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三寸人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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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0章 手的來歷！

    王寶樂話語一出，四周的霧氣內正不斷增加的禁制之力，驀然一頓，在靜止了莫約幾個呼吸的時間後，這霧氣內的禁制，好似退潮一般，紛紛散去。

    不是完全消散，而是只對王寶樂這里，開了一個缺口，使他的神識在這一瞬，可以橫掃整片霧氣！

    這一幕，王寶樂自己也都楞了一下，呼吸再次急促起來，他方才只是嘗試般的開口，若沒有變化，他也還有其他辦法去搜尋那些試煉者。

    但卻沒想到，居然這麼管用……

    而此事所代表的意義，讓王寶樂楞神之後，沈默下來，只是此刻他沒時間去琢磨，向著霧氣抱拳一拜後，隨著神識的散開，他已然鎖定了幾個目標。

    此刻沈浸在第九世感悟中的，一共有三十多位，距離王寶樂最近的那位，他不認識，但稍微遠一點的那位，王寶樂很熟悉。

    正是……許音靈！

    所以王寶樂的選擇，自然舍近求遠，畢竟就算遠了一點，也最多浪費他百息時間罷了，剎那間，他的身影就如同長虹，向著許音靈，呼嘯而去。

    而許音靈很是狡猾，其感悟之處，竟與其他人不同，並非空曠區域，而是以一些特殊的手段，選擇了霧氣內去感悟。

    若非王寶樂神識可以大範圍的橫掃，或者目標只是放在那些空曠區域的話，怕是根本就無法找到許音靈，同時許音靈那邊，還存在了其他布置，使其某種程度，處於相對安全的環境。

    但對王寶樂而言，這些布置，在神識可以橫掃之下，摧枯拉朽般，無法阻擋他絲毫，很快他就接近了許音靈所在的範圍，一路疾馳，右手擡起向著四周揮舞，每一次落下，在這四周的霧氣里，都有落地之聲傳出。

    更時而伴隨一些陣法被碎裂的聲響，霧氣內，若有人與王寶樂一樣可以神識大範圍散開，那麼可以清晰看到，一個個被許音靈控制的修士，此刻紛紛身體震動，倒地不起，還有一條條陣法絲線，也都不斷地斷開。

    這一切過程也就持續了大概三十多息，許音靈自以為萬無一失的布置，就全部消失，王寶樂身影一晃，出現時，已在了盤膝打坐，沈浸在前世感悟的許音靈的面前。

    望著眼前這個相貌絕美，身姿妖嬈的女子，王寶樂的目中沒有絲毫男人該有的情緒波動，而是掐訣間，立刻就有一道道封印，瞬息落在許音靈四周，將其身體層層封印，又將四周也一同鎮壓，更是針對其道星，運轉自身道星幻化，又一次鎮壓後，這才盤膝坐下，展現分身於旁護法。

    隨後目中冥火閃耀，開口一吐，頓時冥火轟然散開，將二人籠罩在內的同時，王寶樂的靈魂，也借助冥火的牽引，以類似冥夢之法，開始與許音靈同頻共鳴。

    這一切，對王寶樂來說，早已輕車熟路，所以也就是三十多息後，王寶樂的身體一震，眼前出現了一個……奇異的世界！

    這片世界，沒有蒼穹，沒有大地，有的只是一個又一個泡泡，在虛空漂浮，這些氣泡大小不一，顏色有的多，有的少，有的透明，有的正在破碎。

    數量之多，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邊際。

    但它們不是靜止，而是按照某種規律，整體的在移動，同時每一個氣泡，雖都有不同程度的模糊，但若仔細去看，能看到全部都有虛影變換。

    那些虛影也都不同，有修士，有凡人，有兇獸，有草木，更有一些樣子詭異的生物，在進行著要麼平凡，要麼不凡，蘊含著恩怨情仇，甚至光怪離奇之事，每一個泡泡，仿佛就是一個故事，一個世界。

    “這些……”王寶樂意識波動，掃過所能看到的泡泡後，他忽然在這些泡泡上，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

    那是……夢境的味道！

    因研究過冥夢，甚至進入別人的前世感悟，也是冥夢引導，所以對於夢境，王寶樂還是有點熟悉，此刻再三確定後，他已大致有了答案。

    “這些……都是夢境！！”

    “第九世，居然是無數的夢，就是不知，這些泡泡里的夢，是這個世界每一個人的夢境，還是……全部都是一個人的無數之夢！”王寶樂也算見多識廣了，所以此刻很快就從吃驚中恢複，第一時間，他就感受到了自己所在的氣泡。

    那是許音靈的夢境。

    夢境中，許音靈是一條魚，很尋常，很普通，在河水里不斷地遊走，沒有波瀾，也沒有逆流，唯獨有些特殊的，是她喜歡靠近水面，似想去看看水面上的世界。

    但她似乎一直都做不到，不斷地嘗試，不斷地失敗，但她依舊執著。

    望著許音靈化作的魚，王寶樂沈默著，剛要離開，可就在這時……他看到許音靈的夢境里，岸邊出現了一只狐貍！

    這狐貍，王寶樂認識，正是小白鹿世界里的那只狐貍，同時也是……砸在小女孩王依依頭上的那個狐貍玩偶。

    這狐貍的出現，讓要離開的王寶樂停頓了一下，他看到那狐貍蹲在岸邊，凝望水面下的魚，慢慢伸出一只爪子，目中帶著奇異之芒，一把伸出……直接就將許音靈化作的小魚，從水下抓了出來！

    任憑這小魚如何掙紮，也都無濟於事，慢慢被舔著嘴唇的小狐貍，就要放入口中，但下一瞬，王寶樂開口了。

    “把她放回去。”

    這聲音一出，小狐貍身體一頓，猛地擡頭竟看向王寶樂所在之處。

    一人一狐，就這麼凝望。

    半晌後，小狐貍的目中慢慢浮現不滿，握住小魚的爪子，也微微用力了一些。

    “嗯？”王寶樂淡淡傳出這個字。

    隨著這個字的回蕩，殘月之術所蘊含的時間法則，也飛速的籠罩四方，使得小狐貍那里身體一顫，目中的不滿剎那就被驚恐取代，飛速的將手里的魚放回水里，轉身一晃，急速逃走。

    望著重新回到水里的小魚，看著其身上存在的狐貍抓出的傷痕，王寶樂搖了搖頭，他之所以開口，是因他借助許音靈才進入這前世感悟內，一旦許音靈死亡，代表感悟結束，她若蘇醒，自己這里也會隨之蘇醒。

    此刻沒再去理會許音靈化作的小魚，王寶樂意識一躍，剎那間就從許音靈所在的夢境里飛出，在這虛空中，順著身邊無數的泡泡，急速前行。

    他要去尋找這些泡泡的源頭！

    而離開了許音靈所在夢境的王寶樂，沒有看到，在那夢境里，重新回到水里的小魚，此刻雖驚魂未定，但卻依舊忍著痛，再次靠近水面，看向……王寶樂離去的方向。

    似乎它知道，是那離開這里的存在，救了它。

    對於這些，王寶樂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此刻他心底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到源頭，看一看這個世界的源頭，會不會還是王依依的閨房。

    但答案，是否定的！

    於這無數泡泡所在的虛空中，不知飛出了多遠的王寶樂，終於看清了這個世界的結構……這里的夢境泡泡，都是環繞著一個漩渦在旋轉。

    而漩渦深處……不是王依依的閨房，而是……

    一口水晶棺槨！

    這棺槨上，依舊爬著一條巨大的血色蜈蚣，而在王寶樂看去的瞬間，這蜈蚣扭曲，化作了那張王寶樂見過的面孔，似笑非笑的看向王寶樂。

    “藏在你那里了，對不對……”

    “我會……找到你，觀察你，若你適合……我會選擇你！”

    聲音的出現，好似天雷在王寶樂的意識里轟然炸開，因為這聲音……在薪火神族的世界里，那只手消散自己的一瞬，曾回蕩過！

    “下一次，就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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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1章 小狐貍的因果！

    隨著聲音的回蕩，王寶樂的意識出現了強烈到極致的震動！

    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但仿佛又有更多的疑惑，浮現心神，而這些迷茫與疑惑，還有那無數的思緒，此刻全部湧入他的神識內，最終化作了一道神念，向著那血色蜈蚣，驀然傳去！

    “你……到底是誰！！”這神念內，蘊含了王寶樂九世的疑團，蘊含了他如今內心最大的費解，而他有一種感覺，此刻的狀態，只要自己問，對方必會回答！

    這感覺來的很奇異，仿佛一種本能！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就在王寶樂這神念傳出之後，那血色蜈蚣化作的面孔，以妖異的目光凝望王寶樂，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透出詭異，更帶著一絲玩味，緩緩張口。

    “若別人問我，我或許不會告知，但你既開口……告訴你又何妨，我是……”

    王寶樂全神貫註，他覺得自己所需要的一切答案，即將知曉，可就在那血色蜈蚣化作的面孔，話語說到這里的剎那……

    忽然一股大力從他身後虛無里猛地抓來，瞬息就將他籠罩，使得他的意識被陡然拽動，向後瞬息拉扯！

    這拉扯之力不可逆，任憑王寶樂如何掙紮，也都毫無作用，他只能看著那血色蜈蚣在自己的眼前，越來越遠，而其聲音也變的微弱無比，自己根本就聽不清晰！

    “該死！！！”王寶樂很少如現在這樣憤怒與瘋狂，那種一切即將知曉，但卻被外力打斷的感覺，讓他的意識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嗡鳴波動。

    但與籠罩在他身上的拽力比較，他的憤怒，他的瘋狂，沒有任何作用，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瞬息遠去，看著無數的泡泡在自己面前呼嘯而過，直至下一瞬，他的意識被拽入到了許音靈的夢境里。

    融入到了……許音靈所化的小魚體內！

    而許音靈化作的小魚，在同一時間，失去了生命，因為……它的身體，被一只狐貍的爪子，用力一捏，滅絕了生機！

    而這，也是王寶樂意識回歸的原因！

    王寶樂意識消散前，看到的最後的畫面，就是那之前離開的狐貍，去而複還，將許音靈化作的小魚，生生捏死，然後向著小魚，或者說向著回到小魚身上的王寶樂意識，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下一瞬，天命星上，試煉霧氣內，盤膝坐在許音靈面前的王寶樂，他眼睛猛地睜開，其開闔的雙目內，如今透出瘋狂，更有赤紅血絲，這一切使他的目光透出無盡殺機，還有臉上的猙獰，使得他整個人，仿佛煞氣就要爆發！

