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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雙鳳旗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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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4 14:01:34 |只看該作者
三六〇

  蔡玉蓮道:“就為娘默查內情,王子方並不知曉……”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那王子方只知在他身後,還有一個策動的首腦人物,但他並不知道是什麼人,也許他還沾沾自喜。”

  容哥兒心中大奇,接道:“他自喜什麼?”

  蔡玉蓮道:“他認為幕物後人物久未出現,整個天下為他所得,所以他全力以赴,希望能爭得武林盟主之位,但他卻不知道,一切局勢發展,都在那岳剛控制之下。”

  容哥兒道:“這個,這個……”

  蔡玉蓮道:“孩子,你可是有些不信嗎?”

  容哥兒道:“很難叫人相信。”

  蔡玉蓮道:“岳剛的厲害之處,也就在此,他做了為害天下的罪魁禍首,但卻又能隱於幕後,不著痕跡,今日若他能夠沉著一些,連為娘也只能對他懷疑而已。”

  容哥兒緩緩站起身子,道:“孩兒很奇怪,那岳剛為什麼沉不住氣?”

  蔡玉蓮道:“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因為他太聰明,太多疑了。”

  容哥兒道:“好!孩兒去了,母親多多保重。”

  蔡玉蓮道:“為娘的相信你有自保之能,你放心去吧?”

  容哥兒緩緩站起身子,正待轉身而去,瞥見一條人影,疾奔而來。凝目望去,不禁心中一喜。原來,來人正是他心中盼望的鄧玉龍。只見他奔行快速,轉眼之間,已到了容哥兒和蔡玉蓮的身側。這陡然的變化,大出了蔡玉蓮的意料之外,也使得容哥兒移動的身子,不覺間停了下來。

  蔡玉蓮籲一口氣,道:“你回來了?”

  鄧玉龍四頤了場中形勢一眼,道:“厲害,厲害,我幾乎回不來了?”

  蔡玉蓮道:“容俊呢。”

  鄧玉龍突然說道:“死了!”

  蔡玉蓮怔了一怔,道:“死了?”

  鄧玉龍道:“不錯,死了。”

  蔡玉蓮道:“王子方殺死了他?”

  鄧玉龍道:“王子方殺不了他。”

  蔡玉蓮道:“那他是死於何人之手?…”

  鄧玉龍道:“死於王子方設計的埋伏之下。”輕輕嘆息一聲,接道:“在下被困在埋伏之中,用一段靜坐以使混亂的心情靜下來,這一段靜坐之中,使我想到了一件事。”

  蔡玉蓮道:“什麼事?”

  鄧玉龍道:“那王子方雖是老謀深算的人物,但他的才智和魄力,都不足以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蔡玉蓮道:“你懷疑他不是真正的首腦。”

  鄧玉龍道:“不錯,我想在他身後,也許還有一位真正的首腦人物。”

  蔡玉蓮道:“你心目中可曾想到那個人嗎?”

  鄧玉龍道:“為了此事,我已經推思良久,想不出那人是誰。”

  蔡玉蓮道:“目下最重要的事,是挽救這場大劫,似是也用不著節外生枝,追究那幕後之人了。”

  鄧玉龍呆了一呆,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那人犯了這等大罪,實是死有餘辜了。”

  蔡玉蓮緩緩說道:“那人至此還是不肯出面,也許是已有了悔悟之心。”

  鄧玉龍臉上滿是懷疑望了蔡玉蓮一眼道:“你好像在替他求情。”

  蔡玉蓮道:“我替何人求情?”

  鄧玉龍搖搖頭,道:“我怎知道他是誰,但你口氣很袒護他。”

  “我是為了你好,並非袒護別人。”蔡玉蓮道:“他既有悔悟之心,何不放他一馬,況且,在目下不宜和他硬拚。”

  鄧玉龍沉思了一陣,道:“聽你口氣,似乎是那人武功十分高強,我不是他的敵手。”

  蔡玉蓮道:“我無法分辨你們武功,誰弱誰強,但我卻感覺到,目下不是你們拚命的時機,你勝了,也一樣於事無補,但你如敗了,那就不堪設想了。”

  鄧玉龍緩緩說道:“不用勸我了,我自信,這些年的修養,已有足夠控制自己的能力,我不會冒失從事,你還是據實說出吧……”長長吁一口氣,接道:“世人都知道鄧玉龍風流成性,做盡了壞事,我懺悔了二十年,還未能改變世人對我的口碑印象,看來,只有以鮮血一洗昔年留在人間的污點了。”

  蔡玉蓮冷靜地說道:“目下情勢,大危難的時候,已超越了個人的榮辱生死,你做錯了事,後人如何評論你,就此時情景而言,都已經無關重要了。”

  鄧玉龍點點頭,道:“我明白。”

  蔡玉蓮道:“唉!我一直相信,你的才慧超過我,只要你能夠冷靜下來,必能拯救千百位武林同道……”目光凝注在鄧玉龍的臉上,緩緩說道:“在王子方的身後,還有一位人物,那人就是名動江湖的無影神丐岳剛。”

  鄧玉龍怔了一怔,道:“想不到。”

  蔡玉蓮緩緩道:“岳剛武功上的成就,就算非你之敵,也和你在伯仲之間。”

  鄧玉龍緩緩說道:“不錯,放眼當今武林,他實是我唯一的勁敵,不過,他已經中了毒……”

  蔡玉蓮接道:“他如真是幕後人物,中毒一事,自然是用來遮掩別人耳目了。”

  鄧玉龍嘆息道:“他的耐性很好,竟然偽裝中毒,和一瓢大師等相處數年之久。”

  蔡玉蓮道:“現在,你準備如何對付岳剛?”

  鄧玉龍道:“岳剛武功非同小可,最好能先把他制服之後,再作道理。”

  蔡玉蓮道:“我的方法和你不同。”

  鄧玉龍道:“願聞高見。”

  蔡玉蓮道:“咱們不動聲色,也不用急急揭穿內情,全力尋求解藥,只要那岳剛不出手干涉,那就可證明他尚有悔梧之心,說不定他為保持秘密,還會助咱們一臂之力。”

  鄧玉龍沉吟了一陣,道:“就算那岳剛真是幕後主腦人物,但他也已到了山窮水盡之境,我倒和你有著不同的看法。”

  蔡玉蓮道:“你有什麼高見?”

  鄧玉龍道:“岳剛謀毒天下武林同道一事,那一明大師和赤松子等未必是同謀吧?”

  蔡玉蓮道:“就賤妾所知,只有岳剛一人。”

  鄧玉龍道:“如若咱們揭穿內情,那赤松子、一明大師決然不會助他,在未得到解藥之前,能一舉擊斃或生擒岳剛,先把真正的主腦消滅,然後,再全力對付那王子方,豈不是一舉可竟全功?如果留下岳剛這一條尾巴,日後難免他死灰復燃。”

  蔡玉蓮道:“岳剛盛名卓著,除非有真憑實據,只怕無法使人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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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4 14:01:42 |只看該作者
三六一

  鄧玉龍沉吟了一陣,道:“此言倒也有理。”

  蔡玉蓮道:“唉!再說那岳剛的武功,也未必在你之下,目下情景,敵我雙方都只餘下了最後一點實力,這一戰打不得。”

  但聞慈心大師高聲叫道:“鄧大俠,貧僧有事請……”

  鄧玉龍回身行向慈心大師,道:“貴掌門醒過來沒有。”

  慈心大師搖搖頭,道:“敝掌門似是一直在暈選之中。”

  鄧玉龍道:“區區一生中見過不少用毒高手,但卻從未見過這等奇怪的毒藥。”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接道:“大師,目下整個中原的精英、高手,大都已身中奇毒;雖然,也被咱們找出主腦,只是晚了一著,此刻情景,十分明顯,這拯救天下武林同道的重責大任,都放在了大師和區區等幾人身上了……”

  慈心大師道:“貧僧等從未在江湖上走動過,不解險詐,全憑鄧大俠所命,貧僧等萬死不辭。”

  鄧玉龍道:“大師有此一言,在下放心不少。”望了容哥兒一眼,接道:“萬一在下有了三長兩短,諸位大師就聽容公子的調遣吧!他年紀雖然不大,但他的才智武功,卻是常人難以及得。”

