就是你的意思,你是不是也這樣想我?”藍烈翼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原本就是他的情婦,原來在他的眼中,當情夫、情婦的人竟是這樣不值。

  藍烈翼渾身一震,他的話被老婆大人誤解了。

  “你誤會了,我不是在說你。”

  “你不用解釋了。”賀爾瑤轉身跑上樓,她再也不要理他了,這個口是心非的臭男人!

  “你別跑啊。”藍烈翼沒心情再管藍甯兒的事,只能拔腿追佳人。

  “你沒事吧?”藍甯兒看衛紫濤一身狼狽,心中好不舍。

  “甯兒……不准離開我。”衛紫濤話才說完,便暈了過去。

  “紫濤、紫濤……”藍甯兒慌張的喊著,連忙要傭人幫忙把他擡到她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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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甯兒擰著熱毛巾,敷在衛紫濤的額頭,那張俊俏的容顔在大哥狠心的修理下,變得東一塊青,西一塊紫,她不禁心疼的歎了口氣。

  爲什麽他就是不肯放棄,硬要來討皮痛?如果剛才不是大嫂出言相救,他還不知道會被修理成什麽樣子?

  “你怎麽這麽固執?”藍甯兒撫著他臉上的瘀青,無奈的說。

  她還以爲兩人就這樣斷了,不再有交集,誰知,她錯看他了。

  衛紫濤覺得有一股令人安心熟悉的氛圍環繞,雖然現在全身酸痛、意識不清,可唇畔仍挂著微笑。

  “被打成這樣還笑,你的腦子被打壞了呀!”藍甯兒怨怒地戳著他的痛處。

  “甯兒,別走。”被她戳醒的衛紫濤,飛快地拉住她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手中。

  “幹嘛抓得那麽緊?”藍甯兒沒好氣的說,人都傷成這樣了,還怕她走掉,難不成她會狠心把他丟下嗎?

  “甯兒。”衛紫濤把她拉到懷裏,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她真實的存在,之前他幾乎夜不成眠,都是在想她。

  藍甯兒靜靜偎在他身上,熟悉的懷抱讓她的眼眶微濕,原本她還想這輩子不再有可能回到他懷裏,沒想到竟還有機會。

  “你真欠揍,我該先跟你算帳。”街紫濤忍著痛,等不及的把二人之間的帳拿出來清算。

  “算帳?你被打昏頭了,算什麽帳?”藍甯兒裝傻。

  “算你不告而別的帳,還有你爲什麽說我是你的人,這句話的主詞與受詞你用錯了。”大丈夫男子漢,哪能容忍這種事!

  “我又沒說錯。”藍甯兒從他的胸懷離開,聽他還有氣力和她拾杠,該是沒事了。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萬一再也見不到你,那我怎麽辦?”衛紫濤掙扎著要坐起來,全身酸痛讓他行動不是很俐落。

  “你渾身是傷,起來幹什麽!”真是的,受傷也不乖乖躺著。

  可衛紫濤方才所說的話像蜜似的,在她的心頭蔓延,甜得很。

  “你這無情的女人,說走就走,你自己挑,看要哪一種懲罰?”

  “想罰我,也得看你有沒有這能耐。”真不曉得現在躺在床上的人是誰。

  “你又小看我,我該提醒你這常犯的錯誤,讓你知道千萬不能小看我。”衛紫濤勁道一使,藍甯兒就又輕易地被他拉到懷中。

  “你想濫用私刑?”她才不怕呢,反正他現在連她一根寒毛也動不了。

  衛紫濤噗哧一笑,像在嘲笑她的天真。

  “對你?我都是光明正大的來,何必動用到私刑。”

  “你以爲我會怕你嗎?”

  “當然不,只是你這張小嘴說了太多壞話,我得好好教訓一下。”衛紫濤說完,便朝她的櫻唇進攻,看他不把她吻得天旋地轉,非要她知道開口要先三思,以免老是說錯話。

  錯了,她真的錯了,這男人根本就是披著羊皮的狼,虧她還心疼他的傷,他卻一點也不在乎;早知道剛才應該讓大哥多揍他幾拳,還是多踹他幾腳。

  藍甯兒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是她把一隻大色狼親自擡進她房裏,只能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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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23 00:09: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甯兒,這個月二十八號我要舉辦一場畫展,你當我的特別來賓好不好?”衛紫濤在藍烈翼幾乎要拿掃帚趕人前,拉著藍甯兒一起跑掉。

  上次吃了他幾拳,衛紫濤足足休養了兩個禮拜才完全好,在藍甯兒和她大嫂好言規勸下,藍烈翼勉強答應他留在藍家養傷,卻分隔他和藍甯兒,只准他們一天見一次面,苦煞他了。

  “特別來賓?”藍甯兒撫撫發梢,不解他爲何會有此要求,往年他辦畫展一次也沒邀過她,這次卻……

  “你哥都已經知道我們的事,再來我想正式把你介紹給所有人,讓大家知道我們的好事不遠了。”衛紫濤摟著她走向沙發,在她耳邊呢喃輕語。

  “誰跟你有好事,不正經。”她握拳輕槌他一記。

  “今生我可是非你不娶,還想裝傻。”他的心意,她該是最明瞭。

  “說娶就娶,我又沒答應要嫁。”藍甯兒含嗔帶怒的頭一撇,擺明不給他面子。

  “你不嫁我,也沒人敢娶你。”他點點她俏麗的鼻子。

  “誰說我沒人娶,要娶我的人排到太平洋,你呀,再努力吧。”

  “可是我已經預約好了。”

  藍甯兒狐疑的目光對上他篤定的神情,求婚還有預約的?

  “預約你的心呀。”衛紫濤得意的公佈答案。

  “胡說,你淨要些嘴皮子。”藍甯兒的臉蛋因他大膽的愛語而佈滿紅霞。

  “如果可以,我想把我的心挖出來給你,讓你看看,我的心中是不是只有你。”執起她的雙手,衛紫濤深情無比的說。

  “不理你了,我要回去。”聽他越說越離譜,他和她又不是才認識三天,他今天是吃錯藥了,淨說些惹人臉紅心跳的情話。

  衛紫濤拉回她,不讓她離去。

  “你要走,也先填飽我的肚子。”時值中午,他可餓著。

  “你確定要我煮給你吃?”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在家有管家幫她張羅一切,哪會煮什麽料理,

  “我給你練習的機會嘛,反正我的胃將來也要習慣你的虐待。”他打趣的說。

  “什麽虐待,先說好,我只會煮面,要不你打電話叫外賣。”

  “只要是你煮的,就算是一顆蛋,我也心滿意足。”

  真是好不肉麻,這話酥得她骨頭都快化了。

  “好吧,既然你說吃得下,那我也無話可說。”藍甯兒無奈地聳聳肩,轉個身朝廚房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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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紫濤跟在她身後,心裏暗忖著,要把她爲他所做的一切,一點一滴全記在心裏,等到兩人白髮皤皤時可以回憶。

  藍甯兒面帶笑意,將開水燒煮開,並且把調理包放進水裏煮開。

  衛紫濤體貼的遞過油炸的幹麵團給她,誰知她竟轉身打開冰箱。

  雖然他很少吃泡面,但他應該沒搞錯程式吧,還是藍甯兒關心他的營養,要幫他加菜?

  等藍甯兒回過身,手上出現一盒模樣挺奇怪的白綠小卷條。

  “甯兒,你不加面嗎?”水都快滾幹了,幾百個泡泡混雜著香味,誘惑著人。

  “要啊,不過要加這種高纖又低熱量的蒟箬面。”藍甯兒打開盒子,把多餘的水分瀝幹,再用清水沖了一次,便將手中的麵條全下鍋。

  這種面能吃嗎?衛紫濤挑起雙眉,心裏很是疑惑地看著。

  “這種油炸過的面,不但熱量高,還含防腐劑,我通常都另外加入從市場買回來的麵條,吃起來對人的身體不會有負擔。”

  衛紫濤看著藍甯兒的愛心面,會心的笑了。

  “難道它的調味包就沒有防腐劑嗎?”他故意爲難她。

  “當然有,誰教這種面的湯好喝,沒辦法囉。”事情總沒有兩全其美的。

  藍甯兒在面煮熟後,打了個蛋花,一鍋香味美滿的愛心面——滿分。

  她舀起一撮蒟蒻面,放在湯匙裏,加了點湯,讓他試味道。

  愛人親手幫他煮的面,哪里能推辭!衛紫濤連一秒鐘也不願耽擱,就著她的手,把那團看起來長得有點奇怪的面給吞下肚。

  “小心燙。”藍甯兒笑駡,活該他吃那麽快。

  雖然被剛起鍋的熱湯燙了滿嘴,衛紫濤還是很愉快。

  “怎麽樣,還不錯吧?”藍甯兒滿眼期待的問。

  “麵條的味道淡了點,該加點東西。”他煞有其事的評論。

  “是嗎?該加鹽巴還是味精?”的確,頭一次吃蒟蒻面的人通常都不習慣。

  “我有獨門調味料,有了它,任何東西都變得美味無比。”他挑挑眉鋒,邪肆且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在哪里?還不快拿出來。”他還敢藏私,她怎麽都不曉得?

  “就是你,我私人最珍藏的愛的調味料。”他大手一攬把她拉入懷,薄唇印上她的紅唇,唇瓣相貼,一種難以言喻、世上最甜美的滋味,在兩人的嘴裏散開;這種世間獨有的調味料,它的名字就叫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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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熱的盛夏,適逢星期六,儘管室外飆高至三十九度高溫,室內有著最舒適的二十六度冷氣,讓甫從外頭進入的人,莫不心頭一涼。

  時逢周末,在交通狀況惡劣和人潮擁擠的情況下,還是不減人潮出外一遊的興致。

  尤其是前來見證臺灣藝術劃時代的一刻。

  標榜現代混合著古典,當代大師的名畫展選在今天開始,最令人津津樂道的,莫過於向來只舉辦個展的藝術家衛紫濤,竟會答應才新竄起不久的新潮女畫家莫嫣紅的邀請,兩人合開展覽;這一中一西畫壇的兩大奇才,當中巧合的曖味,莫不引起衆人的猜測。

  衛家二老理所當然的出席愛子的畫展,對他們來說,兒子的成就也間接肯定了他們。

  夫婦倆在莫嫣紅的安排下,由專人帶領至貴賓室。

  “衛伯父,衛伯母,這是我特地命人準備的大吉嶺紅茶,這對杯子,也是我從英國帶回來的骨瓷對杯,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珍品。”穿著銀色小禮服、梳著流利的髮髻,莫嫣紅給人一種獨立、富含生命力的感覺。

  “莫小姐太客氣,多虧劉老師介紹,不然今天哪有榮幸見到莫小姐。”衛家仁客套的點頭,對於同是藝術創作家的莫嫣紅,很快就有了絕佳的好感。

  “難怪衛大哥說有神秘嘉賓會來祝賀,真是辛苦伯父、伯母了。”

  莫嫣紅的話,讓衛家二老對看一眼,他們會來是衆所皆知的事,怎麽會是兒子所說的神秘貴賓。

  “衛大哥來了。”莫嫣紅見到衛紫濤,兩頰立刻閃著羞紅,高興的前去打招呼。

  這舉動看在衛家二老眼底,心裏也有個數。

  難怪畫壇翹楚劉老師會提議紫濤和他的愛徒合開畫展,原來是想撮合兩人的姻緣。

  畫壇才子才女的結合,這當然是樂觀其成,不過,衛家仁想起那日在涵碧樓惹他不快的女子,就不知道兒子會不會順他們的意;但如意算盤還是要打下去,他就不信那種市儈女子會鬥得過他!

  金錢這種俗氣的玩意兒,怎能沾上藝術的邊?簡直是侮辱他們衛家的人格。

  “莫小姐。”衛紫濤客氣的稱呼莫嫣紅。

  莫嫣紅的心則在見到衛紫濤一身雪白唐裝的打扮時,便狂亂不止,終於有機會能與她仰慕的人共處,她一定會把握機會,讓他好好瞭解自己的優點,讓他知道她和他有共同的興趣,一定能共創美好的未來。

  “伯父伯母都到了,可以準備剪綵了。”莫嫣紅刻意的打扮,卻沒留住衛紫濤的目光,讓她有一絲懊惱。

  “還有一位來賓,等她來了再說。”

  “但時間就要到了。”不是該趁吉時剪綵嗎?

