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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飄花令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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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〇

  唐天宏道:“談些什麼?”金劍道:“天下即將大變,從武林中發起,三聖門多則兩年,少則一年,就可雄霸武林了。”

  慕容雲笙道:“還有嗎?”金劍道:“他還說天下高手,半數都投入了三聖門。武林之中,再也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三聖門了,就算令尊慕容大俠還魂重生,也是無能為力。”

  慕容雲笙道:“金兄相信他的話嗎?”金劍道:“區區本來不信,但經他分析了天下大事之後,區區是不得不信了。”

  唐天宏道:“閣下既然相信了,就該投入三聖門中才是。”金劍道:“一則區區已退出了江湖,二則就算有投奔之心,也無引薦之人。”

  慕容雲笙淡淡一笑,道:“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上亡,金兄既已退出江湖,還望能夠善自保重,也好落個善終。”說罷,起身向外行去。

  金劍眼看無法再留,只好一沉臉,道:“一個年幼晚輩,說話怎的如此無禮。”慕容雲笙心中還真怕他把自己恭送離此,那時要設法轉彎,恐非易事,見他忽而變臉,正合心意,當下一笑,道:“金兄說的是在下嗎?”金劍道:“自然是你了。”

  唐天宏突然欺身而上,道:“閣下膽子不小,敢罵我家公子。”右手一揮,橫裡拍出一掌。金劍道:“好!老夫先教訓你這個僕從,再教訓你們主人。”抬起手接下一掌。

  兩人掌勢齊出,砰然一聲,雙掌接實。唐天宏和金劍雙掌接實,各自退了一步。兩人互拼一掌之後,半斤八兩,秋色平分。金劍心中暗暗吃了一驚,忖道:這人只不過是那慕容公子一個僕從,怎的武功如此高強,想那慕容公子,更非小可。心念一轉,第二招竟是未再攻出。他心中原想,縱然不能一擊使對方受傷,至少可使對方吃些苦頭,想不到竟被震退一步。

  突然見人影一閃,楊鳳吟和齊麗兒搶先越眾而出。慕容雲笙還未來得及喝問,齊麗兒嬌軀一長,撲向金劍。雙手齊出,眨眼間攻出四掌。這四招連環搶攻,一氣呵成,追得那金劍連退四步。

  金劍臉色一變,冷冷說道:“慕容公子,老夫看在令尊份上,不願施下毒手,但公子的友人、屬下,卻苦苦相迫,那就別怪老夫手下無情了。”

  慕容雲笙心中忖道:他有攝魂掌之稱,只怕要用他看家本領了。正在籌思回答金劍之言,唐天宏已搶先接道:“閣下有什麼驚人武功,只管施展,就憑閣下這點武功,在下相信還用不著我家公子出手。”

  金劍緩緩舉起右手,臉色也逐漸轉變的十分嚴肅。慕容雲笙凝目望去,只見金劍舉起的右掌上,泛現出一片青紫之色。但見金劍右手一揮,直對唐天宏招來。唐天宏知他用出了看家的本領攝魂掌,心中大為猶豫,不知應該如何對付。正感為難之間,突見人影一閃,楊鳳吟已然衝過了唐天宏的身前,接下一掌。

  但見楊鳳吟身子一顫,倒摔在地上。唐天宏呆了一呆,正待伸手去扶楊鳳吟,突聞一個細微的聲音,傳入耳際之中,道:“閉氣護住心脈。”那聲音,正是楊鳳吟施展的傳音之術。

  慕容雲笙眼看楊鳳吟倒摔在地上,心中大驚,欺身而上,撲向金劍。金劍翻身避開了慕容雲笙的掌勢,飄身而退,冷冷說道:“公子自重,在下不願傷害公子。”

  慕容雲笙回顧了臥在地上的楊鳳吟一眼,道:“你用惡毒的方法傷了她。”金劍哈哈一笑,道:“在下這攝魂掌的外號,難道是讓人白叫的麼?”慕容雲笙正待接言,耳際突聞唐天宏傳音之聲,道:“護住心脈,不要強行和他的掌力抗拒。”

  忽見齊麗兒側身而上,悄無聲音的擊出一掌,攻向那金劍。金劍身子一閃,回手拍出一掌。齊麗兒似是讓避不及,砰的一聲,倒摔地上。唐天宏心中雖然想到那齊麗兒可能早已得到楊鳳吟教導,裝作中掌之法,但他關心過甚,仍是情不自禁的撲了過去。只見齊麗兒雙目一啟,立刻閉上,顯是裝作受傷而倒。

  唐天宏心中一寬,還未來及抬頭,突覺一股暗勁,直逼過來。潛力中挾帶著一股寒意,知是那金劍的攝魂掌力,趕忙運氣護住心脈,硬承一掌。攝魂掌風掠身而過,一股寒意,直湧心頭。唐天宏心中暗道:原來這攝魂力,是一種專以摧人心脈的掌力,那楊鳳吟能在承受一擊之下,已然找出這掌力的惡毒之處。心中念轉,人卻仰身倒摔下去。

  這會,同來四人之中,只餘下一個慕容雲笙還未倒摔下去,攝魂掌金劍膽氣大壯,哈哈一笑,道:“慕容公子想見三聖門中人,是嗎?”

  慕容雲笙道:“在哪裡?”金劍道:“就是區區。”慕容雲笙道:“金兄。”

  金劍道:“不錯,區區之外,那位王鐵山和豹人李達,都是三聖門中人。”哈哈一笑,接道:“區區也聽說過飄花門中的花女,個個武功高強,想不到竟然受不了區區一掌。”望了那倒在地上的楊鳳吟和齊麗兒一眼,接道:“自然慕容公子要強過他們甚多,但公子如若就憑這些人手,幫你復仇,唉!那未免有些痴人說夢了。”

  慕容雲笙道:“你施用什麼武功傷了他們?”金劍道:“攝魂掌,專以摧傷人的心脈。”慕容雲笙道:“金兄準備也要在下身上試試那攝魂掌了。”

  金劍道:“也許區區一人難是公子敵手。不過,區區也不準備和閣下單打獨鬥。”慕容雲笙道:“閣下準備群毆了?”金劍道:“不錯,在下準備以群毆對付公子,除非公子自願束手就縛。”

  慕容雲笙心中正在盤算,如何應付目下局勢,突見金劍舉手一揮。夜暗中,只見刀光閃動,廳外暗影中閃出來十幾個身著勁裝,手執鋼刀的大漢。金劍哈哈一笑,道:“在下相信公子有能力突破我等圍攻,但你這兩位朋友和從人,決然無法同行,公子如是不顧他們的生死,不妨動手一戰。”

  慕容雲笙道:“如若在下束手就縛呢?”金劍道:“善待公子,和你的從人朋友。”慕容雲笙道:“以後呢?”

  金劍道:“在下當飛鴿傳書,呈報聖堂,一兩日內,就有聖諭到此,如何處置公子,就非在下所能做主了。”

  慕容雲笙道:“他們為你攝魂掌力所傷。是否能夠恢復呢?”

  金劍道:“如是公子願意束手就縛,在下自當救醒他們,如果公子破圍而去,貴友和屬下都不需在下呈報聖堂,說不得只好就地處置了。”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看來他們對我的估計甚高。故作惶惑的望了楊鳳吟和唐天宏一眼,嘆道:“好吧!閣下要如何處置在下?”

  金劍笑道:“區區說過了,善待公子和貴友,不過──”慕容雲笙冷冷說道:“不過什麼?”金劍道:“不過,在下必得先點了公子的穴道。”

  慕容雲笙道:“點在下的穴道?”金劍道:“不錯,如若公子不肯讓我等點了穴道,還有一個法子可行。”

  慕容雲笙道:“什麼法子?”金劍道:“公子讓區區用牛筋困起雙手。”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如若他們都未受傷,就算被他困上雙手,也是無礙了。心中念轉,口中應道:“金兄既然如此不信任在下,似是只有這個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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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7-17 14:31:37 |只看該作者
二三一

  金劍道:“江湖上險詐的很,公子太嫩了,但在下卻不能不妨人一著,咱們相差幾十歲,兄弟如在陰溝裡翻了船,那豈不要留人笑柄。”

  慕容雲笙看他得意之狀,心中大是惱火,但卻強自忍下,沒有發作出來。金劍舉手一揮,接道:“慕容公子已願束手就縛,你們還不上去動手。”慕容雲笙冷然一笑,緩緩伸出雙手。

  兩個黑衣大漢,拿著一圈牛筋而上,牢牢的把慕容雲笙雙手困起。金劍目光轉到楊鳳吟等幾人身上,道:“還有這幾位,一齊困起來。”慕容雲笙怒道:“姓金的,你講話算是不算?”