  慈心大師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鄧玉龍卻長長嘆息一聲,道:“天色已經入夜,這該是最重要的一夜,明日午時之前,在下相信,必然有一個結果,不是我武林同道重複舊觀,就是我武林同道沉淪於一段幽暗歲月中,但目下,我們只有六七個可用之人,在抗拒這股洪流。”

  突然,一聲尖厲的大叫,傳了過來,打斷了鄧玉龍未完之言。鄧玉龍、慈心大師不約而同轉眼望去,只見一條人影,疾如流星般急奔而來。這時,夜色幽暗,已無法看清楚來人模樣。但從那聲尖厲的叫聲中可以聽出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鄧玉龍目光轉到容哥兒的身上,緩緩說道:“小心一些,看看那人是誰,最好別要她跑過來……”語聲一頓,目光又轉到慈心大師的臉上,道:“大師留下兩人,保護貴掌門,另外兩人,準備接應容相公。”容哥兒聽得吩咐之後,早已急奔而去迎向那條人影。

  慈心大師也急急而退,自去分配人手。鄧玉龍卻舉步行向岳剛等坐息之處。這是一個充滿奸詐和淒涼的環境,夜色中坐滿了無數江湖高手,但這些人,大都是困於劇毒,口不能言、手不能動的人。且說容哥兒疾奔如電,迎到那奔駛而來的人影之前,伸手攔住了去路,冷冷說道:“站住!”那人似已奔走得全身無力,看到容哥兒時,勉強收任奔跑之勢,道:“快去救我姊姊!”

  這當兒,容哥兒才看清了來人,只見她長發散亂,披在肩上,臉上是一塊塊破損的創傷,竟然是那化身水盈盈的江二姑娘。容哥兒伸手去,急急扶起了水盈盈,道:“你妹姊在哪裡?”但見她口鼻間鮮血湧出,已是無法言語。顯然,她受了很重的內傷,勉強支撐著疾奔過來,見得自己人之後,精神力量驟然鬆懈,不支而倒。

  容哥兒一面推拿江二姑娘背心的穴道,希望她清醒過來,說出內情,一面忖道:“那一聲慘叫,距離不遠,那是說她受傷之處就在附近了!”心中念轉,目光卻不停地在夜暗之中搜尋。這時,突然身後傳過來了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容哥兒回頭望去,只見那行來之人,正是慈心大師。慈心蹲下身子,望了水盈盈一眼,暗道:“這女子怎的如此醜怪。”口中卻說道:“容施主認識她嗎?”

  容哥兒點點頭,道:“認識。”

  慈心大師不再多問,從懷中摸出一粒丹藥,捏開江二姑娘的牙關,投入口中。容哥兒低聲說道:“大師,讓藥力行開再說,咱們要先研究一件重要的事。”

  慈心大師道:“什麼事?”

  容哥兒道:“也許咱們的行動,已在人暗中監視之下,所以要特別小心一些。”

  慈心大師點點頭,默然不語。容哥兒低聲接道:“剛才那一叫聲,大師聽到了?”

  慈心大師道:“聽到了。”

  容哥兒道:“那受襲之人,自然就是這位姑娘了。”

  慈心大師道:“不錯。”

  容哥兒道:“她受襲被傷之處,距此地不過五丈,那是說在五丈之內,隱藏著一個很強的敵人。”

  慈心大師道:“容施主推理正確,老衲佩服得很。”

  容哥兒道:“大師是否想把那人找出來呢?”

  慈心大師道:“應該找他出來。”

  容哥兒道:“大師可有善策找他出來嗎?”

  慈心大師道:“這個老衲就不如施主了。”

  容哥兒點點頭道:“在下姑妄言之,如有不妥之處,還望大師指教。”

  慈心大師道:“不敢,不敢,容施主但請吩咐。”

  容哥兒道:“那人決然不會離開,而且有兩個,或是一人,按照江二姑娘行來的路線,必可找到他。”

  慈心大師道:“不錯,老衲去查查看。”

  容哥兒道:“慢著,大師一人前去,只怕有些不妥,咱們先把這位姑娘送至貴掌門坐息之處,就近保護,大師再選擇一位同門隨行,在下從另一路合圍,那就不難找出他存身之處了。”

  慈心大師道:“容施主多才,老衲佩服得很。”

  容哥兒抱起江二姑娘,轉身向後行去,一面低聲說道:“敵我雙方,都已只餘下了最後一口元氣,雙方都不過餘下幾個人而已,都不能再承受死亡的打擊。”

  慈心大師不明他言中之意,只好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

  容哥兒微微一笑,道:“所以,對付敵人,似是用不著君子手段了。”

  慈心大師道:“施主之意是……”

  容哥兒道:“一旦發現敵蹤,就不用和他講什麼武林規戒了。”原來,他心知慈心大師自幼受佛法熏陶,雖然在極度危險的境遇之中,也不會想到先行出手,攻擊強敵,如若直接對他說明,怕也不肯聽從,只好大費一番唇舌。慈心大師點點頭說道:“這個老衲知道了。”

  容哥兒道:“咱們行動,要小心一些,借夜色的掩護,或可避過那岳剛的目光。”

  慈心大師呆了一呆,道:“為什麼要避開岳剛?”

  容哥兒自知失言,急急掩飾道:“如若他賜問,勢必要洩露了咱們的行蹤。”這句話雖然很勉強,但那慈心大師乃是素無經驗的人,竟是深信不疑。慈心大師帶了一位師弟,悄然出動,一切都遵照容哥兒的指示。容哥兒眼看二僧背影,消失於夜暗之中,立時繞道兒過去。且說鄧玉龍緩步行到岳剛等停身之處,緩緩坐下。他心中早有戒備,選擇的位置,正好面對岳剛。不論岳剛有何舉勸,都無法逃過他的雙目。

  一明大師搶先說道:“鄧大俠,我那師兄怎麼樣了?”

  鄧玉龍道:“未見屍體,想是還未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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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4 14:01:49 |只看該作者
三六二

  一明太師嘆息一聲,道:“鄧大俠胸羅玄機,江湖上素所敬佩,處此情境,鄧大俠是否還有良策?”

  鄧玉龍道:“如若咱們不願坐以待斃,總要想出辦法才成。”目光一掠岳剛,道:“岳兄智謀卓著,不知有何高見?”

  岳剛搖搖頭道:“這個麼,在下沒有法子。”

  赤松子突然說道:“貧道忍不下這等不死不活的日子,當真還不如死去的好。”

  岳剛冷冷說道:“道兄準備如何呢?”

  赤松子道:“貧道還有攻出一招之能,我就去找他,劈他一掌。”

  岳剛道:“找什麼人?”

  赤松子道:“王子方。”

  鄧玉龍道:“在下考慮再三,覺得王子方實不足以做出這等驚天動地的大事。”

  上清道長道:“貧道亦有此感。”

  赤松子道:“怎麼?你們可是說王子方身後還有主腦人物?”

  鄧玉龍道:“在下只不過有此推想罷了。”

  岳剛嗯了一聲道:“照鄧大俠的看法,什麼人才配作那王子方的幕後首腦?”

  鄧玉龍心中明白,如若此刻指說那岳剛是幕後首腦,一明大師決然不肯相信,必得緩緩進行,使他們慢慢的心有所疑,屆時才不致太過突然。心念一轉,緩緩說道:“照在下的看法,我們這幾個老而不死的人,才有這等沉深心機。”

  赤松子道:“鄧兄可是指我們幾人而言嗎?”

  鄧玉龍道:“不錯,不過,要把在下也算在內。”

  赤松子微笑道:“鄧兄說的不錯,放眼當今江湖,咱們幾個確是人所難及。”

  岳剛道:“眼下之人有誰嫌疑最重。”

  鄧玉龍道:“是啊!諸位都中了毒,只有兄弟還好好的。”

  岳剛道:“這麼說來,鄧兄今宵準備和我等作最後一次的談判了。”

  鄧玉龍道:“兄弟不會那樣笨。”

  岳剛道:“此話怎說?”

  鄧玉龍道:“如是兄弟今晚上想收拾諸位,至少要設法使你們分開的好。”

  岳剛道:“反正我等都中了毒,至多只能擋得鄧兄一擊。”

  鄧玉龍道:“這麼說來,岳兄已認定兄弟是那幕後主凶了?”

