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颻 -【男女出租科】《全文完》

慕冰至

第九章

感情複合而甜甜蜜蜜的兩人一回到卓然的住處，就發現屋內已經點起燈光，卓然比藍月童更納悶，他怎麼不知道今晚他有客人，而且還是會自己開門的客人。

才打開門，他們就看見坐在客廳裏等著他們的卓氏夫婦。

沒料想到父母出現，卓然還愣了一會。「爸、媽，你們怎麼跑回來了？」

「嗯，聽說你最近在臺灣惹了點事，我們擔心你，就先回來看看了。」

卓父平穩的眼神瞥向一旁一臉好奇的藍月童，「這位就是藍小姐吧？」

「伯父、伯母。」藍月童一聽說是卓然的父母，也難免緊張，她手心都發汗了。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藍小姐礙…」卓母一雙利眼上上下下的在藍月童身上掃射。

大名鼎鼎？藍月童突然打了個冷顫，她怎麼覺得卓然母親的話聽起來很帶刺？

卓然馬上感覺到不對勁，又擔心藍月童和父母有不愉快，只好先把他們隔離開，「爸、媽，你們先等我一會，我先把月童送回家。」

他扶著藍月童，就要落跑。

「都坐下吧！」卓父一句話，定住兩個正想開溜的年輕人。

「我感覺他們已經磨刀霍霍要把我大卸八塊了。」藍月童坐下時，忍不住在卓然耳邊低語。

「沒事的。」卓然拍拍她的手，給她一個安慰，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月童受傷害。

「他們不喜歡我。」藍月童已經垮了臉。她以為卓然的父母很開通、很明理，他……根本就是騙她的嘛！

「別擔心這些，可能是有別的事情。」卓然安撫她。

他的舉動全都落入父母眼裏，但卓然父母早已耳聞一些消息，對藍月童已經事先有了不佳印象。

「嗯。」藍月童噙著眼淚對他點點頭。

「你們和好了？」卓母冷聲問道。

說起這件事，藍月童就不好意思了。「對，都是我任性，還讓你們操心，真是對不起。」

「我聽說你的工作很特別。」卓母飛快地把話題帶到重點。

原來如此。卓然與藍月童對望一眼，知道他們趕回來的原因了。

「我已經離職了，而且那個工作是清清白白的，我從未和客戶有過糾紛。」藍月童才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是做過那種工作，又如何？

「那卓然呢？聽說他也曾經是你的客人。」卓母已經打定主意討厭藍月童了。

藍月童愣住了，「他的確是，但是……」

「是我自己狂追她的，她還因為我被老闆開除，我應該要對她負責的。」卓然壓抑著怒火，他還想做個孝順兒子，但母親若是再這樣下去，難保他不會發飆。

只是苦了月童，她成了箭靶，他又欠她了。

「負責？你是說……」卓母開始冒冷汗，兒子是她生的，她懂卓然那堅決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卓然撇下父母轉向藍月童，手中多了一隻戒指，「我應該是要在晚餐時開口的，可是現在似乎不能再等了。

「月童，你願意嫁給我嗎？」他深情凝望著她，向她求婚。他曾經是不婚族，但現在他甘願為這個女人結婚，這輩子他絕對不反悔。

卓然向她求婚！？藍月童望著他手中的鑽戒，真的傻眼了。她沒有心理準備接受這個驚喜。

「這怎麼行！？」卓母在愣了幾秒後突然喊道。

「媽？」卓然瞪著母親，他沒想到他的貴婦母親也會有沒氣質大吼的一天，「你不喜歡月童？」

「與喜不喜歡無關，她……她……她做過那種工作耶！」卓母有點氣急敗壞。她就是聽說兒子正跟一個伴游女郎交往，才急著回來把事情搞清楚，誰知道事情演變真快，現在不只是交往，她的兒子居然在她面前求婚了！

「兒子，這樣似乎不妥當。」卓父也心事重重的開口。他們卓家雖然沒有什麼門第之見，但是一個伴游女郎可就與他們做父母的理想差太遠了。

藍月童最氣的就是被誤會，脾氣霎時又壓不住了。「什麼叫『那種工作』？我是正正當當的賺錢好嗎？」

「月童，冷靜。」卓然頭疼地把她壓坐身邊，還外加一記冷眼要她噤聲。事情已經夠糟了，不需要她再湊熱鬧。他又轉頭面對父母，「爸、媽，不管如何，我是已經決定要娶月童了，我希望你們能祝福我們。」

「你……氣死我了！」

☆☆☆

望著藍月童紅腫的眼，卓然知道她一定又哭了一夜。

「對不起，我還是又讓你受委屈了。」如果為難她的人只是個外人，那倒好解決，偏偏讓她傷心的，就是他的父母，他能怎麼辦？

兩面為難的他夾在中間，只能先將兩方隔離，待誤會解釋之後，他相信他的父母會喜歡上月童。

「沒什麼，我只是很懷疑，為什麼她這麼討厭我，真的只是因為我過去曾經做過那份工作？」

藍月童還是不敢相信卓然的父母會這麼不近人情。如果是那樣蠻橫的父母，怎麼可能教出他這樣的好男人呢？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才是，可是她根本沒有機會解釋啊！

