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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i6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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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指劍為媒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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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9 11:36:27 |只看該作者
一六零

  葛天森道:“戴兄,他們昏迷不醒,吃喝之事,兄須撬開牙關,喂將下去,到也不難,但那拉撒之事,可就十分麻煩了!”

  戴天行道:“不錯!不只要人服侍,而且還無法知曉他們何時要拉撒,終不能有人鑽到他們胸腹之中等著查看啊!”他話音一頓,接道:“兄弟,你用什麼法子,解決了這等困難之事?”

  葛天森道:“兄弟費了三個月時光,找出了一個甚是簡便的方法,讓他們既可長睡,又不用拉撒的妙方,將近二十年來,倒也除卻不少困惱!”

  他說得十分輕鬆,但石承先卻在心中暗道:“這等人事,只說除卻不少困惱,這位葛兄的心胸當真有著常人難及之處!”

  戴天行可就應聲道:“什麼方法?一個人總不會不吃不喝,不拉不撒的不死吧!”

  葛天森笑道:“不拉不撒,乃是真的,但如不吃不喝,卻是不行……”他微微頓了一頓話音,接道:“只是,兄弟給他們服用之物,並非五穀雜糧,而是一種固本培元,維持體力性命的藥物而已!”

  戴天行大大的喘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兄弟,也真虧你想得出來!”

  葛天森道:“若無這等方法,兄弟真不敢想像,他們三人又怎能躺著長達二十年不死……”

  顯然,葛天森自己也覺著甚為此事驕傲!

  石承先卻極於想知道這三人之中的另外兩人是誰,是以葛天森話音一落,他立即笑道:“葛兄,除了華山掌門人之外,另外的兩位是什麼人?”

  葛天森道:“另外的兩位麼?一個是武當第一高手,當時武當掌門人天聰道長的大師兄天靜真人。”

  戴天行忽然大笑道:“還有一位必是一心大師了?”

  葛天森道:“不錯,正是那崑崙長老一心!”

  石承先對這三位高人之名,也曾聽得師父說過,當下忍不住看了蕭瓊一眼,心中暗道:“她那師父的一身武功,當真如此高明麼?”

  敢情,他記得師父曾經說過,九大門派的掌門,並非因為武功高過同門之人,才能充任,而是除了武功之外,才智心性,都有著過人之處,方會被師父選任,那武當派中,天靜道長的功力,就高過他那掌門師弟不少,而崑崙長老一心大師,更是比他那掌門師侄通慧和尚高出數籌,結果,他們卻依然陷身勾魂燈陣,落下個不生不死的局面,自然顯示出燈陣主人的武功,確有不可思議之處了!

  就在他尋思之間,耳中傳來戴天行長嘆之聲,道:“兄弟,你適才一再和蕭姑娘查詢她師父歧黃之術,可是想明白他們三人是被何種藥物所迷麼?”

  葛天森道:“兄弟正是此意!”他皺眉望向蕭瓊,接道:“姑娘,葛某想向你請教一事,不知姑娘願否回答?”

  蕭瓊笑道:“老前輩可是想知道,先師用的什麼藥物,迷倒了那三位老人家麼?”

  葛天森道:“正是!不知姑娘可願相告?”

  蕭瓊道:“老前輩這些年來,想必一直在試用各種藥物,為那三位前輩治療的了!”

  葛天森道:“說來慚愧,葛某用了不下千種藥物,卻是沒有一樁有效!”

  蕭瓊格格一笑道:“當然不會有效的了!老前輩即令把天下藥物用盡,只怕也救不醒他們三人!”

  葛天森呆了一呆但瞬即長長一嘆道:“姑娘說的不錯,葛某似也有著這麼想法,故而近五年來,業已不再浪費心力,尋配藥方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投向蕭瓊,接道:“姑娘,葛某也曾想過,他們昏迷不醒,莫非不是受了藥物所傷麼?”

  蕭瓊微微一笑,道:“老前輩才智過人,他們三人,果然並非純藥物所制……”

  葛天森雙目忽然大亮,大笑道:“這就難怪了!原來他們真個不是被那藥物所制……”

  他素有聖手藥王之名,如是在藥物之上,被人難住,其心中痛苦,自是極深,這時聽出那三人並不是全被藥物所迷,那二十年來積在心中的悶氣和疑團,一旦化解,縱是他涵養極深,也竟耐不住有些快活得忘形了!

  蕭瓊隔著面紗,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不安,但她口中卻平靜的淡笑道:“老前輩,家師在他們身上,還用了別的方法,如是不知原因之人,永遠是無法使他們清醒過來的了!”

  葛天森笑道:“不錯!不錯!令師的手法,叫人欽佩得很……”他忽然眉頭一皺,道:“不過,姑娘可否告知,他們究竟是怎生被迷?而且,竟然在身上找不出一絲痕跡?”

  蕭瓊遲疑了一陣,方道:“那是因為……除了藥物之外,家師還用金針過穴的手法,制了他們身上的幾處主要經脈!”

  葛天森聞言,怔了一怔,道:“金針過穴?”

  蕭瓊道:“不錯!”

  葛天森搖頭道:“不對啊!”

  蕭瓊道:“哪裡不對了?”

  葛天森道:“那金針過穴的手法,葛某也曾研習過很久,如是他們三位是傷在金針過穴手法之下,葛某應早已查出來了!”

  蕭瓊道:“這個是因為家師的手法不同!”

  葛天森仍然搖頭,他掃視了戴天行一眼,接道:“戴兄,兄弟那金針過穴的手法,你是見過的了!”

  戴天行道:“藥王金針過穴,堪當宇內獨步,兄弟自是相信的了!”

  葛天森沉吟道:“這就是了!怎地他們三人……”他忽然話音一頓,兩眼神光暴射,接道:“莫非金針過穴還有另外的一套手法麼?”

  蕭瓊點了點頭,道:“前輩所想,差不多了!家師過穴的手法,似是與人不同!”

  葛天森對她這句話,似是大感興趣,笑道:“怎樣的不同?”

  蕭瓊道:“家師說,人身穴道,本是有著一定位置,倘是將它略為變易,然後再將金針刺入穴道之內,結果就大不相同,外人也解救不了啦!”

  葛天森頓時呆了一呆,道:“有這等事?”

  戴天行此刻忽然拍掌道:“是了!難怪把你這位藥王兄弟給難倒了呢!”

  葛天森道:“戴兄,那位燈陣主人能夠想到,兄弟卻怎地就沒有想到呢?否則……”

  他長嘆了一聲,住口不語,顯然,心中甚是懊喪。

  蕭瓊這時微微一笑,道:“前輩乃是正直之士,當然不會想到這等乖僻手法了!”

  她竟然說出這等話來,不由得使在座之人,對她有了另眼相看的感覺!

  只因她這句話要很大的決心和勇氣,才能說得出來。不啻是承認了自己的師父,走了旁門左道的路徑!

  葛天森本是甚為苦惱的愁容,剎那間為之一掃而盡,哈哈一笑,道:“姑娘,你可是一言點醒了夢中之人,道不同不相為謀,葛某找不出原因,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了!”笑聲一頓,接道:“姑娘,令師那移宮換穴的下針手法,你可曾學過?”

  蕭瓊沉思了一陣,偷偷的看了石承先一眼,接道:“學過了一點點!”

  葛天森驀地如釋重負,深深的吐了一口大氣,道:“那就好了!他們三位有救了……”

  久久不曾說話的石承先,此刻忽然笑道:“葛兄,那三位老前輩現在何處?”

  葛天森笑道:“終南山中!”

  石承先道:“他們也在神機堡?”

  葛天森搖頭道:“不是!他們住在山下的一戶農家之中!”

  石承先暗道:“這葛兄行事果然甚是小心,他不把那三位高人運到神機堡,那必然是早已瞧出於堡主的為人,甚不可靠的了!”

  思忖間,卻聽得戴天行笑道:“葛兄弟,你隱居終南這麼多年,莫非就是為了他們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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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9 11:36:34 |只看該作者
一六一

  葛天森道:“並不全然是為了他們,戴兄似是不應忘卻,那於逸的為人,也大有問題!”

  戴天行沉吟道:“不錯!兄弟早就知道那於逸乃是一個沽名釣譽之徒……”他語音微微一頓,不屑的冷冷一笑,接道:“但戴某相信,沖那於逸一人,他也幹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翻雲覆雨的大事來!”

  葛天森應聲笑道:“如是在數日之前,戴兄這話,叫兄弟就有些不敢相信。”

  戴天行雙眉一揚道:“為什麼?”

