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三寸人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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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0章 我是誰……

    王寶樂瞇起眼，略微思索後，心底已有答案。

    他在地宮內遇到的，的確是兩個分身，一個是被自己親手按在頭頂滅殺，對方是完整的蘊含了一成氣血。

    而另一個，分化成了多份，刺入血霧內，後被自己一一吸收，仔細去計算的話，不是一百，而是九十九。

    顯然這第二個分身，有其狡猾的地方，他安排了九十九個分化之身到來，這樣成功的話，他也是幫了大忙，而失敗的話，因他還藏了一個沒有出現，所以也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只不過這金蟬脫殼之法雖巧妙，但顯然這余下的分化之身運氣不好，不知何時被怒主抓住，出於一些其他的原因，怒主將其封印收入體內，隱藏了對方存在的痕跡。

    若非王寶樂吸收了帝君之血，能感應一切，怕是也很難察覺此事的端倪。

    “這不是完整的分身，我留下也只是想去研究一番，對你的作用也不是很大，畢竟若我沒有判斷錯，你還差兩個完整分身沒有找到……”怒主在一旁，看到了王寶樂神色的變化，悶聲解釋。

    若換了王寶樂不具備如今的實力，他自然不會去解釋，可現在……不一樣了。

    “只差一個。”王寶樂淡淡開口，在喜主等人紛紛神色奇異中，王寶樂轉頭，看向四周跪拜在那里，明明看到了方才的一切，可卻裝作沒有看到的七位弟子。

    這七人，此刻都在顫抖，他們此刻就算再愚笨，也都猜測出了事情的真相，他們的師尊，已經被奪舍了，只剩下一兩道分身在外逃遁。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奪舍了師尊之人，本身的的確確成為了見欲法則的源頭，某種程度……他已經是新的見欲主了。

    所以他們雖複雜，但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低頭跪拜在那里。

    “看在我自己也不知曉的曾經的情分上，我給你留一些顏面，自己出來吧。”王寶樂默默看著那七個弟子，緩緩開口。

    七人更為顫抖，彼此神色都有茫然，而王寶樂等了幾個呼吸後，輕嘆一聲，右手擡起猛地一抓，在一聲尖叫里，直接就將七人中，容顏最美的那位女弟子，一把抓出。

    “師尊，我……”

    不等對方開口說完，王寶樂大手一捏，轟的一聲，這女弟子全身顫抖，一絲絲氣血從其七竅鉆出，化作了……曾經見欲主的模樣。

    他怨毒的看著王寶樂，自知難以逃走了，目中透出絕望，只是他也不明白王寶樂方才那句話的意義，而通過其表情，王寶樂也看出來了，見欲主的幾個分身，是彼此記憶不共享的。

    至於那女弟子，王寶樂不是亂殺之人，隨手一揮，甩了回去，隨後一吸之下，那絕望的見欲主分身，化作氣血，融入王寶樂體內。

    到了這個時候，王寶樂已經是將見欲主的分身，掌握了九成，余下的那一成已經不重要了，尤其是他吸收了帝君的那滴核心鮮血後，無論找不找得到最後一個分身，都無關緊要。

    他只是好奇，這最後一個分身，到底怎麼逃出見欲城的，因為能讓他無法感應，顯然是對方如今距離這見欲城，已很是遙遠了。

    不過也沒關系，就算是被旁人拿走，也無法以此對自身產生威脅，因為……他與曾經的見欲主不一樣，曾經那位見欲主，只是占據了身軀而已。

    但王寶樂，是將其融入自身，成為了自身氣血，已經完全一體。

    可以說這在古井地宮內，吸收了那滴鮮血後，王寶樂……已經不一樣了，他的肉身與本體的關系，已經沒有以往那麼的直接關聯。

    如今的他，某種意義上，已經算是徹底的獨立出來。

    且掌握了近乎完整的見欲法則，還有其他眾多法則，此刻他已經是當之無愧的欲主，甚至比其他欲主，還要強大。

    沈默中，王寶樂沒再去理會四周眾人，而是看向喜主，緩緩開口。

    “我們，應該談一談。”

    “好。”喜主深吸口氣，微微點頭，下一刻，二人身影消失，出現時……已在了見欲主血池所在之地。

    王寶樂一揮手，此地環境有所改變，化作一處涼亭，其內一張案幾，王寶樂坐在一旁，靠著涼亭柱子，手里出現了一瓶米酒，放在嘴邊，喝下一大口，看向此刻坐在案幾對面的喜主。

    從這個角度去看，喜主的容顏美麗非凡，風華絕代之意越發凸顯，尤其是她的坐姿很優雅，盡顯女子的曲線之美。

    察覺王寶樂的目光，喜主側頭看了過去。

    二人目光對望後，王寶樂忽然開口。

    “成為喜主之前，你的身份是？”

    “帝君麾下一百零八神將之一，靈月。”喜主目中露出一抹追憶，輕聲開口。

    “你知道我的身份？”王寶樂沈默後，再次問道。

    “知道，也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很確定，你是外來者，是如今上界要尋找之人，所以我要與你合作，因為……我想要解脫。”喜主坦然回答。

    “如何解脫？”

    “殺去上界，碎滅帝靈，鎮壓守護者，滅去帝君！”

    “難！”王寶樂喝下米酒，搖了搖頭。

    “你可知，為何這里七情全，六欲卻始終少了意欲？”喜主看著王寶樂，一字一字開口。

    “因為，這個世界最早出現的，就是意欲，它最終分裂成了七份，每一份化作一情，也就是……七情。”

    “反之，若有人能將七情法則全部修行到了一定程度，融合後，就可誕生出意欲法則，只不過在這之前，沒有人能做到，因這片世界的所有生命，都受詛咒，唯你不是！”

    “而意欲一出，上界之門便會被撼動而開！”

    “界門一開，我等也將沖殺上去，生也好，死也罷，終究是解脫。”

    王寶樂眼睛瞇起，沈默許久。

    喜主沒有說話，她在等王寶樂思索。

    半晌後，王寶樂忽然笑了，他複雜的看著喜主，喜主也複雜的看著他。

    有些時候，明明自己明白了，明明對方也明白的，可有些話，還是不能說。

    比如，他知道，對方實際上已猜到了自己心底不願意去承認的真相。

    比如，她知道，眼前之人，雖只是一具分身，可卻是一具……想要獨立，且已經獨立，但渴求永久獨立的分身。

    “你的頭頂，大山不是一座，何不……拼一把？”喜主輕聲開口。

    “帝君獨立的分身，獨立分身的獨立分身……”王寶樂心底一笑，目中卻有些迷茫。

    “我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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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1章 傻愚

    在王寶樂與喜主，於地宮內交談之時……

    距離見欲城很是遙遠的一片沙漠中，有一道身影，正急速前行，這身影不模糊，所以能完整的看清其一切。

    若是王寶樂在這里，那麼他必定可以一眼認出，這身影……正是見欲主的最後一道分身。

    這分身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可以逃出見欲城的封鎖，他只是按照內心的想法，去嘗試了一下，結果發現那籠罩了見欲城的封印，竟對他這里完全無效。

    所以，他當時沒有絲毫遲疑，立刻就選擇了離去，至於時間……實際上就是見欲主自爆的第二天而已。

    所以見欲城內後面發生的事情，他不知道。

    在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複仇！

    他想要憑著自己是帝君弟子的身份，回歸上界，尋找師尊，讓師尊為自己做主，鎮壓一切叛逆。

    他也想過傳信，可不知為何，他的傳信好似被幹擾了一般，這一路無論如何去做，都無法傳出。

    但沒關系，他的念頭很堅定，既然傳信不行，他就自己飛過去，對外人來說去上界有難度，但他覺得自己的身份，應該不難。

    不得不說……見欲主的四道分身，承載了不同的性格，而如今這個……似乎承載的性格里，與愚蠢沖動相關聯。

    因為……原本按照原計劃，應該是向著天空盡頭飛去的他，在飛了一段路程後，他沒有感受到上界的存在，迷茫間四下亂走的他，在某一天里，突然的感受到了一股讓他振奮激動的氣息。