  時間對他算什麽,爲了藝術他都可以廢寢忘食,更何況是等待他心愛的女人。

  衛紫濤對莫嫣紅笑了笑,瀟灑的離去,也沒進去和父母打招呼,雖然態度漠然,卻也把她的心一併帶走了。

  “莫小姐,我兒子就是這個性,你別太在意。”衛家仁走了出來,適時的解圍,免去莫嫣紅的尷尬。

  “沒……沒關係。”莫嫣紅勉強一笑,心裏卻在想到底是哪個賓客,比衛家二老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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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甯兒微嘟紅唇,心裏埋怨著衛紫濤,這麽熱的鬼天氣,叫她在紫外線最高、空氣最糟的時刻出門,簡直就是在虐待她。

  衛紫濤站在門邊,和來賓握手致意,一邊不忘探望著,藍甯兒答應他要過來,該不會不來吧?不知道要不要打電話催催她?

  終於,看到一抹深藍色的倩影,衛紫濤心頭懸著的大石這才放下了。

  不管何時何地,他的甯兒永遠是那麽美,緊緊佔據他的視線,讓他心甘情願成爲她的愛情俘虜。

  藍甯兒咬著下唇,慌張地想趕在和衛紫濤約定的時間前到達,只是她特意挑選的魚尾禮服,竟成了阻礙她前進的兇手。

  她微撩起裙擺,在紅色的迎賓地毯上和不聽話的下擺奮鬥前進著。

  她迷人的神采,映入衛紫濤的眼底,惹得他心動不已。

  “甯兒。”他選擇在她幾乎要怒踩裙擺前,挽救了她的優雅形象,畢竟這可是人來人往的場合,她又是今天的女主角,當然要保留點形象。

  “衛紫濤,你這個大豬頭。”藍甯兒氣嘟嘟的鼓著兩頰,壓根兒不給他好臉色看,完全忘了自己是來恭賀他的。

  衛紫濤搶在衆人發現她之前,連忙上前扶她一把,當個勇救公主的騎士。

  “慢慢走,小心別摔跤。”真難得見到她爲了他精心打扮,可見她心裏有多在意他。

  “還不都是你害的。”

  “在下知錯了,晚點絕對會盡力補償你的。”他偷偷用食指在她的腰間輕搔著。

  “不正經。”她輕啐一聲,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麽場合,竟然在公開的場合吃她豆腐。

  “只爲你不正經。”爲了逗她,他更貼近她的耳垂,輕輕呵氣,生怕她聽不到。

  要不是鞋子穿得不夠高,她鐵定會賞他一腳,讓他當衆出糗。

  莫嫣紅略顯著急的出來,生怕剪綵會開天窗,誰知竟看到衛紫濤懷裏有個清豔可人的大美人,臉上混合著震驚與嫉妒,心好像被狠狠重擊一下。

  她是誰?她跟衛大哥又是什麽關係?她怎能偎在衛大哥懷裏?

  莫嫣紅想上前問清楚,但雙腳好像被釘住般,一動也不能動,只能不服氣的看著衛紫濤領著那女人四處欣賞畫作。

  另一個讓她卻步不前的原因是,她憑什麽去質問他?

  藍甯兒的出現,讓聚集不少人潮的畫廊起了騷動,好事者更推翻原先的臆測,紛紛議論藍甯兒才是衛紫濤心中的那朵花。

  衛家仁和妻子也由貴賓室走出來,當他看到兒子摟著那名頂撞他的女子時,心頭頓時升起怒火,看來兒子真的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他不會讓那女人毀了衛家的聲譽,必要時,他會使出手段,讓她知難而退,絕不讓她進衛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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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也差不多了,陪我去剪綵吧!”衛紫濤用著無比呵護的語氣,嬌寵著懷裏的女子。

  藍甯兒點了點頭,柔順的讓他摟著走到桌子旁,拿起彩緞。

  莫嫣紅被動的移動腳步,在衛家二老的陪同下,由另一邊出現。

  突然,人群中沖出一名醉漢,直直奔向藍甯兒。

  “就是你,你是那個魔頭的妹妹,你和他一樣邪惡,藍氏金控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他會榨幹你每一分錢……各位,她是魔女啊!”醉漢憤恨的指著藍甯兒,咒駡的字眼難聽至極,在場的賓客都瞠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藍甯兒的臉蛋在醉漢難堪的言語下漸漸刷白。

  “警衛。”衛紫濤厲聲高喊,不允許有人當他的面侮辱心愛的人。

  “藍氏金控毀了我,害得我妻離子散,我絕對不會忘記的,這都是藍氏金控的錯。”在警衛有力的架離下,醉漢高喊著,仿佛怕沒人聽到似的。

  看著醉漢消失于人群,藍甯兒才放鬆了身子。

  衛紫濤以爲她受了打擊,連忙用力一摟。

  她擡頭看著他,那眼中的深情不容她懷疑,就算剛才有人指著她的鼻子罵,他還是站在她身邊支援她。

  “抱歉,讓各位受到驚嚇,我們衛家怎麽會跟藍氏金控這種公司有任何交集,剛才那位先生一定是弄錯了。”衛家仁安撫衆人的疑問,投向兒子的卻是警告的眼神。

  原來她是藍氏金控藍總裁的妹妹。莫嫣紅輕籲一口氣,她也和其他藝術家一樣,完全不想沾上金錢的邊,畢竟藝術是無價的,談錢太俗氣。

  “事實上,藍小姐是我請來的神秘嘉賓,她的蒞臨,是我最大的鼓勵,在下才疏學淺,身爲我的女朋友,她給了我最大的包容。”衛紫濤不疾不徐地反駁父親的話,驕傲的公佈兩人的戀情,讓現場的氣氛趨於熱烈。

  來賓們只在乎藍甯兒和衛紫濤的親密關係,誰會在乎她的身分。

  相較於其他人,衛家仁和莫嫣紅的心情則是降至冰點。

  尤其是莫嫣紅,衛紫濤愛的宣言,無疑是給她最大的難堪,仿佛當衆甩了她一巴掌。

  “謝謝大家的賞識,今天的畫展才能順利舉行,剪綵過後,歡迎大家盡情欣賞,不吝指教。”話落,衛紫濤執著藍甯兒的手,剪斷喜紅的彩緞。

  衛家仁和莫嫣紅則是強顔歡笑,可心裏一個狂怒,一個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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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一天,在衛家仁的堅持下,衛紫濤叫來一部計程車送走藍甯兒。

  “紫濤,我想我們父子倆該好好溝通一下。”衛家仁沈聲說完,走向貴賓室。

  衛紫濤早有心理準備,他也知道父親要跟他說什麽,無異議的跟在他身後。

  另一頭和衛母整理著簽名簿的莫嫣紅,眼尖的留意兩人,向衛母找個藉口離開,然後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頭。

  莫嫣紅早就注意到衛家仁今天神色不悅,想來心情不太好,難道他不滿意今天的聯展?

  身爲畫展的主人翁之一,她當然要查清楚,以免讓他對她留下壞印象。

  看著衛家父子先後進入貴賓室,她假意站在門口整理著百合花台。

  “你今天是什麽意思,是存心要激怒我?”衛家仁憤怒的拍桌,看兒子照顧那個女人無微不至的模樣,越想他越氣。

  “上次我就告訴過爸,我和甯兒的關係都這麽久了,你還是無法接受。”

  “我當然無法接受,也不可能接受,她是什麽樣的女人,有那種流氓的哥哥,你瞧瞧今天鬧的笑話還不夠,你還想一意孤行到何時!”

  “你是我父親,希望你別侮辱我的女朋友。”

  “什麽女朋友,根本就是小太妹,那種人數出來的妹妹會好到哪里去。”

  “爸一向都讚賞我的畫眼光好,難道你不相信我挑人的眼光?”

  “紫濤,社會險惡,有多少人想和我們聯姻,我們是藝術世家,怎能接受一個擁有商業背景的女孩子?像莫小姐這樣好的女孩子,才是你考慮的物件。”

  聽到衛家仁提到自己,莫嫣紅心裏雀躍不已。

  “自始至終我愛的只有甯兒,我不會爲了孝順而放棄自己喜歡的女人。”衛紫濤不容質疑的說,言詞十分堅定。

  “她站在你身邊,只會影響你的形象。”衛家仁苦口婆心的勸兒子。

  “形象?原來父親也會在意這種外表的東西,身爲藝術家,您一直告誡我不可以流於世俗,今天何故又如此說?”

  “我都是爲你好啊,紫濤。”

  “爲我好?還是爲了我們家那塊百年藝術世家的牌區?”衛紫濤冷嗤一聲,原本眼裏只有藝術的父親,竟也會貪圖起名利。

  “你、你說什麽!”衛家仁惱羞成怒,壓根兒不能接受兒子把他說成如此愛慕虛榮。

  門外的莫嫣紅爲了化解兩人的僵局,選擇打斷他們。

  “抱歉,衛大哥,你的朋友來了。”莫嫣紅猛地打開房門,看到衛家父子各據一方,尤其是衛家仁,臉上的怒氣顯而易見。

  “我馬上來。”衛紫濤以笑容回應。

  莫嫣紅見了,一顆心無端的亂跳。

  “總之,我絕對不接受你娶她。”衛家仁握緊拳,他絕不容許有人破壞衛家的名聲。

  衛紫濤沒有回答,率先走了出去。

  “莫小姐,請你等一下。”衛家仁叫住莫嫣紅,眼底有著算計,上次兒子的不領情,害他差點失去與羅家多年的交情,這次他絕對不能再錯過。

  莫嫣紅才是他中意且能接受的媳婦,藍氏金控這種不入流的家世,滾一邊去吧。

  莫嫣紅微笑的留了下來,然而在聽到衛家仁的話後,她詫異的眨了眼,他竟然叫她主動去追衛紫濤,並且揚言絕對要撮合他們。

  只是,這事成嗎?

  商討完後,衛家仁滿意的離去,莫嫣紅則滿心困惑。

  要她追衛紫濤?雖然繪畫是她的拿手絕活,但談愛情,她還是有著女人的矜持與自尊。

  “剛才謝謝你。”

  衛紫濤突然由她身後發聲,對莫嫣紅剛才岔開他與父親的衝突表示感激。

  “我偶然經過,聽到裏頭的聲音才自作主張,希望衛大哥別怪我。”莫嫣紅爲心上人主動喊住她而心情略顯激動,驚喜之餘還不忘爲掩飾自己的行爲。

  “想不到畫風豪放的你,竟有如此細心的一面。”衛紫濤不吝惜的讚賞她。

  如果你肯瞭解我,我還有濃濃的深情等著向你傾訴。這話到嘴邊,莫嫣紅卻說不出口。

  “謝謝衛大哥,今天辛苦你了。”莫嫣紅動人的笑,能輕易打動任何男人的心,偏偏衛紫濤無動於衷。

  “未來半個月我們還要攜手合作,叫我紫濤就好,別客氣。”衛紫濤把莫嫣紅當成共用藝術的朋友,眼裏完全不摻雜情意。

  “那就請多多指教,紫濤。”她朝他伸出手。

  衛紫濤笑臉盈盈且大方的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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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23 00:09:2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甯兒,怎麽了?都快十二點了,還不睡覺?”下樓喝口茶的賀爾瑤,看見藍甯兒坐在沙發上發呆,關懷的端了杯熱茶給她。

  “唉!”藍甯兒幽幽地歎口氣。

  賀爾瑤嚇了一跳,向來實事求是、努力不落人後的甯兒居然在歎氣,她訝異的程度,就像看到在銀幕上完美的電影明星也會上廁所般。

  “什麽事困擾著你,說出來商量商量。”

  “大哥睡了嗎?”藍甯兒睇了她一眼,心想也只有如天神般不凡的大哥,才能得到如仙女般的她。

  一聽到心愛的人,賀爾瑤臉蛋便自動染上紅暈。

  “他大概還沒睡吧。”她嬌羞不已的說。

  看到大嫂如此甜蜜的模樣,藍甯兒更是傷心,和情人分別的日子,她只覺得越來越難過。

  “真羡慕你和大哥的感情。”

  “羡慕?甯兒,你吃錯藥啦,三年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賀爾瑤失笑的搖搖頭,那時的藍甯兒還說打死也不敢相信男人,是衛紫濤改變她的嗎?