  葛天森道:“數日之前,那於逸的神機堡中,乃是臥虎藏龍之地,但自從石兄弟一去,雖未必將那神機堡弄得冰銷瓦解,至少,在實力之上,於逸已不是可畏!”

  雷剛忽然插口道:“葛兄,那神機堡主手下,還有些什麼有頭臉的人物沒有?”

  葛天森道:“當然,不過像雲天四皓,終南三叟這般頂尖人物一去,於逸的力量,不啻去了十之七八!”

  戴天行聞言,似是吃了一驚,道:“怎會?那終南三叟,也在神機堡中麼?”

  葛天森道:“而今不在了!”語音一頓,向蕭瓊道:“姑娘,你眼下可要回轉東海去麼?”

  蕭瓊看了石承先一眼,道:“晚輩一時不回東海。”

  葛天森道:“那就好了!姑娘,葛某甚盼有暇時向姑娘請教一番。”

  蕭瓊一怔道:“不敢當,前輩請教兩字,言重了!”

  葛天森笑道:“姑娘,葛某本是要向姑娘請領教益,姑娘何必再謙……”

  他餘音未已,只見那少林掌門宏法大師已然在四名小沙彌引路之下,進了客堂!

  一干人立即起身相迎,那宏法掌門,連忙合十為禮,頻聲說道:“不敢……施主等快快請坐!”

  他移身舉步直趨石承先身前,合十為禮道:“小施主,那燈陣之事,施主多辛苦了!”

  石承先抱拳道:“哪裡,晚輩和那燈陣主人化敵為友了!”

  宏法掌門聞言,先是呆了一呆,但瞬即哈哈一笑,目光轉到石承先身旁的蕭瓊身上,接道:“兵不刃血,化敵為友,小施主這份功德不小啊!”

  石承先笑道:“掌門人誇獎了!”語音一頓,指著蕭瓊道:“這位就是燈陣第二代主人蕭姑娘了!”

  那蕭瓊眼見石承先對宏法掌門甚是客氣,聞言立即福了一福,道:“晚輩蕭瓊,見過掌門大師……”

  宏法大師肅容合十還禮,接道:“不敢,女施主三入中原,乃是為尊師揚名來的?”

  蕭瓊怔了一怔,想道:“這位掌門人怎地說話如此難聽?”但她口中卻道:“晚輩方來中原,乃是尋找一人!”

  宏法哦了一聲,道:“原來是找人麼?不知女施主可已找到了?”

  蕭瓊道:“差不多了!”

  宏法掌門沉吟了一下,道:“女施主,有一樁事,老衲甚是不解!”

  蕭瓊冷冷接道:“什麼事?”

  敢情那宏法大師說話的神情,使她甚是不快,故而言語間,也顯出了不忿之意!

  宏法掌門接道:“姑娘要找之人,想必不是本寺的子弟了?”

  蕭瓊道:“本來不是!”

  宏法道:“如此說來,姑娘又為何遠到嵩山地段擺下勾魂燈陣呢?”

  蕭瓊呆了一呆,暗道:“原來這老和尚是怪我在他這少林寺前擺下燈陣麼?未免太小氣了……”她心中雖然是這麼想,但口中卻道:“晚輩未入中原之前,即知少林乃是中原武林薈萃之地,如是能夠引得動貴寺僧侶注意,晚輩找人之事,豈不容易得很麼?”

  宏法掌門臉色微微一變,道:“姑娘找到人了?”

  蕭瓊道:“找到了!”

  宏法掌捫皺了皺眉,道:“姑娘人已找到,你幾時回東海?”

  蕭瓊搖頭道:“晚輩暫時不回去了!”

  宏法掌門似是怔了一怔,道:“不回轉東海了?姑娘,中原武林正在多事之秋,你又何必再給武林同道增添麻煩啊?”

  石承先直到此刻,才算聽出了宏法大師的用意,暗道:“他原來是怕蕭瓊在中原武林再惹殺機麼?這事如不說明,豈不要引起誤會了麼?”一念及此,連忙接道:“掌門人,晚輩想代那蕭姑娘解說兩句,不知可不可以?”

  宏法掌門合十一笑道:“小施主有話請說便是!”

  石承先道:“蕭姑娘此番前來,並非如她師父昔日進中原一般,尚望大師莫要擔心!”

  宏法掌門看了蕭瓊一眼,合十向石承先一笑道:“小施主這麼說,老衲自然是相信得過的了!”轉身向那蕭瓊立掌笑道:“女施主,老衲適才如有失禮之處,尚望女施主莫記在心上!”

  蕭瓊眼見那宏法掌門對石承先的每一句話,都是那等相信,不由芳心竊喜,是以把那對於宏法掌門的不快之意,已然忘在腦後,笑道:“掌門人好說……晚輩一時冒失,本是不對!”

  宏法掌門人合十道:“女施主快快請坐,這些事說開了就不用再掛在心上了!”

  適才因為宏法掌門人和那蕭瓊說話之時,兩人的神情都有著火氣,是以大夥兒都未曾坐下,這時經宏法掌門一說,頓時全都坐了下去。

  宏法掌門也在主位之上,坐了下去。目光在石承先身上一轉,嘆了一口氣,接道:“施主,那澄因師叔的下落,本寺迄今尚無消息,小施主可曾打聽到什麼眉目?”

  石承先道:“沒有啊!”

  宏法掌門人沉吟了一下,道:“小施主眼下還有什麼打算?”

  石承先道:“晚輩請了戴天行前輩同來,就是想借重犬王的愛犬,試試可否找得出澄因大師下落!”

  宏法掌門頷首一笑,道:“不錯,戴施主潛蹤躡跡,老衲相信戴施主必可找得到澄因師叔!”

  戴天行這時忽然冷冷接道:“掌門人過獎了!”語音一頓,向石承先道:“石老弟,咱們幾時去那澄因大師坐關之處!”

  石承先道:“但等戴老方便,咱們隨時可去。”

  戴天行笑道:“這就動身如何?”

  石承先道:“但憑戴老……”說著便站起身來。

  他一起身,蕭瓊便也跟著站起來。

  宏法大師合十站起,沉聲道:“老衲有晨課,不便奉陪了!”

  石承先笑道:“不敢勞動掌門人,晚輩告辭了!”轉身向外行去。

  蕭瓊、雷剛、葛天森、戴天行,以及伽因大師,全都隨在他身後,往外行去。

  出得山門,天已大亮,只見那四十八名燈娥、丫鬟,正在寺外的石橋畔等候。

  蕭瓊是在石承先身邊,低聲道:“公子,如是不方便,這些燈娥丫鬟,就讓她們留在這兒可好?”

  石承先皺了皺眉道:“咱們只怕不會再回少林了,還是要她們跟在我們後面吧!”

  蕭瓊嫣然一笑,大步向那群燈娥走了過去。

  只見她交代了那為首的少女幾句話,便又走了回來,一行人便沿著後山,直往初祖庵趕去。

  那四十八名少女,抬著大燈,隨在他們身後裡許之處,緩緩而行。

  伽因大師將他們領入初祖庵中,戴天行打肩頭的布袋之中,抓出那小白、小金二犬,向伽因大師道:“大師,那澄因坐關的所在,卻是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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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9 11:36:42 |只看該作者
一六二

  伽因大師將戴天行引到那間石室之前,接道:“就是這間石室。”

  戴天行打量了石室一眼,把小金,小白丟了進去。

  卻見二犬入內以後,立即東跑西竄,嗅來嗅去。

  戴天行斷眉一揚,嘬口噓了一聲,那小白、小金忽然電疾射向那蒲團之上,嗅了久久,然後各自摔了摔卷尾,呼嘯而去。

  戴天行目光一亮,向石承先道:“老弟,咱們快跟在它們身後……”

  不等石承先回答,快步向小金、小白追去。

  石承先等人,也毫不停留的跟了過去。

  出得初祖庵來,只見戴天行和二犬,已然遠在十丈開外。

  蕭瓊看了看那二犬的去向,低聲道:“公子,那不是去至少室峰頂的路徑麼?”