    而這目光與神情，也第一時間就被蘇醒的許音靈看到，她原本剛剛蘇醒時的茫然，也都在這目光與神情下，如同置身冰窟內，一個激靈中，神色頓時驚恐，內心顫栗間本能就要後退，可瞬息後，她的面色變的無比蒼白。

    她已然發現，自己被封印了，無法起身，修為全部被禁錮，這讓許音靈內心浮現出了強烈無比的驚恐，甚至她想要去運轉自己的秘法，讓四周被自己操控的修士到來，可卻發現，秘法範圍內的四周，一片空曠！

    自己所有的布置，無論是明面上的，還是隱藏起來的，如今都沒有絲毫反應！

    這讓她內心更沈的同時，驚恐也變成了驚慌！

    她不知道為何王寶樂能找到自己，但她知道，如今的局面，對自己而言，將是一場從未有過的生死浩劫！

    因為她發現，居然連自己的道星，此刻都沒有了半點反應，而自己四周來自同樣是道星的威壓，讓她清楚，自己……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而就在她內心顫抖，在這絕望中不斷思索求生之法的時候，王寶樂的面色一樣陰沈無比，他的目光似能吞噬一切，整個人就好似要壓制不住如今體內充斥的殺機與煞氣，似一個引子，就能直接爆開。

    直至半晌後，王寶樂才勉強將內心的殺機慢慢壓下，但他已毫不遲疑的發下了道誓，這中斷他獲知真相之仇，他必十倍百倍的斬獲回來！

    “小狐貍麼……你的身份，我基本已經知曉……紫月！！！”王寶樂不傻，若如今在那種種線索下，他還是猜不到紫月的身份，那以他的心智，怕是早就死在了修行的路上，走不到如今的程度。

    只不過雖將殺機壓下，但目中殘留的煞氣，依舊還在翻騰，使得許音靈的心神，顫抖的更厲害，而更讓她翻滾震撼的，是王寶樂說出的那句話！

    那話語里，有兩個詞語，是讓她內心如大浪翻湧的源頭，一個是小狐貍，這是她前世感悟里，最後殺死自己的兇手，而第二個詞語，則是……她的那位神秘師尊的名諱！

    而這雙重的心神沖擊，也使得許音靈這里，勉強恢複了五官的活動。

    “王……王師兄……”哆嗦中，許音靈勉強擠出笑容，盡可量的讓自己看起來更嫵媚，更讓人憐憫。

    “閉嘴！”可不等許音靈說完，王寶樂猛地擡頭，陰冷的掃了許音靈一眼。

    許音靈聲音戛然而止，不敢多說半個字，此刻身心都在顫抖，可偏偏在這顫抖中……她自己也不知為何，居然在內心深處，升起了一些興奮之意！

    就好像……越是危險，越是如今這種被人喝斥，生死無法掌控的局面，她就越是忍不住興奮，雖這兩種情緒是矛盾的，可偏偏，在她的身上，同時浮現，甚至還帶來了一些身體上的生理反應。

    尤其是在這種矛盾的反應下，她的腦海浮現出了前世感悟中，自己隔著水面，看向的那個救下自己的存在，如今答案基本上已經呼之欲出了。

    她本就是聰明之人，通過王寶樂的表現以及方才那句話，她心底多多少少已經有所判斷，對方……應該是用某種超越自己想象的辦法，進入到了自己的前世感悟里，甚至還能對其造成影響！

    這答案，讓她內心更為駭然，驚懼更盛的同時，興奮感也隨之而起，就連面部也都泛起潮紅，而她這里的異常，也很快就被王寶樂察覺。

    王寶樂眉頭一皺，此刻他心情極差，看到許音靈這個樣子，目中露出厭惡之意，右手擡起間正要與其了斷恩怨，可就在這時……敏銳察覺生死即將到來的許音靈，忍著內心興奮與恐懼交錯的折磨，聲音都在顫抖，急聲開口。

    “王師兄，我可以幫你找到我紫月師尊！！”

    “當真？”王寶樂眼睛瞇起，淡淡開口。

    雖聲音不大，可經歷了九世輪回，近乎看到世界真相的他，只是尋常的話語，里面所蘊含的威壓，已然與之前不一樣了。

    準確的說，他的話語內，已隱隱具備了道的韻味，那是神族的道，那是僵屍的道，那是魔刃的道，那也是怨恨的道，更是……小白鹿的道！

    同時，也是近乎走出整個世界後，獲得的更深層次的道！

    所以此刻話語的傳出，落在許音靈耳中後，許音靈身體再次一顫，她有種感覺，如自己欺騙了王寶樂，那麼都不需要對方出手，自己瞬間就會形神俱滅！

    這只是一種直覺，並非真實，但許音靈不敢去賭，因為……能做到讓自己直覺有此感應，也足以說明眼前這王寶樂，在這九天九世內的收獲，駭人聽聞了。

    “妾身絕不敢欺騙王師兄！”

    聽著許音靈的話語，王寶樂冷冷看了許音靈半晌，直至許音靈顫抖越發劇烈時，王寶樂才收回目光，閉目不去理會。

    眼看逃過一劫，許音靈這才松了口長氣，身心也因此一下子酸軟無比，同時也因生死危機的暫緩解除，興奮之意沒有了壓制，剎那浮現，使修為被鎮的她一個不慎，近乎沈浸其內，目中也都露出絲絲迷離。

    “她莫非有病！”王寶樂眉頭皺起，右手擡起一揮，頓時凝聚一片極為冰涼的寒水，出現在許音靈的頭頂，剎那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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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2章 孫某人！

    隨著寒水的落下，這種滋味，不需要去描述，就可以體會的到，那種熱冷的轉變所化作的激靈，剎那就讓目中帶著迷離的許音靈，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哆嗦中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渾身顫抖的她，顧不得頭發上流下的水滴，看向王寶樂時，目中帶著無比複雜，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清醒的話，就立刻調整修為，很快第十天就要到來，趕緊去感悟！”王寶樂淡淡傳出話語，許音靈不敢不從，只能低頭稱是。

    而她身上的禁制，也在冷水落下時，被王寶樂解開了一部分，雖還有限制，但對感悟前世，沒有什麼影響。

    於是很快他們二人所在之地，就陷入了寂靜，許音靈默默不語，王寶樂則沈浸在思索之中，雖最後那蜈蚣所化面孔說出的話，因小狐貍的出手，使得他無法聽清，但之前那蜈蚣面孔的話語，也還是透出了大量的消息。

    “有兩種可能……其一，雖被對方影響幹擾，但我前世的順序，還算正確，因有了這前第九世的經歷，所以才有了前第一世，對方化作的那只手，在滅殺我後，說出的那句話……”

    “第二個可能，則是……那蜈蚣面孔的幹擾，模糊了所有因果，是強行套在我原本的記憶上，使我認為，那句話，是它化身說出，而實際上……另有其他原因在內！”

    真相如何，王寶樂很難判斷，這兩個可能性都存在，算是五五之數了，但相比於此，更讓王寶樂在意的，是對方說出的第一句話。

    “藏在我身上？它指的是什麼，小姐姐？還是許願瓶？又或者是其他我不知曉之物？”王寶樂思來想去，依舊沒有答案。

    可無論如何，這一次借助許音靈所看到的一切，讓他對於這個世界的真相，隱隱更推進了一些，似乎眼前的面紗，也快要被完全掀開。

    “還有一次機會……”王寶樂瞇起眼，他知道，試煉終有結束，而如今就只剩下第十天，第十世了。

    或許他有前第十一、十二直至前八十九世，可顯然在這試煉里，是不可能都一一感悟的，所以某種程度，這一次的機會，或許是最後的一次。

    想到這里，王寶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右手擡起時，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個晶石，此物……正是天法上人曾經送來，是自己師尊烈焰老祖，為自己換取的機會。

    “或許對我而言，也並非最後一次……”王寶樂眼睛瞇起，通過之前他一句老猿的稱呼，此地的禁制就對他失效，這讓王寶樂忽然覺得，師尊為自己要來的機會，或許也是那天法上人故意給予。

    “老猿是天法上人，狐貍是紫月，那麼小虎……是誰？”王寶樂沈吟後，心底有了數個人選，但不確定，需之後驗證才可。

    想到這里，王寶樂深吸口氣，將其他雜念壓下，閉目時修為運轉，使自身狀態持續在巔峰，默默等待。

    就這樣，一個時辰後……那出現了多次的滄桑聲音，最後一次浮現在了如今的試煉內，所剩不多的修士心神中。

    “第十天，第十世！”

    隨著聲音的出現，四周霧氣在王寶樂的目中，依舊如常，這一次居然連沈入的感覺似乎都失去了，反倒是許音靈那邊，整個人身上牽引之光閃耀，竟順利無比的直接就沈入到了感悟之中。

    “她都可以，為何我不行！”王寶樂眉頭皺起，但感悟不到，就是感悟不到，難以強求，所以沈默半晌，眼看自己身上的牽引之光雖閃耀，可卻逐漸暗淡後，王寶樂嘆了口氣，右手擡起掐訣間，正要展開冥夢，試圖再次進入許音靈的感悟中。

    可就在這時……他身上天法上人給予的水晶，突然光芒強烈閃耀，這光芒的閃耀直接就影響了牽引之光，使得此光在黯淡里，似被湧入了新力，又一次劇烈的閃耀起來，甚至其光芒爆發的程度，都超越了之前所有，化作光海，直接就將王寶樂的身影籠罩在內。

    隨著籠罩，王寶樂心神一震間，他的眼睛里，四周的霧氣終於開始了旋轉，那種下沈的感覺……也終於到來！

    更是讓他內心震動的，是感覺中的下沈，比之前的那些次強烈太多，直至不知過去了多久，王寶樂腦海一聲轟鳴，他的意識……消失了。

    沒有冰冷。

    沒有漆黑。

    沒有劇痛。

    陽光明媚，清風徐來吹起河邊楊柳，使得柳枝於水面搖曳，掀起一圈圈漣漪，向著水面散開，但很快又被遠處因舟船的劃來，所掀起的更多漣漪碰在一起，彼此蕩漾成微微的水浪，又一次散開。

