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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伊颻 -【邪神的寵姬】《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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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7 00:18:4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伊颻 - 邪神的寵姬

什麼?攔下她的轎子的俊美男子,
就是那個行事作風強悍的北聿國太子!?
好嘛,就算他瞧她那到處搖尾乞憐的父王不順眼,
也不能這麼不尊重她啊!
是,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是北聿國的實際掌權者,
而她,只是個四處流亡的公主,
但……好歹她也是個黃花大閨女啊!
他怎麼能這麼大剌剌的直盯著她瞧,
好像她是他的食物,
想就這麼一口給吞下去……
什麼?他當真把她當成「食物」,
準備拿來「填飽」被她撩起的「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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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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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7 00:19:0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旅途似乎迢迢無終之時,她不知這樣飄蕩的日子究竟還得過多久,她和父王才能落腳,建立自己的家。

從她有記憶以來,就和父王游走各國,四處討好,或是尋求一、兩年的暫居,直到父王認為該處沒有好處可討,或是被人趕了,他們才會離開,繼續流浪。

這種生活她實在過怕了。

在轎裏悶壞了,她掀開轎側的簾子,外頭迎面撲來的風,帶著北方慣有的冷意,她卻著迷於北國秋天的蒼涼景致,對涼風毫不在意。

過去多待在東方的她,總對顯少造訪的北方難以忘懷--第一回是在深秋初冬時,那刺骨冷風雖然讓她大感吃不消,卻對那場罕見的大雪記憶深刻。

第二回是在春天來訪,捱過寒冬的萬物旺盛地生長著,猶帶殘雪的青翠令她著迷不已。

而這是她第三回造訪北方,也是她第二回來到北聿國,對這個民風強悍的國家,她是又愛又懼。

她喜歡這裏的俊秀山嶺和粗獷民風,另一方面又恐懼那幾乎人人帶刀,渾然天成的殺氣騰騰,總讓她心生畏懼。

“豔荷,外頭風大,你還是在裏頭待著別露臉,這裏可不比東方,誰知會不會有人見了你的美貌而起邪念。”侍衛長藍橫關懷的眼神無法自已的凝望著她,就算從小與她一起長大,每回見到她,還是無法不為她的豔容閃神。

有時候他會想,最後會是誰得到豔荷的芳心?她似乎不曾對哪個男人動心,他也不懂她究竟喜歡哪種男人。

豔荷微笑。

“這種天氣只是涼爽,你別擔心我了,我可比你想的還強壯呢!”她善良的沒提起上個月他和父王都病倒,還得讓她照顧的事。

“好好好,我知道你在想哪樁事,饒了小的吧!求公主原諒。”

公主?豔荷沉了臉,豔而不俗的容顏透著一絲無奈。

“我算什麼公主?只有一個宮女、沒有寢宮的寒酸公主;而父王則是沒有國土,空有名號與百名國民兼隨從的國王!”她冷然撇撇嘴角。

“哎,我的公主,你別再說了,若是讓王上聽見,他可又要生氣了。”藍橫大驚失色,低聲要她噤聲,即使王上已經先一步到了北聿國國都,他還是擔心王上會知道,周遭的人可都是會說閒話的人。

過去王上就曾經為了公主的放肆之言而大怒,公主還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從那時起,他才明白王上對奪回故土的心意之深切。

“只是跟你說說而已,難道你不覺得我們這一行人很可笑?”豔荷輕歎。

“藍橫從小就讓王上養大,只知聽令行事,不懂得批評主人的行徑。”藍橫年輕的臉上有著堅定不移的效忠。王上對他有恩,他唯一能報答的方式,就是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王上和公主了。

“我懂,只是我累了,不想再繼續飄蕩了!這樣飄蕩的生活一點意義都沒有。”也只有在藍橫面前,她才會肆無忌憚的抱怨這些事。

“或許這次王上與北聿王談過之後,王上多年的願望就能達成,我們以後就能有家了呢!”藍橫也只能這麼安慰她。

“或許吧……”豔荷淡語。她望著蠻荒的景色,不禁猜想那曾經是她家鄉的地方,究竟是何景色?

