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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i6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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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指劍為媒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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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4 13:07:21 |只看該作者
一零零

  石承先道:“誤了小侄的大事!”

  雷剛呆了呆,道:“誤了公子大事?什麼大事?”

  石承先道:“報仇的大事啊!”

  雷剛聞言,頓時臉色一黯,道:“真的這等重要麼?”

  石承先道:“大叔,小侄今後報仇之事,仰仗大叔之處極多,何況當日目睹大變之人,到如今為止,小侄也只見到過大叔一人呢?”

  雷剛忽然沉吟了一陣,道:“不錯,老奴還不能隨便死去,否則老主人就要沉冤莫白了!”

  石承先道:“大叔答應了?”

  雷剛長長一嘆道:“老奴想通了……”

  石承先雙手抱拳,激動的向雷剛長長一揖,道:“大叔請退下,這兒的事,由小侄處理!”

  雷剛雖然不願,但因心有所慮,只得搖頭一嘆,緩緩向後退去,口中接道:“公子小心啊!”

  石承先道:“水侄知道……”

  忽然掉頭向呼延侗拱手為禮,笑道:“老前輩請了!”

  呼延侗白眉一皺,道:“小娃兒,你可是代那獨臂老兒出頭的麼?”

  石承先聽得心中有氣,暗道:“他們自從現身,就是一付高高在上的神情,對咱們同來之人,彷彿連姓名都不屑一問,這等自以為是的人,實是應該受些教訓……”

  心念轉動之間,口中應聲笑道:“是又如何?”

  他說話的神情,倒也謙和,但這句話中的含意,卻又十分強硬,只見那呼延侗雙目精光陡現,不住的在石承先身上打量了半晌,竟是點頭大笑道:“精氣內蘊,神態清奇,果然是一付練武的好胚子!倘得名師指點,十年之內,不難成為武林第一高手……”

  他目無餘子,是以這番話雖然說的聲音甚大,但仍然有如自言自語一般的口氣。

  五行樵子麥沖忽然接道:“不錯,這娃兒資質之好,百年難得一見,大哥如是有惜才之心,何不將他收歸門下,作我們的衣缽傳人呢?”

  呼延侗沉吟道:“美質難求,這娃兒果然有資格承受你我衣缽,不過……”

  麥沖道:“不過什麼?”

  呼延侗搖頭道:“此子未來成就之高,決非你我所可望其項背,如果咱們收他為徒,那是糟蹋了他了!”

  石承先暗道:“此人倒也還有自知之明!”

  麥沖聞言,怔怔的道:“大哥的意思,是咱們不配作他的師父麼?”

  呼延侗道:“愚兄正有此感!”

  這時,紫霞劍叟張耀忽然哈哈大笑道:“大哥,合咱們兄弟三人之力,武林之中,還有人強得過麼?大哥眼看這等上佳弟子,竟然猶豫,倘是他被別人收到門下呢?豈不更糟蹋了這塊璞玉?”

  呼延侗道:“三弟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咱們還得先問問這娃兒!”語音一頓,向石承先笑道:“娃兒,老夫呼延侗,武林朋友叫我一聲天雷神翁,你可曾聽說過?”

  石承先心中暗笑,口中卻道:“老前輩大名,如雷貫耳,晚輩心儀久矣!”

  呼延侗臉上有了喜色,指著身邊灰衣老人和藍衣老人道:“這是老夫結拜的二弟五行樵子麥沖和紫霞劍叟張耀!”

  石承先抱拳道:“晚輩景仰得很!”

  張耀呵呵一笑道:“娃兒,你的名姓呢?”

  石承先道:“晚輩石承先!”

  呼延侗道:“石承先?這名字取得很好!”

  麥沖接口道:“石娃兒,你一身武功,想必也不錯了,否則,大概也不敢前來神機堡!”

  石承先笑道:“江湖末學,武林後進,家傳幾套武功,自是當不得三位方家法眼!”

  呼延侗笑道:“家傳武功麼?尊大人是武林之中的哪一位高人?”

  石承先肅容道:“先父石嘯風,人稱乾坤一劍!”

  呼延侗聞言,驀地大笑道:“原來是石嘯風的兒子,難怪有著這等資質了!”

  麥沖也呵呵笑道:“這麼說,也算不得外人的了!”

  張耀接道:“不錯,想那石兄與咱們相交數十年,他的兒子,應是算得咱們的世侄才是!”

  石承先聽得三人提及與自己父親有多年交往,原來心中打著戲弄三老的主意,便不得不略作改變,連忙雙手抱拳,長揖拜道:“石承先拜見三位叔伯!”

  呼延侗揮手一笑道:“罷了!”忽然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接道:“石賢弟乃是一代奇才,老夫與他相識,已是五十年前之事……”

  雙目向天,一片悠然神往,緬懷往事的神情。

  麥沖笑道:“不錯,那時咱們三人剛剛結拜不久,大哥只是二十出頭,老夫與三弟都還只有十七八歲,令尊石兄,則比老夫大了一歲……”語音頓了頓,接道: “人在年輕的時候,總不免血氣方剛,喜愛逞強好鬥,當日也是合該要與石兄相遇,咱們本是取道天台,遠遊南海,不料為了一樁奇事,竟然轉赴雁蕩,終於在清風岩下,見到了石兄……”

  他說到此處,也不禁沉思於往事之中,住口不語!

  張耀修眉聳動,接口道:“其實,咱們所遇的奇事,乃是在天台雁蕩之間,發現了兩位武功很強的老人,在搏鬥一隻蒼猿,咱們一時好奇,趕了過去,那蒼猿一見有人來了,只道是那兩位老人的幫手,便往雁蕩方向遁去,那兩位老人沒有追趕,只是看了咱們三人一眼,便掉頭離去,但咱們可就忍不住要瞧瞧那隻猿猴怎會這般通靈,居然能力敵兩個武功高強之士,於是便順道追了下去,追到清風岩下,失去了蒼猿行跡,卻碰到令尊石兄了!”

  他話音甫落,麥沖立即接道:“當時咱們只道那蒼猿乃是石兄所豢養,便向他打聽,石兄搖頭回答不知,試想,那等情況之下,老夫怎肯相信?一言不合,便動起手來,結果,老夫和三弟全都不是石兄對手,幸而大哥及時喝止,互道景慕之意,成了道義之交……”語音頓了一頓,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向石承先道:“娃兒,你剛才怎麼稱呼老夫那石兄來著?”

  石承先愣了一愣,道:“先父啊!”

  他心中暗道:“難道這又有什麼不對嗎?”

  麥沖聞言,臉色大變道:“你爹死了?”

  呼延侗也大聲道:“石嘯風怎會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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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發表於 2019-8-4 13:07:34 |只看該作者
一零一

  石承先黯然長嘆道:“先父被人暗算而死,晚輩眼下正在追查凶人!”

  三位老人同時呆了半晌,張耀忽然上前一步,厲聲道:“那凶人可曾查出來了?”

  石承先搖頭道:“沒有!晚輩……”忽而住口不語!

  他突然覺得,有許多話,還不便當著於逸說出。

  麥沖也大喝道:“誰敢暗算老夫那石兄?他莫非是吃了老虎心,豹子膽了麼?”

  張耀卻向石承先道:“令尊喪身何處?可有什麼目擊之人?”

  石承先眼見三位老人聽到自己爹爹死後的悲憤之情,完全出於至誠,不禁大為感動,抱拳道:“先父乃是在嵩山少室峰頭與那八荒魔劍比劍之時,遭人暗算而亡……”

  呼延侗陡然白髮根根直立,大聲道:“是那八荒魔劍殺了你爹?”

  石承先道:“這個……晚輩尚未查明!”

  呼延侗聞言一怔道:“不是他?”

  石承先長長一嘆道:“據雷大叔分析,那八荒魔劍決非暗算先父之人!”

  呼延侗忽然望了雷剛一眼道:“這位老當家的當時在場,難道沒有瞧明白麼?”

  石承先道:“雷大叔所立之處,瞧不清當時的變化,不過……”

  他忽然沉吟不語。

  麥沖忍不住接道:“不過什麼?”

