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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表面上看去,各出一掌相觸,反不如拳來腳往的惡戰凌厲,實則這是武林中一種最險惡的拚鬥之沫,綿綿內力源源由掌內湧出,攻向對方,只要一方內力稍弱立時可分出生死存亡。
相持大約有一盞茶工夫,楊夢寰內力稍勝一籌,漸佔上風,陶玉卻漸感不支,緩緩仰身向後倒了下去。
這等互拼內力之戰,雖然不支亦不能逃,陶玉只要一鬆真氣,楊夢寰那滔滔不絕的內力,立可把陶玉震死掌下。
燭光下,只見陶玉的臉上,汗珠兒滾滾而下,顯然已到了強弩之末,再難過一刻工夫。
一側觀戰的趙小蝶突然舉步而行,走到了陶玉身後,伸出纖纖玉手,一指點在陶玉的背上。
陶玉內力陡增,反弱為強,不但平反劣勢,而且反把楊夢寰逼的上身向後傾斜。
趙小蝶望著楊夢寰赤紅的臉色,肅然說道:“我沒有幫助他,只不過點了他一處穴道,激起他生命中的潛力。”
她似自言自語,又似在對楊夢寰解釋。
其實楊夢寰正運起所有的氣力,在生死邊緣上掙扎,根本未聽清趙小蝶說些什麼。
雙方又相持一刻工夫,仍是個不勝不敗之局,楊夢寰雖然稍處劣勢,但陶玉亦不能向前攻進一分半寸。
原來兩人內力相差有限,同時面臨到體能的極限,雖然誰能稍增上三五十斤氣力,就可把對方置於死地,可是事實上誰也不能。
又相持了一刻工夫,雙方同時發出了喘息之聲。
黃豆大的汗珠,一顆接一顆由兩人臉上滾了下來。
這時兩人已成了欲罷不能之勢,只有這般對峙下去,直到筋疲力竭,死而後已。
楊夢寰心中已有了必死之志,只要能和陶玉同歸於盡,那就算償其所願,但陶玉卻是大為後悔,想到此後,盟主武林霸業的威風,今日如和楊夢寰同時死於這荒園之中,豈不是滿懷的雄心大志,盡成泡影。
一個漠視生死,全力施為,但求能為武林消滅一個大禍患,生死在所不計,一個顧惜生命,心有所憾,心理上的影響減少了他的實力。
但見楊夢寰分分前移,又逐漸的平反劣勢。
這當兒兩人已成斤兩之爭,誰能使生命中潛力多發揮斤兩之力,就可多一分取勝之機。
趙小蝶冷眼旁觀,看兩人實已難再支撐多久,再要強撐下去,頃刻間都將身受重傷,當下舉步而上,直對兩人行去,伸出纖纖玉手,雙掌齊出,同時分拍在楊夢寰和陶玉的背上。
她出手拿捏的時機恰到好處,兩人在同一時間內,一齊失了主宰自己之能,同時垂下了右掌。
楊夢寰轉過臉去,望了趙小蝶一眼,欲言又止。
趙小蝶淡淡一笑,道:“你瞧什麼?我如不管你們,這將是一個兩敗俱傷之局,難道你還能勝了人家陶玉不成?”伸手拍活兩人穴道。
楊夢寰閉目不語,其實此時說一句話亦覺得十分吃力,何況局勢險惡,他必須早些設法恢復體力,必要時以傾盡其能,作孤注一擲。
陶玉更是在潛心內修,依照《歸元秘笈》上的口訣行功調息。
楊夢寰不知那《歸元秘笈》記載的導氣之法,行功調息起來,吃虧甚大,不及陶玉來的快速,他尚在運息之間,陶玉已調息完畢,霍然睜開了雙目。
這時兩人相距甚近,陶玉只要一伸手,就可擊中楊夢寰要害大穴。
陶玉似是心知此刻出手擊斃楊夢寰,決非趙小蝶所同意,暗中運勁於指,準備在趙小蝶不注意時,暗中施襲,如若一擊把楊夢寰斃於指下,那時趙小蝶心中縱然不悅,也是回生乏術了。
那不但可以少去了一個阻礙霸業的大敵,而且也少去了一個情場上的敵手。
楊夢寰仍在運氣調息,對身外險惡的處境,卻是一無所知。
趙小蝶突然舉步行近兩人的身側,緩緩蹲下了嬌軀,嬌聲說道:“陶玉啊!你可想借他調息機會殺了他麼?”