  石承先這時也已覺出戴天行所去的方向,正是去那少室峰頭,不禁接道:“是啊,那澄因大師莫非去了少室……”

  他口中說話,人卻並未停步,眨眼之間,已將戴天行趕上。

  那小金、小白領著一行人上了少室峰後,竟是直奔那當年乾坤一劍和八荒魔劍較量武功之處。

  石承先只覺得一股悲涼之意,襲上心頭,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長嘆。

  蕭瓊眼見石承先這等神色,本是很想問問石承先,有關當年石嘯風和軒轅豪比劍的故事,但話到口邊,卻是忍了回去。

  雷剛的臉色,也十分難看,雙目之中,已然隱隱的現出了淚光。

  一行人上得峰頭,最是緊張的,要數戴天行了。

  只見他跟在二犬之後,一步一步的兜轉,幾乎將這少室峰頂,每一寸土地都踏得平平實實。

  但到最後,那兩隻小狗卻自動停在向北的懸岩之處,伏地不動。

  戴天行這時站在二犬身後,愣愣的發呆道:“奇怪啊!這怎麼會……”

  石承先聞言,心中一震,暗道:“莫非他們將那澄因大師追丟了麼?”

  他心中雖是甚為著急,但口中卻並未問出來,只因就在他啟口欲問之際,葛天森業已搶先說道:“戴兄,什麼事奇怪?”

  戴天行目光凝視著懸岩之下,接道:“這怎麼可能呢?那澄因大師總不會往這兒跳崖啊!”

  葛天森道:“澄因大師自是不會跳崖自戕的了!戴兄,莫非那澄因大師的蹤跡,就消失在這懸岩的旁邊麼?”

  戴天行道:“不錯。”語音一頓,接道:“由此下去,不知又是什麼所在?”

  伽因大師上前一步,道:“過了這些山谷,可以通往太室峰頭。”

  石承先忽然想起,那澄因大師本是被簡大先生派人接去了太室峰頭,然後才會被人冒名接走,如是這條路徑可去太室峰,顯然是自己等人跑錯了方向!他一念及此,連忙走了過去,向戴天行道:“戴老,晚輩想起來了,澄因大師曾被鐵膽簡鵬接去太室峰頭小住,結果就在那裡失蹤了!”

  戴天行聞言,呆了一呆,道:“你怎不早說?咱們這不是多跑了許多冤枉路了麼?”

  石承先暗道:“誰說不是?只是你那小白、小金二犬太過自作主張了!”不過他口中卻是並未這麼說,訕訕一笑道:“這個……晚輩先前並未想到……”

  戴天行皺眉道:“這事依然不對啊!”

  石承先一怔道:“怎地不對了?”

  戴天行道:“那澄因大師如是去了太室,為何小白小金竟然直趨少室峰而來?”

  葛天森聞言,卻是接道:“戴兄,兄弟倒是明白了!”

  戴天行道:“你明白了什麼?”

  葛天森道:“那弄走澄因大師之人,心計過人,好似連戴兄出山之事,都已計算在內了!”

  戴天行道:“這是什麼人?他怎能料想得那麼周到?真叫人難以相信!”

  葛天森道:“倘若那人不將你戴兄可能出山之事,計算在內,澄因大師失蹤之謎,可能有些叫人想不通了!”

  石承先在旁聽得怔了一怔,暗道:“這事果然有些叫人難以相信得很!如是真如葛天森所言,那冒名接走澄因大師之人,可真是十分難以對付的了!”

  戴天行沉吟了一下,接道:“兄弟,咱們只好去那太室峰頭試上一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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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9 11:36:50 |只看該作者
一六三

  第廿四回 迷魂更迷離

  葛天森道:“為今之計,也只好如此了!”

  戴天行伸手抱起二犬,緊鎖著雙眉,一言不發,直向峰下行去。

  一行人又跟在他身後,下了少室。

  石承先這回是走在最後,他有些留連不捨的回顧著那峰頂的巨石,直到蕭瓊在旁低咳了一聲,這才如夢初醒一般,長嘆一聲,道:“姑娘,咱們也該走了!”

  蕭瓊微微一笑,看了那已然下至半山的一行人一眼,低聲道:“公子,妾身一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石承先本已舉步要走,聞言忽然一怔,道:“姑娘,有什麼事麼?”

  蕭瓊道:“妾身不是為自己的事啊!”

  石承先道:“姑娘為了什麼人的事?”

  蕭瓊遲疑了一下,道:“公子,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心中無時或忘,本屬人情之常,但公子也不可隨時隨地的表露於外啊!”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就是這事麼?”

  蕭瓊道:“公子,也許妾身多話了!”

  石承先原是本有著怪她多事之意,但想到她這等用心乃是為了自己的好,也就忍住了要說之話,長嘆了一聲,道:“姑娘這等關心在下,叫石某感激得很!”

  蕭瓊低聲道,“公子沒有怪我吧!”

  石承先慨然道:“怎麼會?”語音一落,又笑了氣笑,接道:“姑娘,咱們也該去了!”

  蕭瓊道:“公子……”

  她遲疑了一下,竟然沒有往下說去。

  石承先等了一會,見她低頭不語,不由的皺眉道:“姑娘還有什麼話要講麼?”

  蕭瓊緩緩的抬起頭來,隔著面紗,低聲道:“公子,妾身的面貌,你要不要瞧瞧……”

  顯然,她說出這句話來,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石承先也不禁一怔,道:“這個……”

  他一時也不知應該怎生回答才是!

  蕭瓊低聲道:“公子,妾身是擔心今後行走江湖,不免有分手之日……”

  石承先暗道:“這與瞧不瞧你的面貌,又有什麼關聯呢?”

  正在奇怪,只聽得蕭瓊接道:“妾身覺得,江湖上險詐之事甚多,如是公子不知曉妾身長得什麼樣兒,今後如是有人穿了一襲和妾身相同的衣著,罩上一塊面紗,誆騙公子,只怕公子也無法分辨出真假的了!”

  石承先暗道:“這倒不錯,如是有人假冒於她,我果真是分辨不出真假了!”當下點頭道:“姑娘說的是,倘是真有人如此做來,區區果是無法分辨!”

  蕭瓊道:“公子,妾身這面紗,自從進入中原,尚來除下來過……”

  石承先脫口道:“這麼說,中原武林之中,是無人知曉你的面貌了!”

  蕭瓊道:“不錯……”答話之間,伸手向那面紗拉去。

  石承先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視在她的臉上,心中暗道:“只不知她長得是美是醜……”

  轉念未已,不覺的忽然一呆。

  蕭瓊臉上的面紗剛自取下,只見一張宜喜宜嗔,清秀典雅,宛如天人的少女臉龐,出現在自己眼前!

  她很美,美得大出石承先意料之外。

  是以,剎那間,他竟然呆了。

  蕭瓊美目流轉,嫣然一笑,道:“公子,妾身長得不難看麼?”

  她話音未已,卻已發覺石承先那發呆的神情,芳心之中,大感羞澀,粉臉一紅,低下頭去。

  過了半晌,卻是未見動靜,她偷偷的抬起頭,向石承先望去,只見他兩眼仍盯在自己身上,不由芳心大震,暗道:“他怎地這等受驚?莫非我當真很難看麼?”她忽然錯會了意,自然甚是著急,忍不住低聲道:“公子,妾身可是長得甚是難看,讓你受驚了?”

  石承先目光仍然盯在她身上,失神的接道:“你很美,在下想不到姑娘會如此之美……”

  蕭瓊聽的羞紅了臉,垂首道:“真的?”

  石承先道:“當然是真的……”不覺中,他竟然向她走近了一步。

  一股幽香,透鼻而入,石承先雙手忽然抬了起來,就待向蕭瓊肩頭上按去。

  但他雙掌離開蕭瓊香肩不及五寸之際,蕭瓊竟然害羞的嚶嚀一聲,向後退了半步。

  她只是少女在第一次接受男人溫存撫慰前,本能的一種拒絕反應,其實,她倒不曾認為石承先這等舉動魯莽。

  但她這低低的一聲輕嘆,卻把石承先從迷幻之中,拉回到現實中來。

  石承先悚然一震,駭然的退了三步,交握著雙手,低聲道:“姑娘,你……受驚了!”

  蕭瓊見他忽然暴退三步,芳心之中,不禁又有著些微的失望,只是,她對石承先的君子風範,又深深感到可以信賴,頓時漲紅著粉臉,柔聲接道:“沒有啊!”

  石承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聲道:“姑娘,他們只怕快到太室峰啦……”

  顯然,他是在催那蕭瓊,不用再在此處耽擱了。

  蕭瓊舉手掠了掠鬢髮,嫣然笑道:“是啊,公子,咱們也該去啦……”隨手帶上了面紗,接道:“公子,妾身的面貌,你認得出來了麼?”

