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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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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蕎楚 - 《金夫玉媳 卷二:佳婿十全九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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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現在多好,衛連舟直系親屬一個都沒有,婆婆己經去世,公爹……貶書都寫了,也就不是爹了。唯一一個大姑子,嫁在京城了,衛連舟十年沒回過京,以後回去的時候想必也十分有限。就是衛大伯,衛氏宗族,衛連舟都是出族的人,當不當成親戚全部隨心意。至於衛連舟的母族,應該一直都有聯絡,不過外公家人跟同姓宗族是兩回事,應對起來容易的多。
  等她嫁過去,她就是家中最大的一個,經此變故,衛連舟肯定不會納妾,只是夫妻兩個,就是現在感情少,但就兩個人,中間沒夾一個,肯定能培養的起來。衛連舟要是窮,她可能還要跟著受苦,現在衛連舟生意做的十分大,家業是沈家的十倍不止,等她嫁過去,穿金戴銀,丫頭圍繞是必須的。這就是傳說中的極品男,有車有房,父母雙亡。
  衛連舟做的又是海運生意,危險性是有,但女子不管是嫁人前還是嫁人後,就是跟丈夫關係再好,生活也是圍繞著後院轉轉。現在衛連舟做海運生意,也許她也有機會,離國門到外頭世界看看。
  做為一個現代自由女穿到古代這種苦逼地方來,不用後宅裡跟嫡母,庶母鬥,也不用跟嫡姐庶妹爭丈夫,己經是上輩子燒高香。現在又如天上掉下來一般,遇到這麼一門好親事,她己經十分知足。
  沈書君是天亮時回來的,沈書嫻正吃著早飯,就見沈書君春風滿面,一副剛從妓/院回來的模樣進屋裡。沈書嫻至少愣神了三秒鐘,倒旁邊吳婆子道:「大爺回來了,讓小二上早點嗎?」
  「不用準備,在柴府吃過了。」沈書君說著,又道:「你們先吃,我去看看箱籠收拾的如何了。」
  行裝己經打點好,現在只是麻煩小二幫忙把箱籠抬到馬車上,然後運到岸邊,馬車也是客棧派的。至於回淮陽坐的船,漕幫己經給提前雇好。
  箱籠全部抬上車,坐人的馬車也準備好,沈書君正想跟著小二去結帳。就見衛連舟騎馬來了,此時兩人相見更顯得親密,沈書君笑著叫道:「妹夫,來的好早。」
  「兄長。」衛連舟拱手又道:「東西可收拾妥當?」
  「收拾好了。」沈書君笑著說著,又道:「你要是早說因為家中這些事情,我們兩家婚事早就訂下來了。」
  衛連舟聽得有幾分嘆,拱手道:「承蒙兄長與小妹不棄。」
  「切勿這麼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這些塵年往事,都不要再提起。不過我就這麼一個妹妹,肯定要好好備嫁。」沈書君笑著說著。
  衛連舟年齡不小了,但沈書嫻今年才十五,訂親之後,備嫁最少得一年。成親之後又得隨著衛連舟去海口,一年半載也未必能見到一回。以沈書君的意思想多留沈書嫻一年,十七歲出嫁也很合適。
  「一切聽兄長的。」衛連舟說著,又道:「當日訂親……現在想想只覺得太匆忙了,不知兄長……」他是沒啥親友了,寫下婚書,下了聘禮就算訂親了,但沈家可是有親友的,這樣的訂親會不會顯得太簡慢了些。要是沈書君願意,他願跟沈書君往淮陽一趟,婚書肯定不能再寫二回,但可以重新擺酒。
  沈書君明白衛連舟的意思,卻是道:「當日梁太太己經擺了酒席,更何況你離開海口日久,也該回去看看。我沈家雖然也有幾門親戚,但……不請也罷,況且只是訂婚,等到成親之時再大擺宴席不遲。」
  要是一般性的擺擺酒,沈大爺肯定要笑話,要是大擺宴席,花的時間又太多。衛連舟那邊的事務堆積的估計不少,他家的事也不少。不如訂親簡單一點,到成親的時候再大辦一場,倒也兩相方便。
  「聽兄長安排。」衛連舟說著。
  兩人客棧門口說著話,沈書嫻己經吃完飯帶著丫頭們出來,看到衛連舟也來了,便笑著道:「衛大哥,早。」
  「小妹,早。」衛連舟笑著道。
  沈書君看箱籠己經抬好,便道:「我去掌櫃那裡把帳結了。」
  沈書君叫上小二去結帳,門口也就剩下沈書嫻和衛連舟兩個,彼此互看一眼,瞬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衛連舟並不是很善於言辭那種,沈書嫻就是有心想跟衛連舟培養一下感情,古代女子又要求矜持,像她這樣的己經算是女子裡頭豪邁的了,再豪邁一點,衛連舟能不能受的了先不說,吳婆子估計都要說教了。
  「從青陽到淮陽水路兩天,小妹路上要辛苦了。」衛連舟首先開口,又道:「此去一別,雖然不得相見,幸得現在驛站方便。」
  沈書嫻明白衛連舟話裡的意思,笑著道:「我成日在家中無事,必會常寫信,衛大哥可別嫌我煩。」還可以做點手工之類的,在大戶人家這種行為能被拍死,商戶人家就能得到鼓勵。
  「怎麼會,只是有時候我會跟船出海,未必能及時回覆。」衛連舟說著。
  「海上多凶險,衛大哥也要路保重。」沈書嫻說著。
  閒話幾句,沈書君結帳出來,衛連舟便拱手告辭。他這趟出來就帶了一個小廝,此時小廝己經在岸邊等著,沈家也要動身走,不能在店門口一直續話下去。都是行商的人,相見並不算難,再不行還有書信。
  衛連舟上馬走了,丫頭也扶著沈書嫻上車,下了車馬上船。沈書嫻此時心情與初來青陽時大不相同,來的時候是逃難來的,前途十分茫然。只是幾天時間,所有的問題解決,她還訂了那麼一門好親事,看沈書君的心情就能知道,只差船頭高歌了。
  雖然心情輕鬆,沈書君路上卻是沒有休息,吃住皆在船上,一路直奔淮陽。這趟出來江氏也跟著提心掉膽,現在事情圓滿解決,他想早點回去好讓江氏放心。兩日水路,下了船,早有小廝早早回家報信。
  沒一會管事帶了車駕過來接,本要先請安,沈書君卻是擺擺手,只讓小廝們快些把箱籠傢伙抬進上車。去青陽的時候,堆滿車的箱籠,此時卻只有幾個,都是沈書君和沈書嫻的衣物,還是一箱是帶給江氏的東西。
  江氏帶著林姨娘及家中丫頭媳婦出門相迎,看沈書君和沈書嫻都是一臉歡喜,又聽傳話小廝說了與衛家結親之事,雖然不知細節,但估摸著危機己過,心也跟著放了下來。
  「家中事務有勞奶奶了。」沈書君上前拱手說著,他帶著沈書嫻幾乎算是逃到青陽的,留下江氏一個人看家,跟著提心跳膽,實在太難為江氏。
  江氏笑著道:「大爺說的哪裡話,本是我份內的事。大爺與姑娘一路辛苦,先讓姑娘回屋歇著吧。」沈書嫻臉上是滿臉笑,但看的出來這一路上走來也累了。
  沈書嫻一路過來也快被船晃暈了,聽江氏如此說,便向江氏見了禮,道:「我先回屋休息,晚上再與兄嫂一起吃飯。」
  「去吧。」沈書君說著。
  丫頭扶著沈書嫻走了,管事的帶著小廝抬著箱籠,沈書君想了起來,便道:「把那口紫檀木的箱子抬到奶奶屋裡來。」
  「是。」管事的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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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林姨娘見機插話道:「箱籠讓小廝們打理,大爺一路辛苦,好好休息才是。」
  沈書君笑著道:「裡頭有給奶奶帶的東西,想讓奶奶看看。」
  回到江氏正房,林姨娘忙著侍侯沈書君更衣洗臉,江氏笑著道:「小廝們說,姑娘與衛大爺的親事訂下來了?」
  沈書君笑著道:「訂下來了,婚書己經寫下,聘禮也收了。本來是權宜之計,沒想到竟然真結下這麼一門好親事。」
  林姨娘笑著道:「恭喜大爺,恭喜奶奶,一會我就過去給姑娘道喜。雖然是外頭訂的,但這麼大的喜事,家中得擺上幾桌酒席,把親友們都請了才好。」
  沈書君揮手道:「只是訂親而己,不用如此麻煩,只是相熟親友家裡送了貼即可。」姑娘訂親了,支會親友是必須的,也是給人家說一聲,我家姑娘己經有主了,不用想著說親的事。
  江氏明白沈書君的意思,要是衛連舟跟著一起來了,那肯定要大擺宴席。現在衛連舟沒來,折騰著擺宴席也就顯得沒必要,便笑著道:「大爺說的是,下午我讓帳房寫了貼,準備好東西,各房親友都要知會到。」
  姑娘家訂婚,要是真按規矩走,男方的聘禮非常多,而且瑣碎。還有一部分就是吃食或者乾貨之類的,這部分是要分給女方家眾親友的。一般男女雙方都會先說好,女方會有多少親友,男方就按算人數,每家一份,或者訂親當日就由各家帶走,或者由女方給各家送過去。
  現在兩家在青陽定的親,肯定一切從簡,沈書君也不可能帶著這些東西從青陽到淮陽。最好的方案,就是沈家沈家自己把這份補上,免得被又被人閒話說不知道禮。
