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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蓁 -【繼妻上位】《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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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6 00:26:2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二奶奶站起身,準備離開,思晴笑著道“我也不方便相送,就讓汀蘭去送送二嫂吧。”

  “妯娌之間客氣什麼。”說完便由汀蘭送出去了,妯娌那兩個字是確實的刺耳。

  汀蘭從外面回來一個勁的搓手,“這天氣還真是冷呢,二奶奶什麼時候也這麼心疼您了,大冷天的還來送觀音。”

  思晴看著那觀音,吩咐道“吩咐丫鬟把這觀音放到小案桌上供著,然後點上香火。”不管怎麼說這觀音是不會出問題的,希望可以保佑思晴一朝得子。

  奶娘則道“老奴看這二奶奶是非奸即盜,今個下了血本,來這不知是探探什麼路呢。”

  思晴笑著道“我是跟奶娘想到一起去了。”無事獻慇勤思晴是從來不相信,“明個吩咐咱們在二房的人,時刻看看二奶奶都做些什麼,有奇怪的就回來稟報。”

  “還是小姐想得妥帖,就算不是二奶奶近身丫鬟,在二房那裡也能打聽消息。”

  思晴繼續吩咐“還有咱們這不是有人送的孩子衣服麼,男孩女孩各挑套好的送去二房,算是咱們禮還,說出去也好聽又不能讓二嫂生氣。”

  “是。”

  冬天往邊疆的路遙多難走有多難走,蕭默上路了幾天只只走了一點路程,不是將士們太脆,而是這氣候太惡劣,越往西北這風越硬,雪越厚,連馬的腳下都要包上棉布,想加快行程都沒那個能力。

  蕭默心中也是犯難,本以為程大人會在糧草和衣物上做文章,沒想到拿來的都是上好的,蕭默不禁犯了嘀咕,這程大人到底要從哪裡入手,來向自己報仇。一時亂了套,索性歇一歇不想了。

  蕭默閉上雙眼,面容疲憊,“吩咐眾將士雪停了咱們再出發,大家都歇一天。”

  吩咐完蕭默便沉沉的睡去,畢竟這幾天蕭默累的近乎體力透支。

  閉上眼便是夢境,蕭默夢見自己回到了府裡,看見思晴在炕邊靜靜的繡花,那表情說不出的安寧,蕭念伏在思晴膝上與思晴有說有笑,蕭默笑著向前走去,想擁抱住妻兒,卻不想抱了個空所有的一切都消失,留下的只有黑暗。

  蕭默不禁掙扎而起,才明白過來這不過是夢,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已經濕了。原來自己最擔心的事情不過是妻兒,只願他們一切安好。

  蕭默掀起簾子走出帳篷,站在雪地裡,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肩頭,抬頭望著天空,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等我歸來。”

  白茫茫的大雪包裹了蕭默的整個人,他一直很遺憾,他首先是百姓的將軍,然後才是父親和丈夫,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好丈夫。他下定決心,這次戰役之後,就辭官只陪著思晴蕭念,還有未出世的孩子平平淡淡過完後半生。

  今天還有一更日子越平靜就越容易讓人過得心慌,就像暴風雨來之前的平靜一般,如死水,如靜波。

  蕭府的大門裡駛出一輛馬車遠遠的駛去。

  “小姐,二奶奶去了程府。”汀蘭小聲說道,思晴微微一笑“程府。”從她與二奶奶成為妯娌那日便知道這個人愚蠢,但更不知悔改。當初程錦瀾的事情思晴有意放她一馬,然而她卻不知感恩,反而變本加厲,思晴真不覺得自己與她的利益衝突有那麼大。

  “別去管二奶奶了,仔細盯著就好,出不了什麼大事,咱們屋裡的小廚房也要看好,不許外人出入,也不許外人靠近。”思晴也從未把二奶奶當成過對手,畢竟二奶奶也沒有那個資格,她前腳一動,思晴便知道她後腳做什麼,現在她更應該關注的是另一件事情。馬車事件的幕後之手是誰。想起那次經歷思晴還是感覺背後直發涼。

  明刀易躲,暗箭難防。最讓人恐懼的敵人往往就是隱藏的最深的那位。

  “回國公府一趟。”思晴道。

  思晴在馬車上緊緊閉著雙眼,似乎在養足精神一般,汀蘭便幫思晴掖馬車裡的棉被,便道“小姐你也真是的,柳太太那脾氣,有氣肯定會發你身上,這要是回去氣出病來你可怎麼辦。”

  思晴仍然沒有睜開眼睛只是笑了笑“大夫說也要多走動,只要不太勞累就好,每天坐在屋子裡也是不好的。不是帶了身強力壯的婆子了,再說我去了也不是看她笑話,而是要琴姨娘幫我些忙的。我是一個孕婦,若是在國公府裡出了事,那繼母可就解釋不清了。”

  思晴早就想好了一切,才準備開始行動的,畢竟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她比任何人都要珍視。

  馬車穩穩的停在國公府前,而站在門前等待的卻是思城。

  思城的肩上落下兩片雪花,整個人看起來還是那般模樣。絲毫沒有改變,好像歲月不曾在他臉上留下痕跡般。

  汀蘭扶思晴下車,思晴示意性的向思城行禮,思城笑著“有雙身子的人了,還來回的走。”言語間卻沒有絲毫埋怨。

  連思城都知道思晴有了暈,那想必整個國公府都該知道了。“就是回來看看,老是悶著也不好。”

  兩人並肩進府,婆子迎著思晴進正廳,思晴剛要給柳國公和柳太太行禮,柳國公命人扶了起來,“都是有身子的人了,這些虛禮也就免了吧。”

  柳太太則是一臉漠不關心,甚至有些厭惡,好在思晴早就習慣了,不過在思晴看來,這柳太太確實憔悴了很多,連那雙眼睛都少了幾分光彩,想是琴姨娘在其中起了作用。反觀柳太太身後站的琴姨娘則是滿面紅光,神采飛揚。

  如今柳太太也要退後了。

  思晴忽然問道“二妹,她…”後面話沒有說完,柳太太用一副恨之入骨的眼神看著思晴,思晴則是一臉無所謂,畢竟思凝不是思晴害的,歸根結底倒是她這個母親的錯。

  柳國公歎上一口氣“你二妹回王府了,她那性子也該收收了。”

  思晴微微點頭,不去看柳太太,“要是二妹能有個孩子,想必就不是這樣的地位了,怎麼說她都是世子妃。側妃也未必敢爬到她頭上,只不過現在二妹沒有孩子,倒是另外一般光景。”

  說起孩子,本不是思晴故意在柳太太面前炫耀,她只是想知道誰恨她入骨,想要治她死地,這話不過是個誘餌。

  柳太太眼神中的憤恨越來越濃,可是隨即卻變成一絲絲無奈,思晴看在眼裡想在心裡,雖然柳太太害她的嫌疑很大,但是看起來柳太太沒有做馬車那件事。

  思晴勾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招過東哥兒,“有沒有開蒙?”

  東哥兒比之前更壯了些,性子也活潑了些,“有,最近跟著先生讀書,閑下的時間挺大哥講故事。”思晴滿意點了點頭,柳國公看著東哥兒的一臉慈愛,就像當年看著思城一樣,思晴看向思城,不禁去想柳太太那樣的人怎會有思城這樣的兒子,難不成是投錯胎了?還是替柳太太還債來了?

  思城感受到思晴的目光,轉過頭,沖思晴微微一笑。

  門口傳來一道清麗的聲音“聽說大姑奶奶回來了,媳婦兒就趕了回來。”思城望著香菱,眼神裡說不出的生疏,思晴也注意到這點,但卻沒有多想,畢竟兩夫妻不合的事實所有人都知道。很多夫妻能做到面和心不合,但是思城與香菱連面子上的功夫都不願多做,可見彼此僵到什麼地步。“媳婦見過父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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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6 00:26: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柳太太示意香菱起身,香菱笑著走到思晴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姑奶奶真是越來越好看,看來還是夫妻恩愛,”說道夫妻恩愛四字時眼神飄向思城,只是思城紋絲不動,像是一切都與自己無關,香菱繼續說道“現在又懷了孩子,真是有福。”說完掩面笑了笑,柳太太看兒媳對思晴很是親近,心裡十分不爽快,只是這媳婦兒家世好,早就壓自己這個婆婆半頭了再怎麼生氣也不會表現的太明顯。

  思晴也是很奇怪,什麼時候自己與香菱關係這般好?要說好也該是思凝這個親小姑好,實在琢磨不透,“大嫂真是會說話。”說起來兩人現在的狀況,說是妯娌更像姐妹,真真假假人人心裡明鏡。

  “你們姑嫂和睦最好,我也乏了,和你母親先離開了。”柳國公道,說罷便示意柳太太與自己一起離開,年輕人的天地自己終究融不進去了。

  媽媽帶走東哥兒,柳太太帶著琴姨娘離開,屋裡只剩下思晴,思城還有香菱。

  香菱坐在思晴身邊關切道“胎兒怎麼樣?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如果之前沒有想去,那表情絕對讓人信以為真。

  思晴笑著回答“還好,大夫囑咐過注意,飲食行動都很注意。”香菱聽了點了點頭,但心裡一直在思鎖什麼,忽然香菱問道“家裡的下人也真是要管好,要不再發生向上次馬車掉輪子的事,那就糟糕了。”

  思晴聽到眼中閃過一絲精明,再看了一眼思城,思城以若有若無的姿態搖了搖頭,思晴接道“是啊,上次也算是劫後餘生了。”說著笑了笑,一直看著香菱,香菱心裡有些毛,但表面卻強裝淡定。思晴注意著香菱手上的小動作握拳,抓衣角,再一次確定心中的想法,只是思晴怎麼都想不到動機。

  回府之前思晴便設下一個圈套,這件事在最開始聽取了蕭默的意見,一直保密,沒有傳開,

  思晴買通兩個婆子在國公府幾處碎嘴,說起馬車的事情,小範圍自然是只在主子面前說,婆子的話一般都會半信半疑,思晴只是想讓婆子做出樣子,讓幕後的人誤以為是這件事傳遍了整個府,可以說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婆子只是說了馬車事故,並沒有說是那一部分出了事,是馬,還是車,所以只有幕後的那個人知道的最清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思晴一開始並沒有絕對的把握把幕後之人引出來,所以只把這件事告訴了思城,思晴對思城是無條件信任的,所以才會在香菱說出後,向思城提出疑問,思城搖頭則是表示沒有告訴過她。

  思城的眼神越來越暗,渾身似乎發出了另一種從不屬於他的氣質,這種氣質更像是蕭默身上的凜冽。

  思晴繼續道“大嫂怎麼知道馬車是車輪掉了?”