  岳剛道:“鄧兄自己承認了,在下不信也是不行的了。”

  鄧玉龍道:“岳兄稍安勿躁,如若兄弟有心使幾位屈服,自會露出本來面目,狐狸雖然狡猾,但總有一天露出尾巴。”

  岳剛道:“鄧兄還有什麼狡計施展?”

  鄧玉龍呵阿一笑道:“岳剛,咱們幾人之中,兄弟是第一個嫌疑人,但不知哪一個是第二個可疑人了。”

  岳剛道:“這個麼……自然是區區在下了,對嗎?”

  鄧玉龍道。“不錯啊!兄弟也是這般看法,除我之外就是岳兄了。”

  岳剛道:“但如鄧兄無法自己洗刷清白,兄弟就疑而無嫌了。”

  鄧玉龍道:“是的,現在咱們各解說自己的經過,哪一個說不明白,那人的嫌疑就最大了。”

  岳剛道:“老叫化中毒之後,一直未離開過他們,還要什麼解釋,要解釋的是你鄧玉龍一個人。”

  鄧玉龍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來,咱們這些人中只有你岳兄可以例外了?”

  岳剛冷冷說道:“兄弟沒這麼說。”

  鄧玉龍道:“那是說岳兄也和我們一般有嫌疑了?”

  岳剛皺皺固頭:“鄧兄專找兄弟的麻煩,不知是何用心?”

  鄧玉龍道:“這個麼,岳兄未免是太過多疑了。”

  岳剛道:“不是兄弟多疑,而是鄧兄處處對著兄弟,難免叫兄弟多疑了。”

  鄧玉龍用心就在激怒岳剛,使他忍不住出手對自己施襲,只要能和他對手兩招,不見毒發,那就不用多費唇舌,多作解說了。當下緩緩說道:“岳兄如是心中無鬼,自然不會有此等之疑了。”

  岳剛皺皺眉頭,冷冷說道:“看情形鄧兄似是受他人挑撥,衝著兄弟來了?”

  鄧玉龍道:“岳兄覺著兄弟受了什麼人的挑撥?”

  岳剛目光轉瞪了蔡玉蓮停身的方位,道:“能夠挑撥鄧兄的,自然不會是男子漢了。”

  鄧玉龍哈哈一笑道:“兄弟有疾,天下皆知,在座諸位,又有哪一個不知道我鄧玉龍喜愛女人呢?”

  岳剛臉色一變,道:“但在座之人,都還不知那看上去已經殘廢的女人身份。”

  鄧玉龍淡淡一笑,道:“岳兄不妨說出來,兄弟嗎?還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岳剛冷笑一聲,道:“只怕兄弟說出來,鄧兄的臉上掛不住。”

  鄧玉龍道:“不妨事,岳兄儘管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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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4 14:02:06 |只看該作者
三六三

  岳剛道:“容夫人蔡玉蓮,她本是武林中公認的一位美人,今日落得這番下場,全是閣下害的!”

  鄧玉龍點點頭,道:“不錯,也只有蔡玉蓮才瞭解你岳剛的真正面目。”

  赤松子一皺眉頭,道:“兩位不用爭執這些往事陳跡了;咱們此刻要找的,是王子方的身後主腦。”

  鄧玉龍道:“如若那王子方身後還有操縱之人,就在咱們幾人之中,咱們這些人中,又以兄弟和岳兄嫌疑最大。”

  赤松子道:“鄧大俠似是說的很有把握。”

  岳剛突然站起身,道:“鄧玉龍你是誠心和老叫化過不去了。”

  鄧玉龍笑道:“岳兄身中劇毒,不宜和人動手,太暴躁只怕有傷元氣。”

  岳剛突然而笑,道:“倒要你鄧兄失望,老叫化體內劇毒,早已化去了。”

  一明大師呆了一呆,突然接口說道:“岳兄說的當真嗎。”

  岳剛自知失言,但已無法改白,只好硬著頭皮道:“不錯。”

  赤松子道:“怎麼?過去未聽岳兄提過?”

  岳剛道:“老叫化憑武功化去內腑劇毒,難道非要告訴你們不可。”

  鄧玉龍哈哈一笑,道:“岳兄為什麼不敢講實話呢?”

  岳剛道:“要老叫化講什麼?”

  上清道長道:“不錯,岳兄不是解了內腑之毒,而是根本沒有服用。”

  岳剛心中暗道:“對付一明大師、赤松子中毒之人,並非難事,但目下有一個鄧玉龍,確是難纏得很,目下如能設法聯合三人力量,一舉搏殺鄧玉龍,再行設法除去他們三人那是上之策了。”心念一轉,目光轉到一明大師的臉上,道:“大師相信嗎。”

  一明大師緩緩說道:“也許老衲的功力,難及你岳大俠,但我師兄一瓢大師的功力,決不會在你之下,如若你能夠化去腹內的劇毒,在下那大師兄,也可能化去腹中奇毒了。”

  岳剛搖搖頭道:“每個人的修為不同,適應之能;自然也無法相同了。”

  一明大師道:“岳兄這話就不通了。”

  岳剛道:“為什麼?”

  一明大師道:“雖然修為不同,但大家中毒一樣要內功逼出身上奇毒,何以岳兄能,我等不能?”

  岳剛道:“那隻怪諸位修為不夠,功力不足以逼毒。”

  赤松子道:“一瓢大師的內功比你如何?”

  岳剛道:“老叫化認為他未必就強得過我。”

  鄧玉龍冷笑一聲,道:“岳剛巧言狡辯,都已經於事無補了,何以謹慎了十餘年,今晚卻自露口風,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岳剛道:“閣下覺著很得意?”

  鄧玉龍道:“找到了真正主持這次毒害武林大陰謀的首腦,自然是高興了。”

  岳剛道:“你可是自覺勝定了嗎。”

  鄧玉龍道:“鄧某人自覺一對一可和你岳剛一戰。”

  岳剛冷笑一聲,道:“鄧大俠,一個人的口氣不能太過誇大,在下既未死去,總會有一天和你決一死戰。”

  鄧玉龍淡淡一笑,道:“其實岳兄此刻就有著和在下一決生死的能力。”

  岳剛冷笑一聲道:“老夫運功化毒,體能未復。”

  鄧玉龍緩緩說道:“岳兄是欲蓋彌彰,此刻在座之人,誰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岳兄難道真把我們都當作中幾歲的小孩子看嗎,似這等自欺欺人的謊言,難道真還想欺騙過在座的高手嗎?”岳剛在鄧玉龍連番諷刺之下,情緒大為激動,雙眉連連揚動,似乎是就要發作。

  但聞赤松子接口說道:“岳兄,鄧大俠說的是真是假?”

  岳剛冷冷地望了赤松子一眼,道:“道兄是相信老叫化呢?還是相信鄧玉龍?”

  赤松子道:“依理而言,在下應該相信岳兄,不過,在下聽那鄧大俠說的十分有理,似非虛言。”

  岳剛道:“那是道兄相信鄧玉龍了?”

  赤松子忽然站起身子,道:“不錯,貧道越聽越覺著情形不對,咱們相處了很多年,竟然被你岳兄這份心機所騙,實足以自豪了。”

  岳剛突然縱聲而笑道:“這麼說來:道兄對在下已經不相信了?”

  上清道長嘆息一聲,接口說道:“岳兄,狐狸尾巴已露,似是也不用再行設法掩飾了。”

  岳剛冷笑兩聲道:“道兄似乎是已經被鄧玉龍說服了。”

  上清道長道:“不是說服,而是他說的句句實言,叫人不能不信?”

  岳剛道:“道兄別忘了,你們不能生氣,如是情緒太過激動,只怕身中奇毒會突然發作。”

  赤松子道:“岳兄也別忘了,我們在死去之前,還可以作最後的一擊。”

  岳剛道:“看來兩位道兄,已準備和在下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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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4 14:02:24 |只看該作者
三六四

  赤松子道:“我不相信你岳剛能擋我三人的連手一擊。”只見一明大師、上清道長同時移動身軀,和赤松子布成了合擊之勢。鄧玉龍沒有想到,一明大師等三人竟然搶先出手,拼著毒發而死,準備搏殺岳剛。情勢的順利,大出了鄧玉龍的意外,當下說道:“三位且慢出手。”

  赤松子道:“為什麼?”

  鄧玉龍還未及回答,上清道長已搶先接道:“我等三人連手,各發一掌,就自算不能一舉擊斃岳剛,但至少也可使他身受重傷;那時,鄧兄再和他動手,殺他是易如反掌了。”

  一明大師道:“此人不除,終是禍害,鄧兄難道還要替他求情不成?”