  正說話,小廝們抬著箱子進來,沈書君親自打開,先把沈書嫻的婚書拿出來交給江氏,這種貴重物品肯定要江氏收著,隨即又把那件金翠輝煌的大氅拿出來,遞給江氏道:「這件還是給你,可能有點大,你改改就好了。」
  江氏看的愣住了,道:「這件大氅……大爺不是要送給柴大人嗎?」
  沈書君只是笑,又從下面把筆筒也拿了出來,道:「後來鄭親王又回送給我了。」這兩件東西原本都是王府的,謝衡回送給他,倒也方便。
  「鄭親王?」江氏和林姨娘都聽得愣住了,這什麼時候又跟皇親扯上關係了。
  「就是那天遇上的謝衡,後來又在青陽遇上了。」沈書君簡短的說著,又道:「我己經從青陽回來,柴大人收了禮,批了條子,十分順當。多虧謝大哥的消息,現在我己經青陽回來,也該寫封信說一聲,另備了東西拿過去才是。」
  江氏點頭,與謝延豐交往一直都是如此,親兄弟明算帳,不能讓人白操心。多少人花錢想求有人操心還沒找不到人呢,想想又道:「大爺既然這回在青陽與鄭親王認識,現下要打發人去京城,也不能空了王府。」
  「是這話。」沈書君說著,既然己經搭上關係,那就不要斷了,想讓這條線長久,經常來往是必須的。便道:「擬三份禮單,除謝府和王府外,親王府的長史官那裡也要另外送一份。這趟……讓劉成與來喜去,他們兩個機伶。」
  「是。」江氏應著,又道:「等我一會擬好禮單與大爺過目。」
  正說話有管事媳婦進門回道:「江大老爺聽說大爺回來,親自來了,現在前頭廳裡。」
  沈書君看江氏一眼,停了一下才道:「才得了鹽引條子,我吃了飯就要去鋪了,我就不見了,你招呼吧。」
  「嗯,大爺歇著吧。」江氏說著。
  林姨娘後院侍侯沈書君吃飯,江氏帶著丫頭到了前院,江大老爺正一臉焦慮的前廳坐著。本來江大太太都把胡氏關到後院,隨便捏圓搓扁,沒想到胡氏的娘家弟弟突然殺出來,雖然無財無勢,只是個普通賣貨郎。
  昨天一紙狀紙把江大一家告了,告他們勢強欺負寡婦,虐待侄女。縣太爺那邊態度也曖昧,既沒升堂過問,卻是把狀紙收了。
  江大老爺本來不怕打官司,更何況胡氏扶正的手續是不全。但現在這位縣太爺是剛剛上任,還摸不清脾氣,例行孝敬倒是收了,但這年頭收禮未必就表示會辦事。現在又是新官上任,萬一真讓胡氏贏了官司,他這一場算計就撲了空。
  昨天江大太太就來過,想探探江氏的口風,江氏卻只說大爺現在不在家。這種事總要大爺回來了才好,不然沈家也沒有其他男人在,總不好她一個夫人家拿著禮給縣太爺送去吧。
  「大侄女啊,我聽小廝們說侄女婿回來了,我就連忙過來了。」江大老爺看到江氏過來,連忙起身說著。
  江氏笑著道:「大伯有什麼要緊事?大爺才進門,結果店鋪夥計就說有事,他忙著過去了。」
  「還不是因為胡氏弟弟的那張狀紙……」江大老爺焦急的說著,其實要不是有江氏大力相助,他也沒那個膽子這麼明目張膽的奪二房的產業。
  「原來大伯是擔心這個……」江氏悠悠笑了起來,她現在的心情可跟昨天不一樣,昨天沈書君還沒回來,她心裡七上八下,既不知禍事躲過了沒有,也不知道柴大人那裡打點的怎麼樣。但現在沈書君平安回來,還跟他說一路順風。柴大人和知府那裡都十分客氣,打點的十分妥當,她再無顧忌。
  江大老爺卻沒有江氏悠哉的心情,道:「大侄女,你得拿個主意啊。」
  江氏微微笑著,道:「賣貨郎遞的一張狀紙,就把大伯嚇成這樣。大伯不是早把證據找好了,就算宗族長輩答應的文書有,沒有我舅舅寫下的同意文書也是白費,讓他告去,怕什麼。等開了公堂,只要我舅舅力證當年江家扶正並沒有支會過他,拿不出文書,全都是白費。」
  江大老爺聽得放下心來,又道:「但總要侄女婿往縣太爺那裡走一趟,這才萬無一失。」
  「大爺剛剛從青陽回來,去做什麼,大伯也是知道的。現在又要打點縣太爺……」江氏一臉艱難的說著,她整胡氏主要是報母仇,江家二房的財產她本來就沒想要,她不要歸不要,但並不表示大房能全部獨吞。
  江大老爺聽出江氏話裡的意思,雖然有點舍不得,但江氏出這麼大的力,一點不給她那也不可能,他這個大侄女,他也是有點知道的。便道:「那依大侄女的意思……」
  「當年我母親出嫁到江家有一份嫁妝在,我出嫁時又沒帶走,按理說以後該留給嗣子。但大伯也該明白,嫁妝退回娘家也是有的,更何事本來就要我舅舅上公堂作證。」江氏笑著說著。
  江大老爺馬上道:「很是應該,我這就……」也不能現在退,要是現在退了嫁妝,胡氏又有新說詞,前頭原配嫁妝都退回了,管不著江家的事。
  江氏倒不怕江大老爺賴帳,他敢賴她就有本事讓他吐出來,笑著道:「大伯只要記得此事就好,並不急這一時。」
  江大伯連連點頭,又道:「那縣太爺那裡?」
  「明天大爺得了空自會去。」江氏說著,沈書君還沒見過縣太爺,肯得去拜見。
  「那我就放心了。」江大老爺說著,又起身道:「既然侄女婿才回來,你家裡也忙,我就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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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江氏也跟著站起身來,想想又道:「大伯,有件事別怕侄女多嘴,月姐今年都十四了,胡氏弟弟狀紙上又告上大伯虐待侄女,就算為了自家名聲好,有些事情也該收斂些。比不得不懂事的小娃娃,就是夭折了都沒有什麼。那麼大的人了,什麼話都會說,街坊鄰居都看著,總得想想自家的名聲。」
  江大老爺臉上有幾分不好看,卻是道:「大侄女不知道,月姐那脾氣性子實在差的很,規矩禮數一概不知。你大伯母教她規矩,也是心急,眼看著就要出嫁,總是這樣子怕她尋不到婆家。」
  該說的話說到,江氏也不想多理會,只是道:「月姐就勞煩大伯母好好教養了,雖然是庶出,尋不到多好的人家,也總能嫁出去的。」
  「這是當然。」江大老爺笑著說著。
  送走江大老爺,江氏回到後院,沈書君才吃完飯,說了江大老爺的來意。沈書君笑著道:「你這大伯,要說傻也不傻,但總是不敲不響,早點把話說明白了,何必把事拖到現在。」
  他雖然不在家中,但像這種鐵證如山的官司,江氏打點肯定沒問題,縣太爺會收胡家兄弟的狀紙,卻是不升堂,江氏就等著江大老爺找上門來。老是想著,坐著不動,錢就能全部掉在自己包裡,想守財,那首先就要散財。
  江聽得只是笑,道:「這位新太爺年齡不大,三十來歲,上任時只帶了一位妾室。我讓管事拿了禮單送過去,後來又帶著林姨娘上門一趟,就是那位妾室侯氏接待的,看模樣長相倒是不錯,說話談吐雖然略差一等,也是不錯的。後來打聽了才知道,縣太爺是鰥夫,正頭太太去世一年多,身邊只有侯氏侍侯。」
  按理說妾室沒有資格處理後院事務,但沒有主母,後宅之事總得有人打理。這跟有正室卻讓妾室打理不同,正室不在,妾室就有這個資格了,當然也有讓奶媽打理的。
  沈書君便道:「我既然從青陽回來,怎麼也得過府敘敘話。」縣太爺很重要,關係好了未來三年遂事順心,送禮歸送禮,親自過去說話又是另外一回事。
  「正好小妹定親,縣太爺那份禮大爺也順道帶去吧。」江氏笑著說著,銀錢大禮早就送過去,現在只要帶點小東西過去就好。
  沈書君點點頭,又道:「那讓帳房寫張貼送去。」
  江氏忙道:「帳房的傅大叔老家有事,回家鄉去了。」
  「既然如此,我自己寫。」沈書君說著。
  林姨娘聽說,忙收拾桌子,又在旁邊磨墨,沈書君笑著道:「我倒忘了,你也是讀書識字的。」
  「六歲時在李秀才家裡上了一年女學,倒也認得幾個字。」林姨娘笑著說著,看向江氏道:「總不及奶奶寫的好。」
  江氏聽得笑了,看向沈書君道:「二月底就是林姨娘的生辰,進門的頭一個生辰,大爺想著怎麼給她過?」
  林姨娘忙笑著道:「又不是什麼整生日,倒是勞奶奶記掛著。」
  「雖然不是整生日,既然進了沈家的門,總不能空你頭一個生辰。」江氏笑著說著,又看向沈書君道:「不如讓林姨娘把娘家人都請了,相熟的姐妹也都叫過來。」
  沈書君也覺得很妥當,便笑著對江氏道:「你做主就是了。」
  貼子寫好,江氏派了小廝送出去,小廝剛出門,就有管事來報說店鋪張夥計請大爺到店裡去,說店裡有事。沈書君也不顧得家裡其他,林姨娘忙給沈書君拿衣服,臨出門時沈書君還對江氏道:「晚上怕不能回來吃飯,你帶著小妹吃飯。」
  「我曉得了。」江氏說著。
  沈書君匆匆出門去,江氏更不得閒,讓林姨娘帶著丫頭整理沈書君從青陽帶回來的衣物,她自己則是忙著擬禮單,姑娘定親的份禮是有定數的,要是想多送點那就按倍數增加。關鍵是要送的人家,沈家的親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要漏了誰也是失職。
  還有就是往京中,謝家,王府以及王府長史官的禮,尤其是長史官那份,多了不划算,少了又不好。像這種王府長史官,並不是一般性質的管家,他們也屬於朝廷有編製的官員,但管的也就是王府那點事。要王爺混的好,又信任他,那臉面是大大的,但要是王爺自己都夾著尾巴做人,那他就連一般人家府裡的管事都不如。