  香菱臉上的笑瞬間凝固又恢復原樣“不過是聽家裡的婆子說的,你也知道下人嘛,得到點新鮮事就要講個不停,難不成是因為別的什麼?”香菱雖然儘量平靜,但她的緊張還是出賣了自己,她的手雖然緊緊攥著絲帕,但還是不停的顫抖,似乎像是得了什麼病一般。骨節因為攥得太緊而隱隱發白。

  “這件事本來已經被夫君封鎖了消息,消息不過是我放出來的。婆子們說的是馬車事故,但並沒有說哪裡出了事故。只是沒想到真的有人會往坑裡跳。”

  香菱的臉看上去有些蒼白,思城一直望著她,眼神冰冷似乎要把她看穿一般,又像是兩道利劍活生生的刺著香菱。

  香菱淡定下來,用手輕輕拂了拂耳邊的碎發,反而顯得更加從容,“大姑奶奶這是什麼話?說話可是要有證據的不然就是冤枉人。”

  思晴微微一笑“沒有證據,只不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人在做,天在看。”說完思晴站起身,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香菱則喊道“做了虧心事的分別是你跟你的好哥哥!”

  思晴停下腳步,身子有些僵,這些都管思城什麼事?香菱剛要繼續說道,便被思城冷冷的聲音打斷“家務事何必這般宣揚,還不夠丟人麼?”

  思晴從來沒見過思城發如此大的火,下人們更是沒有,聽到家務事三個字更是紛紛退去,沒人敢留在屋裡。經常發脾氣的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從不發脾氣的人突然動了怒。

  屋裡靜悄悄的好像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被聽到,忽然出現陣陣抽泣聲,思晴回過頭,見香菱已是淚流滿面,“柳思城,你敢不敢把你心裡的話說出來?”

  思晴不得不一驚,對於古代的女子,誰也不會直呼丈夫的大名,更別說這說話的語氣,男尊女卑,不是說說而已。

  思城則輕聲道“別再鬧了,好好生活不好麼?”

  香菱則笑了笑,眼淚卻一直在臉上流“你不說我說。”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無比惡毒。

  “柳國公的嫡長子愛上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這是不是天大的笑話。”說完哈哈大笑,思城的眼睛好像一潭死水,臉上更是毫無表情,絲毫不像被揭穿秘密的人。

  而思晴是滿臉驚訝,甚至說不出話,她自是不願相信香菱的話,但這卻是一切事情的最好解釋,記憶中與思城相處的回憶碎片漸漸拼起,一切接踵而來。

  思晴不敢相信,更是不敢想像,思晴微微的張了張嘴,恢復理智,畢竟這件事傳了出去對思城有很大的影響,“大嫂真是說笑了,這樣蹩腳的理由怎麼好登上大雅之堂。若是大嫂還是想不明白繼續血口噴人的話,我也懶得再聽。”說完推開門準備離開。

  “他的書房放著你寫的字,畫的畫,甚至還有你的畫像,他每天都要去你住過的抱廈,站在梨樹下吹笛子,你覺得這樣正常麼?”香菱說話有些瘋狂,那眼神是極其的嫉妒,好像這麼久的壓抑一下全部釋放出來。

  思城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也在等待思晴回答什麼,甚至望著思晴的神情有些絕望,思晴微微一笑“我自小與哥哥感情就好,要說愛,真談不上,要說喜歡,思城一直對我是妹妹般的喜歡,我就當大嫂多想了做了糊塗事。”說完這次真的離開,只不過更像是落荒而逃。

  思晴聽見香菱說了那樣的話後,就不知要如何在思城面前自處,怎麼都感覺自己是,任人的眼光在自己身上考量。

  更不能面對的是思城的眼睛,思晴就是再不相信,在看到思城那絕望的眼神之後也有九分明了。事情說開了,兄妹還要怎麼做。

  屋裡只剩下思城夫妻,思城上前去扶香菱,輕輕的幫香菱擦乾眼淚,香菱有些不敢置信,她想像過自己若是說了,思城會發多大的火,甚至會找理由休掉自己,只不過她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候他還溫柔的替她擦乾眼淚,心裡更是窩火,他們兄妹就是這樣,都以為自己是聖人,把全部的過錯輕而易舉便進行原諒,好似給了別人多大的寬容與恩寵,香菱躲開思城的手“不必假裝慈悲,我也不用可憐。”

  思城收回頓在半空中的手,歎了一口氣道“你並不可憐,只是有些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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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6 00:26:4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章

  香菱坐在原地,看著思城慢慢走出屋子,她的眼神有些空洞,然後如木偶般笑了笑,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有些無奈,似乎也有些蒼涼。

  夜蘭王朝最盛行的便是世家子弟的聯姻,你來我往,便形成了巨大的關係網,氏族深深紮根,彼此依靠,緊密相連。

  而王府似乎變成最受歡迎的去處,不用擔心它像侯府一樣被皇上拔根,畢竟與皇上連著親,也不用擔心像國公府一樣命數將近,畢竟是世襲罔替,不用擔心失寵,有些東西賞了皇上就受不回去,所以大多數世家一直打著主意。

  作為世子妃的思凝卻沒有那麼好運了,現在的她才瞭解為什麼平平淡淡才是真,才是福氣。低嫁要比高嫁活得痛快。

  不得不說她是有一陣子幸福日子的,便是她剛嫁進來的時候,她人生得美,世子看了也喜歡,每夜都停留在她房裡。

  只不過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世子很快就被一個歌妓吸引住了目光,常常夜不歸宿,甚至幾夜都不回家,最過分的是他到底還是把那個歌妓接回了府裡,放進了獨門獨戶的小院裡。

  思凝聽說後事又急又氣,頓時亂了方寸,一心只想著殺去那小院,治治這個奪了寵愛的歌妓。

  那歌妓確實生得美貌,不僅美貌,更多了一份媚氣,別說是男人,就是女人看見她都挪不開眼睛。

  思凝是又氣又恨,真想一把掐死那歌妓,而她卻沒那麼做,只是上前打了那歌妓一耳光,那歌妓似乎早有預料,躲開了那耳光,還嘲笑的看著思凝,思凝再次打歌妓時,歌妓卻沒有躲,硬生生的接了那一巴掌,還借力一頭撞在了柱子上。

  思凝剛覺得有些奇怪,世子便出現在思凝身後,一巴掌打得思凝的嘴角直流血,抱著那歌妓,心疼的像是一件珍寶,大罵思凝“賤人,妒婦。”

  思凝不可置信,跑回自己的房間,委屈的哭了起來,自打那以後思凝就一直不斷的流眼淚,若不是王妃前來勸阻,思凝死的心都有了,明明是良配,一瞬間卻變了樣子,往日的寵愛全部煙消雲散,竟然為了歌妓打正妻。

  王妃苦口婆心的勸思凝,並賞了很多寶貝,輕聲細語的關切的思凝,更是為思凝做主,把世子大罵了一頓,還把歌妓弄死扔到了亂墳崗。

  這樣思凝才息事寧人。

  只不過有一就有二,世子的風流是不可能改的了,姨娘侍妾一個接一個,唯一不變的就是世子從來不去思凝的屋裡,畢竟兒子寵誰,王妃是管不了的,更何況王妃對這唯一的兒子是偏袒有佳,當初若不是怕思凝鬧大,對寶貝兒子不利也不會去探望思凝,思凝被氣得生了好一陣子的病,最後還是選擇的習慣。

  人就是這樣,最後被逼無奈的時候都喜歡選擇妥協,選擇麻木,選擇接受一切,捂住自己的眼睛告訴自己一切都好。

  思凝與世子的名義夫妻做的越來越好,世子做什麼,思凝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思凝不知道,只有她想不到的,沒有世子做不到的。

  世子竟然開始玩相公。

  要說玩相公並不稀奇,可是卻沒有這般名明目張膽的,帶到家裡來的,要說不氣是假的,思凝又羞又恨,只能強忍著。忍不住的結果是被打,所以還不如不去管。

  玩夠了他自然會換花樣。

  沒想到他換到了自己身上,無寵便無寵,不是沒了男人日子就過不了,再無寵她也是世子妃,是誥命,沒人敢騎到他頭上,只不過他竟然讓思凝與侍妾一起服侍他,這般侮辱思凝怎麼會同意。