卓然摟住她，輕吻她浮腫的眼皮，「是因為趙敏敏母女。」

沒想到那女人會這麼陰險，居然從他的父母親下手，更沒想到他的母親耳根子這麼軟，傻呼呼的就讓人給拐了。

他現在正想辦法整治那兩個女人。

藍月童一點都不意外。「她這次又做了什麼？」

「我母親在出國定居前，和她母親是牌友，聽說她母親打了一個多小時的越洋電話，說的全是你的不是，當然也加油添醋了一番，我母親信任朋友，就以為你是蜘蛛精和狐狸精的合體了。」

天哪……她的父母欠債，她就活該要一輩子被人修理到死？

也連帶辛苦了他。她愧疚地凝視著全然包容她的卓然。

是她幸運碰到他，如果是別的男人，早就連滾帶爬的跑掉了。

「那對母女真該死！」她嘟著嘴咒駡那對陰魂不散的惡母女。

「我正在試著解釋，給我一點時間，好嗎？」卓然在上班之前，仍試著安撫她。

他知道月童有心要與他父母交好，但是他父母似乎鐵了心，對她不理不睬，連家門都不讓她進，他們只得回到他另一棟別墅，過著兩人世界。

而求婚成功的他，婚事因為父母的反對而卡住了。

他牽起她的手，她纖細手指上的鑽戒在提醒著他，他已經許下承諾，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他得立即出手。

「別忘記，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要她記得，他們有多相愛，別被現在的難題，把他們的愛給磨掉了。

「我知道。」藍月童把他送到門?塚淙桓萌盟肟氖秩唇餱プ潘囊灤洳環擰?

她討厭自己這麼黏人。

「我得上班了，今天還要開好幾個會。」卓然命令自己轉身離開，他不可能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再見。」藍月童癟著嘴對他揮揮手，目送他開車離開，才回到屋內。

孤獨很快的就包圍了她，她傻傻望著窗外早就已經沒有他身影的方向，發覺自己的生活突然好空虛。從前還有書可念，現在她畢業了，唯一的夢想也因為卓然而停止，現在她的生活只有沉浸在不被卓然的父母接受的哀怨。

她從前不是這樣的人，她可以瀟灑的說走就走，是卓然讓她變成這樣的，她甘願嗎？她誠實面對自己，她的心經常動搖，她怕自己沒有勇氣再撐下去了。

大門再度打開，她期待地望著漸漸升高的鐵卷門，心想大概是卓然擔心

她，才又回來了，於是開心的迎了出去。

「你怎麼又……媽！？」她望著步下車的卓母，心頭發慌，她從來沒有獨自面對卓然的父母過，現在她該怎麼辦？

卓母眉頭皺得緊緊的，「別這樣叫我，我可不承認你。」而且她不想在外頭討論事情，「我可以進去嗎？」

☆☆☆

藍月童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自然，不被之前的事影響到，她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卓母靜靜打量端坐對面的藍月童，心裏其實很喜歡這個有個性的女孩子，只是……她為什麼要去做那些事呢？否則他們也願意接受她的。

「告訴我，你看上卓然哪一點？」她維持禮貌詢問藍月童。

看上他哪點？她該從哪里開始算起呢？

從他們初遇開始回憶，藍月童臉上浮起溫柔笑容。「他對我很好，就算我脾氣不好，他還是很包容我。還有，和他在一起時，我的心跳總是好快，只有他才能給我這種感覺。」

她的笑容讓卓母發愣，這樣的表情，如果不是真的愛著卓然，又怎麼裝得出來呢？

可是她又怎麼容得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進卓家門？「是嗎？你以為卓然只有你一個女人？」

隱約知道卓然多彩多姿的過去，藍月童試著讓自己不在乎。「過去的事我不管，但是我很確定我們在一起之後，他只愛我一個人。」

「你真的這麼確定？」卓母幾乎要被她的堅定嚇退了。

「對。」她用力點頭。

卓母思索片刻，想起趙太太講的事，「很難說，我可不敢保證我兒子哪天不會把你丟在美國鄉下的某個小鎮，最後還得讓你靠身體賺錢離開。」

趙敏敏對卓然的母親這麼說她！？藍月童幾乎要昏倒了。

「你……」忍耐！她是卓然的母親，而且是被人利用了，她不能生氣，不能！

卓母見她堅強的外表露出裂痕，勸退她的信心又再度恢復，趙家母女對她咬耳朵時的話這時又全都冒出來了，「我曾經見過你父母親，他們欠下的債，不需要你來還吧？」聽說為數不少呢！

「不用。」藍月童咬牙承受再一次的屈辱，她已經習慣了，只是沒想到這種話會從卓然的親人口中說出。

卓母松了口氣，「那就好，我擔心你是看在卓然的身價才嫁他的，我可不希望我兒子成為提款機。」

「你放心，不會的。」也難怪她不被接受，誰知道趙家那對母女還說了什麼。

「那麼，趙家的錢你要怎麼還？再回去當伴遊？我不認為卓然會願意讓自己的妻子去做那種工作。」卓母一想到她的工作就頭皮發麻，女人有很多方式賺錢，為什麼非用這麼糟的方法呢？

