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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藍琴 -【烈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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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8 00:06:0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烈夫 - 藍琴

厚,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會不會太離奇?
她只是一個不小心摔到古井裡去
為什麼醒來後卻是在保守得要死的宋朝
還像只寄居蟹,借用了別人的身體?!
呵呵,還好這個身體和原來的她一樣很美麗
而且還「附贈」帥哥夫婿一名──
雖然她的夫婿對她可比千年寒冰
不過憑她胡攪蠻纏、撒嬌使狐媚的功力
一定可以完全改變夫妻關係,從怨偶變愛侶──
怎知她費盡努力還是消除不了他的疑心病
不分青紅皂白就替她安了背叛的罪名──
好!既然他這樣不受教,她再留下來也沒啥意義
她乾脆再去跳井,看能不能回到熟悉的二十一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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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8 00:06:21 |只看該作者

  
  嘿嘿!

  藍琴這回終於決定要很認真地寫序了。至於怎麼認真的寫序呢?那當然是──

  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

  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

  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序

  序

  咚!

  啊,好痛!

  是誰在我那麼認真寫序的時候故意丟一個鍋蓋到我頭上來?是誰?站出來!

  出版社的編編?你們幹嘛打我?

  看清眼前跳出來的是出版社的一群鐵甲編編,藍琴當場花容失色。

  什麼?我不認真寫序?我明明就很認真寫序啊!你們看我寫了那麼多個序字,而且每一個字都是我自己打出來的呢!我絕對沒有偷懶用複製貼上喔!絕對沒有!

  什麼?你們要我寫的序不是這種序?

  不是這種序,那是哪一種序?

  是要很長篇大論,又精采絕倫的序?

  可是我打了那麼多個序字的確是很長篇大論又很精采絕倫啊!難道沒有嗎?

  咚!咚!咚!

  你們幹嘛又打人家?人家明明就很認真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藍琴頭昏目眩加上傷心過度當場掩面奔去,留下那原來應該要很長篇大論又很精采絕倫的序,孤零零地躺在電腦的檔案夾裡,永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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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8 00:06:31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恬恬,你以後生一隊棒球隊給媽媽玩好不好?」癡癡地看完棒球賽,好不容易將目光轉離電視機的容母,乞求地望著尚未具備生兒育女功能的女兒。

  「不要。」容恬恬吐了吐粉舌,嫌棄地看著母親。「現在是什麼年代了,生一隊籃球隊都嫌太多,還生一隊棒球隊咧!要生你不會自己生?」

  「恬恬……媽媽我……」她是在快要五十歲時才生了容恬恬的,現在即使要生棒球隊,也已經來不及了。

  「唉喲,不生、不生。連籃球隊我都不要,更別說棒球隊了!」容恬恬揮揮手,結束這個無聊到極點的話題。

  天!

  她怎麼會一語成讖,真生了一隊籃球隊?不但如此,她還是從二○○三年跑到宋朝去生的!

  她真的不是因為莫名其妙地跑到宋朝去,每天天黑之後沒有其他的娛樂活動,所以才卯起來一直做那件事……

  她真的沒有一直做那件事,真的沒有。

  她只是很不小心地就生了一隊籃球隊而已……至於孩子是怎麼來的──

  反正絕對不是因為做太多那件事,絕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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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8 00:07:01 |只看該作者
  烈夫一
  心頭初萌的憐愛
  不自覺地浮上唇邊
  凝結成笑意

第一章

  【本報訊】知名模特兒容恬恬小姐日前在內地巡迴演出時,不慎掉落古井中,經過急救已無生命危險,但是能否恢復意識,仍在觀察中。據醫院內不具名人士透露的消息,其實容恬恬早已甦醒,只是見人即不斷啼哭,開口閉嘴都是宋朝的一切。

  目前父母雙亡、舉目無親的容恬恬小姐已經被轉送到北京的醫院接受治療,實際狀況究竟如何,還要等待醫院發佈消息。

  痛……

  意識初初覺醒,痛楚就像潮水一樣漫天襲地地捲來。容恬恬揮舞著無力的雙手,試圖發出一絲聲音。

  「啊……」

  她氣若游絲,感覺渾身都使不上氣力,似乎原來還算健康的身體突然被打散了一般,虛弱得不像自己。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致於她會這麼痛?

  啊?跌進井裡?

  她那時候不過就是好奇地想看那口古井究竟長得什麼模樣,後面的人突然跟著擠上來,她就噗通一聲掉進井裡去了。

  所以,她現在的一身疼痛是掉到井裡的後遺症嗎?

  他XX的,怎麼會這麼痛啊?

  她一定要爬起來看看自己到底是跌成什麼樣子,為什麼會痛成這副德行──

  「啊──」

  她都還沒爬起來呢,就突然被不知名的物體擊中,痛得她忍不住哇哇叫出聲。

  「好痛!」被這樣一擊,她原本張不開的眼睛和使不上來的力氣倒是突然間都恢復運作了。

  「石頭?」容恬恬纖指觸到罪魁禍首,詫然一驚。「是誰拿石頭砸我?」連自己身在何方都還搞不清楚的她當下開始尋找始作俑者。

  她放眼所見,就只有一個長得十分俊美的小男孩──弔詭的是,這個小男孩居然身著古裝。

  「是你嗎?」容恬恬盯著他的同時,不忘看一下四周的擺設,心下更覺奇怪。

  她現在所在的房間,擺設雖然簡單,但居然是古色古香的古代人的居所!

  「哼。」小男孩冷哼一聲,一雙黑眸凌厲地瞪視著她。「別以為自殺就能得到解脫……我爹爹不會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這個小男孩在幹嘛?演戲嗎?他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一點吧!

  「小弟弟,恬恬姊姊我現在累得快死掉了,可不可以先請你不要在我面前演戲?還有,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會住在這種鬼地方?你又為什麼要在我這個虛弱到不行的病人面前演戲?」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但是好奇心讓容恬恬拾回了幾絲力量。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小男孩依舊以沒有溫度的臉對著她。

  「我也聽不太懂你說的話,真是太好了。」雖然是有氣無力,但容恬恬還是忍不住對小男孩扮個鬼臉。

  「喂,小弟弟,你長得這麼帥,可不可以不要擺那麼酷的臉?如果你是為了當偶像明星而做準備,會不會也太早了一點?依我看,你現在也沒有幾歲,你若是接下來十年都要裝出這張撲克臉,會不會太累了一點?」她一下子丟了好幾個問題給小男孩。

  「你不要以為裝瘋賣傻,我爹爹就會原諒你。」小男孩以不屬於孩子的冰冷銳利眸子瞪著她。

  「我裝瘋賣傻?看來我們誤會很深耶……這位小朋友,你的戲癮究竟過足了沒有,你要什麼時候才停止演戲?恬恬姊姊我真的又累又痛,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究竟在什麼醫院?中國大陸怎麼會有這麼古意的醫院?未免也古今融合得太好了一點……」容恬恬以疲憊乏力的聲音說道。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小男孩狠狠地瞪著她,再次強調。「你真的不要以為裝瘋賣傻講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我就會放過你。爹爹不放過你,我就不會放過你……爹爹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別以為投井自殺就可以躲過一切!」

  天哪,他到底在演什麼?台灣霹靂火也沒有這麼離奇好不好?

  「我活得好好的,幹嘛投井自殺?」看來一胎化制度果然不怎麼好,至少這小男孩就怪裡怪氣的。

  「我是不小心掉到井裡頭去的……雖然很可笑,不過我不會否認這個事實,我容恬恬是個敢做敢當的現代新女性──算了,跟你這個小鬼頭說話真的是有理說不清,可以請你去找醫生來跟我談談嗎?」

  她雖然還是覺得疲累至極,精神倒是因為碰到這個古怪的小孩而振奮起來了。

  為什麼柔弱任人欺的她醒過來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年齡還小的男孩不解之餘,怒火也開始狂飆。

  「我再重複一次,你不要再裝瘋賣傻了,這是起不了效用的!」小男孩怒氣騰騰的瞪著她,顯然對她的回應感覺很憤怒。

  「我跟你說了,我現在很正經。我一輩子很少這麼正經過。」容恬恬皺了皺眉頭。「你不想找醫生也沒關係,至少你找一個大人來跟我對話好嗎?」

  再跟這個小鬼頭說下去,她不瘋也要變成瘋子了!

  「有何不可?」小男孩露出詭譎而邪惡的笑容。「等我叫爹爹來,我就不相信你還會像現在這個樣子!」

  小男孩的預測是沒錯,不過容恬恬的改變跟小男孩的預料顯然不太相同。

  因為容恬恬看到另外一個冰冷到極點的古裝俊男出現之後,整個人簡直要崩潰了。

  「我是叫你去找一個大人來沒錯,但不是叫你去找比你一大號的冰男來好不好?」容恬恬先是對小男孩咕噥幾句,然後望向那位冰冷的美男子。

  「這位先生,你可不可以去請一個穿著正常一點的人來這裡跟我說話?至少不要是個演戲狂好嗎?」

  「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膽量了?」男子的嘴角浮起寒冷的笑。「竟然敢在我面前胡言亂語!」

  「這位先生,你也行行好。我們本來就不認識,你可不可以不要講得好像我們很熟一樣?」容恬恬挑起秀眉。

  「我們不認識?你想逃開這一切嗎?沒有那麼容易!」男子唇角的笑容有著血腥和殘忍。「你不要以為投井自殺,再假裝忘記所有,就可以不需要付出代價!就算你真的忘記了,我還是會不斷地折磨你,直到他出現!在他還躲著的時候,你就別想逃離這一切!」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容恬恬真的有種連韓劇也沒有這麼悲慘的感覺。「你們這對父子是不是演戲演得走火入魔了?真的那麼想演戲的話,我可以幫你們找人捧紅你們的……請你們不要再這麼賣力地演下去好不好?至少找個正常人來跟我說一下話……」

  「你的膽子真的愈來愈大了。你真的以為投井自盡就能嚇阻我?你以為我當你是什麼?」男子唇畔的笑容更顯狠毒。「我不想讓你死,不過就是打算讓你生不如死而已!」

  「你的話真的讓人很難懂……我可不可以請問你到底在演什麼戲,導演是誰?編劇又是誰?我想台灣可能會有人非常想網羅他們。」容恬恬說得正經八百。

  「你到底在說什麼?」男子俊眉皺得死緊。「你不要以為扯這些風馬牛不相干的話題,我就會放過你。」

  「這哪有不相干?好歹我容恬恬也是知名的模特兒,想認識演藝圈的人會沒辦法?」容恬恬只差沒拍胸脯保證。

  「你連姓名都改了嗎?」男子微微扯唇,露出狠邪的微笑。

  「我沒事幹嘛改姓名?我容恬恬,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容恬恬沒好氣地回答。

  她連闖蕩模特兒界時都懶得換名字了,哪會這麼無聊改個名字來玩?

  「你?容甜甜?」男子濃眉斜斜挑起,唇瓣有著殘酷的冷笑。

  「算了,我可以忍受像你這種人不認識我……你快點去找醫生來幫我看看。」容恬恬實在懶得跟他爭辯那麼多。

  「一生?」男子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唉喲,你該不會演戲演得走火入魔,還要我說『大夫』,你才肯去幫我找人吧?」容恬恬翻翻白眼。

  「大夫?」男子微微冷笑。「大夫早就來看過了。你放心,我說過我會留著你折磨你的,你不需要擔心你會死──我這樣說好像也不太對,因為你一直想死……那我應該怎麼說?你最好擔心一下,因為你還會活很久?」

  「喂,還真的我說大夫你就理我了?你會不會走火入魔得太嚴重?」容恬恬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那我問你,你找的是不是那種蒙古大夫,開一大堆類固醇,想把我一張漂亮臉蛋變成月亮臉?」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男子淡淡答道。「你不要以為說我聽不懂的話,就可以轉移我對你的恨。」

  「如果是我們兩岸的專有名詞不同,那我很想解釋給你聽,問題是我現在沒那個心思──我得先看看我的臉有沒有變成月亮臉。」容恬恬憂心忡忡地撫了撫自己的容顏,赫然發現她臉蛋的尺寸好像跟原來不太一樣。

  不是變大,而是……好像更小?

  而且她的手怎麼也變得更細瘦?不但如此,似乎還變短了……她可是身高將近一八○的高挑模特兒呢!

  「會不會是我感覺錯了?」容恬恬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容顏,又看了看自己的纖纖素手,突然膽戰心驚起來。「這裡有沒有鏡子?借我照一照。」她緊張地問完,還沒等男人回話,她自己就跌跌撞撞地翻下床,往梳妝台的方向困難地行去。

  她的臉蛋和身材可是吃飯的工具。可不能有什三長兩短。

  問題是……她的手好像真的變短了?!