“藍橫,你記得我們的家是什麼模樣嗎?”他比她虛長幾歲,或許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可以告訴她那個她無法想像的家園。

“記得一些。我們的家位在這塊土地的最東方,居民多以農漁為業,生活富裕;四處都是商人,王宮也好美好美,我不曾再見過那樣的王宮,可是我們忘了各方的覬覦,終於導致滅亡……”他腦海裏的美麗家園最終被鐵騎和殺戮取代,他感傷地搖頭。

“而父王記得的,或許是當國君時的大權在握,與流亡各處的難堪吧?”豔荷苦笑。對於父王的執著,她早已無力勸阻或是追隨他的狂熱,她真的累了。

“別說這些了,已經快到國都了,你好好休息,免得又在宴會上睡著,又要挨王上的罵了。”他也該回到隊伍前方了。

“我知道。”豔荷放下簾子。

失去陽光撫照,她的身子微顫,寒意透進她骨子裏,逼得她拿起一旁的薄毯裹住自己,美豔的雪容上淨是對未來毫無期待的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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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皆是黑耀國引起的,這樣蠻橫無理的國家,我們實在不該在姑息容忍下去了,對吧?王上。”寒君拱著雙手,慷慨激昂地望著上位的北聿國國王。

“嗯,本王的確對黑耀國霸道囂張的行徑十分反感,更何況黑耀國的軍隊近來還數次騷擾本國邊境。但黑耀國兵強馬壯,單以本國之力想要除去那個國家,恐怕不容易呢!畢竟本國才平息多年的內亂,恐怕……”北聿國王咳了兩聲,被煽動的興奮,與明知事實的無奈,並存在他蒼老的臉上。

“請王上不用擔心此事,黑耀國的蠻橫早已激怒四周國家,相信只要王上登高一呼,四鄰國家必定會誓死追尋王上的腳步,將黑耀國踏平!”他已經有了打算,無論最後誰勝誰敗,他都會得到他要的好處。

“呵呵,若真如此可就再好不過了,但是你呢?你出什麼?”北聿王身邊站立的男子突然出聲,語帶嘲弄問道。

“北宇,不可對東涼王無禮。”北聿王瞥了眼身旁的太子,語氣有些不悅。

他對剿平死敵興趣正濃,他最信任的太子竟公然潑他冷水,不是讓他臉上無光嗎?

寒君凝望立于北聿王身邊的男子,當他接觸到那年輕男子帶著藍光的雙眼時,不由自主的屏息許久。

啊!他就是那個作風強悍的太子!剛才他忙著說服北聿王為他出兵,卻忽略了一旁靜默的太子,這種錯誤太不應該了!

他遊走各國,各式俊美男女曆閱無數,就連他的女兒亦是豔冠群芳的美人,但眼前如此俊美冷冽的容顏他卻未曾見過。

他不只是長相俊美,還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冷傲、甚至可說是霸氣,與垂老的北聿國王相比,他反倒才像是一國之君。

北宇微笑,對父王一躬,仍用一雙透著藍光的冷眼,盯著那舌燦蓮花的投機小人。

“父王,雖然黑耀國的確該剷除殲滅,但目前我們的能力尚且無法與黑耀國相抗衡,若向黑耀國宣戰,怕到時等不到別國的呼應,就已遭黑耀國攻滅了,望父王三思。”多年內戰的耗損,他估計起碼還得一年的時間,才有能力對抗黑耀國,怕父王在此時被油嘴滑舌的小人慫恿,衝動出兵而招來禍事,他立即出聲勸諫。

這個寒君,曾經是個君王,但現在卻只是個到處討好處的猥瑣邪人罷了。

“絕對不會的!這件事請太子放心。”寒君鏗鏘有聲道。

“敢問到時誰會來幫忙?黑耀國四周,除了北聿國之外,全都已經被收為其附屬國,若戰事真起,誰會支援?你嗎?據在下所知,東涼國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被滅,而遊走各國的你,有的也不過是百余人的隨從罷了。”

寒君被他一席話刺得全身發痛,恨不得一劍殺了這個盡踩他痛處的男子!