  人忍到極限時便是爆發,她一腳把世子踹下床,嚇得那侍妾在角落裡直發抖。

  不過世子把那侍妾攆了出去,笑著對思凝說“想不到我的世子妃也會忍耐不了,你不是很能忍麼?讓你伺候本世子你還不願意,真是吃了豹子膽,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世子一手便抽了思凝,思凝咬著嘴唇強忍著疼痛,不想流出眼淚,世子看了更是興奮,馬上便上演了一場霸王硬上弓。

  第二日思凝便回了家,本以為王妃會派人來接,等了幾天都沒有,便知道不可能來了,母親怎麼都會站在親生兒子身邊,怎麼會在她身上浪費時間,況且她還踢了世子下床,以王妃的性格定會心疼自己的兒子冷落自己。

  柳太太一直在思凝身邊說不讓她回王府等著王府來接,只有她自己心裡知道王府的人不回來了。

  知道琴姨娘來與自己說話那日,她才堅定了回王府的心。

  琴姨娘年近三十,但是風韻猶存,那一顰一笑都很吸引人,怪不得父親喜歡她,辦事又伶俐,為人圓滑,難怪父親派她來看看自己。

  琴姨娘站在炕前,看著思凝心裡不屑,臉上沒有表現出來,這兩個姑奶奶比起來可比不了,怎麼看都是思晴上上等,思凝遜色些,要怪只能怪當年思晴命苦,沒了生母。

  思凝一臉冷冷淡淡,很明顯在擺譜給琴姨娘看,琴姨娘怎麼也是自己生母的對手,就算生母沒給自己選好婚事,自己心裡怨恨,但也不會忘記這麼多年來生母的好,柳太太為思凝算是操碎了心,站在自己娘親這便是理所應當的。

  “琴姨娘來了有什麼事?”思凝冷淡的說道,琴姨娘微笑著,十分得體的回答“老爺讓我來勸勸世子妃。”

  思凝冷冷笑道“沒什麼好勸的。”

  琴姨娘還是沒有生氣,始終保持的微笑,似乎看不到思凝的冷冰“世子妃好歹聽奴婢把話說完,世子妃身為世子妃,回娘家是正常,但住的久了便是不正常的,時間久了人們都要淡忘有位世子妃了。反而會更加倡狂,世子妃不要忘了,就算世子再不好他是你的夫君,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只有世子休了你的分,沒有您休世子的份,而您只要一天在那個位置上您就是世子妃,別人想坐都坐不了,若是您不在那位置上,那便是把位置送給了別人。話奴婢就說到這裡。您休息吧,奴婢退下了。”

  琴姨娘不卑不亢,話說的更是句句在理,思凝咬了咬唇終於也下了決心。

  回到府裡的思凝不再如從前,只是安守自己的本分,萬事不管不問,世子的生活也多了些自由。

  對於自己的轉變思凝沒有勉強,只是人失望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不會再期望,心死了自然什麼都不願意管,何況是那樣一個丈夫哪個會安下心來與他過日子,還要維持那不太可能的琴瑟和諧,舉案齊眉。

  “世子妃今日還要在佛堂用齋菜麼?”柳媽媽問道,思凝從蒲團上起身,“在這吧,眼不見心不煩。”

  柳媽媽則一臉擔心“世子妃這般退讓難道真的不爭了麼?”

  思凝臉上的平靜逐漸退去,變成了深深的諷刺“我並不是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爭,那世子的愛沒什麼可爭的,不值得我去依靠,我便不爭,可是這府中的榮華富貴本就該屬於我,我又怎麼會不爭?安分守己不過是為了讓世子念在我步步退讓的份上,讓我過得好些,寵愛不給我,那富貴不會不給我,只要我放縱他,不去干涉他,他還是會尊敬我的,那我就還是這個世子妃,誰也搶不走,不爭便是最大的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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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柳媽媽眼睛轉了轉恍然大悟,“世子妃說的對,還是您想得明白,不爭便是最大的爭。”

  思凝終於算准了一回,果然世子待她比以前好的多,時不時的送來不少奇珍異寶,還會來佛堂看看思凝,開始的眼神祇是在探究,後來便是滿眼的愧疚。

  “世子妃若是喜歡這裡,便在這裡住下去,若是不喜歡就搬回正屋去。”世子一邊喝著茶一邊說道,“那妾身就多謝世子了。”

  “都是夫妻何必多言。”世子還是有明理的一面,這樣的人不該去逆著他與他對立,來硬的只會讓他更強硬,你若是哄著他順著他,他便會憐你愛你。

  世子繼續說道“梨堂的梨晴有了喜,世子妃看這個?”世子很顯然在徵求意見,那梨晴是世子帶回來的一個姬妾,身份不高,以後生下孩子也未必能抬了姨娘,反正自己也沒機會生,何不讓她生了抱給自己養,這事怎麼說都是有利無害的。

  “世子放心,就算我不照顧好,王妃也會照顧好的。妾身會盡力的。”思凝一句一句說道,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世子膝下一直沒有孩子,王爺和王妃早就急的很,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先不說身份是高還是低,至少是一個後代,本來思凝未生產的情況下是不應該允許侍妾生下孩子的,但是世子大婚幾年來思凝也沒有所出,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生就生吧。

  世子點了點頭,滿意的看了一眼思凝,似乎這世子妃的轉性才是他最關注的事情。

  後宅裡的爭鬥永遠是不休止的,不管你再怎麼退讓,你退敵進,而且更加得寸進尺,等到無力翻身的時候,才明白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永不翻身。

  “世子爺最近總是往世子妃那裡去啊。”小丫鬟道,梨晴微微勾起嘴角,“這個沒有什麼好怕的。”小丫鬟自然相信,這梨晴從一個外面的賣藝不賣身的官人最後進了王府可見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能在府裡都出名堂更是厲害。

  “走,去世子妃的小佛堂看看。”梨晴一時興起,那小丫鬟面露難色,“還是…”

  “怕什麼,還不跟我走?”梨晴一臉的不痛快,挺著個微鼓的肚子便走了出去。

  從梨堂到思凝所在的小佛堂不算遠,但梨晴還是歇了幾次,最後終於到了小佛堂。

  梨晴調整好表情,一臉微笑走進小佛堂,“給世子妃請安。”

  思凝皺了皺眉,毫不客氣道“怎麼來了,有了身子自己不知道麼?”

  那梨晴並沒有生氣,而是自己起身,“世子妃說的是,我也不適合長時間的施禮,先起來了世子妃別在意。”

  思凝看的出來梨晴明顯是來找麻煩的,便不想再理,“有什麼事情,沒事的話柳媽媽送客吧。”

  梨晴看出思凝的意思,可是還是厚臉皮的道“世子妃連杯茶也不願賞麼?還是賞不起了?”

  思凝大怒,即使在家裡也是千金小姐何來賞不起的道理,“上杯茶。”

  不管怎麼說梨晴也是懷了世子孩子的人。

  梨晴輕輕抿了一小口茶,笑了笑“喝到世子妃的茶了我便心滿意足了,世子妃好好休息。”

  說完便挺著翩翩大腹離開。

  柳媽媽瞪了一眼梨晴的背影,不過是有了孩子就騎到世子妃頭上了,真是不自量力,“世子妃,你說這來者何意?”

  思凝一臉不耐煩“眼不見為淨,誰管她什麼意思。”

  思凝用過膳之後便一直念經,只是心不靜,很是煩躁,總是感覺要發生什麼一樣,門外打了簾子,柳媽媽匆匆走進來,“世子妃不好了,梨姑娘肚子不舒服。”

  思凝手一停,太過用力佛珠散落在地,原來那杯茶是有用意的。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何況是那樣的不速之客。

  思凝深吸了一口氣,“更衣,去禮堂瞧瞧。”

  待思凝到的時候,梨堂已經滿是人,當然孩子的父親世子也在,思凝屈了膝“見過世子。”

  久久沒有回答的聲音,只聽啪的一聲,世子一巴掌打在了思凝的臉上,“虧你還答應過我好好照顧孩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蛇蠍心腸,這就是你的照顧麼?”

  思凝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並沒有疼痛,更多的是悲哀和沒有尊嚴,當著大大小小的侍妾去打正妻,真是夠可以。

  思凝直起身“不知世子說的是什麼話?”

  世子沒有想到思凝為何這般理直氣壯“若不是你的茶水會這樣?虧我還相信你,幸好孩子還在要不我就要你陪葬。”

  思凝笑了笑有些絕望“世子有什麼證據是我,若是我會只鬧出這麼一點動靜麼?孩子早就沒了。”

  聽了思凝的話世子皺起眉,看向床上的梨晴,梨晴盈盈雙眼,咬住嘴唇,很是委屈“世子,難道是我自己害了自己不成?”

  世子甩了甩袖子,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他是個糊塗的世子。

  “世子妃禁足,梨晴好好休養。”世子道,梨晴讓丫鬟從床上扶起自己,然後慢慢走到思凝身邊,忽然跪了下來,“世子妃,求您讓我生下這個孩子。”

  思凝沒有想到梨晴還有後招,心裡十分憤怒,一個屎盆子還不夠,還要再給自己帶一個麼?