    這氣息，他覺得自己不可能辨認錯誤，那是……其師尊帝君的氣息。

    “師尊出關了？”見欲主的這具分身，震驚激動中，更是狂喜，下意識的就改變了方位，向著自己所感受的氣息所在之處，一路狂奔。

    就這樣，在狂奔了許久之後，終於在這一天……他來到了這片沙漠。

    這片沙漠，對他來說很陌生，但對王寶樂而言，這里……無比的熟悉，因為在這沙漠下的深處，就是其本體所在之地。

    “就是這里了，師尊就在這里。”見欲主的分身，到了沙漠後，更為激動，眼睛里帶著前所未有的興奮。

    “該死的七情，該死的外來者，你們死定了，師尊一出，你們必死無疑！”想到這里，見欲主這分身大笑起來，速度更快，直接踏入沙漠內，順著所感應的氣息，直接遁入地底，直奔……王寶樂本體所在的地方，興奮的沖去。

    不多時，他就沖過了層層阻礙，到了深處，一晃之下就進入了王寶樂的閉關之地。

    “師尊，弟子來見您了！”

    “師尊……”

    “師……”興奮中的見欲主分身，話語連續傳出中，突然一頓，呆呆的看著眼前盤膝打坐的身影，身體慢慢顫抖，眼睛里露出無法置信。

    他的面前，王寶樂的本體好奇的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個小不點。

    四周瞬間一片寂靜，唯有他們兩個，相互對望，可下一瞬，見欲主分身發出淒厲的尖叫，身體急速倒退就要逃出這里。

    他明明是來找師尊的，可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居然找到了……那個奪舍他的家夥的本體……

    但顯然，他是逃不掉的，下一瞬……他急速逃遁的身影，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攝取，直接就被拽了回去，被王寶樂本體一把抓住後，砰的一聲化作一片氣血，湧入本體體內。

    王寶樂本體猛地一震，許久之後，當他吸收消化了這分身的一切時，王寶樂本體慢慢睜開了眼，目中深處有複雜，也有迷茫。

    “原來……是這樣麼……”

    與此同時，在見欲城內，與喜主交談的王寶樂，此刻端著米酒要喝下的動作一頓，擡頭看向遠方天地，眼睛瞇了起來。

    他感受到了本體那邊，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同時隱隱的，他的見欲法則也有所波動，只不過自身完整後，見欲法則如同閉環，不受外界影響。

    “有點奇怪……”王寶樂目中露出疑惑，沈吟中忍不住腦海浮現一個滑稽的念頭。

    “難道那個見欲主的分身，找到了我的本體？”王寶樂神色有些古怪，一旁的喜主眼看這一幕，目中深處有微不可查的幽芒一閃而過，輕聲開口。

    “怎麼了？”

    “沒什麼，你說的意欲，需其他七情法則，如今我還差三道。”王寶樂看向喜主。

    “我有。”喜主與王寶樂對望，平靜開口。

    七情，喜怒憂思悲恐驚。

    其中王寶樂所獲得的四情，是喜悲怒哀這四種，而哀主實際上，就是憂主。

    所以他欠缺的三種，是思之法則、恐之法則與驚之法則。

    下一瞬，喜主擡起手，一揮之下，三個白色的小瓶，出現在了王寶樂的面前。

    這三個瓶子被封印，但在王寶樂的感知中，隨著他仔細看去，他感受到了這三個瓶子里，存在了三枚道種。

    這三枚道種，代表的正是他所欠缺的三種情緒法則。

    如此齊全的準備，使得王寶樂看向喜主的目光，蘊含深意。

    喜主沒有解釋，將這三個瓶子送出後，她起身向著王寶樂一拜，轉身離開了地宮，使得這里，只剩下了王寶樂一個人。

    王寶樂沒去看那三個瓶子，而是靠在那里，默默的喝著米酒，半晌後他忽然笑了起來。

    “本體不喜歡喝酒，只喜歡冰靈水，他不知……其實酒，更好喝。”

    說著，王寶樂大手一揮，頓時那三個容納七情法則道種的瓶子，直奔他而來，被他一把抓住！

    “所以嘗試一下，又如何！”

    下一刻，三個瓶子齊齊碎裂，里面的道種閃耀璀璨之芒，直奔王寶樂而來，頃刻間融入體內，而有帝君的氣血鎮壓，這些情緒瞬息就被抹去了所有的殘存意誌，成為了純粹的法則道種。

    這種純粹，是斬斷了與其源頭的一切關聯，此刻無比精純，直接就融入到了王寶樂體內，在他的身體里，化作了三枚印記！

    與之前四情的印記，似相互呼應，彼此各自光芒越發璀璨中，王寶樂的氣息，也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隱隱的，這七枚印記，也在這爆發中，相互開始慢慢靠近，似要融合在一起。

    與此同時，走出地宮的喜主，回頭看向地宮的方向，她深吸口氣，目中露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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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2章 第六欲

    七情融合，就是第六欲！

    而意欲，又極為特別，那是一股渴望的力量，包含眾多，甚至一定程度上，可以從之前的五欲里，都看到意欲的痕跡。

    所以，它才最神秘，才可以分裂後化作七情。

    意欲，有思才有得，而這個思……可以解釋為貪，貪名利為意欲，貪聲色亦是意欲，貪恩愛更是意欲。

    準確的說，意欲這股力量，可以支撐一個人走向極致，也是幾乎每個人都擁有，即便是王寶樂……他渴望逍遙，希望成仙。

    這本身……顯然就是意欲的一種，只不過正常狀態下，這股是可以被壓制與控制的，但在這源宇道空內，一切有所變化，六欲化作了法則！

    如此一來，修行法則的修士，本身或許，也會成為。

    說來玄妙，事實也的確如此，意欲與其他五欲，完全不同，它更多是縹緲的，更多是唯心的。

    王寶樂盤膝坐在涼亭內，閉著眼，在體內七情印記相互的融合中，慢慢感悟，而在這感悟中，他的感知也全部收回，全身心的沈浸在修行里。

    當然，若是有危險降臨，以他如今的修為，還是可以瞬間察覺。

    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見欲城的一切也漸漸回歸正常，對於此城的絕大多數修士來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見欲主已換了人。

    而那些知曉此事的，也不敢說這件事，因為……雖見欲主換了人，可見欲法則沒有換，新的見欲主本身……的的確確，就是見欲法則的源頭。

    至於七情四主，也沒有在見欲城停留太久，便相繼散開，他們還有各自的事情要去處理，其中走的最早的，就是怒主。

    敗在王寶樂手上，本就讓他覺得難堪，偏偏敗的又是那麼徹底，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瞬間就被鎮壓，這讓他的自尊承受不住。

    在怒主離開後，其他幾主也都離去，最後離開的是喜主，臨走前她遙望王寶樂閉關之地，目中的期待更加濃郁。

    因為……她已經感受到了，在這見欲城的中心，如今隱隱的，似有一股熟悉的法則氣息，好似要回歸一般，若隱若現。

    “意欲一出，上界之門就會開啟……”

    “帝君……你將第一層世界與第二層世界封鎖隔離，沒用的……”

    “我們，很快就會相見。”喜主忽然笑了起來，這笑容里，透出一股難言的詭異，而她的眼睛深處，似有一抹黑芒，一閃而過。

    只是……轉身逐漸遠去，消失在天地間的喜主，沒有註意到……在這蒼穹之上，此刻還有一道身影若隱若現，在她沒有察覺中，正看著她的一切。

    包括……她目中的那一抹黑芒。

    這身影，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頭部也在黑袍內遮蓋，他默默的站在半空，許久目光從喜主消失的地方收回，看向見欲城。

    “沒有間隔太久，我這分身居然成長到了這種程度……若非他此刻感知收回，而我又沒有對其散出敵意，怕是在我到來的一瞬，就會被他察覺了。”蒼穹上的身影，喃喃低語，而此刻風吹來，將其遮蓋頭部的衣袍掀起一角，露出了里面的容貌。

    正是……王寶樂的本體！

    他默默的看著見欲城，不知想起了什麼，目中慢慢有些複雜，半晌後輕嘆一聲，似有什麼事情讓他難以下定決心，最終搖了搖頭，仿佛還是沒有答案，轉身離開了蒼穹。

    本體離開，分身這邊的確是沒有察覺，因為此刻盤膝坐在見欲城地宮的王寶樂，他體內的七情印記，正處於融合的關鍵時刻。

    已經完成了六成！

    到了這個時候，融合已不可逆轉，他能感受到這七個印記彼此正在碎裂，而隨著碎裂，它們又相互融入，正在編制一縷新的法則。

    很快十天過去，二十天過去，三十天過去………

    這七情印記的融合，也從之前的六成，到了九成！

    就算是這樣，意欲法則還沒有誕生，只是不間斷的散出一些氣息，可就是這些氣息，在匯聚到了一定程度後，竟對這第二層世界，造成了影響。

    首先受到影響的，就是七情各主，他們明顯感受到自身所在法則的力量，正在如枯竭般持續的虛弱下去，連同那些修行七情法則的修士，也是這般。

    就好似七情法則正在被改變，但相比於那些修行七情法則的弟子，七情各主，顯然是知道緣由，所以他們沒有慌亂，而是默默等待。

    因為……在他們身上七情法則枯萎的同時，屬於他們原本的法則之力，也從曾經的被壓制，變的有所複蘇。

    除此之外，第二層世界的天地，也受到了影響，蒼穹開始變的陰暗，一道道雷霆在各個地方都持續出現，轟鳴八方。

    大地也多處震動，尤其是五個欲城，其內修士大都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顫粟感，似直覺告訴他們，要有大事發生。