  “三年,一樣是三年的時間,爲什麽戀情的結果大不同?”大哥和大嫂就恩愛似漆,她卻陷入兩難的局面。

  “你和衛紫濤的感情出了問題。”鐵定八九不離十,不然天底下哪有問題可以難倒天才般的藍甯兒。

  “我和紫濤不公開沒事,一曝光就波折不斷,先是大哥,後又是他家人。”藍甯兒忍不住皺起柳眉。

  賀爾瑤可以理解藍烈翼對妹妹的失望與不滿,但衛家人就奇怪了,甯兒才貌雙全,他們還在嫌棄什麽?

  “他家人在藝術界的知名度很高,應該很隨和才是。”

  “紫濤他父親嫌棄我的家世,他認爲金控公司和流氓沒兩樣,能配得上紫濤的是藝術家或是音樂家。”

  “我看過關於他們的幾篇報導,他們應該不是注重門第的人,身爲藝術家,眼光應該看得更遠更高,何況藍氏金控是正當的生意,也是前五十大上櫃公司,你這樣的身分哪里會配不上衛紫濤。”

  “偏偏伯父不這樣認爲,還在我面前把大哥批評得很難聽。”提到這件事,藍甯兒不免又激動起來。

  “噓,小聲點,以免被你哥聽到了,他絕對不准你再和衛紫濤繼續往來。”

  甯兒原本是烈翼的秘密武器,他原想透過甯兒結合另一商業家族,拓展藍氏金控,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說服烈翼放棄,這時候可千萬不能讓他知道甯兒在外頭受了欺負,要不然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爲了大哥,我不惜和紫濤的父親翻臉,甚至和紫濤提分手。”

  “那衛紫濤怎麽說?”最重要的是衛紫濤的態度。

  “他就不怕死地跑來我們家,被大哥揍得躺在床上兩個禮拜。”唉,他真傻,再愛她也用不著討皮痛吧!一想到,她還是很不舍。

  “他這麽愛你,你還怕什麽?”

  “問題是,今天去參加他的畫展,不但有一個醉漢當著大家的面說大哥害他家破人亡,還罵我是魔女,一旦沾上我,絕對沒好下場。”一整天還被衛伯父不善的瞪視著,害她難受死了。

  “怎麽會這樣?我從沒聽烈翼說過,公司也不曾發生這種事啊,會不會是哪里出了差錯?”賀爾瑤擰眉,直覺這事不單純。

  “反正衛伯父討厭死我了。”藍甯兒沒信心的說。

  “你大哥不也一樣恨死衛紫濤,搶走他最寶貝的妹妹。你想想他都肯爲你挨拳頭,難道你連努力都不想就要放棄他?”

  賀爾瑤的話點醒了藍甯兒。

  是啊!衛紫濤都肯這樣爲她付出,那她還在怕什麽,這樣自己豈不是跟只鴕鳥一樣,她怎能輕易被打敗!

  “我知道了,謝謝你,大嫂。”

  “你別老叫我大嫂,我還沒嫁給你哥。”

  “你在我心目中永遠是大嫂,三年前是,現在更是,我大哥才不捨得放你走呢。”藍甯兒終於抛愁顔,綻開歡笑。

  “你的嘴何時變得這麽甜?好了,再不睡明天臉上就要多幾條皺紋和黑眼圈了。”

  “是,大嫂。”藍甯兒調皮的敬個禮,跑得飛快地消失在賀爾瑤眼前。

  賀爾瑤搖搖頭,愛情哪,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想當初要不是有人點醒她,她哪有機會和藍烈翼重逢。

  而當她洗完杯子要上樓時,赫然發現藍烈翼佇立在樓梯上深情款款的俯視她,她的心頭漾開一抹他帶給她的甜蜜。

  *   *  

  藍甯兒今天打扮得輕鬆休閒,粉嫩的上衣帶點飄然的衣袖,搭配上一件小碎花白色西褲,盈盈的纖腰綴著一條小皮帶,中間用銀飾扣上,看來率性又揉合女人特有的嫵媚。

  她來到衛紫濤舉辦畫展的地方,想約他去吃午餐。

  走在畫廊外,看著由五彩小燈映照在落地玻璃上,窗內那一幅幅的畫仿佛多了點生命的美麗。

  她還不忘比較一下每幅畫的不同,雖然她不懂畫,但在潛栘默化下,也約略看得出各種畫風。

  她將視線從一幅山水畫裏收回,梭巡著心上人的身影。

  接待的櫃檯旁沒有人,僅瞧見賓客們站在畫作前評頭論足,就是不見衛紫濤的人影。

  心念一動,便看見她要找的人就出現在彼方。

  衛紫濤拿著一卷長畫,穿著西裝的他,比平常穿唐裝時嚴肅了點,但笑容卻依舊溫柔。

  藍甯兒看見他對一名打扮俐落、穿著窄裙的美女展露笑容。

  那女子給人一種古典且清新的感覺。

  衛紫濤不但和那女子站在一起,還與她笑鬧著,一股微酸的感覺立刻在藍甯兒心中發酵著。

  她從來不曾設想過,他的身邊會有其他女人的存在,一直以爲能站在他身旁的人,只有她。

  可見到那女子和他的氣質,有種說不出的契合,看他們兩人指著畫作,互相交換心得的模樣,那個世界,是她永遠都闖不進的。

  尤其當他體貼的爲那女子拂去頭髮上的異物時,他那溫柔的表情,讓藍甯兒心頭一擰,轉身咬著下唇靠在光潔的玻璃窗上。

  她該不該進去?昨晚才說服自己要大膽放手去愛,偏偏今天這一幕又像盆冰水,澆熄了她心中好不容易才升起的決心。

  那日衛父的話再一次在她的耳邊響起,共同的背景、興趣,再沒比他和那女子更好的組合了。

  她的心好亂,現在該如何做才好。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衛紫濤深情的凝視和不畏大哥拳頭的堅毅表情浮現在眼前,給了她勇氣。

  管他什麽背景興趣,最重要的是衛紫濤愛的是她。

  有他的愛情作後盾,她會是世上最堅強的女人。

  自信的笑容重新綻現,花樣般的身影優雅的踏入安靜的畫廊。

  “甯兒。”

  才剛進門,一聲熱情的呼喊將藍甯兒惴惴不安的心,全定了位。

  不管在何時何地,衛紫濤都能馬上發現藍甯兒的身影。

  一看見甯兒,他便什麽也不顧地放掉手上的大師級手稿。

  莫嫣紅立刻接下收好,以免汙損大師的真迹。看著衛紫濤急於上前呵護的模樣,她的心像被針刺般,難受得緊。

  “濤。”藍甯兒看見他深情的眼眸,想起方才自己的胡思亂想,很想狠狠槌愚蠢的自己一下。

  “你怎麽不先打個電話來,萬一我不在,你豈不是撲了空?”

  “這裏是你的心血結晶,你不顧著自己的寶貝,還能跑到哪兒去。”她哪里不知道這些畫等於是他的生命。

  “對了,我上次忘了跟你介紹,這位是莫嫣紅,現代派新畫家,用色大膽鮮明。”衛紫濤拉著藍甯兒來到莫嫣紅身邊,興奮的介紹。

  相較于他的高興,兩位女子各有心思。

  “你好,我是莫嫣紅。”

  “我是藍甯兒,很高興認識你。”對方眼中的欣慕,藍甯兒不會錯看,但她絕不會把愛人拱手讓人的。

  兩隻纖手在空中交握,仿佛下了隱形的戰帖,只有女人才能瞭解的火花在彼此眼裏進開來。

  “中午休息時間到了,我請你們吃飯。”

  “好啊。”兩位佳人異口同聲地回頭看向衛紫濤。

  不知怎地,衛紫濤竟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   *  

  衛紫濤帶著她們來到畫廊頂樓的一家川菜館用餐。

  這家川菜館全用圓桌圓椅來擺設,有大圓桌、也有適合兩人用餐的小圓桌,這樣的設計,對他們三人來說是最貼切的。

  甫坐定,衛紫濤接過服務生的功能表,一左一右交給藍甯兒和莫嫣紅。

  “衛大哥不點嗎?”

  “你們決定就好。”他這個人不挑食。

  既然這樣,兩個女人都胸有成竹的挑著功能表裏最精致也最可口的菜肴,好讓心上人留下好印象。

  “聽說揚州炒飯不錯,衛大哥要不要試試看?”莫嫣紅率先提議。

  衛紫濤還沒回應,藍甯兒搶先一步回答。

  “濤不愛吃飯,他比較喜歡吃面,就點餛飩麻醬辣面好了。”

  衛紫濤愛憐的對藍甯兒一笑。

  “我記得伯父說過,衛大哥不習慣吃辣的,怕胃痛,衛大哥你行嗎?”莫嫣紅體貼的問。

  “試試看無妨。”他對莫嫣紅投以感激的眼神,天知道他最怕吃辣了。

  “那就叫他們別加辣不就行了。”藍甯兒微瞪衛紫濤一眼。

  “這蠔油牛肉看來也挺美味的,衛大哥吃牛肉吧。”主食有著落,接下來就是配菜。

  “可以,我沒有禁忌。”衛紫濤隨和的說。

  “最近國外都在流行狂牛症,牛肉不太安全,還是吃糖醋排骨好了。”

  “國內最近病死豬的議題也不少,恐怕也有問題。”莫嫣紅笑著把冷箭射回給藍甯兒。

  咦!冷氣明明很強,但衛紫濤卻覺得自己的額頭滲出汗,不過是吃頓飯,哪來那麽多問題。

  “那吃雞肉吧,鹽酥雞怎麽樣?”衛紫濤飛快的瞧了牆上的招牌菜,趕忙充當滅火員。

  “嗯。”藍甯兒輕哼。

  “也好。”莫嫣紅沒意見。

  “衛大哥,吃玉米烘蛋好嗎?”莫嫣紅由功能表擡首問衛紫濤。

  “我覺得高纖維的綠色蔬菜比較健康。”藍甯兒從旁發聲。

  衛紫濤來回望著企盼自己回答的佳人,只覺得難以作決定,他又沒拿功能表,爲何樣樣都要經過他同意?

  “都點,兩樣都好。”唯有如此,才不會傷害到任何一方。

  兩個女人滿意的重拿起功能表,思量著湯色。

  “夏天喝冬瓜最退火,冬瓜蛤蜊湯好了。”藍甯兒看著圖片,一顆顆大又飽滿的蛤蜊看來挺美味的。

  “味噌魚湯也是爽口的最佳選擇,魚肉挺新鮮的。”莫嫣紅指著另一道湯品給衛紫濤看。

  怎麽又推給他?衛紫濤第一次覺得吃飯這麽麻煩。

  “既然你們喜歡,兩種都點。”

  “你喝得完嗎?”藍甯兒睨他一眼。

  “是啊,會不會太浪費了?”莫嫣紅無辜的看著他。

  “無所謂,我正渴呢,多喝點湯補充水分。”衛紫濤只能裝傻,一邊是心愛的女人,一邊是還要合作半個月的畫家,兩方都不好得罪。

  就這樣點了差不多十道菜,加上甜點……這頓午餐,可說豐盛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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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濤,這冬瓜湯好喝,你喝一碗吧。”藍甯兒將一碗湯放到他面前。

  “衛大哥,這味噌魚湯很新鮮,你也試試。”莫嫣紅動作也不慢,馬上舀了一碗要衛紫濤嘗嘗。

  衛紫濤的臉色比桌上的涼拌苦瓜還難看,從動筷到現在,他都快吃撐了,她們還一人一碗地繼續推過來。

  藍甯兒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鹽酥雞放到衛紫濤的碗裏。

  莫嫣紅也同樣舀了匙玉米烘蛋給他。

  天啊!她們把他當豬喂啊!衛紫濤心裏暗自叫苦。

  “不好吃嗎?”藍甯兒斜眼看著自作孽的衛紫濤。

  “衛大哥,吃不下就別吃了。”莫嫣紅同情的說,誰教藍甯兒要跟她作對,她當然不能認輸。

  “不會,很好吃。”

  衛紫濤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們,非得要這樣整他。

  他發誓,下次絕對不“同時”帶她們出來吃飯。

  衛紫濤食不知味的咀嚼著,午餐吃這麽飽的唯一好處,就是省了晚餐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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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紫濤帶藍甯兒回他的公寓,想問心裏悶了一整天的問題。

  “甯兒,你要不要解釋一下你今天的怪異行爲?”站在玄關,衛紫濤關上門迫不及待就開口。

  藍甯兒光著腳丫站在木質地板上,哀怨的瞪他一眼,把他怕她著涼的外套丟給他,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屋裏走去。

  他還敢問她?他居然還有臉問她。

  她憋了一整天的氣,看著衛紫濤和莫嫣紅兩人眉來眼去,任誰都吃不消吧!