  鄧玉龍道:“二位身中奇毒,發出一掌,固然可使岳剛身受重傷。但二位也將毒發而亡了。”

  一明大師道:“反正我等已經身中奇毒,就算留下性命,也是無用之人了。”

  鄧玉龍嘆息一聲道:“岳剛造成這一次江湖大劫,使很多武林高手,中毒死亡,也將使武林中無數絕技,從此失傳,三位必需要保下性命,指導後進,使武林中很多絕技,得以保留。”

  赤松子道:“我們身中奇毒,如何還能傳人武功?”

  鄧玉龍道:“在下盡力去找解藥,也許能夠如願,以解諸位身受之毒。”

  赤松子搖搖頭道:“貧道如若不殺岳剛,實難解心頭之恨。”

  一明大師道:“如是聽從鄧大俠之言,那就要放走岳剛了!”

  鄧玉龍道:“此人乃罪魁禍首,元兇極惡,如何能夠放他?”

  上清道長道:“鄧大俠不許我等出手,又不放他,那要如何?”

  鄧玉龍道:“在下自信,可和岳剛一戰,如若在下非他之敵,諸位再行出手不遲。”

  上清道長道:“那也好,對這等暴惡之徒,實也不用和他講什麼單打獨鬥的武林規戒了。”

  岳剛突然縱聲而笑,聲如龍吟,直衝雲霄。鄧玉龍獨出長劍道:“你笑什麼?”

  岳剛道:“老叫化笑的是武當、少林、崑崙三派長者竟叫老叫化玩於股掌數十年而不自知,豈非是很可笑的事嗎?”

  一明大師道:“我等以誠待人,那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

  赤松子道:“你終於忍不住自行招認了。”

  岳剛臉色突然一變,冷冷說道:“還有一件事,老叫化要告訴幾位。”

  上清道長道:“什麼事?”

  岳剛道:“諸位可是認為老叫化,無能取你們之命嗎?”

  §第五十八回 因果循環自有報

  上清道長冷笑道:“岳兄可是黔驢技窮,連這等嚇唬人的法子也用上了?”

  岳剛道:“老叫化句句實言。”

  赤松子道:“貧道倒想聽聽,你用什麼法子,能取我們之命。”

  岳剛道:“你們是否記得,當年你們是聽老叫化的話,才把藥毒逼聚於一處?”

  赤松子沉吟了一陣,道:“不錯,有這麼一回事。”

  岳剛道:“那就是了,老叫化告訴你逼毒之法,自然有讓它立刻發作的方法。”

  一明大師道:“你那叫人逼毒之法,大同小異並無出奇之處,貧僧倒不相信,你能夠叫我們毒發而死。”

  岳剛道:“諸位不信,那就不妨一試。”

  鄧玉龍突然一揚寶劍,冷冷說道:“縱然他們要死,也要你死在他們前面。”

  岳剛道:“好大的口氣,似乎你一定能夠勝我。”

  鄧玉龍道:“區區確有勝你的決心。”長劍突然一振,點向那岳剛前胸,岳剛一閃避,卻未還擊。鄧玉龍停下手,道:“閣下怎麼不亮兵刃呢?”

  岳剛道:“各人造詣不同,你如認為手中之劍,能殺老夫,那就只管出手。”

  鄧玉龍臉色一變,道:“不錯,閣下是以掌法馳名武林。”長劍突然一振,幻起了三朵劍花,分刺岳剛三處大穴。岳剛連忙閃避,身移掌起,移動中劈出一掌。一股強厲暗勁,直對鄧玉龍撞了過去。鄧玉龍縱身避開,強勁掠身而過,直擊向一明大師。一明大師吃了一驚,急急向旁側閃去。

  鄧玉龍長劍一振,人隨劍走,化作一道白光,直追過去。岳剛雙掌連發,狂風湧起,撞向了鄧玉龍。鄧玉龍亦是暗暗震駭,忖道:“這老叫化的功力,果非小可。”岳剛掌勢連連劈出,暗勁不斷湧來,竟把鄧玉龍擋在六七尺外,無法近身。鄧玉龍迅快地揮舞長劍,劍光一片白芒,但卻無法攻近岳剛。赤松子低聲向上清道長道:“道長,這老叫化很難對付,貧道去助鄧玉龍一臂之力。”

  一明大師笑道:“鄧玉龍反擊了。”凝目望去,果見鄧玉龍劍勢大變,猶如長虹經天一般,逐步向岳剛逼進。赤松子微微一笑,道:“鄧玉龍當年被稱為武林中第一劍客,貧道心中始終有些不服,今日一見,倒是名不虛傳了。”突然,鄧玉龍一聲長嘯,那漫天劍影合而為一。衝向岳剛,兩條人影一合即分。仔細看去,場中形勢,已有極大的變化。只見岳剛鬚髮怒張,右臂上鮮血,緩緩滴落。鄧玉龍卻右手舉劍,肅然而立。赤松子低聲說道:“鄧玉龍刺中嶽剛一劍。”

  一明大師道:“但岳剛也擊中了鄧玉龍一掌,目下情勢,咱們還無法分辨那一個受的傷重。”

  赤松子道:“就目下情勢而言,鄧玉龍勝算較大一些。”

  一明大師道:“貧僧之見,道兄暫時不用出手。”

  赤松子道:“為什麼?”

  一明大師道:“如看那鄧玉龍不是岳剛之敵,你出手也是沒有法子。”

  赤松子道:“貧道拚命一擊,至少可給鄧玉龍一個殺死岳剛的機會。”

  一明大師道:“所以,你不能隨便出手,萬一你出手一擊,未能傷到岳剛,但你卻必死無疑了。”

  赤松子緩緩說道:“大師兄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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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五

  一明大師道:“老衲之意麼,咱們一側觀戰,等那鄧玉龍確實不支時,再聯合出豐、備用全力,劈出一掌,縱然不能擊斃岳剛,至少也可以使他身受重傷,那時鄧玉龍就有殺他的機會。”

  赤松子嘆息一聲,道:“看來你們都比我的修養好多了,貧道瞭然內情之後,心中實有著忍不下這口悶氣之感。”

  上清道長道:“道兄也不用太悲觀,夜色中雖無法看清楚詳細情形,但只看兩人相對兩立的情形,兩個人可能都受了不輕的內傷,咱們不能不早作準備。”

  赤松子道:“如何準備?”

  上清道長道:“咱們二人要暗作準備,如若那鄧玉龍敗在岳剛手下,咱們三人就聯合出手,合力一擊。”

  一明大師點點頭,道:“道兄之意甚佳,咱們各取方位,鄧玉龍一敗之後,咱們就聯合出手。”

  二人邊說研商計議,那邊岳剛也正施展傳音之術,說道:“鄧玉龍,大約你心裡也明白,老叫化如和你全力相搏,咱們將是個兩敗俱傷之局,而且,我相信,兩人都將有性命之危,那時,你也無法享受到應得的榮譽,我也無法享受到數十年辛苦經營的成果了。”鄧玉龍雖然刺了岳剛一劍,但他也中了岳剛一掌,這掌只打得鄧玉龍血翻氣蕩,站立不穩。他必需爭取時間,設法調息,以恢復再戰之能。因此,不得不設法應付岳剛的問話。當下也施展傳音之術,應道:“岳兄說此話,是何用心?”

  岳剛道:“如若鄧兄和兄弟合作,老叫化願和你共享這武林霸主之榮。”

  鄧玉龍一面運氣調息,一面應道:“如何一個合作之法?”

  岳剛道:“咱們共同主宰天下武林,完成千古以來,從未有人完成過的心願。”

  鄧玉龍緩緩說道:“目下武林同道,大都已經中了奇毒,就算咱們成了武林霸主,那又有何人可統?”

  岳剛道:“這個倒不勞閣下費心,在下心中早已有了計算。”

  鄧玉龍道:“既然岳兄要和兄弟合作,難道還不肯說實話嗎?”他忽然靈機一動,想從岳剛口中,探聽出一點消息來。岳剛道:“他們雖然大部份中毒,而且都已毒發,但他們並沒有死。”

  鄧玉龍道:“那是說岳兄可以治好他們毒傷了?”

  岳剛道:“而且還要讓他們永遠忠於我們,不生背叛之心。”

  鄧玉龍道:“這個靠不住吧?”