    其中四個欲主，感受最為明顯。

    哪怕聽欲主重傷閉關，也都在火山口內猛地睜開眼，目中深處露出無法置信，側頭看向見欲城的方向，呼吸也都急促起來。

    還有昏迷的食欲主，竟也在這氣息的刺激下蘇醒，猛地看向見欲城。

    還有聞欲以及觸欲主，盡管他們沒見過王寶樂，可在這一瞬，還是被這氣息所震動。

    融合在繼續，世界在改變。

    甚至第三層世界里，此刻也都起了變化，大地深處，一處處溶洞里，一道道被纏繞的幹枯身影，此刻紛紛出現了要蘇醒的征兆……

    直至第三十九天……當王寶樂體內的七情印記，徹底的融合在一起的瞬間，一股許久沒有再出現於這片世界的法則，驀然……誕生！

    這一刻，天地色變，風雲倒卷！

    七情各主震顫，另外四欲主駭然。

    眾生嗡鳴，世界晃動！

    這誕生的法則，名為意欲！

    剛一出現，因王寶樂是如今第一個具備者，也基本上可以說是唯一的具備者，所以他直接就成為了源頭，晉升成了……意欲主！

    狂暴強悍的氣息，在他身上滔天爆發，形成了一股風暴，直接卷起如氣柱，轟入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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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3章 玄塵

    漩渦在這轟鳴中於蒼穹顯露，向著四周轟隆隆的擴散間，好似吹開了迷霧，碎滅了封鎖，一道巨大無比的白色之門，似從虛無內被生生拉出，直接就顯露在了天空上。

    此門散出洪荒古老的氣息，似存在了無數的歲月，看一眼，仿佛就能感受時光流逝。

    甚至上面，還有駁雜的血跡，仿佛曾經的關閉，付出了極大的犧牲。

    這是……通往上界的大門！

    而此刻，它重新降臨，鎮壓之力更是擴散開來，使得整個第二層世界的大地，都好似不堪承受，直接下沈了三尺！

    還有幾欲之城，也都這般，仿佛要坍塌一樣，眾生萬物，都是身體一沈，如肩膀落下了重物，身體傳出哢哢之聲，就如同壓力一下子增加了不少。

    如此氣勢，就使得威嚴之力，也從這大門上散出，讓所有看到者，基本上都是心神震撼。

    更不用說，這大門的出現，顯然驚動了上界，很快就有一道道帶著面具的白袍人，出現在了這上界大門的四周，一共九位，每一位身上散出的氣息，雖不如欲主，但也是驚人。（前文是白袍）

    因為他們是帝靈，帝君的護衛。

    此刻一出，一道道神念就從他們身上散出，直接鎖定了見欲城的地宮內，而就在他們神念掃去的瞬間，地宮內的王寶樂，睜開了眼。

    他的眼睛一睜開，直接就有哢哢之聲在天地間回蕩，緊接著上界之門外的那九個白袍人，紛紛發出淒厲之聲，各自的雙眼，居然在這一刻，全部碎裂。

    如同，此刻的王寶樂，已具備了不可直視的資格。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在沒有融合七情法則前，成為了見欲源頭的他，配合自身的食欲法則與四情法則，還有以帝君之血融入的獨立肉身，就已經算是欲主層次里的第一人了。

    鎮壓怒主，都是輕而易舉，更不用說現在……融合了七情，形成了意欲，而他又是意欲主，這就使得王寶樂自身的戰力，達到了驚天動地的程度。

    因為……意欲，本就是第一欲，其強悍的程度，分裂成七份都可以化作七情法則，由此可見其強悍的程度。

    如此的話，眼下的王寶樂，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自己現在……到底處於什麼境界，所以他也想去驗證一下。

    於是在睜開眼後，在那九個帝靈雙眼崩潰的一瞬，王寶樂在地宮內，向前一步走去，他的身影沒有消失，改變的是四周……就好似鬥轉星移，他依舊在原地，可原地卻直接改變，化作了蒼穹，化作了上界大門。

    這一幕，使得所有關註這一切的七情與欲主，紛紛心神狂震，呼吸急促中，他們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對世界，對法則的絕對掌控！”怒主喃喃低語，看向王寶樂的身影，他的雙眼也都覺得刺痛無比，心底充滿了敬畏。

    還有從閉關中走出的聽欲主，此刻也是這般心思，複雜的同時，她不可避免的，心底也產生了一絲期待。

    同樣期待的，還有食欲主，他睜大了眼睛，即便是雙目刺痛，也還是努力去看，他想要知道，自己之前的豪賭，是否能贏。

    在這眾人矚目中，站在上界大門前的王寶樂，沒有去看四周的帝靈，而是凝望眼前的大門，神色里帶著一些唏噓，他明白，推開這扇門，就可以進入第一層世界。

    那里，就是帝君的閉關之地。

    也是他作為分身，最終的使命。

    “也不知，我的這個選擇，是對，還是錯。”王寶樂搖了搖頭，就在這時，四周九個帝靈，瞬間從九個方位直奔王寶樂，各自化作一縷黑霧，好似繩索，剎那纏繞。

    “碎！”王寶樂站在那里，手都沒有擡一下，只是淡淡開口傳出一個字。

    但就是這一個字，如言出法隨般，在回蕩出的剎那，立刻四周的九條帝靈所化黑色繩索，瞬間就寸寸斷開，驟然碎裂。

    要知道，這九個帝靈，雖單獨一個修為不如欲主，但他們聯手在一起，就算是欲主也都無法如王寶樂這樣，一言崩潰。

    所以這一幕，讓看到的第二層世界欲主與七情之主，心底再次轟鳴。

    不過……帝靈的特性，就是不死不滅，下一刻，十八道身影出現，再次沖向王寶樂，如曾經與王寶樂本體一戰那樣，很快的，十八個碎滅，出現了三十六個。

    三十六個碎滅，出現了七十二個，接著一百四十四個，二百八十八個……

    到了這個時候，王寶樂目中的唏噓，更濃了，他看著四周的帝靈，盡管他們都帶著的面具，但他明白那面具下的容貌，是與自己一模一樣的。

    所以，在輕嘆之後，王寶樂體內的帝君之血，瞬間被其運轉爆發，形成了一片血霧飄散在外，

    對付帝靈，其他人或許是需要鎮壓打殺，但對王寶樂而言，融了帝君之血後，他已經不需要了，因為……他與這些帝靈，在原本就同源的基礎上，又多了同源的濃度，這就使他這里，已經可以做到去免疫一切來自帝靈的神通術法。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隨著氣血的散開，四周那數百帝靈的神通，看似落在了王寶樂身上，但卻對他沒有絲毫影響，就仿佛他們都是影子，又怎麼可能撼動真人。

    於是，在一次次嘗試沒有結果後，在看到王寶樂一步步走向上界大門後，這些帝靈都焦急起來，竟自行分裂，使數量持續增加，漸漸到了上千，慢慢到了上萬，直至最終……在這蒼穹上，王寶樂的四周鋪天蓋地，全部都是白袍帝靈，而他們的出手，此刻已經達到了驚天動地的程度。

    可以說，第二層世界里，沒有人能去抵抗了，但依舊還是對王寶樂這里……沒有任何效果，甚至他們的身體，也都無法成為阻礙，如不存在一樣，被氣血彌漫的王寶樂，直接無視的穿透過去。

    直至，他走到了上界大門的前方，沈默了幾個呼吸後，王寶樂眼睛里露出果斷，擡起右手，剛要按向大門。

    但就在這時，一個滄桑的聲音，在這天地內，倏然傳來。

    “你想清楚了？”