  還在納悶著,她已然站到鏡子前方──

  看到銅鏡裡所反射出的自己時,她差點沒給嚇昏。

  鏡子裡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鏡子裡頭的女人雖然生得絕世傾國,是那種超級大美女,問題是,鏡子裡頭的美女是那種風一吹就會整個人被吹著跑的,跟健健康康的她完全是兩種不同類型的女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容恬恬呆立在鏡子前,一時間錯愕得擠不出一字半句。

  「一定是我看錯了。」容恬恬揉了揉眼,又張大了美目,想要證明方才只是自己眼花了。

  問題是,再重新看,鏡子裡頭還是站著一個她根本就不認識的女人。

  「怎麼會這樣?」容恬恬驚慌失措地望向那一大一小、同樣冷得不像話的男性。「為什麼我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明明就不是長成這樣啊!」

  啪啪啪啪……一陣刺耳的掌聲在她耳畔響起。

  「沒想到你投井之後,演技倒是精湛許多,像是變了一個人。」

  「這本來就不是我啊!」容恬恬直視著鏡子裡那嬌小絕美的女人,不停地搖動螓首。

  鏡子裡頭的女人是有著嬌艷絕俗的容貌,有著讓男人想呵憐一輩子的削瘦身子,但是,那不是她啊!

  她不過是跌到井裡頭去而已,為什麼會變成一個她一點兒都不熟的女人?而且看樣子,連她的身份都改了!

  「若是你喜歡的話,你可以繼續演下去,但不要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放過鯫。」男人走近她,一隻大掌突地緊緊扣住她的纖肩。「我說過,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的。」

  「很痛耶!」心情煩躁到極點的容恬恬恨恨地瞪著他,體內蘊藏的能量爆發而出。「本姑娘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現在心情不好得很,沒空聽你扯什麼放不放過我!你快點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裡究竟是什麼鬼地方?」

  哪有這種事的?!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又不是在演電影!而且看還是那種穿越時空的科幻片──

  慢著!穿越時空?!

  「快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這回換容恬恬偏過身子,揪緊男人的衣袖不放手。

  「這是什麼地方?」男子微微撇唇,黑眸在看到她瞳中真實的驚慌之後,瞬間閃過光芒。「你別再演了。若是說你連這裡是無名山莊都不曉得的話,那就太扯了。」

  「無名山莊?」容恬恬咀嚼著這個名字。天哪,這怎麼聽怎麼不像現代的名稱。「你不要告訴我當今的國號是宋或是明,我會受不了的……」她已經快昏倒了。

  「在屬於我的無名山莊中,國號是什麼並不重要。」男人淡淡地答,一雙?眸仍盯凝著她。

  屬於他的……原來這個人是莊主?他也真狂妄,還說連國號都不重要。

  「不重要是不重要,但可不可以先告訴我,國號究竟是什麼?」容恬恬撫著額頭,真的快瘋了。

  「既然不重要,還需要說嗎?我不想再繼續跟你探究這種無聊的問題。」男人一副不想再理她的模樣。

  「這哪有無聊,這很重要耶!」容恬恬急得快發狂。

  男人揚起唇角,丟給她一抹邪惡的微笑。「重要?我想是你先把身體養好,讓我能夠折磨比較重要!」

  說完,他就要帶著小男孩離開。

  「喂,等一等,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容恬恬急忙追上男人,緊張焦急地說。

  「記得,沒有什麼事,比你能被我折磨來得更重要。」男人回眸,對上她焦慮的眼。「我會要人來照顧你的,放心。」他別有深意地丟下一句話,隨即瀟灑地離開。

  空蕩蕩的房間裡,獨留急得直跳腳的容恬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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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8 00:07: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爹,她好像真的怪怪的。」靳衍皓仍然稚氣的俊美臉龐上出現了一絲絲的納悶。

  他本來也覺得那女人只是假裝的,可是要假裝得那麼像,好像真的不容易……那個之前如此軟弱的女人看來沒有這種功力吧?

  「是嗎?」靳紫宸冷冷揚眉。「她不是你應該管的。」他冷冷地丟下小男孩,沒有多搭理他。

  「爹……」小男孩先是滿懷孺慕之情地喚著獨自走向前的父親,隨後又抿緊唇。

  爹爹還是不認同他。

  是因為……他終究不是爹親生的孩子,所以得不到爹爹真正的關心和愛嗎?

  他好想要一個愛他的爹爹啊……

  「為什麼我問了這麼多問題,你都不回答我?」容恬恬緊緊巴著正要離去的婢女不放。

  她現在非常確定她身處的時代絕對不是西元二○○三年,因為這一切都古老得太過自然而且太過詭異了。

  婢女凝視著她的眸,仍然一句話也沒有說。

  奇怪,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為什麼她說了這麼多,這婢女可以連一個字都不吭呢?她得想個方法激眼前的婢女說話才行!

  「難道是我長得太美了,所以讓你不敢跟我說話嗎?」容恬恬佯裝納悶地問著眼前的婢女。

  難不成是她美過頭,讓人有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心態?還是她表現出來的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態度?

  雖然外頭的殼子看來似乎真的換了一個,但大而化之、和藹可親的容恬恬還是存在啊!

  婢女凝視著容恬恬,緩緩地搖搖頭。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說我長得一點都不美?」容恬恬蓄意要引婢女說話,哭喪著臉。「我知道,你一定是覺得我長得太醜,所以都不跟我說話……」

  婢女這回頭搖得可凶了。

  「一定是!你一定是嫌我長得太醜,所以都不跟我說話……嗚……我好可憐,因為長得太醜而讓人不想跟我說話。嗚……」

  容恬恬說一說,還真的配合情緒地開始嚎啕大哭,演得入木三分。

  看這麼標緻的美人哭成淚人兒,就算鋼鐵打的男子漢也受不了,更何況只是一個柔弱的小婢女?

  「當然不是。」婢女忍不住說話了。「是……」

  「是什麼?」容恬恬立刻停止眼淚,一雙盈盈美目瞪得老大。

  「是……是……」

  容恬恬看到婢女的嘴巴像是縫上了拉練一般,眼淚又像打開的水龍頭,嘩啦啦地直流。

  「一定是,所以你才不說……一定是啦!」她的眼淚還真是收放自如。

  「不是,真的不是。事實上是因為……」原來還想隱瞞的婢女一看到容恬恬那梨花帶淚的臉龐,就再也忍不住了。「因為莊主要我們不許跟你說話……你忘記了嗎?」

  她覺得好奇怪,眼前的莊主夫人好像完完全全地換了一個人──雖然還是像以前一樣很愛哭,可是感覺就是跟以前有很大的差異。

  「你沒看我剛剛問了你這麼多問題嗎?我要是記得的話,哪還需要問你?」容恬恬委屈萬分地嘟起嘴。

  「呃……」婢女錯愕萬分,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眼前這個眼眶中還盈著淚,卻十分有立場的女人。

  這跟她以往所服侍膽小怯弱、只會躲在牆角抽噎的女人,似乎不是同一個人……

  「拜託你快點告訴我現在究竟是什麼朝代,無名山莊又是哪裡,還有我跟你們莊主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看起來恨我恨得要命?」容恬恬以哀求的眼光注視著婢女。

  「你……什麼都忘記了?」婢女顯然是吃了很大一驚。

  「應該也不是忘記,這比忘記更複雜……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就對了,你願意回答我嗎?」容恬恬拜託婢女。

  「可是……」婢女又開始猶疑不決。

  「反正你都開口跟我說話了,那就繼續跟我說話嘛!我不會跟你們莊主說的……好不好?」容恬恬苦苦央求。

  「這……」婢女一看到她那企望的美顏,立刻臣服於她的渴求下。「請夫人真的別跟莊主說……只是……你怎麼會什麼都記不得呢?連現在是大宋朝你都不記得了?」

  「原來我掉到宋朝了?」容恬恬喃喃自語。

  「夫人?」婢女根本聽不懂容恬恬說的話,一雙眼睛瞪得圓大,疑惑地望著她。

  「天哪……」第一個躍入容恬恬腦海的想法就是不如歸去──不如再讓她掉進井裡頭一次好了!

  老天莫名其妙地要她來一趟穿越時空之旅也就算了,怎麼還讓她掉到這內憂外患一大堆,民風又保守封閉到死的朝代?

  「夫人?」婢女納悶地又喚了一聲。

  夫人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又不舒服了嗎?

  「我要鎮定、我要鎮定。」容恬恬自言自語地道。「可是……」媽的,突然發生這種鬼事情,她真的很難接受!

  「夫人,你不舒服嗎?」婢女這下可緊張了。

  「沒有、沒有。」容恬恬搖搖手。「我沒有不舒服,我只是一時之間不太能接受……」算了,她說了別人也未必聽得懂──不,應該說一定聽不懂。

  「對了,你剛剛叫我夫人,那我跟你們莊主究竟是什麼關係?」她突然想到這個很重要的問題。

  「你們是夫妻啊。」婢女質疑地看著她,真的不太相信她連這個也忘記了。「你連這個也記不得了?」

  「我們是夫妻,那為什麼他對我那麼冷漠,而且那麼恨我?」容恬恬一想到他那張冰臉,就覺得自己快被凍傷了。

  「這……奴婢也不知道。好像是某些前塵往事吧!大家只知道莊主和你關係不好……」婢女怯怯地說。

  「是這樣嗎?」容恬恬沉吟著。

  「嗯。」婢女微微害怕地點著頭,不放心地強調,「請夫人千萬別告訴莊主奴婢今天對夫人說的話。」

  「你放心,我不會說的。」容恬恬向她保證。「對了,你可以告訴我,我以前是什麼樣子嗎?」

  她一定跟這個殼子原本的主人差很多,不然那對父子怎會一直叫她別裝了?

  「夫人以前?」婢女頓了頓。「你很愛哭,也很……」她支支吾吾著,不知道要不要再說下去。

  「很怎樣?」容恬恬瞪大了亮晃晃的雙眸,等待著婢女的回答。

  「很……」婢女繼續不知道該如何啟齒。

  「你說嘛!你要是不說,那我就要哭了喔。」容恬恬發現這一招挺有效,連忙又將它派上用場。

  眼看從夫人的眼眶又要滴出讓人心疼的眼淚,婢女只好把自己的感覺說出來。「夫人很膽小、很怯弱,常常哭,可是跟你現在的哭又不太一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很膽小、很怯弱?」這真的跟她容恬恬的個性相差十萬八千里。「難怪……」

  「難怪什麼?」婢女納悶地凝視著她,不懂她在說什麼。

  「唉,這很難解釋。」容恬恬一想到要跟別人解釋她其實不是這個殼子的原主,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她想到一個最重要,但是她還不知道的問題。

  「當然可以。」奇怪,夫人不但變得多話,還變得極好親近,對她好客氣,一點都不像在對下人。

  「這個問題很重要──你可能會覺得很好笑或是很不可思議,可是我真的不曉得。」容恬恬露出苦笑。

  「夫人請說。」

  「那就是……」容恬恬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我叫什麼名字?」

  婢女果然像被嚇到一般,訝異萬分地看著她。「夫人……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

  「對。」嚴格來說並不是忘記,而是從來不曾知道。容恬恬在心裡補充。

  「你可以告訴我,我叫什麼名字嗎?拜託拜託,我可不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曉……對了,還有你們莊主的名字,和他兒子的名字,你都一併告訴我吧。」她乾脆一次問個夠。

  「啊?」婢女為之咋舌。「夫人連他們的名字也記不得了?」她以為夫人就算敢忘記自己的名字,也不敢忘記他們的名字的。

  「對啊。」容恬恬用力地點頭。「你就把我當做是失憶好了……還有你叫什麼名字,一併告訴我吧。」

  「當做是失憶?」婢女被容恬恬的用詞弄得很混亂。

  「應該說,我真的是失憶了。」容恬恬決定找一個最不用解釋的說法。

  她認為,對於她的現況,她只需要對那個莊主說清楚就可以了。

  「喔。」婢女半信半疑地看著她,心裡納悶哪有人失憶還能如此鎮定。

  她不知道容恬恬的心情早就因為靈魂莫名其妙地穿越時空而波濤洶湧過了。

  「奴婢叫小春。」婢女小春對容恬恬露出一個微笑。「夫人叫凌恬兒,莊主叫靳紫宸,小少爺叫做靳衍皓……要小春寫給夫人看嗎?雖然小春沒有學過幾個字,但是你們幾個人的名字小春都能寫。」

  「當然好。」容恬恬伸出自己的手,放到小春面前。「來。」

  「啊?」小春愣了愣。

  「寫在我手上就好了啊。我想我的辨字率應該還滿高的。」容恬恬對小春親切地笑著。

  夫人……好像脫胎換骨成另一個人了……

  「這樣好嗎?」她望著夫人的手,不敢親近。

  「當然好啊。有什麼不好?」容恬恬嘴邊漾著甜美的微笑,完全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

  「那小春就寫了。」小春在容恬恬手上寫出這幾個人的名字給她看清楚。

  「謝謝你。」容恬恬又對小春燦出和善的笑容。「我想再睡一下,等我睡醒,麻煩你帶我在莊內逛逛好嗎?」

  看樣子她能從小春口中問出來的都已經問出來,至於問不出來的,她問再多還是得不到答案,所以她決定先睡一覺,之後再來認識認識這個地方──

  老實說,她比較希望的是她一睡下去之後,就突然又回到二十一世紀了。

  「好。」小春怕極了她又來一次狂哭,連忙點頭。

  「那我就先睡一下。」容恬恬抱著枕頭,秀顏深深地埋進枕頭中。

  就讓她逃避一下吧!