  “你到底怎麽了?”衛紫濤沒見過藍甯兒如此氣憤的一面,趕忙追進去拉住她。

  “我沒事。”她咬牙的說。

  “你的臉都快皺成一團,還說沒事。”衛紫濤心疼地撫撫她的臉。

  “你不要碰我。”下午莫嫣紅差點被水滑倒,他英雄救美的那一幕還深深印在她的腦海,讓她討厭死他了。

  “甯兒!”面對她莫名的脾氣,害得他的好心情也全飛了。

  “你……你去找莫小姐,我要回去了。”藍甯兒越想越難過,只想回家找大嫂哭訴。

  “每天見面還不夠,我何必晚上還去吵人家。”他越來越搞不懂藍甯兒的心思。

  “我看她期待得很,絕對不會賞你閉門羹的。”藍甯兒氣憤的用食指戳著他的胸膛。

  衛紫濤擰眉,抓住她正逞兇的手。

  “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誤會?哪用得著誤會,我有兩隻眼睛可以看,你們當著我的面卿卿我我,心裏一定嫌我礙眼,我乾脆消失算了。”

  “甯兒,你在胡說什麽?”聽她越說越離譜,衛紫濤大喝一聲,阻止她繼續胡思亂想。

  “你……你凶我,你居然爲了她凶我,嗚,我討厭你。”藍甯兒不爭氣的紅了眼眶,死命的想把手給拉回來。

  衛紫濤歎了一口氣,很明顯的,她現在的行爲叫吃醋,兩人相愛三年,這還是頭一遭。

  “寶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整個人、整顆心都是你的,哪里還看得見其他女人!”他拉她人懷誘哄著。

  “你騙我,你連中午吃飯的時候,都對她好溫柔。”

  “我哪有,我是怕丟下她一個人不禮貌,才請她吃飯的,既然這樣會讓你誤會,大不了以後我都不和她同桌吃飯。”原來他的甯兒從中午就不高興了,他還真是後知後覺。“別小氣了。”

  衛紫濤的這句話,把藍甯兒的火氣又給惹上來。

  “我小氣,明明就是她圖謀不軌,如果今天我請你和另一個男人同桌吃飯,你作何感想?”藍甯兒氣炸了,這笨男人,絲毫不知道對方老早就看上他了。

  衛紫濤摟住不聽話亂動的藍甯兒,心想,如果有一個男人敢破壞他和甯兒的用餐時間,他鐵定會把他踹到廚房去。

  看來,今天甯兒的表現算是很好了。

  “千錯萬錯是我的錯,原諒我好嗎?”他拂開她紊亂的發絲,寵溺的用拇指搔搔她嬌嫩的臉蛋。

  “誰教你有一張招蜂引蝶的臉蛋。”藍甯兒嘟著一張小嘴,都是他害她今天喝了一大桶醋,這樣很傷身體的。

  “那我該怎麽補償你呢?”他煞是認真的思考,一抹邪惡閃過眼底。

  “以後你離那個女人遠一點就好。”她會儘量忍耐,只要莫嫣紅別太過分。

  “遵命。”

  看著他正經的樣子,藍甯兒噗哧一笑,心裏所有的烏雲全散了。

  她的笑容勾動衛紫濤心弦,眼前這如此動人美麗的嬌人兒,是屬於他的呵。

  “哇,你幹嘛?”藍甯兒驚呼一聲,衛紫濤突然抱起她,害她得摟緊他的脖子,以免掉下去。

  “甯兒。”他嗓音中含著情欲,狂肆的眼裏正激射出對她的渴望。

  那雙眼眸,也勾住了她的靈魂,讓她甘願沈淪在他所布下的情網裏,臉蛋因情欲而漫上一層粉紅。

  玄關的燈光,把兩人的身影親密地結合在一起,仿佛是身與心的互屬。

  * rg  *  

  衛紫濤將藍甯兒抱入房間,踢上房門,把情人之間的甜蜜關在小天地裏。

  “你好美。”他輕柔的把她放在床上,旋開床頭夢幻紫色霧燈,讓自己可以看清楚她。

  藍甯兒嬌羞的低下頭,紅唇不自覺地輕揚。

  “每一次看到你,都能輕易地勾走我的心。”衛紫濤以食指勾起令他戀戀不已的俏臉。

  “濤……”藍甯兒羞怯地喊出他的名。

  食指在她白嫩的頰上輕搔著,那滑嫩的觸戚,讓他愛不釋手,恨不得一口咬下。

  藍甯兒看著那張俊朗的容顔靠近,有種難以言喻的甜蜜感。

  薄唇落下雨點般的吻,在她編動的眼睫、鼻梁、唇畔,而後來到最鮮甜的櫻桃小嘴,恣意品嘗她的甜蜜。

  “嗯……”藍甯兒輕吟一聲,小手爬上他的肩,難忍地抓著他的衣襟。

  他誘哄她爲他輕啓紅唇,帶領她進入綺麗的世界。

  大掌由頸項順滑而下,解開她衣服上的暗扣,露出一片雪白。

  “等一下,濤,你還沒關燈。”藍甯兒害羞地頭一偏,提醒著他。

  衛紫濤沒吻著她的唇,直接在她的脖子上烙印。

  “我想看你。”他嗓音略低沈的說。

  “別……還是關燈,啊……”

  藍甯兒想阻止他的攻勢去關燈,但衛紫濤卻一個用力,把她輕壓在身下。

  這下子,她離燈更遠了。

  “我的甯兒。”他愛憐地半倚在她身旁,用手輕劃過她美麗的臉蛋,經過鎖骨,頑皮的挑開她的內衣,進佔一方柔軟。

  “濤,你……”她抗議著,連忙想要抓住他正爲非作歹的手,卻反被鉗制在頭頂,這舉動也讓她美麗的胸脯立現,誘引著他潛藏的狂野。

  “乖一點。”雙眼邪魅的看著眼前的美景,也鎖住藍甯兒的靈魂,讓她和他一同探索情欲的美好。

  帶有魔力的吻,紛紛灑落在她的頸項和胸脯,順著腹部而下,他吻遍她可口的每一寸柔膚。

  藍甯兒欲火難耐的扭動著,衛紫濤總是帶給她全新的體驗,在浪漫的燈光下,她感覺到他爲她瘋狂的野性,也領受到他白天所沒有的霸道,更瞧見他眼裏的款款深情。

  讓她,心甘情願的醉在他懷裏。

  衛紫濤瞭解藍甯兒所有的敏感地帶,深知要如何才能挑起她的熱情,今晚他要讓她爲他徹底綻放。

  藍甯兒揪扯著床單,難以抵抗他在她身體上的放肆掠奪,把她的理智一點一滴的吞噬。

  “濤……”她情不自禁的呼喊他。

  “甯兒。”

  藍甯兒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嬌媚一笑,任何男人都受不了如此絕色的引誘。

  兩唇緊緊相貼,他們仿佛是一個圓,誰也離不開誰。

  衛紫濤完全攻陷她的身與心,將她帶領到情欲的天堂,畫出一道道耀眼的彩虹。

  藍甯兒的十指抓放,難敵他在她身上創造的絢麗。

  能讓兩顆心不分彼此的結合,是愛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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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藍甯兒微笑的把一枝枝美麗的花朵給擺進典雅的花瓶中。

  今天晚上是衛父六十大壽,衛家廣發帖子,打算好好慶祝一番,在衛紫濤盛情的邀請下,藍甯兒半推半就的答應。

  一想到上次與衛伯父不歡而散,藍甯兒不由得從戀愛的甜蜜中清醒些。

  希望今晚別再出任何差錯,她也想給他的家人一個好印象,但衛伯父的老舊思想和對兄長的評價卻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甯兒。”藍烈翼嚴肅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大哥!”奇怪,今天又不是假日,大哥怎麽還沒去上班?

  藍甯兒趕緊把修剪下來的枝葉全掃進垃圾桶,一旁的傭人把她裝飾好的花瓶拿走,留一個舒適的空間給他們兄妹談心。

  “你真的喜歡衛紫濤?”藍烈翼知道妹妹已心有所屬,但他還是得問清楚,畢竟他拿到的報告處處都是針對她而來的。

  “嗯。”一提到心上人,藍甯兒的臉蛋忍不住地紅了。

  “你考慮清楚了嗎?”他不想看到寶貝妹妹受到傷害。

  “大哥爲什麽會這麽問?”

  “我怕你受傷害。”

  “大哥你多慮了,濤不會做出讓我傷心的事。”

  他不會,不代表他的家人不會。藍烈翼暗忖著。

  “甯兒,你還太單純,不知道人心險惡。”

  “反正我有大哥保護我,別人再大膽,也不敢動到太歲爺頭上。”藍甯兒向大哥撒嬌,自從大哥不再插手她的終身大事,對她來說,大哥簡直就像天使一樣,萬事都順著她,且幫她做最好的考量。

  “沒錯,要是有人敢做出傷害你的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他。”藍烈翼眼裏眸光一閃,冷硬地說。

  “我也一樣,要是有人敢傷害大哥的名譽,我也不會放過他。”她能擁有無憂無慮的成長環境與學習,都是用大哥的血汗換來的,誰也不能說大哥一句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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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紫濤在約定的時間來接藍甯兒,今天的她打扮得怡人大方,鵝黃色絲質的長裙,有一種飄逸清雅的美麗。

  “你真美。”衛紫濤幫藍甯兒打開車門,忘情的在她頰邊輕吻。

  “謝謝。”藍甯兒臉蛋嫣紅地坐進車中,也爲他的風采而心折,身著深藍中帶點鐵灰的手工西裝,讓他整個人穩重而不失俐落,坐在他身邊有一種心安的感覺。

  “別緊張。”衛紫濤執起她的手湊近唇邊一吻,緩緩啓動車子。

  這般體貼的親密,讓藍甯兒管不住內心的悸動。

  沈浸在深情的氛圍裏,藍甯兒暫時忘卻待會兒要面對的挑戰,只感到他緊緊的包覆住她的手,傳遞溫柔與真情。

  車子逐漸接近街家大宅,那獨特的藝術風格,強烈地宣示它的存在,從一百公尺處兩旁的雕像裝飾就可窺知一二。

  除了著名的維納斯噴泉外,還有一座座名師親自雕塑的雄偉塑像,在星空下,宏觀的氣勢令人震撼。

  眼前的景致,也許在他人看來顯得相當不凡,但藍甯兒卻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朝她籠罩而來,並狠狠地束縛著她;尤其在看到那些精心佈置的說明木脾時,每一個年代、每一個傑出的代表,仿佛都在扼殺她,證明她與這地方的格格不入。

  她轉頭看向衛紫濤,他的表情就像龍在深潭般優遊自得,還不忘跟她介紹哪座塑像是他父親何時斥資買下,遠從國外的博物館運回的。

  今早和大哥的談話,不知怎地竟自動浮現在她的腦海。

  “我們下車吧!”衛紫濤柔聲提醒,將藍甯兒的思緒喚回。

  藍甯兒綻開笑容,心想恐是自己多想了吧!