    隨著聲音的出現，在那大門的上方，一道身影匯聚出來，他站在那里，看向王寶樂。

    王寶樂也擡頭，看向眼前之人。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相互見面。

    “玄塵大帝！”王寶樂輕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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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4章 三欲之詛

    正是玄塵大帝！

    小五的父親，玄塵帝國之主，曾經的一百零八戰將里，論戰力足以列名前三！

    其國徽更是一只鸚鵡，傳說此鸚鵡與帝君有非凡的關系，或許也是因此……玄塵大帝沒有被封印，而是化作了守護者。

    此刻的他，一身黑袍，一頭灰發，容顏滄桑，目中深邃……但若仔細去看，能看出其目中深處，似沒有什麼靈慧之彩。

    他站在大門上方，低頭冷冷看著王寶樂。

    王寶樂擡著頭，也在凝望這位玄塵大帝。

    四周一片寂靜，甚至整個第二層世界在這一瞬，仿佛都凝固了，七情也好，眾欲也罷，紛紛都遙望這一切，心神掀起風暴。

    幾乎在那大門出現的瞬間，他們的意識里，就已浮現了好似封印的記憶，這記憶是烙印在了血脈中，如今浮現，使得所有人都在這一剎那，就明白了……那是通往上界的大門。

    若能推開這扇門，就可以將第一層世界與第二層世界打通，使第二層世界的修士，能踏入上界，而上界……傳說中，是神靈沈睡之地。

    就在這萬眾矚目中，站在大門上的玄塵大帝，再次傳出聲音，如天雷一般，回蕩八方，更於王寶樂耳邊轟隆隆的炸開。

    “你，想清楚了？”

    還是這句話，這是玄塵大帝第二次說出同樣的話語，他的目光更是在這一瞬無比淩厲，看著王寶樂，似在等他的答案。

    王寶樂沈默，這句話，別人或許聽不懂，但他隱隱間，有些懵懂。

    於是在短暫的幾個呼吸的時間後，王寶樂雖沒有說話，但卻以行動來告訴玄塵大帝，他……想清楚了。

    其身影剎那沖出，直奔玄塵大帝而去，速度之快幾乎眨眼間，就到了玄塵大帝的面前，右手擡起中，聽欲法則頓時降臨，直接籠罩八方，使這一片萬里區域，直接化作了黑夜，將玄塵大帝籠罩在內。

    這一幕很是詭異，明明萬里之外還是白天，但王寶樂所在的四周方圓萬里，此刻漆黑無比，更有無數淒厲的嘶吼，在這黑夜里回蕩四方。

    唯獨那上界之門，似不受影響，於黑夜里依舊存在，但王寶樂與玄塵大帝的身影，在這黑夜中，外人已看不到。

    因為，他們已經踏入到了……聽界內。

    聽界里，四周的一切都被無限的放大，王寶樂與玄塵大帝的身影，在這里不斷地交錯，碰觸，傳出一連串的轟鳴之聲。

    更有一頭頭詭異之物，從八方帶著殺戮，匯聚而來，配合王寶樂，向著玄塵大帝發起沖擊，但顯然……玄塵大帝的強悍，不是這些聽界詭異可以撼動，也同樣不是一個聽欲法則，就可以鎮壓的。

    所以沒過多久，隨著好似開天辟地的轟鳴傳出，這萬里黑夜，直接就被撕裂開來，崩潰爆開的同時，王寶樂的身影，從內一閃而出，隨後是玄塵大帝，瞬間追來。

    但王寶樂的神色，卻沒有因聽界被撕裂而變化，他自然知曉憑著聽界去鎮壓，不是很現實，所以聽界……只是他用來試探的手段罷了。

    當然，還有其他的目的蘊含在內。

    如此刻，在這四周萬里黑夜持續的崩潰碎裂里，王寶樂眼睛瞇起，身體倒退間右手擡起，猛地一揮，頓時食欲法則轟然而動，他的眼睛散出幽芒，身體也是瘋狂暴漲，如吹了氣一樣，直接就膨脹到了三千多丈的高度，如巨人一樣。

    隨著食欲法則的爆發，一頭頭欲望之魘也幻化出來，數量之多足足上萬，齊齊嘶吼化作大口，向著玄塵吞噬。

    而王寶樂這里，也猛地張開大口，向著玄塵大帝來臨的身影，驀然吞去！

    與此同時，四周的聽界黑夜碎片，也都不再是黑色，而是散出妖異之芒，似在輝映……這就使得這萬里區域，因彌漫了兩種欲望，變的好似粘稠了許多。

    玄塵大帝那里，身影也都受到了一些影響，此刻冷哼一聲大手擡起，向著上方一抓，這一抓之下，頓時蒼穹風雲變化，一只漆黑的堪比一個城池大小的黑色巨爪，直接從雲層里探出，向著這片萬里區域，猛地抓來。

    氣勢驚人！

    沒等靠近，那些欲望之魘所化大口，就好似遇到了天敵一般，發出淒厲的慘叫，瞬間崩潰，而王寶樂的欲望之身，也受到了影響，開始了退化。

    但這並不影響王寶樂目中如今的戰意燃燒，他眼睛瞇起，低吼一聲，雙手同時掐訣，頓時在他的四周就幻化出了一只虛幻的大手！

    此手，只有三指！

    是此刻王寶樂的殺手鐧，以帝君氣血為手掌，以意欲為拇指，聽欲為食指，食欲為中指，向著蒼穹探出抓來的巨爪，直接鎮壓過去。

    與此同時，四周的聽界碎片，食欲法則的波動，也都在這一刻好似準備了許久般，齊齊爆發，與王寶樂的虛幻手掌，似成為了一體。

    於是，遠遠看去，這四周的聽界碎片與食欲法則之力，就好似化作了這三指手掌的外層血肉，使這手掌更為磅礴，更為真實。

    “欲望之界！！”觀望這一戰的七情各主與幾個欲主，立刻就有人低聲喃喃。

    他們說的沒錯，在掌握了意欲與其他幾個欲望法則後，王寶樂已隱隱明白，如何將欲望之力，最大程度的爆發。

    這欲望之界，便是如此。

    以眾多欲望融合，形成的區域，就可以讓他在其內，爆發出驚人之力，比如眼下……三指手掌轟鳴間，與那蒼穹抓來的巨爪，直接就碰觸到了一起。

    天地轟鳴，八方震動，整個第二層世界似都掀起了一場風暴，以王寶樂與玄塵大帝碰觸的地方為中心，向著四周轟隆隆的擴散開來。

    無數草木直接拔地而起，無數山脈轟鳴間碎裂成為平原，大海也好，江河也罷，都被卷起太多，使這片世界多個區域，在這風暴中，也有暴雨落下。

    與此同時，七情各主與其他幾個欲主，都在關註這一戰的結局，但很快他們就面色一變，因為……王寶樂與玄塵大帝碰觸的區域中，前者的身影，噴著鮮血，正急速倒退……

    而後者，此刻依舊站在大門上，平靜的看著倒退的王寶樂，剛要追擊，可腳步擡起的一瞬，他的眉頭忽然皺起，在其臉上赫然出現了三張面孔！

    這三張面孔，好似半透明的面具，貼在了玄塵大帝的臉上，樣子竟是王寶樂的模樣，可表情卻不同。

    一個貪食，一個貪聽，一個貪意。

    如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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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5章 七情六欲

    這是欲望法則的另一種用法，其他欲主雖也掌握，但只能具備一種，唯獨王寶樂這里……能展現三種，尤其是意欲法則，更是如核心一般，其威力之大，就算是玄塵大帝，此刻也都受到影響，身體震動中，竟無法第一時間追擊王寶樂。

    他只能盤膝坐在大門前，閉目療傷，而那扇大門，雖還是屹立在那里，可具備推開此門的資格的，只有王寶樂。

    而想要推開此門，又必須要面臨玄塵大帝的阻攔，再加上此刻的王寶樂，在這一戰中明顯受創，所以一時之間，似形勢進入了一個凝固期。

    至於其他欲主與七情，就更不是玄塵大帝的對手，就算是後者如今被詛咒，但他們也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就這樣，整個第二層世界似都在沈默觀望中，王寶樂的身影，出現在了遠處的天空上，他面色蒼白，鮮血止不住的溢出，全身上下彌漫了裂縫，似稍微一個不留神，身體就會四分五裂。