  金劍陰森一笑道:“什麼事?”慕容雲笙道:“你講過如若在下束手就縛,你就救他們醒來,如今在下已束手就縛,閣下卻食言毀諾。”金劍道:“這就是公子的不對了。”

  慕容雲笙道:“我有什麼不對?”

  金劍道:“咱們敵對相處,還有什麼道義可言,公子如若能夠在未就縛之前,先要在下救醒你的屬下朋友,區區為勢所迫,不得不守信諾了,可惜的是,閣下竟然未能利用機會,如今你已經雙手被縛,難道還要在下守信嗎?”

  慕容雲笙道:“你很卑下。”

  金劍道:“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如若公子以後還能活著,在下這點教訓,日後對你定然有不小的幫助。”

  慕容雲笙暗中運力一試,只覺雙腕上捆綁的牛筋,堅牢無比,再深厚的內功,也是不易把它掙斷。但見兩個大漢齊齊動手,很快把楊鳳吟等三人的雙手困在一起。

  金劍低聲喝道:“把他們三人扶起來。”另有四個大漢應聲跑了過來,每兩人扶起一個,金劍舉步行去,先在唐天宏背後拍了一掌。慕容雲笙大吃一驚,道:“你要幹什麼?”

  金劍笑:“公子很聰明,你這個從僕也很精幹,飄花門下這兩位花女,能和你慕容公子走在一起,當然也不是易與人物,在下不相信你們竟會輕易為在下所算,所以,我要拍醒他們,問個明白?”

  慕容雲笙心頭一震,暗道:這人的奸滑,果非我所能及了。但見他掌勢連揮,又在楊鳳吟,齊麗兒背後各拍一掌,三人隨即先後醒了過來。

  慕容雲笙心中暗暗忖道:我們幾人之中,以那楊鳳吟武功最強,不知她是否有掙斷牛筋之能。楊鳳吟啟開目,望了金劍和慕容雲笙一眼,重又緩緩閉上。

  金劍哈哈一笑,道:“三位神志,都已恢復,不用裝作了。”聲音突轉冷厲接道:“諸位自己行入廳中呢,還是需在下幫忙?”

  楊鳳吟望了慕容雲笙一眼,當先向廳中行去。齊麗兒,唐天宏,慕容雲笙,隨後行入了廳中。金劍走在最後,大反適才的恭敬之態,大馬金刀在一張木椅上一坐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在下不希望為難幾位,但也不希望幾位使我為難。”說話之間,四個黑衣大漢,跟著行了進來,垂手站在一旁。

  慕容雲笙回顧了四個大漢一眼,緩緩說道:“他們所知有限,你要問什麼,只管問我就是。”

  金劍哈哈一笑,道:“公子果然是大仁大義的人物,頗有父風,區區很敬服。”語聲一頓,接道:“四位此番北來,定有目的,不知公子可否把你們目的說出?”

  但聞唐天宏接道:“我家公子赴幾位朋友之約,路過此地。”金劍緩緩點頭道:“好!你們要會些什麼人?”

  唐天宏怕那慕容雲笙回答不出,故意給他提了一個引子,但自己是僕從身份,如果說的太多,反將露出破綻,後人疑竇,當下說道:“這個,在下就不知道了。”

  金劍道:“你很老實,如是再說下去,老夫也不會信你的話。”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道:“公子從僕,已然露了口風,公子不說也不成了。”

  慕容雲笙道:“要會的都是在下兩位叔父邀請之人,卻未對我提過姓名。”

  金劍道:“申子軒和雷化方和令尊是金蘭兄弟,他們自然全力對你幫忙了,不過,我卻不相信,他們約晤的什麼人,會不告訴你。”

  慕容雲笙搖頭道:“我兩位叔父沒有提起,在下也未多問,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了。”

  金劍點頭微笑,道:“不像謊言。但申子軒和雷化方未免太過大意了,竟放心讓你一個人走,唉!如是他們兩位有一人和你走在一起,區區今宵之中,只怕很難生擒公子了。”目光一掠四周從人,接道:“帶他們到石牢中去。”

  四個從人應了一聲,各帶一人,向外行去。慕容雲笙冷笑一聲,欲言又止。金劍拂髯笑道:“對公子的從人和貴友,區區不用擔心,但區區希望公子能夠為他們三人著想,不要輕舉妄動。”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好啊,他把全都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只見王鐵山大步行了過來,道:“金兄,只困著他們的雙手行嗎?”金劍道:“王兄之意呢?”王鐵山道:“最好廢了他們武功。”

  金劍略一沉吟道:“我瞧不用了,咱們擔心的只有慕容公子一人,其他三人不用擔心,王兄把信鴿放出沒有?”王鐵山道:“連放三隻信鴿,至遲明日午時之前,就可得到聖諭了。”

  四個大漢把慕容雲笙等四人,帶到後院一座陡峭的山壁之下,打開一座鐵門,道:“各位自己進去吧。”

  唐天宏,楊鳳吟,齊麗兒,慕容雲笙等相繼行入石洞之中。但聞砰然一聲,鐵門關閉。這是一座兩丈多深天然石洞,兩面俱是堅硬的石岩。唐天宏直行到石洞盡處,緩緩坐了下去。

  楊鳳吟低聲道:“麗兒,受傷了嗎?”

  齊麗兒搖搖頭,道:“我聽到姑娘指示,運氣護住了心脈,中掌後有些不適,但經我暗中調息之後,已經完全復元。”

  楊鳳吟道:“只要咱們無人受傷,那就不用怕了。”

  慕容雲笙道:“但這困手的牛筋,十分堅韌,只怕不易掙斷。”

  楊鳳吟微微一笑,道:“不要緊,施用縮骨法,脫去腕上牛筋,並非難事,可是目下,我不能替你們解開腕上牛筋。”

  慕容雲笙向外望去,只見那石牢門口處,高挑著兩隻燈籠,照得牢外近百尺之內,毫髮可鑑,微微一笑,道:“金劍很怕咱們逃,他雖然擒了咱們,但心中患得患失,不安的很,所以他必將儘早把咱們送走,我想必然會把咱們分開,如是此刻我們不把困手牛筋解開,明日萬一局勢有變,我等就無法解開困在腕上的牛筋了。”

  楊鳳吟略一沉吟,道:“如若解開腕上捆綁的牛筋,必將被人一眼瞧穿,這麼辦吧!我給你們每人一把短小的匕首,你們握在手中,不要被人瞧見,如是我們途中無法相互照應時,你們就自斷腕上牛筋。”

  慕容雲笙道:“看來,那也只有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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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二

  只見楊鳳吟被困雙腕,突然自動收縮,雙手緩緩搖動幾下,退了出來。那困在腕上的牛筋,仍然保持著原樣未變。楊鳳吟探手從懷中取出了三枚鋒利的小匕首,分交到三人手中,笑道:“這是千年寒鐵冶鑄之物,鋒利堅銳,專破金鐘罩、鐵布衫一類橫練氣功,我帶了六把在身上,以備需要,你們好好收藏起來,不可隨便棄擲。”

  三人頷首,收入掌中。楊鳳吟又施展縮骨法,把牛筋原樣套在手腕之上。

  §第三十八回 得道多助

  第二天近午時分,金劍、王鐵山,帶著四個屬下,執著兵刃行了進來。只見楊鳳吟等倚壁而坐,除了慕容雲笙之外,其餘三人,俱已經目失神彩,一付疲倦不堪的形貌。金劍哈哈一笑,道:“王兄弟,怎麼樣,不出在下的預料吧!”王鐵山道:“在下之意,小心些好。”

  金劍搖搖頭道:“這一男二女,只要餓上兩天,不死也差不多了,如若此刻挑斷他們經脈,只怕很難撐到聖堂,唯一可怕是慕容公子,但那聖諭上說的明白,又不許咱們傷他,只有在鐵籠上,再加上兩條鏈子了。”