  岳剛道:“老叫化子如是沒有把握,現在怎能這樣沉得住氣?”

  鄧玉龍心中暗道:“這岳剛不知耍的什麼花招,不妨聽聽,反正我需要時間調息,拖延一段時間,對我有益無害。”心中念轉緩緩說道:“岳兄的把握如何,先說給在下聽聽,如若在下能夠相信岳兄之言,咱們倒不妨合作一下了。”

  岳剛微微一笑,仍施展傳音之術,答道:“兄弟一向不相信,一個人真不會陶醉在名利權勢之下。”

  鄧玉龍道:“岳兄說的不錯,兄弟這些年來,也曾有過這等念頭,只是想到了岳兄和一瓢大師等幾人的武功,兄弟就只好知難而退了。”

  岳剛道:“現在鄧兄可以不必顧慮,你心中憚忌的幾個人,都已身中劇毒。”

  鄧玉龍心中暗道:“這頭狡猾之狼,也會上鉤。”當下微微一笑,道:“其實兄弟最憚忌的人,還是岳兄,今日交手一陣,兄弟證實了推斷未錯。”

  岳剛道:“好說,好說,老叫化今生中遇到的唯一的敵手,也是你鄧兄了。”兩人各逞心機,一則想從交談中,探知對方心中之秘,二則,剛才那一陣驚天動地的力搏,使兩人都承受不住,借說話機會拖延時間,以求恢復體能。赤松子看兩人相對面立,口齒啟動,雖然未聽到兩人說些什麼,但心中卻動了懷疑,低聲對一明大師道:“他們似乎在談什麼。”

  一明大師點點頭,道:“如若一瓢大師在此,他練有天聰之能,縱然兩人用傳音交談,也無法逃過他的雙耳。”

  上清道長道:“此時此情,咱們不能不對那鄧大俠心生懷疑了,因為此刻他要殺咱們易如反掌。”

  一明大師道:“如若那鄧玉龍和岳剛難分勝負,握手言和,今日之局,那是悲慘難喻了。”

  上清道長低聲說道:“不可能,二虎豈能同山,他們縱有此心,也難如願。”

  這時,突見那鄧玉龍舉步向岳剛行了過去。岳剛卻疾快地向後退了兩步,說道:“鄧兄意欲何為?”鄧玉龍哈哈一笑,高聲說道:“我們還未分勝負啊!”舉手一劍,刺了過去。

  岳剛縱身閃開,怒道:“我們剛才談的事,還算不算?”

  鄧玉龍道:“自然算了。”長劍疾起,連攻三劍。這三劍招招狠辣,俱都刺向岳剛的致命所在。岳剛心中又驚又怒,一面縱身讓避,一面還擊了兩掌,冷冷說道:“你這招招致命的打法,哪裡是虛應故事,簡直是在拚命?”

  鄧玉龍道:“兄弟剛才想過了,我們如若不假戲真做,打得像樣一些,豈不要引起他們的懷疑嗎?”

  岳剛道:“什麼人懷疑?”鄧玉龍劍勢如風雨驟至,四面八方地迫攻了過去。岳剛揮動雙掌,拍出來強勁絕倫的竿力。但因他失去了先機,已被圈人鄧玉龍的劍影之中。岳剛一面揮掌力拒,企圖扳回劣勢,一面說道:“你怕哪個起疑?”

  鄧玉龍道:“一明大師、赤松子等,豈不早就對咱們動了懷疑之心嗎?”

  岳剛道:“他們都已中了奇毒,何懼之有?鄧兄只要出手,殺他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鄧玉龍道:“他們如若連手一擊,力量仍是極難抗拒。”

  運剛道:“如若鄧兄出手,對付一明大師,兄弟對付赤松子和上清道長,片刻之間,即可使二人授首了。”鄧玉龍揮劍狂攻,不再多言。岳剛已知曉鄧玉龍並非真意和自己合作,但為時已晚。鄧玉龍的劍勢,已然搶佔了先機。雙方實力,本在伯仲之間,但鄧玉龍佔盡了先機,岳剛也相形見細了。這時,旁側觀戰的一明大師、赤松子、上清道長,都暗自舒一口氣。原來,三人已從兩人劇烈的惡鬥中瞧出了鄧玉龍在全力施展,劍招寒芒,著著指向岳剛致命所在。兩人又經過數十招的惡鬥,岳剛更形不支。原來池全力圖搶失去的先機,心情大為浮動,被鄧玉龍看出空隙,刷刷兩劍,趁隙而入,刺中了他的右腿、左肩。岳剛雖有絕世功力,但他身受三處創傷之後,實力大為減弱。鄧玉龍勝算在握,攻勢更形凌厲。

  岳剛漸呈不支之狀,劈出的掌力,力道也一掌弱過一掌。他心中明白,自己已難再撐過二十招,必需在二十招內想出一個和鄧玉龍同歸於盡的法子才成。這時,鄧玉龍已經勝算在握,手中劍勢更為凌厲。岳剛一吸丹田真氣,右手全力劈出一掌,身子陡然向後退了兩步。鄧玉龍冷笑一聲,道:“想走嗎?”身子一探,連人帶劍,直向岳剛追去。岳剛身子微微一側,避過要害。鄧玉龍劍勢奇快,劍尖刺入了岳剛的前胸直透後背。岳剛左手一探,突然疾向鄧上龍劈出了一掌。這一掌來的快如閃電,鄧玉龍閃避不及,正中左胸之上。但聞鄧玉龍悶哼一聲,整個身子飛了起來,摔出了六尺之遠。岳剛一掌擊中鄧玉龍後,狂笑一聲,帶劍奔向一明大師、赤松子等人。顯然,他準備拼盡最後一口氣,殺死一明大師等。但他傷得太重,奔行不過數步,人已經摔倒在地上。

  上清道長疾快地行到鄧玉龍的身側,低聲說道:“鄧兄,怎麼了?”

  鄧玉龍傷的似是很重,口中鮮血狂噴而出。上清道長伏下身子,撕下一角道袍,揩去鄧玉龍口中血跡,扶起鄧玉龍身子。鄧玉龍喘了兩口氣,道:“道兄,不用管我了。”

  上清道長道:“鄧兄的生機如何。”

  鄧玉龍道:“他一掌打碎了我內臟六腑,只怕是很難再活了。”

  上清道長接道:“鄧兄,不要再說話了,護住真元,貧道當和一明道兄等想辦法療治鄧兄之傷。”

  鄧玉龍微微一笑,道:“不用了,趁我尚可壓制傷勢時,和你們說幾句話。”

  上清道長道:“鄧兄的口齒很清,大約還會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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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六

  鄧玉龍道:“不用費心了,這是報應,兄弟在死去之前,想告訴諸位幾句話。”

  上清道長點點頭,道:“鄧兄,請吩咐吧!只要我等力能所及,無不答允。”

  鄧玉龍道:“請他們過來如何?”其實,不用上清道長招呼,一明大師和赤松子已行了過來,說道:“鄧大俠有何遺言,請吩咐下米吧?”

  鄧玉龍在上清道長扶持之下,抬起頭來,望了岳剛一眼,道:“他怎麼樣了?”

  一明大師道:“縱然還未氣絕,大概也差不多了。”

  鄧玉龍道:“三位對我的事蹟,十分瞭解,我也不用隱瞞諸位了,我一生中,雖然極力在行善救人,為江湖除惡,但我犯了一個淫戒,萬惡淫為首,我縱然做盡了天下的好事,也無法彌補這等大錯,今日死於岳剛掌力之下,也是應有的報應。”

  一明大師道:“鄧大俠做此一件功德,已抵償你千百件罪惡。”

  鄧玉龍道:“善與惡難相抵,如此舉當真能使武林中有些幫助,鄧玉龍死得也比較安心一些了。”突然張口,吐出一口鮮血,那血中,夾雜甚多紫色的血塊。一明大師和赤松子都已瞧出那些紫色血塊,正是鄧玉龍的內腑肝臟。一個人,傷到如此程度,縱然是華佗再世,扁鵲重生,也無法使他生存了。一明大師、上清道長等,心申明白,鄧玉龍非死不可,不禁心頭黯然。

  鄧玉龍吐出一口鮮血之後,緩緩說道:“諸位個個身負絕世武功,都可信可托的人,只可惜身受藥毒所苦,無能和人動手了。”

  赤松子道:“貧道還可劈出一掌,這一掌,足可碎石裂碑。”

  鄧玉龍嘆息一聲,道:“諸位必須要留下性命,如是我們無法取得解藥,兩三日內,雲集於此的武林人物,都將死去,餘下的只有三位了,三位也將是繼承武林大統的人了……”長長吁一口氣,接氣:“在下還有一事,懇求三位。”

  一明大師道:“什麼事?”