「我不會的。」藍月童知道她誤會了，她打死都不會出賣自己的靈肉。

「那你靠什麼還債？你現在就是靠卓然在養，不是嗎？」她想卓然是很願意養這女人，但是她懷疑兒子的眼光。

過去卓然只是玩玩那些模特兒什麼的，她倒是不太在意，反正並不是認真的，但這回卓然的決定就讓她沒辦法接受了。

藍月童沉默不語。

「聽說你還對你的初戀男友念念不忘，這不太好吧？以後萬一你肚子裏有了孩子，我是不是要懷疑孩子是不是我的孫子，還是……」

她居然這樣說她！

「你說話別太過分！」藍月童怒氣再也壓抑不住，以怒目回應。

「終於露出真面目了。」

卓母將她放在桌上的檔夾打開，取出她的第一個武器，照片上的女孩甜美可愛，她的型很得長輩緣。「這個女孩是我認為最佳的媳婦人選，昨晚他們已經一起共進晚餐了。你比得過人家嗎？」

共進晚餐？卓然昨晚跟她說是留在公司開會……先穩住，別被玩弄了！

「愛情不是以對方的家世和財力為評斷，卓然不是這麼膚淺的人。」她很難過卓然的母親竟這樣看待她和卓然的感情。

「哦？那你先看看這些照片。」卓母信心滿滿地再拿出第二個武器，照片上的內容讓藍月童傻眼。

那是她和陸希接吻的照片……原來，那天陸希的約會是有目的的，該死的，她居然又再被擺了一道！

她苦笑，知道這回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你還真是用心，但是如果不是有心，又怎麼會故意要人去拍這些照片？」

「因為我知道卓然最後還是會離開你。有過比較之後，他就知道優劣了。」卓母指的是她要介紹給卓然的女孩。

藍月童怎麼還忍得下去？「我一直忍耐，是因為你是卓然的母親，但是你這種態度要我再怎麼忍？你給我滾出去！」

「你！藹—」

☆☆☆

對於卓然沉默的森冷瞪視，藍月童閃避了很久，但兩個小時過去，她想他們不能再這樣下去，她是該說些什麼了。

「對不起，我真的是氣昏頭了。」她原本只是想要趕卓然的母親離開，誰知道卓然的母親也不甘示弱，她們居然打了起來。

結果……畢竟她還是年輕體力好，卓然的母親在門口摔了一跤，似乎還挺嚴重的。

「你為什麼不能忍一下？」卓然知道事情一定是由他母親挑起，但他也無法容忍母親被藍月童打傷。

「可是你媽說……」

「我媽不是你媽嗎？」卓然挑眉，不喜歡她在他們之間劃下楚河漢界。

藍月童百口莫辯，「卓然，動手是我的不對，但是你是不是也該聽聽我的委屈？」

「對不起，我知道你委屈，但我得一個一個安撫，等我，我一定讓你說，好嗎？」

「你母親要你進去。」醫師與卓父從房問走出來，卓父責怪地瞪著藍月童。

「嗯。」卓然撇下藍月童，快步走進房間內。

卓母躺在床上，一臉虛弱，她睜開雙眼，看著兒子一臉痛苦，她只把錯加在藍月童頭上。「卓然，你真的喜歡那女人嗎？」

「嗯，不管你再怎麼說，我都喜歡她。」卓然毫不遲疑，這是他的堅持，永不改變。

卓母對他的堅持搖搖頭，心裏疼惜他受的背叛，但是再拖下去也只是讓事情更難以收拾。「你看到那個公文夾了嗎？裏頭的東西，你自己看吧！」她想光是這樣，就足以讓卓然認清一切。

卓然打開公文夾，望著裏頭那一張張照片，從她和陸希談話，到藍月童閉上眼，以至陸希吻她……

他以為她已經把陸希拋在腦後，所以毫不在意那男人，他太自信了，看樣子他的魅力不如自己想的那樣。

她怎麼可以一邊說愛他，又一邊和另一個男人纏綿？他算什麼！？

「藍月童！」他狂吼著沖出房間。

「怎麼了？」藍月童瞪著他狂怒的臉，不自覺的倒退兩步。他的臉也未

免扭曲得太過度了，是他母親怎麼了嗎？

「這個！」卓然把照片全塞在她手裏，瞪著她的眼裏，帶著震驚與心痛。他唯一喜愛的女人，竟是一個騙子！

藍月童快昏倒了。

唉，她剛才一慌，就忘了這回事，這下怎麼辦？他氣壞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他只是……」她的腦袋閃過一個念頭。「是趙敏敏！」一定是她，不然她想不到第二個人會這麼努力的要陷害她。

「別把事情全推到她身上。那天你明明騙我你要跟過去的同事吃飯，結果呢？」她不是第一次騙他了，天知道她到底騙了他多少次？他再也無法相信她了。

「沒錯，可是我只跟他說了短短幾句話，他根本就是在胡言亂語。」她真蠢，她明明從他打電話約時間開始，就感覺不對勁，結果她還是傻傻的相信他，該死！

「對，但是你還是讓他吻你。我以為你恨他入骨，可是看樣子應該不是。你愛的還是他，對吧？」卓然的怒氣變成無盡的傷痛，他永遠都比不過她的初戀，即使他比那個不成熟的男人好上一百倍，她還是愛那男人！