  王鐵山一面和金劍談話,兩道目光,卻不停在四人手中打量,看腕上捆綁的牛筋,全無被毀痕跡,才長長吁一口氣,道:“也許金兄對,兄弟多慮了。”

  金劍目光轉到慕容雲笙身上,笑道:“不過,慕容公子是識時務的俊傑,想來是不會和咱們彆扭了。”

  慕容雲笙氣怒異常,冷冷說道:“大丈夫爭千秋功業,一世英名,豈能以一時的得意,論成敗英雄。”

  金劍笑道:“說的是啊!能屈能伸大丈夫,所以沿途之上,希望公子別和咱們搗蛋。”慕容雲笙冷哼一聲,不再理會。

  金劍臉色一變,冷冷說道:“四位請吧!慕容公子請走前面。”

  慕容雲笙站起身子,大步向前行去。只見四架用兒臂粗細的鐵條做成的鐵籠,鐵門早已打開。慕容雲笙行入第一架鐵籠之中,楊鳳吟、齊麗兒、唐天宏依序行入鐵籠,金劍一揮手,道:“加上鐵鎖。”

  四個大漢應聲閉上鐵門,加上了十五斤重的大鎖。鐵籠內困有一張木椅,人在籠中,可以坐下。但聞金劍說道:“放下垂幕。”四個大漢拉動鐵籠頂上的活結,放下一片黑色的垂幕,遮住了鐵籠四周。那垂下的帷子,十分厚重,遮住了四周的景物。

  王鐵山突然提高了聲音說道:“慕容公子,我們奉有聖諭,不許傷你,但那聖諭上也曾說明,如是公子反抗,我等只要送去公子的屍體,十二個隨行押送的高手,個個都帶著淬毒的梅花針,只要公子等稍有反抗舉動,十二個梅花針筒,六十枚淬毒梅花針,分由四面八方射向公子,不論你武功如何高強,只怕也無法閃避開去。”

  慕容雲笙道:“在下聽到了。”金劍道:“聽到就好,咱們走吧!”慕容雲笙只覺被人抬了起來,向前行去。

  大約走了一個時辰左右,感覺中,被人移到了車上,緊接著輪聲轆轆,四輛篷車,魚貫向前行去。四人各置於一輛篷車之中,重重篷罩掩遮,彼此既難相見,也無法見到外面景物。

  慕容雲笙心中暗暗忖道:“那楊鳳吟有縮骨之能,退出這捆綁的牛筋,易如反掌,但不知齊麗兒和唐天宏是否能斬斷腕上的牛筋──”心中正作盤算,突覺那奔行的篷車,忽的停了下來。

  緊接著聽到了一個粗豪的聲音,傳了過來,道:“留下四輛篷車,諸位就可以走了。”

  金劍縱聲大笑道:“朋友知道車中放的什麼?”

  那粗豪的聲音應道:“十萬兩鏢銀,夾著一箱黃貨,咱們要摸不清底兒,還會來下手麼。”

  金劍道:“好啊!朋友你好亮的招子,把我們看成保鏢的啦,金某人走了幾十年江湖,還沒有吃過鏢局子的飯。”

  那粗豪的聲音冷冷說道:“咱們沒有時間和諸位鬥鬥,如若諸位不留下鏢車,沒說的,咱們手底下見工夫。”

  金劍道:“瞎眼奴才,三聖門中的東西也敢──”

  只聽噹的一聲金鐵大震,打斷了金劍未完之言。緊接著一陣兵刃交擊之聲,起自四面八方,顯然,攔劫之人早已在四面設了埋伏。一聲令下,四方搶攻。

  慕容雲笙心頭納悶,暗道:“什麼人呢?怎麼把我等當作鏢銀搶劫。”忍不住伸出手去,用雙手中指,拉起了鐵籠中的黑色帷子。只見四外仍是一片黑色的帷屏,原來,那篷車四周,也用黑布圍著。慕容雲笙輕輕嘆息一聲,強自按下心中強烈的好奇之感,放下手中的帷子。

  無法看見外面的景物,只好凝神傾聽。但聞兵刃相觸之聲,急促熾烈,不時夾帶著一聲慘叫,想是外面的惡鬥十分凶殘。忽然間一聲馬嘶,篷車又向前衝去。但行不過數丈,篷車突然倒了下來,鐵籠也滾出車外。鐵籠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翻起了四周黑色帷子。

  慕容雲笙轉首望去,只見那拖車的兩匹健馬已受了重傷,篷車撞在路旁一棵大樹上,想是健馬受傷後,忍疼狂奔,失了控制,撞毀了篷車。四周仍有著劇激的戰鬥,兩個蒙面人,正和王鐵山、金劍,打的難解難分。十二隨行押車的大漢,已然十傷七八,只餘下四個人還在反抗。

  慕容雲笙緩緩坐起身子,細看攔劫之人,都穿著一身黑色勁裝,每人都用黑市把臉包起,一律用劍,有幾個受傷的黑衣人,雖在一側包紮傷勢,但仍不肯解開臉上的黑布。但聞幾聲慘叫,僅餘的四個押車大漢,也被那些黑衣的劍手殺死。

  這時,除了金劍和王鐵出外,所有的隨行之人都已遭那些黑衣劍手殺死,奇怪的是那些黑衣劍手竟不管另兩個蒙面人和金劍、王鐵出的劇鬥,呼嘯一聲,疾奔而去。

  慕容雲笙回頭看去,只見另外三輛篷車,仍然完好如初的停在那裡,唐天宏和楊鳳吟等都還在車中等候。忖思之間,忽聞一聲慘叫,王鐵山突然轉身向後奔去。那蒙面人似是已下了趕盡殺絕的決心,縱身急迫。

  只見王鐵山回首揚動,一線銀芒,連綿射出。蒙面人揮劍擊擋,銀針紛紛落地。但這一陣耽誤,那王鐵山已藉勢奔出了四五丈。他情急逃命,奔行奇快,那蒙面人似是自知已追趕不及,但心中卻有不甘似的,望著那王鐵山的背影,直待王鐵山奔行不見,才回過頭,揮劍夾攻金劍。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這蒙面人不知是何來路,出手都很殘忍,看來是不能坐以待變了。心中念轉,取出掌中暗藏匕首,迅快的割斷手中牛筋。他不過剛剛割斷手腕上牛筋,兩個蒙面人已合力把金劍殺死,聯袂行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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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

  這些蒙面人出現的很突然,慕容雲笙也無法斷定這些人是敵是友,只好暗中運氣戒備,蓄勢待敵,準備應變。兩個蒙面人行近慕容雲笙的身前,揮動手中長劍,斬開鐵鎖,道:“慕容公子,請救了你的同伴,逃命去吧!”

  慕容雲笙心中好奇,暗道:好啊!他們早已經知道是我了。兩人說完話回頭就走,竟是片刻也不停留。慕容雲笙大聲叫道:“兩位止步。”

  其中一人突然放快腳步,疾奔而去,另一個聞喚卻留了下來,但卻不肯轉過身子道:“慕容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慕容雲笙道:“閣下貴姓?怎知在下遇難,趕來相救。”

  那蒙面人仍是不肯轉過身子,道:“三聖門實力龐大,耳目眾多,公子此刻尚未脫離險境,我等不便奉告身份,還請公子海涵,日後可奉告之時,自會說明內情,公子保重,在下去了。”不再待慕容雲笙答話,急急放腿向前奔去。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你們壞了我們的計畫。但想到別人一片好心,卻又忍下未言。

  那人去勢奇快,眨眼之間,人已走的蹤影不見。慕容雲笙望著那人背影,長長吁一口氣,正待回身去打開囚車,卻聽身後一聲輕輕嘆息,道:“幫你的人太多了,只可惜這些力量太過分散,無法把他們集中一起。”

  回頭看去,只見那說話之人,正是楊鳳吟,婷婷玉立,站在身後。只見另外兩輛馬車上篷布翻動,唐天宏和齊麗兒先後飛躍而出。敢情他們都已斬斷了腕上牛筋,脫出鐵籠。

  慕容雲笙檻尬一笑,道:“這些人壞了咱們的事。”唐天宏道:“慕容兄,可否告訴在下,這些人都是何等身份?”慕容雲笙道:“這些人是何身份,兄弟和唐兄一樣茫然。”唐天宏奇道:“慕容兄也不認識?”神色之間,大有不信之疑。

  楊鳳吟緩緩接道:“這些人身份不難瞭然。”慕容雲笙道:“姑娘已經知道了?”楊鳳吟道:“嗯!他們是三聖門中人。”慕容雲笙道:“什麼?三聖門中人!”