  石承先道:“晚輩曾親自去少室峰頭查勘過一次,相信當日何人暗算了先父,至少有一人能夠瞧的清楚!”

  呼延侗道:“此人是誰?”

  石承先道:“少林長老澄因大師!”

  呼延侗笑道:“那好辦,找那澄因大師一問,不就明白了麼?”

  石承先道:“晚輩去過了少林,只是……並未見到那位澄因大師!”

  呼延侗臉色一變,道:“為什麼?”

  石承先道:“那澄因大師被人劫走了!”

  呼延侗驚哦了一聲,道:“有這等事?”

  石承先接道:“如是那澄因大師不曾失蹤,晚輩也不會來到神機堡了。”

  張耀陡然一震,目光電射於逸,喝道:“於兄,澄因大師現在堡中麼?”

  於逸神情一直非常鎮定,雖然眼下的情況,變的與他原意幾乎已是背道而馳,但他聞言卻是一怔,接道:“澄因大師未曾來過終南呀!”

  張耀似乎不信,臉色一沉,正待出聲追問,石承先業已接道:“於堡主說的不錯,那澄因大師果然不曾前來終南山!”

  麥沖忽然乾笑了一聲,道:“這就奇了!既然澄因和尚不曾來此,你們為何放了正事不做,趕來神機堡?”

  石承先道:“晚輩來此,乃是向於堡主拜求指點,好找出那澄因大師下落!”

  呼延侗大笑道:“原來如此……”語音微微一頓,掉頭向於逸接道:“於老弟,你似乎對老夫兄弟說謊了!”

  於逸淡淡一笑道:“若非兄弟用這等激將之法,只怕三位也不會出來見到石公子了!”

  言下之意,不但不以自己謊話被人揭穿為恥,反倒有著丑表功的自得之意!

  石承先只聽得心中暗道:“好一個老奸巨滑之徒,毋怪葛天森說他野心勃勃了……”

  呼延侗被他這解說之辭,弄得呆了一呆,道:“如此說來,老夫倒是要感謝尊駕了!”

  於逸大言不慚的笑道:“那倒不必,兄弟只不過是表明心跡,並非誠心誆騙三位而已!”

  麥沖冷冷一笑道:“好說,這些年來,兄弟等借居貴堡,不知於堡主有多少話出自真心?”

  顯然,麥沖對他業已有了極為不滿之心!

  於逸接道:“除了今日之事,迫於無奈,兄弟尚無欺騙三位之情!”

  張耀大聲接道:“於堡主!”

  於逸一怔道:“什麼事?”

  張耀道:“你這迫於無奈四字,用心何在?”

  於逸眉頭一揚,道:“區區用心,適才已然說過了!”

  張耀冷笑道:“你怎知老夫兄弟與石承先的長輩相識?此事武林之中,根本無人知曉……”

  呼延侗大笑接道:“不錯,若非三弟提起,愚兄幾乎被他騙過了!”

  於逸依然神色不動的笑道:“兩位誤會了!”

  張耀冷笑道:“咱們哪裡誤會了?”

  於逸又道:“三位只知石老弟乃是石嘯風之子,可知他的授業師父是什麼人麼?”

  張耀道:“咱們大哥正想收他作為弟子,原來他除了家門武功以外,還另投了師門麼?”

  於逸大笑道:“不錯!”

  麥沖沉聲接道:“這娃兒的師父是誰?”

  於逸忽然沉吟不語!

  麥沖睹狀,心中大不高興,怒道:“於堡主,你少在老夫面前賣關子,需知老夫不是好欺之人!”

  張耀接道:“二哥說的不錯,這些年來,咱們承你之情,得以安然隱居,不為他人所擾,這份情意,咱們也不會忘記,但你如想戲耍咱們,那你就錯了!”

  於逸忽地長長吁了口氣,道:“三位不用生氣,只怕兄弟說了出來,三位真要大吃一驚了!”

  呼延侗聞言笑道:“能令老夫吃驚之事,那可是不多!”

  於逸微微一笑,接道:“這石公子的師父,乃是哈哈狂劍甘布衣!”

  頓時,三位老人臉色同時一變!

  只聽得呼延侗喃喃說道:“是甘大俠的弟子麼……

  這真是意想不到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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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發表於 2019-8-4 13:07:42 |只看該作者
一零二

  石承先睹狀,心中一震,忖道:瞧他們的神情,莫非跟師父之間,有著什麼不平凡的關係麼?

  尋思之間,卻聽得於逸笑道:“這事大概叫三位甚是驚訝吧!”

  張耀怒道:“咱們只怕不如你想得那麼壞!”

  於逸笑道:“張兄好說!至於石公子的先人與三位交往之事,兄弟果然不知,但他授業的師父甘大俠,與三位之間一切,兄弟卻是明白得很,兄弟騙三位出來,只是要三位知曉,甘大俠已然有了傳人,三位似也不必再那等惴惴不安,避不見人了!”

  呼延侗白眉翕動,沉吟道:“這也有幾分道理!”

  但麥沖卻大聲道:“屁的道理!”

  敢情這位老人心中甚為氣惱,故而說出話來,也就十分不中聽。

  於逸微微一笑道:“麥兄不相信兄弟麼?”

  麥沖道:“此生休想了!”

  於逸驀地仰天大笑道:“看來這世間上的好人,果真是難做得很!”語音一頓,接道:“想三位隱居避世,究其原因,不過是怕那甘大俠找上你們,報那當年誤殺他心愛的唯一弟子之恨,而今,甘大俠已然再度收徒,當年那樁誤會,應是可以破除了,兄弟區區此心,難道還有什麼不對?”

  侃侃而談,倒也振振有詞!

  呼延侗目光在石承先身上一轉,笑道:“不錯,於老弟真是這等用心,那倒也甚為可感。”

  麥沖道:“大哥,他的話不可靠。”

  呼延侗道:“怎見得?”

  麥沖道:“那甘大俠是否會諒解咱們兄弟,於逸既沒見過甘大俠,他怎能先行知曉?”

  呼延侗道:“二弟說的甚是!”

  陡然向於逸冷冷喝道:“於老弟,你如不能把這中間道理說明白,可莫怪老夫不念彼此的情面了!”

  於逸笑道:“這事如就常情而論,果然兄弟的說法,大可懷疑,但如三位能夠稍作深思,就該明白,兄弟所說,極有道理!”

  呼延侗冷笑道:“什麼道理?”

  於逸道:“三位誤殺甘大俠弟子,多久了?”

  呼延侗道:“那時老夫不過三十多歲,而今老夫行年八十有五,算來已有四十多年了!”

  於逸笑道:“這就是了!”

  麥沖喝道:“是在何處?”

  於逸道:“麥兄真要這般咄咄逼人,兄弟的看法,那甘大俠似是早已忘了這樁事了!”

  呼延侗搖頭道:“老夫不信!甘大俠的為人雖是有時失之玩世不恭,但卻極為重視名譽,自惜羽毛,老夫等傷了他的弟子,對他而言,應為大忌之事……”

  於逸不等他往下再說,接道:“呼延兄,只怕你把甘大俠看錯了!”

  呼延侗一怔道:“哪裡看錯了?”

  於逸道:“如若甘大俠果真如你所謂,深懂名器不可假人,羽毛不可不惜,則他對那弟子之死,應是不會記恨於三位兄台才是!”

  張耀大聲道:“為什麼?”

  於逸淡淡接道:“不為什麼,只要三位兄台仔細的想想那甘大俠的弟子卞雄飛的為人,即可知道兄弟所說不謬!”

  石承先暗道:“原來我還有一位師兄,喚作卞雄飛?怎地師父沒有說過?”

  耳中聽得呼延侗道:“護犢乃屬人情之常,於老弟所見,容或有理,但老夫未見甘大俠之面,寧可不信!”

  於逸大笑道:“這麼看來,二位是對甘大俠的為人,視作凡夫俗子!”