  鄧玉龍道:“容哥兒,他已經得了我大部傳授,只恐怕短時內,還無法把它融會貫通,他雖然年紀很輕,但卻是滿腔正義,萬一雲集於此的武林高手,無藥救助,還望三位能夠把武功傳於他。”

  一明大師一皺眉頭,心中暗暗忖道:“我如答應於他,那是一諾千金了,萬一無法取得解藥,勢必要把武功傳給那容哥兒不可了,但少林武學豈能輕易傳授外人?”其實,上清道長有著和一明大師同樣的煩惱,是以,三人同時沉吟不語。鄧玉龍道:“如是我推想不錯,三位也一樣無法活得下去,不要誤信岳剛逼毒的謊言。”

  一明大師道:“怎麼?內功逼毒,也是岳剛捏造的謊言嗎?”

  鄧玉龍又吐出一口鮮血,道:“在下這樣想。”

  上清道長接道:“大師、道兄,咱們都不要再說話了,鄧大俠只怕也支持不了多少時間,咱們先聽完鄧大俠的話如何?”

  一明大師道:“不錯,應該聽鄧大俠說完遺言。”

  鄧玉龍傷勢奇重,上清道長、一明大師、赤松子,都已瞧出鄧玉龍難再活下去。赤松子輕輕咳了一聲,道:“咱們也不用安慰你了,看你吐出兩口鮮血之中,夾雜碎裂的心肺,只怕是沒救了,有什麼話你只管說吧!只要咱們能力所及,一定替你辦到,如是能力有所不及,也將盡力而為。”

  鄧玉龍臉上泛現出一片紅光,緩緩說道:“好!我也沒法支持了,我簡略說明心願就是第一、三位要保重身體,不能死去;第二、不要相信那岳剛運功逼毒的鬼話;第三、三位如是感覺奇毒將要發作時,希望能夠把武功錄記成冊,或是把武功傳給容哥兒,他是可信可托的了……”突然垂下頭去,鮮血從口湧出。一明大師沉聲說道:“鄧大俠,鄧大俠。”

  鄧玉龍伏地不起,似是已暈了過去。這當兒突聞衣袂飄風之聲,一條人影,疾躍而至。赤松子急急閃開,揚掌戒備。凝目望去,只見一個著黑衣,面貌奇醜的女人,坐在鄧玉龍的身旁。原來她雙腿已經殘廢,無法站立,只好坐在那裡。只聽她喃喃自語,道:“報應、報應,你能落得全屍而死,皇天已經算對你仁厚了。”

  突見鄧玉龍伸出手來,抓住了那黑衣女人的左手,道:“我一生之中,只對一個女……人,永……愛不……變……”

  那黑衣女人道:“是俞若仙?”

  鄧玉龍搖搖頭,道:“不……是……是你。”

  那黑衣女人怔了一怔,道:“我?”

  鄧玉龍道:“不錯,是你。”言罷,閉目而逝。

  那黑衣女人道:“三位早知我是誰了。”

  上清道長道:“武林中第一美人蔡玉蓮。”

  蔡玉蓮道:“現在呢,很難看了吧?”

  上清道長道:“紅顏總有老去時……”

  蔡玉蓮苦笑一笑,道:“你們見到了武林中第一美人,但她現在卻是天下第一醜人了。”語聲微頓,接道:“我的事情,江湖上人人皆知,諸位自然也已知道了。”

  一明大師點點頭,道:“老衲等也聽說過了。”

  蔡玉蓮道:“你們雖然知道了一些內情,但恐怕未必知曉全盤詳情。”

  一明大師道:“就事而論,江湖上對姑娘並未深責。”

  蔡玉蓮道:“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在鄧玉龍的身上了。”

  一明大師道:“江湖上對鄧大俠,似乎是尚無定論。他不算壞,但他卻犯了江湖最使人忌違的淫戒;除此一樁缺點,他一生都在盡他的心力做好事。”

  蔡玉蓮道:“我無法批評他為人的好壞,我也是身犯大戒的人,也不夠資格批評他了,但我要向諸位洩漏一樁秘密。”

  上清道長道:“姑娘要講什麼?”

  蔡玉蓮道:“那位容哥兒,是鄧玉龍的骨肉。”

  一明大師怔了一怔,道:“原來如此?”

  赤松子道:“無怪他要我們把武功都傳給那容哥兒。”

  蔡玉蓮道:“容哥兒的體內,有著鄧玉龍仁俠精神,但他卻沒有鄧王龍那等喜愛女色的毛病。”

  一明大師道:“女施主說出此言,用心何在?…”

  蔡玉蓮道:“我只是告訴諸位,他年事雖輕,但卻是可以信託的人。”

  一明大師道:“老衲還是不太明白。”蔡玉蓮道:“諸位慢慢想吧!賤妾要先走一步了。”突然一頭撞在石地之上。但聞砰然一聲,蔡玉蓮一個腦袋,撞得破碎,當場氣絕而逝。赤松子等料不到她說死就死,一時間,竟然救援不及:赤松子輕輕嘆息一聲,道:“他們似乎是有著很真摯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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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七

  一明大師黯然說道:“蔡玉蓮犯了大錯,但她又能始終如一,鄧玉龍死去之後,竟然以身相殉,是那非那,老衲也無法瞭然了。”

  上清道長道:“咱們把他們埋了吧……”

  赤松子由地下撿起鄧玉龍的長劍,緩緩說道:“貧道代他們挖一個土坑去。”

  一明大師道:“不敢有勞道兄,而且道兄也不宜太過勞累,不如由老衲招呼少林弟子動手。”

  赤松子也不堅持,放下手中長劍。一明大師叫過一個少林僧侶,執劍動手,埋葬玉龍和蔡玉蓮的屍體,口中卻低聲對赤松子道:“道兄,咱們應該如何?”

  赤松子道:“什麼事?”

  一明大師道:“那鄧玉龍的話,是否照著去做呢?”

  上清道長道:“傳授容哥兒的武功?”一明大師道:“傳授容哥兒武功的事,並非太急,但那鄧玉龍說那岳剛有意欺騙咱們一事,道長以為如何?”

  赤松子緩緩說道:“不論鄧玉龍說的是真是假,咱們都不得不信,至少,咱們應該準備一下。”

  上清道長笑道:“如何一個準備之法?”

  赤松子道:“咱們各把武功手錄藏好,如是覺著毒性發作時,再行設法把這武功手錄,交給容哥兒,就算咱們毒發而死,也可以保留了武功。”。

  上清道長嘆道:“貧道覺著,咱們幾人的生死,已然無足輕重,重要的是,鄧玉龍死去之後,應該由什麼人去完成這解救天下英雄大業的心願。”

  一明大師道:“老衲也有此感,目下這孤島之上,還有著數百近千的武林同道,等待解救,除了少林幾個弟子和容哥兒之處,已然無有能夠行動之人。情勢如此,咱們似乎是無法再坐以待變了。”

  赤松子搖搖頭,道:“只是,咱們應該先把一身武功錄下來,然後,再行設法尋找解藥。”

  上清道長道:“此地沒有筆硯,咱們如何錄下武功呢。”

  赤松子道:“那就只有口授容哥兒了……”語聲一頓,道:“道兄也許不同意貧道的看法,但貧道卻自有一番道理。”

  一明大師道:“願聞高見。”

  赤松子道:“那解藥渺不可期,如若動手尋藥,一旦不幸死去,不但未能救得天下英雄,而且甚多江湖絕學也將隨我們絕傳江湖,不如先行錄下武功,傳諸後世,一死也無遺憾了。”

  一明大師道:“如是我等死於暗算之下,那容哥兒又怎能一定逃過呢?”