    雖那些裂縫都在全力的去愈合，但這種愈合一方面緩慢，一方面有幹擾，這就使得王寶樂好似成為了血人一樣，氣息也都虛弱了不少。

    “好一個玄塵大帝。”站在那里，王寶樂瞇起眼，喃喃低語。

    “但你應該也不好受，我的三欲詛咒……也不是那麼容易鎮壓的。”王寶樂感受了一下自己此刻的狀態，療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他知道了自己與玄塵大帝之間的差距，這差距……不是特別大，但自己如果只憑著現在的實力，無法鎮壓對方。

    不能鎮壓玄塵，就難以推開上界之門。

    “我需要更多的欲望法則！”王寶樂眼睛瞇起，猛地看向聞欲城所在的方位，六欲法則里，他掌握了四種，還剩下聞與觸這兩種欲望法則，他還沒有擁有。

    原本，王寶樂覺得應該不需要了，但現在這麼去看，他還是很需要的。

    帶著這樣的想法，王寶樂深吸口氣，忍著身體各處傳來的撕裂之痛，向前一步踏去，直接就走入聽界內，以聽欲法則的聲音所在，便可傳送之法，在瞬息間，就跨越無盡距離，出現在了……聞欲城內！

    幾乎在王寶樂身影從虛無走出的剎那，聞欲城中就有一股氣息轟然爆發，於天空上匯聚，最終幻化出一道巨大的男子身影。

    這男子身穿黑袍，全身由霧氣組成，屹立在聞欲城的半空，以複雜的目光，看向王寶樂。

    王寶樂站在城外，一樣看向這位聞欲主。

    半晌後，聞欲主選擇了低頭，他親眼看到了對方召喚出了上界之門，親眼看到他與守護者一戰，這一切，使得他這里，根本就沒有與王寶樂一戰的資格。

    即便是……現在的王寶樂，很是虛弱，但聞欲主這里，從內心深處不願出手，所以他在沈默後，向著王寶樂低頭一拜，隨後揮手間，赫然就有一縷縷聞欲法則的絲線，從其身上散出，直奔王寶樂而來。

    這些絲線，每一道都是聞欲法則的一部分，這赫然是聞欲主這里，生生割裂自己的源頭，來成全王寶樂。

    隨著絲線的湧入，王寶樂身上的裂縫明顯愈合加快，聞欲法則帶給他的，是一種氣息的變化，而這種變化，好似刺激了他體內的其他欲望法則，使得所有法則在這一刻都波動起來。

    半晌後，生生割裂了一半源頭的聞欲主，明顯虛弱了不少，而王寶樂那邊，則身上的裂縫幾乎愈合了大半，氣息也都穩固下來。

    “多謝。”王寶樂沈聲開口，抱拳一拜。

    “不謝。”聞欲主搖了搖頭，深深的看了王寶樂一眼，霧氣形成的身影，慢慢消散。

    凝望了聞欲城許久，王寶樂身體一晃，剎那消失，這一次出現時……他在了六欲里的最後一座城池。

    觸欲城！

    觸欲，以感知為主的一切欲望。

    一旦將其擁有，那麼王寶樂的六欲，就徹底齊全，只是……觸欲主的選擇，與聞欲主不同，她不甘心將自身的法則，主動贈送給王寶樂，所以……在王寶樂出現的一刻，他感受到的是一縷春風的襲來。

    此風落在身上，一種難言的舒適感瞬間傳來，但這感官存在變化，下一刻，陣陣波瀾從身軀透入靈魂，無聲無息間，仿佛要將王寶樂渲染。

    “何必呢。”王寶樂搖了搖頭，若放在他最初出現在這第二層世界時，面對欲主，他是無力反抗的。

    但如今的他，早已不是曾經，即便是與守護者一戰受傷，但想要鎮壓欲主，不是很困難，更不用說他已掌握了五欲，所以此刻揮手間，那縷襲來的春風，就直接被其一把抓在了手心里。

    狠狠一捏。

    空爆之聲，驟然回蕩，下一刻，觸欲城內，欲主塔中，那位盤膝打坐的觸欲主，猛地睜開眼，面色變化剛要起身，但其雙眼瞬息收縮，身體一動不能動。

    因為，王寶樂的身影，已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右手更是落在了她的頭頂。

    “我只取七成法則源頭之力。”王寶樂淡淡開口間，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其手掌轟然爆發，觸欲主身體顫抖中，她的法則之力如決堤般，被王寶樂急速的吸走。

    整個過程沒有持續太久，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隨著觸欲主的虛弱，王寶樂面色越發紅潤起來，身體上的裂縫也全部消失，傷勢徹底恢複的同時，在觸欲法則於其體內形成的剎那……六欲，齊齊轟鳴！

    在這第二層世界里，從來沒有過一個人，可以將七情六欲法則，全部掌握！

    但現在，這樣的人，出現了。

    天地劇變，異象頓生，整個第二層世界，在這一瞬，所有法則都在震動，所有修士都在顫抖，甚至草木，野獸等等……但凡是具備生命的存在，此刻都冥冥中有一種感悟。

    神靈……出現了。

    第二層世界的神靈！

    王寶樂默默的閉上眼，感受體內六欲之力不斷地翻滾中逐漸的融合，直至最終徹底融在了一起，化作了一股黑色的霧氣，繚繞全身。

    這黑色，是一切欲望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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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6章 想清楚了嗎？

    “欲望的源頭……”王寶樂喃喃，站在觸欲城的欲主塔中，他身邊的觸欲主，此刻顫抖的看著王寶樂，如此近的距離，使她能更清晰的感受王寶樂體內的波動。

    那波動，給她一種強烈的感覺，似一旦散出，就可瞬息間讓自己徹底失去理智，永恒沈淪欲望之中。

    “那麼……帝君為何，要將這里化作七情六欲的世界，或者準確的說，帝君為何要將自身的欲望，放在這里。”王寶樂沈默，許久他擡起頭，漆黑的雙眼看向蒼穹。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到了玄塵大帝問自己兩次的問題。

    “你，想清楚了嗎？”

    當時的王寶樂，雖是以實際行動出手來回答，可歸根結底，他沒開口，沒有直接說出答案。

    王寶樂若有所思，低下頭，擡起右手，下一瞬黑霧在其手心滲透出來，匯聚在一起後形成了一個黑球，這黑球內似存在了某種生命，散發出無盡的欲望，同時似乎也在掙紮，想要從王寶樂手中脫離出來。

    一旁的觸欲主，此刻更為顫抖。

    王寶樂看了半晌，慢慢將其重新收入體內，隨後向前一步走出，下一刻，他已離開了觸欲城。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觸欲城，觸欲主才松了口氣，可目中深處的忌憚與驚恐，依舊極為強烈。

    “他體內的氣息，很可怕……還有那股黑霧……”觸欲主喃喃，似回想起了一些讓她顫抖的記憶。

    與此同時，走出觸欲城的王寶樂，他能感受到自己如今的狀態，已經達到了這個世界的極致，而以此刻的自身，再去面對玄塵大帝，王寶樂有把握將其鎮壓，從而推開那扇上界之門。

    可以說，來到這源宇道空的目的，如今已快要達成，他很快就可以見到閉關的帝君，接下來就是斬去因果，使自身逍遙。

    可不知為何，此刻的他，心底始終泛起遲疑。

    於是在思索這份遲疑的源頭中，王寶樂漫無目的的走在這第二層世界里，不知過去了多久，他來到了一片沙漠。

    “居然，到了這里。”王寶樂神色恍惚，擡起頭看向四周，目中有些複雜。

    這里，正是其本體所在之地，他能感受到，在這沙漠下來自本體的氣息，想來……本體此刻也察覺到了自己。

    他與本體，一個在沙漠上，一個在沙漠下，一個低頭，一個擡頭，似目光匯聚在了一起。

    本體與分身，都在沈默。

    直至半晌後，沙漠上的王寶樂忽然笑了笑，身體一晃，直接沈入沙漠內，出現時……已在了這沙漠深處的本體閉關之地。

    這是王寶樂的分身，第一次在離開後，真正意義上完整的出現在本體面前。

    時間流逝……

    很快過去了三天。

    除了王寶樂自身，沒有人知曉，他的分身與本體，在這三天里交談了什麼。

    三天後，王寶樂的身影，出現在了沙漠外，他站在那里低下頭，複雜的看了眼下方，隨後深吸口氣，目中露出果斷，直奔蒼穹！

    而在沙漠下，盤膝坐在那里的身影，則是輕嘆一聲，這嘆息里，帶著複雜，帶著唏噓……更帶著一絲無法言明的迷茫。

    第二層世界，變天了。

    隨著王寶樂踏入蒼穹，隨著他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上界大門前，第二層世界的七情與眾欲，目光瞬息匯聚過來。