  「姑娘來了……」丫頭外頭傳著話。
  沈書嫻睡了一下午,這才起身,春分和吳婆子收拾行裝,她便來江氏屋裡。沈書君不在,江氏要忙,現在沈書君回來,江氏只怕會更忙。她己經睡醒,也該過來幫把手才是。
  林姨娘帶著丫頭婆子才把衣服打點好,此時看到沈書嫻進門,便笑著道:「恭喜姑娘,賀喜姑娘,配得如意郎君。」
  沈書嫻聽得笑了起來,衛連舟的條件確實稱上的如意郎君,就是以古代的標準說,他的身世不經打聽。但誰也不會拿這件出來講,只說己知衛連舟的條件,海口的海商,家中產業是沈家的十倍,商戶人家裡有沒有錢這點最重要。
  「還是哥哥的眼光好。」沈書嫻說著。
  林姨娘笑著道:「那是當然,大爺最疼的就是姑娘,自然什麼好的都想著姑娘。」
  江氏看看外頭太陽己經落地,眼看著就要掌燈,便問沈書嫻道:「姑娘此時才醒,可曾吃飯?」
  「剛醒還不餓。」沈書嫻說著。
  江氏便道:「大爺今天不回來吃飯,那讓廚房早準備飯,就我們三個一起吃。」
  「也好。」沈書嫻說著。
  丫頭去了廚房傳話,就有婆子過來道:「回奶奶,夏婆子來了……」
  夏婆子過來是復命的,當時江氏讓她發嫁了吳家姐妹,昨天吳家姐妹出了門,又聽說沈書君也從青陽回來,便些時過來。江氏不是小氣的主母,給她辦事從不空過。夏婆子心裡還有另外一番盤算,沈書嫻眼看著也到了說親的年齡,這種媒她當然不敢說,但只要能幫著跑跑腿,好處費肯定少不了。
  「給奶奶,姑娘請安,林姨奶奶好……」夏婆子笑著說著。
  江氏笑著道:「媽媽快請坐,這麼忙你怎麼抽空過來了。」
  夏婆子在旁邊椅子上坐下來,這才笑著道:「這趟過來是給奶奶復命的,吳家姐妹己經有人看上。男方給了三十兩銀子聘禮,我也一併交給她們姐妹倆。」
  「讓媽媽費心了。」江氏並不意外,笑著隨口問:「哪裡的人家?」
  夏婆子笑著道:「說起來這也是他們吳家姐妹的造化,是開陽的個富戶,姓武,經商來淮陽行商。今年有四十歲了,家有悍妻,不許他納妾。但經常外頭走,實在耐不住,便想著在這邊置上一房人,當兩頭大,看她們姐妹年輕,又是好人家的女兒,便都要了去。現如今在馬道街置了三處四進的房舍,正選好日子一起迎了去。」
  江氏聽得點點頭,笑著道:「果然是有造化的。」
  這個兩頭大,是商戶人家說著好聽的,其實也就是妾室,還有一些根本就算外室。商人經常外出行商,有時候一年半載的都不在家,便在他常行商的地方再娶一個媳婦。因為正妻不在跟前,辦喜事的時候可能依正妻禮娶,然後實際戶籍上說也就是妾室,有些根本就是瞞著家裡,就沒辦手續,也就是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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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吳家姐妹這樣明顯就是外室,不過天高皇帝遠,不用到正妻跟前侍侯,日子也過的逍遙。依吳家姐妹的條件,除非能在窮人家裡當正室,只怕她們又舍不得富貴。像現在這樣給個富戶當兩頭大,自個在院子裡稱王稱霸己算是命好的。
  夏婆子笑著道:「可不是,這也是奶奶的慈悲,只說吳氏不能生養……」吳氏肯定在沈家犯了事的,不然怎麼會依這麼個理由打發出來。
  江氏聽得只是笑,後院裡的髒事拿出去講了,她這個當家奶奶的臉又往哪裡擺。只是笑問:「迎娶的日子訂下來了嗎?」
  「訂下來了,就在下個月月底。」夏婆子笑著說著。
  「噢……」江氏應了一聲,便對林姨娘道:「你想著點,說起來也是姐妹一場,她有了人家也該去看看。我未必能抽出空來,到時候你就代我去看看吧。」再是兩頭大,也不是當正室,她不好過去,林姨娘過去一趟倒是不錯。人前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吳家姐妹都離開沈家了,關係能緩合就緩合吧。
  林姨娘笑著道:「是。」
  丫頭端了點心上來,江氏又讓著夏婆子吃點心,夏婆子撿了兩塊,喝了口茶,卻是看向沈書嫻道:「姑娘眼看著也一天一天的大了,婷婷玉立,馬上就是大姑娘了。」
  江氏聽出夏婆子的意思,便笑著道:「這趟他們兄妹去青陽,己經訂下人家了,是海口衛家的當家人,我現在正寫著貼,給各家各戶送份禮。」
  夏婆子心裡雖然有點遺憾掙脫不到這份錢了,臉上卻是笑著道:「大喜,大喜。」說著又站起身來,向沈書嫻行禮道喜。
  沈書嫻笑著道:「媽媽太客氣,快請坐下。」
  夏婆子復又坐下來,江氏前頭一個月因為擔心並不怎麼出門,淮陽城內的許多事情並不知道。夏婆子雖然身份底,但出入高門大戶,消息向來靈通,江氏也向夏婆子打聽打聽。
  「奶奶,你竟然不知道,你的表妹夫顧老爺很不像樣。現在城中的太太們都在說,新納的那個姨娘,他寵的沒邊了,天天在家中打雞罵狗,尋畔挑事,把顧大奶奶氣的不輕。」夏婆子一臉抱不平的說著,商戶之家寵妾滅妻的不在少數,但顧大奶奶鄭氏己經生下嫡長子了,還被妾室欺負,實在是很不可思議的事。
  江氏聽得愣了一下,過年與鄭氏在鄭大舅家中遇上時,鄭氏就抱怨過,沒想到現在是越來越厲害。鄭氏的性格比較隨鄭大太太,心慈手軟,管家治理後宅……她沒那個手段,也沒那麼強的性子。
  但都生下嫡長子了,還被妾室欺負到頭上。便道:「顧家太太沒吭聲嗎?」鄭氏的婆婆還在的,要是顧大爺寵妾滅妻,可是有人能管他的。
  夏婆子搖搖頭道:「顧太太那脾氣……奶奶你還不知道嗎?經不住人家的三句哄,那個妾室天天把顧太太哄得上天入地,正經兒媳婦都靠後呢。」
  「哼~~」江氏冷哼一聲,顧太太一直都不像是明白人,但沒想到這種大事上竟然能糊塗至此。
  夏婆子又道:「倒是鄭家小爺上過幾趟門,不過他一個小舅子,又能對姐夫說什麼。那妾室再不好,也不好上門抓住打幾頓,現在是鬧成一鍋粥,以後要是那妾室懷孕生子,只怕……」沒兒子都鬧成那樣了,等有了兒子當娘的哪有不為兒子著想的。
  江氏聽得一肚子火氣,很有心到顧家去看看,但就是她去了,又能怎麼樣。她跟鄭氏是表姐妹,更何況己經出嫁,如何管的了別人後院的事。更何況這種事情,別人再出頭,也得當事人自己立起來,出一回頭容易,只怕接下來會讓她日子更難過。
  說了半天話,一盤子點心也吃的差不多,夏婆子也要起身走了。江氏又命冬至拿一兩銀子給她,夏婆子歡天喜地的走了。江氏心情卻是鬱悶起來,她現在手邊上的事情太多,一時半會的走不開,便命張財家的帶上丫頭去顧家看看鄭氏。
  顧大爺寵妾滅妻了,除了顧家宗族以及他的父母誰也不能怎麼著他。當然要鄭家非常牛叉,能給姑娘出頭那是另外一說。現在的鄭家也就是能吃飽飯而己,鄭大舅和鄭太太的性格都不能說強勢,鄭克倒是看著挺好,但年齡太小了。蘭草更小,更何況還是未出閣的姑娘。
  把思緒清了清,江氏也只得先丟開手,帶上沈書嫻一起擬單子。先把沈書嫻訂親了的消息散出去,份禮送出去了,只怕還有人上門道喜,席面也得提前準備上。份禮的單子列好算出數量,江氏直接命丫頭拿管事的,按量采買好了,然後一起送出去。
  這張單子算好,沈書嫻給京城送的禮單時,心情多少有點糾結,道:「嫂子,給謝家還有王府都要送如此重的禮嗎?」他們不是沈書君的好基友嗎,一般人情來往就算了,現在這份禮單可都是大禮。而且還是江氏來擬,讓老婆選東西送基友,這個時代的男人……
  江氏笑著道:「小妹怎麼忘了,這些年給謝府上送禮從來沒有輕過,朋友交好歸交好,但是託人辦事哪裡有不花錢的。」
  眼前的事就算了,就給去年上京給傅守信選官,一下子抬出去兩萬銀,給謝家的就占了一半。親兄弟尚且明算帳,更何況只是朋友,打點關係需要的是金銀開路,沈家唯一幸慶的是送錢能送出去。
  沈書嫻暗嘆自己果然太天真,這世上哪有這麼多要講情的地方,講錢倒是最現實的。跟著江氏商議著把單子擬好,江氏又把劉來和來喜叫過來,吩咐他們上京的事,命他們先回家收拾行裝,這幾日就要動身走,兩個人領命去了。
  一番忙碌眼看天就要黑了,沈書君說過不回來,江氏也不等他,便命丫頭擺飯。與沈書嫻,林姨娘一同吃飯。
  晚飯林姨娘和沈書嫻也各自回去,兩人都看出來了,因為顧家的事,江氏的心情很不好。這種事情也不好勸,所以乾脆各走各的。江氏在榻上斜了一會,突然又想到明天沈書君要去縣太爺府上,禮還沒有備下來。
  心裡只想著顧家的事,只想著擬禮單往京城送禮,卻把眼前的事給忘了。忙起身親自去了庫房,這個縣太爺家世很一般,舉人出身選官出來,一直都沒得到升遷,就這麼混著。正妻去世也沒再娶,妾室侯氏卻己經有兒子,現在侯氏又一副管家婆的樣子,弄不好縣老爺就要把她扶正。心裡這麼想著,禮單裡除了給小公子的,給侯氏的也添了一份。
  禮單寫好,正命人裝盒打包,張財家的己經從顧家回來。一臉焦急的尋到庫房來,江氏看她臉色就知道事情不好,便道:「怎麼回事?」