  “你還是好好照顧好自己。世子我退下了。”說完轉身要離開。

  梨晴抓住思凝的裙角,被思凝的裙角帶動,借力使力一下便甩了出去,在尖叫聲中倒落在地。

  聽不見周圍的聲音,所有人倒吸口涼氣,這一下思凝的罪行做實了,丫鬟婆子呼呼啦啦的上前,只聽道梨晴在說自己肚子痛。

  只有思凝一個人在原地手足無措。“把世子妃帶下去關起來!”世子冰冰冷的聲音傳來,這一聲終於宣佈思凝告負。

  殘害妾室是小頂多落個壞名聲被說做的妒婦,殺害世子子嗣才是大。

  思凝似乎不知道怎麼被帶了下去,只是最後,世子發了話,無論如何要休了思凝,這一次思凝也站不住腳,連王妃都罵她是個蛇蠍毒婦。

  另一邊,蕭默帶著軍隊經過長途跋涉終於到達了邊疆。

  這裡大雪紛飛,寒風刺骨,這個時候打仗,首先要克服的就是這惡劣的天氣,這是比敵軍還可怕的敵人。

  軍隊中的很多將士都得了凍瘡,還好藥供給的足,蕭默不得不承認在這一點上程大人值得感謝,可是蕭默還是不能相信程大人,就是他如此的老實與慇勤才讓人覺得奇怪。

  往往老狐狸才不會露出馬腳,蕭默更是警惕起來,這程大人到底要用什麼招數誰也不知道,蕭默能做的只有靜觀其變,見招拆招。

  蕭默摸著身邊的香囊忽然想起的思晴,不知在家裡怎樣,說起來這一次出征還真是不一樣的,需要惦記的人也多了一個,蕭默知道這並不是個好事,打仗最忌諱的便是分心,只是那樣一個人叫他怎樣能不惦記,不想念。

  若是自己不是武將是個文官便好了,不要什麼功名利祿,守在京城與妻子兒子安穩的過一生就是最大的幸福,這是每一個武將心裡的願望。

  只是事實並不允許如此,蕭默只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完完整整的回去才有可能過上這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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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6 00:27:1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四章

  思凝被遣送回家的時候柳太太差點暈了過去,捂著自己的胸口便倒在了柳國公身上,琴姨娘見狀自然是開心,但又不好表現出來,心裡在嘲笑,臉上卻始終皺著眉。

  自思晴揭穿香菱以後,香菱便萬事不管,只在家裡的小佛堂念念經,她恨,恨思城喜歡的是思晴,她羞,在做了那樣的事後兩兄妹還是沒有怨她,思城更是沒有惱怒她,她悔,思晴本是不知情者,思城又只壓在心底,自己還是衝動了些,五味陳雜,香菱最需要的確實是冷靜。

  柳國公一臉不高興,似乎思凝讓他丟了面子思凝便不是柳國公的女兒一般,那鼻子不像鼻子,臉也不像臉。

  誰叫女兒不是交換利益的工具就是賠錢貨。

  “要是休書真的送了來,我看思凝要怎麼辦,休回家的女兒誰還會要?”柳國公十分不滿,真不知道他這個父親到底是怎麼當的,兒子與女兒的差距就那麼的大,反觀他對東哥兒和思城,是怎麼都不會這般的生氣。

  柳太太急火攻心,被柳國公這麼一氣更是不得了,不停的咳嗽,“思凝不是你的女兒麼?難道只有嫁得好的才是女兒,只有兒子才是血脈?”

  柳太太十分瞭解柳國公的為人,柳國公一臉的不願多說,直接離開充斥著藥味兒的房間,琴姨娘還留在屋裡,作為侍妾她必須給柳太太侍寢,柳太太本就在氣頭上,看琴姨娘更是不順眼,拿著喝完藥的藥碗就砸向琴姨娘的腳下。

  “出去,滾出去,別在這裡看笑話。”柳太太氣急敗壞,琴姨娘也毫不掩飾,笑了笑“奴婢這就出去,太太少動氣,好生養著。”說完盈盈的走了出去,那幾步還真是風姿搖曳。

  柳太太氣得眼睛像金魚一般,只是這時候她更擔心那個被休回家的女兒。

  思晴接到消息很及時,心裡也不禁為這個妹妹感歎,其實這妹妹未必不好,只不過有個不好的母親,沒有帶好自己的孩子。每個人出生的時候都是空白的一面,像是一張沒有字的紙,然後生活,環境,經歷在這張紙上不停的畫著,或者濃墨重彩,或者狂亂創作,總之不會再是一張白紙。

  “小姐你這身子也不能總回娘家。”汀蘭一臉關切,生怕出了岔子,這孩子對蕭家的人多重要,汀蘭是親眼見到了也是體會到了,蕭默走了以後不僅大奶奶悉心照顧,無微不至,甚至到了像自己的孩子一般,思晴的院子裡沒有事情不接客,二奶奶都不敢唐突的到這裡,甚至老將軍也會派自己的妾室來探望,至於蕭念很懂事的去了書院讀書,想必再回來的時候都生了。

  “這個時候回去就是添亂,說實話,我就是再恨柳太太,思凝出了這種事也不會高興,這是家門的不幸,就算我出嫁了,也姓柳,更何況外人也會說三道四,一個家裡總是養不出兩種女兒的。”思晴一邊撫摸著已經大了的肚子,一邊跟汀蘭說道,懷孕的日子陪她說話最多的就是汀蘭與奶娘,其次便是大奶奶。

  汀蘭還是埋怨道“太太跟二小姐真是的,還是連累到小姐你了,明明小姐就是與二小姐兩個性子的,我看您和少爺倒是像一個娘親的。”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點錯,低下頭嘟嘟囔囔不知說些什麼。

  思晴看著汀蘭,若不是做妾,說不定真是思城的好姻緣,事非人願,一切都說不過身份兩個字。她是婢。

  “家族就是這樣,從你一出生,便榮辱與共,雖說女子出嫁是第二次重生,但是又誰又能與家族斷絕了關係呢?只不過是為人婦與為人女的區別罷了。算了,你讓小廝送個信,說我要見娘家哥哥,請娘家大舅來。”思晴一邊解釋一邊吩咐,汀蘭聽到讓思城了有些欣喜,又有些沮喪,反應了一會兒才走出房間。

  思晴只能無奈的搖搖頭,汀蘭是個懂事的,盡心盡力照顧她從來沒有二心,只不過感情上的事確實看不開,不過說回來,有幾個看得開的呢?

  用過午膳,思城便到了蕭府,親家大舅子上門,自然男賓先接客,蕭大爺與蕭二爺便於思城在正廳談話。聊了一會兒,才把思城送去三房。

  思城跟著婆子穿越回廊,丫鬟們都偷偷圍觀看著很少來內院的男賓,畢竟內宅的女子除了見過家裡的主子,小廝,總管都少見,如今見到思城這般溫潤如玉的人,總算開了眼。

  “你看比咱們蕭將軍還英俊,真是好看的公子。”

  “跟咱們三奶奶的氣質還真是不像,倒是都挺好看的,聽說是兩個母親生的。”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大概說的就是這般的人吧,你看那身姿,倒像是個謫仙。”

  幾個小丫鬟湊在一堆,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倒是不亦樂乎。

  思城倒是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只是家裡發生的事情也不少,他真的是開心不起來更輕鬆不起來,表情多多少少有些陰沉,像是陰著的天,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落下傾盆大雨。

  穿過一個垂花門,再走過一個小花園便到了三房。

  門口丫鬟把思城迎了進去,挑了簾子,“三奶奶,親家大舅到了。”

  汀蘭臉上帶著喜悅的笑容,迫不及待的向門口望了兩眼,思晴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等,香菱的話雖然思晴不想相信,但她畢竟說出口了,想起思城這些年對自己的好,思晴再面對他多多少少會覺得尷尬,再不是一母同胞也是同父的哥哥。

  “見過少爺。”汀蘭曲了曲膝,思城微微一笑,那笑一閃而過,好像陰天變了晴天,但瞬間又變成了黑夜“我本是客,不用多禮了。”

  思晴笑了笑,沖汀蘭點了點頭汀蘭便退了出去。

  思城心情不好是看得出來的,若是家裡亂作了一團粥還有心情吃喝玩樂的人,那真是逆子了。

  “思凝怎麼樣了?”思晴不想偽裝的先去問柳太太如何,那並不是她所關心的範圍,在思凝成了那樣,又有琴姨娘添堵作對,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思晴也不打算在思城面前偽裝自己的想法,從小思城便見慣了思晴對柳太太的態度,思晴用不著多此一舉去裝作孝女,其實隔著一層血緣的哪個會真的孝順。

  “不言不語,但至少還肯吃飯。”思城的語氣中有些無奈,自小他對自己胞妹就沒有太多關注,因為他把一切都補給了思晴。

  思晴稍微放心的點了點頭,“總算沒放棄希望,王府那邊怎麼說?難道說休妻就休妻,孩子不是一點事沒有麼?何必鬧得這樣不愉快?”