    還有古紀城內，一些生活在這里，與七情六欲交融不多的古人中的強者，也都紛紛睜開眼，看向蒼穹。

    在這萬眾矚目下，王寶樂一步步，走向大門，隨著靠近，下一刻……大門前盤膝打坐的玄塵大帝，雙眼緩緩開闔，冷冷的看向王寶樂。

    他臉上的詛咒面孔，此刻還在，不過只剩下一張，且淡化了很多。

    “止步！”玄塵大帝凝望走來的王寶樂，陰冷的表情慢慢有所改變，最終首次出現了凝重，緩緩開口。

    王寶樂搖了搖頭，繼續走來，距離玄塵大帝所在之地，越來越近。

    就在他走入二者不到十丈的範圍內後，玄塵右手忽然擡起，向著王寶樂一指。

    這一指之下，頓時王寶樂四周虛無扭曲，一股無上之力轟然降臨，在他四周赫然化作了一只鸚鵡的虛幻之影，仿佛要將其籠罩在內。

    王寶樂神色如常，只是一揮手，一縷黑色的霧氣瞬間從他手心內散出，在他身體外飛速遊走一圈，那鸚鵡虛影與其剛一碰觸，就瞬間化作漆黑，原本沒有神采的雙目，也都靈動了一些。

    只不過……這靈動的源頭，是欲望！

    一聲淒厲的嘶吼後，這虛幻的鸚鵡猛地轉頭，竟直奔玄塵大帝而去。

    玄塵大帝面色更為凝重，雙手掐訣間，向著前方一指，那沖向他的鸚鵡，直接就燃燒起來，化作烏有。

    但卻有一縷黑霧，是玄塵大帝的神通也無法抹除的，向著他這里，似帶著某種貪婪，剎那到來。

    玄塵的眼神，有些奇怪，他默默的看著來臨的黑霧，神色很是複雜，居然沒有閃躲，而是閉上了眼。

    下一瞬，這縷黑氣直接臨近，眼看就要碰觸到玄塵大帝的眉心，可最終卻停留在了他的面前，距離其眉心只有三寸。

    似乎很不甘心，這縷黑氣仿佛在掙紮，但卻被一股大力強行操控，使它無法再蔓延出去。

    限制它的，不是玄塵大帝，而是王寶樂。

    王寶樂面無表情，一步步走到了玄塵大帝的面前，玄塵大帝有所察覺，睜開雙目，深深的看了眼王寶樂。

    王寶樂也看著他，半晌後，輕聲開口。

    “玄塵前輩，我想清楚了。”

    玄塵聞言，默默的站起身，沒有說話，轉身離去，越走越遠……

    仿佛，他要等的，就是這句話。

    凝望玄塵的背影，許久……王寶樂收回目光，看向那扇屹立在半空中的上界之門，他的表情露出果斷之意，邁步過去，直接到了大門前，右手擡起，輕輕的按在了大門上。

    沒有立刻推開，王寶樂轉頭看向這片世界，他的目光掃過八方，看到了太多熟悉的面孔，最終看了一眼沙漠，隨後閉上雙目。

    當再次睜開時，其目中精芒閃耀，右手向前，狠狠一推！

    上界大門……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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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7章 帝君的記憶

    這一刻，第二層世界里的所有人，都心神掀起滔天大浪。

    在眾生的認知里，上界……是神靈的沈睡之地。

    而現在，那通往上界的大門，正在被緩緩推開，隨著推開，一股帶著腐朽氣息的風，從門縫內吹出，落入第二層世界里。

    這風很大，就仿佛之前因兩個世界被隔絕，所以第一層世界的一切物質，都是被封閉的，而此刻開啟後，因兩個世界的不一樣，就導致相互之間……飛速的出現了流動！

    來自第一層世界的風吹來，將王寶樂頭發掀起的同時，來自第二層世界的法則……也無聲無息間順著門縫，進入到了第一層世界里。

    而這，僅僅只是推開了一道縫隙。

    很快的，在王寶樂的全力下，縫隙越來越大，直至大門被徹底推開的一刻，第二層世界也轟鳴起來，大地顫抖，山脈搖晃，甚至還有一道道目光，從第三層世界里穿透看了過來。

    更驚人的，是急促的呼吸聲，那是第二層世界里眾生的呼吸。

    緊接著，是一道道沖天而起的身影，七情各主，還有聽欲主，食欲主、聞欲主和觸欲主，十一道身影直奔蒼穹。

    還有三道身影，則是從古紀城內沖出，他們的身上散出歲月的氣息，但修為的波動竟與欲主相差無幾，一樣沖向蒼穹。

    而在他們到來之前，推開了大門的王寶樂，是第一個踏入門內者，他邁步間，走入第一層世界，映入他眼前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廢墟塵埃……

    天空是灰色的，大地是黑色的。

    無數的建築坍塌，骸骨遍地都是，整個世界安靜無比的同時，也充滿了死亡的味道，更是荒涼。

    唯有在遠處，存在了一座巨大的雕像，屹立在這第一層世界的中心，好似代表曾經的輝煌。

    那雕像極大，似支撐了天地，身穿鎧甲，迎向遠方，只是……這雕像的面孔，是空白的。

    望著這一切，王寶樂為之沈默，很快他身後就傳來破空之聲，七情與四欲之主，還有古紀城的三位修士，相繼到來，在進入這讓他們各有複雜思緒的第一層世界後，在看到四周廢墟的瞬間，他們所有人，都沈默了。

    “原來……這里早就消散了。”

    “第一層世界……當年的聖地……”

    眾人表情各自不同，甚至那位聽欲主，都落入下方廢墟中，怔怔的看著四周，身體隱隱顫抖。

    只是，沈浸在各自情緒里的他們，沒有註意到，隨著大門的開啟持續的時間增加，隨著他們的到來，更多的七情六欲法則，無聲無息間，順著大門湧入進來，彌漫在了四周，且向著八方擴散。

    唯有王寶樂察覺了這一幕，深深的看了一眼後，王寶樂沒去理會眾人，而是向著雕像所在的方向飛去。

    他能感受到，這片世界，沒有什麼生命存在了，唯獨……那雕像的內部。

    在那里，他感受到了共鳴的波動，這波動他很熟悉，就仿佛是另一個自己。

    對於王寶樂的離去，其他人雖看到，但大都沈浸在各自的思緒里，有一些人也四散開，仿佛要去尋找記憶里的痕跡。

    唯獨……喜主那邊，深深的看了眼王寶樂所去的方位，目中的深邃，隱藏了其自身的想法，使人就算是註意到，也無法猜測出她在想些什麼。

    只是……七情六欲的法則，似乎在她這里，流轉的更多了一些。

    遠處，王寶樂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後方，隨後面無表情的轉過頭，速度不減，直奔雕像所在。

    很快，他就來到了那似支撐天地的雕像面前，這雕像在這里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歲月滄桑之意很是明顯，隱隱的更有一股威壓擴散，仿佛可以鎮壓一切。

    但對王寶樂而言，因一些原因，這鎮壓之力的效用不是很大。

    他默默的站在那里，仔細的感受一番，最終走到了雕像的面孔眉心前，他能感受到這里……就是入口所在。

    而這雕像，就是……帝君閉關之地。

    “終於，要相見了。”王寶樂喃喃，向著雕像眉心，一步走去。

    沒有遇到任何阻攔，他的身影融入到了雕像眉心中，消失不見，而隨著眼前從漆黑到明亮，王寶樂感覺似穿透了一層壁障。

    而這穿透，也不是沒有任何危險，因為他感受到了一股波動的到來，似在驗證自己的身份，直至掃過自身，這波動仿佛確定了什麼，才慢慢散去。

    “你也在等我嗎。”王寶樂輕聲喃喃，看了看四周，映入其眼簾的，是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赫然是與外面的第一層世界，一模一樣！