    隨著水波一同散開的，還有嘹亮的歌聲，不需要去聽清楚歌詞，僅僅是那曲調，透著漁家的歡樂，也融入到了嘈雜的人聲里，感染了河岸兩旁來來往往的人群。

    叫賣聲，寒暄聲，雜耍的吆喝聲，還有男男女女的笑談聲以及雞鳴之音，伴隨著時而傳來的犬吠，這些所有的聲音，在一瞬間似乎融入到一起，為這整個世界，掀起了序幕。

    也將此刻趴在岸邊茶樓里，一張桌子上，書生打扮的青年人，於午睡里吵醒了。

    這青年身體幹瘦，其貌不揚，唯獨醒來睜開的雙眼，目光還算有神，此刻伸了個懶腰後，他將手中的一塊黑色木板，放在了桌子上，傳出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響。

    “小二，人來齊了麼。”青年故作咳嗽，這半露天的茶樓本就不大，一眼就可看清全部，能看到此刻幾乎座無虛席，但這青年還是端著姿態，以帶著一些韻味的聲音，高聲呼喚。

    “齊了齊了，孫先生您老人家總算醒了，大家夥兒都來半晌了，可不敢打擾您啊，還想著再等會呢。”茶樓的小二是個看起來很機靈的少年，聞言背著毛巾拎著一個大茶壺飛速跑來，到了近前後用毛巾擦了幾下桌子，又為那青年將茶杯滿上，一臉的笑意討好。

    四周的桌子旁，早就到來的人群，也都在看到青年醒了後，紛紛傳出笑聲。

    “孫先生，我們都來了好一會兒了，您午睡也醒了，要不來一段？”

    “孫先生來一段！”

    “是啊孫先生，上回說到有兩個大什麼的爭仙位，我回去後心里抓癢癢，恨不能立刻再聽一段。”

    四周人群紛紛開口，使得整個茶樓也都變的更為熱鬧，眼看如此，那青年幹咳一聲，一指方才說話之人。

    “大什麼大，那叫大能！”

    “對對對，是大能，孫先生您老人家快開始吧，大家夥兒都著急呢！”

    青年目光掃過四周，內心忍不住得意，於是將手中的黑木板，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後，這才晃了晃頭，傳出了蘊含韻味，抑揚頓挫的聲音。

    “上回說到，在那蒼茫道域滅亡前九千萬無量劫前，於這天地玄黃之外，在那無盡且陌生的遙遠星空深處，兩位原始初開時就已存在的大能之輩，彼此爭奪仙位！”

    “要知曉道有緣法，宇有宙則，星有空規，所以無論仙、神、魔、妖、鬼等，皆只唯一尊，且……其內仙列首位，能鎮壓一切！”

    “所以……”

    “這兩位的爭奪，可謂是驚天動地，轟蕩宇宙！”

    “無數星空因此毀滅，無數法則因此崩塌，上到九千萬天，下到九千萬地，無不在其爭奪中一次次崩潰，一次次重啟！”

    青年晃著頭，口若懸河般，說起了眾人沒聽過的神話，更是因其聲音的特別，還有那時而黑色木板的敲響桌面，使得他所說的神話，似乎能為四周的眾人，在腦海里編制出一副夢幻的畫面，讓人忍不住沈醉其內，不知覺間，時間已流逝到了黃昏。

    “……卻見那自稱為羅的大能，用出一招虛無成獄，但不想另一位，展開了更高層次的玄妙之法，竟是……定九千萬天道有罪，責眾道出征……”

    說到這里，青年眼看四周眾人紛紛沈醉，得意中用手里的黑木板，按在了桌子上，發出了啪的一聲。

    “欲知後事如何，還需下回分說，諸位同鄉，孫某餓了，先去吃酒，明日晌午，在此等候。”說著，青年哈哈一笑，帶著得意起身，收起店小二送來的銀兩，向四周一個個目中帶著無奈，內心如抓癢癢的眾人一抱拳，這才轉身邁著四方步，哼著小曲，走出茶樓。

    遠遠的，其小曲傳來，回蕩在茶樓外，越去越遠。

    “魔為執念輪回少，妖命封天山海間，不知永恒念誰起，半神半仙顛倒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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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3章 孫德！

    望著青年遠去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人群里，茶樓內的那些聽書之人，紛紛感慨，相互之間還時而探討一下故事情節，雖故事沒有了後續，但這里的氛圍比之前還要高漲。

    “我猜那羅姓大能，最終必勝，你們想啊，能化整個虛空為監獄，這神通哪怕只是想一想，就覺得了不得。”

    “不可能，壞人一定死，這姓羅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另一位才是最終勝利者！”

    “不過孫先生這故事說了半個月了，到現在怎麼始終沒提，那另一位叫什麼啊。”

    “相比於另一位叫什麼，我更好奇孫先生的腦袋是怎麼長的，居然能說出這麼讓人欲罷不能的故事。”

    “對啊，掌櫃的，這位孫先生，到底什麼來頭啊。”

    隨著眾人的討論，茶水賣的更多，這就使得小二忙碌加劇，而掌櫃的則臉上笑容滿滿，此刻聽到有人發問，他咳嗽一聲，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說起這孫先生，那可是個奇人，聽他說本是考中了舉人，但卻誌不在仕途，而是欲走千山萬水，看黎民之生，來見證日月變遷，最終是要記錄一本我朝百年史書者，他老人家也是途徑此地，被我懇請許久，才同意居住一段時間，你等有幸能聽其故事，此事足以作為傳承來說一輩子了。”

    聽到掌櫃的話語，四周聽書人紛紛臉上浮現敬佩之意，又相互探討了一下情節，直至黃昏時分，隨著新客到來，他們這才相繼離開。

    而在他們離開的時候，那位被他們敬佩的孫先生，已經回到了居住的客棧，一路走去，不少人在看到他後，都笑著打招呼，就連客棧的夥計，也都如此，看見他回來，連忙殷勤的跑過去。

    “孫先生回來了，今天準備吃點什麼。”

    “還是你們店里招牌的三寶吧。”孫姓青年擺著姿態，微微一笑，向著夥計點頭後，晃著頭進入自己的屋舍，關上門時，聽到了門外夥計高昂的傳菜聲音。

    而在進入房間後，他身上的姿態頓消，整個人好似小痞子一般斜著坐在椅子里，一條腿翹起，將手里的黑木板放在桌子上，隨後飛速的從懷里拿出銀子，興奮的把玩了一下，又放在嘴里咬了咬，確認銀子沒問題，他神色內的振奮更多。

    “沒想到啊，說書居然這麼賺錢，此地的民風淳樸，是個好地方！”孫姓青年嘿嘿一笑，臉上興奮與得意洋溢全身，眼睛里光芒閃耀，心里開始琢磨如何能在這里賺更多的錢。

    實際上，這孫姓青年本名孫德，並不是如茶樓掌櫃所說的舉人，他本是京城人士，雖也讀書，但心思太雜，雖不做偷雞摸狗之事，但卻流連賭坊與秀樓之間，癡迷不返，原本還算殷實的家境，也都被他揮霍一空，更是數次科考落榜，別說是舉人了，就連秀才也不是，至今依舊只是個童生。

    最終欠下大量賭債，於京城實在混不下去，這才無奈離鄉逃避，一路憑著嘴皮子的功夫，連坑帶騙，在來到此地前，全身上下就只有身上這一套衣服，囊中更是近乎全空。

    可命運似乎在他來到這偏僻的小縣城後，終於對他好了一些，在來到此地的第一天，他居然做了一個夢，於夢中他看到了一個神話般的世界，蘇醒後他想了好久，嘗試著找了間茶樓，試著將自己夢中的故事說了一段。

    卻沒成想……這故事本身就極具傳奇，再加上他的嘴皮子，竟驟然紅了起來，那茶樓掌櫃更是看出商機，立刻籠絡，二人一拍即合，而他也借機虛構了身份，於是那茶樓掌櫃不但給他安排了客棧，更是請他每天都去說書。

    如今已過半個月，隨著故事的展開，他的名氣在這小縣城里，也飛速的提升，可謂名利雙收，使得他這日子過的非常滋潤。

    “也不知那夢里的故事還有多長，以後應該說的更慢更少，這樣才可細水長流。”孫德眨了眨眼，心底琢磨此事，不多時，隨著敲門聲的傳來，他趕緊將銀子收起，身體坐正，臉上重新擺出姿態，淡淡開口。

    “進來吧。”

    房門打開，客棧夥計一臉熱情，端著菜肴進來，還有一壺酒，飛速的放在了桌子上後，又熱情殷勤的問詢一番，在知曉眼前這位主兒沒有別的需求後，這才離去，而他一走，孫德整個人就松垮下來，一頓吃喝，直至酒足飯飽，他才滿足的拍了拍肚子。

    “好地方啊，民風淳樸不說，一路走來，此地水鄉的女子更是水靈，小腰盈盈一握，秀色可餐，就是可惜……初來乍到，還不好立刻去秀樓體驗一下，還有賭坊……”孫德搓了搓手，忍了半晌，還是決定這賭的事，先緩緩。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趕緊去看新的故事。”想到這里，孫德小心的將衣服脫下，仔細的疊起放在一旁，又彈了彈上面的灰塵，這才躺在床上，漸漸入睡。

    隨著沈睡，神話之夢，也再次於他的眼前，慢慢展開。

    就這樣，時間慢慢流逝，孫德夢里的故事，也隨著他每日的說書，漸漸到了高潮……

    “二人這一爭，讓虛獄崩潰，九千萬天道崩塌，一場風暴席卷整個宇宙……”

    “隨後那定罪天道的大能，化身九千萬，於九千萬世界里，展開通天之法，而羅一樣如此，化身九千萬，與其生生世世，輪回不止，每一世都是從茫然中蘇醒，繼續上演無始無終之戰！”