  “父親與王爺交涉過了,王爺絕對不同意休妻,父親一樣不同意,不過是世子一時鬧大了些。可是我看來還不如把思凝休回家,回去王府未必會好過,就算國公府在敗落那也是她可以安心生活的家。”思城是真心疼自己的胞妹雖然很少表現,但從他的看法來講就知道他是真的在乎思凝過得好不好,而不是柳國公那般。

  “你說的多,到時候再嫁出京城去,遠遠的低嫁說不定好日子就在後面了,要是回了王府,以世子那樣的人,再加上府裡的小妾,溺愛世子的王妃,向來思凝定是不會好過。”思晴同意思城的說法,思晴繼續問道“嫂子如何?”好像前些日子的事情並未發生過,一切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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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6 00:27:2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五章

  思城頓了頓“她很好,心也靜了很多。”表情上有淡淡的無奈和傷感,“你嫂子的話…”

  思晴打斷“我不會當真,”

  思城沉了沉聲音,似乎陷入很久以前的回憶,“不會當真就好。”

  兩個人彼此笑了笑“若是府裡有什麼事到將軍府傳個話就行,不管以前怎麼樣,我始終姓柳這個事實改變不了,以後多陪陪嫂子。”

  思城笑了笑,答應了下來,思城也很想多接近香菱,只是現在再怎麼接近都玩了,鴻溝是跨越不了的,隔膜是消除不掉的。過多的接觸不過是彼此傷懷罷了。

  “你也安心養胎,為蕭將軍生個兒子,等蕭將軍凱旋歸來。我也能當上舅公了。”思城這話說的是十足的真誠,孩子好便是思晴好。

  思晴露出幸福的表情,摸著自己的肚子,“到時候舅公可要多多照顧外甥。”有些表情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能表現出來,不必擔心被看穿,不必去偽裝自己。

  “那我先回府了。”思城站起身,思晴叫道“汀蘭送哥哥出去。”思晴總是儘量製造他們相處的機會,雖然沒有在一起的機會,但讓汀蘭圓了多看看思城的心願也好。

  思城一步步踩在融化的雪上,靴子上沾滿了泥,“要照顧好你們小姐。”思城囑咐,汀蘭低著頭,聽見身邊思城的沉沉且好聽的聲音臉上滿是霞紅,“少爺放心,奴婢定當盡力。”

  雖然天氣已經轉暖,慢慢進入春天,但仍舊會有絲絲涼風入骨,思城拉了拉裘袍,看了看單薄的汀蘭“天氣還是很冷,你也多穿些,以免著涼。”汀蘭受寵若驚,激動地嘴巴不聽使喚說不出話來,思城道“送到這吧,你出來久了你們小姐身邊也沒個得意的人。”

  汀蘭站下腳步,很想多送,但還是沒有說出口“少爺慢走。”

  思城頭也不回的離開,只剩汀蘭站在原地癡癡的望著。

  春天快來了,可是就算春天來了有些感情也不會發芽。

  又是一年之春,悠悠碧空,微微南風。

  思城是春天出生,性子也如春天一般,他的出生註定帶著不一樣的色彩,因為他成了柳太太承寵的最有力砝碼,也是擊倒思晴生母的最利武器。

  那年他還是個孩子,嫡母去世,他沒有心痛,因為嫡母眼裡一直只有自己的妹妹,家裡唯一的嫡出。在嫡母膝下的思晴好像天生便長了笑眼,笑起來十分美,小小年紀變可以看出是個美人胚子,思城很喜歡看她笑,像是夏日的陽光明媚耀眼,可是他知道他是庶子雖然是哥哥但卻不是她的胞兄,那時候思城最想成為思晴早夭的那位哥哥,能與她一同玩樂。可是自從嫡母去世後一切都變了,思晴的臉上不再有笑容,思城知道對思晴來說母親的離開就是晴天霹靂,看見思晴整張臉哭得已經看不出模樣,思城有些微微心痛。

  思城自己是有胞妹的,只是不知為什麼,他對思晴就是更多的關注,也許是她從小就那般耀眼的緣故。

  嫡母的去世,柳太太的上位使思城的生活最大化的改變,從庶子一下變成嫡子,這是多麼大的變化,雖然父親一直很重視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但身份地位是任何人都無能為力的。

  柳太太搬進了正房,思凝住進了曾經只屬於思晴的房間,而自己成為家裡最受重視的人。

  不得不說柳家的分支,柳國公的庶出兄弟們甚至比柳國公過的還要好,但怎麼說這一系都是嫡系,未來的嫡子,一家的族長自然是重視。

  一下從毫無壓力變得十分有壓力,思城是半點都沒有適應,而這個府中與思城一樣不適應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思晴。

  思晴像是從天上掉落到了地獄,一下子從府裡最受盡寵愛的孩子變成了最讓人可憐的孩子。從正房搬進了偏僻的小抱廈。

  思晴哭的昏天黑地的那日思城心裡是很痛的,那般驕傲的女孩,一瞬間從孔雀變成了麻雀,況且這麼小便失去的母親。

  自從發生了這樣打的轉變後,思晴就像變了一個人,沉默寡言,但卻總是倔強的抿住嘴,一雙有神的眼睛裡裝了滿滿的傲氣與不服氣。柳太太對待這個喪母的小孩子更是不客氣,連曾經的庶妹也能跟她叫上三分,思城那一刻就下定決心,要替自己愛的所有人補償思晴。

  時光是最厲害的武器,它磨平人的棱角,改變人的性格,轉換環境,磨光天真,思晴就是這樣一點點打磨光滑,變得堅強。

  思城總是偷偷的塞給這個妹妹好東西,只是思晴總是用倔強不屑的眼神看著他,也不肯收他的東西,漸漸得她還是放下了戒備,不像曾經一般以為的拒絕,像一隻小刺蝟一樣,束起全身的刺,滿滿的防備著,懂得去接受,只不過這接受冷冰冰的,更像是應該的。

  或許那時的思晴幼小的心裡只認為思城是壞女人的兒子。僅僅如此。

  “給你吃。”思城拿出小點心遞到思晴手中,思晴推了回去,“不要。”

  “哥哥給的東西為何不要?”思城滿臉受傷的看著思晴,思晴一字一句道“你是惡毒的柳姨娘的兒子,不是我哥哥。”字字穿進思城的心裡,小小的思城不過想替母親補償一下自己這個妹妹,想不到這麼小的孩子已經將恨意深中,這是何等的悲哀。

  從那以後思城不停的討好思晴,只希望這個妹妹能夠開心,不厭其煩,雖然思晴態度反抗依舊強烈可是心底多少接受了思城的好。

  漸漸這種好變為習慣,無論是思城還是思晴。水滴石穿,何況是人心,漸漸他們有了說話的機會,雖然只是淡淡幾句,思城大概一生都不會忘記梨樹下,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那樣站著。

  那時候總有個小小的女孩,在院牆外偷偷看著兩個人,然後嫉妒的快要瘋掉,為什麼明明是胞兄妹,卻還不如一個異母妹妹。

  人總是要長大,總是要離開家,思城一離開家就是幾年,待到梨花又開之時思晴已經長大了。不再是滿身的鋒利,但卻沒有少了那份疏離,與家裡每一個人的疏離,當然除了思城,她曾任性的扔掉過思城手裡的點心,咬過思城的手臂。

  只不過那時她已為人婦,將軍夫人,蕭三奶奶,而不只是柳思晴。

  思城知道自己的感覺,只是不想承認罷了,過於的關心,超乎的兄妹,何況對胞妹都沒到這個程度。不承認便是欺騙自己。

  思城記得思晴回門的那天,他送思晴離開,看的出來,那時候的思晴並沒有多開心,蕭將軍剛成婚便離開,又要面對妯娌和繼子,顯然不比國公府輕鬆多少反而更難辦,只不過這些人不是自己的至親,至少思晴的身上沒有流淌著跟他們一樣的血,有時候最大的傷害是來自最親的人,不管是最愛,還是最恨。

  兄長倆個字對思城來說便是最大的壓力,正是因為是兄長所以不能對自己的妹妹有非分之想,正是因為是兄長才要照顧弟妹。

  思城這一生最不想勉強的便是感情,可是自己生活中的感情卻處理的一塌糊塗,娶了一個妒忌成瘋的女人,愛得太重的女人,害了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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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6 00:27:3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六章

  娶香菱是母親的意思,父母之命不可違,思城想做一個仁兄更想做一個孝子,只是他在大婚之前從來不知道自己對思晴的感情那麼深。

  以前只是認為一切都不過源於自己想要補償思晴,為自己的母親,後來漸漸對她好變成了習慣,一切不過是尋常,大婚的時候才明白,有些感覺不到一定時候是說不清楚的,往往你認為的卻不是真實的,當思城感到心中那份熾熱的時候同時感到羞愧,那是自己的異母妹妹,留著一樣的血液。

  思城的腦海裡來來回回的始終是都是思晴那張臉,一顰一笑一回眸,一停一動一皺眉。

  思城只有努力的灌自己酒,一醉解千愁,卻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

  那晚,思城曾雙眼猩紅的拉住拉住思晴的手腕,“叫我哥哥。”

  “不叫。”

  “叫我哥哥。”

  “哥哥。”

  聽到哥哥思城笑了笑,他以為自己會感到輕鬆些,沒想到卻更覺得壓抑,原來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般簡單,有些感情早已悄悄萌芽,在自己不注意的情況下長大,一發不可收拾,思城是想讓思晴叫自己哥哥的,只有思晴叫出哥哥兩個字,思城才能想起來自己的身份是兄長,用最假的謊言來告訴自己有些事,不過是責任罷了,告訴自己是不會愛上自己的妹妹的。

  可是一切像是無用功。沒有起任何作用,反而像是助燃物一般,讓這團心火越燒越旺。大雨也不能熄滅。不能澆熄。他從來沒有怨過,連生在妾的肚子裡他都沒有怨過為什麼不是嫡出,這一次他怨了,為什麼生在柳國公府與她成為兄妹。

  這一刻思城的內心像是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不能自已,他怪自己,恨自己,但是一切都沒有用也太晚了。

  大婚之後思城便常常一個人到思晴住過的小院,站在梨樹下懷念曾經的情景,他會把思晴的畫像留在自己的書房裡,只是他忘了,現在要與他過一生的女子是香菱不是思晴,他忘了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