  石承先暗道:“只怕一輩子也忘不了啦……”只是,他口中卻道:“區區不會認錯的了!”舉步向山下奔去。

  蕭瓊怔了一怔,心中暗暗一笑,嬌軀一擰,輕盈的隨在石承先身後,直往太室峰行去。

  兩人因是耽誤了一會,是以一旦下山,使盡全力奔馳,雖是山路難行,但卻難不到他倆,眼前山石樹木,有如狂沙倒捲般向後流去,半個時辰不到,便將戴天行等一行人追上。

  東西兩峰,相距有數十里遠近,但在他們眼中,亦不過咫尺距離而已!個把時辰不到,便已攀上了太室峰絕頂之上。

  戴天行立身峰頂之上,舉目四顧了一眼,向石承先道:“老弟,那間石室何在?”

  石承先當先舉步,向那矗立峰頂的兩根石筍行去。

  戴天行等人,隨在他身後,只見石承先沿著石筍後面的青石,轉到一棵矮松之下,順手一撥,便露出一道門戶來。

  石承先回頭向戴天行道:“這兒便是那石洞了!晚輩為你老領路。”當先舉步,向內行去。

  戴天行、葛天森兩人眼見這等所在,居然有著一間地下石洞,不禁心中大為吃驚,葛天森忍不住低聲道:“石兄弟,這地洞之中,可有埋伏?”

  石承先接道:“有!不過,今日不見有人在外守望,大概那天香門中的子弟,已然撤離此地了!”

  葛天森皺眉道:“咱們還是小心些好!”

  說話之間,五十餘級石梯,已到盡頭。

  戴天行望瞭望擋住去路的石壁,沉聲道:“老弟,這‘嵩岳石府’之中,如是有著機關陷阱,必是十分厲害,咱們可得小心一些才是。”

  石承先這時正在心中暗暗奇怪,想不出為何一路行來,未見絲毫阻礙,聞言笑道:“不錯,但咱們一路行來,未見動靜,想必這石府之中,已然無人在內的了!”舉手向那石壁之上按去,但聞一陣滑輪滾動之聲,石壁之上,頓時裂開了一道門戶。

  石承先暗暗的吁了一口氣忖道:“幸而當日藍羽領我來此之時,我曾留心那姓金的開門手法,否則只怕如今重來,也難以弄開這道門戶了!”思念之間,人已向內走去。

  走完那十丈白石甬道,一行人走進了那座十分高大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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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葛天森不住的四面打量,笑道:“好一處隱秘的所在,那天香門似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戴天行皺眉沉吟道:“石老弟,這大廳的後面,想必還有不少的地方,你進去過麼?”

  石承先搖頭道:“沒有,當日晚輩就是在這間大廳之內,和鐵膽簡老見面的!”

  戴天行呆了一呆,道:“石府的後進,你老弟沒有去過麼?”

  石承先道:“晚輩確是沒有去過。”

  戴天行看了葛天森一眼道:“兄弟,這事的關鍵,只怕就在這兒了……”話音一頓,便向後面走去。

  葛天森忽然閃身上前,擋住了戴天行去路,大聲道:“戴兄且慢,咱們小心些才是……”

  戴天行怔了一怔,道:“你……莫非這石府的後面還有什麼古怪不成?”

  葛天森道:“那可不一定,雖然……”他語音頓了一頓,接道:“這嵩岳石府既是天香門精心建造,不會棄之不用,咱們一路而來,雖是未遇任何阻攔,但那均是石兄弟到過之處,這石府的後面,只怕別有蹊蹺,可千萬大意不得!”

  石承先聞言,暗道:“他這般小心,必然是有著什麼發現了……”

  思忖之間,卻聽得戴天行大聲道:“兄弟,咱們如是找不到囚禁澄因大師之處,還不是白跑一趟?”

  葛天森道:“不錯,但咱們也不可任意冒險啊!”語音一頓,回顧了石承先一眼,道:“賢弟,那澄因大師囚居何處,簡鵬可曾向你說過?”

  石承先搖頭道:“沒有啊!”

  葛天森聞言,微微一笑,道:“是了!果然不出兄弟所料!”

  顯然,他當真發現了什麼!

  戴天行皺眉道:“兄弟,你可是想出那澄因大師的囚居所在,不在這後面的石室之中麼?”

  葛天森道:“正是如此!”

  戴天行道:“怎見得?”

  葛天森笑道:“這事十分明顯,怎地戴兄就不曾留心呢?”

  戴天行搖頭道:“我如知道,那就不用問你了!”

  石承先這時也在心中尋思道:“不知道葛兄發現了什麼,才會有著這等想法……”

  耳中卻聽葛天森道:“戴兄,適才石兄弟說過,那澄因大師當日被人接走之時,簡鵬正在入定,他們不敢打擾於他,才會有了那等錯失!”

  戴天行道:“這與咱們入內查看有何關係?”

  葛天森道:“當然有關係!因為,據兄弟所見,那簡鵬和齊逖兩人,全都上了當!”

  戴天行一怔道:“怎見得?”

  葛天森道:“此事顯而易見,他們如不上當,澄因怎會被人接走?”

  戴天行兩眉一皺,沉聲道:“廢話,這還用你說?他們本來就是上了當,才被人冒充齊逖把人接走了!”

  石承先也啞然失笑,暗道:“可不是麼?葛兄當真是思慮得有些多餘的了!”

  但葛天森卻是搖頭笑道:“不然,兄弟所說他們上當,乃是上了那姓金的當!”

  他此言出口,石承先不禁吃了一驚,脫口道:“那怎麼會?金二乃是一個下屬,怎敢欺騙簡老?”

  葛天森笑道:“兄弟,如是那金二與藍羽等人串通呢?何況倘若真如你所說,那簡、齊兩人在天香門中的地位雖然崇高,只怕早已就受到那天香掌門的猜疑,不把他們當作心腹了!”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不錯,那簡老自己也似乎知道了這一點……不過,在下卻是想不出,那天香門的首腦人物,既然要簡老出門接請澄因大師,為何又故設計陰謀,瞞了簡老,將那澄因大師接走?”

  石承先問的這一番話,正是戴天行等人心中所思之事,是以,一時之間,大夥兒全把目光轉向葛天森。

  葛天森淡淡一笑道:“其中原因,葛某一時也說不清楚,反正,據兄弟所見,八成就是這樣的了!”

  他顯然是只知其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了!

  戴天行沉吟了一陣,道:“如是照你這麼說,那澄因大師,已被天香門自己派人接走了!”

  葛天森道:“不錯!”

  戴天行伸手一拉,將葛天森扯開了一步,接道:“不管是什麼人弄走了澄因大師,兄弟依然要入內查看一下!”舉步便向那通往裡間的門戶行去。

  葛天森睹狀,知道攔他不了,只有大聲道:“戴兄,如要入內,且容兄弟與你一道!”搶先一步,向門內奔去。

  這時,石承先竟然快逾飄風一般,身形一晃,打葛天森、戴天行的身旁穿了過去。

  敢情,他想起葛、戴兩人乃是為了自己之事,入內冒險,是以,心中一動,竟然飛快的向內搶先而行。

  石承先這一搶先而去,第一個大感不安的就是雷剛,只聽得他大喝一聲道:“公子,你不可涉險……”邁步搶了上前。

  接著,蕭瓊驚叫一聲,也飄身而來。

  這等時刻,就可以瞧得出武功高低了!

  蕭瓊雖然是最後起身,但卻比雷剛和葛天森、戴天行兩人快了一肩,緊隨在石承先身後,跨進了門內。

  兩人進得門來,只見又是長長的一條甬道。

  石承先怔了一怔,目光所及,原來不見一道門戶,而那通道延伸向內,長達數十丈之多,似乎沒有了盡頭。

  蕭瓊也呆了一呆,道:“這兒怎地沒有門戶呢?”

  兩人頓了頓之間,葛天森等人,也進了門來,只聽得葛天森驚哦了一聲,道:“這地方很大啊!”

  石承先劍眉一揚,一言未發,向前走去。

  葛天森心中雖然甚是吃驚,卻也未曾出聲攔阻,他知道以石承先的一身武功,這兒縱有什麼陷阱,只怕也傷他不了,何況,蕭瓊又緊緊伴在他身邊,即使有什麼不對,兩人應是可以自保有餘。

  一行人緩緩的向內行去,約莫走了三十餘丈,方始發現那迎面之處,有著一道門戶。

  兩扇石門,開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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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9 11:37:04 |只看該作者
一六五

  石承先站在門前,舉目向內望去,卻只見到室內的一半景象,另外的一半,卻被石門擋住。

  蕭瓊大概也瞧到那室內的一半,只見她失聲道:“公子,這間石室,莫非是女人的閨房麼?”