    這就讓王寶樂眼睛瞇起，掃過八方，他看到了廢墟，看到了遺骸，看到了塵埃，也看到了……遠處屹立在那里的熟悉的雕像。

    只不過，這個雕像的面部，似乎有了一些細微的輪廓，而大地的廢墟雖看似與之前的第一層世界一樣，但實際上……若仔細去觀察，還是能看出細微的不同。

    仿佛，時間節點上，更靠前一些的樣子。

    “一層又一層麼……”王寶樂收回目光，向著這個世界的雕像走去，可就在他第一步落下的剎那，忽然的，他聽到了聲音。

    這聲音很模糊，聽不清晰，但在傳來的一瞬，卻引動了王寶樂的聽欲法則，使那法則異常活躍。

    這就讓王寶樂眼睛里精芒一閃，走出了第二步。

    隨著腳步落下，聲音更多了，似乎無數人在竊竊私語，使聽到者會本能感覺不安，但對王寶樂而言，掌握了聽欲法則，成為源頭的他，可以無視這些。

    於是，他走出了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直至走到了第六步時，王寶樂的面色微微有了變化，因為他聽到的聲音，已不僅僅是眾生的竊竊私語，而是多了自然之聲，多了鳥獸蟲音，仿佛涵蓋了萬物所有聲音，交融在一起後，形成的力量之大，足以將一個人生生震的形神俱滅。

    就算是王寶樂，也是適應了一下，才憑著其聽欲法則之力，將這些聲音鎮壓，半晌後，走出了第七步。

    這第七步的落下，他的身影已到了雕像的眉心面前，可王寶樂這里，此刻的神色，竟變化更大。

    因為……這一次的聲音，不一樣了。

    無法被鎮壓，所有的聲音似乎都融合在了一起，好似返璞歸真般，變成了一個人的輕喃，對方似乎在不斷地訴說，可王寶樂偏偏很難聽的清晰，但……聽欲法則的力量，使得他可以感受到，說話之人……是個女子！

    就仿佛，這女子的聲音，可以包含萬物眾生，而如今萬物眾生之音融合，所以重新顯露出來。

    與此同時，這聲音似乎蘊含了無盡之力，在不斷地傳出時，使得王寶樂身體都在顫抖，仿佛全身血肉在這一瞬都要承受不住，直欲崩潰。

    而聽欲法則的鎮壓，也都快要失去作用……

    就在這危機關頭，王寶樂眼睛里精芒一閃，體內氣血轟然爆發下，終於將那女子的聲音鎮壓了一瞬。

    借助這一瞬的時間，他身體向前一晃，直接踏入雕像的眉心，沒有半點阻礙，融了進去。

    隨著融入，所有的聲音剎那消失，變的重新安靜中，出現在王寶樂面前的，赫然是一幅幅動態的畫面……

    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考驗，若能通過，就會獲得獎勵一樣。

    這些畫面，就是獎勵，而在看到這些畫面的一瞬，王寶樂的心神，瞬間掀起滔天巨浪！！

    因為，這些畫面，有一些，他曾經見過！

    第一幅畫面，是一片陌生的星空。

    星空中似在舉行一場葬禮，能看到一道道驚天動地的身影，存在於星空的各處，每一尊都強悍驚人，而他們此刻，居然都是向葬禮之地，低頭。

    這畫面，讓王寶樂內心強烈震動，他可以確定……那星空，絕不是這片大宇宙。

    “是大宇宙之外的其他宇宙……”王寶樂喃喃中，看向第二幅畫面。

    畫面里，星空的中心，有一具屍體被葬入一口……黑色的木制棺槨內。

    在看到那屍體的瞬間，王寶樂身體顫抖共鳴，在看到那黑色棺槨的剎那，他的靈魂波動無比劇烈。

    因為前者，與他一模一樣。

    因為後者，就是他的黑木棺材。

    許久，王寶樂深吸口氣，看向第三幅畫面。

    畫面里，那口葬入屍體的黑色棺槨，被送入了星空之中，這似乎是那片宇宙的習俗，無數的大能之輩，遙望棺槨飄入宇宙深處……而歲月也在這個時候流逝，這口黑色的棺槨，穿梭星空，流經了一個又一個宇宙，終於在某一天……

    它臨近了王寶樂所熟悉的，這片大宇宙。

    隨著撞擊，大宇宙的壁障被這棺槨撞出了一個缺口，使其順利的飄入……

    而畫面里的大宇宙，顯然是無數歲月之前，那個時候的大宇宙……似乎沒有生命誕生，就連星辰也都沒有形成，仿佛還只是一個氣泡般的存在。

    在這氣泡般的大宇宙里，這棺槨內的屍體，或許是因歲月的流逝，也或許是因一些特殊的緣故，最終沒等棺槨帶著其離去，就慢慢的腐爛了，血肉與棺槨融合在了一起。

    而棺槨，似乎也失去了漂行之力，就停頓在了這氣泡般的大宇宙內，直至若幹年後，棺槨仿佛成為了大宇宙的一部分，與其完全融在了一起，消失不見。

    而在其消失的同時，這氣泡般的大宇宙內，誕生了第一道本源。

    那是……木道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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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8章 第一縷生命

    畫面到這里，慢慢靜止，最終化作無數碎片，消失在了王寶樂眼前。

    隨著畫面消失，映入王寶樂目中的，赫然又是熟悉的一幕。

    依舊還是第一層世界，依舊還是廢墟，殘骸，以及遠處天地間支撐的雕像，與他曾經的兩次所見，幾乎沒有太多區別。

    除了歲月的痕跡不一樣……

    這數次出現在他面前的第一層世界，使王寶樂都有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自己從來就沒有踏入過什麼雕像內，一切似乎都是一個循環。

    但……之前所看的畫面，又是那麼的真實，使王寶樂站在天地間，沈默了很久很久。

    “帝君的記憶……”

    “既然聽欲出現了，那麼想來接著會是其他欲……而顯然每一次走過，都會有一些記憶畫面浮現。”

    王寶樂擡起頭，目中深處有一抹幽芒，擡起腳向前走去，一步落下，一縷淡淡的香味似從虛無中傳出，鉆入王寶樂的鼻間。

    “聞欲？”王寶樂眼睛瞇起，即便是他掌握了聞欲法則，且成為了源頭一部分，但王寶樂沒有掉以輕心，畢竟之前的聽欲關內，他也是掌握了聽欲法則，但還是有面臨危機的時刻。

    所以在這謹慎中，王寶樂走出了第二步。

    剎那間，那原本淡淡的香氣變的濃郁起來，其內似乎還夾雜了其他的味道，撲面之時，沈醉之感不由自主的就會浮上全身。

    王寶樂面色如常，但體內的聞欲法則，已經開始飛速運轉，邁出了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而隨著他腳步的落下，氣味越來越多，尤其是在第五步時，仿佛香氣與美好到了極致，轉瞬就化作了腥臭與邪惡，甚至其內還透著一股膩人的香甜。

    偏偏，這香甜如同引子，讓人只是聞了一口，就忍不住想要作嘔，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吐出來。

    即便是聞欲法則，似也很難去完全鎮壓這種感受。

    王寶樂面色也變的陰沈，走出了第六步時，他喉嚨翻滾，身體在這一瞬，好似每一寸的血肉都有了獨立的意識，被這氣味引誘，想要分離開來。

    好在王寶樂的心誌堅定，修為不俗，強行鎮壓下，勉強達到了平衡，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他從這無數的氣味里，聞到了一縷很特殊的味道。

    那似乎是一種體香，就好似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此刻出現在自己面前，靠近自己時，其身體上的香味，彌漫在了自己身旁。

    若僅僅如此，倒也不算什麼，王寶樂可以走出第七步，但就在他第七步擡起要落下的一瞬，她忽然聽到了笑聲。

    “聲音？”王寶樂眼睛猛地收縮，這與他之前的判斷有些不符合，這不是單純的聞欲，而是夾雜了之前的聽欲。

    那笑聲，與王寶樂之前在聽欲里，最終聽到的女子的呢喃，明顯……是同一個人！

    “那麼這體香，也是來自她？”王寶樂瞇起眼，強行邁出第七步，腳步落下的剎那，笑聲更清晰，體香更強烈，彌漫在他身體四周，化作了一股股沈淪之力，仿佛要拉著他走入深淵。

    甚至在感官上，王寶樂都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在下沈，不斷的下沈中，他的生機似乎也都變的黯淡下來。