  楊鳳吟道:“不錯,驟聽起來,確是有些叫人難信,但如仔細推敲一下,那就不難瞭然了,咱們被擒之事,不足一日工夫,除了三聖門外,還有什麼人能夠這樣快知道這消息?”

  唐天宏道:“姑娘的推論不錯。”

  楊鳳吟道:“慕容大俠在世之日,恩澤廣被,很多人受過他的恩德,慕容大俠雖不望報,但那些身承恩德之人,卻牢牢記在心中,慕容大俠被害之後,這些人為勢所迫,投入了三聖門下,自然,有不少已身居高位,得悉慕容雲笙被擒之情,結伴相救,也許他們和金劍等相識,故而蒙臉,只看他們下手的毒辣,不留一個活口,用心就是害怕洩露了身份──”目光轉到慕容雲笙身上,笑道:“他直呼你慕容公子,顯然認識你了。”

  慕容雲笙怔了一怔道:“姑娘推論有理,不過,他們破壞了咱們計畫啊!”楊鳳吟道:“世間原本也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目下咱們只有別籌良策了。”唐天宏道:“還有什麼法子,能使咱們混入三聖門去。”楊鳳吟道:“要偏勞唐兄和慕容公子了。”

  唐天宏道:“怎麼說?”

  楊鳳吟道:“你和慕容公子,扮作趕車之人,躺在此地,裝作受傷模樣,我想那三聖門,很快就有人趕到。你們身份雖然不高,但卻是僅有的兩個活口,他們為了推卸責任,可能把你們送往聖堂。”

  唐天宏道:“這法子倒是不錯,但花主和齊姑娘呢?”

  楊鳳吟道:“我們兩人要扮作兩位身份,故意現身幾次,引起三聖門中人的注意,再找機會混入聖堂。”

  唐天宏道:“我們混入三聖門之後,要做些什麼事?如何聯絡,還望姑娘事先有個安排。”

  楊鳳吟略一沉吟道:“三聖門中的情況如何?我也是全然不知,你們如何對付,要看你們的隨機應變了,至於如何聯絡,我想不作此計,因為,不論咱們用如何隱秘之法,都無法瞞過三聖門口中人的耳目。”

  唐天宏道:“姑娘之意,在下明白了,我們進入三聖門中之後,要各憑機智,應付遭遇的困難了,是麼?”

  楊鳳吟道:“這是一場賭,而且是一場豪賭,咱們沒有掌握勝機,全憑智慧和勇氣,進行這一場冒險。”

  慕容雲笙輕輕嘆息一聲,道:“在下進行這一場冒險,那是理所當然,但唐兄和兩位姑娘──”

  楊鳳吟接道:“我不是為你,是為了我們飄花門,我們不和三聖門對抗,三聖門也不會放過我們飄花門,所以,你不用對我抱疚。”

  慕容雲笙道:“但是唐兄和此事,毫無關連,似是用不著冒這等大險。”

  唐天宏望了齊麗兒一眼,道:“不要緊,兄弟對三聖門,已有著好奇之心,希望能夠一查究竟。”

  齊麗兒道:“可是很危險啊!”

  唐天宏道:“一個人,活上一百歲,也是難免一死,如是為了揭發這一場江湖上的神秘內情,死而何憾。”

  齊麗兒婿然一笑,道:“你很有豪氣嘛──”唐天宏道:“姑娘過獎了。”齊麗兒道:“我是由衷之言。”她嬌痴無邪,說來一片純真。

  楊鳳吟道:“唐兄既有此英雄氣度,慕容兄也不用放在心上了。”輕輕嘆息一聲,又道:“目下除了咱們這些少不更事的年輕人,老一輩的武林名宿,只怕也沒有人敢和三聖門正面為敵。”

  幾句話,只說的慕容雲笙和唐天宏豪氣奮發,相視一笑,大有慷慨赴義,視死如歸的氣勢。

  楊鳳吟抬頭看看天色,道:“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該易裝了。”

  唐天宏道:“花主和齊姑娘請上路吧!在下相信我等能夠應付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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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

  楊鳳吟道:“憑兩位武功,就算三聖門中圍攻,也有突圍之能,記著我一句,一旦驚變,不可戀戰,咱們只是想瞧瞧三聖門的巢穴何在。”帶著齊麗兒,急急而去。

  唐天宏目睹兩人背影消失,才和慕容雲笙動手改裝,找到兩具車伕的屍體,脫下他們衣服換上,移去屍體,並且把身上劃了幾處傷痕。兩人改裝之後,相互檢查了一遍、不見有何破綻,才躺到地上。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耳際間傳來了急促的馬蹄之聲。兩人選擇的停身之處,也經過一番心機,啟目張望,可見地域甚廣,且不易為人發覺。只見兩匹奔行的快馬,行近了篷車之後,突然間停了下來。

  當先一人,年不過二十五六,一襲白色長衫,赤手空拳,看上去十分斯文。白衣少年身後,緊隨著一個十六七歲的青衣童子。那白衣人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翻身躍下馬背。青衣童子急急下馬,接過那白衣人手中的韁繩,牽著兩匹馬,隨在白衣人身後而行。

  白衣人低聲說道:“把馬拴起來。”青衣童子應了一聲,把兩匹健馬,拴在道旁一株樹身之上,一探手,從馬鞍前取下一支長劍,捧在懷中,追上那白衣人。

  白衣人很留心那些倒臥在地上的屍體,每一具,都看的很仔細,有時,還蹲下身去查看那些屍體的傷口。逐漸的,白衣人行近了兩人停身之處。雙方距離近了,慕容雲笙才發覺那斯文的白衣人,有著兩道冷電一般的眼神。就是那兩道冷厲的眼神,使得那形貌斯文的白衣人,透出了一種冷肅的殺氣。慕容雲笙心中暗暗震駭道:這人決不是好與之輩。

  只聽那白衣人冷漠地說道:“對方的手段很毒辣,縱然一劍不死,第二劍必被對方刺中要害,我查過了九具體體,人人如此。”

  那青衣童子只有連連應是,卻是不敢接口。突然間,那白衣人兩道冷厲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說道:“那邊有個活人,快把他抱了過來。”

  青衣童子應了一聲,急奔而來,抱起了慕容雲笙。慕容雲笙運氣閉住了部份經脈,使呼吸微弱,以便讓人覺著他傷的很重。那青衣童子把慕容雲笙抱到白衣人身前緩緩放下。

  白衣道:“那邊似是還有一個活人,去把那人也帶過來。”青衣童子應了一聲,片刻之後,把唐天宏也抱了來。白衣人只是冷冷地望著兩人,良久不言。

  慕容雲笙和唐天宏都知道遇上了厲害人物,心中也暗作準備,好在兩人早有了默契,還能沉得住氣。足足等過一刻工夫之久,那白衣人才冷冷的說道:“你們是趕車的?”

  唐天宏有氣無力地應道:“是的。”

  白衣人冷漠地道:“你會武功?”

  唐天宏仍用著微弱的聲音應道:“粗通拳腳。”

  白衣人嗯了一聲,回顧那青衣童子一眼:“助他一口真氣,我要問他些事情。”青衣童子應了一聲,扶起唐天宏,右手一伸,頂在唐天宏的命門穴上。

  唐天宏驟覺熱流滾滾,攻向內腑,心中好生驚異,暗道:一個隨從童子,如此武功,主人可想而知,這白衣人不知是何許身份。

  只聽白衣人道:“現在,能夠多講話嗎?”唐天宏點頭道:“能夠講。”白衣人道:“好!那就回答我的問話。”

  唐天宏道:“你是誰?”白衣人道:“你沒有聽金劍講過?”唐天宏搖搖頭,道:“沒有聽過。”

  白衣人冷笑一聲,道:“不論我是誰,但我一舉手,就可以取你之命。”唐天宏道:“我知道。”白衣人道:“知道就好,什麼人攔截你們,為什麼所有的人,全都被殺死?卻留你們兩個活口?”