終於，他還是失去了她，他無法容忍他心愛的女人用情不專，他要求唯一，但他卻得不到。

藍月童看著他的表情從痛苦到絕望，她卻沒有辦法安慰他，因為她就是那個傷害他的人。

「卓然，如果我愛的是陸希，為什麼要嫁給你？」她不生氣他的誤會，這樣的東西誰看到了都會發瘋，而卓然愛她，受的傷就更重了。

「我也很懷疑。」卓然把她的冷靜看在眼裏，他很訝異她居然還可以面不改色的當著他的面扯謊。她真是個說謊高手，連他都看不透她。

藍月童的心漸漸發冷，他不相信她的話，而且「證據」就在眼前，她再說什麼都沒用了。「卓然，你真的不信任我？」

「事實就在你手上，我很訝異你還能反問我。」他咧咧嘴角，想要假裝瀟灑，但他沒想到就連牽動嘴角都很困難。

藍月童心碎了，他們的愛情終究還是敵不過外人的撕扯，愛情原來這麼脆弱礙…

「我只再問你一次，你信不信我沒有背叛你？」她只問這一回，以後再也不會再問了。

卓然的回答是森冷的眼神，這次連回話都省了。

她懂了。

「好！這還你，我才不要你這樣的蠢男人！」藍月童摘下手上的戒指丟在他身上，而卓然並未伸手去接，戒指應聲落地。

她不想再留在這裏，也不想再委屈自己去迎合誰了，再也不要了！

她再看卓然最後一眼，期待他會反悔留住她，但是卓然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一家都是蠢蛋！」她忿忿轉身，在掠過一直靜靜觀看這一切的卓父身邊時，送下這麼—句。

她不後悔愛過他，只後悔她當初傻到再給愛情機會。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要愛情了。

慕冰至

第十章

「哎呀呀……怎麼會鬧成這樣呢？」穆小曦咬著下唇，眉頭皺得好深。

她才剛從瑞克口中得知卓然和藍月童發生的事，她為藍月童擔心。月童難得把心交給一個男人，結果又……

她才不相信月童會腳踏兩條船，絕對不會！

她抓起電話撥給藍月童，在聽見電話另一端哭啞的聲音時，眉頭皺得更深了。

「那傢伙太衝動了。」賽維揚聽完整件事後也是猛搖頭。最近他常常出現在這兩個人的聚會中，與平時寧可窩在藝廊裏的行徑大不相同。

「那是因為他太喜歡藍月童了。」瑞克是唯一親眼看見卓然，聽著他訴說這件事的人。

說真的，他很不想看好友痛心疾首的模樣，那太不像卓然了，那個瀟灑又自信的男人到哪去了？

兩個男人都沉默了，看著穆小曦與藍月童交談。

「那個死男人居然那樣對他！我想去把卓然打一頓！」穆小曦一改平時的溫順甜美，橫眉豎眼的大罵。

「原來藍月童的衝動是從你這裏學來的啊！」瑞克試著澆熄她的怒火。

「胡扯什麼！」她沒氣質的大罵，後來還是看見兩個男人都瞪大了眼，她才收斂怒火，可是她還是很生氣。「你們不覺得卓然真的應該揍一頓嗎？」

他居然說那些話讓月童落淚，又不相信月童的為人，更別提他還背叛月童，跟別人約會了。

她以為卓然是個好男人，可以照顧月童，但是她錯得徹底！

「該啊！」賽維揚極力贊成。

他的支持讓穆小曦全身都充滿了活力，她殺氣騰騰地站起來，「他現在在哪，我要去找他。」

瑞克覷她一眼，又看看賽維揚，再回頭看她，「你要不要先去安慰藍月童？」

「啊？可是我想臭駡那男人一頓啊！」她不依的嘟著嘴。

「你還是先安撫受傷的藍月童吧！誰知道她會做什麼。」

也對，「嗯，好吧。」她慌慌張張的跑走，卻沒注意到一雙有神的眼盯著她的背影，失了神……

搬出卓然住處的藍月童現在借住在穆小曦的另一棟房子裏，但極少與朋友接觸，穆小曦根本不曉得發生什麼事，還是從瑞克口中才知道他們鬧得不可開交。

經過瑞克的提醒，她才趕到藍月童那兒去。

「月童，你……在做什麼？」

「打包。」藍月童專注地把東西塞進行李箱裏，語氣淡漠。

「噢。」大概想要出國玩玩吧８你要去哪？」

「去完成我的夢想。」

穆小曦呆了片刻，終於瞭解她在說什麼了，那卓然呢？她真的不要卓然了嗎？「你要離開啊？」

「對，我不想再待在這裏了。我不想跟他生活在同一個地方，我的心會痛。」說來說去都是為了卓然，留下是為了他，離開也是。誰叫她愛上他了？結果終究還是敵不過外力，她想她還是得認了。