    “時間長河里，無處不見二人身影，他們的爭奪，似乎沒有盡頭，時而化作凡人生死一戰，時而化作野獸拼命吞噬，更時而化作修士，以界域為賭註，再次一戰！”

    “無數的天驕，就是他們二人所化，無數的傳說，就是他們二人所衍……且他們二位的化身，總是蘊含因果，在茫然未蘇醒中，時而男女，時而父子，時而師徒，時而兄弟……直至九千萬無量劫後，蒼茫道域以及未央道域的出現，這是一個關鍵的時間點，因他們二人的爭奪，在這個時候，在歷經了無數世，無數劫後，到了決定勝負的一刻！”

    孫德的故事，也在述說到了高潮時，其名氣於這小縣城內，達到了巔峰，每日不但茶樓內座無虛席，外面更是如此，這一切使得他從幾個月前的爛賭鬼小人物，瞬間攀升到了相當的高度。

    隨之而來的，則是縣城內大戶人家的邀請，使得孫德在這短短時間，體會到了名人的感覺，更讓他興奮的，是其中一戶沒有功名子嗣的富家，或許是看中了孫德的名氣，也或許是看中了他所謂舉人的身份，在知曉了孫德並未婚娶後，竟動了將自家的女兒許配給他的想法，問了他的八字，印了他虛假的籍冊。

    那女子皮膚白皙，相貌美麗，身姿動人，在這小縣城內也算大家閨秀，看的孫德眼珠子都要掉下來，內心更是蠢蠢欲動。

    可他知道自己並非舉人，底細什麼的若有心去查，耗費一些時間，終究能斷真偽，於是孫德思來想去，傳出自己即將離去，要回老家婚配的消息。

    他這消息一傳出，因故事沒說完，所以讓所有聽書人都著急了，那有婚配之念的大戶人家更急，在親朋的催促下，在自身的需求下，不願放棄這個機會，竟不等所查消息，直接就決定了親事。

    更是隨著這門親事的傳出，孫德在這小縣城里，更加如魚得水，成親的那一天，當他喝的醉醺醺，掀起自己新娘的蓋頭，看著那動人嫵媚的小臉，孫德心頭一熱，只覺自己這一生，最對的選擇，就是來了此地。

    帶著酒勁，孫德整個人撲了過去……至於後面會被揭穿的事，孫德雖忐忑，但他賭性極大，覺得可以賭一把，只要自己的故事足夠精彩，那麼哪怕被揭穿，也無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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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4章 羅天畏仙！

    事實也的確如此，隨著成親，隨著孫德說書的故事不斷地推進，他的底細終究還是被那富戶打探清晰，暴怒雖有，可眼看這木已成舟，且孫德的名氣不但在這小縣城紅透半邊天，更是覆蓋了四方其他縣城。

    所以這富戶人家也只能忍下，甚至還動了一些手段，耗費不少銀兩，去幫他遮蓋那些虛假的身份。

    只不過代價，是在外被人尊敬的孫德，於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但他因理虧，所以甘願被喝斥，哪怕嬌妻也對他態度改變，呼來喝去，但美人蹙眉，也是美的。

    對於自己這個嬌妻，孫德是喜愛到了骨子里，他覺得自己這一生，能娶如此嬌妻，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所以孫德小心伺候嶽父嶽母與自己這嬌妻的同時，也有洗心革面之意，斷了自己去賭場的習慣，暗自發誓，以後絕不去賭場與秀樓。

    甚至還重新撿起了書籍，打算說書之余，努力一把，再次去參加科考，爭取做到實至名歸，雖這種做法，讓他嶽父勉強欣慰，可他那嬌妻卻不以為然，脾氣越發蠻橫的同時，目中的輕蔑甚至都帶著惡心之意。

    對此，孫德不在意，他覺得自己只要心誠，總會讓嬌妻這里變的如成親時一樣的賢惠，但命運……似乎在這個時候，將目光從孫德身上挪開了。

    他的故事，也終於到了說完的那一天。

    “九千萬無量劫為一個起終，在這個起始與終點內，道生道滅，宇誕宙亡，星隕空消……此為第一環！”

    “上回說到那兩位大能，爭奪的整整一環，隨著第一環的消散，隨著第二環的初始，他們的爭奪，也終於到了尾聲，九千萬世界里，羅的無數化身，敗亡了九成九，使仙位已徹底傾斜在了另一位身上，這一位……也終於在此刻，擁有了自己的名號，他自稱……古仙！”

    茶樓內，孫德將手里的黑木板，放在了桌子上，發出了啪的一聲清脆之音，傳遍茶樓內外。

    即便是四周人山人海，但因都在聚精會神，所以木板落桌的聲響，還是擴散開來。

    “第二環的起始，第一個無量劫，名為未央道域，隨後第二個無量劫，則是蒼茫道域……這兩大道域之間，展開了一場第二環的初始之戰！”

    “這兩大道域的戰爭，雖它們的開始，與那兩位大能無關，但它們的結束，卻是與那兩位大能，有直接的關聯，因這個時間點，正是仙位之爭有了逆轉的一刻！”

    “古仙看似勝出，但他小看了羅！”

    “羅在布局，一場從他們二位初始爭奪的那一刻，就布下的延綿九千萬無量劫，這漫長歲月的局，之所以虛空成獄，就是為了讓古仙定罪天道，從而使九千萬世界崩塌，使得他們的爭奪不得不進行到化身九千萬這個層面上。”

    “看似在這九千萬世界里，羅的九千萬化身，在時光中紛紛敗落消亡，看似仙位正傾斜於古，可這些……一樣是羅的布局！”

    “羅在等……等待第一環的結束，因為結束的那一刻，因為古仙認為自己必勝的那一刻，才是他等待了整整一環的唯一機會！”

    “這個機會，在第一環崩潰，第二環起始的兩大道域戰爭中，出現了！羅滅亡，古仙勝出，九千萬分身所化神念回歸！”

    “而在其回歸尚未凝聚的一刻，劇變突生！”

    “羅……並沒有滅亡，他的九千萬化身雖滅，但因果依舊存在，那是兄弟之情，那是男女之情，那是師徒之情，那是雙親之情……借助九千萬化身與古之間的因果，借助二人已經無法在時光中割舍的聯系，羅鳩占鵲巢，對其奪舍！”

    “因為，羅的這場延綿九千萬無量劫，整整一環的布局的目的，從來都不是仙位，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古仙的神魂以及身軀！”

    “二人的根本目的就不同，再加上有心算無心，再加上整整一環的布局，所以古……豈能不敗，其神念的回歸的過程，就是羅借其複活的過程！”

    “但古也一樣不凡，雖慘遭大敗，在羅的幹擾下，神念不可逆不可控的回歸聚集在了一起，使得羅在他身上占據了魂與軀，重新複活，但他依舊還是逃出了一縷神念，並未回歸，破碎虛無，飛到了……蒼茫道域與未央道域的戰場上！”

    “他的逃出，使得羅雖獲得了他的身軀，掠奪了他的神魂，但神魂不完整，仙位一樣如此，故而不能算仙，更是因這種近乎同源，所以古仙的那縷殘魂，就成為了……羅唯一的破綻！”

    “但這縷殘魂，因太過殘缺，故而渾渾噩噩，如失去神智，但古作為大能，即便是處於絕對的劣勢，即便是只剩下殘魂，但還是在渾噩之前，於那瞬間的清醒中，展開了一場驚天之法，以第二環初始為基礎，以第二環未來終結為時限，凝聚詛咒！”

    “這詛咒……是羅若隕，古依存，而古若亡，則羅自崩！”

    “直至第二環終結前，詛咒都會生效，所以從此之後，流傳了一句話，叫做……羅天畏仙，而真正的仙位……至今仍空！”孫德說到這里，手中黑木板，再次一拍桌面，聲音回蕩間，使得四周聽得如癡如醉的眾人，紛紛吸了口氣。

    “然而故事……並沒有結束！”孫德自身也有些唏噓，他在夢里看到這一切時，整個人都沈入進去，仿佛在這故事里，走過了自己的無數世。

    “第二環第一個無量劫，也就是未央道域，其自身強悍，能對蒼茫道域發起滅絕之戰，自然是有其把握！”

    “這一戰，也的確如此，盛極一時的蒼茫道域，徹底大敗，其內生靈塗炭，全部滅亡，從此漂流在無盡蒼茫中，如鬼蜮九幽，時而會有生者闖入，似能聽到無數淒哭哀嚎！”

    “而未央道域，雖大捷大勝，可一樣沒有了未來，因古仙殘魂的逃入，其整個道域，被踏碎虛無追來的羅，連同古仙殘魂一起封印，化作一塊亙古石碑，永恒鎮壓在星空深處，成為了傳說！”

    “羅無法滅古，也不敢去融詛咒的殘魂，但他可以等……等這第二環結束，等到那個時候……就是他吞噬殘魂，自身完整，成就唯一仙的一刻！”

    “而在這第二環里……之後陸續出現了幾個人，魔為執念輪回少，妖命封天山海間，不知永恒念誰起，半神半仙顛倒顛！”孫德輕輕開口，將自己夢里的故事，畫上了休止。

    而直至他說完許久，茶樓內外都一片安靜，與蒼穹上此刻的陰雲一樣，有些壓抑，半晌後，孫德輕嘆一聲，摸了摸手里的黑木板，擡起再次落在了桌子上。

    啪！

    聲音的回蕩，似比以往更為清脆，傳遍四方，使得那些聽書之人，紛紛從故事里蘇醒，只是目中的茫然，依舊還殘留不少，仿佛需要很久，才可以真正從這羅與古的故事里，徹底走出。

    而孫德此刻，也是意興闌珊，默默的站起身，向著四周的聽書人深深一拜，走出了茶樓……

    在小縣城的街頭上，孫德的目中也有茫然，故事結束了，可他的故事，才剛剛開始，他不知道接下來自己還要靠什麼去維持收入，維持在外的體面，維持家中妻子對他的態度中，僅剩的一絲底線。