  唐天宏心中暗道:這人目光如電,分明是內功極為深厚,言詞犀利,必善心機,定是不好對付的人物。心中念轉,目光卻望了那躺在旁側的慕容雲笙一眼,道:“也許,那些人認為小的是趕車的人,不放心上,故而未下毒手。”

  白衣人略一沉吟,道:“那些人是何身份,你是否還能記得。”

  唐天宏不聞白衣人再追問對方不殺自己之故,心中略寬,接道:“來人全用黑紗蒙面,只露出兩隻眼睛,一律施用長劍,埋伏四周,篷車到此,一躍而出,立時亮劍動手,未曾交談一言,身份、形貌,小的實也無法記得。”

  白衣人道:“你們之中,是否還有破圍逃生之人?”

  唐天宏道:“小的被人一掌打下篷車,以後又被人刺了一劍,以後的情勢,結果,無法知曉,不過──”

  白衣人道:“不過什麼?”

  唐天宏道:“不過,我們來人有數,清點一下場中屍體,就不難找出敵我傷亡了。”

  白衣人道:“你們一共來了幾人?”

  唐天宏搖搖頭道:“如若小的無法知曉你的身份,縱然被你殺死,也是不能多講了。”

  白衣人雙目盯注在唐天宏的臉上瞧了一陣,道:“金劍是你們的什麼人?”

  唐天宏道:“舵主。”

  白衣人道:“他見了本座要垂首聽命。”

  唐天宏心中暗道:看來,他的身份甚高,只不知如何稱呼,不可自作聰明,說漏了嘴。心念一轉,緩緩說道:“閣下身份很高,但小的身份低微,不知如何稱呼閣下。”

  白衣人冷肅的臉上,泛現出一絲微笑,道:“飛輪堂堂主,聽那金劍說過沒有?”

  唐天宏故作驚訝地道:“原來是堂主之尊,小的們今日算大開眼界了。”他這一番裝作,白衣人倒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身份,也不責怪,淡淡一笑,道:“你們一共來了幾人?”

  唐天宏道:“金、王兩位舵主親自押運,十二名隨行護送高手,加上小的們四個趕車的人,一其是十八個人。”

  白衣人回顧了身後的青衣童子一眼,道:“你去查查看,一共有多少屍體?”青衣童子應了一聲,轉身而去。片刻後回報道:“一十五具體體,加上他們兩個活口,計有十七人,還有一個逃走。”

  白衣人道:“逃走的什麼人?”

  青衣童子道:“不見了王鐵山舵主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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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五

  白衣人四顧了一眼,道:“留下我的標記,要他們把屍體埋好之後,再去追尋王鐵山的下落。”青衣童子道:“這兩個人呢?”白衣人沉吟了一陣,道:“還要問他們一些事,你看看四輛篷車中,是否還有能用車輛,把他們裝入車中帶來。”青衣童子應了一聲,自去準備。

  片刻之後,青衣童子回報道:“有一輛篷車,勉可應用。”白衣人道:“好!把他們放入篷車──”突然放低了聲音。

  如若唐天宏、慕容雲笙運功去聽,那白衣人聲音雖小,但以兩人能辨落葉著地的功力,自然可以聽得,但兩人對這白衣人,內心都有著極深的戒懼,不敢運功竊聽,生恐露出馬腳。

  那青衣童子年紀不大,但兩臂力氣不小,一手夾起一人,行入篷車,把兩人放入車中,道:“兩位好好保重,如有特別不適之時,招呼我一聲。”放下篷車垂,車中頓成一片黑暗。

  唐天宏和慕容雲笙對望了一眼,同時微微一笑。慕容雲笙暗施傳音之術,道:“唐兄,看情形,似是把咱們解送聖堂了。”唐天宏也用傳音之術,答道:“那白衣人不好對付,就是那青衣童子,也是狡詐難與之輩,咱們要小心一些才成,不能有絲毫大意,索性藉此時光,咱們養養精神,不用管把咱們送往何處了。”

  慕容雲笙道:“唐兄說的是。”閉上雙目,靜臥養神。果然,那青衣童子常常撥開篷一角,偷瞧二人的舉動,看兩人睡的十分安穩,不似懷有上乘武功的人。

  不知走了多少時候,篷車停下時,已是掌燈時分。

  青衣童子不讓兩人下車,把食用之物,送入車中。片刻後,篷車又行,連夜趕路。慕容雲笙覺著篷車奔行,快了甚多,忍不住偷掀垂望去,只見車前早已換上了三匹健馬,心中暗道:“停車不久,他們已易好驛馬,這三聖門的實力,果然是遍及天下。”

  篷車連夜行進,而且速度奇快,慕容雲笙和唐天宏,既不知行進方向,也不知行經何處,只覺耳際間突然響起了濤濤的江流之聲。篷車也突然停了下來。只聽那青衣童子冷冷地說道:“兩位傷的並不太重,休息了大半天,可以自己行動了吧。”

  唐天宏道:“兄台有什麼事?但請吩咐。”青衣童子道:“你們可以出來了!”唐天宏應了一聲,掀而出。

  白衣人冷冷的望了唐天宏一眼,道:“那一位怎麼樣了?”

  唐天宏道:“他傷的比小的稍為重了一些,行動比小的遲緩。”慕容雲笙把兩人對答之言,聽得十分清楚,緩緩由車上爬了下來。抬頭看去,只見一艘帆舟,泊岸而停。

  那青衣童子冷冷說道:“你們站在車旁等一下。”舉步對那帆船行去。片刻之後,那青衣童子帶著四個黑衣大漢,行了過來,說道:“就是這兩位了。”

  四個大漢打量了慕容雲笙和唐天宏一眼,當先一人,掏出兩條黑色的長巾,把兩人眼睛蒙了起來。然後背起他們登船。感覺之中,被人背上大船,放於一座艙中,帆舟啟碇而行。

  慕容雲笙、唐天宏,都不知身側是否還有人監視,也不敢打開臉上的蒙面黑巾,只好坐在那裡不動。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慕容雲笙和唐天宏又被人背下帆舟。兩人臉上的黑巾未除,無法瞧到眼前的景物,感覺之中,似是行在一條崎嶇不平的小徑之上。

  走了一炷香工夫,似是進入了一座房中,接著被人放在榻上。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兩位躺下休息一會。”伸手解開了兩人蒙面黑巾。

  這是一座堅牢的密室,除了一個小窗,一扇門外,再無可通之路。兩個大漢解開慕容雲笙、唐天宏臉上的黑巾之後,未再多言,轉身而去,隨手帶上木門。

  這時,天已破曉,但室中未燃燈光,仍然一片黑暗。唐天宏低聲說道:“大約咱們身份太低,所以,那些人都不屑晤談。”

  慕容雲笙道:“那是說咱們裝作的很成功了──”向窗外望去。只見花色絢爛,這密室竟然建在一座花園之中,唐天宏悄然下榻,輕步行到門邊,凝神傾聽片刻,不聞聲息,緩緩拉開木門,向外瞧了一眼,又關好木門,退回榻上,低聲叫道:“慕容兄。”

  慕容雲笙坐下身子,道:“什麼事?”唐天宏道:“咱們躺下談。”兩人仰身而臥,拉上棉被。

  唐天宏道:“慕容兄瞧出這地方是何所在嗎?”

  慕容雲笙道:“一座花園,曉光中遠山隱隱,決非懸於江中的大孤山。”

  唐天宏道:“在下適才約略一眼,發覺這花園佈置甚為雅緻,證明主人不致是一位粗魯的武夫,也可說是一位極善心機的人物,表面上不見防守之人,定然是有所仗恃,咱們等一會出去瞧瞧,記熟花園形勢,找出可疑的所在,夜晚行動時,也好有個計畫。”

  慕容雲笙道:“那些人對咱們很重視,只怕不准咱們離開此室,到園中瞧看。”唐天宏道:“只有臨機應變了。”

  慕容雲笙道:“有人來了。”唐天宏亦自警覺,急急住口不言。

  但聞足步之聲,傳了過來,木門呀然而開。一個身著青衫,留著山羊鬍子,形似管家一樣的人物,緩緩行了進來,打量了兩人一眼,道:“你們傷勢怎樣了?”話說的很和氣,不停頷首微笑。

  唐天宏心知這等笑裡藏刀的人物,就是出手殺人時,也叫你瞧不出半點火氣,當下答道:“小的之傷已然大好。”

  青衫人轉望著慕容雲笙道:“你傷勢如何了?”慕容雲笙道:“小的傷勢較重,還未痊癒。”青衫人道:“好吧!那你就留這裡好好休息一下。”

  目光又轉到唐天宏的臉上,道:“你能夠下來走嗎?”唐天宏道:“勉強可以。”青衫人道:“那你跟我來吧!”也不待唐天宏答話,轉身向外行去。唐天宏緩緩下了木榻,跟在那青衫人身後,向外行去。小室中只留下了慕容雲笙一個人。

  唐天宏走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左右,才緩緩行了回來,順手掩上雙門,登上木榻。慕容雲笙道:“唐兄,什麼事?去了這久的時間。”

  唐天宏神情肅然地說道:“如是我推想的不錯,人家已對咱們動疑了,唉!三聖門的確不可輕侮。”慕容雲笙道:“怎麼回事?”唐天宏道:“他們把我召去問了足足有半個時辰之久。”

  慕容雲笙道:“什麼人問你的?”唐天宏道:“不知道。”慕容雲笙道:“你沒有瞧到那問話的人?”