深吸口氣之後,他收起憤怒的情緒轉向北聿王,恭敬揖拜。

“王上,這位便是您的太子?對來客無禮又放肆,更是個膽小怕事之輩,連迎敵的勇氣都沒有,將來又如何能治理一個國家呢?”他不知的是,其實北聿國近年來的繁盛全是由北宇的努力,老國王衰弱得無法打理朝綱了。

“唉……”北聿王歎息。面對眼前的爭吵極度厭煩的他正想開口,卻見一旁的太子殺氣騰騰跨出步子,一手扯住寒君。

“父王,請將此讒言之鼠輩,交由兒臣處置,兒臣必定將之五馬分屍,以絕後患!”北宇笑裏藏刀地請求北聿王,他對處置這種人很有興趣呢!

“王上救命啊!”寒君忍不住全身發抖,被北宇的邪佞肅殺之氣驚得膽寒。

北聿王揮了揮手,“北宇,你退下吧!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

“兒臣尊命。”北宇又瞥了眼臉色發白的寒君,才轉身離去。

北聿王看向下位之人,“寒君,別怕這孩子,你可是本王的貴客,就留下來好好享受本王款待。”

“謝王上。”寒君伏身一拜,不穩的呼吸直到北宇離開,才稍稍恢復正常。

他千算萬算就是漏算了這個太子!

北聿王還算好應付之人,難纏的是那位太子。他有什麼弱點呢?只要是人都會有弱點的,他暫時會待在北聿國,可以慢慢觀察,他就不信抓不到北宇的致命傷。

“對了,本王記得你還有個貌美的公主,這回怎麼沒見著?”北聿王忍不住追問了。

他一直記得那話不多,總是淡淡微笑的小公主。上回原本想留她下來,誰知寒君硬說她已經許配給人了,他只得罷手,但他也明白,那僅是東涼王的推託之詞。

“噢,豔荷還在後頭呢!應該馬上就到了。”就知道北聿王對豔荷念念不忘,就和許多帝王一樣。

“哦?那倒好,我倒想她。”北聿王微笑,那可愛的小公主,他可記得緊呢!

寒君藏住得意的笑。

豔荷是他最後一張王牌,不到必要時他是不會用的。

如果北聿王願意給他他想要的,那麼他或許會願意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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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的風塵僕僕顯示了一行人的長途跋涉,除了隨從被留在城牆之外,獲准進入國都的,只有一輛車轎、以及數名侍衛。

轎上坐的,便是豔荷。

聽著外頭熱鬧的聲音,她好奇的掀簾打量外頭。

藍橫發現她的舉動,趕緊騎馬靠近轎邊。

好幾回就是因為某國王公發現她的美貌,驚為天人,非要留下她不可,若不是王上堅持,恐怕公主早就被搶走了!

可是他心裏一直很擔心,不知哪一回王上會不再堅持,將公主送予某人……

“公主,還是別露臉得好。”王上不喜歡公主的美貌被平民看見,他期待公主會聽話,可是他知道很難。

一直把公主關在轎裏,實在太辛苦她了。他很同情她,可是她也該知道自己的身分非比尋常。

也或許她並不這麼想吧?她的心裏鄙視王上不肯放棄名號的堅持,逝者已矣,她說過這句話。

“可是我很好奇幾年不見,這裏變成什麼樣子……”她不顧藍橫哀求的眼神,好奇的打量四周。“我覺得這裏變得漂亮許多、也熱鬧多了。”

“這是當然的了。上回我們來時,北聿國的內戰才剛結束,還是一片混亂,經過兩三年的休養生息,有改變是應當的。”否則北聿國王不就成了昏君了嗎?藍橫在心裏這麼想。

“不知父王這回,又要向這個國家要求什麼了。”想著父王不顧顏面的,四處要求好處、甚至四處挑起戰事,她實在覺得慚愧。

車轎突然停止,她望著藍橫突然握住刀柄,眼神凝沉,也跟著緊張起來。

“怎麼了?”