    因為……在半個月前，夢里故事結束後，至今都沒有再沒出現過。

    沈默中，孫德茫然里帶著恐慌，他很不安，本能的摸了摸身上，最後拿出了那塊黑木板，在上面輕輕撫摸……

    “沒有了夢，那我就自己創造故事，我還可以去考取功名，日子會好的，孫德，你可以的！！”孫德深吸口氣，目中匯聚了希望與憧憬。

    但陰沈的天空，此刻卻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滴，落在孫德的身上，很冷，很冷……似要將其所有的希望與憧憬，都全部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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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5章 老乞丐！

    時光流逝，距離孫德關於羅與古的爭仙故事結束，已過了三十年。

    三十年，基本上是凡人的半生了，可以發生太多的變故，可以發生太多的轉折，而對於這小縣城來說，雖有一批批孩童誕生，長大，婚嫁，生子。

    但也有一批批人，沒落，失意，老邁，直至死亡。

    可不變的，卻是這縣城本身，無論是建築，還是城墻，又或者衙門大院，以及……那個當年的茶樓。

    依舊還是維持曾經的樣子，哪怕也有破損，但整體去看，似乎沒太多變化，只不過就是屋舍少了一些碎瓦，城墻少了一些磚石，衙門大院少了一些牌匾，以及……茶樓里，少了當年的說書人。

    可這縣城里，也多了一些人與物，多了一些店鋪，城墻多了塔樓，衙門大院多了面鼓，茶樓里多了個夥計，以及……在東城橋下，多了個乞丐。

    乞丐滿頭白發，衣衫臟兮兮的，雙手也都好似汙垢長在了皮膚上，半靠在身後的墻壁，面前放著一張殘缺的木桌，上面還有一塊黑木板，此刻這老乞丐正望著天空，似在發呆，他的眼睛渾濁，似快要瞎了，全身上下骯臟，可唯獨他滿是皺紋的臉……很幹凈，很幹凈。

    似乎這是他唯一的，僅有的體面。

    只是這幹凈的臉，與四周其他的乞丐格格不入，也與這四周來來往往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聲音，一樣不協調。

    他似乎不在乎，在半晌之後，在天空有些陰雲密布間，這老乞丐喉嚨里，發出了咕咕的聲音，似在笑，也似在哭的低下頭，拿起桌子上的黑木板，向著桌子一放，發出了當年那清脆的聲響。

    “上回說到，在那蒼茫道域滅亡前九千萬無量劫前，於這天地玄黃之外，在那無盡且陌生的遙遠星空深處，兩位原始初開時就已存在的大能之輩，彼此爭奪仙位！”

    “卻見那名羅的大能，右手擡起，一把抓住天道，正要捏碎……”

    “但古更勝一籌，轉身間竟逆轉時光……”老乞丐聲音抑揚頓挫，更是晃著頭，似沈浸在故事里，仿佛在他昏暗的眼睛中，看到的不是匆匆而過，無人問津的人群，而是當年的茶樓內，那些如癡如醉的目光。

    即便是他的開口，引起了四周其他乞丐的不滿，但他依舊還是用手里的黑木板，敲在了桌子上，晃著頭，繼續說書。

    “老頭，這故事你說了三十年，能換一個麼？”

    “姓孫的，趕緊閉嘴，擾了大爺我的美夢，你是不是又欠揍了！”不滿的聲音，越發的強烈，最終旁邊一個樣貌很兇的中年乞丐，上前一把抓住老乞丐的衣服，兇惡的瞪了過去。

    “老孫頭，你還以為自己是當初的孫先生啊，我警告你，再驚擾了老子的美夢，這地兒……你就給我搬出去！”

    老乞丐目中雖昏暗，可一樣瞪了起來，向著抓著自己衣領的中年乞丐怒視。

    “大膽，我是孫先生，我是舉人，我名滿天下，我……”

    “你這個瘋子！”中年乞丐右手擡起，正要一巴掌呼過去，遠處傳來一聲低喝。

    “住手！”

    隨著聲音的傳來，只見從天橋旁，有一個老者抱著個五六歲的小童，緩步走來。

    眼看老者到來，那中年乞丐趕緊松手，臉上的兇殘變成了阿諛與討好，連忙開口。

    “原來是周員外，小的給您老人家問好。”

    “退下吧。”那周員外眉頭皺起，從懷里拿出一些銅錢扔了過去，中年乞丐趕緊撿起，笑容更為諂媚，連忙退後。

    沒去理會對方，這周員外目中帶著感慨與複雜，看向此刻整理了自己衣衫後，繼續坐在那里，擡手將黑木板重新敲在桌子上的老乞丐。

    “孫先生，若有時間，還請說一段吧，我想重聽一下羅布局九千萬無量劫，與古最終一戰那一段。”周員外輕聲開口。

    老乞丐眼皮一翻，掃了掃周員外，打量一番，淡淡一笑。

    “原來是小二啊，人來齊了麼”

    周員外聞言笑了起來，似陷入了回憶，半晌後開口。

    “孫先生，人都齊啦，就等您老人家呢。”說著，他放下懷里好奇的小童，上前用袖子，擦了擦桌子。

    老乞丐頓時得意的笑了，拿起黑木板，在桌子上一敲，發出啪的一聲。

    “上回說到……”老乞丐的聲音，回蕩在熙熙攘攘的人聲里，似帶著他回到了當年，而他對面的周員外，似乎也是這般，二人一個說，一個聽，直至到了黃昏後，隨著老乞丐睡著了，周員外才深吸口氣，看了看陰沈的天色，脫下外套蓋在了老乞丐的身上，隨後深深一拜，留下一些銀錢，帶著小童離開。

    遠遠的，能聽到小童好奇的聲音。

    “爺爺，那個老乞丐是誰啊。”

    “他啊，是孫先生，當初爺爺還在茶樓做夥計時，最崇拜的先生了。”

    “可他怎麼在這里呢，不回家麼？”

    “孫先生的夢想，是走千山萬水，看黎民人生，或許他累了，所以在這里休息一下。”老人唏噓的聲音與小童清脆之音交融，越走越遠。

    他看不到，身後似沈睡的老乞丐，此刻身體在顫抖，閉著的眼睛里，封不住淚水，在他體面的臉上，流了下來，隨著淚水的滴落，陰沈的天空也傳來了悶雷，一滴滴寒冷的雨水，也灑落人間。

    這雨滴很冷，讓老乞丐哆嗦中慢慢睜開了昏暗的雙眼，拿起桌子上的黑木板於手里輕撫，這是唯一從始至終，都陪伴他的物件。

    摸著黑木板，老乞丐擡頭凝望天空，他想起了當年故事結束時的那場雨。

    三十年前的那場雨，寒冷，沒有溫暖，如命運一樣，在古與羅的故事說完後，他沒有了夢，而自己創造的關於魔，關於妖，關於永恒，關於半神半仙的故事，也因不夠精彩，從一開始大家期待無比，直至滿是不耐，最終無人問津。

    他嘗試了很多個版本，都毫無例外的失敗了，而說書的失敗，也使得他在家中更為卑微，嶽父的不滿，妻子的輕蔑與厭惡，都讓他苦澀的同時，只能寄希望於科舉。

    但……他還是失敗了。

    一次次的打擊，讓孫德已到了絕路，無奈之下，他只能重新去講關於古和仙的故事，這讓他短時間內，又恢複了原本的人生，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七年後，多麼精彩的故事，也戰勝不了重複，漸漸的，當所有人都聽過，當更多的人在其他地方也模仿後，孫德的路，也就斷了。

    他沒有了收入的來源，也漸漸失去了名氣，失去了體面，而這個時候他的妻子，也在無數次的厭惡後，當著他的面，與別人好上，更是在他憤怒時，直接和他結束了婚姻，在其原嶽父的支持下，改嫁他人。

    而孫德，也吃到了當初欺騙的苦，被暴打一頓，斷了雙腿，扔出了家門，那一天，也是下著雨，一樣的冰冷。

    失去了家庭，失去了事業，失去了體面，失去了所有，失去了雙腿，趴在雨水里哀嚎的他，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他瘋了。

    或者說，他不得不瘋，因為當初他最紅時的名氣有多高，那麼如今一無所有後的失落就有多大，這落差，不是尋常人可以承受的。

    瘋了的他，依靠著往日的聽書人偶爾唏噓回憶後的施舍度日，漸漸他成為了乞丐，一個活在自己世界里，依舊說書的乞丐。

    好多次，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可似乎是不甘，他掙紮著依舊活下去，哪怕……陪伴他的，就只有那一塊黑木板。

    此刻輕撫這黑木板，孫德看著雨水，他覺得今天比往常，似乎更冷，仿佛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他自己，目中的一切，也都變的模糊，隱隱的，他仿佛聽到了許多的聲音，看到了許多的身影。

    “孫先生，來一段吧。”

    “是啊孫先生，我們都聽得心里抓癢癢，您老人家別賣關子啦。”

    “孫先生，我們的孫先生啊，你可是讓我們好等，不過值了！”

    聽著四周的聲音，看著那一個個熱情的身影，孫德笑了，只是他的笑容，正慢慢隨著身體的冷卻，漸漸要化作永恒。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人群里，有兩個人的身影，格外的清晰，那是一個白發中年，他目中似有悲傷，身邊還有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小女孩，這孩子衣服雖喜，可面色卻蒼白，身影有些虛幻，似隨時會消散。

    他們二人坐在那里，正凝望自己。

    “還請前輩，救我女兒，王某願為此，付出一切代價！”在孫德看去時，那白發中年站起身，向著孫德，深深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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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6章 黑木板！

    那白發中年神色誠懇至極，甚至仔細去看，還能看到其目中深處除了濃郁的悲傷外，更有哀求。

    這哀求，似如他的話語般，為了其女兒，他真的可以付出一切，不惜所有，無論什麼條件，無論多麼困難，他都可以毫不遲疑，沒有任何猶豫的完成！

    即便是……讓他以命換命！

    而其旁身穿紅衣的小女孩，蒼白的面孔，無神的雙眼，還有那時而虛幻時而清晰的身體，以及全身上下彌漫的死亡氣息，似乎用鬼魂來形容，才更為正確。

    這一切，讓身為老乞丐的孫德，有些茫然，他自己這一生淒苦，他不知道對方為何找到自己，來讓自己救人。

    “我做不到啊。”孫德覺得很疲憊，眼睛都有些要睜不開，身上的冰冷感覺更濃，使得他身體有些哆嗦，似乎所有的力氣，都正在飛速的消散，就連聲音也都微弱無比。

    白發男子沈默，慢慢擡起頭，凝望老乞丐，半晌後神情苦澀，看了看身邊的女兒，又看了看孫德，似下了某個決定，輕聲開口。

    “前輩，王某這里也和你說幾個故事，可好？”