  張財家的都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好,妾室囂張也見過,但如梅氏這般的真是太少見了。張財家的帶著婆子去,雖然沒有拿貼,但兩家本就交好是至親,江氏打發婆子過來看鄭氏,本來就是正常的來往。
  結果她進門去給鄭氏請安問好,正想說話,梅姨娘就過來了。按規矩說,張財家的並不用給梅姨娘請安,問句好就可以了。張財家的也是按禮問的好,結果梅姨娘就開始挑刺,說沈家如何如何不知禮,先是跟自家親大哥鬧那樣,後頭還有胡氏,說江氏欺負繼母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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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表妹什麼都沒說?」江氏插嘴問著。
  張財家的搖搖頭,倒是說了兩句不說這些,那梅氏不聽,鄭氏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江氏想想又問:「那你說什麼了?」
  張財家的又搖搖頭,嘆氣道:「我看表姑奶奶那樣,如何敢去回梅氏的嘴,現在當著娘家的人都能如何,我要是說了什麼,梅氏更拿了把柄,我只怕表姑奶奶難做。」
  江氏讚賞的點點頭,鄭氏自己都是那個反應,要是張財家的一個奴才給她出頭。這一會是挺爽快的,但等張財家的走了呢。鄭氏的問題不在於沒人給她出頭,而在於她自己,凡事都要自己立起來,任由人欺到臉上,早該一巴掌把梅氏打出去。
  就是受寵有顧大爺撐腰怎麼樣,當家主母的款要是不擺出來,人家只會覺得你好欺負。梅氏敢這麼折騰一回,那鄭氏就要大鬧一回,鄭氏又不是沒娘家人,要娘家人是做什麼的,就是這時候說理出氣的。折騰個幾回,梅氏見鄭氏不好欺負,再怎麼樣也不敢這樣欺負到臉上來。
  想到這裡江氏又是一嘆,聽夏婆子說的時候,她本來還想著這是媒婆的嘴,一半真一半假,哪裡想到一個主母竟然真被妾室欺負成這樣。想想又問:「那佑哥呢?」
  「讀書去了,現在食宿都在先生家裡。」張財家的說著,這是顧大爺的意思,鄭氏自己也同意,現在家裡鬧成這樣了,鄭氏怕佑哥不能專心讀書。
  「唉……要如何辦才好啊……」江氏嘆氣。
  張財家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自幼跟著江氏,跟鄭氏的關係也很好。現在見鄭氏如此,她看在眼裡也十分難受。但此事實在難辦的很,關健點在於鄭氏自己軟弱可欺。俗話說的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良善當然好,但良善管不了下人,壓不住妾室。要是鄭氏嫁的是一般小門小戶裡,夫家納不起妾,丈夫又和善溫柔,娶了鄭氏那絕對能過的很不錯。結果鄭氏嫁到顧家這種商戶,前頭兩個妾室是丫頭抬的,賣身契在手,倒不敢造反,現在遇上一個平民出身的梅氏,蹬鼻子上臉,鄭氏一點辦法都沒有。
  至於男人……後院鬥法要是指望男人,不如一頭撞死來的快。就梅氏現在這樣,顧大爺肯定是知道的,就是顧大爺自己嬌慣出來的,他會管那才是怪事。
  沈書君下午去的縣太爺那裡,第二天胡氏的案子就開堂了,江氏並不需要過去,她就是再想看胡氏的下場,做為出嫁女,娘家的事也不好露頭管,只是打發張財家的過去圍觀。胡江這場官司,拖的時間也不短了,再加上好奇的人也多。
  像胡氏這樣的,雖然說少了一道手續,法律手續不全。但從實際來說,在江父和江小爺活著的時候,她都是以江家主母的身份對外行事。現在夫死子亡,她又被打回妾室,多少人都議論說,是因為江家大房要霸占二房財產的緣故。
  縣太爺的官司判的很快,上了公堂,所有事都要講證據。扶正的規矩手續是怎麼樣的,胡氏有不有達標,幾乎是一目了然。胡氏能拿出來的文書也就兩樣,一是江家宗族的,二是去世公婆的,缺少原配娘家的那一份。
  縣太爺傳鄭大舅上堂,鄭大舅也就如實說了。當年江家扶正胡氏根本就沒有知會他,鄭大舅還把不知會他的原由說了,江鄭兩家不和,不和的原因也就在江氏的婚事,按照大珠法律,訂親跟成親是一回事。江氏與沈書君的婚事好多年前訂下來的,胡氏非要其退婚,讓江氏嫁給自己的傻侄子。
  一樁樁一件件說出來,圍觀群眾也聽得嘆為觀止,本來還覺得胡氏有幾分可憐。但細聽鄭大舅說了,又覺得胡氏本來就是活該。縣太爺聽完鄭大舅的證詞也就直接判案了,兩個時辰都沒用到,官司直接了結。
  胡氏本是二房妾室,十來年間以正室自居,以妾為妻本就是罪責,念其年齡大了,又給江家生兒育女。縣府不追究其責任,由江家大房發落,是賣是留都由大房處置。至於二房剩下的財產該有嗣子繼承。胡氏所出的庶女江月姐,由大房收養,在嗣子繼承家產之前,應該先把江月姐的嫁妝劃出來。
  張財家的圍觀完畢,回去給江氏覆命,又道:「江大老爺悄悄讓我問奶奶,胡氏要如何料理?」胡氏跟江氏有大仇,現在官司判下來了,江大老爺就想在江氏這裡買個好,這個侄女有本事,這官司判的真利落。
  「原本大太太不是想發賣嗎,那就發賣吧,銀子給的少就算了。那樣一個老婆子,誰還會出高價錢。」江氏說著,想想又補充道:「賣的遠些就是了。」
  「是。」張財家的應了一聲,又問:「那月姐的婚事?」這也是江大老爺要問的,上回江氏就含沙射影的說了一些話,江大老爺也不敢不問江氏的意見。
  江氏笑了起來,有幾分嘆息的對張財家的道:「我只是勸大伯一家收斂一點,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一個庶女而己,怎麼不能打發了,非得把自己幾輩子老臉都丟光了,很好看嗎?」
  「奶奶說的是。」張財家的點頭應著。
  「既然大伯讓你問我,那你就再跑一趟回個話。」江氏說著,又道:「就把我的原話轉給大太太,大太太是個明白人,她知道要怎麼辦。」
  「是。」張財家的應了一聲,也沒敢耽擱,連忙去了。
  把劉成和來喜打發去了京城,沈書嫻訂親的份禮也全部送了出去,道喜的人也就上門了。沈大姑奶奶是頭一個來的,說了一車的吉祥話,又對江氏道:「妹妹是不知道,我家那個兄長是越來越不像樣了,把僅剩下的那一半祖宅也賣了,現在一家人租了處三進的宅院居住。」
  「是嗎?」江氏家中事務都忙不完,並不知沈家大房的事。
  沈大姑奶奶道:「可不是,說是最近販生絲生意做虧了,為了填補虧空才賣的。但這話誰信啊,這些年來大房都是在吃老本,店鋪門朝哪只怕我那大哥都不知道。」
  江氏聽得淡然笑著,道:「理會這些做什麼,大爺己經看好的地方,打算興建自家的祠堂。另尋了個秀才,專門寫族譜,從此之後,雖然同姓沈,卻算是另外一支。」分開單過也就把沈家這些極品親戚們全部甩開了,豈不是更自在。
  沈大姑奶奶聽得慌張起來,道:「妹妹可別這麼說,都是骨肉至親,真要如此做了,豈不是惹外人笑話。」她現在就是靠著沈書君,方家族裡才不至於欺負她。
  「姑奶奶也看到了,大房那樣行事,現在連祖宅都賣了,仍居族長之位。現在好歹還租的起房子,要是以後租都租不起了,跑到門上來。他己然占了長兄的名份,又是族長,吵鬧起來,若是讓三房供養,這樣的大伯子,我們家可是供養不起的。」江氏說著,又道:「姑奶奶也該留心些,雖然說出嫁的女兒,但到底是親兄妹,沈大爺日後要是登門去借錢渡日,姑奶奶難道好不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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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沈大姑奶奶臉色頓時變了,只是講情份,沈大姑奶奶還會動動嘴說說,但說到錢,那就是她的命根子。當日為了跟方家大房爭家產,不得己送給江氏一部分,現在還覺得心頭滴血。她一個婦道人家,又不會賺錢的營生,手裡的錢是花一個少一個。
  沈大爺敗家的本事她是知道的,現在己經連祖宅都賣了,指望著他再立起來,真比井中勞月還要難。借了也就沒有了,還是還不起的,難道她還能因為這點銀子把沈大爺告了。最好的就是壓根不借,也就不存在還不還的問題了。
  正說話,丫頭進來傳話道:「舅太太來了……」
  沈大姑奶奶聽說也忙站起身來,道:「我就不打擾妹妹了。」
  江氏起身送沈大姑奶奶,更重要的是迎鄭太太太。江氏又命丫頭去叫沈書嫻過來,沈大姑奶奶過來不用叫沈書嫻,現在鄭太太來道喜,沈書嫻過來好一點。
  沈大姑奶奶上車走了,江氏迎著鄭太太進了正房,沈書嫻也己經過來。見禮坐下,鄭太太就笑著對沈書嫻道:「姑娘大喜,得了這門好親事。」
  雖然鄭克得知此事之後,心裡煩悶了幾天,但讓鄭太太說,也沒什麼不好。沈書君如何能看上鄭克,現在沈書嫻訂了人家,也就絕了鄭克的心思。鄭克年齡也不小了,絕了心思之後,也好再尋一門人家。
  沈書嫻聽得只是笑,道:「家中也沒擺酒設宴,倒是勞煩舅太太跑了一趟。」