“有人擋道。”藍橫凝眉,一臉殺氣騰騰。

“強盜?”玉蔥指尖抓緊車窗邊緣,緊張的四處張望。上回他們也遇見強盜,好危險呢……

藍橫歎息。“公主,我們現在在國都裏,還沒人膽子大到敢在這兒當強盜吧?”

“也對,那是誰呢?”

“我也不太確定,不過他身上有王室的徽櫻”藍橫望著擋住他們去路的男子。他一身精緻的服飾上,有著北聿國的紅金絲線繡成的大熊。

北宇大老遠就發現這隊人馬了,再接近些,果真應證了他心裏的猜測——轎邊的海洋與高山交織而成的旗幟,給了他答案。

寒君的人。

想到那個令他反胃的人,他忍不住露出鄙夷的表情。

他期待一劍刺死那個小人。

不過現在還不能這麼做,就先拿寒君的人來出出氣吧!

“裏面的人是誰?”他以不屑的眼神注視這隊人馬。

“東涼王的家屬,讓開!”藍橫擋住他無禮的眼神,卻忍不住為此人的容貌驚歎。

這個男人是他見過最俊美的男人,可以和公主相比了……這個人才配得上公主!他在心裏這麼想著。

“哦?原來是那條毒蛇的家人……”

“什麼?”豔荷在轎裏聽見外頭攔轎的人這麼說,氣得幾乎要衝出去!再怎麼說,他也都是自己的父親,容不得有人這樣污蔑他。

回頭看見轎簾晃動,唯恐公主露臉又要惹是生非,藍橫趕緊出聲:“公主請勿動怒,讓屬下來處理吧!”現在已經夠亂了,不需要再加上一件強搶公主的事件。

“哦?公主?我倒好奇,那個陰險小人的女兒,是長得什麼樣子,來,讓我瞧瞧吧!”正想找個人發洩一肚子火,北宇對藍橫揮揮手,要趕他走。

“這位……呃……”不知此人是誰,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北宇,北聿國太子。”俊美男子懶懶送上大名。

太子?在轎裏的豔荷挑挑眉,光聽他的聲音,就討厭起他了,傲慢得令她反感!

“呃,太子……”藍橫在心裏哀嚎。怎麼這麼“好運”,遇上這個大麻煩?“麻煩太子好心,讓我們過去吧!公主舟車勞頓好多天,真的累了。”

“是嗎?剛才聽她的聲音,倒是中氣十足。”北宇策馬繞過藍橫,抬腳踢著轎子。他的女兒?一定也跟他一樣心如蛇蠍、一臉猥瑣吧?

“喂!太子,篆…”住腳?哪有人叫住腳的?哎……

“太子,您再不住腳,在下就不客氣了!”忍不住了,藍橫抽刀抵住北宇頸間。

北宇回望他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抽刀,撞開藍橫的刀,反手一挑,刀尖反倒頂著藍橫的喉間。

他微微一笑。“難怪會讓人滅了國,就這麼點能耐?”眼中的不屑更深了。

在裏頭的豔荷聽得全身發冷,她不知道藍橫發生什麼事了,很想出去看看,可是藍橫又不准……

但再不出去,怕是藍橫命要丟了。

她猛地掀開轎簾,“是哪個沒教養的人在外頭踢人轎子?本姑娘又不是出嫁,誰踢的,可要負責豔荷的下半輩子!”她瞪著橫在眼前亮晃晃的刀子,忍不住心頭一顫。“你們做什麼?住手!”