    “故事？”孫德一楞，聽到這兩個字後，他勉強打起精神，用力抓住手里的黑木板，看向白發中年，昏暗的雙目內，露出期待。

    “這個故事，發生在第二環的眾多無量劫內，一個關於蠻的故事，也是一個宿命的故事……”

    “故事的開始，是一個蠻族的部落，那里面有阿公，有小紅，有風雪里一路走下去，是否會走到白頭的約定……”

    孫德安靜的聽著，白發中年慢慢的說著，在這故事中，孫德似乎看到了一個人不斷地追尋真假，在不斷的虛假里，掙紮的從死走到生的過程，直至輪回幾多……一人少。

    “眾人皆醉我獨醒，與眾人皆醒我獨醉，這兩種之間的區別……是什麼？而道走到極致，只剩下自己，與道走到極致，只失去了自己，這兩者之間，又是什麼？”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這一切……都是心變的過程，這一切，都因執念！執念到了極致，唯有魔之一字，才可冠稱！”

    “所以，我將這個故事，稱之為……魔的故事，而故事的結局，是他斬下了羅天一指！”

    “魔為執念輪回少！”孫德身體一震，眼睛里露出明亮的光，這個故事，比他當年嘗試多個版本關於魔的故事，要精彩太多太多。

    白發中年沈默，沒有回答，半晌後輕聲開口。

    “故事里的第二部分，也是一個執念的故事，故事的開始……發生在一個叫做朱雀星的地方，那里有一個趙國……”

    白發青年所說的第二個故事，與第一個故事比較，有更多的細節，這故事所說，是一個人讓自己的分身，去不斷地重啟歲月，自身則融入一次次的一樣人生里，尋找複活其妻子的機會！

    那是與神鬥，與仙爭，是天讓你死，我也要將你奪回的瘋狂。

    “順為凡，逆則仙……”

    “半神半仙顛倒顛！”不等白發中年說完，孫德立刻接口，他的眼睛更亮了，這個故事，他聽的頭皮都發麻，其精彩的程度，因有細節，所以更撼人心。

    “此人，一樣斬下羅天一指！”白發青年緩緩說道，隨後再次開口。

    “故事的第三部分，發生在九山九海之間，那是一個書生，在扔下了一個許願瓶後，走出的妖命人生！”

    故事描述的，是這書生的一生，跨越山海，於絕望中掙紮，於瘋狂中化妖，詭異的笑聲傳出的是讓人神魂都顫抖的癲狂，更伴隨著漂浮在蒼茫中的那片蒼茫道域內，留下的淒與怨！

    “他曾說，我命如妖欲封天，他一樣……斬了羅天手指，甚至更進一步，自身幻化成羅天，感悟其一生後，與其他幾位一同，終斬……羅天！”白發中年所說關於妖的故事，與第二個故事比較，少了細節，但這不影響孫德的領悟，以及愈發有神的雙眼，此刻更是在那震撼里喃喃低語。

    “原來這才是妖命封天山海間！”

    “那麼不知永恒念誰起呢？又是什麼故事？”孫德呼吸急促，急切的看向白發中年。

    “前輩，這個故事……我不能說。”白發中年沈默許久，輕聲開口。

    孫德沒有說話，將手里的黑木板抓緊又松開，隨後又一次抓緊，思索許久，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

    “你能說的，還有麼？”

    “我的女兒，受了傷，就算是我……也無法去救，我找了很多人……最後有人告訴我，此傷……唯仙可救！”

    “我尋遍第二環所有無量劫，找遍時光中每一寸光陰，去尋仙的蹤跡，直至有一天，我找到了一塊石碑！”

    “我不惜與人反目，將此石碑煉化一絲，撬動無量劫詛咒，終入了那傳說中封印仙的未央道域，然後……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一個關於未央道域的秘密，一個關於仙的秘密，王某欲以此秘，換前輩救我女兒！”白發中年目中露出奇異之芒，看向孫德。

    而這一刻的孫德，也是擡起頭，昏暗的眼睛里透出奇異的光芒，沈默許久，苦澀開口。

    “我很想知道，但……我真的不會救人，也不是什麼前輩，我就是一個說書先生……”

    “前輩只要同意，就可！”白發中年目中露出執著。

    孫德嘆了口氣。

    “好，我同意！”

    白發青年一樣深吸口氣，即便是他，此刻也都目中有激動之芒，向著孫德抱拳再次一拜！

    “多謝前輩，我發現的秘密，是此地……並非真正的未央道域！”

    “第二環初始，誕生的第一個無量劫，是未央，但卻不是真正的未央，真正的未央，在環外！”

    這話語一出，孫德身體猛地顫抖，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顫抖，但卻控制不住，似乎在身體內，在靈魂里，有一股意識在蘇醒，在爆發，眼前的世界開始了模糊，開始了碎裂，白發中年與小女孩的身影，也都扭曲，仿佛這天地內的所有，都在這一刻開始了崩潰！

    這讓他本能的將手里伴隨一生的黑木板，死死的抓住，或許是這一刻的他，力量太大，使得那黑木板出現了一道道裂縫，若換了是人，怕是此刻身軀都即將碎裂，一定很痛，很痛，很痛！

    至於孫德，遺憾的是……直至他眼前的世界，徹底的崩潰，他靈魂內正在蘇醒的那股波動，也似乎到了極限，沒有蘇醒成功，而是……開始了消散。

    這是……真正的消散。

    但卻不是死亡，而是永遠的融入了天地內，可孫德在意識消失前，他忽然有了一種明悟，這消散的意識，或許就是故事里的古之殘魂，而時限為第二環的詛咒，應該快要結束了，而這意識，也將再沒有真正蘇醒之時。

    古輸了，因殘魂從渾噩開始，直至現在，從未蘇醒。

    也贏了，因那白發中年說，羅天被斬。

    可他還是想起了關於對方沒說的，永恒念的故事，但他不想去思考了。

    “不去想那個了，想想我自身，我說了一輩子故事，原來……是在說我自己。”孫德笑了，身體隨著世界，崩潰消散，手中伴隨與見證他一生的黑木板，也在他消失後，帶著無數的裂縫，好似隨時會四分五裂，落入虛無。

    在虛無里，在黑暗與冰冷中，它不斷地落下，落下，落下，再落下……

    似乎過了一世，一世，一世，又一世，其上的裂縫，也漸漸地愈合了……

    一些亙古以來從未有過的變化，在它的身上，隨著裂痕的愈合，慢慢出現了。

    直至虛無從漆黑變的光明，星空從死寂變的複蘇，在這新的世界里，它化作了一道光，落在了一顆平凡的星辰上，一片森林中，一頭即將臨產的母鹿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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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7章 蘇醒！

    時間流逝，不知過去了多久，王寶樂的意識始終沒有蘇醒，而這看似漫長的歲月，實際上於天命星的試煉內，只不過是不到一天罷了。

    這第十天的十二個時辰，如今已過去了十一個時辰，距離結束，只有不到一個時辰。

    相比於王寶樂，其他的試煉者里，已經有數人成功感悟第十世，且已經結束，只不過因王寶樂這里沒有蘇醒，所以這場試煉，還在繼續，四周的霧氣也沒有消失。

    他，是如今這霧氣試煉里，唯一沒有蘇醒之人。

    而他感悟之處，坐在其面前的許音靈，此刻內心已經是掀起滔天大浪，神色前所未有的變化，實在是她在這十一個時辰所看到的一切，使得她內心從吃驚變成了震撼，又化作了駭然，直至最後，已然是顫粟敬畏起來。

    她沒有成功感悟出第十世，所以才能清晰的看到王寶樂感悟的全部過程，不是去看其前世畫面，而是看到了盤膝坐在那里的王寶樂，身上氣息的波動與變化！

    一開始的時候，王寶樂身上的氣息黯淡，幾乎沒有，甚至這都讓許音靈產生了一些錯覺，似乎盤膝坐在那里的，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具屍體。

    或許用屍體來形容也不恰當，應該用死物來比喻，才最貼切。

    在她的眼中，那個時候的王寶樂，好似不再是人，就是一個物件，這感覺很清晰，使得許音靈自己也都吃驚。

    她不知道王寶樂的前第十世是什麼，所以腦海里浮現無數猜測，可還沒等她猜測多久，好似死物般盤膝坐在那里的王寶樂，身上的波動有了新的變化。

    這變化雖輕微，但卻很是清晰，就好似死物誕生了靈光，漸漸化作耀眼的光芒，而在這變化的過程中，四周的霧氣竟開始轟鳴起來，如有悶雷爆開，甚至開始了真正的旋轉，若是仔細去觀察，能看出這霧氣的旋轉，赫然是以王寶樂為中心。

    就仿佛他身上的這種靈光的出現，牽動了整個霧氣範圍，甚至還牽動了天命星，至於到底牽動了多大範圍，許音靈不知道，但她卻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顫！

    這讓許音靈的內心，從吃驚變成了震撼，她不知道到底什麼樣的前世感悟，會出現如此驚人的變化，而這震撼同樣沒有持續太久，隨著新的變化出現，她的內心掀起滔天大浪，思緒晉升到了駭然的程度。

    因為……王寶樂身上的靈光，在越來越強烈的同時，在和霧氣以及天地，似乎都在震動的持續過程中，王寶樂的表情有了變化，五官扭曲，仿佛在承受無法想象的痛苦，身體都在顫抖。

    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隨著他表情的扭曲，許音靈親眼看到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裂縫，竟在王寶樂的身上……如蜘蛛網一般，剎那間浮現出來。

    就好似……他的身體，正在被一股無法形容之力，生生擠壓，要被捏碎！

    更是在這裂縫彌漫間，王寶樂身上的靈光，越發的強烈起來，甚至到了最後他自身好似成為了一個巨大的光源，使得許音靈看去時，都覺得雙目刺痛。

    這就讓她內心震動更為強烈，而時間不長，隨著裂縫越來越多，隨著靈光越來越耀眼，王寶樂身上赫然出現了新的變化！

    一股……讓許音靈內心駭然，身體顫抖的氣息，直接就從王寶樂的體內，爆發出來，瞬間許音靈的腦海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意識都失去，只剩下了眼前這讓她變的空靈的氣息！