  想不到最後變成了這樣的結果,家不像家,夫妻心不合,面子上也維持不住了。思城想挽回,卻不想原諒,挽回一段可以變得琴瑟和諧的妻子,卻不願原諒一個害過人的蛇蠍婦人。似乎思城的一生都是在矛盾中度過的。

  思晴派人把思凝接到府裡是在思城來的第二日不管思凝喜不喜歡自己,願不願意來,她總是要來的,以思晴現在的身份,就是給思凝做的最好的後盾,能讓王府在行事之前記住,思凝的姐姐可是從一品誥命夫人。不管怎麼樣都會給思晴三分薄面。

  “我知道你不喜歡來,但你只要在這屋裡呆一呆就好,可以不與我說話。”只要是來過了便證明思晴與這個妹妹還是有感情的,這便是思晴和思城想出來的緩解辦法。

  思凝勾起嘴角,“我從來不會感謝你。”那樣子還是小時候般劍拔弩張,思晴不在意,只是歪在炕裡,繼續看著手中的書打發時間。

  屋裡漸漸安靜下來,空氣好像也凝固了一般,思凝咬著嘴角“為什麼?為什麼從小到大你什麼都比我好?你是嫡出,現在我也是嫡出,哥哥對你好,可是我才是他的親妹妹,”思凝自嘲一笑“甚至明明我比你嫁的好,卻還是沒你過得幸福,為什麼?憑什麼?我什麼地方比你差?”

  思凝的語言中每一個字都帶著怨恨,不平,甚至是無奈。

  思晴派人把思凝接到府裡是在思城來的第二日不管思凝喜不喜歡自己,願不願意來,她總是要來的,以思晴現在的身份,就是給思凝做的最好的後盾,能讓王府在行事之前記住,思凝的姐姐可是從一品誥命夫人。不管怎麼樣都會給思晴三分薄面。

  “我知道你不喜歡來,但你只要在這屋裡呆一呆就好,可以不與我說話。”只要是來過了便證明思晴與這個妹妹還是有感情的,這便是思晴和思城想出來的緩解辦法。

  思凝勾起嘴角,“我從來不會感謝你。”那樣子還是小時候般劍拔弩張,思晴不在意,只是歪在炕裡,繼續看著手中的書打發時間。

  屋裡漸漸安靜下來,空氣好像也凝固了一般,思凝咬著嘴角“為什麼?為什麼從小到大你什麼都比我好?你是嫡出,現在我也是嫡出,哥哥對你好,可是我才是他的親妹妹,”思凝自嘲一笑“甚至明明我比你嫁的好,卻還是沒你過得幸福,為什麼?憑什麼?我什麼地方比你差?”

  思凝的語言中每一個字都帶著怨恨,不平,甚至是無奈。

  思凝總小到大便喜歡與思晴爭,任何事情都要一爭高下,還記得思晴剛住進跨院的時候,思凝總是找思晴麻煩,因為思凝終於跟思晴一樣都是嫡女了,身份一樣了,住的地方又比思晴好,一切的一切都允許她可以在思晴面前驕傲一次,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有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哥哥,讓自己還是丟盡了臉,思凝不明白為什麼思城對思晴好,勝過自己這個胞妹,本以為一切都比思晴好了,現在才算知道還是有差距。

  從出生便有差距,思晴生母活著的時候眼中總是只有思晴這個親生的嫡女,對其它庶出子女說不上好也談不上壞。

  只是思凝從小的教育告訴她,那個女人是她的嫡母就是她的母親,而自己的生母不過是妾室,就是自己也是主子,比生母地位高,所以只能叫生母姨娘,生母不能接近,嫡母不好接近,思凝只不過是想要一份母親的關愛,她看著思晴在嫡母身邊打滾,嬉笑,被嫡母抱在懷中無限寵溺,心中只有嫉妒,除了嫉妒還是嫉妒,那時候她便怨自己為什麼生錯的娘胎,生在姨娘的肚子裡。

  後來柳太太做了嫡母,思凝的身份也跟著高貴起來,可以與生母親近,但似乎思凝的心早就離開的撒嬌的那個年齡,一切不過是為了符合自己年齡偽裝的樣子,好讓父母愛自己,不去愛思晴。

  十歲的時候,思凝看中了思晴的小手帕,思凝明知道那是思晴生母的東西,所以更想拿到手,刺激思晴,更不願善罷甘休,只有看見思晴那委屈的樣子,思凝才能得到一絲快感,思凝用力的搶,思晴也不願放手,兩人的爭搶中只聽道一聲裂錦,那手帕被扯碎了,思凝自己因用力過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隨即哇哇大哭起來,其實她心裡是開心的,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就毀了它。

  柳國公與柳太太趕來之時思凝早就哭成了一個淚人,用儘量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柳國公,而思晴站在原地,拿著那扯壞的手帕發愣。

  “你怎麼欺負妹妹啊?老爺,你看你的好女兒!”柳太太氣鼓鼓的瞪著思晴,一邊對柳國公訴苦,柳國公看著思晴,狠狠斥道“讓著妹妹些又怎樣?小小年紀為何如此惡毒?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麼?”

  那時的思晴不懂得解釋,更不懂得反抗,只是眼淚婆娑的站在原地,小聲道“這是母親親手送給思晴的。”看著思晴那種樣子,思凝心中的快感忽然消失像是缺了什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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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柳國公像是沒聽到,自顧自的抱起思凝,哄著“凝兒不哭,要什麼爹爹給。”思凝露出可愛的笑容,在父親懷裡撒嬌,然後小眼神得意的望著思晴,撒嬌道“爹爹最好。”思凝最會的便是裝模作樣,這點早在嫡母在世便無師自通。

  柳國公笑著抱著寶貝女兒走出思晴的房間,思凝還能聽見生母的聲音“跟你那死鬼老娘一樣!惹人嫌。”

  從那以後,思晴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無論思凝怎麼激怒她,她都是淡淡的,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那種感覺讓思凝更加討厭思晴。

  有時候對手就是最親密的夥伴,思凝仔細一想,原來自己的這些年都是這個讓自己討厭的人陪自己渡過的。

  思晴的聲音將思凝從回憶中拉回現實,“沒有為什麼,有時候就是命。不要不去認命,與命做鬥爭,順著它利用它便好了。有些東西沒有必要想的不開,放不下。”

  思晴勸思凝的時候同時也是在勸自己,對柳太太這麼多年的怨恨都沒有消除,若不是懷了蕭默的孩子,思晴也不會每天在家裡看佛經,也不會想開這麼多事。

  思凝一聲不發,這些年的確很累,什麼都爭,甚至為了比思晴嫁得好,明知那世子看中的自己的相貌,還答應母親嫁進王府,以色侍人終究不長久,還把自己賠了進去。

  有時候就是這樣,一生的執念往往在某一瞬間,某一句話的催化下,土崩瓦解,變為灰燼。

  京城的春日暖陽初春時節並不代表邊疆也一樣,那裡還是寸草未生,只不過欣慰的是不再那般寒冷,至少凍瘡不會再生。

  從蕭默來到邊疆以來,敵軍一直沒有動靜,蕭默採取敵不動我不動的戰略,卻發現日子越拖越長,糧草已經跟不上了,甚至將士也有些懈怠,這不得不讓蕭默擔心,卻又不敢退兵。

  蕭默不知敵軍在想什麼,更不知程大人在想什麼。程大人是享受富貴的文官,照理來說他根本不可能會在邊疆受這麼久的苦卻沒有一句怨言,他似乎像是在等待什麼。

  蕭默越來越覺得這趟邊疆來的太唐突了,更加茫然,身為一個將軍竟然會有這麼大的缺失,很容易讓自己的將士喪命。

  “將軍。”門口傳來姚副將的聲音,“進來吧。”

  姚副將用劍挑開簾子看見蕭默背對著自己,便知他心情不好,雖然蕭默年齡比自己小,但無論智謀還是英勇還是帶兵打仗都勝過自己太多,這便是為什麼他能坐上將軍的位置,還能讓眾將士臣服的原因。

  “我內人傳話來了,說將軍夫人很好,胎已經坐穩了。你大可放心。”姚副將有種軍人天生的大大咧咧,與他相處根本不用費腦筋繞彎彎,正直的人永遠不會說暗話。

  “那還要謝謝嫂夫人了。”蕭默欣慰了笑了笑,姚副將道“這算什麼大事,何必言謝,我找將軍是有另外一件事的。”

  蕭默挑起眉毛,十分好奇的樣子,“想必是姚兄查到什麼了?”

  姚將軍道“還是你瞭解我。”兩人坐在毯子上便小聲商量著,待所有事說完,蕭默的眉間豁然開朗,像是心中的一塊大石安穩落地一般。

  蕭府裡日子平靜的有些讓人覺得無聊,當所有人都無聊的時候,只有一個人急不可耐,那就是二奶奶。

  三房的還真是謹慎的很,很少有人去探望,自己又不好總往那裡跑,只要一去就幾個丫鬟婆子跟著像是生怕自己做什麼事一般,而且看管的也特別緊,眼看月份越來越大,再不動手恐怕孩子就真的要生出來了。

  “去程府。”

  程大人跟蕭默一樣都在邊疆,家裡也是沒有男主人,這樣二奶奶去探望舅母也更方便些,更合理一些。

  程太太的病已經好了很多,不再總躺在床上不能起身,看起來精神也好了很多,看不出是一個病人,若不是看她拿著茶杯的手還是那麼無力微微有些顫抖,二奶奶險些都要認為她沒有病了。

  兩人坐在程太太的房裡,一邊喝著茶一邊聊著天,“三房的孩子怎麼樣了?還健康吧?”