北宇淡笑瞥向膽敢要他負責一輩子的人,視線才轉到她臉上,他卻擔心自己再也不想移開視線。

她豔如桃李,又並非常見的狐媚之氣;那一身令人著迷的靈動,和現在被激怒時的緋色容顏,讓她足以成為傾國傾城的禍首元兇。

她就是寒君那聲名遠播的女兒?豔荷,她剛才是這麼稱自己的,名字取得真好,她不光只有美豔,還有一股如荷花般脫俗的氣質……

豔荷見不到刀子放下,心裏也著急,媚眼橫瞪北宇,“難道踢人轎子這種粗魯行徑,是北聿國太子的閒暇樂趣嗎?那豔荷可承受不起太子的垂愛。”嗚,希望刀子不會變成在她脖子上。

北宇咧嘴一笑,“在下失禮了,望請公主原諒在下的粗魯行徑。”他讓藍橫離開,刀子卻仍拿在手上。

豔荷瞪著他,遲遲不敢相信他,因為他的刀還是晃來晃去的,怕他一個沒注意,她可要掉耳朵、削鼻子了。

她強自鎮定,卻又掩不住害怕的模樣,惹得北宇輕笑,趕緊收回刀。

“讓公主受驚了,萬般抱歉。”他微微頷首,斂起剛才踢轎時的狂妄。

“這倒不敢,咱們主僕頂撞了太子,是我們該道歉。”四處碰壁的結果,磨練出她一身虛偽的柔軟,為的只是不激怒人,讓自己生活好過些。

北宇挑高劍眉,“果然是寒君的女兒,也生得一張尖酸刻薄的唇舌。”他凝視她黑白分明的瞳眼,藏在她眼裏的,根本就是怒火與傲慢。

呵,她不屑他呢!

見他提起父王時一臉不屑,豔荷嘴角微抽,眼神轉為沉冷,由上到下打量他一番。

他就是那個驍勇善戰,又會治國的太子北宇?她以為他是個粗壯又兇惡的人,沒想到他這麼年輕,而且英浚

她得承認,游走多國,見多了各國的王公貴族,他是她見過最英俊的男人。

但是對她而言,他也只有這張臉得人讚賞,她可是對他剛才無禮的踢轎動作記憶深刻。

“太子,本姑娘的嘴一向十分知趣達理,若非有人無禮取鬧,平時可是柔順得很。”看樣子他已經和父王見過面了,也由他的嘲弄可知,他對父王的感想了。

“是姑娘,而非公主?”她的自稱引起北宇的好奇。

“太子無須如此嘲弄人,得饒人處且饒人。豔荷萬般感謝。”她折腰一拜,算是低頭了。

再怎麼比、怎麼爭,她都是寄人籬下,激怒人也只是讓自己和父王難過罷了,這麼多年來,她起碼學會這一點。

“但是令尊現在正在王宮裏搬弄是非,要父王去攻打黑耀國,我倒想問問公主,你可知寒君如此行為,究竟是為何?他要如何在兩軍交戰之間,取得他相要的利益,公主是否願為在下解惑?”

“豔荷只是一介女子,對於家父的行徑,也只能說抱歉。”她冷冷別開眼,不看他。

“嗯……”北宇含笑望著她,他倒挺欣賞有膽子回嘴的女人,有膽子在他面前露出憤怒的人可不多,像她這麼美的更是少之又少。

他的沉默沒讓豔荷滿足,她抬起下巴,學他挑挑眉。

“另外,太子稱豔荷為公主,卻又直稱家父名諱,實在太矛盾了,不知太子的夫子當初是如何教導太子殿下的。”送出挑釁,她屏息以待,或許,剛才那揮來揮去的刀,當真會揮掉她的鼻子、耳朵,或是她的頭……

北宇一愣。

除了北聿國王之外,從來沒有人膽敢糾正北宇,聽見豔荷一番話的人,無不為她的生命擔憂。

就在氣氛緊繃之際,北宇突然朗聲大笑。

“好個利嘴姑娘!”這回算她勝,他是無話可說。“北宇在宮中等待公主駕臨。”他轉身上馬,瀟灑的消失在大街上。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豔荷籲出長長的氣,不得不承認,她快站不住了。那男人看似輕挑,又有一股難以與之對抗的霸氣,他絕非泛泛之輩。

“公主,咱們還是快進宮吧!王上在等著呢!”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藍橫抹抹額上的汗水,極度不願意的接受豔荷與其他人的瞪視——

好啦!他是個不合格的侍衛長,可是僅他一人之力,也不能做什麼……對了,其他幾個侍衛呢?剛才他被太子用刀抵住時,他們又躲哪去了?