  站在刻意修剪過的草坪上,只見三三兩兩的人群在藝術品前駐足觀賞,還不忘評頭論足一番。

  “衛世侄,恭喜。”看到衛紫濤的出現,眼尖的賓客立刻朝他們走了過來。

  “謝謝。”

  “上次衛先生捐到慈善機構那幅結合印象派和巴黎畫派畫風的風景畫,引起廣大的回響,不知衛先生何時有空,能再爲慈善機構謀福祉?”位高權重的當代藝術協會董事長撫撫山羊胡,打著官腔說著,眼裏透著精光,欲再藉衛紫濤的手謀利。

  “能爲慈善機構出力是我的榮幸,以後還是有機會合作。”衛紫濤打著太極,那幅畫是在父親的建議下捐出去的,後來卻引起搶畫的風波,這事讓衛紫濤心裏極不舒服,不過礙于父親,他只好按捺下不滿,原想以後不會再遇上這檔事,誰知這位董事長的如意算盤還打到他身上來。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衛世侄你多努力,我這位置,你也有機會的。”董事長笑得極爲曖昧,心知衛家仁處心積慮想坐上自己的位置,但他可得拿出讓自己滿意的藝術品來換才行;而衛紫濤的畫,那獨樹一格的畫風,絕對能讓他好好的大賺一筆。

  “董事長言重。”

  藍甯兒看著衛紫濤和對方打著太極,不解衛家不是以藝術家自居,爲啥會招惹上這種市儈的人呢?

  “這位美女能讓傲視群才的衛世侄如此珍視,一定有過人之處,辦過幾次畫展了啊?”他甚至想把手仲向藍甯兒。

  “抱歉,我不會畫畫。”藍甯兒美眸微怒,討厭對方貶低意味甚濃的話語。

  “不會畫畫。”語氣更加輕視。

  “董事長,捐畫一事容後再談,抱歉。”衛紫濤對他點頭示意,摟著藍甯兒離開。

  “左一句捐畫,右一句努力的,還不都是爲了錢。”藍甯兒怎麽看都覺得那人像極披著羊皮的衣冠禽獸。

  “藝術家不是每個人都廉潔清風,有時錢也能收買他們的人格。”衛紫濤有感而發。

  “像伯父一定不屑跟那種人來往吧。”藍甯兒真心的說。

  衛紫濤只能苦笑,總不能教他掀自己父親的醜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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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紫濤挽著藍甯兒踏進大廳,只見衛家仁正領著一票號稱最懂得欣賞藝術的有錢人,研究著一個釉彩花瓶。

  “這是十七世紀在法國發現的,那時能把色彩染成這種程度簡直是奇迹,我特地派人到法國找了五年才把它買回來,它的價值與珍貴,超過這裏的每一幅畫。”衛家仁得意且驕傲的說。

  藍甯兒看了一眼那花瓶,就跟她在跳蚤市場看到的二手花瓶差不多,不明白爲啥在他們眼裏全成了稀世珍寶。

  “衛老眼光獨到,大夥兒今晚能有幸目睹這件傑作,真是太值得了。”一名手拿雪茄、食指還戴著一枚藍寶石戒指的男人,噴著煙說。

  “是啊,都多虧衛老。”衆人附和地吹捧著。

  “餐點準備好了,請各位這邊請。”莫嫣紅出現在衛家仁身邊,像女主人般招待賓客。

  “我跟大家介紹,這位莫小姐也是新銳畫家,日前和小兒合開畫展,前途不可限量。”衛家仁把握機會,讓莫嫣紅認識許多達官貴人。

  “能蒙衛老如此看重,是不是另有安排?”一名珠光寶氣的女士笑得曖味。

  “這麽好的人才,當然是收爲己用,當衛老的媳婦囉。”衆人跟著起哄。

  莫嫣紅被誇得極爲不好意思。

  一旁的衛紫濤和藍甯兒則是臉色很難看,衛紫濤仍摟著藍甯兒走上前,並遞上禮物。

  “爸,祝你生日快樂。”

  衛家仁看到藍甯兒,原本的快意全消失了,他不能讓藍甯兒壞了他的名聲。

  此時他心裏有了另一個打算。

  “雖然有點晚,一起用餐吧!”奇迹似的,衛家仁朝藍甯兒友善的微笑。

  藍甯兒很是震驚,這是第一次衛家仁沒有用仇視的眼光瞪她,且平心靜氣地同她說話。

  *   *  

  衆人愉悅地用完餐點,藍甯兒被衛家仁客氣的吩咐和莫嫣紅去將堆積成山的禮物全搬到樓上的貯藏室,並將衛紫濤留下來,和賓客們熟絡一下。

  藍甯兒原本的擔憂,在衛家仁對她的和顔悅色下全消失了,心想一定是衛紫濤早說服了他父親。

  儘管如此,藍甯兒和莫嫣紅兩人對彼此的感覺仍是不太好,這時候又同處一室,略顯尷尬。

  她們不語地把各種名貴的禮物一一堆置好,便下樓回到人群中。

  衛家仁特意支開兒子,要他替客人送行,他則是留在客廳,打算和藍甯兒把事情攤開來講。在見到慶賀的賓客全步向大門口後,他原本帶笑的眼,霎時冷了下來。

  區區一個小女孩也想跟他鬥,門都沒有。

  “衛伯父,東西我們都整理好了。”莫嫣紅快藍甯兒兩步,率先打招呼。

  衛家仁給莫嫣紅一記眼神,算是對她的回禮。

  “藍甯兒,是時候把話說清楚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衛家仁抽著雪茄,不客氣的開口。

  “伯父,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被點到名的藍甯兒錯愕的上前,今晚他不是對她和顔悅色,怎麽會突然變臉了?

  莫嫣紅攏緊秀眉,擔憂的看著藍甯兒,心想恐怕連她自己也被設計了。

  “我之前就說過,你和我兒子根本不配,你還處心積慮接近他,你究竟存的是什麽心?”爲了將兒子的終身大事搞定,他還特地安排有異議的妻子到歐洲度假兩個月,任誰也左右不了他的決定。

  “濤擁有個人想法,他想愛誰,不是任何人能干涉的。”笑話,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擁有絕對的行動自由,爲何衛紫濤非要被迫聽話?

  “你連跟我說話都這麽不客氣,在我兒子面前裝模作樣,還真是委屈你了。”衛家仁冷笑一聲。

  “伯父看我不喜歡,就算是真心的笑容,你也會百般挑剔。”

  “沒錯,所以你趕快放棄,莫小姐才是我兒媳婦的適合人選,你那難堪的家世,我連提都不敢提呢。”

  “我的家世清清白白,不像有些人,打著藝術的名,行籠絡貪權之實。”藍甯兒將今日所見直接說出。

  不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衛家仁以爲她知道了什麽,故意諷刺他。

  “你真不懂規炬,家裏都沒人教你要尊重長輩嗎?也難怪,像藍烈翼那種流氓,再怎麽費心教導,你也是小太妹一個。”衛家仁氣憤的站起,說話不再客氣。

  左一句流氓,右一句小太妹,藍甯兒不懂,他針對她一個人就好,爲什麽總要拖大哥下水?

  “有德范的長輩我自然打心裏尊敬,至於成天指桑駡槐的有心人士,對他說話當然不用太客氣。”

  “反了、反了,別以爲我兒子被你迷惑了,就能在我頭上動土!我告訴你,像你這種沒品行、沒家教,甚至連背景都沒有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和我高貴的衛家齊名。”衛家仁極爲諷刺她。

  “我愛的是紫濤,我對你口中的高貴根本沒興趣,我今天總算知道,原來藝術家就可以仗著光環,隨意睥睨一切,這種涵養,簡直比不懂藝術的路人還不如。”

  “不准你侮辱衛家的名聲,我多辛苦才擁有今天的一切,絕對不容許有人破壞這份榮譽。”

  “情同此理,爲何伯父口口聲聲破壞我大哥的名聲?我大哥的努力辛苦,也不容外人污蔑,請伯父勿隨意批評。”藍甯兒不甘示弱的說。

  “哼!那種肮髒的錢,也只有藍家敢拿。”

  “什麽肮髒,我大哥運籌帷幄,疏通有困難的家庭,正正當當的做生意,難道伯父不能明白那種沒錢又遇到困境時的那些人的難堪嗎?”

  “身爲藝術家,就怕跟你們這種暴發戶站在一起,會汙了我們的名聲。”

  衛家仁極端不屑的眼光狠狠地傷害藍甯兒。

  “藝術家到底有多高貴,我倒要看看。”藍甯兒倨傲地踱步到衛家仁口中那個獨一無二的花瓶旁,小手握緊著。

  “就你面前的花瓶,你連它的一塊灰塵都比不上。”衛家仁自視甚高,把藍甯兒眨得低低的。

  “是嗎?我就不相信把它打碎,它還有任何藝術價值。”藍甯兒非要衛家仁爲侮辱藍家和她大哥一事付出代價。

  “不要啊,藍小姐。”深知藝術品的可貴,莫嫣紅連忙出聲阻止。

  匡啷一聲,身價上億的花瓶,立刻毀於一旦。

  “你這瘋女人,竟然把我心愛的花瓶打破。”衛家仁狂怒的沖上前,見到的是一堆花瓶的碎片。

  “你也會心痛嗎?伯父,正如你看不起我們藍家一樣,我們藍家也不屑與你們這些假仁假義的藝術家爲伍,要錢,我藍家多的是,就算找個一模一樣的,我們藍家也賠得起。”藍甯兒不怕衛家仁雙眼赤紅欲打她的模樣,此時她心中的恨意,絕對不比他少。

  “你、你這愚蠢至極的笨女人,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得到這個花瓶,你竟然打破了它。”

  “我只知道它不堪一擊,比起水晶花瓶,又難看又不耐摔。”

  “水晶花瓶,水晶花瓶連它一小道裂痕都比不上,你這個淺見短視的女人,不要再拿錢污蔑我的人格,你們永遠配不上高貴的藝術品。”

  莫嫣紅扶住衛家仁,生怕他受不了打擊而昏倒。

  “高貴的藝術品?難道成天對著一個花瓶就會飽嗎?畫一幅畫就能長生不老嗎?”藍甯兒真受不了這種迂腐的文人觀念,藝術品是被人觀賞的,不是來支配人的。

  “你永遠也不會瞭解藝術的奧妙,滾,我不想再看到你,這輩子要我答應你跟紫濤的婚事,除非我死。”衛家仁嘶吼著說出重話,他受不了被一個黃毛丫頭看不起,他絕不原諒她的所作所爲,天啊!他的花瓶……

  衛家仁狠絕的誓言,讓藍甯兒倒退一步,不,她絕不能認輸。

  “你以爲我愛你兒子嗎?我不過是要著他玩,什麽藝術大師的感情,我才不屑。”藍甯兒緊咬著唇,硬是說出違心之論。

  “甯兒!”衛紫濤站在門口,震驚的瞠大眼看著她,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紫濤,你看清楚,你愛上的是怎樣的一個魔女,她只是玩弄你的感情。”衛家仁嘶吼道。

  莫嫣紅扶著衛家仁的雙手微微抖著,她這才瞭解,衛家仁是個爲達目的用盡心機的人。

  “甯兒,不會的。”衛紫濤從沒見過她如此難看的臉色,更沒聽過她說如此絕情的話。

  “沒錯,我根本不愛你,我們根本不該認識的。”他眼中的痛苦,讓藍甯兒說不出更加難聽的話,眼眶一熱,她強忍著不許掉下。

  “你在胡說什麽?你不舒服嗎?”衛紫濤走上前,朝她伸出關心的手。

  藍甯兒狠心揮去他的手,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下,爲了不讓自己更難堪,她轉身逃開。

  “甯兒,告訴我,你不是認真的。”衛紫濤直覺得拉住她,他忽然有種二人即將分離的不好預感。

  藍甯兒淚流滿面的回頭,他是最愛她的男人,卻也是她永遠都不能愛的。

  “對不起。”咬著牙,她再次推開曾經說過要永遠呵護她的手。

  “甯兒!”衛紫濤痛心的大吼,邁步欲追。

  “衛大哥,伯父暈倒了。”莫嫣紅尖叫一聲,成功阻止衛紫濤的腳步。

  “爸!”衛紫濤一震回頭,父親已失去意識,比起藍甯兒,父親的情況更不能延遲,他馬上吩咐僕人,驅車前往醫院。

  莫嫣紅看衆人七手八腳的把衛家仁擡上車,一直到車子離開衛宅,她才渾身冰冷虛弱的跌坐在沙發上,耳邊回蕩的全是衛家仁昏倒前說的那句話——

  “你不會把今晚的事告訴紫濤吧?”那時他的手抓得她好痛,她掀開長袖,看到了一圈紅痕,可他眼裏的森冷更是讓她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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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翼,甯兒已經關在房裏不吃不喝兩天,我們還是找鎖匠破門而入吧。”賀爾瑤擔憂的說著,藍甯兒自前天晚上回來後,就窩人房間,叫門也不應,連送進去的食物更是一口也沒碰。

  “爾瑤,你別擔心,甯兒一向夠堅強,她會自己面對的。”感情的事,不是第三者插手就能理得清的。

  衛家仁敢傷害他最寶貝的妹妹,他就要斷絕他所有的人脈。

  “可是……”賀爾瑤秀眉緊攏的瞄向樓上。

  “我是她大哥,你放心,沒什麽是藍家人度不過的難關。”

  “不行,我還是打電話叫鎖匠來。”想想還是不對勁,萬一甯兒做出傻事怎麽辦?