  程太太絲毫不掩飾自己惡毒的神情只是沒有想到二奶奶遲遲沒有動手的機會。

  “舅母,這三房的看管太嚴,我是沒有一點機會下手。”二奶奶似乎有些無奈,若不是無奈也不會來找程太太商量,畢竟這件事風險太大了。

  程太太拿起茶杯,“哦?不可能一點漏洞沒有,你還是儘快些,不然孩子就真的生出來了。”言語中少不了催促的語氣,甚至有些著急。並不像最開始般波瀾不驚,程太太心中也後悔,當初覺得二奶奶是最合適的人選,結果發現,一切條件都合適,只有頭腦不合適。

  “舅母,也許那孩子是個女兒呢,這都說不定的事,要是女兒也不用動手了,要是兒子,生得時候再動手就來得及。”二奶奶心中開始有些推脫,她是害怕的,畢竟殺人放火的事她還沒做過。

  若是成功了沒被發現自然是好的,若是被發現了自己肯定會連小命都丟了,自己二爺也保不了自己,還不如讓三房生下孩子,頂多在府裡受些委屈。

  程太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心裡更是牙癢癢怎麼找了這樣一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許錦瀾就是總跟這個表姐在一起才落得那樣的下場,事實確實如此,只是程太太不知道而已,想起自己可憐的女兒便心生恨意,“你自己都說了,生男生女的幾率是一樣的,若是一舉得男你還能近身?必定是家裡的寶貝,現在你都接近不了三房更別說是生產時了,你以為你家的妯娌都是好惹的麼?你大嫂若是沒有兩下子怎麼能管家這麼多年,怎麼能那麼得全家上下尊重,你三弟妹若是個省油的燈,現在你也不會這般,你表妹更不會那麼慘。”說著說著拿手帕便擦起眼淚。

  二奶奶也開始著急,只能勸道“舅母別傷心,我知道,肯定會找機會的。”

  聽了這樣的話程太太才似乎放了些心,“鞠秋,進來。”程太太叫道,一個低眉順眼卻看起來有些精明的丫鬟走了進來,“見過太太,見過蕭二奶奶。”

  “這丫頭靈的很,你就帶她回去吧,能幫上你的。”說完拍了拍二奶奶的手,這丫鬟不只是去幫二奶奶的,也是去監督二奶奶時時給程太太報信的,程太太能想到,二奶奶也能想到,畢竟在後宅生活這麼多年,不可能蠢到零點。

  二奶奶有些為難,“好吧,我帶她回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就是蠢人的做法。

  程太太笑了起來,看起來有些放心,繼續問道“有人知道你出來麼?”

  “我只說出去走走,買些胭脂水粉,放心馬夫是我的人,帶出來的也是我的人。”二奶奶笑著道,程太太點了點頭“那就好。”

  思晴坐在炕裡看佛經,汀蘭輕聲走了進來“小姐,總管說二奶奶出去了。”

  “去了哪?”思晴淡淡問道,汀蘭低聲回“說是去買胭脂水粉,實際是去了程府,回來還帶了個丫鬟叫鞠秋,說是大街上撿的看著可憐。”

  思晴輕輕一笑“想必是在程府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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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6 00:28:0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八章

  汀蘭問道“小姐不怕二奶奶做些什麼麼?”看起來眉眼間滿是擔心。

  “有什麼可怕的,去請大奶奶來。”思晴吩咐。

  作為現在蕭府裡最金貴的思晴,她的話自然是有力度的,大奶奶不一會就到了,何況自己夫君還帶著大奶奶的兒子。

  “三弟妹最近感覺怎麼樣?”大奶奶一邊笑著,一邊摸著思晴的肚子。

  思晴看起來愁容滿面,不是特別好,“有時候胡不舒服陣陣作痛。”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大奶奶皺起眉頭“這是怎麼回事?沒請大夫麼?”

  “請了,大夫看不出來。”思晴有些委屈的說,大奶奶斥道“真是庸醫!要不請太醫來吧。”

  思晴道“真是謝謝大嫂,不過應該不是大夫的事。”

  大奶奶看思晴故弄玄虛的樣子,便問道“那三弟妹認為是?”聰明人總是好辦事,思晴道“最早的時候,師太曾經給我看過,說是六個月以後會有個檻,大概的意思是那時候府裡進來的人會跟我的八字衝突,對胎兒不利。”這種鬼神之說,人們最相信也最害怕了。

  大奶奶皺眉“弟妹怎麼不早說,師太可是很靈的。”

  思晴低頭“是不想給大嫂添麻煩,而且那時候我也沒在意,如今倒是真的害怕了。”

  大奶奶笑著道“弟妹放心,這件事就交給大嫂辦。”

  思晴露出笑意“那真是謝謝大嫂了。”

  兩人又拉著手說了說邊疆的形勢,蕭默與蕭沖的來信,大奶奶又感謝了下蕭默,才離開。

  離開之後又送來很多藥材,和一塊上好的玉雖說是辟邪,放在枕下。

  “去放在枕頭下吧。”思晴吩咐汀蘭,神情輕鬆。

  汀蘭放完玉佩回來問到思晴“小姐,你是怎麼做到的?今早大奶奶把最近進府的下人都送到莊上去了,包括那個鞠秋。”

  思晴笑了笑“倒是麻利,真不愧是大嫂。二奶奶有什麼反應?”

  汀蘭並不覺得思晴沒回答自己的問題奇怪,因為早已習慣思晴故作神秘,若是想對自己說自然會告訴。

  “二奶奶剛開始不讓,後來也不能為了個奴婢跟大奶奶翻臉,再說也沒有理由可以站住腳。二奶奶氣急敗壞也沒有辦法。”汀蘭說的時候表情還有些幸災樂禍。

  思晴點了點頭,“斷了她的臂膀她未必會安分,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二嫂急了就不一定會做出什麼了。”

  聽了思晴的話,汀蘭又有些擔心,多了些皇上不急太監急意味,“那小姐怎麼做?要不要再看二奶奶緊一些?”

  思晴搖搖頭“再緊就打草驚蛇了,靜觀其變。”

  二奶奶跳牆思晴是不害怕的,怕得是程府那面有什麼動作,京城這邊有人對付,那邊疆那面自然不會少,何況還是程大人那個老狐狸坐鎮,不管怎麼說思晴心裡是有些擔心蕭默的。

  “去拿紙筆,給將軍寫封信。”思晴道。

  思晴只是在信上報了平安,叫他一切放心,家裡都好,還囑咐了蕭默程大人的事,並沒有把自己這般不好的情況寫上,怕得是蕭默分心。

  思晴封好信“把這信給姚夫人送去,讓姚夫人儘快送給姚將軍。”這樣做最穩妥,以免有人刻意將信扣下。姚夫人必定知道自己的意思,會當做自己的家書送給姚副將由姚副將交給蕭默。

  汀蘭點了點頭便趕緊出去送信,只是思晴總覺得自己似乎漏掉了哪個重要的地方,就是想不起來。

  邊疆的春,北風卷地,沙石狂飛,這個時候沒人會選擇進攻,但也不想留在原地,把時間耗在戰場,將士心中懈怠,耐心早被消耗光。只有蕭默還靜靜的坐在帳裡,看起來絲毫不煩躁。

  “將軍,糧草不足。”姚副將道。

  “那便找程大人調配。他既然按兵不動就沒有理由不給我們糧草。”蕭默拿起一隻小旗插在地圖上的一個位置。

  然後笑著問姚副將“這裡怎麼樣?”

  姚副將看了看皺了眉,不解的看著自信的蕭默,“屬下愚見,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蕭默拿起一個小士兵樣子的木人,放倒在小紅旗腳下,“這樣呢?”

  姚副將恍然大悟,“引蛇出洞。”

  深春時節,陽光正好,悶了一個冬天的思晴也在自家的花園裡走動了下,汀蘭小心翼翼的扶著大著肚子的思晴,思晴一手扶著肚子,一邊慢慢的走,幸福之情洋溢在臉上。

  “小姐,眼看你也快生了,讓大奶奶把穩婆請來吧。”汀蘭一邊扶思晴一邊說道,思晴笑著點了點頭“這事就是我不說,大嫂也會準備好,何況接生二房的小姐的那個穩婆也不錯。”

  “小姐怎麼能跟妾室一樣,這不是自降身份麼?還是另尋吧。這二房要是填個少爺就好了。二奶奶就不會那麼跋扈了。”汀蘭小聲道,思晴點了汀蘭的頭,卻沒有生氣“這是你可以說的話麼?寡言慎行。”

  汀蘭像書生一般搖著頭複述道“寡言慎行。”然後笑著道“奴婢謹遵小姐教導。”

  “你啊,仗著我寵你,你便如此,以後嫁了人可怎麼辦?”思晴調侃著,汀蘭臉瞬間變紅,“奴婢想伺候小姐一輩子。”

  思晴抓著汀蘭的手勸道“女子的出嫁就相當於第二次生命,你的生命不屬於我,我不能一直去阻礙你幸福。等將軍回來,讓將軍在軍隊給你找為年少有為,家庭乾淨的。”

  汀蘭很是感激的看著思晴,眼圈裡似乎有些淚。“小姐。”

  “你我本情同姐妹,便不必說道謝的話,最難的時候是你陪我走過,我又怎能不厚待你呢。”思晴句句真心,畢竟除了一份好的親事,思晴什麼都不能給汀蘭,一個女子怎麼能把大好青春浪費在自己身上。

  汀蘭點了點頭,思晴不想看見汀蘭心裡不舒服,便轉移了話題“思凝小姐回去以後怎麼樣?”