穆小曦拍拍她的肩，卻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我懂，可是我不放心你。」

「我很勇敢的，不用擔心。」她曾經從雲端跌入穀底，這一次不過是又再給她一次試煉罷了，她挺得過去的。

只是……她的心好像空了。

「月童……」

「我以為我會帶著期待的心情離開，但是沒想到，現在卻是不得不走。」

「答應我，你一定要跟我聯絡。」

「等我安頓之後，會的。」

為什麼她感覺她即將失去一個好朋友？

「不能這樣，不能這樣！」穆小曦喃喃低語。

她還要再試一次，如果卓然再執迷不悟，她就掐死他！

藍月童木然看著她轉身離開，心裏空蕩蕩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也對！沒有了心，她就不會覺得痛了。

趕緊離開吧！她越早走越好。

☆☆☆

面對兩個好友的勸說，卓然根本不願意聽。「別再跟我提她了，我不想聽她的任何事。」

「卓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賽維揚不因為他的臭臉而動怒，冷靜地與他溝通。

卓然不理不睬，他不想再碰那件事。

「問問你母親吧！你先聽聽看趙家那對母女對她說了多少藍月童的不實謊言。」瑞克很想打他一頓，這男人平時還挺精明的，怎麼現在就蠢到讓人絕倒？愛情果然會讓人變笨。

卓然被逼煩了，總算肯回應這件事，「你們為什麼幫她？」

「因為小曦是她的朋友，而且我知道你是愛她的。」瑞克發誓這男人如果敢否認他愛藍月童，他就要打人！

「是愛過，但是現在不愛了。」沒人規定愛情非要一輩子或是生生世世。他曾經許下要愛她一輩子的諾言，但他反悔了。

「我真想把他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賽維揚可沒足夠的耐心跟他摩摩蹭蹭。

「請便。」瑞克很想當同夥，但這時他的行動響起，他只好先到一旁接電話。「喂？小曦礙…嗯嗯……啊？藍月童要離開？她去要哪……噢，我知道了，你別來，來了也沒用，反正藍月童已經要離開了，說什麼也沒用了，別哭，我過去安慰你呵。」

他一邊故意把聲音放到最大，同時還不忘回頭瞪那個死愛面子的男人。

明明急得臉都變形了，還想硬撐下去。

卓然心都揪成一團了。「她……」要去哪？她的親人都離開她了，她像是沒有根的人，如果她離開了，他會不會永遠都找不到她？

還沒反應？這個死男人！

收了線，瑞克氣呼呼的拉著賽維揚就走。

「先把事情搞清楚以後再來找我。」讓他急死、氣死、後悔到死！

「瑞克。」卓然喚住轉身離開的朋友。「不管如何，我還是愛她，就算她愛著另一個男人、就算她欺騙我，我都還是愛她。我不想承認，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就是愛她！」