    最重要的，是這笑聲與體香，居然讓王寶樂這里，隱隱的有些熟悉，可偏偏一時半刻，他想不起來這熟悉來自何方。

    但這不重要，王寶樂沈默中雙目閃過一抹冷厲之芒，右手擡起在自己眉心輕輕一劃，指甲破開皮膚，形成了劇烈的刺痛。

    這股刺痛，在被觸欲法則加持後，瞬間放大無數倍，如虛無的潮水將王寶樂身上的聞欲法則，直接沖散。

    隨著全身一輕，王寶樂腳步擡起，踏入前方的雕像內，下一刻，欲望法則消失，曾經看到過的記憶畫面，再次浮現王寶樂的眼前。

    他心神掀起波動，眼都不眨一下，立刻看了過去。

    第一份畫面是無數年前的這片大宇宙，在那個時候，作為宇宙自身的起始，這里沒有星辰，也沒有生命，只是一片虛無的空曠。

    直至，這里誕生了第一道本源，也就是木道本源後……因木的活性，使這大宇宙發生了一系列的改變。

    漸漸地，出現了星辰，出現了物質，出現了其他的本源雛形。

    終於，當第一顆恒星在這片大宇宙內形成後，這片大宇宙……也誕生出了，第一個生命！

    這第一個生命，是一縷殘魂。

    準確的說，他或許不是在這個大宇宙內誕生，而是原本就存在於那口黑色的棺槨內，隨著此棺槨化作了木道本源，他被分離出來，化作了殘魂。

    沒有記憶，沒有意識的他，憑著本能，在這大宇宙內遊蕩。

    第一幅畫面，到這里結束，王寶樂心神強烈震動，他看著那縷殘魂，其身份已經被他想到……那就是帝君，這個大宇宙內，出現的第一個生命。

    於是帶著複雜，王寶樂看向第二幅畫面，畫面里依舊是那縷殘魂，他經歷了無數的歲月，當這片大宇宙的星辰越來越多，本源與法則也相繼出現後，有一天，他似乎出現了意識，默默發呆了很久，他不再漫無目的的遊蕩。

    而是選擇了修行。

    最初期的修行，沒有任何功法，他只是憑著本能去吐納，去感悟，漸漸地，他自己也不知曉自身到了什麼程度時，這片宇宙，出現了第二個生命。

    那是一只鸚鵡。

    或許，如果沒有黑木棺槨的到來，這只鸚鵡……才是這片大宇宙，出現的第一個生命。

    他們之間沒有爭奪，平靜的共處了無數年，直至彼此無比的熟悉後，那縷殘魂的修行，似到了瓶頸，達到了極致。

    而這個時候，這縷殘魂，似乎因修為的極致，複蘇了一部分記憶。

    畫面的終結，是這縷殘魂跪在星空中，抱著自己的頭，發出痛苦的哀嚎……

    “我是誰，我來自哪里……這里不是我的家鄉，為什麼我的心告訴我，有人在等我，有一件對我來說，比生命還重要的事情，在等我去完成……”

    “我想不起來，我想不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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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9章 不一樣

    又是一模一樣的第一層世界，天空依舊是灰色的，大地也還是黑色，只是……廢墟看起來，似乎經歷的歲月不是很久。

    隱隱的，這片世界里，仿佛還有一些生機存在，但站在這里的王寶樂，他沒去感知。

    此刻的他，神色極為複雜，默默的站在那里很久。

    帝君的記憶，他已經看到了兩幕，從其屍體被葬入棺槨，漂流在宇宙，直至進入這片大宇宙內，化作木道的同時，誕生出了生命。

    而這個生命，又在修行中出現了意識，有了部分記憶。

    但偏偏……他想不起自身是誰，想不起來自何方，想不起要去完成的使命。

    這種痛苦，王寶樂無法體會，但他看著畫面里的那縷殘魂化作的生命，他的心底極為複雜。

    “這，就是我的本體麼……”王寶樂喃喃低語，默默思索了很久，輕嘆一聲，擡頭無視這個世界，向著雕像所在之處，疾馳而去。

    他已經不想邁七步臨近，此刻在他的心底最重要的，就是帝君的記憶。

    那是一切的真相，是他追尋到了現在，最想獲得的認知。

    只是，欲望的關卡，並不會因王寶樂的速度加快而晚來，幾乎在王寶樂呼嘯而去的剎那，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幕幕似虛幻，又似真實的身影。

    他看到了一艘飛艇，那是記憶深處，他前往縹緲道院的飛艇。

    他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父母，趙雅夢，周小雅，師尊……直至看到了聯邦，看到了眾生，看到了一切。

    這是……見欲法則的另一種表現。

    並非是以完美來展現，而是以自身的記憶來形成，仿佛輪回一樣，所以在這些虛幻與真實的交錯里，王寶樂的前行，被強行的化作了七段路程。

    第一段路程，他看到了自己在聯邦的家，在父母不舍的目光里，王寶樂默默的走過……

    第二段路程，他看到了趙雅夢，穿著家居服的她，正笑著看向王寶樂，向他招手，似要說些什麼，但王寶樂沈默中，沒有停頓，越走越遠。

    第三段路程，他看到了師尊，師尊盤膝坐在那里，鮮血噴出，似一身詛咒爆發，需要救治……王寶樂身體有些顫抖，可依舊還是默默的，從逐漸失去呼吸的師尊面前，走了過去。

    他的眼睛已經有些紅，踏入到了第四段路程時，他看到了小姐姐。

    小姐姐也看著他，就這樣望著望著，王寶樂閉上了眼，走過這段路，踏入到了第五段路程中。

    這第五段路似乎很長，在這里王寶樂看到了無數個自己，於不同的世界，同樣的結局，那是帝君的十萬神念……

    仿佛經歷了十萬個人生，王寶樂的腳步也越來越慢，似乎沒有了多余的力氣，但他還是走到了第六段路程上。

    這里……很奇異。

    一片漆黑，好似沒有星辰的虛無星空。

    在這星空里，有一顆參天巨樹，散出的氣息驚天動地，似能撼動整個宇宙，這顆樹上結滿了果實，每一顆果實都散發出驚人的波動，仔細去看，仿佛是一顆顆星辰。

    只是，那些果實好似出現了病變，長滿了黑斑，看起來好似一顆顆眼睛，無比詭異的同時，還有絲絲黑氣從其上散出。

    與此同時，這顆驚人的巨樹本身，似也在枯萎……

    隨著王寶樂看去，他看到在這巨樹上，站著一個人。

    此人背對著王寶樂，看不見面孔，他似乎在向巨樹說著什麼，可王寶樂距離有點遠，聽不清。

    但他有種感覺，若自己想，那麼下一瞬，他就可以到近前，既能看見此人的面孔，也能聽到他所說的話語。

    可王寶樂忍住了，他能感受到，那背影的熟悉……他能感受到，那巨木的熟悉。

    “一個是當年沒死之前的帝君，一個是帝君的棺槨……”王寶樂閉上眼，咬牙一晃，離開了這里，直至他走入到了第七段路程時，他的心底依舊有波瀾。

    因為他明白一點，方才的第六段路程，自己可以忍住不去停頓，但若是換了真正的帝君……想來，是明知道不可以這樣，但為了追尋一切，依舊還是會選擇停頓。

    “見欲……”王寶樂喃喃中，剛要走出這第七段路程，但下一瞬他面色一變。

    他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陌生的女子。

    這第七段路程，是一處雨水里，黃昏的街頭，遠處燈火闌珊間，有一個女子站在那里，撐著一把雨傘，她的樣子陌生，王寶樂確定自己不曾見過。

    可偏偏，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在這熟悉里，他慢慢走了過去，因為想要離開這第七段路，那女子所在的地方，是必經之道。

    而隨著他的靠近，一縷熟悉的體香，似連雨水也都無法遮掩，侵入王寶樂的鼻間，讓他心神一震。

    “是她……”聞欲里，傳來的體香，與此刻一模一樣。

    王寶樂沈默，默默走去，直至他走到這女子的身邊，就要邁過的一瞬，女子忽然轉頭，沖著王寶樂，意味深長的一笑。

    笑容絕美，笑聲熟悉，可這一切都不是引起王寶樂震動的源頭，真正的源頭，是這女子的雙眼……是徹底的黑色。

    如欲望的顏色……

    王寶樂心神動蕩，但腳步沒有停頓，邁步間，將第七段路程走完，消失了此地，出現時……他已到了雕像前，神色里的複雜與茫然被他鎮壓下去，一步踏入。

    隨著進入雕像，他所渴望的帝君的記憶，再一次……出現了。

    而這一次帝君的記憶，所展現的內容，讓王寶樂在看完後，心神動蕩到了極致！

    “與我所想……不一樣！！”

    “但又似乎是一樣……”

    “原來是如此，原來這就是帝君的目的！！”

    “原來我……不能說是帝君的分身……”王寶樂面色複雜，站在那里許久許久。

    最終，輕嘆一聲。

    “帝君，你的做法，我雖能理解，但……如此大的代價，去追尋過去，值得麼？”

    “我不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