  她需要一些時間消化突然從開放的二十一世紀掉到死板板的宋朝,而且還突然問多了一個對她懷有恨意的老公,和一個看起來也恨她恨得牙癢癢的兒子的事實。

  最好能夠一覺起來,她就又回到現代去……

  老天跟容恬恬的關係顯然不太好,沒有順應她的希望。

  她睡醒之後並沒有回到二十一世紀,依舊留在她只在歷史課本上讀過的朝代。

  看來她突然生出來的這個相公肯定是個富甲一方的人,因為他這個無名山莊的規模實在是讓人歎為觀止,連她逛過的頤和園恐怕都還沒有無名山莊大……

  「這裡真的不是普通的大耶!看來我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相公真的很有錢。」容恬恬把她的感想說給婢女聽。

  在這裡,她的視線所及都是無名山莊的一部分,就連她視線所不能及的地方也是無名山莊的一部分──反正大得很驚人就對了。

  難怪他會說國號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看他的家底,搞不好連天皇老子都要敬他三分呢!

  「半路殺出來的相公?」原本打定主意不說半句話的婢女小春又忍不住說話了。

  「呃……這個很難解釋啦!」容恬恬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對了,這裡這麼漂亮這麼大,我相公為什麼給我住那麼爛的房間?他以為他自己是皇上,可以把我打入冷宮嗎?」

  看到那麼多或精緻典雅、或古樸莊重的建築,她就忍不住想進去住一住,根本就不想住那破爛的小房間。

  「夫人……」小春聽到容恬恬的問話,顯得錯愕萬分,完全不知應該如何應對。

  她真的跟之前那個膽小怯弱的夫人差太多了!而且她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不怕被莊主責罵嗎?

  容恬恬沉浸在自己的想望裡頭,完全無視於婢女的驚愕。「我決定了,你今天晚上就帶我去找你們莊主,我今天晚上一定要進他房間!」

  她一定要直接到他房間跟他談個清楚──要是他不解開她的疑惑,那她就賴著不走!

  反正他們早就是夫妻,她留宿在自己相公的房間應該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像現在這樣分房分得如此徹底,哪叫夫妻?

  「夫人?」小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有羊會自願跑入虎口的?夫人不只是大大地改變,更像是瘋了一般!

  「我不但要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且我今天一定要爬上他的床!」發狠的容恬恬咬牙切齒地說。

  「夫人?」小春驚訝地瞪大了雙眸,「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雖然她搞不清楚原來這個身體的主人究竟跟他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來原來的主人真的是柔弱任人欺到死的那一型,小春的反應才會如此劇烈。

  「可是……」覺得實在不太妥的小春想要勸她別做傻事。

  「沒有可是,我一定要做。」容恬恬下定決心。「我一定要讓他知道,我跟以前那個女人不一樣,不是好惹的!」

  要示威,當然要先搞定對方的領土,所以她一定要攻佔他的床!不爬上去,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在?」就在容恬恬做好全部的準備,殺進靳紫宸的房裡,準備開始她的反撲計畫時,靳紫宸並不在房裡的事實澆了她一大桶冷水。

  「沒關係,我等……我就不信你不用回來睡覺!」容恬恬雙手環胸,悻悻地想著。

  反正她現在可是閒得很,就算在這裡等他回來也不會覺得浪費時間。

  比較大的問題是……她實在是無聊得緊。

  「小春,你進來陪我聊天好不好?」容恬恬喚著必恭必敬地站在門外,壓根就不敢進靳紫宸房間的小春。

  「沒有莊主同意,小春不敢進門。」小春依舊站在門外,以戒慎恐懼的目光望著她。

  「是這樣嗎?他是很冰冷,不過也用不著那麼怕他吧?」容恬恬翻了翻白眼。像她就只覺得他是一個受傷過重、孤獨過頭,只會無理取鬧的男人。

  「那你在門外陪我聊天好不好?」

  「好。」小春點點頭,已經無法拒絕容恬恬的任何要求。「夫人想聊些什麼呢?」

  「你跟之前的我聊些什麼呢?」容恬恬隨意地問。

  「小春跟之前的夫人從來不講話的。」小春頓了頓,小小聲地說:「事實上,之前的夫人除了哭之外,很少出聲音的。」

  「是嗎?這個凌恬兒那麼靜啊?」容恬恬愈來愈佩服這個殼子原來的主人了。她怎麼能活下來呢?真的是太神奇了!

  小春疑惑地看著眼前的美人。「夫人怎麼這樣說自己?」

  「嗯,這其中原委很難說明啦。」容恬恬揮揮手,也不知道要怎麼說起。不過也真巧,她們兩個人的名字都有個恬字。若是她真的一輩子回不了二十一世紀,那她還真的挺希望有人可以叫她恬恬。「那你跟我聊聊山莊裡頭的事好了。」

  「山莊裡頭的事?山莊裡頭有什麼事?」小春一臉茫然,不知道夫人要她說些什麼。

  「就是你們大家每天都做些什麼啊!我很想知道耶。」她若是回得去的話,搞不好還可以寫本「古代職業一覽」之類的書。

  「我們每天在做些什麼,夫人不是都看到了嗎?」小春狐疑地問。

  「唉喲,不只是我看到的,我想知道的還包括我沒看到的啊。」容恬恬解釋。

  「可是我們每天在做的事情,沒有夫人看不到的。」小春認真地答覆。「要是真的沒看到,那也不是夫人能看的。」

  「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容恬恬對這個才好奇。

  「基本上……好像沒有。」小春搖搖頭,完全想不出來。

  「那基本下呢?」容恬恬絕對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什麼是基本下?」小春對容恬恬這種二十一世紀式的冷笑話完全無法理解。

  「我的天!」容恬恬狀似昏倒的用手撫著額頭。「算了,我還是認真等靳紫宸好了……他怎麼還沒回來啊?該不會去跟別的女人睡了吧──對呀,我怎麼沒想到?!」

  「什麼?」小春愈來愈習慣夫人經常出現的自言自語了。

  「你說,這裡房間那麼多,他會不會就是不回來睡這一間,反而要去睡別間?這樣的話,我在這裡繼續等下去似乎也不是辦法。」容恬恬合起雙掌。「對了,我們來買通別人,等他回來就來通知我一聲。」

  「啊?」小春目瞪口呆。

  買通別人?這更不像之前的夫人會說出來的話。

  「嗯。我們先回去吧!」容恬恬正要邁出步伐,突然看到─張冷顏亮在小春身後。

  「太好了,你回來了!我等著跟你把話說清楚呢!」容恬恬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他從小春身後拉到自己旁邊,發現小春抖得不成人樣,才跟小春說道:「小春,你先回去吧。放心,我會很安全的!」

  「你還有心情擔心別人?」靳紫宸對還在招呼小春的她露出鬼魅般的微笑。「你應該多擔心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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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8 00:07:3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喂,你知不知道你很暴力啊?扯得人家很痛耶!」容恬恬五官全部擰皺在一起,對他提出嚴重的抗議。

  「你本來就是供我玩弄的物品,我何必在意你痛不痛?」靳紫宸唇邊泛揚冷笑。

  「神經病!」容恬恬忍不住放聲咒罵。「我不知道你以前跟這個凌恬兒有什麼深仇大恨,可是我要跟你說,我不是凌恬兒,我是從未來來的人,我叫做容恬恬。」

  靳紫宸微微撇唇,漾出不屑的微笑。「你的故事編完了嗎?」

  「這才不是故事呢,這是真的!」容恬恬奮力地嚷。「我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職業是模特兒,到大陸參加巡迴演出,去參觀遊覽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掉進井裡去了,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在這裡,變成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她一口氣說出事情的經過。

  「我怎麼從來沒發現你有編故事的天分?」靳紫宸斜挑起眉。「是了,你以前都故做安靜,以為那樣就能讓我不折磨你,結果發覺依舊逃不過,所以你決定要換個方法了嗎?」

  「你在說什麼?我才不管以前的凌恬兒會不會編故事,反正我說的不是故事!我知道你很不能接受,因為我自己也很不能接受,但這就是事實──你不覺得我跟之前的凌恬兒差很多嗎?那是因為我是容恬恬,不是凌恬兒!」容恬恬嚷著。

  「你以為現在這樣就能阻止我折磨你?你錯了,沒有什麼能阻擋我對你的恨!」靳紫宸恨恨地說。

  「我要怎麼跟你說你才能懂?」容恬恬面對眼前這一塊頑石,頭疼到不行。「連小春都覺得我像變了一個人,你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來?就算你跟以前的凌恬兒再怎麼少相處,你也應該能感覺到現在的我跟以前的她完全是不一樣的兩個人啊!」

  靳紫宸身子微微一震──那是個旁人無法察覺的震顫──之後他唇畔隨即泛起邪冷至極的微笑。「我只知道你非常會演戲,而這讓我更不能夠停止折騰你。」

  「厚!」容恬恬愈說愈覺得這個男人很難搞。「我也懶得跟你解釋那麼多了!不過現在的我不會像以前的凌恬兒那樣任你欺陵,因為我是容恬恬,不是凌恬兒,就算她以前真的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我也不會像小說裡頭那種笨得可以去撞豆腐自殺的女主角那樣承擔起她的罪,隨便你欺負……你聽到了嗎?」

  她一口氣講完,說完立刻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你現在倒是很有骨氣。」靳紫宸邪邪一笑。「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的骨氣能維持多久!」

  看來這樣對峙下去不是辦法。這個男人使硬的對付不來,她得改變招數,才能知道更多的事。

  容恬恬秀顏一變,立刻含嬌似媚地望著他。「你在撂狠話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我們兩個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這樣我在盛接你的怒氣時才不會死得那麼不明不白。」

  「連這個都忘了?我會很樂意提醒你的──」靳紫宸雙手突然搭上她的肩。「我要你哥哥把我的心還給我!」

  「啊?」容恬恬為之一慟,自動解讀他的話,「搞了半天,你是喜歡我哥哥,可是我哥哥不喜歡你,所以娶我?先生,你也行行好,我知道這是個很保守的年代,你喜歡我哥哥是不被允許的,可你也不必把氣出在我身上吧,這樣很幼稚耶,你不覺得嗎?」

  「你在說什麼?」靳紫宸冷冷地皺起俊眉。

  容恬恬挑高秀眉。「不是這樣?那是怎樣?」他剛剛的語意分明就有兄債妹還的意思啊。

  「你最好別再激怒我。」靳紫宸的面容冷得快要結冰,將她一步步地逼退至牆角。

  「我也不想自己亂猜啊,可你又不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你剛剛說把你的心還給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容恬恬無辜地抬起秀顏,以澄澈的眸子凝視著他。

  靳紫宸冷酷的心猛然一震。「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你沒有資格!」

  他又怎麼了?容恬恬真的疑惑到極點。「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可不可以跟我說清楚?」

  「事情不是很清楚了嗎?你兄長奪了我最愛的女人,害她連命都沒有了!你還想聽我解釋什麼?」靳紫宸已經用身子將她整個人困在牆角。「在你兄長出現之前,他的罪,我要你償還!」

  容恬恬為他話語中深沉的痛苦震懾了。「我……對不起……」看來他真的是一個受過很大創傷的男人。「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原來他有過這麼深的傷痛。「可是你不覺得把我哥哥的罪推到我身上,懷著那些恨意過活,你也不會變好嗎?」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這些?」靳紫宸扯開一個猙獰的微笑。「你以為你是誰?」

  「我……」容恬恬看出了他眸裡的憤怒。「對不起……」看來現在要他清楚這一點似乎挺困難的。「那你之前是怎麼折磨我的,你現在就做吧!」

  依她雖然瘦弱、但是都完好無缺的皮相,他的折磨應該不會是肉體的折騰吧?