陶玉道:“沒有的事,這暗施算計的事,兄弟如何能作得出來。”
趙小蝶嬌媚一笑,道:“你們男子漢,都有些英雄性格,雖是勁敵,但也不願出手暗施算計,唉!如是換了我們女人,那就不用顧忌了。”
陶玉笑道:“婦道人家倒也是不用篤守信諾,”
趙小蝶揚了揚柳眉兒,笑道:“你的武功日有進境,楊夢寰卻已是停滯不前,你現在不殺他,日後殺他也是一樣。”
這時楊夢寰已然調息完畢,醒了過來,但聞得兩人談話之聲,心中突然一動,暗道:我得聽聽兩人說些什麼。
但陶玉說道:“趙姑娘,在下心中有一樁不解之事,想請教姑娘一二。”
趙小蝶道:“什麼事?”
陶玉道:“自然是關於武功方面了。”
趙小蝶道:“咱們武功同時得自歸元秘笈上,你不明白的,只怕是我也不知,但卻不妨說出來,咱們研究研究。”
陶玉道:“在下照那歸元秘笈上記載習練,自信沒有半點錯誤,但近月之中,卻感到內功凝滯不進,不知是何緣故,唉!拳招變化之上,我自信已可勝過楊夢寰,只是內力上卻似弱他一籌,始終無法勝他,”
趙小蝶道:“這事不足為怪,需知一個人的武功進境到某一種程度之後,都將面臨著一種無法克服的體能極限,不論天賦如何,都無法克制此關,也就是說一個人把他身體潛能完全發揮到極致,這時不但內功難再增進,而且面臨著巔峰的險關,隨時有走火入魔,自爆血管的危險,如何能使武功和滯留的體能配合,一直是武學無法克制的一個難關,你目下的現象,正是如此。”
陶玉長吁了一口氣道:“難道就沒克服的辦法了麼?”
趙小蝶笑說:“也許會有,但我還未想通個中的奧秘。”
陶玉道:“據那歸元秘笈上的記載,有一種佛、道合壁的大般若玄功,列為內功至上之學,不知能否克服武功極限的難關──”說話之間,突然合掌作勢,雙掌合胸,突然一股暗勁,呼的一聲,由趙小蝶身側穿過,擊中了楊夢寰。
但聞楊夢寰悶哼一聲,站起身子,步履踉蹌的奔出了茅舍。
趙小蝶料不到陶玉竟會陡然間下手施襲,想待阻止,已自不及,眼看楊夢寰步履踉蹌而去,心中大怒,暗道:這陶玉心地如此惡毒,非得給他點苦頭吃吃不可。
回目望去,只見陶玉緊閉雙目而坐,似是已知此舉必將惹怒趙小蝶,索性連望也不望趙小蝶一眼。這時,趙小蝶只要舉手一擊,立可把陶玉傷在掌下,但她強自忍下心中的憤怒,嬌聲笑道:“陶玉,你出手太輕了,這一掌打他不死。”
陶玉聽那趙小蝶語音柔和,似是毫無怒意,不禁膽氣一壯,緩緩睜開雙目,笑道:“雖然不足要他的命,但那一擊力道甚重,也得十天八天靜養。”
趙小蝶探手摸出一粒白色丹丸,笑道:“這粒丹丸,補神益氣,你剛和楊夢寰硬拚掌力,消耗不少內力,服了此藥,對你幫助甚大。”
陶玉伸手接過丹丸,淡淡一笑,道:“這等珍貴之藥,在下要好好的收存起來,備作日後之用。”他生性多疑,竟是不肯服用。
趙小蝶緩緩站起身子怒道:“你這人如此多疑,咱們如何能夠合作。”言罷轉身而去。
陶玉急急說道:“姑娘留步。”
趙小蝶突然口過身來,揚手一指,遙遙點了過去。
一縷指風,疾射而去。
陶玉狡詐絕倫,心知自己如若避開趙小蝶這一擊,說不定將引起她的殺機,當下一運氣,微偏身軀,讓過要穴,硬接一擊。
趙小蝶眼見指風擊中了陶玉,冷笑一聲,道:“陶玉,你處心積慮的想殺掉楊夢寰,但如你殺了他,對你百害而無一利,我這一指用的很有分寸,點了你一處經脈,使你三個月內武功難有進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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