  藍烈翼也不阻止她的舉動,其實只要他來硬的,那扇門哪禁得起他一踹,他是要給妹妹時間考慮,只是兩天已快過去,也該夠她考慮了。

  賀爾瑤拿起電話,才正想撥電話,就看到站在樓梯口、仿佛風一吹就會被吹走的清瘦人兒。

  “甯兒?”她驚呼一聲,連電話也來不及挂好,就要上前查探她的情形。

  藍甯兒雙眼紅腫、唇畔緊抿,緩步走下來。

  賀爾瑤和藍烈翼在樓下看著她,眼中流露出強烈的不舍,而藍烈翼此時更想把衛家仁碎屍萬段。

  “哥,我決定聽你的話,和上官家聯姻。”二日未進食,嗓子沙啞的藍甯兒必須用力地說出來。

  “甯兒!”賀爾瑤驚呼,天啊!事情怎麽會演變至此?

  “你決定了?”藍烈翼堅定的問。

  “我相信大哥所做的選擇,一定會讓我幸福的。”藍甯兒覺得眼前的人影晃動,腳就快站不住了。

  “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摟住賀爾瑤纖腰的雙手一緊。

  賀爾瑤也感受到藍烈翼那愛護妹妹的心意。

  “那我就放心了。”語畢,眼前一片黑霧吞噬了藍甯兒,暈了過去。

  “甯兒。”賀爾瑤和藍烈翼連忙接住她。

  藍烈翼眼中進現殺意,竟讓他妹妹如此難過,這下子他非毀了衛家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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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23 00:10: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衛紫濤看著報紙上的消息,雙手緊握,差點要讓撕碎。

  這麽大的企業聯姻喜訊,當事人的照片登得那麽大,他想裝作沒看見都很難。

  一個月沒見,他的甯兒居然要嫁給別人。藍甯兒和上官褆的婚事,無疑是金融界的大事,最主要的是藍氏金控和國立銀行的合作,他們的聯姻,將是一連串企業整合的開始。

  藍烈翼怎麽可以漠視甯兒的終生幸福,把她嫁給一個野心勃勃,想稱霸全亞洲金融界的無情男人?

  甯兒是他的,她一定是無奈被迫接受聯姻,他一定要去救她,他看得出她那映在報紙上的笑容有多空洞、多勉強。

  幾乎整整瘦了一圈的甯兒,在上官褆的身邊,就像只小鳥,怎麽飛也飛不出他的掌控。

  “紫濤,你怎麽了?”

  出院在家休養的衛家仁,身體雖然還沒複元,但能拆散兒子和藍甯兒那個魔女,就夠讓他高興上一整年。

  他唯一不舍的是那個價值連城的花瓶,不過拿它來換衛家明日的榮耀,怎麽算也值得。

  “爸。”衛紫濤把報紙折起來,不想讓家裏再起波瀾。

  眼尖的衛家仁卻沒少瞄到那張照片。

  “唉!兒子,那個女人無情無義,你被她騙了那麽多年,還不清醒?”他假意地安慰兒子,心底卻在竊笑。

  “我始終相信甯兒,她一定有苦衷的。”他雖不解那日藍甯兒爲何會有如此失常的行爲,但也不相信她那時所說的違心之論,她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他。

  “那個低*的女人有什麽好,一身銅臭味,除了會看名牌外,什麽也看不懂。”

  “爸,你不要再說甯兒的壞話,她是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衛紫濤打斷父親對心上人的數落。

  “難道你還要去找她?你以爲她還會看你一眼嗎?”這兒子真不爭氣,一點也沒有他以身爲藝術家爲榮的自覺。

  “衛伯父,你該吃藥了。”  

  莫嫣紅被衛家仁以照顧他的名義留了下來,每天定時提醒衛家仁吃藥的時間。

  要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想蹚這渾水。

  “還是嫣紅體貼,這些日子多虧你了。”

  “這是我該做的。”這陣子衛紫濤爲情難過她全看在眼裏,可卻無力幫忙,甚至羡慕起藍甯兒,竟能擁有他全心的愛。

  “謝謝你。”衛紫濤真心的道謝,爲她終日照顧父親的辛勞。

  “和嫣紅客氣什麽,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她也一樣會盡心的照顧你。”衛家仁在旁推波助瀾。

  “爸,你別開玩笑了。”衛紫濤最受不了父親亂點鴛鴦譜。

  “紫濤,等我成爲藝術協會的副董事長,我就幫你和嫣紅風風光光的辦一場婚禮,到時藝術界的菁英全都齊聚一堂,是何等盛大的場面。”衛家仁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父親的話猶如冰水般,頓時潑醒了衛紫濤,難道父親是爲了這樣才趕走甯兒的?

  “爸,你籌劃這件事很久了。”衛紫濤儘量用和緩的口吻詢問。

  “當然,副董事長只是暫時的,只要你和嫣紅拿下國際繪畫協會大獎,到時我要什麽就有什麽。”衛家仁一時忘形,把他的計畫全說出來。

  “爸!”衛紫濤震驚的遠離父親一步,完全不認得這個整天教他要懂得欣賞、並與藝術融爲一體的父親,何時竟也被權位所迷,甚至不惜犧牲他的未來。

  “紫濤,嫣紅才是能助你飛黃騰達的好幫手,屆時你們會是全世界最令人欽羨的神仙伴侶,你們的畫作將會在各國博物館展覽著。”屆時他也會是成就這樁美事的幕後功臣,將名留青史。

  莫嫣紅這才知道,自己不過是衛家仁的棋子之一,沒料到原本自恃的才華,竟反過來誤了她。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雖然我不知道你跟甯兒說了什麽,沒有甯兒,我也失去畫畫的動力,我永遠不會再拿畫筆。”

  父親的執著,比藍甯兒帶給他的傷害更大,爲了不讓父親泥足深陷,他得在事情沒發展到不可收拾前,停止父親瘋狂的計畫。

  “紫濤!你居然想放棄畫畫。”這怎麽行?他的成功和權位,全寄望在兒子的身上。

  “畫畫是要帶給人們幸福,這句話是你從小告誡我的,所以失去甯兒,幸福也離我而去,我再畫不出令人感到快樂的畫。爸,對不起。”身爲人子,不能直言父親的過錯,他只能用這種迂回的方式,希望父親能瞭解。

  “我不准你放棄,我培養你二十八年,爲的就是這一刻。”

  “原來,我只是你的棋子,很抱歉,我不能如你所願。”父親幾近瘋狂的想法,讓衛紫濤更肯定是父親傷害了甯兒,讓她對自己死心去下嫁別人。

  “紫濤,你聽我說,和嫣紅結婚,到國外參賽,屆時光耀衛家門楣,讓衛家成爲全亞洲首屈一指的藝術世家,你媽也會很欣慰的。”他一定要說服兒子,絕對不能讓兒子壞了他的計畫,爲此他不惜搬出妻子來壓他,兒子向來孝順,他會順從的。

  “我終於瞭解媽爲什麽成天對著藝術品歎氣,因爲她覺得自己永遠也進不了你的內心世界。爸,你已經傷害了媽,不要再走錯路。”

  “我沒有走錯路,你是我兒子,就該聽我的,藍甯兒那個不入流的女子,永遠也別踏進衛家,只有嫣紅夠格做我的媳婦。”

  莫嫣紅心裏很苦澀,得不到衛紫濤的愛就算了,沒想到竟被衛家仁視爲助他登上權位的棋子,到底她留在衛家,得到什麽呢?

  “爸,再見。”衛紫濤下了決心,他不再當被父親支配的角色,毅然決然離開。

  “紫濤。”衛家仁追到門口,還是留不住兒子。

  他絕不投降,轉眼盯著莫嫣紅,他要利用她讓兒子回心轉意。

  莫嫣紅寒毛直豎,好想跟在衛紫濤身後,逃離這可怕的衛家大宅,以及老謀深算的衛家仁。

  *    *  

  “藍小姐,這些首飾都是今年最流行的設計,你挑了這麽久,可有中意?”文質彬彬的上官褆,今天特地抽空,包下整間百貨公司,讓即將嫁入上官家的未婚妻藍甯兒能奸好挑選結婚用品。

  要不是賀爾瑤在藍甯兒出門前,在她的臉上撲些蜜粉,她蒼白的臉色幾乎會嚇死人。

  “我覺得都不錯,你決定就好。”藍甯兒擡起無神的眼眸,縱然眼前的上官褆再出色,還是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結婚是兩方面的事,在公事我獨裁慣了,私事上,我一向尊重女性。”上官褆笑意盈盈,頗有堅持的意味。

  她哪有心情挑!藍甯兒隨意地撥動了幾對龍鳳鐲,連日來的忙碌,讓她好想喘一口氣。

  “莫非藍小姐是對我有所不滿?”上官褆意有所指的說。

  “上官大哥言重,就這幾對吧。”藍甯兒將黑絨布盒推上前,見到服務小姐的燦爛笑容,反而增加了她心頭的酸澀。

  她要結婚了,卻沒有歡喜之情;這一生,若不是嫁給衛紫濤,那她嫁給誰都是一樣的。

  “你如果累了,我派車送你回家休息。”上官褆也不點明,只是扮演好他的角色,這樁婚事對他的金融大計大有幫助,他絕不錯失此良機。

  “謝謝你。”藍甯兒客氣且疏離的致意。

  她茫然地由椅子上起身,逕自朝門口走去。

  上官褆吩咐完後,也跟著徐緩離開。

  而玻璃門一旋開,立刻有人沖過來抓住藍甯兒,讓她狠狠嚇了一跳;看到來人,她震驚得無法移動。

  “甯兒,跟我走。”

  等了好多天,才有這個機會接近她,衛紫濤想也不想便沖上前抓住她,他怕自己動作再慢一點,她真的要嫁給別人了。  

  “濤……”直覺念出他的名,藍甯兒才知道自己喊這名字時,心有多痛。

  “走。”

  “不,你放開我、放開我。”回過神的藍甯兒激烈的掙扎,是她要大哥提聯姻的事,而且衛家根本容不下她,她不能跟他走。

  “甯兒,我不怪你說謊,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我不能眼睜睜看你賠上一生,唯一能給你幸福的人,是我。”

  啪啪啪!三下掌聲響起,上官褆冷然地看著眼前的肥皂劇。

  “想不到當代藝術大師衛紫濤居然會在我面前動我未婚妻的腦筋,我是該佩服你的勇氣,還是說你蠢!”上官褆不客氣的擦腰站在一旁,沒動手拉過藍甯兒,只是一雙眼瞪得人心裏直發毛。

  她真的要嫁給這樣的人嗎?好恐怖。藍甯兒不禁打了個冷顫。

  “甯兒,跟我走。”衛紫濤絲毫不理會上官褆的諷刺,一心只想帶走藍甯兒。

  “我……”藍甯兒搖搖頭,內心煎熬,但一憶起衛家仁那些的難聽話,她怎麽也不能回去自取其辱。

  衛紫濤不相信地看著藍甯兒,她居然搖頭不肯跟他走。

  “我們根本就不適合,你走吧!”