  赤松子怔了一怔,道:“大師說得也是。”

  上清道長突然輕輕嘆息一聲,欲言又止。一明大師道:“道兄,有什麼話,只管請說不妨。”

  上清道長道:“貧道心中忽想到一樁十分可慮的事,但又覺著它太不吉利,故而隱忍未言。”

  一明大師道:“咱們的處境,生機茫茫,還有什麼忌諱呢。”

  上清道長道:“如若是咱們無法尋得解藥,那將眼看著君山之上。千百位武林同道死於此地了。”

  赤松子笑道:“連咱們一樣也活不了啊!”

  上清道長神色嚴肅地說道:“這是已成的慘局,還有一個更為悲慘可怕的後患,不知兩位是否想到了?”

  赤松子道:“什麼事啊?”

  上清道長道:“這山上死屍,都是身遭毒害無人收埋,必將腐壞,鳥爭食之外,必將有掉入湖中,毒傳魚蝦,魚蝦再傳入身,這等輾轉播,禍患所及,不知要有多少人身受其害了。”

  赤松子道:“道兄所慮極是,但不知道兄有何良策對付。”

  上清道長道:“貧道倒是想得一法,但不知兩位是否同意?”

  一明大師道:“此乃救世大事,我等怎有不同的道理?”

  上清道長道:“咱們盡最後的人事,尋救解藥,大師請遣派寺中弟子離開,連夜蒐集桐油等易燃之物,然後……”

  赤松子道:“然後放起一把火,燒去武林中全部精英。”

  上清道長道:“貧道願留主持火勢,殉身於此,如若咱們佈置得恰當,也可一舉燒盡餘孽。”

  一明大師道:“主意倒是不錯,只不知時間是否來得及?”

  上清道長嘆息道:“咱們早該行動才是,但卻自以為身中奇毒,不能有所作為。”

  突然間,響起了一陣步履之聲,打斷了上清道長未完之言。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步履踉蹌的人影,直行過來。一明大師暗中提聚功力,大步迎了上去,道:“什麼人?”只見來人停下腳步,道:“我找容哥兒……”一跤摔在地上。聲音清脆,分明是女子口音。一明天師待伸手去扶,但聽出她是女子口音後,突然又縮回手來,眼看著來人跌摔在地上。赤松子、上清道長急步行了過來。一明大師道:“是一位女施主。”

  赤松子道:“大師怎不扶住她?”

  赤松子伸手扶起了來人,低聲問道:“姑娘有何見教,我等洗耳恭聽。”他一連問了數聲,始終不聞回答。

  上清道長搖搖頭,道:“她傷得很重。”暗中提聚功力,右掌按在那人背心上。一股強大的熱流順著掌心湧出,直攻入那黑衣人的體內。來人得上清道長的強大內力相助,突然間清醒了過來,長長吁一口氣,道:“我要見容哥兒。”

  上清道長低聲說道:“記著她的話,貧道只怕難以支撐多久了。”

  一明大師黯然一嘆,望著那黑衣女子,道:“容施主有事他去,姑娘有什麼話,對我們說吧。”

  黑衣女子道:“你是……”

  赤松子道:“貧道昆倉門中赤松子。”

  黑衣女子道:“告訴他去取解藥。”

  一明大師怔了一怔,道:“在哪裡?”

  黑衣女子道:“在一個小洞中,但你們不能去。”

  赤松子道:“救人濟世;任何人都是一樣,為什麼一定要容哥兒呢?”

  黑衣女子道:“因為,因為……”

  她似是有著難言之隱,因為了半天,才說道:“我姊姊在那裡。”

  赤松子道:“你姊姊在那裡,就一定要容哥兒去嗎?”

  黑衣女子道:“不錯,你們快找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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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八

  赤松子道:“夜暗茫茫,一時間哪裡找他,救人的事,僧亦願全力以赴。”

  黑衣女子道:“不行啊……”

  赤松子怒道:“為什麼?”

  黑衣女子道:“因為我姊姊是容哥兒的妻子。”

  赤松子道:“所以你姊姊一定要她丈夫去取解藥以救世,助他成名?”

  黑衣女子搖搖頭,道:“不是為此。”

  赤松子冷冷說道:“這就叫貧道想不通了,不是為此,那是為了什麼呢?”

  黑衣女子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道:“因為,太難…看……了。”

  上清道長左手一揮,點了那黑衣女子一處穴道,緩緩說道:“她只餘下了一口氣,保任護命的元氣,不能再讓她多話了。”

  赤松子道:“她正說到重要之處,讓她多說兩句話就不行嗎?”

  上清道長搖搖頭,道:“正因為太重要了,貧道才不能冒險。”

  赤松子道:“怎麼說?”

  上清道長道:“道兄稍安勿躁,貧道用內力助她,自是比道兄清楚一些,目下她只餘下一口護命元氣,亦是貧道用內力助她,激出她保命潛能,萬一她無法把事情說明白,就氣絕而逝,那將是如何可悲的事呢。”

  赤松子道:“貧道身上還帶有兩顆靈丹,它能醫傷,但卻無法療毒,因此,貧道一直未曾服用,剛才原想用作救助鄧玉龍,但他內腑已被震碎,縱有回生靈丹,也是無法挽救他的性命,此刻,倒可以用來救助這位姑娘了。”

  一明大師兩道目光,一直深深望著上清道長,神情肅然,一語不發。直待上清道長扶起那黑衣少女,探手取出丹丸時,才緩緩說道:“道兄覺著如何?”

  上清道長奇道:“什麼事。”

  一明大師道:“道兄助這位姑娘,耗去了不少內力,可有毒發之征?”

  上清道長略一沉吟,道:“目下為止,貧道還沒有什麼感覺。”

  一明大師道:“這麼說來,那鄧玉龍說的是實話,咱們眼下之毒,有一定發作時間。”

  上清道長道:“也許我用力不大,時刻還未到,再等等看吧!現在救人要緊。”打開手中玉瓶,倒出兩粒丹丸,接道:“這兩粒丹丸,功效奇大,貧道相信可以救她。”

  一明大師道:“道兄,救人事大,老衲雖然一生中,未和婦道人家有過肌膚之觸,但此刻也要破例助她一臂之力了。”

  赤松子道:“此時何時,人命關天,大師早該從權了。”

  一明大師道:“好!老衲先用內力,舒展她的筋骨。”他苦修數十年,從未觸接過女子肌膚,此刻為了救人,破例從權,但他伸出的雙手,仍然不停地顫抖。但見那一明大師抖動的雙手,緩緩按在黑衣女子的身上,閉上雙目,手指開始移動,隨著那移動的手指,竟起了一陣微微的波波之聲。片刻之後,一明大師頂門上泛出汗水,豆大的汗珠兒,滾滾而落。只見他揚動的手指,在那黑衣女子全身行過一週後,停了下來,舉手拭去了臉上的汗水,道:“老衲已然舒開她的筋骨,道兄可以給她服用藥物了。”

  上清道長微微一笑,道:“如是那岳剛說的是實話,大師和貧道,都已經妄用內力,身上毒發已然開始發作……”上清道長微微一笑,把手中藥丸,送入那黑衣女子的口中。

  一明大師道:“但望道兄靈丹神效,能早些清醒。”原來,一明大師和上清道長,都憂慮體內奇毒發作死去,希望她早些清醒,說明內情,在劇毒還未發作之前,能設法取到解藥。赤松子輕輕咳了一聲道:“咱們證實了一件實情。”

  上清道長道:“什麼事?”

  一明大師道:“咱們被岳剛騙了很多年,既不敢和人動手,也不敢多管閒事,其實,那鄧玉龍說得不錯,咱們就是靜坐不動,藥性要發作時,也會一樣要咱們的命,似是不用再為毒發之事擔心了。”只聽一陣步履聲傳入耳際,愈來愈近。

  赤松子道:“如是來了敵人,該由貧道對付了。”一閃身迎向前去。凝目望去,夜色中只見容哥兒倒提長劍,緩緩走了過來。赤松子輕輕咳了一聲,道:“是容施主嗎?”

  容哥兒急奔兩步,口中應道:“不錯,正是在下。”目光轉注到一明大師的身上,緩緩說道:“貴門中兩位弟子,不幸戰死一人,慈心受了重傷。”

  一明大師嘆息一聲,道:“劫數使然,容施主不用抱歉了。”

  容哥兒道:“怪晚輩救援不及。”

  赤松子道:“什麼人和你們動手?”

  容哥兒道:“王子方和他的屬下。”

  赤松子道:“王子方呢?”