  至於那些情緒上的羞辱,她只要告訴自己這件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就可以很自在了。

  靳紫宸再度被她突如其來的轉變駭了一下,但片刻後他又恢復了正常。

  「你以為我要用以前的方式對你嗎?」

  事實上,之前他折磨她的方式,就是佔有根本就不想要他親近的她。但現在,他竟然完全不想這麼做……

  「我哪知道你要怎麼樣?」他是不是真的用以前對凌恬兒的方式對待她,她也無從求證啊。

  「看來你現在不那麼害怕我親近你了。」靳紫宸撇撇唇角,看到她眼裡的無懼。

  「我幹嘛害怕你親近我?」容恬恬跟他大眼瞪小眼。「反正再怎麼糟糕也不過就是你把我吃掉而已……那也沒有什麼。」

  「你──」靳紫宸沒有想到她會口出此言,熊熊怒火因而燃起。「你真的不怕?」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沒有辦法操控眼前這個女人的感覺!

  「我幹嘛怕啊?你很奇怪耶!」容恬恬翻了翻白眼。「反正你又不會讓我死,不是嗎?」

  看來他也不會讓她缺一隻手斷一隻腳的,所以她真的沒有什麼好怕的。

  「我是不會讓你死,但我也不會讓你活得好!」靳紫宸抓著她細緻柔荑,將她個人拉到房間的樑柱旁。

  「你──」容恬恬還沒有意會過來,她的衣服已經被撕成碎片了。

  接著,她被推得跪趴在地上,而且雙手還被他用帶子纏綁在樑柱上。

  活在二十一世紀,她哪會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她的震愕很快就平復了。

  「你喜歡玩??嗎?也好,適度的??有助於提升情趣,我跟第一任的男朋友就很常玩。」容恬恬非但沒掙扎,還跟他如此說道。

  不一樣……這跟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樣!靳紫宸的俊顏更緊繃。而且他寰聽不懂她剛剛說的話!

  「你不是要做嗎?快啊!」容恬恬還主動催促他。如果是初級的,她是可以接受。要是滴蠟燭、放鰻魚之類的,那就太過暴力了。

  「你看起來似乎很期待……我哪能這樣就滿足你?」靳紫宸非但沒有做,反而還將她的束縛解開。「回去!」

  「我才不要回去呢!」容恬恬站起身,黏到他身旁。「你的床看起來很好睡,我決定要睡你的床──我才不要回去睡我那張難睡的床呢!」

  「你──」靳紫宸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回答,惱得根本不知道要回應些什麼。「滾!」

  「拜託,你的床借我睡一下嘛。」容恬恬開始像只乖順的小貓,磨蹭著他的身體。

  不知道為什麼,她其實非但不怕他,內心還有些喜歡他……大概是因為身為模特兒的她總愛欣賞美的東西吧!

  而在感覺到他那麼多的悲傷和憤恨之後,她莫名地想跟他靠得更近一些……

  「我說滾!」靳紫宸無情且殘忍地甩開她的手,內心卻莫名地有種相反的情緒蔓延開來。

  「小氣鬼!」容恬恬依然不怕死的賴在他身上,甚至在他臉上亂吻一氣。「不要叫我回去嘛,讓我跟你一起睡在這裡好不好?」

  「別挑戰我的怒氣。」靳紫宸冷淡如冰地說,俊容卻被她親匿的吻溫暖了。

  「我沒有要挑戰你的怒氣啊,我想讓你不那麼難過。」容恬恬巴著他,硬是把他拖到床邊。

  「如果你以為只要你做些什麼就可以彌補你兄長的錯,那你就太天真了。」靳紫宸再度推開她。

  「我沒有這樣想。我只是在想,要怎麼樣才能讓現在的你好過一些。」容恬恬句句屬實。「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把心打開的話,也許我們真的能相處得不錯?」

  「我為什麼要跟你相處得不錯?你本來就不屬於我相處得不錯的對象。」靳紫宸冷冷挑眉。

  「你──」這個男人會不會將自己捆綁得太過緊密了?容恬恬決定不再跟他以言語溝通,直接用行動表示她的溫暖和愛。

  反正她現在的身份是他的妻子,她剛好可以名正言順地做一些事情,不是嗎?

  靳紫宸還在詫異她怎麼突然無話可說,她柔軟的唇突然主動覆上他的,以一種徐緩卻堅定的方式吻著他。

  他仍然強硬,但是她的堅持也不可小覷。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以溫潤的唇觸碰著他那剛硬的唇,彷彿沒有等到他的回應,她就不會終止。

  被她以這種方式挑逗,他內心的怒氣突然高漲,冷冷地將她推開。「夠了嗎?」

  「當然不夠!」沒有得到這男人的軟化,她哪可能善罷甘休?容恬恬趁他又想說話的時候主動吻他,而且這回不只是嘴對嘴的親吻,而是直接勾引他的唇舌。

  靳紫宸想要抗拒,但她那非比尋常的溫柔和純美擊潰了他的防線,他低吼一聲,隨即由被動化主動,狂亂地吸吮著她的唇。

  容恬恬在他瘋狂的吻裡幾乎窒息,軟弱無力地承受著他的需索,任他狂野地在她的檀口內翻雲覆雨,直到她雙頰緋紅,虛弱地幾乎就要倒下。

  「夠了沒有?」靳紫宸終於將她推開,冷眼覷著嬌喘不已、雲頰嫣紅的她。

  「當然不夠。」容恬恬主動伸出纖手,勾繞住他的頸項。「我跟你說,我今天晚上就要睡這裡。還有,我要看到你真正的瘋狂。」

  這個男人實在是ㄍ一ㄥ太久了,她要讓他真正的解放一下。

  她當然知道他有很多的傷很多的痛,問題是,若是沒辦法真正放下,最苦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啊。

  說真的,她之前雖然是樂善好施、熱心公益,不過還沒有到可以為人「捐軀」的地步。但他是她現在的衣食父母,而且她現在時間又特多,她決定能怎麼幫助他就怎麼幫助他。

  「你似乎認為我很好欺負。」靳紫宸瞇起了眼。她實在是和之前差太多了。

  為什麼會變那麼多?是她之前真的隱藏得太好,還是……她說的真有可能?

  不,這世上哪有可能會有這樣荒誕不經的事?

  嘖,他居然傻得想試著去相信她的一派胡言!

  「我沒有啊。」容恬恬開始裝無辜。「我只是很想親近你而已……」她柔順地磨蹭著他的胸膛。

  早就衣不蔽體的她賣力地勾引他,當然是想忽視都沒有辦法。

  「凌恬兒!」靳紫宸終於忍不住地斥喚她的芳名。

  「叫我容恬恬。」容恬恬伸出食指在他的胸膛上描繪著她的名字。「我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我要你知道,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靳紫宸想要命令自己別去感覺,卻還是記住了她指尖的每一個移動,每一個撫觸……就在他微微發怔的同時,他發覺竟然有只小魔爪開始剝除他的衣服!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他還來不及出手阻止或是出聲抗議,她已經自顧自地開口。「我決定幫你按摩。你好好坐著,讓我幫你按一按。」

  「不必!」靳紫宸冷冷地拒絕了她的好意。「你快滾!」他竟然沒有辦法真正動手傷害她……他究竟是怎麼了?

  他原來不是這樣的啊!

  「你不要不好意思嘛!我知道你很累,又不好意思說。」容恬恬來到他的身後,溫柔地開始按摩他的頸子。「我跟你說,以後不要那麼ㄍ一ㄥ……只要我還在,我都可以為你服務的。」

  「你──」

  這女人滿口都是他聽不下去的話也就算了,還摻著他根本部聽不懂的話!更讓他惱火的是,她為他按摩還真不是普通的舒服……

  「這樣舒服嗎?」依她的判斷,唯有他真的從地這裡得到什麼,他才能真正放下那些怨恨,真正解脫。

  「哼。」靳紫宸冷冷地哼著,強自壓抑下體傳來的騷動。

  「好像還不太舒服……那我幫你把褲子也脫了,幫你全身油壓,看你會不會舒服一點。」容恬恬對他解釋之後,就開始笨手笨腳地幫他將褲子褪下。

  她之所以會笨手笨腳,是因為她還不太會解古代的男裝。她相信要是讓她多多練習,她以後就會變得很厲害了。

  靳紫宸冷眼旁觀,任由她笨拙地脫著他的衣服。

  他倒要看看她可以做到什麼地步!

  「嗯,好了……我第一次幫人全身油壓,好興奮耶!你有沒有也很興奮?」容恬恬服侍他在床上躺下。

  靳紫宸斜覷著在上方的她,發現她給了他一抹嬌美的笑容之後,靈巧的手就開始在他的胸膛來回摩挲。

  她纖細的小手有著絲綢般的觸感,在他起伏的胸膛摩弄著,一次次地挑起他的情慾,讓他愈來愈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你──」靳紫宸愈來愈難以按捺,全身的慾火已被她挑逗得狂猛燃燒,俊顏已經因為她的撩撥而整個漲紅,他語聲粗啞地命令,「夠了!住手!」

  「你以為你說我就會做嗎?那不就太無趣了?」容恬恬抬起螓首,拋給他一記明艷動人的媚笑,隨即大膽地跨坐在他身上。

  「你──」靳紫宸錯愕地瞪著她。

  她居然……

  「你走──」不容許自己的男性自尊被踐踏,靳紫宸正欲推開她,她已經主動伸手牽引他的健臂,讓他緊摟著她纖軟的腰肢,並抬高自己的身子,對準他燙熱剛挺的火根重重地坐下,讓他的熾熱一舉貫穿她。

  「啊──」

  兩個人同時喊叫出聲。不同的是容恬恬是拔尖的細緻女聲,靳紫宸則是粗暴狂野的雄性吼聲。

  「你還要繼續忍嗎?」看身下的男人臉色愈來愈難看,心裡清楚他已經被逼至極限了。

  「夠了!」靳紫宸暴喝一聲。事已至此,他再也難以忍受,決定將主控權移到自己手裡。

  他用力地將她推開,挪動她的位置。她一頭烏黑亮麗的如雲秀髮流洩而下,披散在她雪白光滑的後背,與晶瑩透亮的汗珠所散發出來的細緻光點相互映襯,成為更讓男人血脈僨張的魅人景象。

  她纖軟的小手緊緊握著枕頭的邊緣,精緻的容顏因為他的頂撞而往枕頭上擠。

  當他終於在她虛軟的體內灑出無數灼燙的種子時,早已幾近虛脫的她立刻軟倒在床鋪上,疲累地沉沉睡去。

  而靳紫宸看著她軟弱無力的模樣,竟然捨不得要人將她送回她原來的房裡去。

  今夜就讓她留在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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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9-6-18 00:08:04 |只看該作者
  烈夫二
  你是如此生氣勃勃
  誘惑人隨時咬上一口
  讓人不知不覺  為你傾心

第四章

  接著幾天,靳紫宸總是鐵著一張臉要趕她走,問題是他從來也沒有真正趕走過她,反而每次都被她用各種小手段得逞,再度爬上他的床,和他耳鬢斯磨一整夜,最後的結果就是她每天都大搖大擺地在他的房裡出沒,儼然真的成了他房間的女主人。

  她發現,他心裡依舊有太多恨,可是只要她撩撥他、挑逗他、對他撒嬌,他就會表面嚴肅,內心卻溫軟起來,除了言語上的強硬,倒也不會真的傷害她。

  她發覺,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在她這樣有計畫的胡搞瞎鬧之下,真的開始有所改變。他雖然白天都躲得毫無蹤影,晚上倒是都會回來報到。

  前幾天,因為這副身軀實在是太過虛弱,所以每晚激烈的運動之後,她白天幾乎都賴在床上。

  不過這幾天下來,她終於也練就出基本的功力,不再那樣疲倦,所以她終於可以下床,不再賴在床上了。

  問題是回到古代之後,她的職業一下子從模特兒變成家庭主婦,而且是那種有菲傭的家庭主婦,害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做什麼,無聊得緊。