    在這空靈中，她的本能就是去膜拜，如同凡人遇到了仙神！

    要知道許音靈可是具備道星位格，可就算是這樣，她也都迷失在此，可想而知此刻王寶樂身上的氣息與波動，已到了無法形容的程度！

    好在這氣息並沒有持續太久，整個過程也就是一炷香，就慢慢如內斂般收縮回去，而一切也都恢複如常，王寶樂的身上重新出現了生機，裂縫也完全消失。

    許音靈也慢慢從空靈的狀態蘇醒，但在蘇醒的一刻，她頭皮都在發麻，似要炸開，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低頭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何時，真的跪拜在了那里。

    “這……這……”許音靈哆嗦著，關於此事的原因與答案，她就連思索都不敢去思索，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方才那一瞬，自身所看到的一切，必須要埋在心底。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道星其位格極高，就算是王寶樂的道星，從位格上來說，也不可能超越自身太多，可如此程度的道星位格，與方才那一瞬王寶樂身上的氣息比較，竟也都遠遠不如，就如同方才那一瞬的王寶樂，全身上下仿佛匯聚了整個世界的意誌。

    這感覺很詭異，純粹是直覺感受，但卻讓她駭然到敬畏的程度，如看到了……宇宙的中心！

    “不敢深思，不能深思……”許音靈喃喃間，身體的顫粟一波波極為強烈，也正是在這個時候……

    王寶樂，蘇醒了。

    在王寶樂的感受里，仿佛宇宙破裂，似乎虛無模糊，直至不知過去了多久，在某一個瞬間……他的意識回歸，睜開了眼。

    目中帶著茫然，似乎看不到前方的霧氣，也看不到小心翼翼的許音靈，看到的……是一個說書人孫德的一生，以及……無盡的虛無黑暗。

    不是孫德的視角，而是孫德手中，伴隨其一生的黑木板的視角，他看到了握住自己的手，看到了青年孫德得意飛揚的神情，也聽到了自己被拿起，敲在桌子上時，傳來的清脆之聲。

    這聲音，伴隨了羅與古的全部故事。

    同時，他更是看到了風雨里，孫德被打斷雙腿，在那雨水中掙紮時流下的眼淚，聽到了其口中傳出的哀嚎。

    還有晚年的孫德，沈浸在故事中的瘋子，以及那最後的體面……

    直至那一對父女的出現，直至真正後續的那幾個故事的描述，直至……自己被捏裂了身軀，見證了……古之殘魂的最終消散。

    而在孫德消散的那一瞬，碎裂的自己，似乎傳承了一些什麼過來……

    王寶樂沈默，直至半晌後，隨著他長長的呼氣，他的目中才慢慢出現了清明。

    “傳承來的，是古沒有說出的不甘與遺憾的執念……魔為執念輪回少，妖命封天山海間，不知永恒念誰起，半神半仙顛倒顛。”王寶樂喃喃，他直至清醒的這一瞬，才真正知曉，原來自己的前第十世，不是說書人孫德，而是其手中的黑木板。

    同時他也明白了，這個世界，無論真假，無論怎樣，書也好，童謠也罷，實際上……都只不過是一個石碑內罷了。

    他更是知道了，這里的未央，不是真正的未央。

    雖然真相已知很多，可隨之而來的，還有更多新的疑問，比如真正的未央，又在何方，比如自己後面幾世與王依依的牽連，是否與這一世有關。

    還有就是……那血色蜈蚣，又是什麼……

    以及……自己的未來。

    這一切，讓王寶樂默然，心中很是複雜，一方是自己知曉了關於世界的答案，另一方面也是因自身的前世。

    “黑木板麼……”王寶樂喃喃低語，自嘲了一下，他覺得某種程度，自己或許只是一個機緣巧合下，誕生出的器靈，不是曾經所認為的氣運之子。

    “可那又如何！”半晌後，王寶樂目中露出精芒，前世他不管，他只知道這一世，自己……叫做王寶樂！

    這意識堅定的在他內心浮現出瞬間，王寶樂的雙目內光芒強烈，似其修為與意誌出現了共鳴，他體內頓時就有嗡鳴回蕩，來自前世感悟的饋贈，瞬間爆發！

    可就在這修為爆發的剎那，忽然的，一個問題，出現在了王寶樂的腦海里！

    “不對！！”

    “我怎麼想不起來，我是從什麼時候，出現在孫德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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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8章 試煉結束！

    王寶樂面色一變，隨著體內修為的爆發與攀升，他的思緒似也因此敏銳了不少，但任憑他此刻如何敏銳，如何去回憶感悟自己的前第十世，他竟找不到半點關於自己與孫德相遇的線索！

    仿佛……從感悟前世的第一時間，自己就出現在了孫德的手中！

    這件事，在王寶樂看去，或許……有兩個答案，一個是因那一世的自己太過平凡，沒有具備靈光形成器靈前，自己是沒有意識的，所以不記得。

    但還有一個可能……

    “我與孫德，或者準確的說，我與古之殘魂，是否……具備更大的因果？這也解釋了，為何孫德直至消散，唯有我……獲得了其意誌的傳承！！”王寶樂想到這里，內心掀起極大的波動，他不知答案是什麼，且這一瞬修為的爆發，也不允許他繼續分心。

    下一刻，他的修為在體內傳出的轟鳴中，直接崛起，不斷地攀升間，直接就到了……行星大圓滿！

    這是真正的大圓滿，距離恒星境，只差一步，一旦有了方向，且具備了儀式，又獲得了晉升的必備品，那麼王寶樂就可以晉升恒星，成為大能之輩！

    要知道在整個未央道域內，行星雖強，但也是相對來說，唯有到了恒星，才可被稱為一方強者，甚至絕大多數的文明，恒星就已經是巔峰的老祖，能開創文明的存在。

    當初對王寶樂心懷歹意的紫金文明，身為地球所在大片區域第一宗的他們，也只是有三個恒星而已。

    而王寶樂一旦晉升恒星，具備道星，且與九大規則都有近乎極致共鳴的他，戰力之強，將不弱那些老資格的恒星大能！

    至於星域境……任何一個，都有自身名號，任何一個，都是霸主，任何一個，都可讓曾經的紫金文明顫抖駭然，低頭跪拜。

    非但如此，王寶樂的封星訣，也在這一瞬自行運轉，直接就突破了第二層，到了第三層，甚至這第三層也都即將圓滿，隨時可進入第四層境界！

    第三層，就可封印仙星了，而以上萬仙星形成的神牛之影，一旦成功，威力之大，足以撼動八方，不過王寶樂這一次的試煉，收獲足以用奇跡來形容，所以這第三層，對他已經不適用，他很快就可將其跨越，展現第四層之力！

    而第四層……直指晉升恒星之路，雖此訣理論上不可封印特殊星辰，但在王寶樂的道星加持下，一切並非固定。

    這一點，也是烈焰老祖給予王寶樂封星訣的部分原因所在。

    而若是王寶樂真的成功，封印上萬特殊星辰，以其化作神牛虛影，那麼這威力到底有多大，就算是王寶樂自己，也都不好估算！

    同時王寶樂也早就意識到了道星加持，或可封印特殊星辰這一點，甚至在他的心里，也早就有了自己的恒星方向，那就是……以大量特殊星辰作為陪襯，托起自己的道星，使其……從行星晉升成恒星！

    化作……恒道之星！

    此事古往今來，因道星稀少，所以除了開創未央族的那位無上老祖做到過外，旁者無人能成，之前王寶樂雖有野心，但也沒太大把握，可如今……在感悟了自己的前幾世後，他忽然覺得，自己……未必不可！

    因為特殊星辰……以他與星隕之地的關系，去感悟一番，獲取上萬特殊星辰，並非特別困難。

    這些思緒，讓王寶樂整個人目中露出強烈精芒，他雖想不明白自己的前第十世，是如何與孫德相遇，也知道了一部分這世界的真相，同時有更多的迷惑浮現心中，可始終有一點是不變的。

    “唯有不斷地讓自己變強，才是安身立命於天地的根本，管他未來如何，管他過去怎樣，這一世精彩就好，下一世，無論有沒有，我管不了！”

    王寶樂目中閃過一抹異芒，修煉封星訣隨之而來的霸道氣勢，在這一瞬，於他內心瞬間爆發，天地虛假又如何，宇宙星空是石碑又怎樣，真假未央與我何幹！

    我是器靈，我是白鹿，我是怨源，我是魔刃，我是僵屍，我是神族，但我更是……王寶樂！

    這股思緒的迸發，好似引起了天地的共鳴，有悶雷直接就在天命星上炸開，甚至天命星外的星空，此刻也都轟鳴起來。

    使得天命星上，此刻無數修士心神一震，紛紛不知為何時，坐在火山口上方島嶼中的天法上人，眼睛驀然睜開，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笑容的同時，目中也有掩飾不住的吃驚一閃而過。

    外界怎樣，王寶樂不知曉，他只知道此刻的自己，隨著念頭的堅定，內心豁然開朗，氣勢也隨之轟然而起，使得修為與封星訣在提升後，他所具備的另一門絕學神通，也隨之而起！

    那是烈焰老祖的核心之法，那是……詛咒之術，炎靈訣！

    之前的王寶樂，在炎靈訣上，只能算是勉強小成，雖可施展，但卻必須克制，因他的生機不夠，但如今……獲得了前十世感悟的他，這一點已經被彌補，足夠的生機，足夠的記憶，使得他在炎靈咒上，終於在此刻，邁出一步，踏入真正的小成境界！