  「我本來只是聽夏婆子說,本來不信的,後來收到份禮才知道是真的。」鄭太太歡喜的說著,又道:「海口衛家,雖然離的遠了些,卻是家大業大,正配姑娘合適。不知道什麼時候發嫁?」一般來說訂親之後總要等上一年,然後這中間慢慢商議婚期,但兩家離的如此遠,有時候肯定在訂親之初就要說好。
  江氏笑著道:「還沒說好呢,大爺的意思想留姑娘兩年。」不過衛連舟的年齡也不小,一年後再嫁也很合適。
  「哥哥疼妹妹也有的,姑娘年齡不大,留兩年也好,跟你做個伴。」鄭太太笑著說著,卻不自覺得的嘆了口氣,主要是想到了自家女兒鄭氏,在家的時候那樣父母嬌養,出嫁之後卻是……女兒家晚些出嫁也是好的。
  江氏看出鄭太太臉上的愁雲,必然是為了鄭氏,但此事……她也無能為力。只得差開話題,道:「當日我與江家大房約好,要把亡母的嫁妝退回鄭家,可退了嗎?」像這種事情肯定要偷偷摸摸的乾,只能問當事人到底辦完了嗎。
  鄭太太嘆氣道:「前日江家大老爺倒是來家裡一趟,說了這事。我和你大舅商議,本來覺得不太妥當,嗣子是認在姑奶奶名下,嫁妝也該留給嗣子。後來還是你弟弟說……江大老爺說這兩日清點東西,過幾日就送來。」
  鄭克說的江家大房不是什麼重情誼的人家,江氏拉胡氏下馬是為了報母仇,江家大房這樣折騰純粹就是為了二房的財產。試想一個人連自己親弟弟這房人都不放過,還能指望著他念什麼舊情。現在江氏壓著要退還嫁妝,那就收著,親戚關係就此斷了路也好。
  鄭太太雖然覺得有點不妥,但鄭大舅卻覺得此話有理,這年頭白眼狼太多了,與其肉包子打狗去丟給白眼狼,那真不如把財產要回來。
  江氏聽得笑道:「本就該如此。」不管到啥時候跟江家大房只能談利,不能談情。
  「聽說胡氏己經被江大太太發賣為奴,遠遠的走了。」鄭太太說著,頓了一下又道:「那江月姐……姑奶奶,那可是你唯一的親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衝著這層血緣關係,也不能看著江月姐被江大太太那樣折磨。
  江氏聽得笑了起來,半晌才嘆道:「舅母果然心善,但是此事……」
  她和江月姐,不是論下血緣關係就能姐妹和睦的了。江月姐的娘害死她娘,她又把江月姐的娘拉下馬,現在胡氏被賣為奴,可謂生不如死。恩怨己經到了這種地步,現在她去跟江月姐說,我們是姐妹,只怕換任何人都會吐她一臉口水。
  己經讓張財家的給江家大房帶了話,至於江大太太會不會聽,她也不想管。以後江月姐是死是活,是好是歹,那都是自己的造化,與她無關係。
  鄭太太聽得訕訕的,有心勸江氏兩句,也不知道如何說好。沈書嫻見狀忙叉開話題,道:「舅太太今天來怎麼不見蘭草妹妹,我成日悶在家中,難得有個與我年齡相仿的玩伴。」
  鄭太太笑著道:「本來也想帶她來的,結果早上起來說身上不爽快,看著像是著涼了。請大夫拿了藥,我過來的時候才吃完躺下,就沒讓她過來。」
  江氏忙問:「嚴重嗎?」
  「沒大礙,吃了藥睡一覺就好了。」鄭太太笑著說著。
  「沒事就好。」江氏說著。
  閒話幾句鄭太太也要回去,江氏本想留鄭太太吃了飯再走,鄭太太卻是掛念著家中生病的小女兒。江氏便讓張財家的跟去一起去看看,要是缺了什麼,只管來沈家去拿。
  沈書嫻跟著江氏一起送鄭太太出了門,剛要回身走的時候,只見小廝匆匆進來,道:「奶奶,姑娘,有從海口來的信。」
  江氏抿嘴笑了起來,沈書嫻臉上也有幾分不好意思,春分笑著上前把信接了收好。江氏怕小姑臉皮嫩,笑笑也不再說什麼,只說晚飯不用過來,讓沈書嫻好好的在房裡看信。
  衛連舟的信很短,寥寥幾筆,交待了最近的行程。他最近要出海一趟,來回至少要好幾個月,讓她不用急著回信,四、五個月之後再回信也不遲。至於思念之情啥的,一筆都沒有。
  沈書嫻看著無比滿意,從時間上算,應該是衛連舟到海口後馬上寫好寄過來的。想他離家這麼久,積壓的公事這麼多,又要馬上行程,如此百忙中還知道給她寫封信,至少衛連舟是拿她這個未婚妻當盤菜的的。至於思念之情,她與衛連舟一共才見了那麼幾次面,要是衛連舟滿紙肉麻,她都要先吐了。
  小心把信收好,沈書嫻也長長松了口氣,幸慶衛連舟要幾個月不能回來。要是現在讓她回信,她只怕真的要哭了,毛筆字不是一天練成的,其實也別說字寫的好看,只是單單寫對字,對她都是個考驗。
  現代人看繁體字,認識不奇怪,就是偶爾一個不認識人,聯繫一下上下文也能猜出來。但想寫對就不容易了,寫了這麼多年簡化字,再寫繁體字,會下意識的少上一兩筆。
  「拿筆墨來,我要練字。」沈書嫻說著,還有四、五個月時間,她把所有的時間都耗上,也許還不太能拿的出手,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身為一個暴發戶人家的小姐,才藝雙絕什麼的,相信衛連舟也不會要求,但至少也不能是文盲。
  春分和立夏只是抿嘴笑,以前沈書嫻並不熱衷練字,這回從青陽回來後,就跟中邪似的天天要練字。她們本來也覺得奇怪,沒想到緣由是這個。
  「其實姑娘……也可以繡個小東西之類的送過去。」立夏在旁邊建議,己經訂親了,送些自己的小繡品之類的,也不算太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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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沈書嫻看她一眼,她的字拿不出手,她的繡品更拿不出手。四、五月時間集中來練字時間己經夠緊了,現在再分神去練刺繡,豈不是要累死她。繡品什麼的,沈書君都不要求她學,衛連舟……應該也不會要求。
  轉眼就到了二月底,林姨娘的生日將近,這是她進沈家門的頭一個生日,江氏也不想太簡慢了。讓林姨娘自己寫宴客單子,她的所有親友都要請,江氏命人收拾上等席面,叫了四個彈唱,要在後花園裡好好擺上幾桌酒。
  正張羅著生日宴,去京城劉成和來喜回來了,江氏忙喚兩人進屋。劉成和來喜兩個一身風塵進來,進門先給江氏磕頭,江氏忙道:「快起來,你們一路辛苦。」說著讓兩人坐下,又讓丫頭端茶上來。
  兩人來回這一路倒也順利,先去的是鄭王府,其實也是運氣好,在門口遇上了衛策,不然門房根本就不理會。說清來意,把貼,禮單,還有沈書君寫給謝衡的信一併遞上去。此時謝衡還在外遊玩,未回京城。世子謝潛招呼的他們,非常客氣,收了禮,還每人賞了他們一個大元寶。
  接著去的是謝府,這是熟門熟路,兩人也是常來,謝府的門房都認的他們。禮單和信送上,謝延豐親自見的他們。又問了沈家的狀況,以及沈書君的狀況,劉成和來喜都是照實說的,他們去鄭王府的事,未必瞞的住,那倒不如他們先說了。謝延豐笑笑也沒說什麼,劉成又說沈書嫻和衛連舟訂了親,謝延豐又另封了賀禮讓他們帶來,還每人賞他們一個元寶。
  最後去的是鄭王府長史官府上,這回兩人算是見識啥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了。他們去鄭王府也是馬上被接見的,到長史官府上就痛苦了,兩人拿出一錠銀子打點門房,然後在門口站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這才被叫進去。
  長史官對他們也算是客氣,禮收的更痛快,許諾的也爽。以後沈家要是有小事,都可以到他府上來,能幫上忙的他都不推託。劉成和來喜當時聽著也挺高興的,他們向謝家的下人打聽過,鄭王府在這些皇叔貴胄裡算是混的很不錯的,連帶著長史官在京城也相當有臉,有小事托他弄不好比托王爺辦的都快。
  本以為這樣也就完了,結果臨走之時長史官又開始感嘆了,說他身邊只有一個糟糠之妻,膝下子女不多,本想尋個二房以備生育,結果左挑右挑都不太合適。既然沈家來人了,他就托沈書君幫忙在淮陽挑一個好女子,身家清白,關鍵得是女兒身,樣貌脾氣也都要好的。
  同時還說了,所花銀兩先讓沈書君墊上,等到女子送到之後,他再把銀兩全部補上。劉來和來喜一聽這話,不用回沈書君就直接說不用了,哪裡還能讓長史添銀子,有機會孝敬是大人給臉云云。
  長史官聽得十分高興,還特意修書一封,在信上說明此事,讓劉成和來喜帶回來。說到這裡,劉成連忙把信從懷中拿出來遞給江氏,道:「這就是長史官洪大人的信。」
  江氏拆開看了,果然如劉成和來喜所說,說的就是尋二房的事。想了想,江氏道:「京城鄭王府既然有好大的威名,洪大人身為王府長史官,想在京中尋個二房應該不是難事,怎麼千里迢迢托到我們家了?」
  洪大人要求身家清白,也就是說不能是婢子出身,需要平常人家的女兒,至少得是良家妾。一般清白人家的女兒若家中無變故不會與人為妾,想尋個好的是不容易。但王府的長史官不是沈家這樣的商戶,人家吃的是朝廷俸銀,有官職在身,他的兒子也一樣可以當官,不是一般達官貴人府上,那些賣身進府的管家之流可比。
  信上又說是為了生養尋個二房,按理說,他這樣的條件擺出來,好好挑撿一番,肯定能尋到合適的。像現在這樣托給沈家,沈家尋的難道就恰巧能中他的意?