  敢情,他們所見到的景象,乃是一張十分華麗的梳妝台,梳妝台前,擺著一盞琉璃燈,打那燈內泛射出來的白光,照得室內通明!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不錯,這果然有些像是女人的閨房……”

  說話之間,舉手一推,將那另外的半扇石門推開?

  凝目瞧去,一張精緻的象牙大床,呈現在眼前。

  這一來,幾人全都看到了那室內的景色!

  走在最後的伽因大師忽然合十閉目,高宣了一聲佛號道:“這兒既是女居士的臥房,老衲只好出外等候諸位了!”轉身向後退去。

  原來眾人看到了室內的景象以後,這才發現,擺在石室右手牆邊的那張象牙大床之上,竟然睡了一個女人。

  石承先目睹那床上睡了一個女人,頓時趑趄不前,半晌未曾舉步。

  葛天森也大感意外,呆了一呆,道:“這兒怎麼會有了女人?”

  他這句話本是一急之下,脫口而出,等到說出來以後,才發現甚是沒有道理,除了僧侶居住的寺院,又怎會沒有女人呢?

  不過,此刻因為大夥兒全被眼前的情景所鎮,誰也沒有想到他說的話對與不對。

  蕭瓊是這一夥人中唯一的女人,是以,眼見他們失神的情景,她義不容辭的當先舉步向房內行去!

  石承先雖然覺得有些不安,但卻劍眉一揚,跟了在蕭瓊的身後,走了進去。

  兩人並肩而行,直趨那牙床之前。

  葛天森、戴天行、雷剛等三人,一見兩人入內,便也跟了進來,只有伽因大師,已然退出了甬道,回至那大廳之中。

  蕭瓊站在牙床之前,美目流轉,只見那躺在床上的女人,全身覆蓋在一床棉被之中,只有濃濃的頭髮,和臉部露在外面。看年紀,也不過是二十幾歲,臉色甚是蒼白,但她臉部的輪廓,卻顯得甚美。

  蕭瓊皺了一皺眉,低聲道:“公子,這女人死了?還是睡著了?”

  石承先道:“恐怕要有勞姑娘上前查看一下了!”

  蕭瓊笑了一笑,道:“妾身應效勞……”伸手就向那少女的鼻前探去。

  葛天森這時忽然大喝一聲道:“姑娘且慢!”

  蕭瓊呆了一呆,縮回玉手,皺眉道:“為什麼?莫非這女人的身上有毒?”

  葛天森道:“那倒不是,咱們還是小心些好!”說話之間,舉步走到床前。

  他十分仔細的打量了那床上少女半晌,這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道:“姑娘,不用探視,這女人是活的!”

  蕭瓊道:“她不曾死?怎地我們這麼多人並未把她驚醒呢?”

  葛天森道:“姑娘,如是葛某看的不錯,這位姑娘必是受人暗算,困在此處!”

  葛天森這兩句話只把一干人全部聽得呆了。

  雷剛第一個忍不住問道:“葛兄,此女莫非被那迷藥迷倒了麼?”

  葛天森道:“正是如此!只是……”他沉吟了一下,接道:“還有一點,葛某卻是未曾猜想得出來。”

  雷剛道:“哪一點?”

  葛天森道:“此女又是何許人?她為什麼要來到這太室峰頭?而且,是什麼人將她迷倒?”

  雷剛道:“把她弄醒,不就全明白了麼?”

  果然是快人快語,乾脆得很。

  葛天森笑道:“雷兄說的不錯,但卻忽略了一樁事!”

  雷剛道:“什麼事?”

  葛天森道:“此女躺在這裡,不會超過三個時辰,那傷她之人,只怕很快就會回來,救她醒轉如是沒有解藥,至少得花上半天時光!”

  石承先接道:“依葛兄之見呢?”

  葛天森道:“咱們守在此間,等著那人回來。”

  雷剛大笑道:“使得!”

  但戴天行忽然搖頭道:“不行!”

  他這等斬釘截鐵的口氣,只聽得石承先大大一怔,暗道:“他為何反對?”

  這時葛天森也笑道:“戴兄,有什麼不妥當?”

  戴天行道:“當然不妥當!那人如是發覺了有人,他只怕不會回來的了!”

  葛天森笑道:“戴兄多慮了!兄弟認為那人一定人會回來。”

  戴天行皺眉道:“怎見得?”

  葛天森道:“他不會丟下這等美女不問啊!”語音頓了一頓,接道:“而且兄弟已然料到,不出一個時辰那人必將回轉!”

  聽他的口氣,似是有著十成把握。

  戴天行看了他一眼,道:“葛兄弟,咱們可是就在這室內等候麼?”

  葛天森笑道:“那恐怕不大方便,咱們要等也得到大廳中去等!”

  雷剛目光在那床上的少女身上一轉,笑道:“葛兄,這兒要不要留人?”

  葛天森笑道:“不用了!”說著,舉步便向外面行去,

  戴天行、雷剛隨在他身後,出了石門。

  石承先見蕭瓊仍然站在床邊,心中暗道:“奇怪,她怎麼不走?”動念之間,不禁低聲道:“姑娘,姑娘也出去吧!”

  蕭瓊忽然搖頭一笑道:“公子,咱們留在這兒好麼?”

  石承先一怔道:“留下來?”

  蕭瓊低頭一笑,道:“妾身也許可以讓這位姐姐很快的醒來。”

  石承先道:“你能?適才為何不說?”

  蕭瓊笑道:“不方便啊!”

  石承先一怔道:“哪裡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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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發表於 2019-8-9 11:37:12 |只看該作者
一六六

  蕭瓊道:“公子,你那位葛兄,在中原武林號稱藥王,他如果不能在頃刻之間將這位姐姐弄醒,當著那麼多人由妾身把她救醒,豈不是丟了他很大的臉麼?”

  石承先聞言一驚,暗道:“她心思細密得很啊!”但口中卻道:“姑娘果有此能,諒那葛兄也不會見怪於你!”

  蕭瓊接道:“縱然葛大俠不見怪,妾身卻不敢那麼放肆……”語音一頓,,向石承先嫣然一笑,道:“公子你且站在門口,為妾身護法如何?”

  石承先見她忽然要他站在門口,心中忖道:“莫非是她要為這床上少女寬衣……”一念及此,連忙說道:“區區遵命!”大步走到門口,背裡面外而立。

  他站了一會,只聽得身後有著蟋蟋蟀蟀聲,顯然那蕭瓊正在設法助那少女醒來,只是,他雖然有著十分好奇之心,想回頭瞧瞧她們在做些什麼,但卻又怕蕭瓊真的是解開了那少女衣衫救治時,自己回頭窺探,豈不是壞了名聲,讓別人看輕了自己麼?

  尋思之際,又過了盞茶時光!

  忽然他耳中傳來一聲陌生的嘆息之聲,同時,蕭瓊也低聲道:“公子,這位姐姐醒來了!”

  石承先聞言,霍的轉身,只見那躺在床上的少女,已然坐了起來,蕭瓊也坐在床邊,卻是胸前起伏不定,似是適才為了救助那床上少女,耗去了她不少真力。

  石承先劍眉一揚,抱拳道:“有勞姑娘了……”說話間,人已走了過去。

  蕭瓊笑道:“舉手之勞,公子何用多禮!”話音一頓,接道:“這位姐姐只須再稍作調息,便可痊癒,公子想問什麼,不妨準備一下!”

  石承先見那少女坐在床上,果然正在調息,心中暗忖:“如論心機,我比那葛天森差的很多,看來還是要他前來詢問最好……”當下卻道:“姑娘要不要調息一番?”

  蕭瓊緩緩的站了起來,笑道:“不用了!”

  石承先道:“姑娘,這問話之事,且由在下去請來葛兄如何?”

  蕭瓊道:“為什麼?”

  石承先道:“葛兄比我經驗閱歷,都多出甚多,要他前來,比由我代問,定是好得甚多!”

  蕭瓊笑道:“那又何必?左右也不過問問她的來歷和怎會來此,又何必驚動他們?”

  石承先沉吟了一陣,暗道:“她說的也是有理……”

  念頭一轉,接道:“既是如此,區區就依姑娘,只是,倘是在下遺漏了什麼,尚望姑娘提醒!”

  蕭瓊笑道:“那是自然!……”她看了看那床上身披白紗羅衫的少女一眼,卻去移過來兩隻錦凳,放在床前,笑道:“公子?咱們就坐著等她一會兒吧!”