  唐天宏道:“沒有,那是一個很廣大的房間,中間有一張木椅,那青衫人帶我坐下之後,就悄然而去,然後,由一重垂幔後,傳出來一個聲音,要我回答他的問話,那垂幔很密,只聞其聲難見其人。”

  慕容雲笙道:“他問些什麼?”

  唐天宏道:“他問了很多事,咱們被劫經過,以及那金劍莊院中的情形。”

  慕容雲笙道:“很多事咱們都不知道,你要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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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六

  唐天宏道:“不知道也得回答,有些事只好憑藉猜想回答了。”

  慕容雲笙道:“答對了嗎?”

  唐天宏道:“不知道,那人只是問話,卻從未反駁我一句,所以,我答覆的對和錯,自己根本無法知道。”

  慕容雲笙道:“這麼看來,咱們得小心一些才成。”

  唐天宏道:“不錯,從此刻起咱們要小心戒備,今夜咱們先行出動瞧瞧外面的出路,以便準備,隨時逃亡。”

  慕容雲笙點點頭,道:“那楊姑娘說的不錯,行險不能太過。”

  唐天宏道:“又有人來了。”

  慕容雲笙趕忙住口,那木門已呀然而開,一個年輕的女婢,提著一個飯盒,行了進來。兩人料不到送飯的竟是女人,不禁為之一呆。那女婢緩緩放下飯盒,道:“你們吃東西。”轉身向外行去。

  唐天宏挺身而起,道:“姑娘留步。”

  那女婢停下身子,回頭說道:“什麼事?”

  唐天宏道:“在下想請教姑娘一事。”

  那女婢冷冷地說道:“我不是在好好的站著麼,什麼事,快些請說。”

  唐天宏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送飯來,我們是感激不盡。”這兩句話,不但那女婢聽得大感奇怪,就是慕容雲笙也聽的甚為不懂,暗道:“這不是無話找話嗎?”

  果然,那女婢冷笑一聲,說道:“不用感激,我只是奉命來此,給你們送飯而已。”

  唐天宏道:“姑娘可是奉夫人之命。”

  那女婢道:“怎麼,你認識夫人?”

  慕容雲笙也不知那唐天宏葫蘆中賣的什麼藥,只好袖手旁觀。唐天宏道:“小的想請姑娘轉話夫人,就是小的想到了一樁很重要的事情,必要面報夫人才成。”

  那女婢略一沉吟,道:“可惜夫人不在。”語聲一頓,接道:“不過,我可以把你的話,轉告我家姑娘。”

  唐天宏道:“好吧,如姑娘肯代轉報,在下立了功勞,也有你姑娘一份。”

  那女婢沉思片刻,未置可否,回頭向外行去。直待那女婢去遠,慕容雲笙才低聲說道:“唐兄,你這舉動,有何用心?”

  唐天宏微微一笑,道:“剛才,兄弟在那敞廳中受審之時,似是聽到一個女子的口音,因為她講話的聲音很低,兄弟只聽到一句,所以不能確定,此刻,驟見這丫頭送飯到此,使我心中多了一份把握,故而用話詐他一下,想不到竟被我歪打正著,果然是有一個女人,主持大局。”

  慕容雲笙道:“原來如此。”

  唐天宏道:“目下咱們已完全為人控制,必得設法打出一點新的局面才成。”

  慕容雲笙道:“怎麼一個打法。”

  唐天宏附在慕容雲笙耳際之間,低言數語,慕容雲笙微微一笑,道:“好吧!”片刻之後,那女婢果然又行了回來,道:“我家姑娘有請兩位。”

  唐天宏站起身子,道:“小的已可行動,但那兄台傷的很重,還望姑娘扶他一把才成。”

  那女婢目光轉到慕容雲笙身上瞧了兩眼。道:“你不能走嗎?”慕容雲笙道:“小的行動還有些不便。”那女婢皺皺眉頭,道:“好吧!你扶在我的肩上。”

  原來,慕容雲笙滿臉油泥,衣服上血跡斑斑,那女婢生恐污了自己的玉手。慕容雲笙站起身子,老實不客氣的把一隻手按在那女婢身上,雖然沒有暗用內力,但卻把全身的重量依附在那女婢的身上。那女婢顰起秀眉兒回頭看看慕容雲笙,一語未發,舉步向前行去。唐天宏緊隨在慕容雲笙身後。

  那女婢對慕容雲笙似是十分討厭,把一張粉臉轉的遠遠的,生恐那雪白的粉臉兒,碰在了慕容雲笙的身上。這一來,倒給了慕容雲笙一個很好的觀察機會,只見一座廣大的花園,氣魄十分宏偉。

  那女婢帶著兩人,穿過一片花徑,到了一所建得很好的花廳之外,秀肩一縮,甩開了慕容雲笙按在肩上的手臂,冷冷說道:“到了!你們在這裡等等。”舉步行入花廳之中。

  片刻之後,那女婢重又行了出來,冷冷說道:“你們進來。”唐天宏伸手扶著慕容雲笙,緩步行入花廳。花廳很寬敞,佈置的也十分雅緻,一色的紫綾幔壁,廳中放了四束瓶花,兩束紫紅,兩束雪白,點綴的一座花廳,更為清雅,明潔。只看這敞廳的布設,就不難想到主人是一個十分雅緻的人。

  女婢指指廳中兩張並排而放的木椅,道:“你們坐下。”唐天宏、慕容雲笙欠身應了一聲,在木椅上坐了下來。

  那女婢緩緩轉過身去,道:“稟告姑娘,兩個人都到了。”只見緊靠廳壁處垂幔啟動,一個姿容絕倫的綠衣少女,緩步行了出來。唐天宏、慕容雲笙抬頭瞧了那少女一眼,迅快的垂下頭去。但聞一個清脆的聲音傳入耳際,道:“你們是金劍的手下。”

  唐天宏欠身應道:“是的,只是我們的職位低賤。”

  綠衣少女點點頭,道:“你們押送的什麼人?”

  唐天宏道:“慕容公子,和他一個僕從,以及飄花門下兩位花女。”

  綠衣少女道:“這些我都知道了,你說有重要事告訴我,不知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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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七

  唐天宏道:“關於那慕容公子──”

  綠衣少女急急道:“慕容公子是什麼樣子,你見過嗎?”

  唐天宏回顧慕容雲笙一眼,道:“長的很英俊。就坐他的車上,他看的比小的清楚多了,姑娘如想知曉詳情。問他就是。”

  那綠衣少女果然把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道:“你叫什麼名子?”

  慕容雲笙道:“小的叫金福。”綠衣少女道:“那慕容公子,可是坐你的車麼?”慕容雲笙只好硬著頭皮,道:“不錯。”綠衣少女道:“告訴我他的形貌。”

  慕容雲笙心中十分為難,但仍然硬著頭皮,道:“他年紀很輕,不過二十來歲。”

  綠衣少女道:“聽說他武功很好,你們主人如何能生擒於他。”

  慕容雲笙道:“小的不清楚,大約是在酒菜之中下了迷藥吧!”

  綠衣少女道:“我就知道如憑武功,金劍和王鐵山決然無法生擒那慕容公子。”語聲一頓,接道:“你們途中被人攔截時,那慕容公子可曾受傷?”