  「唉喲。」容恬恬正想跨出房門,不慎被裙角絆了一下,險些跌倒,幸好她很快地穩住了身子。

  「這裙子好像太長了一點……」她低頭望著裙子,想到有什麼事是她可以做的了。

  「小春,幫我找一把剪刀來。」容恬恬對守在她身邊的小春說道。

  「不行。」小春猛然搖頭。「不能給夫人利器,這是莊主立下的規矩。」事實上,這是夫人改變前就有的規矩。

  「他幹嘛不給我剪刀?怕我自殺嗎?放心,我不會自殺的啦!我要是真的想死,早在我發現自己掉到宋朝這個民風不開、食古不化的鬼朝代時就去死了。」容恬恬又呱啦呱啦地講了一大堆小春聽不懂的話語。「拜託,拿一把剪刀來給我,我不會害你的。」她做出結論,雙手合十,擺出虔誠乞求的模樣。

  「這……」小春每次一被她懇求就節節敗退,完全沒有立場可言。「好吧。」她取了一把剪刀來。

  「這裙子太長了,我要把它變成短裙。」容恬恬在小春吃驚地叫嚷中,大剪一揮,將超長裙剪成極短的迷你裙。

  「夫人……」小春目瞪口呆地望著她。「你為什麼要剪裙子?」

  「這樣比較不會跌倒。」容恬恬對小春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先照照鏡子,看這樣的比例好不好看。」

  她飛快地跑到鏡子前頭去,生怕身材嬌小的凌恬兒穿這麼短的裙子會不好看。沒想到凌恬兒嬌小歸嬌小,身材比例可好得很,穿起短裙可是極有特色。

  不過她這水袖上衣配上超短迷你裙似乎不太搭……容恬恬想了想,又把衣服上的兩隻袖子剪去,直接變成無袖削肩上衣。

  「夫人為什麼連衣服都要剪?」這下小春更驚訝了。

  「這樣比較涼快。」容恬恬亂掰個理由。「你不覺得這樣穿起來很好看嗎?」她站在鏡子前,得意極了。

  「呃……」小春不知道該如何應答才好。

  事實上,夫人的衣服跟「好看」離得有些遠,倒是跟怪異比較連接得上。

  「小春,你會不會裁縫?」容恬恬突然想到打發時間的好主意,興奮地問著小春。

  「會啊。」小春誠實地點點頭,但是心下卻毛毛的,好像隨時會被陷害的感覺。

  「那你去把所有能縫製衣服的道具都搬來吧!」容恬恬開口吩咐。

  「道具?」夫人又說她聽不懂的話了。

  容恬恬攤攤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能縫製衣服的東西都幫我搬進房裡就對了。」

  「夫人想把衣服再縫回去嗎?」小春自動自發地道。「可是好像縫不回原來的樣子了……」

  容恬恬微笑地搖搖手,一臉快樂。「沒關係。」

  她本來就沒有打算要把衣服變回原來的樣子!

  「真是太好了!」容恬恬看著大功告成的一打衣服,興奮地摟著小春直嚷狂叫。

  「夫人……」小春卻是一臉受害者的表情,完全高興不起來。「小春幫你把這些衣服丟掉。」

  「想到是經過她的手把這些衣服搞得亂七八糟,不但不像衣服,反而像廢布,她就難過非凡。就算不是她的主意,她還是覺得自己跟殺死衣服的劊子手沒什麼兩樣。

  「不能丟!」容恬恬超級寶貝地抱著那些被她改造後的衣服。「你快幫我把其他衣服放進衣櫃裡,留下我今天晚上要穿的這一套。」

  「今天晚上?」小春驚訝地合不攏嘴。「夫人有沒有搞錯?」這樣一來,莊主不是就發現了嗎?

  「我當然沒有搞錯。」容恬恬唇邊掛著別有深意的笑容。「快幫我收起來吧,不用太擔心我──你沒發現我活得愈來愈好了嗎?」

  小春定定地凝視著她。

  夫人說得沒有錯,她是愈來愈有朝氣、愈來愈有活力了。

  她真的很納悶……夫人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站在房門前的靳紫宸,煩躁地搖搖頭。

  從她投井之後,她就真的像是變了一個人,讓他無端端地想要逃躲。而從她入侵他房裡的第一晚開始,他就連抗拒都抗拒不了……

  每夜,他極度不想看到變得不同的她,雙腿卻都會不由自主地走回這裡,完全沒有逃躲的能力。

  就像現在,他雖然想轉身離開,索性一夜不歸,甚至是數夜不歸,但是他的手卻還是不聽使喚地推開了房門──

  「宸!」主動投懷送抱的,是今天心情特好的容恬恬。

  「不要叫我宸!」靳紫宸擰皺起眉,不悅中有幾絲無奈。

  他發現,口語上的屈辱以及冷酷殘暴,似乎都對她無效,而這令他覺得挫敗。

  更慘的是,他竟然只感覺到挫敗,而愈來愈沒有感覺到恨……那些恨,每次都在她甜甜耍賴的笑容之中,一點一滴地消逝。

  這是怎麼一回事?

  「宸、宸、宸!」容恬恬早摸透了他的個性,才不理會他是不是又板起臉,還是興高采烈地在他懷裡磨蹭著。

  「你──」靳紫宸內心輕歎一聲,隨即又強硬地推開她,一副冷然的模樣,刻意忽視自己內心的澎湃洶湧。

  容恬恬被推離開他的懷抱,倒也不以為忤,反而還雀躍地在他眼前轉著圈圈。「你看我今天漂不漂亮?」

  她現在上半身只有一件肚兜,下半身就只有一件今天特地縫製的短褲。

  靳紫宸的眉頭完全糾結成團。

  雖然她穿得很不像話,但是不可否認,眼前的她極有女人的嫵媚,一舉手一投足都徹徹底底地吸引著他,眉眼之間的風情更是讓人無法抗拒。

  誰教她把自己變成這樣的?

  「你不喜歡嗎?也是啦,如果下頭配的是牛仔短褲,會更有味道。」容恬恬自言自語地說完,不甘心地巴著他。「可是你真的不喜歡嗎?你不覺得真的很好看嗎?」

  「換掉它。」靳紫宸冷著臉,避過她的問題不答,直接命令她將衣服換掉。

  「你幫我脫啊。」容恬恬魅惑地將自己的身子靠近他。「你幫我脫的話,我就換掉它。」

  她就是故意跟他作對──誰要他說違心之論,完全不稱讚她的衣服好看。

  「你自己脫!」要他幫她脫衣服?免談!

  「拜託你幫我脫嘛!」容恬恬開始撒嬌。「我們輪流幫自己和對方脫衣眼,不是很公平嗎?還是你覺得我穿這衣服實在是太迷人了,你怕一碰到我就會忍不住撲上來?」

  她的話正擊他心!

  靳紫宸微晃一下,迅速地恢復正常。「我要你的身體只是因為我需要!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高!」

  「喔,好啊。」容恬恬一點兒也沒有被他激怒。因為她不是凌恬兒,所以反而看得很清楚。凌恬兒的身材和面容都是一等一,若是有哪個男人不愛,大概得去檢查自己的性向。

  「我有很努力想把自己看扁一點,那拜託你幫我脫衣服好不好?」容恬恬使出死纏爛打的招數,就是要誘惑他來幫她脫衣服。「是你自己說要我把衣服脫掉的嘛!」

  「你有手有腳,自己脫!」靳紫宸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她居然還是這麼鎮定?!

  「我怕會把衣服脫壞嘛!」容恬恬倚在他身旁,對他嬌聲道。「你都不知道,我準備後天再穿這一套衣服出房門逛逛……這山莊好大,我連十分之一都還沒有逛熟呢。」

  靳紫宸的黑眸危險的瞇了起來。

  「穿這一套出去逛?成何體統!」靳紫宸的怒氣猛然爆發開來,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語音裡頭有著濃濃的保護欲和佔有慾。

  「你說我穿得不好看,我只好請大家來幫我看看好不好看啊。」容恬恬狀似委屈地說道。「而且我還會走台步喔!你看看。」

  她快樂地把模特兒那一套拿出來,在他面前婀娜多姿地搔首弄姿,惡意地看著他的臉愈來愈黑。

  「不許!」靳紫宸從牙關迸出聲音。

  「為什麼不許?」容恬恬愛嬌地和他貢上了。「反正你之前把我扔在那個連野草都長不出來的破爛房間裡不管我,那我現在再住回去那裡,穿這樣晃來晃去,就不會礙著你了,不是嗎?」

  「你是我的,我說不許就是不許!」靳紫宸粗暴地拉著她的纖臂,失去理智地吼道。

  「我就是要!」容恬恬死硬地瞪著他,依舊非常堅持,就是要把他給搞瘋。

  「你──」靳紫宸憤怒地直接就將她的肚兜扯爛,讓她瞬間呈現上空的狀態。

  「你怎麼可以把人家的肚兜撕爛?」容恬恬佯裝氣惱地瞪著他,心裡對他的失去理智極度高興。

  她愈來愈懂得如何把這個男人逼瘋了……

  「我不許你只穿這個出去亂晃!還有這個──」靳紫宸怒不可遏地將她的短褲也撕了,這才發現,她下半身居然除了短褲之外,什麼也沒有穿。

  「那我就這樣出去晃,你說好不好?」容恬恬故意要激怒他。

  「你──」靳紫宸聽到她這麼回答,整個人完全喪失理智,瞪著她的雙眸裡有著熊熊的烈火。

  「怎麼了?是你自己要我別穿那樣出去逛的啊,那我就都不穿出去逛,這樣又有什麼不好?」容恬恬繼續不知好歹地火上加油。

  「你這個淫蕩的女人!」靳紫宸怒氣沖沖地罵道。想到她每日每夜有意無意地勾引,今天又連褻褲都沒有穿,還跟他說要全身赤裸地到外頭去,他就快要氣瘋了。

  容恬恬實際上一點兒也不生氣,因為她發覺搞淫媚這一招對他來說實在是很有效。不過她還是要裝得很受傷,以誘發他更多的怒氣。「我哪有?是你自己──」

  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他強壯結實的雙臂已經像鐵箍一樣,從她身後緊密地環住她。

  「你要幹嘛──」她的話聲還沒落下,他就已經解下自己的褲子。

  「啊──」猝不及防的入侵讓容恬恬痛楚的驚叫出聲。

  雖然這是她意料中的事,而且還是她蓄意勾引他的,但她嬌弱的身子還是被痛楚佔據了。

  靳紫宸微微一怔,心疼著她的痛楚,然而一想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樣,他滿心怒火又起,決定忽視她的痛苦。

  他強烈的進擊不斷,容恬恬嬌吟的嗓音持續不休,兩人瘋狂地疊合又疊合,早已忘了是什麼事讓他們開始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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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8 00:08:1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翌日一早,容恬恬還賴在溫暖的被窩裡,突然被靳紫宸給搖醒。

  「幹嘛?」容恬恬瞇著睜不太開的惺忪雙眸,凝視著他。

  「這是什麼?」靳紫宸手上抱著一大堆她昨天製成的衣服,怒氣昂揚地瞪著她。

  「這是衣服啊。我以前常穿。」容恬恬望了一眼,隨即不以為意地準備繼續昏睡。

  「你以前常穿?」靳紫宸一聽更是暴跳如雷,完全忘記以前的凌恬兒根本不可能穿這樣的衣服。

  「嗯。」容恬恬整個人埋進被窩裡頭,埋首大睡。

  「你起來給我說清楚!你以前常穿這種有穿就像沒穿的衣服?」靳紫宸索性把她的被子完全掀開,一把拉起她,不讓她繼續睡。

  容恬恬惱怒地瞪著他。「這哪裡像沒穿了?」真是吵死了,她要睡覺!「沒穿是像我現在這樣好不好?」她不以為然地搶回自己的被子,繼續回去睡她的大頭覺。

  「你!」靳紫宸再度把她拉起。「沒說清楚之前,你不許睡覺!」他惡狠狠地瞪著她。

  「這根本沒什麼嘛!我在我們那裡,就是專門穿各種衣服在台上逛來逛去的啊。」容恬恬睡意濃重地半瞇著眼。「現在我可以睡覺了嗎?你昨天晚上把我搞得很累,麻煩你放過我好不好?」

  「你以前就是穿這種衣服走來走去,還說這根本就沒什麼?」靳紫宸發出質疑,沒有發覺他的質疑等於是真的將她當成容恬恬,而非凌恬兒。

  「對啦。如果你想看的話,等我睡飽,再換裝走秀給你看好不好?現在先讓人家睡一下嘛……」完全閉著眼的容恬恬伸手想把被子抓回來,卻錯把他當成被子,直接將他拉到自己身上。

  「你──」靳紫宸一想到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看過她穿著那麼輕薄走來走去,就憤怒得快要發狂。「在這裡穿成這個樣子?你甭想!」他怒氣衝天地搖著她纖弱的肩。