  石承先聞言,心中一動,忖道:“不錯,師父的為人,雖是玩世不恭,但是非之辨,卻極為明白,這於堡主倒是很能知曉師父的個性……”

  轉念至此,不禁對呼延侗兄弟有了芥蒂之心。

  這時,簡鵬忽然冷冷一笑道:“於老弟,你這番話用心可謂良苦啊!”

  於逸神色一變,但瞬即大笑道:“區區用心,旨在化除呼延兄與甘大俠誤會,用心良苦四字,愧不敢當!”

  那一直靜坐的葛天森,此刻忽然嘴唇連動,暗用傳音之術,向雷剛道:“雷兄,於逸挑撥之言,已使石兄弟變色,雷兄再不說話,一旦石兄弟遷怒呼延侗,則咱們又多了三位勁敵了!”

  雷剛只聽得悚然一震,大步上前,向石承先道:“公子,老奴有一句話,尚祈公子記住。”

  石承先發現雷剛凝重的神態,心中頗為吃驚,忙道:“大叔請講,小侄洗耳恭候。”

  雷剛低聲道:“於逸胸懷虺蜴之心,一意想挑撥公子與那三位老人作對,公子可莫要上當啊!”

  石承先陡然一凜,暗道:“果然我幾乎上了這於逸的大當……”

  思忖之間,只聽得簡鵬冷笑道:“於老弟,呼延兄避禍終南,已達四十餘載,他們如果不是對那甘大俠甚是敬佩,又何須如此?相如廉頗故事,於老弟似是不該不知道的吧!”

  於逸呆得一呆,道:“這事怎可互相比擬?”

  簡鵬道:“為何不可?想呼延兄三位,昔日劍創卞雄飛之時,均是正當壯年,他們若非學那司馬相如,為了武林大局不忍自相殘害,當真三人齊上,放手與那甘大俠一拼,只怕勝負之數,尚未可知呢!”

  葛天森忽然大笑道:“不錯啊,簡兄之言,兄弟大有同感。”

  簡鵬目光一轉,接道:“但呼延兄等,不俟甘大俠尋來,在知曉了卞雄飛身份之後,立即隱居不出,這中間的道理,不是極其顯而易見麼?”

  石承先經過雷剛的指說,聽到簡鵬解釋和駁斥於逸之言,頓時心頭大為開朗,手心卻又捏著一把冷汗,忖道:“武林之中,居然也有著這麼多心機深沉,能言善辯之人,真是出人意外得很,適才我如稍不忍耐,豈不正中了於逸那瞞天過海之計了麼……”

  耳中聽得於逸大笑道:“簡兄好辯才!”

  簡鵬道:“過獎了!老夫說話,向來有一句,是一句,哪像於老弟那等有心機!”

  呼延侗此刻陡地長長一嘆道:“簡大先生將老朽兄弟比作司馬相如,那是太抬舉我們了!不過,區區此心,尚可指天誓日,隱居數十年,亦不過聊為向那甘大俠表示敬謹之心而已!”語音一頓,驀地臉色一沉,向於逸道:“老夫一生最恨的那等人,老弟可知道麼?”

  於逸佯作不解,笑道:“呼延兄不說,兄弟自然是不知的了!”

  呼延侗沉聲喝道:“就是那專門挑撥是非,顛倒黑白,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

  於逸因為聽他未曾明言是誰,自是不會攪事上身,哈哈的一笑道:“呼延兄說的不錯,兄弟也最為惱恨這等可鄙之徒……”

  呼延侗見他老臉皮厚,一至於此,不禁氣的鬚髮豎立,怒喝一聲,道:“於逸,你還要裝佯麼?”

  於逸眉頭微微一皺,但:立即笑道:“呼延兄,你說兄弟裝佯,不知指的什麼事?”

  他素性裝作不懂,這等工夫,真叫人為之氣結!

  呼延侗暴喝道:“你就是那種專門挑撥是非,顛倒黑白,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

  於逸聞言,先是故作一怔,然後才忽然大悟一般,長長一嘆道:“呼延兄把兄弟看成了小人麼?”

  呼延侗冷哼道:“難道不是?”

  於逸目光在三老身上一轉,陡然失聲大笑道:“這世間上果然是好人越來越難做了!”

  呼延侗怒道:“你巧言令色,一再想挑撥老夫與簡大先生和石家賢侄,這等居心,便是可誅!你還有……”

  於逸長眉一揚,道:“呼延兄,於某一片好心,你不接受,那也無法可想的了!至於呼延兄這等指斥兄弟之詞兄弟看在相交多年的份上,也不計較於你!”話音一頓,向簡鵬道:“簡兄,那過山拳譜兄弟尚得一日時光,方可看完,不知簡兄可否多留一日?”

  簡鵬聞言,怔的一怔,道:“怎麼?老弟不是說過只需一日麼?怎地……”

  餘音未已,耳中忽然聽得五行樵子麥沖大聲道:“於逸,你剛才是怎生對我家大哥說話?咱們兄弟既然敢說出話來,哪個又怕你計較?你倘若不服,咱們就手頭上見上一個分曉,也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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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4 13:07:49 |只看該作者
一零三

  於逸冷冷的看了那麥沖一眼,道:“麥兄,你可是想跟於某人動手?”

  麥沖道:“你敢?”

  於逸驀然仰天大笑道:“神機堡收容你們兄弟數十年,不想三位居然要打起主人來了;人心可惱,只怕連那畜牲也不如了……”

  這句話似是罵得太重,只見那三位老人的臉色同時一變,個個身上衣衫,無風自動。

  顯然,他們業已氣極!

  大廳之前,靜得沒有絲毫聲息,一場可驚的風暴,就似即將來臨。

  石承先這時心中飛快的轉動著念頭,一旦他們動起手來,當務之急,應是先行設法,闖出神機堡!

  是以,不知不覺,他移動雙步向簡鵬走去。

  他這一移步,似乎是牽動了整個大局,只見那麥沖大喝一聲,揮掌直向於逸擊去,口中罵道:“無恥的小人,老夫先教訓於你……”

  掌力之猛,帶起一陣銳嘯之聲。

  於逸似是被他這等掌力所鎮,臉色微微一變,雙手合掌,向麥沖擋去。

  兩人掌力一接,但聽得於逸大叫一聲,身子飄飄而起,直往那大廳的屋脊上飛去。

  麥沖一掌,就將於逸震得招架不了,因而臉上甚為得意,大喝道:“於逸,老夫的掌力如何?你敢不敢再接一掌?”

  廳屋之上,一片寂寂。

  半晌過去,也沒聽到答話之聲。

  麥沖怔了一怔,葛天森卻在大廳之中,緩步走了出來,笑道:“那於逸已然走了!”

  呼延侗陡然飛身而起。躍上屋面,舉目望去,果然不見於逸人影,只氣得雙足一頓,屋瓦塌了一大片,怒道:“不錯,那姓于的當真溜了……”

  簡鵬皺眉道:“葛老弟,咱們為今之計,是留還是衝出去?”

  葛天森道:“那過山拳譜呢?要不要了?”

  不等簡鵬回答,雷剛已搶先接道:“只要於逸不死,咱們總能討得回來。”

  葛天森道:“這麼說,雷兄暫時不打算取回那過山拳譜的了!”

  雷剛道:“為了小主人安全,區區一本拳譜,又能算得什麼?葛老弟,咱們怎生脫出神機堡,還望葛老弟多加擘劃!”

  葛天森道:“不敢,兄弟必將盡我所能……”語音一頓,向簡鵬道:“簡兄,要齊兄帶了那於苓當先開路如何?”

  這時,齊逖早已拉了於苓走了過來,聞言笑道:“老朽理當效勞……”

  大步向外行去。

  簡鵬和那三位老人,行到葛天森身前,葛天森抱拳,道:“三位今後有何打算麼?”

  呼延侗恨恨連聲道:“想不到這於逸竟然是這等人,老夫真是瞎了眼……”

  麥沖卻是大聲道:“大哥!這神機堡中,咱們是住不下去的了!”

  呼延侗道:“二弟之意,咱們也走麼?”

  麥沖道:“那於逸包藏禍心,咱們兄弟的清譽,可不能毀在他們的手下!”