瑞克繃緊的表情稍稍鬆開，「但是如果你不還她一個公道，你就不配愛她。」

賽維揚在瑞克轉身離開後，也送出他的肺腑之言：「你愛她，我想她也是愛你的，但是你的愛卻蒙蔽了你的判斷力，我是局外人，但也忍不住要說：你真的欠她一個道歉。」

卓然望著好友離去的背影，心情更加沉重。

看來，他真的誤會她了。

是他自己把月童氣走的，她真的是是被他傷透了心、徹底絕望了，才決定離開的。

如果有機會，他絕對不會讓她受傷，但是……他的如果太遲了，月童離開了。

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他看似平靜，腦子卻不斷的在運作，一會後他露出微笑。

那三個人，現在一定是在擺平月童，他要馬上去追他們……不對，他現在不能去找月童，就像他們兩人說的，他必須先把事情弄清楚，他也欠月童一個道歉。

亮紅色的狂野跑車在粉色洋裝女孩身邊停止，跨下車的兩個帥氣男人，讓街道上不少女性都看直了眼。

左邊的混血兒是俊美優雅的，而另一個男人則是粗獷的猛男型，完全不同類型的兩個男人，都同樣讓人忍不住想對他們吹口哨。

瑞克才沒空理會街上人們對他們投注的目光，剛才小曦的語氣讓他很擔心。「你在電話裏那麼急著叫我們過來做什麼？」

「你們終於來了！不管怎樣，你們一定要幫我。」等了好一會，擔心藍月童跑掉的穆小曦，見到救星到來才松了口氣。

「你想做什麼？」賽維揚懶得拐彎抹角，直接發問。

穆小曦咬咬下唇，花了點時間鼓起勇氣後，才敢把自己剛想到的點子說出來：「把月童綁起來，不准她離開，直到他們兩個人有一個願意低頭為止——那個人當然是卓然了！」

瑞克看看賽維揚，他相信自己現在的表情也和賽維揚一樣的呆。「我們這樣做是犯法的。」

「我知道，可是……」

「我幫你。」賽維揚在驚嚇過後，馬上就一口答應了她。

穆小曦露出甜美的笑容，「謝謝你。」他是她的救星。

「還真是美色當前，卒子變英雄。」瑞克不屑的撇嘴瞪著好友。賽維揚什麼時候看上小曦的，他怎麼不知道？

「進去吧！」賽維揚在睜大雙眼的穆小曦發問之前，先把她推進大廈的大廳，以避掉尷尬的問題。

穆小曦領著兩個壯漢再度回去找藍月童時，碰巧遇上拖著行李，正要出門的藍月童。

「月童！」穆小曦大喊。

「什麼事？」藍月童被嚇得心臟狂跳，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是卓然他……

「我們決定了，不能讓你離開，你乖乖束手就擒吧！」穆小曦對身後兩個男人彈彈手指，殺氣騰騰的幫手立即挺身而出，逼向藍月童。

驚覺大事不妙的藍月童拚命向後退，直到背碰到牆才停止，「你們……想做什麼？別過來，藹—」

☆☆☆

陸希很不想讓自己顯得很沒用，但是在這個男人面前，他就是忍不住的發抖。

他想暍口咖啡，但握著咖啡杯的手在顫抖，他又趕緊放掉，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在嚴峻的老師面前那樣畏畏縮縮。

但是不能一直這樣，他必須要說點什麼，不然他想他對面那個男人會這樣跟他耗下去。他只好抬眼，但卓然森冷的眼光把他逼得想要當場落跑。

「請問……你找我有事嗎？」他怯生生地問著。

「這些照片讓我很吃驚，我以為你們早已經不再有任何關係了。」卓然把那些照片放在陸希面前。

「我和她什麼都沒有。」唯恐自己成為這個看似冷靜，但全身殺氣的男人的刀下亡魂，他才顧不得趙敏敏的一再叮嚀，極力撇清。

「你吻了她。」其實卓然已經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誤會藍月童了，他現在只是想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該死的他！該死的誤會！與其殺了這個沒擔當的男人，他比較想讓自己一頭撞死！

月童問過他相不相信她，因為她不是個喜歡辯解的人，他犯了這輩子最大的一個錯誤，傷害了他最愛的女人。

「那是……一個玩笑。」陸希支支吾吾的說道。為什麼是他面對這個男人？他是無辜的礙…

「玩笑？」卓然怒極反笑，冷冷挑高了眉，「你可能不知道，你的這個玩笑可能會讓你喪命。」

「我……我也很不願意這麼做，可是她們幾個女人……」陸希自動的把一切全都供出。

「所以，這一切全是趙家那對母女做的？」卓然心裏已經有底，知道要怎麼對付那幾個女人了。這回他得替月童出口氣，這是他欠她的，但還不足以償還他的錯誤。

「對。」陸希點頭如搗蒜。他想，他還是先到國外去避避風頭好了……

☆☆☆

「事情就是這樣，我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要去找她，如果你們反對，也只是把我逼走而已。」

卓然將整件事情對父母交代清楚，他現在不求父母祝福，只替藍月童平反。

「你真的這麼喜歡她？」卓父沉默許久之後，總算開口了。

「為了她，我願意離開你們，放棄我現在所擁有的，我只後侮我當初沒有這麼做。」卓然沉痛的表情讓父母動容。

或許他們真的誤會那個女孩子了。

「你要怎麼找人？她不是已經出國了嗎？」也深覺抱歉的卓母苦著臉問道。

「那麼，我會踏遍這世界的每一塊土地，至死方休。」他已經決定，無論她做了什麼事，或是再也不愛他，他還是會愛她到生命終止那天。

「卓然，對不起，是我……」卓母落下難過的淚水。

卓然對父母並沒無恨意，輕拍母親的肩，「別這麼說，都怪我，我當初就該強硬點的，但我沒有這麼做，為了你們而要她忍耐，那對她太不公平了。」

他看看時間，那兩個人現在應該就在他知道的地方，他已經有可以面對月童的勇氣，他不願意再多等一時半刻。「我要走了。」

「你去哪？」卓然的父母緊張的瞪著他。他真的要天涯海角尋找那女孩嗎？

卓然對父母微笑，看得出他們正在漸漸接受月童之中。「我還沒放棄，我想有人可以幫我找到她，她應該還沒有離開……」

希望如此，希望……

☆☆☆

瑞克坐在逃生梯的臺階上，俊美的臉孔上掛著愁苦。

這幾天為了綁架藍月童的事，他擔心的食不下嚥。

「不能一直這樣吧？我不想要因為綁架罪而上電視，那樣很不好看。」他們總不能關著藍月童一輩子吧？可是小曦和她最忠實的僕人賽維揚又不肯讓他去向卓然告狀，他現在好煩哪！

與他並肩而坐的賽維揚食欲比他好多了。「你還擔心好不好看？應該是要擔心我們會被關多久吧？」

他是腦袋壞掉啦？瑞克瞪他一眼。「都是你啦！為什麼小曦說什麼你都聽？還真是有女人就沒腦袋啦！」

「……」賽維揚任他瞪個夠，只專心的吃便當，又覺得背後怪怪的，猛地一回頭，他傻眼了。「啊！」

「什麼事？藹—」瑞克瞪著站在他們身後的男人，也發出一聲尖叫。

他怎麼會找來這裏！？

卓然微笑著蹲在他們身後，兩掌重重拍在兩個好友的肩上。「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既然他已經找到他們，事情也就不用再瞞下去了。瑞克問：「你確定事情解決了？」