  「我現在什麼也想不出來,你放心。」容恬恬虛弱趴在他肩上,繼續睡。「你可不可以等一下再搖?我要睡覺……」

  「在答應我絕對不會穿這樣出去亂晃之前,我不會讓你睡覺的!」靳紫宸完全沒有發覺自己竟然在跟她談條件。

  「隨便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容恬恬咕噥一聲,繼續回去跟她的周公下棋談天去了。

  「太敷衍。」靳紫宸完全不相信她的夢話,繼續把她抓起來,強迫她睜開眼睛看著他。

  「你幹嘛要吵人家呢?前幾天不是都讓我睡得很好嗎?」容恬恬一邊任他亂晃,一邊抱怨。「我會乖乖地穿衣服,這樣你滿意了吧?」她勉強將眼睛睜開五秒鐘。

  靳紫宸定定地凝視著表情看起來慎重許多的她,終於決定放過她。「你最好記得你說過的話!」

  「好啦好啦,我會記得的。」仍然睡意濃厚的容恬恬胡亂地點頭。「我的被子呢……啊,在這裡。」她又錯把他當成被子。「咦,怎麼抓不過來……」她拉著他的,狐疑地自言攪語。

  靳紫宸只是凝視著她,心理仍充斥著怒意,但是另一種憐惜的笑意卻不自覺地從心底湧上。

  「算了,抓不過來的話,我自己過來就是。」容恬恬自動自發地跑過來依偎著他,甜甜地睡去。

  凝睇著她熟睡的面容,那無邪的模樣,他心裡那初萌的憐愛竟然不自覺地浮上唇角,凝結成笑意。

  他不想承認,自己對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有著不應該的心動……

  「都是你!」

  唉,看來山莊的人都向他學習,愈來愈喜歡做擾人清夢這件事了……

  跟靳紫宸又斯磨了一夜,還在賴床的容恬恬又被人吵醒了。

  「什麼?」幸好容恬恬已經賴床賴得差不多,面對這個不速之客,總算還能睜開眼睛看著他。

  「一定是你這個狐狸精迷走了爹爹……我不會原諒你的!」靳衍皓一臉仇視地望著半倚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的容恬恬。

  「你在說什麼?」原來是靳衍皓……她忙著顧大的,倒忘記還有這個小的了。

  「爹爹這幾天是不是都跟你在一起?」小孩子的感覺最敏銳,就算靳紫宸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同,靳衍皓卻已經很清楚地嗅到了改變。「你不要以為你換個方法就迷得走他!」

  這對父子恐嚇人的方式怎麼那麼像?容恬恬無奈地翻了翻白眼。「我只是想讓你爹爹開心。」

  「騙人!最毒婦人心,我才不相信你是什麼好人!而且你害得爹爹都不來看我了……」靳衍皓苦著一張臉。

  靳衍皓畢竟還是小男孩,功力還相差許多,難免喜怒都形於色。

  「是這樣嗎?」容恬恬挑高秀眉。

  「當然。之前雖然爹爹白天沒空陪我,都把我丟給師傅們,要他們教我讀書識字練武,但至少他晚上還會來看看我,看我白天做了什麼……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靳衍皓氣憤地說道。「都是你害的!」

  「好好好,都是我害的。真的很對不起。」容恬恬無可奈何地哄著小男孩。「你想要我怎麼賠償你?」

  「怎麼賠償都沒有用,我要的是爹爹又不是你!」靳衍皓委屈地扁扁嘴,淚水已然在眼眶中打轉。

  「我瞭解你爹對你來說很重要,不過你是他跟他最愛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他一定很愛你的。」容恬恬試圖安撫他。

  「他根本就不愛我!我不是他生的,我是他收養的!」靳衍皓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啊?」容恬恬整個人瞬間僵住。

  她一直以為……沒有想到……

  「我一直想好好表現,讓爹爹愛我,可是爹爹從來不曾真正愛我……我再怎麼努力,爹爹都沒有開心過……從來沒有……如果不愛我,為什麼要收養我?我好累……」靳衍皓一哭即不可收拾。

  「他愛你的。他要是不愛你的話,為什麼要收養你?」容恬恬想要安慰他,移向前去的同時才發現自己的身子還是光裸的,連忙又退回來。

  「我不知道……你不必跟我解釋了!」靳衍皓倔氣地搖搖頭。「我跟你說,我絕對不會讓你搶走爹爹的愛,絕對不會!」

  他丟下這句話之後,隨即一溜煙的跑掉,留下容恬恬一人在床上,獨自惆悵。

  一個人能夠有多少恨,就可以有多少愛。在認識靳紫宸之後,容恬恬深深感受到這一點。

  他其實是個充滿愛的男人,只不過恨意蒙蔽了他的心,壓抑了他所有的情感,讓他變得強硬而冷漠。

  她以為,只要將愛一點一滴地注入他冷硬的盔甲中,他就會開始展露真實的性情。

  而在他無論如何都要聽她說絕對不會穿那些特製的衣服才善罷甘休後,她突然發現,他那無可救藥的堅持之中其實就充滿了愛。

  所以,他會不愛靳衍皓嗎?她才不這樣認為。他會願意收留那孩子,還讓他姓他的姓,其中意義一定有所不同。

  「你要不要去看看衍皓那孩子?」今夜靳紫宸才踏進房門,就收到了她的問話。

  「怎麼了?」靳紫宸淡淡挑眉。

  「沒有啊。」容恬恬習慣性地偎進他懷裡,也不管他是不是有所抗拒。而事實上,他也從最初的抗拒到現在的認命了。「我是在想,你白天那麼忙,晚上又跟我在房間裡忙,好像都沒有空理他……」

  「那又如何?」靳紫宸好像一點都不覺得有這個必要。

  容恬恬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我今天早上才知道他不是你的親生兒子耶。」她燦著笑容看著他。

  「那又如何?」靳紫宸面容冷漠地重複。

  「可我覺得你們很像,所以我以為你們是親父子。」容恬恬笑容滿面地說。

  他們父子都一樣很ㄍㄧㄥ,有愛不敢說,實在是像到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又怎樣?」靳紫宸依舊滿臉冷然。

  「我感覺到你對他有很多很多的愛。」容恬恬微笑地說完,突然感覺到環抱著她的胸膛瑟縮了一下。

  「我哪裡愛他?」靳紫宸表情冷酷地質問。

  他是很愛那孩子,只是……她是怎麼知道的?

  「很多地方啊!這是一種微妙的感覺,很難說的。」容恬恬唇邊泛漾著嬌美的微笑,仰起粉顏望向他。「我說的對不對?」

  「不對。」靳紫宸斷然否認,只是不想讓她知道她猜對了他的心。

  他的心,她怎麼能夠看得那樣透徹?

  「對啦對啦!」容恬恬像個三歲的小女孩,拉著他的手亂搖亂晃。「你很愛他,對不對?」

  「我沒有空理他。」靳紫宸受不了她的胡鬧撒嬌,逃避地吻上了她的珠耳。

  「你只要跟我說你有沒有愛他就好了。」容恬恬親匿地吻著他的臉頰。

  「沒什麼好說的。」靳紫宸輕哼一聲,狂亂地愛撫起她雪艷的身子,徹底逃躲這個問題。

  容恬恬嚶嚀一聲,並沒有繼續追究,反而迎合他欺上的身子,兩個人迅速地墜入纏綿悱惻的親密之中,直到兩個人共舞上無邊的巔峰,她才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沒什麼好說的,就是默認了……」

  容恬恬唇邊的笑容嬌媚而艷麗。「我會把你的愛傳給他……」

  靳紫宸陡地強烈一震,感覺自己武裝出來的世界正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拆解破壞。

  這個讓人恨不下去的女人……他會不會真的就被她甜美的笑容給收買了?

  不,他的心永遠只住得下馨欣。

  他絕對不會傻得愛上一個他不該愛的女人,絕對不會──

  「快去幫我問問,少爺現在在做什麼?」容恬恬今天特地克服瞌睡蟲,起了個大早。

  她決定從今天開始,要把白天的時間拿來陪靳衍皓。反正那隻大的白天要忙整個山莊的經濟大業,不需要她。

  「好。」小春連忙跑去把靳衍皓一天所要做的事給弄清楚。「夫人,少爺等會兒應該會去騎馬。」

  「騎馬?」容恬恬一聽,水盈盈的雙眸立刻發出透亮的光芒。小時候在紐西蘭住過一段時間的她可是騎馬高手呢!

  「夫人,怎麼了?」看到夫人眼裡又閃著這種光芒,小春就知道大事不太妙了。

  「快帶我去找少爺,快!」容恬恬興奮地說道。

  「啊?」小春愣了一下,心裡開始叫苦。

  夫人她……該不會是想要騎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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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8 00:08:3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你來這裡做什麼?」剛到馬房外,正要走進馬房去牽馬的靳衍皓,一看到容恬恬,立刻就用懷著恨意和戒心的眼光看著她。

  「我來騎馬啊!怎麼這麼巧,你剛好也來騎馬?」容恬恬開懷地向靳衍皓打招呼,完全沒有因為他眸裡的恨而受到打擊。

  「哼。」靳衍皓完全不想搭理她的友善。「你會騎馬?」

  「當然會。」容恬恬用力地點點頭。雖然現在換了一副軀殼,可她不相信她會因為這樣而忘記怎麼騎馬。

  「騙我!」靳衍皓壓根就不相信。「你這個瘦小的南方姑娘,怎麼可能會騎馬?不要以為我是小孩子就可以騙我。」

  「我才沒有騙你呢,不然你的馬借我騎騎看啊。」容恬恬向他挑?道。「喔,不行,你的馬太小了,我可能沒有辦法騎,你還是不要借我好了。」

  靳衍皓不服輸地嚷,「我的馬哪有小?」

  事實上,靳衍皓因為身高的關係,騎的真的是中型馬。不過那也比一般北方小孩騎的小馬大得多了。

  「一定有。至少……比你爹爹的馬小,對不對?」容恬恬故意激他。「那麼小的馬,騎起來一定很不過癮。」

  靳衍皓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說馬太小,男性不肯服輸的一面完全被激發出來。

  「你先騎我的馬,再說我騎得好不好!」靳衍皓臭著一張俊美的小臉看著她。

  「好啊!」耶,達到目的了!逗到這個孩子,又名正言順地有馬可以騎,實在是太好了!

  她本來就是想依她現在挺玲瓏的身高,一下子騎上大型的馬,可能會因為操控不順而摔馬,現在有人傻呼呼地掉進她的圈套,自動要把中型的馬借給她騎,這實在是太好了。

  「給你。」靳衍皓走進馬房把他的炫風牽到外頭來,交給容恬恬。「我就看你怎麼騎!」他環著雙臂站在一旁等待著,好像已經在期待她會掉下來。

  「謝謝你。我一定會騎得很好的。」容恬恬微笑地對靳衍皓保證道,心裡讚歎著靳衍皓不到九歲的年齡就可以騎這麼大的馬,不愧是靳紫宸養育出來的孩子。

  「廢話少說,先騎給我看!」靳衍皓冷著一張臉。

  「好。」容恬恬從容地上了馬。「乖喔!」她溫柔地跟炫風說話,感覺到炫風似乎很焦躁不安。

  是因為換了主人嗎?

  靳衍皓則是看得傻眼了。原來她真的會騎馬?天哪!他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恐怕就連爹爹都不知道她會騎馬吧?

  為什麼從投井被救起來之後,她有這麼多的差異呢?她簡直可說是脫胎換骨了!

  「啊──」

  靳衍皓還在失神地想著,前方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你乖啊!乖啊……」容恬恬發覺炫風愈來愈煩躁,連腳步部開始踩得極為紛亂。「別──」

  她還試圖想對炫風說些什麼,人已經被摔下馬背,而炫風在下一刻也隨即軟倒於地。

  「啊──」靳衍皓尖叫出聲,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你還好嗎?」他飛快地跑到容恬恬身邊去。

  「我……」容恬恬忍痛擠出一抹微笑,安撫眼前驚惶失惜的小孩。

  他果然是關心她的啊!跟他爹同一個模樣……「我果然很遜,不會騎馬。還是你騎得好……」

  說完,她整個人隨即昏了過去。

  「喂!」靳衍皓心急地拍著容恬恬蒼白的臉頰。「你醒一醒啊!」

  方纔她忍著疼痛卻還要安慰他、逗他,他才發現,這個女人有多麼愛他!

  「你醒一醒!醒一醒……」靳衍皓激動地嚷,內心已經暗暗立誓,若是她能平安地清醒過來,不管爹會不會責罵他,他一定要選個時機,喚她一聲娘──

  她出事了!