  容哥兒道:“王子方負傷而逃,他兩個屬下,一個死於慈心大師之手,一個死於晚輩的劍下。”

  赤松子道:“還有一樁事,貧道覺著應該告訴施主。”

  容哥兒以劍支地,四顧了一會,道:“可是鄧大俠有了變故?”

  上清道長道:“鄧大俠和岳剛動手,兩人功力悉敵,戰了個兩敗俱傷。”

  容哥兒道:“傷的重嗎?”

  赤松子道:“重得不支而死。”

  容哥兒道:“岳剛呢?”

  赤松子道:“也死在鄧玉龍的劍下。”

  容哥兒道:“他的屍體何在?”

  赤松子道:“貧道等已經把他埋葬了。”

  上清道長道:“還有令堂,也追隨鄧大俠於泉下了。”

  容哥兒驚道:“家母也死於岳剛之手?”

  上清道長道:“那倒不是,令堂自絕而亡,死於鄧玉龍的身側。”

  容哥兒道:“那鄧玉龍鄧大俠,可有遺言告訴諸位?”

  他雖然盡力壓著心中的悲痛,使語聲變得平和一些,但受父死母亡的悲痛,是何等巨大的創傷,仍是無法控制那抖動的聲調,和兩眶熱淚。

  赤松子道:“他告訴我們很多,也說明了你的身世。”

  容哥兒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道:“世人大約再也沒有我這樣可悲的身世了,我既不能奉養生母,卻又和養母為敵,生我之父,是大俠,也是淫盜,生我之母,是武林一代名花,也是個身犯七出之戒的棄婦,她受盡了折磨,變成殘廢,仍不能安享天年,難道這都是上天給予的報應嗎?但為什麼這些痛苦,都加在我一個人的身上呢?天啊!天啊!”這些日子來,他一直把這些痛苦憋在心中,隱忍未發,此刻,一旦發作,有如黃河決堤,忍不住熱淚如泉,滾滾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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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4 14:03:13 |只看該作者
三六九

  一明大師沉聲喝道:“孩子,忍耐些,鄧大俠和令堂已經死去,但還有很多武林高手,等待援救,孩子,你必須要振作起來。”他心中積忿一旦爆發,情難遏止,伏地而哭,竟然忘記了本身的傷勢。根本就沒有聽到一明大師說些什麼。

  赤松子搖搖頭,道:“他傷得很重,咱們不能讓他哭下去。”一明大師右手一揮,一掌落在容哥兒的背心之上。容哥兒哭聲頓任,人也同時暈了過去。

  一明大師輕輕嘆息一聲,道:“咱們先行設法醫好他的傷勢再說。”

  上清道長道:“點了他的穴道:血行不暢,只怕很難找出傷勢內情了。”

  一明大師道:“咱們先看他的外傷,替他包紮起來,然後再拍活他的穴道。”

  赤松子道:“大師說的不錯。”伏下身子去,查看容哥兒的傷勢。仔細看去,只見容哥兒身上共有三處,傷勢都是刀劍一類的兵刃所傷。

  上清道長道:“他傷得很重嗎?”

  赤松子道:“三處劍傷,幸好都未傷及筋骨。”

  上清道長道:“是否還在出血?”

  赤松子道:“仍然有鮮血滲出。”

  上清道長伏下身去,仔細地查看了容哥兒傷勢,道:“外傷都是些皮肉之傷,只不知他是否受有內傷。”

  赤松子從容哥兒身上,撕下一片衣服,低聲說道:“兩位身上,是否有金瘡藥物?”

  上清道長探手從懷中摸出兩粒丹丸,道:“這本是內服之藥,大概外敷也可以用,道兄拿去試試吧!”

  赤松子接過兩粒藥丹丸,用手捏碎,撒在容哥兒的傷處,然後替他包紮起來。一明大師低聲說道:“現在,老衲拍活他的穴道,看他內傷如何?”

  上清道長道:“少林武功,博大精深,有很多救人之學,非其他門派所能企及,大師定然早已探出他傷勢如何了。”

  一明大師道:“唉!道兄這麼一問,老衲就不能不據實言了。”

  一明大師道:“如照他的傷勢而論,確是嚴重萬分,但只要他內臟未碎,老衲相信都有救助之法。”

  上清道長道:“什麼方法?”

  一明大師道:“我用本身功力,助他治療好內傷,內傷療好之後,看他表現再做決定……”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道兄也請仔細觀察一下這位容施主。”

  赤松子道:“觀察什麼。”

  一明大師道:“咱們不能不作最壞的打算,如若這位容哥兒是一位可信可托的人,老衲就把一身功力,轉嫁於他,咱們再把一身武功,傳授給他,讓他身集絕技,離開此地,然後放一把火燒去此山,以免毒發後的遺屍,流毒人間,唉!也許經過這一場大變之後,整個江湖上會有一段平靜日子好過了。”語聲一頓,道:“不過,貧道心中還有一點懷疑……”

  赤松子奇道:“你懷疑什麼。”

  上清道長道:“我懷疑武林中高手,是否真的已被那王子方一網打盡了。”

  赤松子道:“他假冒貴掌門身份,別人都對他尊敬異常,他藉機下手,別人自是防不勝防了。”

  上清道長道:“話雖如此,但武林中不乏奇異之士,豈無一人看破他的偽裝。”

  一明大師道:“道兄忘了一件事。”

  上清道長道:“什麼事。”

  一明大師道:“那主持其事的人,不是王子方,而是岳剛。”

  赤松子道:“他借天下第一大幫作為謀圖的根據地,別人是做夢也想不到了。”

  上清道長略一沉吟,道:“大師說的是,目下似乎是只有定一步說一步了。”

  赤松子道:“咱們先救了這位容哥兒再說。”

  一明大師緩緩說道:“兩位替老衲護法。”

  赤松子微微一笑,道:“老和尚,儘管放心,如是有人要加害於你,他要先殺了我和上清道長。”

  一明大師微微一笑,道:“同室禪坐,數年之久,情意早生,只是咱們都沒有機會表達而已。”言罷,舉手一揮,閉目而坐。赤松子和上清道長,都知道他在暗運功力,準備救助容哥兒,也不再出言驚擾於他。大約過了一頓飯工夫之久,一明大師突然睜開了雙目,只見他目光轉動,望了上清道長和赤松子一眼,緩緩伸出雙手,按在容哥兒兩處大穴之上。但見一明大師雙掌按在容哥兒身上之後,竟是動也不動一下,瞧不出一點奇異之處。目光微抬,只見一明大師頭上,汗水滾滾落了下來,顯然,他正耗著內力。突聞一明大師吐氣出聲,雙手突然離開了容哥兒的穴道。

  赤松子急道:“大師,很累嗎。”

  一明大師舉起衣袖,拂拭一下頭上的汗水,道:“老衲還好。”

  上清道長道:“現在如何?可要解開容哥兒的穴道。”

  一明大師道:“暫時不用,讓他多休息一下,以適應老衲轉嫁到他體內的內力……”他似是自覺說的不太清楚,接道:“如是手腳活動,老衲轉嫁他體內的內力,恐受排斥,等一會拍活他的穴道,要他坐息一陣,把老衲內力導引入經,才能為他所用。”

  上清道長道:“要經過多少時,他才能適應你轉嫁在他身上的內力呢?”

  一明大師道:“他身受重傷,減少了他抗拒的能力,時間愈長,對他愈好。”談話中不覺過去了半個時辰。

  上清道長望望容哥兒道:“現在可以拍活他的穴道嗎。”

  一明大師伏下身去,仔細瞧了瞧容哥的臉色,緩緩說道:“時間還早一些,不過,道兄如若肯幫忙,就可以拍活他的穴道了。”

  上清道長道:“要貧道如何相助?”

  一明大師道:“道兄也用內力助他,把老衲傳入他體內的功力,導引入經,那就成了。”

  上清道長道:“好!貧道極願效勞。”

  赤松子在容哥兒身後盤膝而坐,運氣行功。一明大師緩緩伸出手去,推活了容哥兒的穴道。口中低聲說道:“道兄出手。”

  容哥兒穴道被推活後,突然吐氣出聲,急欲挺身而坐。上清道長及時伸出手去,掌勢抵在容哥兒的背心之上。一股暖流,攻入容哥兒內腑中,使容哥兒翻動的氣血,陡然問平復下來。

  一明大師低聲道:“你傷處已經敷藥,老衲又助你五年功力,療好你的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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