卓然堅定的點點頭，「只除了『她』，都解決了。」他想要見她，立刻！

「那我們的工作算是結束了吧？」瑞克起身，賽維揚則回頭吃他的便當，當自己不存在。

瑞克在領人去開門時，又想到那件重要的事。

「呃，麻煩你，在向她負荊請罪時，也順道替我們兩個說點好話好嗎？我可不要被員警抓去關。」

他想脾氣火爆的藍月童可能不會輕饒他們。　畢竟當時綁人的可是他和賽維揚，小曦和她是好朋友，又只出張嘴，要出氣當然是找他們兩個了。

賽維揚懶得理他裝瘋賣傻，起身進屋把穆小曦喚了出來。

穆小曦見到卓然時，雖然松了口氣，卻還是難掩慍怒，若不是賽維揚握著她的手，她早就沖過去踹他幾腳了。

「希望你的出現是好事，我不要她再受傷。」最後她這麼說。

月童不就是希望他能出現嗎？現在他人來了，他們這三個綁匪就該要功成身退了。

卓然沉穩的點頭承諾：「不會的，我保證。」

☆☆☆

當卓然看見她就坐在椅子上，正皺眉試圖要掙脫手銬時，失而復得的感覺，令他的心跳得好快。

她就在眼前，真的！他這麼告訴自己。

「月童。」他輕聲喚她。

藍月童抬眼，才發現她急著想逃避的人，居然就在眼前！她的臉色瞬間刷白。「你想挽回？太晚了！」

那三個人，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他們憑什麼決定她應該要見他？她不想看見他啊！

太晚了？他絕不這麼認為。卓然搖頭，「只要你我都還在這世上，都還有機會。」

她就安然無恙的在他面前，還沒有逃得不見蹤影，感謝老天！

被手上的手銬惹煩了，她氣呼呼的低吼：「你先放開我。」

「他們真的就這樣銬著你？」卓然用穆小曦離開前塞給他的鑰匙，解開了她的手銬。

穆小曦提醒過他別太早放開月童，可是他怎麼忍心看著她被銬著？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他撫著她手腕上因為掙扎而扯出的傷痕，雙眼裏淨是歉意。

「我不在乎。」藍月童逃避著他的溫柔眼神，怕自己好不容易維持的恨會不小心破功。她不想這樣。

卓然抬起她的下巴，要她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但是我很在乎。」

她知道，如果不是他後悔了，他是不會出現的，可是她再也不要受傷了，她怕了。

「別再說了，我再也不信愛情了，如果每愛一次都會吃苦、心痛，那我寧可不要再碰愛情！」

「傷你的不是愛情，而是人，是我，別為此不再相信愛情。」

她幾乎心軟了，但是不行啊！她早就已經下了決定，不是嗎？

「別想要補償什麼了，我並不需要！我有我原本的夢要實現，你阻礙了我的路，現在我可以無牽無掛的離開，我希望你別攔我，讓我走。」她武裝起自己，看著他一字一字這麼說。

卓然慌了，但他臉上卻還是只有溫柔。「不可能，除了你，我不要其他的女人。」他斬釘截鐵這麼說。

他的話震得藍月童發愣，她幾乎就要原諒他了。「那……我同情你。」她勉強的擠出話來，逼著自己冷酷無情。

「你不是無情的人，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愛我？」卓然相信她心裏帶著對他的愛，只需要把她倔強的脾氣撫平就好了。

「從前愛過，但是我現在不愛了。」藍月童毫不留情的斷絕他的希望。她討厭拖泥帶水，想要快點離開這讓她喘不過氣的地方。

被她重重打擊的卓然沉默許久，他再也無法維持微笑。他真的將永遠失去她了嗎？

他不死心，絕不！

「那麼我會繼續努力，直到你回心轉意為止。」

「我不會給你機會的，看著你，我覺得很痛苦，如果你真的愛我，希望你放過我。」藍月童也覺得自己很殘忍，但是她怎麼能接受他？她怕死受傷的感覺了啊！

卓然知道她還在氣他，但要花多久的時間，她才會氣消？一星期、—個月、一年，抑或是一輩子？他不想花那麼多的時間等待！

「這不是你要的。」他試著告訴她別意氣用事。如果她不愛他了，又怎麼會紅著眼眶？

「如果不是，我會再回來。」現在她只想逃。她轉身去拉一直都沒有拆開過的行李箱要往外走。

她的舉動讓卓然壓抑的慌張終於爆發了。

「月童，我不許你走！」他抓著她的行李，和她拔起河來。

「別這樣！」藍月童比蠻力比不過他，氣喘吁吁地瞪著他。「放手！我恨你！」

「你不是認真的。」卓然明知道那只是她的氣話，但他的心仍在抽痛。

天哪！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放不下？她認識的他不是這樣的啊８你不是我要的人，和你在一起我從來就不快樂！」

卓然突然鬆開手，錯愕地瞪著她。「你是……認真的？」從來就不快樂？讓她快樂是他最努力想做到的，而他根本就做錯了？

「對。」藍月童知道自己說了謊，但是效果又如此之好，她掙扎了一會，還是咬牙看他努力撫平傷口。她好殘忍礙…

「不會這樣，趙敏敏不再是問題，陸希不會是問題，我父母也不再是問題。如果你不要待在這裏，我們一起離開，你想去哪里，我陪你。」他已經打算放棄一切，只要她願意讓他跟著一起走。