轎子繼續向王宮前進,豔荷眉頭越蹙越緊。

北宇說,他在宮裏等她。

她該將之視為登徒子的挑逗之言,讓冷風帶走,但是……她的心為什麼會一陣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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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7 00:19: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仍舊是一成不變的宴會,歌舞與酒肉談笑混成一氣,這種感覺令她作嘔!

豔荷坐在席上,一心只想逃離此處,但她是來訪作客的「公主」,提早離席是無禮的行為,所以即使她已經昏然欲睡,也只能勉強睜大雙眼,等待那些人酒足飯飽之後,願意讓她回房睡。

她真的想好好睡上一覺,她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在柔軟的床墊上,好好睡一覺了。

有人突然發出狂笑聲,她下意識地抬眼看了四周一巡……不是他。剛才那個笑聲很像是他。

她以為今晚會見到他,害得她緊張好久,可是他沒有出現。

說不定他只是個騙子,根本不是太子。

她打量席上幾位北聿國的公主、王子,有幾位是俊美的,但仍舊比不上他。

北聿王之前說,北宇因為處理國都外一些小混亂而遲歸,或許得花幾天時間……

「北宇回來了!」一位年紀較輕的王子突然揚聲喊道。

眾人停止談話,同時看向從殿外跨步進來的修長身影。

是他!

豔荷搗著胸口,看著那張傲慢的俊美臉孔在經過她時,對著她挑挑眉。

不是沒讓人挑逗過,可是他是唯一讓她怦然心動的人。

「父王。」北宇來到王座前,對北聿王行禮。

「這麼快就把混亂擺平了?真不愧是本王千挑萬選的太子,本王會再賞你的。」北聿王滿意的直點頭。

多虧了北宇,內戰才能平定,這些年來國家才能漸漸恢復往日的強盛,稱王於各國的霸業想來是不遠了……

「多謝父王。 北宇只是盡心罷了。可不好讓那點小混亂,擾了東涼王和公主在此地暫歇的雅興,是嗎?」話是對兩個人說,但北宇的眼神只對著一個人。

怎麼看她都美。

白天的她雖然風塵僕僕,依舊不減她脫俗的美:現在精心打扮過的她,美得像精雕細琢的完美藝術品,也難怪在場男人的眼神都緊緊鎖在她身上。

他也不例外。

豔荷硬生生的栘開視線,不與他視線交纏。她將這舉動歸於擔心與他再起爭執,至於她心頭那股顫動,她則不願猜測。

「東涼王你是見過的,坐在他下座那嬌豔如花的人兒,就是他的公主豔荷了。」北聿王為他們引見。

帶抹邪氣的眸子斜睨向不安的豔荷。「幸會了,公主。」

豔荷不解他故作未曾相識的原因,但她選擇與他一道裝傻。她不想讓父王知道,沒必要引來多餘的紛爭,更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受過他怎樣的屈辱。

此刻她不再昏昏欲睡了,因為她隨時感覺到有雙眼眸在盯著自己,她明白是誰,也只有一個人有這樣的能力。雖然她很不願意承認,但她的確被北宇吸引了。

她知道其他的王子公主對他都極其崇拜愛戴,只差沒舔他的腳趾,恭請北聿王退位,把王位讓給他了——

經過今晚對北聿王的認識,她想北車王是老了,但把國家交到這樣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手上,會是萬民之福,或是禍?