  張耀沉聲接道:“二哥說的不錯,咱們不管今後即將隱居何處,至少這神機堡已不是我等可居之地了!”

  簡鵬微微一笑,道:“三位明白此間不可再留,那就早些去也好。”

  目光瞥及那齊逖已然走在十丈之外,接道:“呼延兄,時機迫切,要走就得趕快啊!”

  呼延侗道:“簡大先生也這麼講,咱們還有何話說,兩位賢弟,咱們走!”

  麥沖、張耀齊齊應道:“小弟遵命……”

  三人轉身,隨在齊逖身後而去。

  石承先、雷剛、簡鵬和葛天森四人,相顧一笑,也大步行去。

  出了花廳,踅至一處園林。

  葛天森忽然搶步上前,向齊逖道:“齊兄,這一處園林,埋伏極多,你可要小心了!”

  齊逖道:“老朽省得!”

  一望於苓,接道:“姑娘,今日之事,萬不得已,你最好莫要妄生僥倖之心,如是咱們不能平安離去,這頭一個遭害的人,只怕就是姑娘了!”

  於苓心中哪有不明白之理?聞言接道:“我曉得……”

  領著齊逖,向那園中走去。

  一行人走過於一半,尚未見著任何凶險,石承先不由得暗道:“那於苓倒很是合作,有她相助,想必神機堡中的各處機關,都無能發生作用了!”

  思忖之間,只見於苓忽然停下步來。

  齊逖眉頭一皺道:“姑娘為何不走了?”

  於苓道:“這兒……有些不對啊!”

  齊逖怒道:“哪裡不對了?”

  於苓指著身前一處假山,道:“往日此處均有一株月桂,今日為何忽然不見?”

  葛天森這時已走了過來,接道:“姑娘,這月桂移去,可就使你不明白這兒的路徑,應是怎麼走的了麼?”

  於苓道:“不錯!”

  葛天森沉吟了一陣,看看那三位老人和石承先道:“看來咱們要冒險一試了!”

  石承先心中一震,脫口道:“葛兄,這個險值得去冒麼?”

  葛天森道:“要想出去,當然值得!”回頭向簡鵬接道:“簡兄,你要相助在下一臂之力了!”

  簡鵬道:“敬候吩咐!”

  葛天森笑了一笑,這才向於苓道:“姑娘,你再看看過了此處,前面那條花徑之上,有否不對?”

  於苓道:“侄女已然看過了,沒有什麼變化,只是……”

  葛天森一怔道:“只是什麼?”

  於苓道:“這假山的後面,卻是不知有無變動!”

  葛天森道:“那倒沒有關係……”

  說話之間,已將自己那個小鐵箱,遞到雷剛面前,笑道:“雷兄,請代兄弟看管一下。”

  雷剛道:“葛兄可得小心些啊……”

  葛天森點頭道:“多謝雷兄了!”

  轉身走到於苓身前,目光在那假山之上看了半晌,這才向簡鵬道:“簡兄,請拿牢兄弟這絲絛!”

  只見他解下束在腰內的一條金黃絲絛,把一頭交到簡鵬手中。

  於苓不禁一呆,道:“葛叔叔,你這是干嗎?”

  葛天森道:“我要縱上假山上看看!”

  於苓道:“那假山恐怕也有機關呢!葛叔叔,你大可不必冒險……”

  葛天森一抖手中絲絛,笑道:“假山之上如有機關,憑著這根絲絛,當可助我脫困……”

  石承先聽得甚是不解,他不知這麼一根絲絛,又怎能助他脫險,當下笑道:“葛兄,這絲絛怎能助你脫困呢?”

  葛天森道:“石兄弟,落足假山之上,一旦下陷,只消簡兄用力一帶,兄弟即可借此力道,退回此間了!”

  石承先道:“原來如此!不過,兄弟卻覺著尚有不妥之處!”

  葛天森道:“哪裡不妥?”

  石承先道:“倘若那假山之上,不是什麼陷阱,而是一些什麼毒籠之類的暗器呢?葛兄手無寸鐵,豈不是難以閃避了麼?”

  葛天森道:“這個……兄弟先前倒是沒有想到!”語音一頓,探手自懷中取出一柄短劍,接道:“多謝兄弟你提醒我,有此一劍在手,諒那暗中埋伏,也奈何不了我—了!”

  語音甫落,人已飛身而起,直向那假山撲了過去。

  石承先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視著他的動靜,只見葛天森身形落向左側的一處小峰之上,卻是沒有什麼埋伏消息發動。

  葛天森目光射向遠處,忽然回頭向於苓道:“姑娘,這假山前面的一片芍藥,可有什麼特殊埋伏麼?”

  於苓點頭道:“有!不過,那裡消息,侄女知道怎生趨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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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4 13:07:55 |只看該作者
一零四

  葛天森道:“很好,咱們就借這假山作為捷徑,只是你得先行說明怎生走法,愚叔也好跳入花叢之中。”

  於苓道:“那一畦芍藥,可是五株一叢麼?”

  葛天森道:“不錯!”

  於苓道:“叔叔只消跳在中間那株芍藥之上,就不會觸動機關了。”

  葛天森道:“簡兄放長絲絛,如有危險,小弟就拉動絲絛,你們莫要再過來了。”

  簡鵬道:“葛兄弟放心,不過你最好先用那支短劍試上一試,免得冒險……”

  葛天森道:“簡兄說的是,小弟且用藥箱試上一試,比用短劍更好。”

  他話音一落,立即由肩後取下那隻鐵箱,向前拋了出去。

  只見他臉上忽然露出笑容,接道:“果然不錯,那鐵箱落在那叢芍藥之上,並未發現不妥!”

  於苓道:“叔叔這總該相信了吧!”

  雷剛冷哼了一聲,道:“你最好別耍花樣,否則受害的先是你!”

  於苓嘟著嘴,沒有答話。

  這時,葛天森已然縱身向下躍去。

  呼延侗目光一轉,笑道:“咱們怎麼走法?”

  簡鵬覺著手上絲絛並無震動的預兆,當下笑道:“咱們一個一個的躍上假山,再行踏著花叢過此園圃吧!”

  張耀忽然向於苓道:“姑娘,這園圃有多大?”

  敢情他們雖然在神機堡住了數十年,卻是很少來到此處,是以對此間一切,知之不多。

  於苓道:“這園圃只得五畝地面,但由此去到神機堡大門,只怕還有不下十處險地!”

  呼延侗道:“姑娘是說要想離神機堡,卻是不容易的了?”

  於苓道:“機會不大!”

  雷剛怒道:“老夫不信!”

  於苓道:“由此而去,至少有三處埋伏,家父並未告訴過我……”

  簡鵬忽然笑道:“那很好,三處總比十處少得多!”

  說話之間,當先躍上了假山。

  不消多少時刻,幾人已然全都依次行了過去。

  出得園來,便是一處四面軒敞的花廳。

  此刻他們所經的路徑,與來時大不相同,是以並無一人知曉這花廳建在此處,有何作用。

  雷剛兩眼一瞪,打量了這座敞廳一眼,向於苓道:“姑娘,這是什麼所在?”

  於苓道:“家父練武之處。”

  齊逖一怔道:“這座敞廳,如何用來練武?”

  於苓道:“家父督促堡中弟子在此習藝,自是用不著隱秘的了!”

  原來於苓倒是甚解人意,她知道齊逖言下之意乃是認為敞廳太過明顯,不是自行習練絕藝之所。

  葛天森一笑接道:“姑娘,這兒可有什麼消息。”

  於苓道:“當然有,不過,侄女知道關閉此間消息的總掣何在!”

  麥沖目光一閃,大聲道:“在哪裡?”

  於苓道:“那廳中的石凳之下。”

  麥沖聞言,舉步就待走過去。

  於苓忽然叫道:“麥二爺且慢……”

  麥沖呆了一呆,道:“姑娘這是何意?”

  於苓道:“你老不知怎麼走法,未到廳內,只怕已然先將消息觸動了!”