  慕容雲笙道:“那些人斬斷鐵鎖,放出慕容公子,以後的事,小的被人打昏了過去,就不太清楚了。”

  綠衣少女點點頭,目光又轉到唐天宏的身上,道:“就是這些事嗎?”

  唐天宏道:“還有那慕容公子的去處。”

  綠衣少女道:“他在哪裡?”

  唐天宏道:“小的傷勢較輕,耳目還未完全失靈,聽那些人說,要帶慕容公子到什麼七星樓去──”

  綠衣少女一揚柳眉兒,道:“七星樓,是什麼地方?”

  唐天宏道:“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

  綠衣少女道:“還有嗎?”唐天宏搖搖頭道:“沒有了,小的適才想到這句話,覺著它很重要。”綠衣少女道:“嗯!很重要,你暫時不許把此事講給別人知道。”唐天宏道:“小的記下了。”

  綠衣少女回顧了旁側女婢一眼,道:“你吩咐廚下,備些好酒好菜,讓他們好好吃一頓,再把那療傷小還丹,分贈他們每人一粒。”說完,轉過身子,緩步行入幔後。

  那女婢望了兩人一眼,冷冷說道:“你們可以回去了。”唐天宏站起身子,扶著慕容雲笙道:“金兄,我扶你走吧!”慕容雲笙起身,扶在唐天宏的手臂上,相攜而去。

  兩人行回小室,慕容雲笙低聲說道:“唐兄,七星樓是什麼地方?”唐天宏笑道:“兄弟確實不知,不過,兄弟知道,這世間確有那麼一個地方。”

  慕容雲笙道:“究竟怎麼回事啊!兄弟實在聽胡塗了。”唐天宏道:“我要替他們出個難題,看他們如何處理此事。”

  慕容雲笙道:“怎麼說?”

  唐天宏:“兄弟聽家父談過七星樓,樓上住了一位正邪之間的怪人,外號叫七星手,孤僻自恃,從不和武林中人物來往,家父和他幾位朋友講論此事,兄弟只聽了一半,就有事而去,所以只知頭而不知尾,但也正因如此,說起來才覺得理直氣壯,句句實言。”慕容雲笙微微一笑,道:“主意雖好,但卻害了那位七星手。”唐天宏一笑,道:“那位姑娘似乎對慕容兄很注意。”

  慕容雲笙笑道:“大約是三聖門懸有重賞,是故人人都想能生擒兄弟。”

  唐天宏道:“人怕出名,三聖門太過重視慕容兄,但那些主腦人物,卻未想到因此把慕容兄塑造成一座英雄偶像,人人都想生擒你,也有著一睹你風采為榮之心。”放低了聲音接道:“就以那位姑娘說吧!她心中也許有擒你立功之心,但她更渴望見你一面。然而卻未想到慕容公子,就在她的面前啊!”

  慕容雲笙道:“人家想法如何,咱們無法干涉,目下要緊的是咱們如何和楊姑娘聯絡,又如何才能混入聖堂。”

  唐天宏道:“咱們身處敵境,原本也沒有一定之規,在下想到,目下咱們應該在那位綠衣姑娘身上著手。”慕容雲笙正待答話,忽聞室外傳入一陣步履之聲,立時住口不言。

  只聽木門呀然,那女婢推門而入。唐天宏挺身坐起,道:“姑娘有何指教?”那女婢一直冰冷的臉上,突然泛現出一個微笑,道:“我家姑娘要我給兩位送來兩粒丹丸,這丹丸很珍貴。療傷頗具奇效。”伸手從懷中摸出兩粒丹丸遞了過去。

  唐天宏接過丹丸道:“多謝姑娘。”那女婢淡淡一笑,道:“你們服用之後,再休息兩個時辰,我再要他們送上酒飯,你們大吃一頓,大概就可以復元了。”

  唐天宏道:“姑娘的恩情,我們沒齒不忘。”那女婢道:“也許我家姑娘還有事托奉兩位,屆時我自會再來通知你們。”言罷,轉身而去。

  唐天宏道:“他賜我們靈丹,用心在使我們傷勢儘早復元,以你我的身份,在三聖門中,算不得什麼,怎會受她如此重視呢?”

  慕容雲笙突然一躍,直向門外撲去,右手一探,抓了過去。只聽嚶嚀一聲,那女婢生生被抓入室中。敢情那女婢去了之後,重又躡足行了回來,附在門外偷聽。她輕功甚佳,去而復返,竟使唐天宏和慕容雲笙,都未聽出來。但她身影閃過門縫時,卻無法避開那慕容雲笙兩道銳利的目光。

  慕容雲笙飛身探手,一擊而中,快如電光石火,生生把那女婢抓了進來。唐天宏只看得心中大為驚服,暗道:看來他的武功,要強我甚多了。那女婢被拖入室中,定定神抬頭望了慕容雲笙一眼,道:“放開我。”

  慕容雲笙冷冷說道:“姑娘如若想活命,最好不要問在下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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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八

  那女婢緩緩說道:“我不信你們真敢殺了我。”唐天宏道:“你為什麼不相信呢?”女婢道:“因為我家姑娘知曉我來此,給你們送藥物來,如是盞茶工夫之後我還不回去,她定然心中動疑,自然會來查看了。”

  唐天宏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不過,姑娘少算了一件事。”

  女婢道:“什麼事?”唐天宏道:“我們的行藏已露,如是放了姑娘,我們也是一樣的無法逃走,你知道情急拚命這句話吧!”

  女婢呆了一呆,道:“那是說你們非殺我不可了。”唐天宏道:“那倒未必。”女婢道:“你們說吧,要我做什麼?”

  唐天宏道:“姑娘自己想個法子,不露我們的行藏,又能讓我們相信,我們就不傷害你。”女婢道:“我說不說,就不說,但你們不肯相信,那要如何是好?”

  慕容雲笙嘆息一聲,道:“看來不殺你,也得點了你的穴道才成。”

  那女婢暗道:點了我的穴道,總也是強過死亡了。點點頭:“好吧!你們不肯相信,那就點我穴道吧!”

  唐天宏接道:“看來姑娘很合作。”又冷冷接道:“咱們問姑娘幾件事,你如肯據實而言,也許會放了姑娘。”

  那女婢道:“好!你問吧!”

  唐天宏道:“這是什麼地方?主人何名?那位綠衣姑娘,又是什麼身份?”

  女婢緩緩說道:“此地名叫清風堡,莊主雲飛,我家姑娘是雲堡主的妹妹。”

  唐天宏道:“此地和三聖門是什麼關係?”

  女婢道:“是三聖門中一個分舵。”

  唐天宏道:“你家姑娘叫什麼名字?”

  女婢道:“她叫雲小月。”

  唐天宏道:“姑娘的芳名呢?”

  女婢道:“我叫秋萍。”

  唐天宏道:“慕容兄,放了她。”

  慕容雲笙怔了一怔,依言放了手中女婢。

  §第三十九回 清風堂主

  唐天宏道:“一個人只能死一次,因此,我希望姑娘珍重。”

  秋萍略一沉吟,道:“我說呢!你們怎會輕易的放了我,原來,早已在我身上作了手腳。”目光緩緩由唐天宏的臉上掃過,轉注到慕容雲笙的身上,接道:“閣下身手,快速絕倫,決非一般江湖人物,如是我猜的不錯,兩位中,定然有一位是慕容公子。”

  唐天宏一閃身,擋在門口,冷冷說道:“姑娘太聰明了,必難長壽。”

  秋萍神情鎮靜,長長吁一口氣,說道:“哪一位是慕容公子?”