哎,這與她何千?國家不是她的,她擔心只是因為她喜歡這裏。

她氣惱的仰首猛灌一口酒,北聿國特有的烈酒嗆得她直咳。

她聽見短短的笑聲,那聲音太刺耳了,她輕易的分辨出那笑聲是屬於誰的。

他就是見不得她好嗎?她一邊輕抹眼角的淚水,一邊心裏直嘀咕。

「王上,您不覺得太子實在是個優秀的人才?有他帶領北聿國,必定能一舉殲滅黑曜國,讓王上的版圖上再添一個附庸國?」趁著北聿王心情佳時,寒君又試圖說服心頭正在搖擺的掌權者。

就算北宇不願意,只要北聿王一聲令下,他也不能不從。

北宇聽著寒君遊說,只想拔刀宰了這個……他帶著怒氣的眼望向豔荷,看在她的份上,他把奸詐小人改為舌燦蓮花之人。

「北宇,你說呢?」北聿王年輕時是個果斷之人,但隨著年紀增長,漸漸露出猶豫之心。

「父王,兒臣的建議仍舊與白天一樣,本國還需要一年,才足以‘對抗’黑曜國。」他強調那兩字?保睦鏌蒼詬行徽廡┠昀矗陘墜滸顏絞濾拇┱牛菔北芄表補裨蛩強峙率欠嵌犯瞿闥牢一畈豢閃恕?

「可是不趁箸現在黑曜國的軍隊,大多分散於四處時攻打,等哪天他們突然決定要攻打此處,到那時恐怕對北聿國是個強大的威脅啊!」寒君再度開口試圖說服北聿王。

北宇不怒反笑。「王上,您放心。如果有天黑曜國幾位掌兵權的王子們,一同揮兵朝北聿國進攻的話,北宇必定火速請王上趕來,替北聿王國遊說的,到時王上必定要發揮您的舌功,替北聿國換得平安。」

「你!」寒君再度被他不帶髒字的取笑激怒,不小心翻倒了酒杯。

豔何雖然替父王的受辱難過,但又因為北宇一番故意惹人生氣的話感到好笑,她趕緊舉杯遮住她不應該出現的笑容。

北宇卻從她流轉的眼波察覺她的心思,回她一抹淡淡笑意。

「王上,不趁著黑曜國此時尚且無暇顧及北方,將之一舉殲滅,將來恐怕……」

「我懂你的意思,只是……」北聿王看了北宇一眼。就是北宇意見多,不讓他大展國威。

「北宇,就這麽決定吧!你來處理揮軍南下之事,我知道我可以倚靠你,對吧?」他想在他仍在位時,做點可以讓人歌頌的事。

北宇怔住了。

「父王?」事情就這麽定了,

「就是這樣了。」北聿王擺在把手上的手輕輕動了動,要他別再爭了。

北宇垂下視線退至一旁。

他一向是遵從父王命令,把父王的交代完成,這就是他的價值,而父王認為這回也一樣吧?但這回恐怕……

在北宇轉身要步離宮殿,經過豔荷面前時,她淡淡一歎,「讓太子失望了,真是抱歉。」

氣怒交加的北宇冷眼掃向她。「好說。我倒想把令尊掛在軍隊最前頭,拿他來當驅敵的降魔妖器。」

豔荷苦笑,「父王手無縛雞之力,毫無殺傷力啊!」就當他有理抱怨、生氣吧!忍他便是。

「但對我而言、對北聿國而言,他都是最具殺傷力的毒瘤。」北宇直把怒火發洩在她身上。

毒瘤?豔荷冷眼怒瞪他,櫻唇緊閉不語。

一道怒眉微挑,他將她的沉默視為蔑視,而他正缺人陪他吵吵架!

「不回話?難道你認為話讓你父王一人說盡便夠了?我倒喜歡聽你如黃鶯出穀般的美妙聲音,比你父王的粗聲破嗓好聽多了。來,說幾句讓我聽聽吧?」

豔荷瞪他一眼,仍舊不語。

北宇在眾人驚訝中,傾身握著她的下巴,弄疼了她。

「你放手!」該死的男人!