  麥沖暗道了一聲慚愧,皺眉道:“應是怎生走法,才不會觸動機關呢?”

  於苓看了葛天森一眼,道:“葛叔叔,你老去把那總掣扭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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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4 13:08:07 |只看該作者
一零五

  第十六回 荊棘遍地布

  葛天森看了於苓一眼,道:“愚叔正有此意,不過,姑娘總得先說出行進之間的法門!”

  於苓道:“由此進入大廳,必須一步五尺,葛叔叔,你可瞧出這地上有什麼不同之處麼?”

  葛天森低頭看去,只見每隔數尺,這碎石細徑的當中,必有尺許見方的一塊青石,頓時笑道:“我明白了,可是這青石乃是可以借足之處麼?”

  於苓道:“不錯,葛叔叔,你老快去吧!在那石凳下面,有一處畫有北斗七星的位置,叔叔只要把那天璇部位的星星按下去,就行了!”

  葛天森道:“愚叔這就去……”

  一步一跳,三五個起落,便進入了大廳。

  大夥全都睜目以待,只見葛天森在那石凳之上按了一下,便向眾人招手。

  石承先隨著他們走進了大廳,皺眉忖道:“這就奇了,既然這點路徑還有落足之處,為什麼還關去這消息的總掣呢?顯然,這事有些不對啊……”

  尋思未已,耳中只聽得葛天森淡淡一笑道:“姑娘,有一件事,愚叔甚是不解!”

  於苓道:“什麼事?”

  葛天森道:“愚叔足踏青石,進了大廳,他們不也可以學我行來麼?怎的姑娘還要我關去總掣呢?”

  於苓笑道:“叔叔,這兒既然叫做總掣,當然所管的埋伏,不止在這一處了!”

  葛天森一怔道:“這總掣還控制了機關消息麼?”

  於苓道:“當然,由此走至大門,十處埋伏中的七處,七然全部不再有作用了。”

  石承先暗自恍然道:“原來如此!”

  耳中聽得葛天森笑道:“姑娘,怪不得你說可以破除七處埋伏,敢情簡單得很。”

  於苓道:“叔叔,咱們最好先在這兒坐一下!”

  葛天森道:“為什麼?”

  於苓道:“分派一下人手啊!”

  葛天森呆了一呆道:“怎麼?要動手嗎?”

  於苓道:“恐怕在所難免……”

  她此刻神情甚是鎮靜,哪裡還像是階下之囚?

  葛天森看了呼延侗和簡鵬一眼,道:“這事恐怕要呼延兄和簡兄來作決定了!”

  呼延侗忽然大笑道:“不用了,一事不煩二主,就請葛兄弟操操心吧!”

  簡鵬也笑道:“呼延神翁說的不錯,葛老弟代咱們籌劃一番便是!”

  葛天森沉吟了一下,道:“如此,小弟恭敬不如從命了!”語音一頓,向石承先道:“石老弟!”

  石承先抱拳道:“葛兄有何差遣?”

  葛天森道:“不敢!兄弟想請石兄弟幫我策劃而已!”

  石承先有些不解的笑道:“葛兄太看重兄弟了!兄弟不善兵書戰法,還是葛兄指示一切,小弟一切聽命便了!”

  葛天森微微一笑,壓低了聲音,道:“石兄弟,你少時最好與兄弟走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石承先感激地笑了一笑,道:“多謝葛兄了!”

  葛天森回顧了於苓一眼,道:“姑娘,咱們眼下要怎生走法,最好姑娘能夠先行說明,以免少時亂了章法。”

  於苓道:“由這裡去至堡門,尚有四五里路,最後的三道埋伏,就在離堡門不足一里路之內。”

  簡鵬笑道:“照姑娘所言,這起先的四里行程,是不會再有什麼凶險了?”

  於苓道:“不錯。”

  葛天森直了點頭,接道:“姑娘,那最後三處埋伏,可是全為武林人物麼?”

  於苓搖頭道:“這個,侄女也不太明白,彷彿家父說過,這三處埋伏,十分難以走過!”

  雷剛冷哼了一聲道:“老夫不信!”

  於苓苦笑了一下,接道:“家父如是說,晚輩也不知曉其中詳情啊!”

  葛天森沉吟了一陣、道:“雷兄,咱們不管他是什麼,反正總得拚命拼出此堡,似乎也用不著再多生氣了!”

  雷剛冷笑道:“老夫犯不上與她生氣,只是那等口氣,叫人聽來可惱!”

  簡鵬這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於逸這等用心,真是不怕武林中的朋友群起而攻麼?”

  他竟然想的如此之遠,只把石承先聽得一怔。

  齊逖聞言,則忍不住皺眉道:“簡兄,這些事咱們似是用不著擔心了,只要能夠出了這神機堡,咱們不信那於逸真能有所作為……”

  葛天森笑道:“不錯,不論怎麼說,咱們都得先行離開神機堡!”

  話音一落,向齊逖道:“齊兄,還得有勞你了!”

  齊逖道:“不用客氣!”

  拉了於苓,大步出了敞廳。

  簡鵬、石承先、雷剛和那呼延侗等三老,以及葛天森,遂也魚貫而出。

  由於各處埋伏已然不起作用,是以幾人行來,十分快捷,那消半炷香的時光,已然可以望見堡門了。

  葛天森打量了一下存身之處,仍是堡中東花園園門,不覺大聲道:“於姑娘,咱們還能走麼?”

  於苓回頭道:“出了園門,有一處茅亭,打那兒起,就是危機步步了!”

  葛天森一拉石承先,道:“兄弟,咱們倆趕上前去瞧瞧!”

  石承先笑道:“遵命!”大步趕上了於苓。

  約莫又走了半裡遠近,果然瞧見了一處茅亭。

  於苓道:“葛叔叔,咱們先在涼亭內歇歇,商量一下,也好出堡。”

  言下之意,是要葛天森小心一些才好。

  葛天森道:“愚叔正有此意!”

  當下一行人進入了茅亭之中,不再前進。

  簡鵬仔細的看了看前面的路徑,只見一片杉林,夾雜在彎曲的山勢之間,堡門的紅牆,隱約可見。

  原來這神機堡依山而建,是以佔地方有如此之大。

  葛天森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道:“姑娘,這兒沒有一絲人影,不知你所說的埋伏,可是在那林木之中?”

  於苓道:“大概是,侄女真的不大明白啊!”

  葛天森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林中有人,只怕那埋伏的機關,也不會是什麼陷阱之類了!”

  呼延侗似是有些不耐,大聲道:“葛老弟,反正咱們都要衝過去,管他是獸是人,你快快分派人手,也好早些出去!”

  葛天森道:“呼延兄,未見敵人之先,小弟倒真個無法預先派定人手呢。不過……”語音一頓,接道:“倘是於逸親自在此,則兄弟打算請呼延兄和簡兄聯手將他制住!”

  簡鵬聞言一怔道:“於逸武功很高麼?”

  葛天森道:“很高!他平時不肯表露,是以無人知曉他的深淺!”

  呼延侗皺眉道:“有這等事?於逸的心機,真是叫人可怕!”

  葛天森道:“呼延兄有所不知,那於逸在書房之中,所練武術之精奧,兄弟當真是前所未見的奇功絕學。”

  石承先道:“葛兄見過他練武麼?”

  葛天森道:“見過!不過並未得全豹而已!”

  簡鵬道:“葛老弟,你可曾瞧出他練的是什麼武功?”

  葛天森笑道:“兄弟已然說過,乃是前所未見,自然不明白的了!”

  齊逖這時向於苓喝道:“姑娘,你該是知曉的了!”

  於苓搖頭道:“不知道!家父一向對關係到機密之事,從來不許他人參與!”

  葛天森道:“於姑娘說的不錯!這等事,大概於逸也不會告訴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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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6 11:51:34 |只看該作者
一零六

  簡鵬淡淡一笑道:“葛老弟要老夫與呼延兄聯手與他一拼,想必於逸果真很難對付的了!”

  葛天森道:“不錯!”語音微微一頓,接道:“兄弟還有一句話,說將出來請兩位莫要見怪!”