  “聽說平日就在國公府的佛堂,也不提回王府,太太一直病著,國公倒是很著急讓二小姐回去。”這柳國公真是不把女兒當孩子,自家的女兒被冤枉了還為了利益強要女兒回去,國公府的自尊不要了,女兒的幸福也不要了,想當年柳國公是多疼思凝,思晴看在眼裡,幸好自己早已對這個父親心涼,不會太在乎父親對自己的好壞,可是思凝就不一樣了,心裡該多麼難過呢。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家裡的事我也不好說什麼。”思晴緩緩說道,“琴姨娘那邊怎麼樣了?”

  “琴姨娘說柳太太一直在病中,頭疼的病也越來越嚴重。”

  思晴對柳太太確實沒有絲毫感覺,但想了想思城,心中還是於心不忍,怎麼說那是自己很少在乎的人之一,“若是能收手就讓琴姨娘收手吧,我還是會保她跟東哥兒。”

  “是,小姐。”

  思晴吃過午宴,便窩在貴妃榻上看書,汀蘭匆匆忙忙跑了回來,“小姐,出事了。”

  思晴拿下書,費力的支持身子,由奶娘扶著,“怎麼了?”

  “大奶奶讓奴婢告訴您聲,小少爺出事了。”汀蘭一臉著急,思晴則愣在原地,手中的書啪的掉在地上,思晴深吸口氣,讓自己儘量平靜“出了什麼事?”聲音不斷顫抖,手也有些抖動,思晴緊緊靠著奶娘讓自己站的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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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6 00:28:1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九章

  “說是在書院掉到了水裡,已經請了太醫,現在還沒有醒。”汀蘭也有些焦急,這蕭念是蕭默唯一的兒子,如今蕭默在戰場,最脫不了干係的就是繼母,等將軍一回來,還會有好日子過麼?

  思晴則是心中作痛,那個曾經日夜陪著你自己的孩子,有些小任性,還有可愛,自己為什麼這麼疏忽,唯一忘了這個還在書院的孩子。

  “小姐,既然找了太醫,那少爺應該不會有事,小姐寬心,要照顧你肚子裡的這個啊。”奶娘勸道,畢竟蕭念不是與奶娘汀蘭接觸,思晴心中的難過她們也很難懂。

  思晴眼中有些模糊,眨了眨眼,道“備馬車,我去看看念兒。”

  汀蘭則急道“大奶奶本來是讓奴婢不要告訴您的,現在奴婢多嘴讓小姐擔心,奴婢該死,但小姐要是非去不可,動了胎氣,倒真真不能讓奴婢活了。”

  思晴看著跪在地上求自己的模樣心中雖是著急,也冷靜了大半,“你起來吧,備馬車,去書院。”

  汀蘭與奶娘都沒有辦法,只好派人去準備,自己來服侍思晴換衣。

  書院路途不算遠,就在京城的郊區環境較好,深春之際更是鳥語花香,只不過這些都不能讓思晴變得心情好起來,因為她心裡現在只有蕭念。

  “這件事不管是誰都不准傳出去,也不准傳去給將軍!”思晴想起蕭默與蕭念相處的情節,蕭默對蕭念的寵溺,再不敢想像下去。

  “知道了。”

  到達書院,將軍府的婆子和小廝便出來相迎,“三奶奶怎麼來了?”

  “來看看念兒。”然後就由婆子攙扶,走進正廳就見到一臉急切的大爺,和嚶嚶哭泣的大奶奶。

  “大哥,大嫂。”思晴叫道,大奶奶抬起頭“三弟妹你怎麼來了?你這……”

  說完繼續嚶嚶哭泣,“念兒還沒有醒來,都怪我。”

  “大嫂怎麼能怪你呢?”思晴開始安慰,大奶奶這招也算不錯,小廝的人選是她選的,如今主子出了事那小廝是不用想了,大奶奶先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到時候也不會留什麼話柄,畢竟沒人會真去埋怨大奶奶,這就是最會做人。

  思晴倒是沒有心情與大奶奶周旋只是道“不怪大嫂,只是這孩子時運不濟,我能進去看看麼?”說完看了看大爺,畢竟男人才是一家之主。

  “去吧,只是沒醒來,有點高燒,太醫在裡面,陳媽陪著三奶奶進去。”

  思晴感激的沖大爺大奶奶夫婦點了點頭,然後走進房間,只聞得藥味兒撲面而來,思晴往床邊走去,靜靜問道“小少爺怎麼樣了?”

  太醫道“現在還不知道,發著燒情況不樂觀。”太醫一臉的無奈,已經盡力。

  思晴沖太醫笑了笑,而這笑是那麼不自然,遇上這種情況誰也笑不出來,七情六欲沒有的是神仙,而思晴剛剛好只是個凡人。

  思晴走向床邊,蕭念的臉上有些發燒的潮紅,但嘴唇卻白的可怕,掉到水裡,早就手腳冰涼了吧。

  思晴坐在床邊,想起這孩子的笑顏,任性的樣子,輕輕拉起蕭念的手,但那一刻卻愣住了,蕭念的手十分的燙,甚至是灼熱。

  思晴再也忍不住,“太醫這為什麼這麼燙,你快看看念兒,快看看他,怎麼會這樣,他只是個孩子。”聲音微微的顫抖甚至嗚咽。

  太醫歎了口氣“夫人,您是雙身子的人,不合適情緒激動。”

  “這是我的孩子我怎麼能不激動?”對,蕭念在思晴心裡一直都不是繼子,而是自己的親生子,試問哪一個做母親的人會在這種情況下冷靜?

  外室似乎聽到了屋裡的動靜,大奶奶趕緊進來,上前拉著思晴“弟妹,一定不要激動,要是出了三長兩短了我就真的沒臉見三弟了。”

  是啊,這個時候思晴能做的只有不再添亂,思晴努力整理自己的情緒,用絲帕擦了擦眼淚,站起身道“我想見見書院的院長。”

  大奶奶見思晴平靜很多,點頭道“咱們這就見。”

  院長是個白須老者,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也是難辭其咎,本來高潔的性子,見了思晴也有幾分低三下四的歉意。

  “將軍夫人這真是我們抱歉,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

  思晴笑了笑,十分淡定的道“我只是想知道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

  院長一怔,這女子怎會這般冷靜,蕭念明明是繼子若是這次真出了事,這夫人還懷了孩子不是正合她意,還用問什麼過程,若是真疼愛蕭念怎麼可能這半年冷靜。

  可院長不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有人聽見湖邊的救命聲音,便往湖邊去,一看是蕭念,因著那位學生不會游泳,便趕緊找人將蕭念救出,救出的時候有些晚,就變成了現在的情形。”院長誠實的說出每一句。

  思晴的眼中是看不透的冰冷,“我要見那位學生,還有所有在當時沒有課的學生,還有與念兒走的近的學生。”

  院長有些為難,這夫人看樣子是要來真的,可是這學院的學生也都是非富即貴,自己開罪不起。

  見院長遲遲不肯言,思晴便道“犬子在書院讀書,是要長知識以後考取功名的,是受你們的教導的可不是來送命的。除了這樣的事你想我們家裡會接受著不清不白的結果麼?是失足還是蓄意要查了才知道,難不成院長怕些什麼?院長這般膽小也不要開書院了吧。”

  院長滿是皺紋的臉看得出來有絲絲震驚,還有幾分惱怒,道“夫人要查便查,老夫教出來的學生都是行得正。”

  說完拂袖而去,院長再次相信了那句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何況是集小人與女子一身的人。

  思晴知道忍字頭上一把刀,但她什麼都願意忍,唯獨不能忍受別人傷害自己在乎的人,曾經是無力保護,如今又能力了,就不能白白讓親人受屈。

  蕭念始終沒有醒來,像原來一樣還是個貪睡的孩子,大奶奶好不容易把思晴勸回了房間睡上一覺,休息下,卻始終勸不回思晴。

  “三弟妹,你這是何苦呢?弄壞了自己的身子怎麼辦?”大奶奶口中有埋怨也又心疼,她是不希望蕭默不在家的時候大的小的都出事,自己的兒子還在戰場靠著蕭默,外一出了事,自己難辭其咎不說,兒子不光前途沒了,叔叔再不照料,豈不是要送死。

  心疼也是真心,畢竟與思晴這個妯娌相處的很好,這個妯娌從來不給自己找麻煩,這時候還是個孕婦,自己怎麼能眼巴巴的看著不心疼。

  思晴看著大奶奶凹進去的臉龐,十分感激“大嫂,家裡的事情真是麻煩你了,如今我要生產,又出了念兒的事。”

  看著思晴一臉歉意,大奶奶道“弟妹何必跟我客氣,念兒也是我親手帶大的,怎麼能疼,像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一般,你又是我的弟妹勝似親姐妹。”大奶奶這話倒是真的,蕭念確實是大奶奶一手帶大的,自己的兒子去軍營歷練只有蕭念留在自己身邊,蕭念從小沒有親娘倒是與自己來的親厚,還記得那時候蕭念得了個紙鳶,誰也不願給就說是給大伯母的,想到這裡,再想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蕭念,大奶奶眼眶又泛起了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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