  石承先道了一聲謝,便揀那靠近床尾的一張坐下。

  過不了多久,只見那白衣少女柳眉一動,緩緩地睜開眼來。

  她流目四顧,當看到石承先之後,不禁臉色大變,迅快的伸出皓腕,拉了拉披在身上的白衫,沉聲道:“你是什麼人?”

  石承先見她神情中有著受驚之色,當即笑道:“區區姓石,草字承先!”

  那少女一怔道:“石公子?”

  石承先聽她口氣,似是早已知道自己的名號,也不由得一呆道:“姑娘知曉在下?”

  那少女忽然搖了搖頭,道:“妾身既未見過公子,自然是不知曉的了!”語音一頓,流波一轉,望著蕭瓊道:“這位姑娘貴姓啊?”

  蕭瓊道:“小妹蕭瓊!姐姐的名號,可以說出來麼?”

  那白衣少女略一遲疑,道:“妾身岑小芳……”她很快的向石承先看了一眼,接道:“石公子,是你解除掉妾身迷魂禁制麼?”

  石承先一怔道:“迷魂禁制?”

  敢情,他往日連聽都沒有聽過這四個字!

  岑小芳道:“是啊!妾身忽然如此清醒,那定然是公子相救的了!此恩此德,妾身真是銘心難忘!”

  石承先暗道:“原來她這等躺在床上不醒,乃是被一種迷魂禁制所害……”思忖間,目光不由得轉到蕭瓊身上,接道:“岑姑娘,那助你之人,乃是這位蕭姑娘。”

  岑小芳似是有些意外,望著蕭瓊呆了一呆,忽然披著長衫,走下床來,向蕭瓊道:“姑娘竟是高人,恕婢子有眼不識泰山,請受婢子一拜……”說話間,當真盈盈拜了下去。

  蕭瓊連忙伸手將她拉起,笑道:“姐姐不用多禮,石公子有幾點疑慮之處,想向你請教,只要岑姐姐能夠照實回答,小妹就心滿意足了!”

  岑小芳怔了一怔道:“石公子有什麼事不解?妾身只要知曉,自當隻字不漏的說出。”

  石承先笑了一笑,道:“岑姑娘請坐,在下果真有事請教……”

  岑小芳在床沿上坐了下去,低聲道:“公子有什麼事不解?”

  石承先迅快的想了一想,接道:“姑娘,你所說的那迷魂禁制,可是一種歹毒的武功麼?”

  岑小芳皺了皺眉,目光卻向蕭瓊望去,低聲道:“這位蕭姑娘既能解除這種禁制,只怕她比妾身知曉的更多了!”

  右承先聞言忖道:“是啊,我怎地不曾想到……”

  耳中聽得蕭瓊笑道:“石公子,這事你不用問了!”

  石承先點了點頭,接道:“岑姑娘,你怎會來到了這嵩岳石府?”

  岑小芳道:“是別人背我來的!”

  石承先聞言暗道:“她如是一直在沉沉昏睡,又怎會知曉有人將她背來此間呢?”一念及此,不禁皺眉道:“姑娘不是被那迷魂禁制所害,一直昏迷不醒麼?如是有人將你背來,你又怎會知曉的呢?”

  蕭瓊在旁聽得暗暗點頭,忖道:“他居然能想到這一點,可真不容易!”

  岑小芳聞言,卻道:“公子,這迷魂禁制雖然使人長日昏睡,但每天之中,有一個時辰可以稍稍恢復神智,雖然不便行動,但耳目口鼻,卻可聽得清楚,不然,一個人不吃不喝,過了幾天不就死掉了麼?”

  石承先先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當下接道:“那背你來此之人是誰?”

  岑小芳遲疑了一下,道:“那人麼?他……”

  石承先皺眉道:“你如是不方便說出來,在下也不便勉強姑娘,不過,為了姑娘自己,最好是說出來的好!”

  岑小芳呆了一呆,道:“公子……妾身並非不說啊!

  只是……此事可千萬不能讓本門的人知道!”

  蕭瓊忽然笑道:“岑姐姐,你是什麼門派的屬下?”

  岑小芳道:“天香門!”

  蕭瓊對於天香門知道的極少,聞言自是並無什麼特殊的反應。

  但石承先聞言,卻是心中大大一動,脫口道:“姑娘是天香門中人?”

  岑小芒默然道:“妾身不幸,才會寄身在天香門中,聽公子口氣,莫非知道本門中事麼?”

  石承先搖頭道:“不知道,在下只是有兩位父執之交,現在也寄身天香門中。故而略知一二!”

  岑小芳道:“公子的兩位長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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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石承先道:“不錯!”

  岑小芳道:“這兩位老人姓什麼?公子可願相告?”

  石承先暗道:“她既是天香門中的人,簡、齊兩老寄身天香門的事,當然是不能告訴她的了!否則,她如是在她們的掌門人面前說出,那豈不是叫簡、齊二老的苦心,全功盡棄麼?”他尋思了一陣,搖了搖頭,道:“姑娘,這事在區區不知道姑娘的今後行止之前,區區實在不便說出……”

  岑小芳怔了一怔,道:“為什麼?莫非……”她忽然哦了一聲,接道:“公子,妾身明白了!”

  石承先微微一笑,道:“姑娘明白就好!”語音頓了一頓,接道:“姑娘,那背你來此之人,可也是天香門下的弟子?”

  岑小芳道:“可以算是,不過,他並未正式入門!”

  蕭瓊怔了一怔道:“這是什麼道理?他究竟是什麼人呢?”

  岑小芳道:“他是掌門人的弟弟!”

  蕭瓊道:“原來他是你們掌門人的兄弟麼?怪不得他能把你救出來了!”

  岑小芳道:“姑娘,他雖然是掌門人的弟弟,但他依然不知那迷魂禁制的解法啊!”

  石承先這時呆呆的看著她們,終於忍不住插口道:“岑姑娘,天香門掌門是個女人麼?”

  岑小芳道:“不錯,她是妾身的授業恩師。”

  蕭瓊一聽女人居然會是一門的掌門人,不由得大感興趣,嫣然一笑道:“岑姐姐,你師父叫什麼名字?一定武功很強,是麼?”

  石承先暗道:“她倒是很崇拜那天香門掌門了!”

  岑小芳道:“家師軒轅萍……那救我來此之人,就是她弟弟軒轅琅!”

  石承先似乎對軒轅這個姓,十分敏感,當時忍不住接口道:“岑姑娘,天香門的掌門姓軒轅麼?”

  岑小芳臉色一變,道:“公子,你……認得她麼?”

  石承先見她一臉焦慮之色,不禁心中一動,忖道:“瞧她如此的張惶,莫非她已然叛離了天香門?”

  心念轉動,微微一笑道:“姑娘,你神色如此慌張,莫非已叛離了天香門了麼?”

  岑小芳臉色又是一變,囁嚅著道:“我…妾身不……

  不敢……公子千萬別……去告訴我師父……說我……

  說我……在這兒啊!”

  她居然張惶的有些前言不對後語,顯然是十分害怕的了!

  石承先目睹她如此神情,心中已經有了八成把握,當下笑道:“姑娘不用焦慮,在下與你師父並不相識!”

  岑小芳似是仍然有些兒不信,睜著一雙大眼,道:“公子與我師父不熟麼?”

  石承先笑道:“連她的名字都是第一次聽到,又怎會認識呢?姑娘不用擔心了!”語音頓了一頓,接道:“姑娘,如若你真的如在下所想,不再打算重回天香門,在下將有很多的話對你說明了!”

  岑小芳沉吟了一回兒,流波轉動,在石承先、蕭瓊兩人身上不停的掃動,久久不曾說話!

  蕭瓊藏在面紗背後的粉面之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她忽然覺得,這岑小芳似是有些奇怪,既然她已然存下了叛離之心,又怎地這樣吞吞吐吐呢?

  她有了這等想法,頓時忍不住問道:“岑姐姐,你幹嗎不說話?石公子的用心,你還不明白麼?”

  岑小芳道:“姑娘說的是,小婢的性命,乃是姑娘所救,石公子問我的話,小婢怎敢不回答?不過小婢也有難言之處……”

  蕭瓊道:“什麼難言之處?”

  岑小芳略為沉吟了一下,道:“小婢雖然不願再回天香門,但恩師授藝之德,小婢卻一日不敢忘記,是以……

  石公子如是對家師如有什麼不利的舉動,小婢就不便參與的了!”

  蕭瓊笑道:“姐姐,你那迷魂禁制,可是你師父下的手麼?”

  岑小芳點頭道:“不錯,但小婢亦未敢存有怨恨之心!”