  呼延侗笑道:“請講無妨!”

  葛天森道:“真正能夠與那於逸放手一拼之人,咱們之中,只有一位,不過,兄弟為了能夠使這位勝得了於逸之人,可以獲得十成把握,方始想請兩位先行聯手逼他一逼,讓他不得不露出絕學……”

  呼廷侗聞言一怔,道:“這麼說,如是那於逸盡出絕學之時,老夫與簡兄聯手,也勝他不了的了?”

  葛天森笑道:“兄弟正有著這些顧慮。”

  呼延侗臉上神色一變,怒道:“老夫不信,少時那於逸不來則已,否則老夫一定要全力與他一拼。”

  簡鵬聞言淡淡一笑,道:“呼延兄,這事你還是莫要意氣用事才好!”

  呼延侗道:“老夫與他一拼,又怎會是意氣用事?咱們既是與他反臉成仇,那又何必客氣?”

  簡鵬笑道:“呼延兄誤會了!眼下之事,兄台陡逞匹夫之勇,於事又有何補呢?咱們用心,乃在離開神機堡!根本用不著拚命啊!”

  這時葛天森也笑道:“呼延兄,那於逸乃是一位梟雄之才,我們如能查出他的底牌,比勝了他重要得多!”

  張耀忽然抱拳道:“大哥!”

  呼延侗道:“三弟有何話說?”

  張耀道:“簡兄和葛大俠所說,甚是有理,大哥似乎用不著生氣了!”

  呼延侗沉吟了一陣,接道:“三弟既也這麼說,愚兄不再堅持便是……”話音微微一頓,又道:“葛老弟,你說我們之中有人能夠擊敗於逸,不知此人是誰?”

  葛天森微微一笑,目光電射石承先,說道:“就是石老弟!”

  呼延侗呆了一呆道:“石賢侄麼?”

  葛天森道:“不錯!甘大俠所傳劍法,正可克制得了於逸!”

  呼延侗點了點頭,長長一嘆道:“英雄出少年,老夫應成全於他……”

  石承先卻是大感不安,忙道:“葛兄,弟乃武林末學後進,雖然恩師劍法,有著舉世無敵之能,但兄弟功力有限,才智薄弱,葛兄這般看重,真叫兄弟惶恐得很啊……”

  雷剛陡地呵呵一笑道:“公子,你不用惶恐,葛大俠既然這麼說,那是不會錯的了!”

  葛天森一笑道:“咱們言歸正傳吧!”忽然向於苓接道:“姑娘,勞你領路了!”

  於苓心中雖然極其不願,但此時此地,可是不答應也不行,只好看了齊逖一眼,道:“齊伯伯,還是你老拉著侄女麼?”

  齊逖道:“當然!”

  拉緊於苓,當先出了茅亭。

  葛天森、石承先隨在於苓身後,依次是雷剛、呼延侗、張耀、麥沖和簡鵬。

  齊逖和於苓前行了不足三丈,已然抵達一排松林之前。

  於苓忽然低聲道:“齊伯伯,咱們瞧瞧再行入內!”

  齊逖皺眉道:“瞧什麼?”

  於苓道:“瞧瞧可有什麼陷阱埋伏啊J”

  齊逖道:“行啊,你可別耍什麼鬼花樣才好!”

  於苓道:“侄女怎敢?”

  說話之時,舉目向前張望。

  山風吹過,除了陣陣松濤之聲,別無一絲聲息。

  於苓看了足足一盞熱茶時光,方始搖頭道:“奇怪,怎的什麼記號都沒有呢?”

  齊逖道:“令尊既然決心用這最後一里行程困住我們,自然是不會留下記號的了!”

  於苓道:“齊伯伯,咱們要不要冒險?”

  齊逖冷笑道:“那還用說?”

  於苓臉色一變,正待說話,只見葛天森忽然大聲向那松林之內喝道:“於兄,苓丫頭眼下在我們掌握之中,你如果再不現身,咱們可就要驅她為咱們開路了!”

  松林之內,一派沉寂,過了半晌,依然無人答話。

  石承先低聲道:“葛兄,你確信於逸在這松林之內麼?”

  葛天森點了一點頭,道:“一定在!”

  石承先道:“葛兄可也瞧出,這片森林,究竟有什麼埋伏?”

  葛天森搖頭道:“很難說,那於逸為人,不是常情所可衡量,是以兄弟未便遽下判斷。”

  石承先沉吟了一陣,道:“葛兄,小弟想由森林入內查看一番,可以行得麼?”

  葛天森呆了一呆道:“兄弟,你要涉險一探?”

  石承先道:“咱們總不能呆在這兒不動呀?”

  雷剛在旁聽得搖頭道:“公子,你去不得!”

  石承先道:“為什麼?”

  雷剛道:“老爺只有公子一點骨肉,怎可任意冒險?要去,應是由老奴前去!”

  石承先笑道:“大叔,這事算不得冒險,而且,小侄相信,那於逸的各種機關消息,大概還傷不了我!”

  雷剛皺眉道:“公子,這事老奴一萬個不願,尚望公子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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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發表於 2019-8-6 11:51:41 |只看該作者
一零七

  石承先淡淡一笑道:“大叔,咱們已到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境遇,與其生困林外,何不由小侄冒險一試……”

  話音未已,忽然一長身形,人已離地面起!

  他這等驀然而動,顯然大出諸人意料,雷剛急得大叫一聲:“公子你……”

  但石承先早已飛越了一片樹林,深入五丈遠近了!

  葛天森目光一亮,向雷剛道:“雷兄,兄弟去與他打一個接應,你們可莫再派人跟來了!”

  雙肩一搖,向石承先追去。

  卻說石承先騰身蹈上森林,快若奔馬,施展輕功身法,向前行去,一躍五尺,七八個起落,已然到了這片森林的中心。

  事實果然如他所料,一來自己身手夠快,二來對方在松林樹梢,竟是未曾安置埋伏,輕輕易易的就被自己侵入了腹地。

  就在他立身一裸特別高大的巨樹之上,打算瞧瞧林中景象之際,忽然聽得一絲極其輕微的破空之聲,打左側耳際射來。

  石承先心中一凜,身形一塌,側退七尺開外。

  只見一縷淡淡的烏光,打眼前逝去,間不容髮之間,自己竟然躲過於一次大劫。

  恰好,葛天森卻於這時,奔到石承先身旁,睹狀失驚道:“好險!兄弟,那是於逸的奪命神芒,中人見血封喉,歹毒無比……”

  石承先聞言,心中雖然暗道僥倖,但口中卻道:“這麼說,於逸就在下面了?”

  葛天森並未答話,卻一拉石承先,奔入一棵枝葉極為茂密的枝丫之中,這才笑道:“大概是在……”語音一頓,忽然改用傳音之術,接道:“兄弟,咱們由這兒溜下去看看!”

  石承先點了點頭,兩人便順著枝幹,向下滑去。

  不知是那於逸太過自信,還是他慮未及此,兩人落地之後,竟然未見有人暗襲!

  葛天森雙足站地,立刻閃到一棵巨樹的背後,石承先則矮身伏在一片叢莽之旁。

  舉目望去,林中不見半絲人影,且因荊棘叢叢,目光所及,不能超過一丈。

  石承先暗暗皺眉,向葛天森傳音問道:“葛兄,這兒怎地瞧不到有人啊?”

  葛天森道:“兄弟,這兒不是沒有人,而是咱們尚未發覺……”話音微微一頓,接道:“這麼辦,待兄弟現身誘敵,兄弟你就可以出手點住他們穴道,只要找出他們怎樣存身,咱們就有了機會了……”

  石承先聞言,大大不以為然。

  連忙用傳音道:“不可,葛兄如果被於逸神芒所傷,咱們就更費周章了!”