  劉成卻是把聲音壓低了,道:「奴才和來喜也是覺得此事甚奇,便尋人打聽了,後來才知道。那洪大人是家有悍妻,他老婆是鄭王妃的陪房,在王府中比他更有臉面。成婚十年有餘,膝下二子,大的十歲,小的八歲。他老婆強勢,別說納妾,府中丫頭就是多看一眼,也是一頓耳光。依奴才的愚見,這不是尋去當二房,是想著悄悄的帶過去當外室。」
  江氏聽得皺起眉來,要真是當二房,幫他尋了沒什麼,現在送過去當外室。家中還有如此悍妻,沒鬧出來時還好,要是以後鬧出來,只怕……
  來喜又道:「我們走時,洪大人是千叮萬囑一定要幫他尋個好女子,最多兩個月就要把人送去。」
  「嗯。」江氏應了一聲,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進鄭王府容易,那是因為遇上衛策,由他引見自然快。想跟王府的關係好,必須得跟長史官打好關係,現在托的這麼件差事,雖然麻煩些,還是得照辦。便對冬至來:「派人喚了夏婆子來。」
  冬至連忙去了。
  劉成和來喜又把謝延豐給的賀禮,以及書信全部奉上,江氏把信收好,等沈書君晚上回來再給他。又看了看賀禮,兩匹大紅鍛子,還有幾件精巧玩意,江氏便笑著對張財家的道:「給姑娘送過去,說是京城謝大人給她訂婚的賀禮。」
  「是。」張財家的笑著,抱起東西去了沈書嫻屋裡。
  「你們兩個也辛苦了,回家好好歇幾天再去鋪裡去。」江氏對劉成和來喜說著,又命大雪把早封的賞銀拿給劉成和來喜。
  兩人接了賞,磕了個頭,高高興興的走了。
  晚飯前夏婆子來的,聽江氏說了這麼個差事,當即樂得合不上嘴,笑著道:「大爺和奶奶果然是厲害人物,王府這種人家也能攀上關係。現在長史官大人托奶奶幫著尋個好女子,奶奶只管托給我,我定給奶奶尋個好的。」
  江氏笑著道:「要好人家的女兒,清清白白的女兒家,樣貌也要好。」尤其是清白女兒家這一點,千萬不能送個二手貨過去。
  「這是一定的,京城大官人要尋女子,肯定得如此。」夏婆子說著,頓了一下又道:「但奶奶也是知道的,這樣的女子……」價錢也不便宜。
  江氏笑著道:「媽媽只管去尋。」這樣一個女子,再加上置辦行頭嫁妝,弄不好要千兩銀子,她己經有心理準備。
  夏婆子笑著道:「那樣的大官人,打個金人來都不算難,哪裡還會在意這點銀子。奶奶只管放心,我夏婆子就是把鞋走破,也得幫著奶奶把人尋來。」
  江氏又讓冬至拿給夏婆子五錢銀子,雖然事還沒成,車馬錢總是要給的。
  晚間沈書君回來,江氏便把劉成和來喜回來的事說了,又把兩封信拿出來。沈書君先看了長史官那封,眉頭也皺了起來,道:「給他尋來就是了。」
  江氏道:「我下午己經讓夏婆子去尋,破上千兩銀子,事情總是能辦成。」
  沈書君點點頭,這些事由江氏來辦,他很放心。
  「謝大人得知姑娘定了親,還讓劉成和來喜帶了賀禮來,我己經讓人給姑娘送去了。」江氏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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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嗯。」沈書君應著,也不問送的什麼。拆開謝延豐的信,看完本想馬上回信,又覺得酒勁上頭,這一天下來他也是累的很,便對江氏道:「今天累了,我想早點歇著,你記得提醒我給謝大哥回信。」他要是忙起來,肯定不會記得。
  「我曉的了。」江氏應著,喚來冬至和大雪侍侯他們夫妻睡下。
  到了二月二十九就是林姨娘正生日,林姨娘早早起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向江氏和沈書君磕頭。江氏早就準備好了封賞,生日的例行封賞不算,又給了兩套頭面。沈書君看著也十分高興,林姨娘雖然嘴角利了些,進門之後卻是十分安份,也懂禮知分寸,與江氏相處的十分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肚子仍然沒動靜。
  沈書嫻進屋,先給江氏和沈書君見禮,林姨娘又給沈書嫻磕頭。沈書嫻也早備了賀禮,兩根金釵,一對耳環。
  林姨娘不敢收,道:「姑娘隨便賞個荷包,香袋就是了。」姑娘家,意思一下就好了,誰還敢爭就她的禮。
  沈書君卻是笑著道:「姑娘給你的,你就收著,什麼好東西。」今年批的條子是去年的三倍,贏利最少也得是去年的三倍,家裡有錢了,這些東西哪裡看在眼裡。
  林姨娘這才收下,又向沈書嫻道謝。
  沈書君又看看林姨娘一身打扮,問江氏:「這是今年的春衣?」
  江氏點頭笑道:「是啊,我和姑娘一起挑的,林姨娘也在。」
  「多做幾身,料子挑好的,顏色也都選些喜慶的。」沈書君笑著說著,又道:「今年的境況好,首飾也多打點,不值什麼。」暴發戶嘛,總得有個暴發戶的樣子。
  江氏聽得只是笑,也不掃沈書君的興,道:「過了明我就請布店的老闆來,抬幾箱子過來,我們仔細挑挑。」
  「正該如此。」沈書君笑著說。
  見完禮吃了早飯沈書君就去了鋪裡,拿了條子正該擴張店面,多請夥計的時候,家中事務他顧不來,只讓江氏料理。林家的親友們過來,江氏和林姨娘一起招呼,沈書嫻露個臉也就回屋繼續練字去了。
  林家的親友不少,席面擺在後花園,擺了五、六桌之多。江氏陪著招呼了一會,便讓林姨娘坐陪,自己回屋歇著。
  鬧到晚間才散了席,江氏知道沈書君今晚肯要到林姨娘屋裡歇著,便讓冬至侍侯著早早歇著。冬至看旁邊無人,便悄聲對江氏道:「前幾日奶奶開恩讓我家去,與我姑姑說起話來,我姑姑說,她莊上來了一個行腳大夫,有一個秘方,吃了定然能得子。」
  江氏一聽就十分心動,就是覺得這種秘方多半是騙人錢財,但到此時,她也顧不得了,便道:「有幾分準?」
  「那大夫只是行腳大夫,恰巧走到此處,我姑姑說也有人家買來的吃了,後來是懷孕了,是兒是女,現在還是看不出來。」冬至說著,道:「奶奶問我有幾分準,我也說不清,是我家姑姑這樣與我說的。」
  江氏想想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再走一趟,讓你姑姑把那個大夫請了來,我出五兩銀子的診金。」
  「哪裡使的了這麼多,隨便給他二兩車馬錢就夠了。」冬至笑著說著。
  江氏笑著道:「多的給你姑姑,這事要是成了,我定要好好謝謝她。」這幾年淮陽城的大夫她己經請遍,說辭都是一樣的,說她子嗣艱難。突然來了一個行腳大夫,死馬當做活馬醫,能成就成,不能成也就是損失五兩銀子。要是饒幸懷上了,不管是兒是女,對她都是一個安慰。
  「那我明日就去,免得那大夫走了。」冬至說著。
  天亮冬至就去了,沈書君在林姨娘歇著的,自由林姨娘打發他出門,江氏多睡了一會才起來。剛傳飯進來,林姨娘匆匆來了,江氏笑著道:「我本以為你要打發爺出門,要晚一會才能來,也偷了會懶,沒想到卻是你早來了。」
  林姨娘笑著道:「再是要打發爺出門,也不能誤了奶奶的時辰。」
  丫頭們把飯擺好,林姨娘也在旁邊侍侯江氏用飯。
  飯畢,林姨娘帶著丫頭們收拾桌子,江氏照例正屋坐著,管家娘子有事就回,沒事她就跟林姨娘一處做做針線。至於沈書嫻,現在天天在屋裡練字,並不跟她們一處。
  管家娘子突然來報:「奶奶,外頭來了一位姓安的大爺,說是來認親的……」
  沈書君的親娘就姓安,但安家還有什麼人,沈書君自己都不太清楚,更何況是江氏。江氏只知道自家婆婆不是淮陽人士,家境十分貧寒。想也能知道,安氏十幾歲的年輕姑娘嫁給三十幾歲的沈老爺當填房,家中長子年齡都比繼母年齡大,沈家當時也就是一般商戶,要是安家的境況好一點,怎麼會把女兒嫁過來。
  後來沈大爺把安氏母子趕出家門,要是安家還有人,也不至於被沈大爺欺負成那樣。就是後來安氏去世,沈書君想找娘舅過來奔喪都沒找到。現在突然間說安家人來了,江氏聽得是半信半疑,卻也不敢怠慢了,沈書君對自己母親十分孝順,對舅舅家的人想必也不會差了。