他的提議幾乎要讓藍月童放棄堅持了。心愛的男人願意陪她到天涯海角，那是多甜美的提議礙…

不！她不愛他，她恨他！

「這世上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藍月童拉著行李跨步離開。再不走，她怕自己會走不了了。

他懂了，他留不住她，留下陪他的，只有滿室的孤寂悔恨……

慕冰至

尾聲

機場，總是不斷上演著離合的劇本，人物不同、心情不同，卻總是讓人心中百感交集。

「何必這樣？他是個好男人啊！」桑茉丹在最後一刻才被告知這整件事，她二話不說，立即趕到機場來送候補到機位、馬上就要離開臺灣的藍月童。

這些話從昨天離開小曦那兒到現在，她已經聽太多了。

她咬牙忍著心頭那股一直驅不散的酸痛感，逞強的說：「我咽不下那口氣，他寧可相信我背叛他，也不願聽我說一句話，這樣的男人，我才不要！」

唉，果然只是嘔氣，「他只是太生氣了，因為他太在乎你啦！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

藍月童橫她一眼。「他連你也收買了？你又收他空白支票了？」

桑茉丹用力搖頭。「沒有，這是我和朋友的事，無關生意。幫他說話，只因為我看見他對你的呵護，也看見你對他的感情，我不希望你們因為那些卑鄙小人而分開，那樣太不值得了。」

「哼！」最好是這樣。

桑茉丹看著她倔強的側臉，微笑的搖搖頭。「愛情是相處相愛，而不是戰爭，為什麼一定要分勝負、比高下呢？到最後剩下的只有對立，愛就在這樣的比來比去之間消失了。」

看著藍月童表情梢梢鬆動，而機場已經在廣播她的班機開始登機，桑茉丹知道自己該放人了。

「你該走了，還有朋友要跟你道別。」她指的是在一旁等了一會的穆小曦、瑞克和賽維揚。

穆小曦已經哭紅了眼，她以為卓然可以留住月童，誰知道那男人還是讓大家失望了。

「你非走不可嗎？」離開不見得是壞事，但是月童是帶著受傷的心離開的啊！

「嗯。我會再回來的，我保證。」藍月童勇敢的微笑，她摟摟穆小曦，無聲的感謝這個一直努力幫助她的好友。

「最好是！」穆小曦拭著眼淚這麼說。

「我走了，再見。」她對另兩位男士頷首道別後，便轉身離開，登上飛機。

將要離開，她應該是感覺輕鬆的，但是，為什麼她怎麼也沒辦法讓嘴角上揚？

當飛機開始緩緩在跑道上滑行，兩道淚水也同時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為什麼感覺會這麼痛？不是決定不愛他了嗎？怎麼在已經沒有回頭機會時，又開始後悔？

如果不是她的傲氣和她的硬脾氣，她現在或許已經飛奔進卓然懷裏了吧？

「小姐，你還好嗎？是不是不舒服？」旁座的男士早就發現她的美麗，見她嚶嚶啜泣起來，便關心的詢問。

藍月童搖搖頭。「沒事。」別理我。

「對不起，我可不可以跟你換個座位？」在空姐的制止聲中，另一道男人的聲音切入他們之間。

藍月童旁座的男人皺眉，「這個位子比較寬，我要坐這裏。」

「我的位子是商務艙。」

全然不理會身後空姐的卓然把登機卡遞給男人，男人雙眼一亮，立即起身。

「好！」有這種享受，他當然不會放過了，而且看樣子他們是對情人，他哪還有機會？

卓然才一坐下，便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容，「嗨。」

坐在靠窗位子的藍月童立刻轉頭，「你……」怎麼又追來了？她還以為他放棄了。

她的心狂跳，可是這是因為……開心嗎？

「我拋下了我的一切跟你走，你還是決定要丟下我不管嗎？」卓然的雙眼盛滿溫柔，如果現在她不理他，這趟航程要十幾個小時，他想他有足夠的時間說服她。

「對……」藍月童的應聲十分虛弱。

卓然露出信心十足的笑容，為了追求真愛，他真的豁出去了！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向公司告假了一年，你必須要對我負責。」他的笑容燦爛，看著她錯愕掙扎，他知道他會贏回她。

「我我我……關……我什麼事！」藍月童慌了手腳，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

她越是驚惶失措，卓然就越開心。

「反正，你再也擺脫不了我了，從今以後無論你去哪，我就跟你到哪。如果你的氣一直不消，我就一直纏到你投降為止。」

這個男人……她敗給他了。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她哭著笑著緊緊擁住他，「我愛你，就是因為愛你，所以才會讓你傷得這麼重。我以為離開是最好的方法，可是當飛機移動時，我好想跳下飛機去找你。」

「月童……」卓然微笑看著她，心裏漲滿了幸福感。「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不許再逃走，嗯？」

「嗯。」她用力點頭，承諾他永遠。

飛機載著滿滿的愛戀，飛往遙遠的國度，開始幸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