  “我不會讓你嫁他的,你只能嫁始我。”衛紫濤鉗緊她,想搖醒藍甯兒。

  “已有婚約的衛先生糾纏我的未婚妻,這項消息傳出去,恐怕會引起有心人的臆測。”上官褆見藍甯兒幾乎是被摟抱在衛紫濤懷中,終於有所行動,站到兩人面前。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衛紫濤下意識保護地攏近藍甯兒。

  這一個舉動,終於惹毛了上官褆,他指著百貨公司的電視牆。

  “藝術界大新聞,藝壇盛事,才子衛紫濤和才女莫嫣紅婚期將近,這麽大的新聞,當事人居然會不知道。”上官提說話夾棒帶棍的。

  他要結婚的消息,她應該不震驚,可是爲什麽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心好像被上千萬根針剌入,好痛!

  “恭喜你。”藍甯兒戴上冷漠的面具,漠然的推開衛紫濤的雙手。

  她知道他們各自婚嫁,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甯兒,你聽我解釋,我根本不知道這一切,這完全是我父親一手策劃,你不要相信。”

  “電視煤體報導得那麽轟動,不想相信都很難,衛先生,可以讓我的未婚妻離開了嗎?”上官褆陰冷地笑了,然後當著衛紫濤的面,親密地摟著藍甯兒上車,臨關上車門前,還送給他一記挑戰的眼神。

  望著遠去的車子,衛紫濤失望極了,但不是對藍甯兒,而是處心積慮的父親。

  如果他挽不回藍甯兒,他永遠也不會再踏進衛家,這種犧牲愛情所得到的光環,他不屑要。

  此刻的藍甯兒則是漠然地看著車窗外的街景流逝,此時就算上官褆要怪她或解除婚約,她都不會生氣,畢竟是她有錯在先。

  “沒結婚前,你有你的個人自由,一旦我們成了夫妻,我絕不允許有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冷冰冰的語調,警告似的飄進藍甯兒耳裏,她只是沈默未做回應。

  *   *  

  藍宅

  藍烈翼面無表情的看著電視報導,看來他對衛家採取的行動,非但沒讓衛家仁收斂行徑,反而更肆無忌憚起來。

  和衛家來往的藝術界人士,不少都透過藍氏金控流通資金,現在他已經下了封殺令,衛家仁居然還不怕。

  支援他的後盾都一一離他而去,他竟然還想拿親生兒子作文章,到底是怎樣冷血的人,能惡劣至斯?

  他原本想報復衛紫濤,不過因他與衛家仁決裂而作罷,現今最大的事,就是辦好甯兒與上官家的婚事。

  “翼,原來甯兒會與衛家仁撕破臉,全是爲了你。”賀爾瑤拿著一封已打開的信,走了進來。  

  “什麽意思?”藍烈翼關上電視,接過那封信。

  信上詳細說明衛家仁曾對藍甯兒說的難聽話語,也解釋她是爲了維護藍烈翼與藍氏金控的聲譽不惜與衛家仁交惡,犧牲自己的感情。

  “甯兒怎麽這麽傻?”賀爾瑤心疼地搖頭。

  藍烈翼看完信,將信揉成一團,他已決定,對衛家仁的報復不必留情,敢這樣傷害他的名譽,他要衛家仁付出代價。

  “絕對不能把甯兒嫁給上官褆,會害了她一生的,甯兒愛的是衛紫濤啊!”

  “衛紫濤沒種來找我,他不配娶甯兒。”

  “翼,你錯了,衛紫濤天天來找甯兒,是我怕你動怒,才不敢告訴你,他常常待到深夜才黯然離去。”賀爾瑤把實情說出來,原先是怕藍甯兒看到衛紫濤會傷心,又怕愛人拿他開刀,現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實在不該再阻止兩人相愛。

  藍烈翼雙眼一眯,他倒要看看衛紫濤是不是真的有心。

  “下次你再看見他,記得請他進來。”

  “不用等下次,他現在就在門外。”賀爾瑤急忙去開門,請衛紫濤進來。

  “你還有臉來見我?”一見到神色憔悴的衛紫濤,藍烈翼開口就是不客氣的質問。

  “甯兒不適合上官褆,請你別把她嫁給他。”衛紫濤也不是省油的燈,馬上嗆聲回去。

  “你先看看你們衛家做的好事,再來跟我說。”藍烈翼把那封信,還有上次在畫廊引起事端的醉漢事件報告全丟給衛紫濤。

  衛紫濤狐疑拾起,一一攤開看;這一看,他的臉色瞬間刷白了。

  原來他父親不只羞辱甯兒,更策劃了整件事,沒想到父親的心機竟如此深沈。

  “我爲我父親所做的一切錯事,鄭重向你道歉。”

  “你憑什麽以爲甯兒跟著你會幸福,你除了拿筆畫畫,還能拿什麽來保證她的未來?”

  “除了畫畫,我個人在全世界開的畫廊不下百餘間,就算我每天帶著甯兒遊山玩水,我也能保證她的生活無虞。”

  “我爲什麽要相信你?畢竟你們如此傷害甯兒。”藍烈翼冷漠地道。

  “我以我的心作爲擔保,絕不讓甯兒受委屈。”

  “真心看不見也摸不到,我不是甯兒,你扯謊也要看物件。”藍烈翼就是不讓衛紫濤輕易過關。

  “我知道我說再多,你也不會把甯兒交給我,不過我要先告知你,我絕不會讓甯兒嫁給上官褆。”衛紫濤堅毅地起誓,藍甯兒只能是他的。

  “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說到做到,甯兒的婚期在下個月一號,到時,我拭目以待。”

  “我絕不會讓你如願的。”衛紫濤接下藍烈翼的戰帖,便瀟灑離去。

  “翼!”事情怎麽會演變至此,不是應該立即取消婚事,讓甯兒和衛紫濤盡釋前嫌嗎?怎麽成了他們二個男人在嘔氣?

  “瑤,婚事已經決定,不是單方面毀約即可,這牽涉到臺灣金融界的穩定,這個難題就讓衛紫濤自己去解決,除非他能拐走甯兒,否則這場婚禮誓在必行。”幸福只能自己爭取,衛紫濤,我等著你。

  賀爾瑤擔心的頻歎氣;而藍烈翼唇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男人的心事,只有他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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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甯兒,上官褆派人送了幾套婚紗過來,你來挑挑看可有喜歡的。”縱然不願,賀爾瑤還是領著僕人把六件風格、顔色不一的婚紗攤在床上。

  “隨便,大嫂你決定就好。”

  賀爾瑤一點也不意外聽到藍甯兒這樣的回答,自決定聯姻以來,她總是以隨便,再不就是請翼或自己替她拿主意。

  結個婚都這樣痛苦,爲何甯兒還要拿自己的終生來開玩笑?

  “甯兒,你不能再這樣下去,強迫自己嫁給不愛的人,你會難過一輩子的。”賀爾瑤走上前,把靠在窗戶旁眺望前方的藍甯兒轉過身來。

  “大嫂,感情可以婚後再培養,你不要擔心我們。”

  “我怎麽可能不擔心?看看你,一天比一天憔悴,任誰都不相信你是即將要結婚的新娘,你既然愛衛紫濤,就別讓真愛溜走。”

  “不,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他不能給我幸福,何況我根本不愛他。”

  “甯兒!別再自欺欺人,我和你哥都知道你是爲了維護藍氏金控的名譽,才不惜和衛家仁鬧翻;縱然衛家仁有千錯萬錯,那也是他的問題,不能把衛紫濤一併算進去。”

  “大嫂,我寧願自己傷心,也不願讓他背上不孝的罪名。”

  “是嗎?就連衛家仁對自己的兒子下手,要拿他的終生幸福作賭注,你也沒關係嗎?”賀爾瑤疾言厲聲的說,希望能罵醒藍甯兒,千萬別因爲一時糊塗,誤了兩人的一生。

  “我……”藍甯兒無言,她多想馬上飛奔到衛紫濤身邊,但是他父親那種根深蒂固的觀念所造成的距離,豈是以她和他的力量就能跨越的!

  “相信我,和心愛的人分離,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我受過這種苦,只希望你不要和我一樣傻。”

  “大嫂,後天就是結婚典禮,我一定會當個最美麗的新娘子。”藍甯兒苦笑,事情到此也無退路,她會衷心祝福他;而用愛情來換親情,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值得的交易了。

  “你怎麽這麽固執!我不管你了,你的脾氣和你哥一樣,又臭又硬。”賀爾瑤氣憤的把門甩上。

  就在同時,藍甯兒也封閉自己的心,不再爲人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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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23 00:10:1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今天是藍氏金控和上官家的大喜之日,婚禮在賓客絡繹不絕的到場和恭賀下開始。

  上官褆和藍甯兒一早會在有著百年歷史的聖雅大教堂舉行婚禮,中午則移至五星級飯店宴客。

  吉時未到,大教堂裏早已人潮如織,美麗的賀籃更是擠滿了前往教堂的兩旁道路。

  藍烈翼今天穿著隆重的燕尾服西裝,扮演把新娘子交給新郎的重要角色。

  “甯兒,你今天好美。”賀爾瑤站在藍烈翼身邊,語帶哭音的說,她一點也不高興藍甯兒要結婚,只因所嫁非人哪。

  “謝謝大嫂;哥,這些年辛苦你了。”藍甯兒感恩大哥在雙親早逝的環境下,一手拉拔她長大。

  “傻瓜,跟我客氣什麽。”藍烈翼大掌拍拍藍甯兒的肩膀,並替她蓋上頭紗。

  “甯兒,你現在要反悔還來得及。”當藍烈翼牽藍甯兒起身時,賀爾瑤忍不住開口。

  藍甯兒只是回她一個絕豔的笑容,便跟在藍烈翼身旁走出去。

  *    *  

  莊嚴的結婚音樂回蕩在偌大的教堂裏,典雅的百合花散發著濃郁的香味,更顯得婚禮的隆重盛大。

  福證過不少對新人的費加爾牧師,精神奕奕的站在聖壇前,等待新娘的到來。

  藍烈翼陪同藍甯兒走完紅毯,把她的手交給上官褆,那一刹間,有個聲音在他心底深處響起,這樣做對嗎?

  但他終究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傲然的走向親屬座位。

  “很高興各位今天抽空來見證上官褆和藍甯兒結縭的這神聖一刻,他們經過了許多的磨難,決定在上帝面前結爲夫婦,我很榮幸能擔任兩位的證婚人,希望你們在今後,能同心共用榮華、共度患難。”

  費加爾看著眼前的新人,新郎一臉嚴肅,表情像剛刻好的木頭,硬邦邦的,新娘雖然美若天仙,卻不見一絲笑容,仿佛快倒下去般嬌弱。

  他福證過那麽多對新人,就屬今天這對最特別,來頭也最大。

  “如果有人反對他們的結合,請在此時提出,否則將永遠放棄權利。”按照慣例,費加爾宣示完,等待一分鐘的靜默過去。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藍甯兒的心也漸漸死去,過完這一分鐘,她就要屬於這個她不愛的男人。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我以上帝賦予我的……”

  “我反對!”