  先把人請到前面廳裡,江氏一邊打發小廝去尋沈書君回來,想想又讓婆子叫上沈書嫻。她進門的時候沈書嫻年齡還小,對於舅家人也未必會知道,但沈書君現在不在家,就是去找也要好一會,讓沈書嫻先跟著看看也好。
  江氏換好衣服往前走,沈書嫻也帶著吳婆子過來,她正在屋裡練字,婆子過來這麼一番說,她也聽得驚訝。穿過來這麼久,從來沒人提過舅家人,突然間舅家人就來了,江氏又特意派婆子來請她,她心裡也有點嘀咕。
  沈書嫻想想便把吳婆子叫了來,吳婆子是她打小的奶媽,以前曾服侍過安氏。也是沈家目前下人中服侍時間最長的一個。要是沈家還有誰能認得安家人,除了沈書君,也就她了。
  江氏看到吳婆子,當即笑了,道:「還是妹妹想的周全,我剛才忙亂竟然把吳媽媽給忘了。」
  沈書嫻笑著道:「吳媽媽是我奶媽,天天在我跟前,我自然記得,嫂子每天睜開眼那麼多事情,如何能事事想得。」
  江氏聽得直笑,又對吳婆子道:「媽媽在家中侍侯時候最長,今天有勞媽媽了。」
  吳婆子笑著道:「奶奶說的哪裡話,不過舅爺家裡人……奴才也沒見過,倒是聽太太提前過。說過家中還有一個兄長,只是因為離的遠,來往又不方便,我記得大爺幾歲的時候,舅老爺曾經寫過一封信,說家中嫂子添了個兒子,太太還特意派人送了禮去。」
  三人說話間己經到了前邊廳裡,吳婆子不由的住了嘴,小廝打起簾子,沈書嫻跟著江氏進了廳裡。抬頭看去,廳裡站著一位年輕男子,二十幾歲,一身粗布衣衫,神情也顯得有幾分拘束。
  倒是旁邊椅子上坐著一個姑娘,十六、七歲的模樣,一身粗布衣衫,輓了個簡單髮髻,頭上連個銀釵都沒有。樣貌身材看著都是一等一的好,但行為舉止就有點……坐就坐著,但她那坐法顯得有點囂張,一雙眼四處打量著,那神情好像在評估花廳裡的東西值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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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1 08:27: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江氏限也摸不準兩人身份,只是笑著道:「多年親戚不來往,也不知道要如何稱呼好?」這個年齡不可能是舅爺,只能是表兄弟之類。所謂姑表親,死了姑娘斷了親,表兄帶著表妹來了,總比來個舅爺強。
  男子立即恭敬的站好,拱手道:「在下姓安,名岳,這是舍妹貞姐。」說著,安岳就拉了拉貞姐,貞姐卻是一副不太耐煩的模樣,道:「哥哥,人家還沒自報家門呢,還不知道如何論輩份呢,你倒是嘴快。」
  江氏和沈書嫻聽到這話都笑了,安岳皺眉道:「父親早就說過,姑姑家中有一表兄,比我大兩歲,這定是表嫂無疑。」
  江氏笑著道:「安公子別只顧說著說話,坐下來慢慢說,」說著又命丫頭們上茶。
  江氏帶著沈書嫻先在主人席坐下,安岳帶著安欣也坐好,江氏剛想開口核實安家兄妹的身份。安岳首先道:「在下是安岳是青陽人士,家中本也有幾畝薄田,只因為父親病逝花掉家中所有積蓄,才讓我們兄妹淪落至此。父親早與我說過,我有姑姑嫁於淮陽沈家,因為貞姐……」
  安岳正說著,貞姐突然叫了起來,打斷他的話道:「哥哥,投親就投親,說這些做什麼!!」
  安岳只得住了嘴,繼續道:「便來投奔姑姑,後來多方打聽才知姑父和姑母己逝,便找來表弟家中,還望表弟收留。」
  說著安岳便把路引,戶籍全部拿了出來,江氏和沈書嫻忙起身過來看。路引,戶籍也就是身份證,戶口本,這是最重要的憑證。
  江氏也讓吳婆子過來看,吳婆子雖然不識字,但江氏念於她聽,倒也錯不了。吳婆子末了對江氏點點頭,戶籍和路引都不錯,只要人不是冒充的,那應該錯不了。
  沈書嫻不由的細看安家兄妹樣貌,他們兄妹長的倒是挺像,但跟沈書君就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不相似其實也正常,姑表親嘛,血緣差遠了。
  江氏看完便把戶籍路引又交於安岳,笑著道:「原來是表弟與表妹,我是表嫂江氏,這是小妹書嫻,今年十五,不知道與貞姐哪個年齡大些。」
  貞姐十分不客氣的道:「我十六歲了。」
  「原來是表姐。」沈書嫻笑著說著,又看安岳福了福身道:「見過表兄。」
  安岳連忙回禮道:「表妹有禮。」說著又拉了拉貞姐,貞姐這才隨便的行了個禮。
  江氏便笑著道:「表弟與妹妹從青陽過來,一路辛苦,先請在家中歇息,我己經讓人去尋大爺,等他過來再與表弟與妹妹好好敘舊。」說著,江氏便拿丫頭把書房旁邊的院洛收拾出來,以前衛策和衛連舟過來都住那裡,安岳去住倒也合適。但欣姐……
  沈書嫻笑著道:「不如讓姐姐與我同住,嫂嫂覺得可好?」安岳兩兄弟來了,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不好說,要只是來打秋風,住幾天就走不值得收拾院子。要是打算長住,那就要看怎麼個住法,現在迫不急待的收拾屋子倒是顯得太費事。
  江氏笑著點頭道:「如此正好。」
  小廝們領著安岳走了,江氏吩咐廚房整治吃食,沈書嫻先帶著安貞往後院自己屋裡梳洗一番,吳婆子見安貞手裡拿著一個包袱,便道:「我替表姑娘拿著吧。」
  安貞理所當然的遞給吳婆子,又笑著對沈書嫻道:「包裡也就兩件粗布衣服,只怕賞給妹妹的丫頭,丫頭們都看不上眼。」
  沈書嫻笑笑也不接話。
  安貞一邊走一邊看院中風景,贊道:「妹妹家中真好,比我那個家實在好上千百倍,真不想走了,一直陪著妹妹可好?」
  沈書嫻笑著道:「各家都有各家的事,我怎麼能勞動表姐陪著。」
  安貞看沈書嫻一眼,冷哼著道:「你這話說的,就是嫌棄我了。我知道你們有錢人的心思,看我們兄妹貧困,看到我們找上門來,巴不得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沈書嫻微微笑著道:「表姐怎麼這麼說,剛才表姐說自己說今年十六歲了,眼看著就要訂下人家。我要是讓表姐陪著我,難道你不出嫁了?」
  安貞頓時啞然,這才不說什麼。
  沈書嫻領著安貞回到屋裡,先讓婆子去準備湯浴,又對屋裡丫頭道:「這是表小姐,這幾日要與我同住,不得怠慢了。」
  幾個丫頭上前來,上下打量著安貞,停了一下才見了禮。
  沈書嫻笑著又對安貞道:「我與表姐身量相仿,要是表姐不嫌棄,我還有幾身沒穿過的新衣,表姐先將就著穿吧。」
  安貞看看沈書嫻身上的綢衣,便點點頭,口氣卻不是很客氣,道:「那就拿來吧。」
  沈書嫻給春分打了個手勢,春分會意忙進裡屋去打開櫃子拿衣服,安貞卻是跟著進去了,沈書嫻見狀便笑著道:「表姐自己挑也好,更能合心意。」
  安貞倒是不客氣,拿了幾身顏色鮮艷的。還特意問沈書嫻有沒有穿過,但凡沈書嫻穿過的又都放下了,全部拿的新的。
  「把首飾匣子打開,讓表姐挑選,不然只是衣服,首飾配不起來也不好看。」沈書嫻笑著說著。
  立夏臉上有幾分不服氣,春分卻是把首飾匣子打開,任由安貞挑選。
  衣服首飾挑好,沈書嫻便命小丫頭核桃幫著安貞拿著。丫頭們端了茶點上來,沈書嫻只讓著安貞吃,安貞也不客氣,吃了小半盤點心。正喝著茶,婆子來報,湯浴己經準備妥當,沈書嫻便命桃子和核桃帶著安貞去了淨室,又讓她們小心侍侯。
  等安貞出了屋,立夏就小聲嘀咕道:「這是哪門子表小姐,哪家小姐會這樣。」
  沈書嫻看她一眼,立夏當即閉了嘴。
  沈書嫻本想著安貞住不了幾天,將就一下兩人一間屋,一張床上睡睡上也就算了。看現在這樣,還是算了吧。便對春分道:「你去把張財家的叫過來。」她是管家娘子,有事吩咐她正好。
  春分立即去了。
  張財家的雖然正忙著,但也不敢耽擱,立時就過來了。