  石承先是個忠厚君子,耳中聽得岑小芳這番話,不由得暗暗點頭,忖道:“這位姑娘,倒是一位不肯忘本的正直之人……”心中對她,不覺的增加了幾分敬意。

  蕭瓊笑道:“你師父為什麼要對你下此毒手?”

  岑小芳道:“這……”忽然粉臉一紅,低下頭去。

  蕭瓊見她低頭不語,暗暗忖道:“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呢?奇怪……”

  她涉世不深,對於男女之間的情事,也知曉的不多,岑小芳紅著臉低頭不語,對於她而言,根本無法叫她聯想到男女間的事上去!

  就在她沉思之間,石承先忽然笑道:“姑娘,這事想必是因那軒轅琅而起了!”

  岑小芳點了點頭,剎那間,連粉頸都在發燒。

  石承先又是一笑,接道:“其實姑娘也用不著害羞,在下只是不解,你那師父為何阻攔你和她弟弟交往。如若因了輩份關係,那也用不著對你下了那等辣手吧?”

  岑小芳過一刻,方始幽然長嘆了聲,接道:“公子,家師是受人之愚……”

  石承先道:“怎會!難道你師父……”

  他餘音未落,只聽得門外甬道之中,傳來暴喝,夾著兵刃互擊之聲。

  石承先劍眉一皺,起身便待往外行去。

  但蕭瓊卻比他更快,纖纖玉手一按床沿,人已側飛而出。

  兩人一先一後,來到門外,只見戴天行和雷剛兩人,正和一位年約廿七八的青衫少年苦鬥不休。

  石承先劍眉一揚,低聲道:“這人武功不弱啊!”

  蕭瓊笑道:“公子,要不要妾身上去將他拿下?”

  石承先正想搖頭,忽然聽得身後有人說道:“公子,那是我軒轅琅師叔,快快叫他們住手啊!”

  敢情,岑小芳也趕過來了!

  石承先聞言,想都沒想,便大步走了過去,叫道:“三位快快住手……”

  激鬥之中的三人,卻並未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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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石承先愣了一愣,又叫了一遍。

  但那三人依然狠鬥不止,倒叫石承先大感奇怪,暗道:“他們難道連神智都不清了麼?”

  思忖間,只聽得葛天森在旁大聲道:“石兄弟,他們三人已是打成騎虎難下之勢,如要他們住手,只怕誰也不肯先行後退呢!”

  石承先皺眉道:“那該怎麼辦,莫非一定要等到有人傷死麼?”

  葛天森道:“辦法倒有,只是……”

  他搖了搖頭,竟又住口不言。

  石承先道:“葛兄,你為何不說?”

  葛天森吁了一口氣,道:“除非有人能插身其中,將他們三人同時震退!”

  石承先聞言,不覺呆著,暗道:“他們三人的武功不弱,要同時將他們震退,那可真是一樁為難之事!”

  一時之間,倒是打不定主意,只因為他自己沒那等把握,敢說一舉手飛掠過去之下,就將三人同時震退。

  就在他沉吟之際,蕭瓊已經緩緩的走了過來,低聲道:“公子,你何不試上一試?也許公子先招呼他們一聲,只要你能將軒轅琅和戴老兩人手中的兵刃架住,不就可以把他們分開麼?”

  石承先聞言大喜,道:“是啊,在下怎地未曾想到……”語音一頓,立即拔出寶劍,大喝一聲,道:“三位留心了,在下乃是解圍而來!”身形一閃,仗劍掠飛去。

  蕭瓊極其關心的注視著石承先去勢,只見他手中長劍準確無比的向下一壓,正好磕在那軒轅琅和戴天行的兩般兵刃之上,噹的一聲,火星四冒,石承先的身形,也同時落在地上。

  戴天行、軒轅琅卻是各自悶哼了一聲,向後退去。

  雷剛獨臂一圈,也自收住了拳勢,退回一邊。

  難解難分的局面,剎那間全告解決。

  葛天森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道:“兄弟,你這一劍力道之強,真是驚人得很!”

  石承先將劍入鞘淡淡一笑,道:“葛兄過獎了……”

  這時,一條人影,迅快的打他身邊掠過,直往那軒轅琅奔去。

  耳中聽得一聲驚呼,軒轅琅雙手抱著岑小芳,兩人竟是相擁而泣!

  葛天森移步走了過來,看了石承先一眼,道:“兄弟,這位姑娘醒來之後,你可問過她的來歷?”

  石承先點頭,道:“問過了!”當下略略的把那岑小芳來歷說了一遍。

  葛天森沉吟道:“原來是天香門中的弟子麼?兄弟,你可問過,這軒轅琅姊妹,是什麼人的後代?”

  石承先道:“還沒有問過。”

  葛天森道:“為什麼不問?中原武林,複姓軒轅的高人不多,也許……”他微微的頓了一頓語音,接道:“她們如是與那八荒魔劍軒轅豪有關,豈不可以省卻兄弟不少心力麼?”

  石承先道:“小弟也曾想到過這一點,只是……小弟正要詢問之時,忽然聽得戴老和他們動手的響動,便趕了出來!”

  葛天森笑道:“原來如此,我只道兄弟你忘了哩!”

  兩人說話之際,那軒轅琅和岑小芳也在輕聲低語,這時,卻手拉著手,直向石承先、蕭瓊和葛天森行來。

  那軒轅琅走到三人身前,竟是雙手抱拳,對蕭瓊長長一揖,說道:“姑娘救了拙荊之德,軒轅琅終身不敢有一刻稍忘,請姑娘先受我一拜……”推金山,倒玉柱,納頭拜倒在地。 

  蕭瓊完全未曾料到,他會大禮相謝,一時慌了手腳,連聲道:“這怎麼使得……”閃身便躲向石承先身後。

  石承先雖也覺得意外,但可就鎮定多了。

  右手一伸,便將軒轅琅拉了起來,口中卻道:“兄台請起,蕭姑娘不過舉手之勞,怎能當得兄台大禮……”

  軒轅琅被拉了起來,臉上神情甚是激動,大聲道:“活命之恩,焉能不報,今後兩位如有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瞧他那等認真神情,使人相信,他正是一個言出必踐的君子。

  石承先微微一笑,接道:“軒轅兄,咱們到大廳之中說話可好?”

  他此刻有著甚多之話,想向軒轅琅請教,是以話音一落,人已向前行去。

  軒轅琅回顧了岑小芳一眼,低聲道:“芳妹,你可要回房歇息一會兒?”

  岑小芳粉臉通紅,敢情,她還在想著軒轅琅剛才的那句“拙荊”二字,不是正式將自己兩人的夫婦關係,向武林公開了!故而,她既喜,且羞,一直在心中低回感慨!

  軒轅琅連問了她兩遍,她才恍然驚覺般,搖了搖頭,道:“不用啊!妾身已然完全好了!”

  這時,甬道之中,只剩下她們兩人和蕭瓊,蕭瓊站的離他們約有丈許,似是正在等著她們走至大廳。

  軒轅琅皺了皺眉,道:“當真的不要歇息了?”

  岑小芳道:“師叔……”

  軒轅琅忽然兩眼一瞪,低聲道:“你怎麼稱呼我?咱們已經離開了天香門,而且,業已結為夫婦,你如再叫我師叔,那豈不是叫人笑話麼?”

  岑小芳臉上又飛布紅暈,低頭道:“小妹記下了!”

  她略一沉吟,接道:“妾身……叫你琅兄麼?”

  軒轅琅笑道:“當然好……”當下一把拉起她玉手,向蕭瓊笑了一笑,道:“姑娘,你是芳妹妹的救命恩人,想必也不會見笑我們的了!”

  蕭瓊那隱在白紗後面的粉臉,微微有些發燒,敢情,她對於男女的感情,雖然沒有什麼體驗,但瞧著她們倆這般親熱神態,不禁使她從心底泛起了一個英俊的人影,默唸著自己如是能夠同他也這等親熱,那該多好……

  軒轅琅的話聲,打斷了她的幻想,連忙漲紅著臉,接道:“當然不會,兩位快請到大廳中敘話吧!”

  因為有了面紗的關係,所以軒轅琅夫婦,並未瞧出她臉上的羞意。

  三人進了大廳,卻見石承先首先起身相迎。

  軒轅琅,岑小芳連聲說著不敢,十分恭敬的站在大廳外沿,似是等著石承先詢問。

  石承先皺了皺眉,暗道:“他為何這般拘謹?”轉念間,哈哈一笑,道:“軒轅兄,兄弟要說的話很多,兩位快快坐下吧!”