  一個堅定的聲音打斷牧師的話,他的聲音在教堂裏頭回蕩,衆人紛紛回頭朝大門看去。

  只見原本緊閉的教堂大門,被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打開,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偷走他的心,如今卻要下嫁給別人的新娘。

  賀爾瑤看清是衛紫濤來搶婚,一顆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藍烈翼的唇角也揚起奇怪的弧度,幸好這傢夥沒有違背承諾。

  藍甯兒聞聲回頭,只見怒火中燒的衛紫濤由原先的徐步到快步,再到急促的小跑步,帶著漫天的怒氣和愛意向她而來。

  上官褆冷眼看著衛紫濤,他竟敢跑來破壞他的婚禮,於是向一旁使個眼色,馬上有兩個保鏢出現,攔住他的行動。

  衆人議論紛紛,對衛紫濤指指點點。

  “先生,請問你反對的理由是什麽?”推推眼鏡,費加爾保持鎮定的問。

  爲免衛紫濤被上官褆的人給傷害,藍烈翼也暗中派人保護他。

  “她是我的女人,她屬於我。”衛紫濤越過保鏢,來到新娘子身旁,伸手抓住她的手。

  在場的觀衆都倒吸一口氣。

  大婚當天,居然有人跑來說新娘子愛的竟然是別人。

  已經有人認出衛紫濤的身分,討論越來越熱烈。

  “容我多嘴問一句,藍甯兒,你是真心要嫁給上官褆的嗎?”基於職責,費加爾必須問清楚,不然婚禮怎麽進行。

  此時費加爾非常佩服新郎,有人來搶親,他居然面不改色,還是那張冷酷的一號表情。

  “我……”藍甯兒遲疑地看向衛紫濤,他眼中有著不容錯辨的深情,再轉頭看上官褆,他眼裏只有深不見底的冰冷。

  最後,她將視線放在眼前正殷殷等待她回答的牧師身上。

  “很抱歉,我不能,”她搖頭,讓在場的衆人都替她捏一把冷汗,“我不能嫁給你。”藍甯兒用盡全身的勇氣向上官褆說抱歉,並一把扯下頭紗。

  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機會了,衛紫濤拉著藍甯兒轉身就跑。

  衆人只見她提著蓬鬆的裙擺,上演一出名副其實的“落跑新娘”。

  新娘跟別的男人跑了,這場婚禮轉眼間成了最大的笑話。

  “衛紫濤。”上官褆轉身發出惡魔般清冷的嗓音,成功阻止衛紫濤和藍甯兒離去的腳步。

  “上官褆。”衛紫濤氣勢也不輸他,站在教堂的另一邊與他對峙,要打要罵他都奉陪,就是不可能要他把藍甯兒交出去。

  “你若敢傷害藍甯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戰帖丟出去,好歹藍甯兒也“差點”成爲他的人,對於所有物,他向來都嚴格保護。

  “我會保護她,以我的命起誓,謝謝你,上官褆。”瀟灑說完,衛紫濤抱起藍甯兒離開教堂。

  喔,簡直比連續劇還要精辨,新娘被搶,新郎還維持紳士風度,上官褆的名氣立刻暴漲十倍。

  “很抱歉,沒有新娘,這場婚禮取消。”費加爾不得已的宣佈。

  “誰說沒有新娘,我要她做我的新娘。”上官褆再次語出驚人,欽點坐在新郎眷屬席的一名美麗女子。

  那女子還來不及消化這項震驚的消息,馬上就被推上聖壇,在衆目睽睽下,莫名其妙晉升爲上官家的少夫人。

  *    *  

  衛紫濤將藍甯兒帶回公寓。

  “天哪!我真不敢相信,我……你竟然……我們居然……”

  “又在一起了。”衛紫濤狠狠地摟住藍甯兒,活像他們分離一世紀那麽久,一想到沒有她的日子,他的生活除了空虛,還是空虛。

  依靠在衛紫濤的肩膀,那股熟悉安穩的感覺重新圍繞在她身邊,只差一點點,她就永遠失去這個溫暖的懷抱。

  “我該怎麽懲罰你,才能消我心頭的怒氣。”衛紫濤充滿愛憐的嗓音,讓具威脅性的話語,變成戀人間的親密愛語。

  “對不起、對不起……”藍甯兒緊緊的抱住他,有好多話要告訴他,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不准你跟我說對不起。”衛紫濤拉開兩人的距離,橫眉豎眼的看著她,這次他真的生氣了,她老跟他道歉,是把他當外人了嗎?

  “嗚……濤……”眼淚不爭氣的掉下,藍甯兒這才瞭解自己做了一個多麽傻的決定。

  “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單方面堅持要分手,一錯;受了委屈,還選擇隱瞞,再錯;但千錯萬錯也抵不上你居然想嫁給別人這個大錯。”衛紫濤雙手捧起她的淚顔,語氣雖不善,但動作卻是萬分輕柔。

  “我不可以那麽自私地破壞你和衛伯父的感情。”

  “所以你寧願欺騙我,也不告訴我事實,你這折磨人的小魔女。”他選擇封住她的唇,狠狠的吻著她,讓她明瞭他有多生氣,讓她知道她只能屬於他。

  藍甯兒驚喘一聲,衛紫濤兇猛的情欲教她招架不住。

  衛紫濤把她的結婚禮服脫下,也許是不屬於她爲他披上的婚紗,脫來格外順手。

  “你這輩子只能爲我穿嫁衣。”踩過禮服,他抱著她進入房裏。

  衛紫濤熟練地挑起藍甯兒潛在的欲望,“甯兒,答應我,你永遠不再離開我。”他停下掠奪的動作,狡猾地拿她正澎湃的情欲勒索著。

  “我……”藍甯兒難耐的在他身下輕喘,纖手抓著他寬大的肩膀,努力不讓羞人的呻吟逸出口。

  倏地,一個用力挺進,狠狠把藍甯兒的聲音給奪走,也讓她在他背上留下激情的痕迹。

  “還需要考慮嗎?”他惡意的在她體內磨蹭卻不深入。

  “不會……我不會再離開。”眼角微濕,藍甯兒咬著下唇,心甘情願的將靈魂與人全部交給他。

  “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他在她的唇上低喃。

  兩人互屬交心,一同沈淪在愛的世界。

  *   *  

  “好累。”藍甯兒乏力地動動整夜飽受街紫濤寵愛的身軀,將一隻小手從棉被裏伸出來,馬上被一旁的大手接住,包覆在手掌內。

  “早安,親愛的。”衛紫濤滿足的親吻她。

  “早安。”

  見到衛紫濤已經換好衣服,精神抖擻的坐在床畔等待她起床的模樣,藍甯兒裹著薄被坐起,享受被情人溫暖擁抱的愉悅。

  她眨眨惺忪的眼。

  “糟糕,我哥一定急死了。”藍烈翼噴火的畫面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藍甯兒連忙掙脫衛紫濤的懷抱。

  “別慌,我剛打電話給你大哥,他很忙,沒空找你算帳。”

  “都是你害的,這下我哥要賠大了。”藍甯兒咕噥。

  “賠倒是不會,不過他送了一份大禮祝賀上官褆新婚快樂。”那份大禮足夠讓上官褆不再追究藍甯兒逃婚的事。

  “咦?”藍甯兒不解,沒有新娘,哪來的新婚快樂?

  “婚禮上有一個新郎,一個新娘,在牧師的見證和祝福中結婚了,你不必擔心太多。”

  “濤,你和莫小姐的婚禮怎麽辦?”藍甯兒想到另一個棘手的問題。

  “我不愛她,怎麽可能娶她。”他可不想誤人一生。

  “伯父一定很生氣。”

  衛紫濤也很擔心父親的身體禁不禁得起打擊,所以早在一個禮拜前就致電給母親,請她結束假期回來幫他說服父親。

  “濤,我們回你家好嗎?”藍甯兒大膽地做了決定。

  “回我家?”他還以爲她絕不想再見到他父親。

  “事情都因我而起,我該向你爸道歉。”

  “甯兒。”她如此體貼,讓他感動不已。

  *    *  

  藍甯兒和衛紫濤打扮輕便,一起回到衛宅。

  才剛下車,兩人便看到警車和救護車在一旁,庭院前滿是裝備齊全的警察。

  “紫濤,你回來了。”衛母一見到兒子,著急的快步向前。

  “怎麽一回事?”衛紫濤看著和母親同來的警官。

  “衛先生,令尊向地下錢莊融資一事的消息泄露,歹徒趁夜打算綁票,幸虧莫小姐機警報案,歹徒來不及逃脫被困在屋內,還挾持令尊和莫小姐當人質。”這件事非同小可,就算是身經百戰的警官,也不敢輕舉妄動。

  “歹徒的條件是台幣三千萬,不過令尊一直不肯答應,再這樣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紫濤,不論用多少錢,你都要把你爸救出來。”衛母今早才到家,就被這情形亂了方寸,還奸兒子回來,能拿個主意。

  “歹徒可持有武器?”衛紫濤衡量情勢,打算親自人內救人。

  “兩把開山刀。”

  警官還來不及和衛紫濤商量,就見兩名歹徒用開山刀抵在人質脖子上,從大門走了出來。

  “所有人退後。”歹徒大喝。

  一見到這麽大的陣仗,歹徒心裏也有數,但費了那麽多心機,他錢要,自由也不想沒有。

  大批警力警戒的用槍瞄準兇暴的歹徒。

  “老公。”衛母看到自己丈夫被歹徒打得頭破血流,差點暈倒。

  莫嫣紅的臉上也紅腫不堪,看來兩人在屋內和歹徒有一番搏鬥,不過失敗了。

  衛家仁轉頭看到被嚇得毫無血色的妻子,這才深深後悔,他不該爲了登上藝術協會董事長的寶座,鋌而走險向地下錢莊融資,這才招來禍端。

  早在藍烈翼控制他的資金來源時,他還堅持不肯認輸,加上兒子又不肯回來幫他,拉不下面子的他,寧願選擇與非法的地下錢莊交易,也不肯向兒子開口,更不願向藍氏金控道歉;直到這一刻才知道錯,還連累了莫嫣紅,一切爲時已晚。

  “錢準備好了沒?”歹徒再喝,刀子更抵進衛家仁的脖子。

  “要多少錢都沒問題,只要你們放了人質。”衛紫濤站向前,冷靜的與歹徒周旋。

  “我們沒那麽笨,半小時內把三千萬現金準備好,不連號要小鈔,晚一分鐘,我就砍了他手上的一根手指頭。風光的藝術家,少了根手指頭可就不好看。”歹徒兇殘的說。

  衛紫濤立刻取手機,聯絡銀行經理從他的戶口提領三千萬現金送到衛宅。

  *    *  

  錢很快送到了,衛紫濤接過現金袋,打開拉鏈檢查,三千萬的小鈔,足足用兩大皮箱才裝完。

  “打開。”歹徒大喝。

  衛紫濤立刻將兩隻皮箱放到歹徒面前,然後打開。

  當他正忙著與歹徒交易時,藍甯兒和一旁的女警商量好,準備由後方偷襲,讓歹徒措手不及。

  鉗制衛家仁的歹徒朝夥伴示意,要他去檢查錢的數量與真僞。

  那名歹徒拉著莫嫣紅蹲下,仔細翻了翻兩個皮箱內的鈔票。

  “趁現在。”女警朝藍甯兒點頭,兩道身影突地撲向前,女警很快的由歹徒手中救出莫嫣紅。

  另一個歹徒雖然也被撞得頭昏眼花,但卻比較機警,刀子狠猛的朝藍甯兒砍去。

  “甯兒。”衛紫濤想不到藍甯兒居然會走險招,以身涉險,立刻沖上前保護她。

  藍甯兒萬分驚險的避過向她砍來的開山刀,先前大哥教過她的防身術,在此時派上用場,她乘機抓住歹徒的手腕,手刀用力劈下。

  只是男人的力氣終究比她的大,刀子沒在第一時間被奪下,反而藍甯兒被歹徒重重地踢了一腳。

  她悶哼一聲,朝歹徒的手腕大口咬下。

  “啊……”歹徒哀號一聲,狠狠的甩開她,兇猛地高舉開山刀,欲取她的小命。

  “該死。”衛紫濤離藍甯兒較近,來不及奪走歹徒的刀子,只得以身保護她,撲在她身上。

  幸好槍聲及時響起,歹徒中槍不支倒地,躺在血泊之中。

  “衛先生,你沒事吧!”警察扶起衛家仁,衛母立刻幫他擦去血漬。

  “我沒事,先看看藍小姐的傷勢嚴不嚴重。”衛家仁見藍甯兒奮不顧身的救他,之前對她的嫌棄早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沒想到她竟然會爲了他而如此犧牲。

  “甯兒、甯兒,你醒醒。”衛紫濤將藍甯兒摟在身前,方才她摔倒時頭不慎碰撞到草坪上的雕像,昏了過去,任憑他怎麽叫喚也沒回應。

  救護人員見狀連忙把藍甯兒放在擔架上,隨即送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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