  剛聽到消息,靳紫宸彷彿被雷轟到一般,久久無法動彈。

  她會不會醒?會不會有後遺症?她會不會……他心裡瞬間閃過許許多多問號,而最重要的是──

  她若是醒過來,會不會還是投井後的那個模樣?

  這個問題狠狠劈過他腦海,重重地打擊他,讓他愕然杵立許久,難以回神。

  之前他還一逕地想要逃避,現在他已逃躲不了自己的心。

  他在乎她、需要她!他……不能沒有她。

  他要她!他要她!她要她!

  「她沒事吧?」靳紫宸問著大夫,緊張之情溢於言表,完全沒有辦法遮掩。

  「沒事,只不過左腿有輕微的骨折,我已經幫她接好,在床上休養─個月就可以了。」大夫微笑地說,發覺這一次靳紫宸對妻子的熱切關心和上一回的漠不在乎,實在是相差十萬八千里。

  「是嗎?」靳紫宸沉吟一下,提出最重要的疑問,「她的頭有沒有受傷?我是說,她的思緒會不會不清楚或是……」

  「目前看起來頭部是沒有外傷,爭於會不會有莊主說的情形,就要等她醒過來才知道了。」大夫嚴謹地回答。

  「那她什麼時候才會醒來?」靳紫宸著急地問,既想她早點醒來,又怕她醒過來之後,不是他等待著的那個她……

  「一日之內她就會醒過來的,莊主別擔心。」大夫唇邊泛笑。

  靳紫宸深深歎了一口氣。

  他怎麼可能不擔心?他內心的煎熬,可有人能領會?平時最懂他的她,能夠聽到他心裡的聲音嗎?

  若是可以,那就醒過來,對他露出微笑吧……

  「痛……」容恬恬方轉醒,立刻有兩大兩小、四顆著急無比的眼睛映入她的眼廉。

  「你們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好像我快死掉了一樣?」容恬恬看到靳紫宸和靳衍皓那著急害怕的眼神,納悶地問。

  「沒有。」聽到她的問句,靳紫宸和靳衍皓同時鬆了一口氣,一同開口說出簡短有力的回答,彷彿方纔的擔憂著急全都不存在。

  會這樣大剌剌地說話的,除了她,沒有別人。

  「沒有?」容恬恬挑高秀眉,納悶地想著為什麼這兩個男人會那麼緊張,愈想頭愈痛,這才想到,自己剛剛好像墜馬了。

  「啊──」她突如其來的尖叫一聲,讓兩個男性又同時流露出著急惶恐的眼神。

  「怎麼了?」靳紫宸輕聲地問。「哪裡不舒服嗎?」

  「你有沒有罵他?不是他害我的喔。」容恬恬指著小的。「是我自己要騎馬結果摔跤的,跟他完全沒有關係。」

  「爹沒有罵我。」靳衍皓代表發言。「事實上是炫風的蹄被敲進釘子……不是因為你騎術不好。」

  她真的很維護他,還怕爹爹會罵他……這一點一滴他都會收在心裡頭,不會遺忘。

  「是誰答應你可以騎馬的?」靳紫宸還是冷著俊顏,忍不住要罵人。

  「我想無名山莊應該沒有規定不可以騎馬吧?」容恬恬張大水亮清澈的明眸詢問。

  「你做什麼事都要經過我的允許。」靳紫宸仍然沉著瞼。

  他對於山莊裡頭竟然有奸細侵入已經極為不悅,加上她又受了傷,他更是開懷不起來。

  「不要吧……我吃飯睡覺都還要跟你報備,你不是累死了?你是大人物,用不著來管這種小事情啦。」容恬恬狀似輕鬆地說,刻意把氣氛弄得愉悅一點。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你根本就不會騎馬!」靳紫宸的憤怒之火開始狂飆。

  一想到她如此不愛惜自己,再想到她的不愛惜自己有可能讓他失去她,他就不能承受。

  「那是你的錯誤認知。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會騎馬了,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問他,我是不是騎得還不錯?」容恬恬纖細的手指頭再度指向靳衍皓。

  「是。」靳衍皓雖然面對著父親目光的脅迫,但還是說實話。「她是真的會騎馬。」

  「但你還是落馬了。」靳紫宸緊緊皺著眉頭。

  「唉喲,這不就是意外嗎?」容恬恬仍然很賣力地想把氣氛炒熱一點。「就像你,你會不會吃飯?會嘛。但你吃飯時還是有可能不小心噎到……啊,我不是咒你吃飯噎到喔,我只是舉例……」她竭盡所能地搞笑。

  「你……」靳紫宸一遇上她,當真是兵敗如山倒,所有的嚴肅都被她三兩下就化去。

  「對了,為什麼會有人在炫風上頭動手腳呢?你跟人有仇嗎?」容恬恬想到了這個重要的問題。

  「還在查。」靳紫宸避重就輕地說。

  「不會有什麼事吧?你家大業大、富可敵國,想要打倒你的人一定多得是,對不對?」而會從他身邊重要的人下手也是必然的。

  「沒事。」在她清醒過來的此時此刻,靳紫宸完全不想深入探究這個問題。

  因為事實上,不在他掌握中的仇敵只有一個,那就是──

  她的兄長,凌宇瀟。

  「不會吧?」當容恬恬得知自己左腳輕微骨折,要在床上躺一個月才可以自由自在地下床走動時,簡直快瘋了。「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

  他居然先哄她又睡了一覺,等她起床之後,才跟她說這件事!

  「我剛剛告訴你,跟我現在告訴你,有什麼差別?」靳紫宸挑高俊眉,顯然不認為這之間有什麼不同。

  「當然有差別啊!我都沒有心理準備說……我這麼活潑好動,居然要我在床上待一個月?我真的會瘋掉!」容恬恬抱著頭,難以接受這慘痛的事實。

  「你提早知道也不過是提早瘋掉而已。」靳紫宸淡淡地答,卻換來容恬恬地愕然凝視。

  他竟然會講出這樣的話,是不是被她洗腦了?想到這裡,她突然覺得好笑起來。

  「笑什麼?」看她唇邊突然泛出嬌美動人的微笑,他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投井前的她美則美矣,但只是尊沒有生氣的娃娃;如今的她卻是生氣蓬勃,誘惑人隨時啃她一口的甜美娃娃。

  讓人想要不傾心都難……

  「我在想,你好像真的被我影響了。」容恬恬兀自笑得嬌艷。「宸,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心知肚明。事實上,現在大概連瞎子都看得出來他有多愛她。

  靳紫宸被地這麼─問,表情突然變得彆扭,極為不自在。

  「不說就是默認。」容恬恬突地給他一記親吻,一張俊顏僵得很。

  「你……」靳紫宸又好氣又好笑地望著她。哪有女人像她如此主動又如此霸道的?

  「既然你默認了,就要以行動表現喔。」容恬恬巧笑倩兮地說道。「我等著你在這一個月內好好地表現。」

  「你……」靳紫宸真的拿她沒轍。

  他被她這種像是在對他說話又像自言自語,就把所有事情都搞定的功力給打敗了。

  「看在你又默認了要好好表現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容恬恬唇邊漾著神秘卻嬌美的笑容,要他把耳朵湊到她紅潤的唇邊。「我跟你說喔,你的喜歡並不是單向的,我也對一個人有好多好多的喜歡……那個人……就是你……」

  她眉開眼笑地望向他,晶亮的黑眸裡彷彿閃爍著無數的星子。

  「恬恬──」靳紫宸情難自己地將她揉進懷裡,動情地喚著她甜美的名。

  「宸……」容恬恬的唇角勾起了滿足的燦笑。

  他喚的是恬恬,是她真正的名字呵!

  「我不要聽你背書!你背得太好了,我都找不到錯,好無聊喔!」左腳沒辦法動彈,晚上不能進行激烈運動,白天又慌得沒事做,容恬恬無聊到快要抓跳蚤互鬥了。

  幸好靳紫宸和靳衍皓這對父子非常賣力地發揮「綵衣娛親」的功力,設計了很多很多節目讓她打發時間。只是……她不得不說,這對父子功力實在太差,安排的活動只夠新鮮個兩三天,就失去了吸引力。

  就像現在,靳衍皓跑到她面前背書給她聽,用意是讓她不覺得無聊,可是他的努力完全得到反效果,她愈聽愈感覺索然無味。

  「這樣吧,你去交一個小女朋友,到我面前來談戀愛給我看好不好?」因為無聊過頭,容恬恬開始突發奇想。

  「什麼是女朋友?談戀愛又是什麼?」靳衍皓完全不懂她的用詞是什麼意思。

  「女朋友就是情人嘛!」容恬恬以古今皆宜的話對靳衍皓解釋。「談戀愛……就是兩個人恩恩愛愛啊!」

  「不要。」靳衍皓別開俊美的童顏。「我才不要跟女生恩恩愛愛呢。」感覺真是噁心死了。

  「哪有人不要的?真是不懂得享受。」容恬恬嬌啐道。「我跟你說,那種為了心愛的人挑衣服穿……等等,挑衣服穿?」

  她靈機一動,又有鬼點子了。

  她的腳不能動,但手可沒有廢啊!

  「怎麼了?」靳衍皓納悶地問。

  「沒有、沒有……我想到好玩的事,你可以先離開了。」容恬恬忙打發靳衍皓。

  「啊?」這感覺實在是不太對勁……

  「放心,我不會亂動,也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否則你爹不氣死才怪。」容恬恬對不安的靳衍皓保證道。

  「真的嗎?」靳衍皓依舊是半信半疑。

  「我發誓。」容恬恬舉起右手,「還是你要跟我打勾勾?」

  我才不要打勾勾呢,那是小孩子的遊戲。」靳衍皓對她吐吐舌頭。「我先走了。」

  再不走,他一定會被強迫跟她打勾勾的,他才不要!

  「明明就還是小孩子嘛,硬要裝大人。」容恬恬好笑地搖了搖頭。

  等靳衍皓已然走遠,她才叫小春進來。

  「快去幫我搜集莊主和少爺能穿的男裝,還有,把裁縫的東西一起準備過來!」

  嘿嘿,既然她不能走,那就訓練他們兩個走秀走個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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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8 00:08:5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這是什麼?」靳紫宸一看到滿籃子的布料,劍眉立刻緊緊打結,其緊密的程度大概連蚊子都可以夾死。

  他可沒有忘記之前她那有穿像沒穿的打扮。

  「啊,既然輪班輪到你,那就你先來好了!」容恬恬露出興奮的微笑。

  「這樣也好,你的身材比較養眼……雖然那個小的也是個帥哥,但我畢竟沒有戀童癖,我還是比較愛看你。」

  「你在說些什麼?」靳紫宸此時此刻眉頭揪緊的程度大概可以把螞蟻也夾死。

  「我跟你說,因為我很無聊,所以就縫製了很多很多衣服和褲子,你穿上去走路給我看看好不好?」容恬恬露出哀求的眼神,可憐兮兮的模樣直可跟中國第一苦命女孟姜女比擬。

  「不好。」靳紫宸一想到她的審美觀就頻頻搖頭。

  「為什麼不好?你看,上半身赤裸,配這條褲子,然後搭個領巾……多麼帥氣啊!」容恬恬從籃子裡撈起衣服在他身上比來比去。

  「那不如不要穿。」靳紫宸冷哼一聲。、「要我什麼都不穿地在你面前走路還容易些。」

  「那才不一樣。你不穿衣服的樣子很引人犯罪耶,你不知道嗎?我現在行動不便,很可憐的,所以你一定要穿。」容恬恬沒有說出口的是,其實若隱若現常比全部脫光的勾引效果更好。

  「想都別想。」靳紫宸極度堅決,就是不穿她搞出來的那些比破布更不如的爛衣服。

  「嗚……」苦苦哀求不成,容恬恬還真的就把孟姜女最厲害的招數拿出來用,那就是──

  大哭特哭!