  蕭瓊這時已在石承先身旁坐下,聞言也大聲道:“兩位倘是這般樣子,石公子可就要生氣了!”

  軒轅琅看了岑小芳一眼,這才笑了一笑,道:“在下夫婦,恭敬不如從命!”當即在靠外首的兩張錦凳之中坐下。

  葛天森坐在石承先的左首,忽然湊上來向石承先低聲道:“兄弟,你何不先問問他們,是否見過澄因大師?”

  石承先怔了一怔,忖道:“他們怎會見得到澄因大師呢?”但他轉而一想,知道葛天森要自己這麼問,必然有著道理,當下點頭道:“小弟記下了!”

  目光一轉,他卻是笑了一笑,先為軒轅琅引見了廳中之人。

  軒轅琅和岑小芳在聽到幾名人號之後,臉上露出了驚異之色,顯然,他們未曾料到這廳之中,竟然有著武林中的藥王和犬王在座。甚至,他們也未想到少林長老伽因大師,也會在此出現。

  但軒轅琅和岑小芳的驚異之色,一現即逝,雙雙起身,一一上前拜見了幾人。

  石承先等他們坐定,這才笑道:“軒轅兄,你可是離開天香門不久麼?”

  軒轅琅接道:“不過三天時光!”

  石承先道:“軒轅兄離開之前,可曾見到過少林長老澄因大師?”

  軒轅琅呆了一呆,道:“澄因大師?少林長老么?”

  石承先道:“不錯,軒轅兄可曾見到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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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9 11:37:34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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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廿五回 循跡見高僧

  軒轅琅搖了搖頭,道:“兄弟未曾見到澄因大師!”他語音一頓,向岑小芳笑道:“你呢,可曾見到過那澄因大師?”

  岑小芳凝思了一下,道:“妾身雖然未曾見到澄因大師,但師父好像提過他!”

  石承先接道:“令師怎麼說的?”

  岑小芳道:“師父說,那澄因大師即將成為天香門總壇的鎮壇法師,要我們對他不可無禮!”

  葛天森在旁接道:“那是多久的事了?”

  岑小芳道:“大約在五天前似!”

  葛天森皺眉道:“姑娘那等昏迷不醒,想必是令師下手所為的了?”

  岑小芳長嘆了一聲,道:“不錯,只是……妾身並無怨恨師父之心。”

  她說話之時,不自禁含情脈脈的看了軒轅琅一眼。

  軒轅琅也向她報之以微笑,顯然,他們倆對天香門掌門人,當真是並無怨忿之意。

  葛天森點頭道:“姑娘能夠不忘根本,叫人好生敬佩!不過,在下還有一點不解!”

  岑小芳道:“前輩有什麼不解?”

  葛天森道:“你師父忽然對你下手,那是已然不再顧念師徒之意了。”

  岑小芳聞言,柳眉雙皺,沉吟道:“不一定啊!家師的個性,十分奇怪,如果她當真不顧師徒之義,只怕早已將晚輩置之死地了!”

  石承先暗道:“她說的不錯,倘是真如葛天森所言,那她的師父又何必留她活在世上?”

  葛天森卻是淡淡一笑,道:“姑娘說的也有道理!”他話音微微一頓,目光在岑小芳身上一轉,接道:“姑娘也沒有見到澄因大師了!”

  岑小芳道:“沒有看見,不過……”她忽然沉思了一陣,幽幽一嘆,接道:“據晚輩猜想,那澄因大師,只怕已然去了本門總壇了!”

  石承先聞言,雙目一亮,脫口道:“真的麼?”

  葛天森也甚是欣慰的接道:“姑娘這等想法,必然是有著很大的道理了?但不知姑娘怎知澄因大師,已然去了貴門總壇?”

  岑小芳略一猶豫,又看了軒轅琅一眼,卻未立即回答葛天森所問。

  軒轅琅微微一笑,低聲道:“芳妹,有什麼所見,你儘管直說了吧!”

  岑小芳臉上展露了一絲安慰的笑意,點了點頭,這才向葛天森道:“晚輩聽大師姊說到了那澄因大師,已由本門中州分壇護法藍羽,暗中差人接到總壇!”

  她話音方落,雷剛已忍不住大聲道:“姑娘,你們總壇設在何處?”

  岑小芳道:“本門總壇,就在這河南境內!”

  石承先聽了呆了一呆,暗道:“原來那天香門總壇,竟然也在中原……”

  葛天森也顯然甚感意外,怔了一怔,道:“貴門的總壇,也在河南?”

  岑小芳道:“就在伏牛山抱虹岩!”

  石承先暗自心中一動,忖道:“抱虹岩這地名很雅緻,看來這天香門中,不乏文學之士……”

  尋思間,聽得葛天森接道:“貴門總壇,竟然設在伏牛山中,當真是出人意料得很!”

  軒轅琅微微一笑,道:“葛大俠,本門總壇設在伏牛山抱虹岩,已有多年,武林之中,只怕尚無人知曉吧!”

  葛天森道:“不錯,如是連那神機堡主於逸也不知曉,武林之中知道的人自然不會多的了!”

  敢情,葛天森在神機堡得於逸推重,是以,他說出這等話來,那正是表示,天香門總壇何在,連野心勃勃,耳目遍佈天下的於逸都不知道的了!

  雷剛在葛天森話音一落之後,立即大聲道:“葛兄,咱們既然知道了那天香門總壇所在,何不快快趕去!”

  葛天森聞言,卻看了戴天行一眼,笑道:“戴兄,那澄因大師想必真的去了伏牛山了?”

  他這話問的使人甚感奇怪,但戴天行卻是冷冷一笑,接道:“不一定!”

  戴天行話音一落,石承先卻是心中一動,暗道:“他怎麼會不相信呢?難道岑小芳還會說謊麼?”

  雷剛這時臉色一變,大聲道:“戴老哥,你說這話可有什麼道理啊?”

  戴天行哼了一聲,道:“當然有道理!”目光一轉,射向岑小芳接道:“姑娘,那澄因大師去到天香門總壇之事,你並未親眼見到,是麼?”

  岑小芳一怔,道:“晚輩果然未親眼見到!”

  戴天行冷冷接道:“姑娘是聽你同門姊妹說出,那澄因大師,業已抵達了伏牛山麼?”

  岑小芳遲疑了一下,道:“正是如此!”

  戴天行道:“她叫什麼名兒?是怎生對你說的?”

  岑小芳道:“晚輩的大師姊,名喚莊玉冰,她對晚輩提及,那澄因大師已然在藍羽差人接送之下,到了抱虹岩。”

  戴天行道:“姑娘相信她的話?”

  岑小芳呆了一呆,道:“晚輩為何不信?”

  戴天行冷冷一笑道:“照老夫的猜想,你那莊師姊,只怕說的也不是真話。”

  石承先只聽得心中大為詫異,暗道:“他必是聽出了什麼破綻,否則,又怎麼會這等問法?”

  葛天森似覺得甚為意外,笑道:“戴兄你說那位莊姑娘說的不是真話,那必然是別有所見了!”

  戴天行道:“不錯,我果然覺得不對……”他目光一轉,向岑小芳道:“姑娘,你那大師姊向你說出這話時,是否在令師用迷魂禁制傷你之後?”

  岑小芳道:“不是!”

  戴天行道:“那是什麼時刻?”

  岑小芳道:“晚輩被家師怒責的前一日。”

  戴天行笑道:“這就是了……”他目光在軒轅琅身上一轉,接道:“老弟,你和這位姑娘在那伏牛山中之時,可曾暗暗計畫過離去的事?”

  軒轅琅略一沉吟道:“有過!”

  戴天行點頭道:“只怕你們商討離去之事,你那位掌門姊姊早就知道了!”

  軒轅琅呆了一呆,道:“怎麼會?我和她商討這事之時,並無他人在場啊!”

  戴天行笑道:“人家不能偷聽麼?”語音一頓,接道:“姑娘,老夫認為,你那大師姊是誠心在騙你了!”

  岑小芳怔了一怔,道:“怎麼會?”

  戴天行笑道:“為什麼不會?如果老夫猜想的不差,你師父大概早已就對你有了戒心了!”

  岑小芳看了軒轅琅一眼,沉吟道:“師父也不會有先知之明,為什麼早就對我們有了戒心呢?”

  軒轅琅也有些惑然不解,搖頭道:“這事連我也想不明白了!”

  戴天行哼了一聲,道:“那有什麼難解?其實,令師大概業已知曉你們有了逃走之心,才故意安排了那等機會,否則,你們只怕很難逃出伏牛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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