    雖只是小成……但要知道，即便是烈焰老祖，也沒有達到大成，只是勉強接近，且一旦用出，就要耗費自己全部生機。

    所以即便只是小成，但僅依靠此法，就足以讓王寶樂在同境里，多了一個堪稱恐怖的殺手鐧，因，此訣……對於敵人的修為，對於自身的修為，是沒有限制的！

    凡人一樣可以詛咒仙神，只要付得起代價！

    這代價，是生機，同時還有怨氣，王寶樂後者雖具備不多，但前者……足夠了！

    而這，也是此神通強悍恐怖之處，同樣更是烈焰老祖，名氣的根本！

    可以說，如今的王寶樂，綜合戰力……已是恒星，甚至尋常恒星初期，也都不是他的對手，這種情況的行星大圓滿，放眼整個未央道域的歷史長河內，雖不是唯一，但縱觀歷史，未央道域從古至今，也都鳳毛麟角！

    但王寶樂自己，並不奇怪自身的強悍，因為他的前世，每一世都活出了精彩，所以這一世，更精彩一些，又如何！

    “王依依的父親所說的故事里，魔為執念輪回少，那位前輩能以瘋狂的執念，從死走到生，那麼我也能從無……走到有！”

    “一定可以！”王寶樂目中光芒閃耀，身體從盤膝中驀然站起，而在他站起的一瞬，正是……第十天，第十二個時辰過去的一剎那。

    轟隆隆，他所在的霧氣，劇烈的翻滾，更是在這翻滾里，不斷地倒退，整個過程也就是七八個呼吸的時間，四周所有霧氣，頃刻間……全部消失，匯聚到了一個葫蘆里，那葫蘆，此刻正出現在天法上人的手中！

    而整個試煉之地，也在霧氣消失的過程里，不斷地縮小，當四周的一切清晰，當四周的一頭頭巨獸浮現，其上人群仰望，下方火山轟鳴，山頂島嶼內八十九道投影擡頭凝望時，半空中……

    王寶樂與其他幾位一樣感悟了第十世的天驕，紛紛出現！

    “恭喜五位道友獲得資格，還請落座歸位，壽宴，將正式開始！”天法上人身邊，他的那位老奴，此刻目露奇芒，向著天空浮現的王寶樂等五人，緩緩開口。

    獲得資格者，不是一開始說的十位，而是只有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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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9章 區別對待！

    這五人的身影，從模糊中飛速清晰，使得不少人立刻就看清了他們的身份。

    “是他們！”

    “基伽神皇第九弟子……此人狂傲無比，就是他奪了我的牽引之光，可恨，但他太強，視我等如螻蟻，讓人無可奈何！”

    “還有星京子……這家夥煞氣極重，沒想到他居然也能成功！”

    “那個王寶樂也在其中！”

    嘩然之聲，隨著看清五人的身份，倏然間就從四方傳出，形成音浪，擴散開來。

    蒼穹的五人里，有基伽神皇一脈的第九少主，有九州道的第七道子，除了他們兩位，余下三人在名氣上，就略差了一些，其中王寶樂雖也矚目，但在眾人的心目中，還是不如那位第九少主，最多也就是和九州道的第七道子齊名罷了。

    至於最後的二人，一個是與王寶樂在星隕之地有所交集的，背著大劍，滿身煞氣的星京子，另一個……則是謝海洋！

    此刻隨著他們的出現，隨著火山口上空島嶼中，天法上人身邊老奴的開口，火山口四周環繞的三十九尊巨獸身上，所有的修士看去的目光中有羨慕，有嫉妒，有仇恨，也有複雜，畢竟能感悟到十世，本身就需要一定的機緣造化，所以自然讓人羨慕，而自身不具備，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獲得資格，所以嫉妒也可以理解。

    至於仇恨……實際上這數十萬修士里，不可能只有五人感悟出第十世，只不過在這試煉中大多數都被掠奪了牽引之光，不得不放棄試煉，所以此刻看到這五人，仇恨也就自然而然的滋生出來。

    而蒼穹上，被無數目光匯聚的五人，其中基伽神皇一脈的第九少主，最為耀眼，畢竟他身為未央族，本身就高人一等，再加上其師尊名諱的加成，使得他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會成為焦點，為人矚目。

    至於其他幾位，除了九州道的第七道子與王寶樂勉強能爭輝外，余下之人在四周的修士看去，都不認為能在氣勢上，超越神皇弟子的第九少主。

    但這一切說來話長，很快的，讓眾人想象不到的一幕馬上就出現了，隨著五人身影清晰，隨著心神恢複相互都看到了彼此，剎那間……那位在眾人心目中，好似天驕之首，狂傲無比的基伽神皇第九弟子，神色驀然大變！

    他發現自己居然就站在王寶樂的身邊，而王寶樂那里居然還對自己笑了笑。

    “……”這個發現，讓他心神都在震顫，差點就要開口罵人了，實在是王寶樂的強悍，已經讓他這里忌憚強烈，他忘不掉當時眾人逃遁，都不想被王寶樂盯上的一幕，所以此刻頭皮都一下子要炸開，神色變化中幾乎本能的就猛地倒退，剎那間與王寶樂拉開距離。

    一樣神色狂變的，還有九州道的那位第七道子，他也是倒吸口氣，瞬間後退，一樣與王寶樂拉開距離，似乎只有這樣，才會讓他覺得安全。

    如此一來，雖星京子與謝海洋沒動，可第七道子與神皇九弟子的神情以及舉動，立刻就讓下方數十萬修士，紛紛一楞。

    “什麼情況？”

    “我沒看錯吧，神皇第九弟子與九州道的道子，竟躲著王寶樂？”

    “莫非他們跟王寶樂在里面交過手，吃過虧？”

    在這眾人紛紛詫異時，王寶樂瞇起眼，掃了掃明顯在自己目光下，有所緊張的神皇第九弟子以及九州道的第七道子，對於這兩位感悟出第十世，王寶樂不意外，至於星京子，其自身本就不俗，所以也在意料之中，但謝海洋這邊，卻是王寶樂沒想到的。

    此刻向著謝海洋與星京子點了點頭示意後，王寶樂轉身一晃，向著基伽神皇第九弟子那里走去，眼睛也隨之瞇起。

    他的步伐不快，但卻讓神皇第九弟子面色再變，身體驀然間再次倒退，口中更是傳出低吼。

    “王寶樂……”

    可其話語還沒等說完，王寶樂看似不快的步伐，卻在幾步之下，好似跨越虛空，竟直接出現在了這神皇一脈第九少主的面前。

    同一時間，天法上人身邊的那位老奴，眉頭皺起，剛要阻止，但身後傳來了天法上人的輕咳。

    聽到這輕咳，這位星域修為的老奴，低下了頭，不再阻止。

    沒有人能阻止下，任憑這第九弟子如何低吼，如何掐訣試圖反抗，也都無濟於事，隨著王寶樂的出現，他的右手握拳，直接一拳落下！

    這一拳，平淡無奇，可卻蘊含了驚天動地之力，隨著落下，天地轟鳴，虛無都掀起撕裂般的波紋，如席卷一切的風暴，集中的在這神皇弟子的面前，剎那爆開。

    轟鳴間，那位第九少主，根本就沒有半點反抗之力，所有的抵抗都如紙糊一般，被王寶樂這一拳摧枯拉朽，直接崩潰後，轟在身上，他全身狂震，鮮血噴出間，身體猛然倒退，直至退出百丈外，再次噴出鮮血，全身上下有大量規則絲線幻化，這不是他的規則，而是來自王寶樂這一拳內，蘊含的九大規則之力。

    這些規則絲線，已從無形化作有形，此刻不斷地於他身體內外遊走，使其傷勢越發強烈，甚至都動搖了其古星的根基，使得他自身所擁有的古星，也都飛速黯淡，甚至都出現了一道道裂縫。

    這就讓這位第九弟子，內心狂顫，面色蒼白無比，目中也都無法掩飾的露出駭然，但憤怒還是壓制不住的爆發，發出嘶吼。

    “你……”

    “這一拳，是你於試煉內偷襲我，所付出代價的利息，再多說一個字，今日……斬你！”王寶樂淡淡開口，冰冷的眼神凝望那位神皇第九弟子，被他的目光一掃，神皇第九弟子好似一頭冷水淋在頭頂，瞬間就身體顫抖，他感受到了殺機，立刻沈默。

    沒繼續理會這位神皇第九弟子，王寶樂轉頭，看向此刻面色徹底大變的九州道第七道子。

    這道子也是個果斷之人，在看到王寶樂此番出手後，他很確定自己無法閃躲，也很難反抗，所以此刻竟擡手直接轟在自己胸口，哢哢聲下，其胸骨似都碎裂，傷勢看起來不輕，似都要站不穩，鮮血在口中不斷溢出，但他似乎不在意，而是擡頭看向王寶樂。

    “之前被人蠱惑，多有得罪，還望道友見諒！”

    他傷勢看似慘重，但實際上沒有動根基，丹藥就可讓其恢複，這也是他聰明的地方，因為他很清楚，若是王寶樂出手，自己十有八九，行星都將出現碎裂，一旦這樣，就不是簡單的丹藥可以恢複的了。

    眼看這九州道第七道子如此果斷，王寶樂眼睛瞇起，深深看了眼對方後，收回目光，當著下方無數修士的面，在他們一個個都心神震動間，走向火山口上的島嶼，剎那臨近後，王寶樂在這島嶼上僅有的十個沒有投影存在的案幾旁，選擇了一個走了過去，沒有立刻坐下，而是轉身向著正中心，盤膝打坐的天法上人，抱拳一拜。

    “上人風采依舊，壽與天齊。”

    這祝壽的話語，讓天法上人身邊的老奴，再次眉頭皺起，更要喝斥，但讓他內心震動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盤膝坐在那里的天法上人，居然……站了起來，向著王寶樂回禮！

    這一幕，立刻就讓那老奴以及四周所有修士，紛紛眼睛收縮！

    王寶樂也是沈默了一下，再次抱拳，這才坐下，而隨著他的坐下，頓時這案幾模糊了一下，散發出一道強光，直沖雲霄，與其他八十九道投影散發出的光芒，相互輝映的同時，謝海洋與星京子，也都壓著內心的震動，飛速到來，落在其他案幾，抱拳祝壽。

    隨著屬於他們的光芒沖天，面色蒼白的九州道子與神皇九弟子，也都沈默中臨近，選擇祝壽落座。

    可……他們四位的祝壽，得到的只是重新坐下的天法上人，其面帶微笑的點頭，與之前起身回禮，對待上如天地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