  葛天森道:“這個兄弟不用擔心,於逸的奪命神芒傷得天下人,卻傷不了區區葛某……”

  他也不要說出為何奪命神芒仿他不了,身形一閃,已自松樹後面走了出來。

  石承先心中既是發急,又是欽敬,目光卻又一瞬不瞬的注視著葛天森前後左右,只見他神態從容,一步一步的前行了過去。

  石承先估計,約莫離自己適才被人偷襲之處不足兩尺,果然打那右側的一片叢莽之中,射出一溜烏光。

  石承先正待大聲警告葛天森,雙唇甫啟,忽然又吞了回去,卻是連連自語道:“原來葛兄這襲青衫,居然有著如此妙用……”

  敢情那一溜烏光,本是射向葛天森的脅下,但在觸及葛天森長衫之後,發出一聲輕微的撞擊,立即跌落地上,顯然,葛天森這件長衫,乃是特裝的衣物,不畏刀劍暗器的襲擊。

  遠遠望去,卻見葛天森回頭向他笑了一笑!

  石承先會意的點了一點頭,右手撤出長劍,身形電射而起,只見一片青熒熒寒光乍現,連人帶劍,化作一縷長虹,直向那神芒射出之處撲去。

  但聽得一陣嗤嗤之聲,不絕於耳,那一片草莽,眨眼之間,在枝葉橫飛之下,被石承先斬得入地半尺。

  凝目望去,卻是只有新翻土痕,卻無半個人影!

  石承先呆了一呆,喟道:“這就奇了……”

  忽然,耳中傳來葛天森大喝之聲,道:“鬼蜮伎倆,也敢逞能……”

  接著,一聲慘嗥傳來,慘厲動人心脾!

  石承先驀地轉身,一躍奔向葛天森立身之處。

  卻見葛天森右手捏了一支人臂,左手抓了一截大腿,地上躺了一個斷臂缺腿的大漢。

  這人竟被他生生撕裂在地上。

  石承先怔得一怔道:“這人是誰?”

  葛天森怒道:“於逸十二弟子之中的一名……”

  餘音未已,忽然舉步向前行去。

  石承先本待隨在他身後,陡然心中一動,掉頭向一旁望了過去,頓時心中冷笑一聲,揮劍側卷而出。

  耳中聽得“噗”的一陣輕響,一株短樹,應手而斷,樹身折斷的同時,卻有一縷鮮血,噴灑出來。

  凝目望去,果然那棵矮樹的樹身,乃是一名武林人物圍了樹皮偽裝而成。

  石承先有了這一發現,心中大為高興,頓時哈哈一笑,道: “葛兄,這些人都穿上了樹皮,扮作了矮樹……”

  餘音未已,葛天森已然發出聲暴喝。

  石承先吃了一驚,飛身奔了過去。

  只見葛天森在林中一片空地上,被五名黑衣蒙面之人圍住,苦鬥不已。

  石承先看了一眼,發覺這五名黑衣人的武功,甚是不弱,且因他們手中各自握有刀劍之類兵刃,而葛天森則是赤手空拳,是以只有幾招的工夫,葛天森已然落在下風。

  石承先劍眉一揚,不再猶豫,長劍驀伸,閃身加入了戰圈。

  一劍刺出,迅快無比的將一名黑衣人胸前長衫劃破,點點鮮血,噴灑而出。

  石承先出手傷了一人,心情大為振奮,劍勢一轉,側身向第二人刺出。

  那四名黑衣人目睹石承先這等聲威,不由心中大大吃驚,攻勢一挫之間,石承先已將第二名黑衣人重創倒地。

  葛天森也適時上前,揮掌將另一名黑衣蒙面人打得口吐鮮血,倒地而亡。

  五人已去其三,剩下的兩人,呆得一呆,忽然一舞手中兵刃,呼嘯一聲,向後退入林中。

  石承先冷笑一聲,喝道:“哪裡走……”縱身躍起,追了過去。

  葛天森略一遲疑,卻是並未追擊,打量了前面一眼,閃身快步,竄入林中。

  卻說石承先含怒追入林中,去勢快得出奇,但僅僅是一步之差,林中竟然失去兩名黑衣人蹤影。

  舉月望去,一片沉寂,哪裡也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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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6 11:51:53 |只看該作者
一零八

  這等反乎常情的變化,使得石承先呆了一呆,大為惑然,暗道:“他們逃得雖快,我追得也不過是前後之差,怎生一入林中,就沒有了形跡?”

  尋思之間,不由得舉目向四周叢樹望去。

  石承先想像之中,那兩名黑衣人莫非換上了偽裝,扮作了什麼小樹不成?

  不過他這等想法,很快的就被自己所否定,只因他追得極快,那兩人身手再快,也不可能在這等極短的時間之內,偽裝得那等乾淨利落。

  頓時,他設想到他們可能是藏在樹身之中。

  石承先有了此一想法,立即向近處望去。

  想試著找出有無可以容人藏身的大樹。

  結果石承先不得不搖頭自語道:“這就奇了!莫非他鑽到地下去了……”

  敢情他發現身旁樹木,並沒有可容一人合抱的大樹,身前這些細小的樹幹,自然是無法供人藏身的了!

  石承先沉吟了一陣,不禁咬牙道:“你們就是入地三尺,石某也要將你們翻了出來!”

  切齒之際,不自覺的揮劍向地上砍去!

  他此刻之立身處,乃是靠近一叢較矮的盤龍松,長劍擊向地上,耳中忽然傳入噗的一聲異響!

  石承先怔得一怔,只覺劍尖所及,不似泥土,而是什麼極為堅韌的木、草之物。

  心中一動,第二劍已然刺了出去。

  但聞一聲慘嗥,一縷鮮血,忽然由地下冒了上來。

  石承先冷哼了一聲,暗道:“果然不出所料,這些黑衣人當真躲在地面之下!”

  有了這般發現,石承先立即不再猶豫,劍鋒過處,又有了一聲慘叫傳來。

  他不停的運劍向四周地下刺去,十劍之中,倒有四五劍都傷了對方之人,足見這片林木之中,地下有著不少隱身之處。

  一連傷了多人,石承先忽然心中暗覺詫異,為何不見一人鑽將上來?頓時,他看出不對,長劍不再往下刺去,閃身追向葛天森。

  此刻葛天森正在離他約有十多丈外的一株松樹之下負手沉吟。

  石承先大為不解,忖道:“他身臨險境,怎麼如此沉著,難道不怕人家暗算於他……”

  繼而一想,這才恍然失笑,暗道:“是了,他那件長衫,可以保他不被他人所傷!”

  尋思之間,大步行了過去。

  葛天森見他走了過來,皺眉道:“兄弟,這林中的埋伏,似乎不如傳言之甚啊!”

  石承先道:“葛兄,在下適才已一連傷了他們七八人了!”

  葛天森道:“你傷了七八人了麼?”

  石承先道:“不錯!”

  葛天森道:“在哪裡?”

  石承先長劍一指地下,笑道:“就在這片樹林中的地面之下!”

  葛天森先是呆了呆,繼而失聲道:“原來如此……”

  敢情,他一直沒有想出,那些人存身之處何在,這時經石承先這麼一說,他才恍然大悟了!

  石承先道:“葛兄,不知咱們腳下還有沒有人……”

  葛天森淡淡一笑,道:“當然有!”

  只見他隨手掏出短劍,接道:“兄弟,你為愚兄掩護,待我找出其中關鍵來……”

  右手一揮,便向地上挖去。

  大約他挖子不足丈許方圓,忽然住手,向石承先招手道:“在這裡了!”

  石承先過去向他劍尖所指之處望去,一見那一層草皮之下,露出了一道六寸左右寬,五尺多長木板。

  耳中卻傳來葛天森傳音話聲道:“兄弟,他們藏得果是十分隱秘,只是,眼下似乎已被兄弟你嚇破了膽,全都溜的一個不剩了!”

  石承先略一沉吟,忽然揮劍砍下去!

  草木紛飛,塵土四起,眨眼之間,地上已露出一個三尺見方的地洞。

  那些橫攔在上端的巨木,正有幾根倒塌在洞中。

  石承先皺眉道:“人呢?”

  葛天森打量了一下,笑道:“走了!”

  石承先抬腿就待向那洞中跨去,葛天森搖頭道:“不可,兄弟,這些地洞如是相連,咱們暫時還是不要下去的好!”