  「你一定是看我躺在床上,什麼事都做不了,就覺得可以不理我了,對不對?」容恬恬開始質問。

  「恬恬!」靳紫宸嚷喚著,要她別再胡思亂想。

  「一定是啦!哼,還假裝很擔心呢……那時知道我從馬上摔下來,你一定巴不得我就這樣死掉吧?」容恬恬表現出氣憤不已的模樣。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靳紫宸唯一能做的就是飛快否認。

  「嗚……你一定是不在乎我啦!嗚……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生活在這個朝代,連要你穿個衣服來讓我快樂一下你也不肯,那我活著還有什麼用?嗚……連我千拜託萬拜託你都不肯理我……嗚……」容恬恬哭得淒楚動人。

  「恬恬!」靳紫宸被她這麼一哭,完全沒轍了。

  她從來都是撒嬌耍賴,很少用到哭招,所以現在一用,靳紫宸立刻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要回去……我才不要留在這裡,根本就沒有人愛我……」容恬恬繼續自怨自艾。

  「不是這樣的!」不擅表達情感的靳紫宸只能著急地嚷。

  「事實就在眼前啊!我都已經那麼無聊了,你連小小的犧牲都不肯,那還有什麼情義可言?」容恬恬哭得可淒慘了。

  「誰說我不肯?」靳紫宸被逼急了,終於嚷出聲來。

  「所以你願意換衣服走路給我看?」容恬恬還不敢立刻就轉換情緒,仍然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我……」靳紫宸狠狠一咬牙。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女人逼到這個地步!連馨欣也從來沒有讓他有過這樣的感覺。

  「好!」他終於點頭答應。

  「耶!」容恬恬高興地抱著他狂親。「謝謝你,你真好!你真的是個大好人,我好愛你……」

  會不會相差太多了?靳紫宸無奈地享受著她的親吻,心裡重重地歎息──

  他真的栽在這個女人的手上了……

  「哇,好棒!」

  「來,再來!」

  「好,繼續!」

  「不要停!不要停!」

  「太棒了!太棒了!」

  「繞一圈不夠,來,繞兩圈!」

  容恬恬興奮的歡呼聲不斷從靳紫宸的寢房傳出來,惹得外頭的奴婢和僕人全部面紅耳赤,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們心裡有一個同樣的疑惑,那就是──

  夫人的左腳不是骨折了嗎?為什麼裡頭的兩個人還能恩愛得那麼起勁?

  他們究竟是用什麼樣的姿勢呢?

  「不會吧?男扮女裝?」靳紫宸低沉的聲音難得的上揚好幾度。「你會不會太過火了一點?」

  「我真的很無聊啊。」容恬恬擺出拜託的姿勢。「反正外面的人又看不到房間裡頭發生的事,你就男扮女裝一下,我想一定很美……」

  「不!」靳紫宸斷然回絕。

  穿那些根本就不像衣服的破布走來走去就已經很要他的命了,她現在居然還要他扮女人?

  有沒有搞錯?!

  「嗚……你根本就是不關心我,所以才拒絕這麼做……」容恬恬故技重施,想要讓他屈服。

  靳紫宸假裝沒聽到。

  好像不太有用?看來她要再哭用力一點。「嗚,你一定是想要我死,對不對?」

  靳紫宸繼續不動如山。

  似乎真的行不通?容恬恬決定做垂死的掙扎。「嗚……你一定是不在乎我、討厭我,想要我無聊死……」

  「恬恬,這一招你已經用過,現在對我已經失效了,我建議你換一招。」靳紫宸唇邊泛出邪美的微笑。

  事實上,她大概只要再哭個一兩下,他就又要棄械投降了。但是這次他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讓她哭成功,所以他先發制人。

  「啊?」容恬恬愣住,沒有想到他還會給她這種「好心」的建議。「那……我跟你說,你不要男扮女裝沒關係,我也會乖乖的不鬧事,一直等到我腳好為止。可你要答應我,等我腳好了,你有空就要帶我出去玩,若是你沒有聲,就要讓我自己出去玩。」

  「好。」靳紫宸倒是異常爽快地答應。「不過有幾個條件你得接受,否則就不許出去。」

  「那有什麼問題!」容恬恬跟著豪爽地說道。「你快點開條件吧,什麼我都答應。」

  「第一,出去絕對不可以奇裝異服。」靳紫宸頓了一下,泛著邪美光芒的眸子定定地凝視著她。「奇裝異服的定義你應該很清楚吧?還是要我提醒你一下?」

  「我很清楚啦!」反正只要是袖子沒有超過手腕,裙長短於腳踝的,全都屬於奇裝異服。

  「不會耍小花招?」靳紫宸凝視著她烏溜溜的眼珠。

  「不會啦。」容恬恬揮揮手,保證自己會乖乖的。「你要說下一個條件沒?我等著聽呢!」

  「第二,出去絕對不可以赤身裸體。」靳紫宸以異常危險的目光瞅著她。

  講來講去,他就是在擔心她穿太少,或者根本沒穿!

  「這請你放心。為了可以出去玩,我一定會記得把衣服穿好……這樣可以了吧?」容恬恬對他露出甜甜的笑。

  「最好是。」靳紫宸的話聲中有著明顯的不信任。

  沒辦法,她實在有太多不良紀錄了,實在讓他很難真的放下心。

  「當然會是。」容恬恬無奈地翻了翻白眼。這男人分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蠅。「那你現在可以說第三個了嗎?」

  「第三個條件就是,若是身邊沒有我跟著,至少也要有十個人陪在你身邊,才可以去山莊外頭玩。」靳紫宸唇畔逸出俊美的微笑。「別板著臉,這是最後一個條件。」

  「可不可以少一點?」她楚楚可憐地瞧著他。

  「十個以上,否則你就別想踏出山莊一步。」看來靳紫宸的堅持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好嘛,十個就十個。」容恬恬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對他伸出拇指和小指。

  「做什麼?」靳紫宸納悶地凝視著她,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打勾勾啊。」容恬恬理所當然地說。

  「打勾勾?」靳紫宸一聽,俊顏立刻浮現出抗拒的神情。「不必了,我說了就算。」

  「你怎麼跟你兒子一個樣?」容恬恬繼續把手伸到他面前。「不管啦,我就是要打勾勾……打一個勾勾又會怎樣?」她不依地對他撒嬌。

  「那是小孩子玩的遊戲。」靳紫宸看著俏皮純美的她,再一次為她的不染塵俗而歎息。

  「小孩子就小孩子啊。」容恬恬說得振振有詞。「我們每個人都當過小孩子,哪有小的時候天天都能玩,等年齡到了某一個關口,就突然叫大家都不許打勾勾了?」

  「恬恬……」靳紫宸動情地喚著她的名。看她說得如此認真,他還真的被她感動了。

  「來嘛,我們來打勾勾嘛。」容恬恬仲著手,整個人甜甜懶懶地膩向他懷裡。

  「好。」靳紫宸終於同樣地伸出拇指和小指,和她打勾勾。

  「真是太好了!等我身體好了,你一定要讓我出去玩喔!」容恬恬的表情就好像三歲小孩等到了一顆糖,是那樣的滿足。

  「當然好。」靳紫宸唇邊泛著淺淺的、幸福的微笑。

  過往的痛苦憂傷似乎都已經因為她而遠走淡去,他從她身上獲得了重生的力量……

  「耶,終於可以下床了!」千辛萬苦地熬了一個月,容恬恬終於得到赦免,得以下床活動去。

  她一下床就抱著靳紫宸亂晃亂叫,就差沒有快樂地飛上天。

  「來,無看看走得順不順。」靳紫宸露出難得的微笑,溫柔地凝睇著她,要她先走一走。

  「放心,一定很順的。」腳太久沒有著地,容恬恬先是不習慣地走了幾步,隨即就可以好好地走路了。

  「沒事就好。」靳紫宸一把將她抱在懷中,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沒事就好……」

  窩在他的懷裡,感受到他釋放而出的情感,容恬恬更深刻地體會到這個男人對她無盡的愛意,滿足地漾出燦爛的微笑。

  「謝謝你對我這麼好。我真的好高興來到這裡,好高興遇上你……」容恬恬細細柔柔地親吻著他的臉頰,對他訴說真心。

  她何其有幸,來到這裡,遇上一生摯愛……她知道,他就是她在茫茫人海中尋覓的那一個……

  靳紫宸靜靜地聽著她的話,體會到她那澎湃奔放的情緒,竟然深受震撼,久久不能成言。

  「我真的好愛你……」容恬恬親匿溫存地以纖手圈摟著他的頸項,毫不避諱地說出自己的情感。

  而他,就這樣怔怔地聽著,難以動彈。

  他曾經在感情上受過太重的傷,以為自己不配擁有愛,也不再能夠愛了,卻沒想到,上天派了這個純美的女人給他……

  夠了,一切都足夠了。

  有了她,他這一輩子已經無憾……

  「哇,好熱鬧喔!」

  「你看這個,好好玩喔!」

  「宸,你看你看,這個好可愛喔!」

  容恬恬興奮的喳呼聲被淹沒在人來人往的市集裡,但是聽在她身邊的靳紫宸耳裡,卻是格外的清晰。

  已經多少年了?在她出現的那麼多年前,他有多久沒有這樣的輕鬆快活了?

  當年,還無權無勢的他,就連愛馨欣也愛得很苦。

  其實他們之間不過就是富家小姐與貧家公子相戀的故事。先是馨欣家裡不同意,後來馨欣的家人好不容易同意他們的姻緣,苦苦追求她不成的富家公子凌宇瀟竟然在他們成親的那一天設計搶婚,奪走了馨欣,而馨欣在第二天立刻傳出死訊……

  他原來就不愛笑,而在馨欣死後,他的笑容更少。之後,他不斷地操練自己,要自己愈來愈強、愈來愈強,終於,他徹底地改頭換面,擁有了人人所稱羨的一切。

  但是,他的仇還沒報。於是他上門向凌宇瀟提親──他的模樣跟當年的貧家公子相差太多,凌宇瀟根本不如道他們是同─個人,因此爽快地答應將凌恬兒嫁給他……

  就在迎娶的那一日,他一把火燒了整個凌家。原以為可以替馨欣報仇的,沒想到卻遍尋不找凌宇瀟的屍首……

  從那之後,他日日夜夜折磨著凌恬兒,以為報仇是讓自己快樂最好的手段,但他的心卻深深沉淪在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

  直到凌恬兒投井被救活,徹徹底底地變成另外一個人,從頭到尾地吸引著他,帶他走出這些仇恨──

  現在的他,有著前所未有的快樂……

  「宸,你在發什麼呆啊?你看這塊玉珮好漂亮喔。」容恬恬用手肘輕輕頂著出神的他。

  她望著攤子上一塊通體靈透的碧綠翠玉,愈看愈覺得喜歡。

  「喜歡嗎?」靳紫宸回過神,溫柔地問。

  「很喜歡……爺爺,這一塊玉多少錢?他要負責買給我喔!」容恬恬問著攤子的主人。

  靳紫宸和擺攤的老爺爺同聲笑了。她實在是嬌憨純美地令人心憐。

  老爺爺早就打量她許久了。「那塊玉送給你,不用錢。」

  「不用錢?有沒有搞錯?」容恬恬納悶地問著眼前的老爺爺。「這塊玉看起來很貴的……」

  她自己對美玉稍有涉獵,知道眼前這塊玉可不是普通之物。

  「送給你。我只幫助需要幫助的人。」老爺爺對她露出慈祥的笑容,若有所指的說道。

  「爺爺的意思是我需要幫助嗎?」容恬恬實在不太懂,她哪裡看起來像需要幫助了?

  「你以後就會知道了。」老爺爺幫地把玉珮穿上紅色的絲線。「你幫她戴上去吧。」他把玉珮透給靳紫宸。

  靳紫宸動作溫柔地將絲線繫在她曲線柔美的頸後,讓玉珮垂掛在她胸口。「好了。」

  「謝謝老爺爺。」容恬恬感謝地對攤子的主人說道。「真的不要錢嗎?」她仍是覺得不好意思。

  「我說要送你,就是送你的。小娃兒。」老爺爺看著那玉珮掛在她身上,愈看愈滿意。

  「真的很謝謝老爺爺……」容恬恬滿腹的感激,不知道要怎麼表達才好。

  老爺爺搖搖手,慈祥地笑道:「不用謝了。你們小倆口快去逛市集吧,我最愛看天底下的人都成雙成對了。」

  老爺爺看著眼前兩個人甜蜜恩愛的樣子,樂呵呵地笑著,突然間又像想起什麼事,對靳紫宸說道:「小夥子,之前我真是對不起你,不過這一次我一定會讓你得到幸福的。」

  靳紫宸若有所思地看著老爺爺。「你的意思是……」

  「沒事、沒事,我一不小心又說得太多了……你們快去逛市集吧。」老爺爺揮揮手。

  「那我們先走了。」容恬恬依依不捨地對老爺爺說再見。「老爺爺,我會再回來看你的。」

  「老爺爺我四海為家,你下次來可能就找不到我羅。」老爺爺笑咪咪地說道。「別失望,我會去找你的。」

  「真的嗎?我住在無名山莊,你有空可以來看我喔!」不知道為什麼,容恬恬就是覺得這個老爺爺相當和藹可親。

  「爺爺一定會去看你的。」但不是在無名山莊。

  那個地方叫什麼來著啊?

  那個難記的地方……好像叫做台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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