  慕容雲笙冷冷接道:“我──”緩緩舉起了右掌。

  秋萍看他臉上神情凝重,急急接口說道:“小婢奉有密令,接應慕容公子。”

  慕容雲笙道:“奉誰的密令?”秋萍道:“敝幫幫主。”慕容雲笙低聲說道:“你是女兒幫中人?”秋萍道:“不錯。”

  慕容雲笙道:“貴幫主又怎知區區會到此地。”秋萍道:“她不知道,但賤妾數月前已奉到密令,要我留心慕容公子,一旦遇到,就設法相助。”

  慕容雲笙道:“這麼說來,姑娘也是混入三聖門中臥底來了。”秋萍點點頭道:“賤妾已在此五年,甚得雲姑娘的信任,如非重大之事,敝幫主也不讓賤妾插手,以免暴露了身份。”微微一笑,道:“我不能在此久留了,兩位保重,小婢要先走一步了。”轉身向外行去。

  慕容雲笙、唐天宏四隻眼睛瞧著秋萍離去,身影逐漸消失。唐天宏低聲對慕容雲笙道:“慕容兄,她靠得住嗎?”慕容雲笙道:“她說的都不錯,想來不會有問題了。”

  唐天宏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如若那丫頭騙了咱們,暴露了咱們身份,慕容兄準備如何應付?”慕容雲笙道:“如若情非得已,那只有和他們動手了。”唐天宏道:“對!挑了他們的分舵,大開一次殺戒。”慕容雲笙道:“好!屆時酌情應變就是。”

  兩人商量好應對之法,心中反而坦然下來,閉目坐息。又過了頓飯工夫左右,秋萍帶著兩個女傭,送上酒菜。秋萍望了兩人一眼,道:“你們放心食用吧!”帶著兩個女傭,轉身而去。

  唐天宏輕輕咳了一聲,道:“慕容兄,兄弟先行進食,如是食中有毒,慕容兄就不用吃了。”慕容雲笙道:“不行,還是在下先吃。”兩人一齊動手,大吃大喝起來,低斟淺酌,相視而笑。

  半日時光,彈指而過。天色入夜時分,秋萍重又行入石室,低聲對兩人說道:“我們莊主回來了。”

  唐天宏道:“你們莊主,武功很高強是嗎?”

  秋萍道:“不錯,他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機詐萬端,兩位要特別小心一些才好。”

  唐天宏道:“如何一個小心之法呢?”

  秋萍道:“兩位晚上定然會有行動,現在最好不要亂動。”

  唐天宏、慕容雲笙相互望了一眼,心中同時忖道:這丫頭才智不凡。秋萍不聞兩人接口,淡淡一笑,又道:“兩位想知道的事,我自會告訴你們,你們用不著涉險了。”

  唐天宏道:“我們想找出三聖堂的所在,姑娘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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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7-17 14:33:05 |只看該作者
二三九

  秋萍嘆道:“兩位第一問,就把我給難住了,我來此數年之久,對這莊中的情形,知曉很多,但卻始終找不出他們三聖堂的所在之地,敝幫主也曾數度問我此事,我就無法回答。”唐天宏略一沉吟,道:“此莊中主人,在三聖門中的身份如何?”

  秋萍道:“三大堂主之一,你說他的身份如何呢?大約除了三聖之外,就該數到他了。”

  慕容雲笙接道:“在下請教姑娘,所謂三聖門,定然是三個人所主持了,姑娘可知曉他們姓名。”

  秋萍道:“兩位當真是厲害,這第二問又把我給難住了,顧名思義,三聖門應該是三個首腦,但是否如此,只怕知曉的人,寥寥無幾。”

  慕容雲笙接道:“以此地主人的身份,難道他也不知曉嗎?”

  秋萍道:“我不能問他,他自己不會說,我如何能夠知曉。”

  慕容雲笙道:“數年來,姑娘就沒有查尋出一點線索嗎?”

  秋萍道:“沒有。”

  慕容雲笙略一沉思,道:“此地主人,是否常常在家呢?”

  秋萍道:“使人不懂的也就在此了,他是一堂之主的身份,應該是經常在三聖室內,但他卻一年中有半年守在家中。”一頓,又道:“好!話到此為止,我不能停的太久,兩位多多保重,希望能相信小婢的話,不要擅自行動,也許你們正趕上看一場熱鬧好戲。”

  唐天宏道:“什麼事?”

  秋萍道:“我現在也不知道。”轉身向外行去。

  兩人商討了一陣,決定遵照那秋萍之言。守在室中不動,坐以觀變。

  兩人在木榻上盤坐調息,直等到三更之後,仍然不見動靜,唐天宏已經有些忍耐不住了,低聲說道:“慕容兄,也許那秋萍聽到消息不確,你守在室中,在下出去查看一下如何?”

  慕容雲笙道:“最好再等一會,如是三更過後。仍不見有何變化,唐兄再出去查看不遲。”

  語聲甫落,突聞嗤嗤兩聲破空的箭風,傳入耳際。唐天宏霍然站起身子,道:“你在窗口查看,我到門邊觀望。”

  慕容雲笙站起身子,探頭向外望去。只見一條人影疾如流矢一般,由假山之上,飛奔而下,落在小室外不遠之處。來人穿著一身黑衣,臉上也用黑布包起,只露出兩隻眼睛,手中提出一柄長劍。

  這是無月之夜,繁星之下,隱隱可見室外的景物。慕容雲笙看那人相距小室,不過一丈左右。立時運氣閉住呼吸。只聽一個冷冷聲音,由數丈外一片花叢之中傳了過來,道:“放下兵刃。”

  慕容雲笙聽得一怔,暗道:“表面看來這花園中一片寧靜,原來花叢之中,早已有了埋伏。”

  那黑衣人也不答話,突然一提氣,縱身而起,飛落小室之上。就在那黑衣人飛起的同時,兩支弩箭,破空而來,追蹤射到。波波兩聲,兩支弩箭,吃那黑衣人揮劍擊落。

  慕容雲笙停身之處,無法見到屋頂上的情形,但他卻憑藉敏銳的聽覺,聽出那黑衣人落在了屋頂之上。但見對面花叢之中,同時躍飛起兩條人影,直向小室撲來。

  慕容雲笙正待坐下身子,突聞砰然一聲,木門被人用腳踢開。就在那木門被人踢開的同時,慕容雲笙以極快的速度,仰臥在木榻上。轉目望去,只見那蒙面人,大步闖入室中,回手把木門掩上。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這人避入小室,分明是自陷絕地,不知是何用心。”

  那蒙面人似是只留心到外面的敵人,未想到室中有人,背靠在牆壁之上,口中咬劍,騰出右手,拔下左臂上一支弩箭。右手迅快的從懷中取出一塊手帕,包紮起傷處。原來,這黑衣蒙面人,已為弩箭所傷。

  慕容雲笙忽然想到那唐天宏尚守在門口之處,不知此刻藏在何處。目光轉過,四下搜望了一遍,竟然未發覺唐天宏藏身何處。他在暗室中時間己久,目光已可適應夜暗,清晰的可見室中景物。但聞一個冷冷的聲音,傳入了室中,道:“這小室是一片絕地,閣下生機已絕,如若棄劍受縛,還可饒你一命。”

  那蒙面人已然迅快的包好了傷勢,右手取過長劍,突然一躍,下落到木榻之前。長劍一探,指在那慕容雲笙前胸之上。低聲說道:“你叫一聲,我就取你之命。”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不論他是何人,但能來此探莊,可證明他敢與三聖門作對,應該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但我如助他,恐將暴露身份了。一時間,心中大感為難,不知該如何才好。但聞那蒙面人道:“脫下你的衣服。”

  慕容雲笙忖道:他想金蟬脫殼,這倒不失為一個助他的辦法了。當下應道:“好!”正待起身,突然火光一閃,小室外,立時亮起了一盞燈籠。

  緊接著木門大開,一個白衣人,舉著燈籠。緩緩行了進來。慕容雲笙目光到處,看來人正是那日遭劫時所見之人,立時躺著未動。只聽那白衣人冷冷說道:“拿開你手中兵刃。”

  這聲音冰冷中,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那蒙面人竟然為之一呆。就在他一怔之間,那白衣人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舉動,一探右手抓住了那蒙面人的左腕,奪下他手中寶劍。

  慕容雲笙暗暗吃了一驚,忖道:“這人的手法好快。”

  蒙面人似是自知無法倖免,突然一頭撞向那白衣人的前胸。這是同歸於盡的打法,雙方距離既近,那人又是出其不意,應該是萬無躲過之理,但那白衣人確有著人所難及的武功,右手一抬,輕快絕倫的接住了那黑衣人的腦袋,順手把那黑衣人臉上的蒙面黑紗扯了下來。

  這幾下變化萬端,快速絕倫,但聞沙的一聲,那黑衣人臉上的蒙面黑紗已被扯了下來。白衣人和蒙面人幾番交手,左手始終執著燈籠未動。這靜如山嶺,動如閃電的手法,只看得慕容雲笙心中驚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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