  石承先接道:“為什麼?在下不信這些地洞之內,還有什麼鬼怪!”

  葛天森道:“此時不宜涉險!”他話音一頓,立即揮短劍,向四周擊去。

  兩人不約而同,存下多毀幾處地洞之心,不過片刻時間,已然找出八個洞穴。

  只是,那地洞之內,均已無人。

  石承先有些不耐煩,怒道:“葛兄,咱們怎麼辦?”

  葛天森一怔,抬頭道:“石兄弟,你可是有點兒著急了?”

  石承先道:“不錯,咱們不能逗留太久……”

  葛天森笑道:“快了!”

  他忽然右手一揮,挑起一根埋在土中的木柱。

  石承先似乎不懂他為何挑起這根木柱,皺眉道:“葛兄,你這是作什麼?”

  葛天森道:“石兄弟,咱們離那大門,尚有多遠的距離。”

  石承先道:“裡許不到!”

  葛天森道:“很遠啊!這麼說兄弟的計謀,還是行不通的了!”

  石承先怔得一怔道:“什麼計謀?葛兄怎的不說?”

  葛天森道:“其實,兄弟只是想……如若距那堡門不遠,咱們就可以借用這些木柱,飛越堡門了!”

  石承先道:“葛兄,你這話叫兄弟好生不解……”

  葛天森笑道:“咱們將這些木柱插入那片地面,倘若只有數十丈距離,插它個幾十根,豈不是容易得很麼?”

  石承先道:“這個……葛兄!依你所說而行,只要多加上幾根木柱,也就是了!”

  葛天森搖頭道:“不然!兄弟你可曾想到,距離很近,這等方法也許可以避免對方地上的機關,但如長達裡許之遠,那就不然了!”話音微微一頓,接道:“於逸為人,兄弟知之甚深,出了這片松林,只怕很少再有地下的埋伏了。”

  石承先沉吟道:“這真是怪事了,為什麼距離近些,就可用木樁借步,而距離稍遠,又行不通呢?”

  葛天森道:“其中道理,十分簡單,在兄弟的猜想之中,距離如近,於逸八成是按裝的機關消息,距離如在半裡以上,那他一定是派的武林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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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6 11:52:01 |只看該作者
一零九

  石承先聞言,呆了一呆,接道:“原來於逸不是再用機關埋伏相阻麼?”

  葛天森道:“十之七八,於逸會親自出現……”

  餘音未已,只聽得一陣步履之聲傳來。

  石承先劍眉一揚,低聲道:“葛兄,大概是那於逸來了!”

  葛天森搖頭道:“不像!只怕來的乃是簡兄等人……”話音未落,只見來的果然正是簡鵬等一行。

  於苓在齊逖控制之下,當先走了過來。

  葛天森站起身來,笑道:“這片松林,已然無礙了,只是,那林外之地,卻是不好走過……”

  簡鵬這時已然看清楚了林中一切,笑道:“葛兄弟,咱們如何出去,老弟想必已有腹案了!”

  葛天森道:“這個……小弟雖然熟思不已,但卻沒有把握!”

  簡鵬笑道:“葛老弟何不說將出來?”

  葛天森道:“如是在下料的不錯,八成林外已然不再有任何埋伏了!”

  雷剛道:“那很好啊,咱們可以放心的離去了!”

  葛天森搖頭道:“雷兄,這話只怕你正好說反了!”

  雷剛道:“怎見得?”

  葛天森道:“那於逸如是當真存下為敵之心,又怎會讓咱們平安離去?”

  呼延侗怒哼了一聲道:“是又如何?”

  葛天森道:“是以兄弟認為這林外的空地,必是最最凶險之處……”

  呼延侗道:“要命的麼?”

  言下之意,顯然是一腔怒氣!

  葛天森道:“呼延兄,此時此地,咱們對那於逸卻是不可輕視啊!”語音一頓,接道:“如今之計,兄弟認為還是依照先前的計較,分開人手對付那於逸……”

  石承先目光電轉,笑道:“葛兄,咱們先走出林外看看如何?”

  葛天森道:“這個……”

  他沉吟了一下,尚未把心中要說之話講出,雷剛已大聲道:“公子說的是,老奴為你開路。”

  當先舉步,向外行去。

  石承先身形一閃,已然搶在前頭,與那雷剛並肩步出松林。

  葛天森等人一見,自也不再多說,跟在兩人身後,向外行去。

  一行人出得松林,只見面前乃是一片抖斜的向下的山坡,青青的細草,鋪地如茵。

  遠望堡門,正在百丈以外。

  但由眾人立身之處,向左望去,卻是一處山角,就在幾人走出松林不久,那山角之後,忽然傳來一陣朗朗大笑之聲。

  石承先眉頭一皺,暗道:“這笑聲好似是於逸所發,莫非他們躲在那裡麼?”

  尋思之間,不禁凝目望去。

  但見人影一閃,那山角之後,走出一夥人來。

  當先的一位,正是那神機堡主於逸。

  石承先劍眉一揚,一揮長劍,就待搶上前去。

  忽然,葛天森伸手拉住了他,道:“兄弟且慢!”

  轉頭向呼延侗道:“呼延兄,還是你與簡兄對付於逸,不敵之時,再由石兄弟出手。”

  簡鵬看了呼延侗一眼,道:“呼延兄,請啊!”

  呼延侗一見於逸,便是有氣,聞言接道:“簡兄,老夫有僭了!”

  大步向那於逸行去。

  麥沖、張耀生怕他有失,不由自主的跟了過去。

  簡鵬則一移步,與呼延侗走了個肩並肩,同時低聲道:“呼延兄,今日之事,已然不是私仇了,呼延兄可莫要意氣用事啊!”

  呼延侗怔得一怔,點頭道:“老夫記下了!”

  十丈距離,眨眼即到。

  於逸一見四人向自己走來,竟是抱拳大笑道:“呼延兄,咱們又碰上了!”

  呼延侗怒哼了一聲,喝道:“很好啊!這遭你可逃不過老夫的手心了!”

  於逸聞言,卻是淡淡笑道:“是麼?呼延兄好像很有把握呀!”

  呼延侗道:“不錯,老夫正要你知道老夫手段……”

  舉手一掌,拍了過去。

  於逸哈哈一笑道:“呼延兄,怎麼這等心急,於某還有幾句話要說呢!”

  只見他從容揮掌,將呼延侗那重逾千鈞的一擊,化解得乾乾淨淨!

  呼延侗臉色一變,冷哼了一聲道:“有什麼話,你最好快講!”

  略一交手,呼延侗已知葛天森所言不虛,於逸一身功力之高,當真不是兒戲!

  於逸雙眉一揚,朗聲道:“三位久居本堡,怎地今日忽然生出了離去之心呢?”

  呼延侗怒道:“這個不用你管!”

  於逸笑道:“本來於某是管你們不著,但於某身為主人,三位曾是於某堡中貴賓,一旦離去,至少也得向於某打一個招呼吧。”

  呼延侗冷笑道:“適才一掌,算是招呼如何?”語音一頓,舉手又是一掌拍了過去,同時喝道:“於逸,老夫這一掌算是代那二弟、三弟向你辭行……”

  於逸眉頭一皺,閃身退了一步。

  讓過一掌,卻是冷冷接道:“呼延兄,除了你們三位不說,簡、齊二兄乃是於某多年之交,於某還有幾句話要和他們說明,閣下如想動手,何不等上一會呢?”

  呼延侗聞言略一沉吟,道:“好!老夫就等你一刻,不怕你飛得出老夫掌心……”

  於逸微微一笑,道:“不錯,咱們今日只怕分不出高下,是不會罷休的了!”

  轉面向簡鵬抱拳一笑道:“簡兄!”

  簡鵬接道:“於堡主有何見教?”

  於逸道:“那本過山拳譜,簡兄可要取回麼?”

  簡鵬笑道:“於堡主如肯擲還,老朽自是感激不盡的了!”

  於逸道:“簡兄此言,似是認定於某人有心搶奪那本拳譜了!”

  石承先心想:“你本來就是這等用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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