  沈書嫻直接道:「讓嫂子過來,是想麻煩嫂子一件事,我院裡東廂房一直空著,現在表小姐來了。我想著與其跟表小姐同住,不如各人一屋住的方便些,便想麻煩嫂子,把東廂房收拾出來給表小姐住。」
  張財家的愣了一下,想了想才道:「姑娘院裡的東廂房一直空著,只有幾件舊傢俱,連床都沒有。」
  「少什麼就出去買,床,梳妝檯,衣櫃這些必須的先買來。」沈書嫻說著,停了一下又道:「也不用多好的,過的去就能用就好。但要快,今天晚上表小姐就要住進去。」
  「是。」張財家的小心的應了一聲,聽這口氣沈書嫻是不太喜歡安貞。如此直接說,東西能用就好。
  沈書嫻笑著又道:「勞煩嫂子了。」
  張財家的不敢怠慢,雖然沈家家務事一直是江氏打理,沈書嫻也就是幫忙看帳之類的。但家中下人誰都知道,這位未出閣的小姐嬌貴著呢,她就是說要星星,也得馬上給她搬梯子。現在把她叫去,親自吩咐這事,她肯定得當頭等大事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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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21 08:27:1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從沈書嫻正屋出來,便直接去東廂房查看,門倒是沒鎖,但房子一直空著,也沒人打掃,實在有點亂。先看看要置辦什麼東西,寫好單子拿給管事馬上去辦,又叫了幾個婆子過來打掃,傢俱還可以將就,屋子至少得收拾的能住人。
  忙碌之中,張財家的當然不忘給江氏說一聲,江氏聽得笑了起來,道:「你聽姑娘的就是了。」有些事情當主母的很不好做,但家中姑娘就好說好做。
  聽說舅舅家有人來了,沈書君很高興,中午就回來了。沒先去江氏進房,問清安岳在哪,就直接過去了。安岳己經洗梳妥當,身上衣服雖然換了新的,卻是從青陽帶來的粗布衣服。表兄弟兩個廝見完畢,安岳就直接說了來意。
  簡單來說他帶著安貞是來投親兼避禍的,安貞在青陽惹了事,弄得他們兩兄妹在青陽地界上不太好混了,安岳不得己只得帶著安貞過來投奔。
  安家原先家境還算馬馬虎虎,家裡有幾畝薄田,至少不用租別人的地種。但到安岳這一代時,安父就想著安岳聰明,想著祖墳上能不能冒青煙,便讓安岳去讀書了。讀書的花費非常大,交學費,筆墨紙硯,書本,樣樣要錢,這個不說,家裡還少了一個勞動力。
  隨便安岳一年年的長大,安家是越來越窮,安母先去世,後來安父也去世了。到安父去世時,為了葬禮,把安家最後幾畝田地也賣掉,家中一貧如洗。
  本來只是這樣也無妨,因為此時安岳己經考中秀才,秀才就可以當私塾老師,一年也有幾兩銀子的收入。安岳本來都找好教書的地方,沒想到安貞鬧了一出。安貞原本是訂了親的,安家越來越窮,男方就不太能看的上了,後來不知怎麼得跟一個有錢寡婦勾搭上了,就跟安家退了親。
  安岳雖然心中不憤,但也無可奈何,人家不想娶,勉強嫁過去也沒意思。但安貞性格與他不同,到他們成親那天,安貞既然過去大鬧,在門口罵的十分難聽。結果那有錢寡婦也不是軟的,兩個人直接對罵起來,鬧的不成樣子。
  本以為這樣罵罵就完了,沒想到人家有錢,娘家也有勢,過了幾日竟然直接打上門來。把家中東西打了稀爛,還把安貞狠打了一頓。同時還放下話來,以後見一次打一回,這事鬧大了,本來找好的教書地方,東家怕惹事,便把安岳也辭退了。安岳實在沒辦法,只得帶著安貞來淮陽投親。
  前番因果說完,安岳自己就愧紅了臉,沈書君聽得也目瞪口呆,辣妹子也見過,像安貞這樣的挺少見的。
  安岳低著道:「我母親去世的早,雖然我也娶了親,但……至使小妹無人教養。」他倒是娶過一房媳婦,但那時候安家太窮,他也沒有中秀才。他老婆嫌棄家貧,安貞又是那樣的……反正兩人天天吵鬧,最後他老婆就跟人私奔了。
  沈書君徹底無語了,跟安岳照面的時候他就覺得安岳過於軟弱,但沒想到竟然軟弱到,管不了小妹,看不住老婆。安岳也覺得十分慚愧,上午見江氏和沈書嫻的時候,他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說,但他既然是來投奔沈書君的,前因後果肯定得跟人說話清楚了。
  末了安岳就道:「我帶著妹妹此番來,其實是想求表弟幫我在青陽尋個西席,每年掙得幾兩銀子,養家活口即可。」
  沈書君想想道:「表兄既然想尋西席,也不用去別家,不如來我家如何。我家中雖無孩兒,但生意大了,來往人多,每天請貼不斷,我又要忙碌著家中生意。原本是帳房張夥計跟著寫貼,誰知道他家中有事,不能再來,我本想尋個人幫料理這些,沒想到表兄來了。我每年給表兄十五兩禮金,表兄以為如何?」
  「多了,多了。」安岳連忙說著,平常西席一年也就是八兩銀子,沈書君出到十五兩實在多了。
  沈書君笑著道:「這十五兩並不止要寫貼,有時候帳房算不過來帳時還要表兄幫忙。」
  「這是當然。」安岳連忙說著。
  兩人屋裡說定,江氏後院席面也己經擺開,派了婆子請兩人過去,又叫上林姨娘,沈書嫻帶著安貞也去了,表兄妹介紹一番,又介紹了林姨娘,彼此廝見坐下。安貞一雙眼不由的上下打量著林姨娘,看林姨娘衣著打扮有幾分艷羡,知她身份只是姨娘,又有幾分鄙視。
  沈書君先說了把安岳請為西席的事,安岳起身向沈書君和江氏道:「以後有勞表弟照看。」
  沈書君笑著道:「說的哪裡話,都是一家人,互相照顧才是。」
  安貞聽得也高興起來,她本來還擔心安岳過於迂腐,不肯在沈家住下。現在倒好,在沈家當了西席,那他們兄妹也就能理所當然的住下了。
  中午飯畢沈書君領著安岳去了鋪裡給眾夥計認識,安貞跟著沈書君和江氏一同往後院走時,安貞高興的道:「以後就要常住嫂嫂家中,還要嫂嫂照顧。」
  沈書嫻驚訝的道:「表姐難道不跟表兄一起住嗎?有親哥哥在,哪裡還有到親戚家寄住的道理,這不是讓人戳表哥的脊梁骨嗎?」
  安貞愣了一下,道:「西席不是要住在家裡的嗎?」
  沈書嫻笑著道:「表姐聽誰說的,西席不好跟主人家同住的。更何況沈家房子並不大,現在表哥住的那節院子,本是客院,如何能常久住人。表兄和表姐才來淮陽,自己找房子怕是不容易,不過淮陽的房舍極容易找,一會打發個婆子去,下午就能找到了。」
  安貞怔了怔,道:「到外面租房子豈不是又要花錢,而且租到的房子如何跟沈家的宅院比。西席一年就那麼幾兩銀子,吃飯都不夠,哪裡還有錢租房子。」
  沈書嫻和江氏聽得只是笑,都不接話。
  江氏回了正房,沈書嫻帶著安貞回到自己院中,張財家的隨後就到了,幾個婆子己經把東廂房收拾乾淨,用不著的傢具也己經抬了出來。至於新的傢具管事的也買來了,把物品清單以及價格拿給沈書嫻看。
  「太貴重了,哪裡用的了這麼多。」沈書嫻說著,床是描金的,十二兩,妝檯和大衣櫃也是跟著配套的,一共三十二兩,再加上桌椅盆架之類的,總共五十三兩。
  「現在傢伙還沒抬進來,不然讓管事的去換?」張財家的問著,一屋子傢具五十幾兩,以沈家的家底真不能說貴了,沈書嫻特意如此說,那就是說安貞不配使這麼好的。
  沈書嫻想想道:「算了,既然己經然看好,那就這樣吧,以後再有客人來,也省得再折騰了。」
  「是。」張財家的應了一聲,沈書嫻看過同意了,才好兌銀子讓小廝拉傢伙進來。
  「對了,還有一件事,挑個伶俐的丫頭關守寡來。我屋裡五個丫頭使喚的正好,實在分不出人來照顧安表姐。」沈書嫻說著,又道:「一定要伶俐,會說話,會侍侯的。」
  「是。」張財家的聽得十分明白,沈書嫻這是要挑個丫頭上來專門給安貞打事的,尋個十分合心意的丫頭不容易,尋個找事的丫頭倒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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