「終於肯說話了。」北宇笑容裏沒有絲毫暖意。「公主,如果我就在這裏吻了你,不知道你那尖酸刻薄的父王,會如何編派我的罪行?」

「請你放手。」豔荷皺眉,推開他的手,雙臂卻又馬上被他握住,緊得讓她想叫喊。

[高傲的國王,伴個高傲的公主,我的剋星。」北宇忘了自己的力量對她而言實在過強了,出手並未克制。

「你放手……啊!」伴隨她的叫喊,一陣劇烈疼痛從她的手上傳開。

北宇也聽見她的叫喊,他傷了她。他望著她皺成一團的臉蛋,鬆開她,心中升起一股愧疚。

「太子……」又懼又怒的寒君只能在一旁低喊,他可沒膽子出面阻止。

「父王,我想回房,我的手好痛……」豔荷紅著眼向寒君哭訴,用無礙的手扶著不再聽她使喚的右手。

「北宇,你怎麼可以對公主如此粗暴呢?罰你回宮閉門思過一天!」再多天可就不行了,國事都靠他在打理呢!接著北聿王轉向鐵青著一張臉的寒君,「真是萬般抱歉,本王立刻請御醫為公王看診。」

「多謝王上。」寒君趕緊讓丫鬟帶著豔荷離開。

北宇望著讓人攙扶離開的豔荷,心裏一陣懊悔。

他是哪根筋不對勁?何必對一個弱女子發怒?

他想去看豔荷,想向她道歉,可是現在似乎不是好時機,她一定正惱著他,他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的。

還是之後再說吧!

跨離大殿時,他冷冷的眼神盯得寒君全身發毛。

如果寒君真的敢再放肆,下回可就不是他的寶貝女兒替他受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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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還要吃什麼嗎?」被北聿王派來伺候豔荷的宮女,小心翼翼的在旁伺候著。

豔紅靠在窗邊欣賞院外秋楓漸紅,「不用了,我想吃東西會自己動手,我只有一隻手受傷,不是雙手俱廢。」

她抬眼望著秋天澄澈的晴空,感歎無論在何處,她看到的天空,都是如此的無瑕,但她卻不曾站在自己的家園看著天空;有記憶以來就如浮萍般漂蕩著,她真的累了,想求父王放了她,讓她找塊土地,與世無爭的生活……

「公主,喝點水吧?」王上交代過,對公主如有一絲怠慢,她就要挨鞭子,所以她小心照料著這個新主人。

被打斷思緒的豔荷歎息。「你退下吧!」

[是,公主……啊!太子殿下。」宮女在門口遇見閉門思過一整天的北宇。

他揮揮手,打發她走。

跨進屋裏,他著迷地望著窗邊的美人,她明明聽見宮女的呼聲,知道他來了,卻故意不理他,脾氣真硬!

「我來看看你。」他帶著微笑,雙手背在後腰,緩緩走近。

「豔荷沒事,不敢勞煩太子,請回吧!」不情願的收回視線,豔荷勉強賞他一個眼神。

她的冷漠讓北宇翻白眼。「讓我看看你不行嗎?」見她仍舊望著窗外,他不悅的哼了一聲,「你真的這麼討厭我?一

[是不太喜歡。」她故意指著被他扯脫臼的手。

北宇咧嘴,「北宇知錯了,如果公主有讓北宇道歉的機會,在下保證一定讓公主滿意。」

「豔荷倒認為,難得太子有愧意,何不保持久一點?』她被他委屈又帶抱怨的語氣逗笑了。

「你真的很討厭我!」北宇靜靜打量她一會後,萬分肯定的說。

現在才知道?

豔荷帶笑覷了他一眼,在他眼中抓到一絲藍光。

「你的眼睛是藍的!」再定眼一看,那抹藍消失了。「對不起,是黑色的,我看錯了。」

「你都說對了。是藍的、也是黑的。」他跨前兩步,讓她看得更仔細。

[真奇特。」豔荷歪頭打量他,果然看見了他眼瞳裏黑中帶藍。她被迷住了,無法自已地凝望著他的眼。

「我的母親擁有異族血統。」北宇淡聲解釋。 北方有許多蠻邦異族,而他的外祖母則是一支異族的公主。

「嗯……」她聽完解釋,又淡然地把臉調向窗外。

北宇得不到她的注目,挫敗極了。

「你喜歡看風景、還是不喜歡看我?」

難得有女人這麼對待他,他倒覺得新鮮。

「你都說對了。」豔荷沒回頭,淡笑回話。

北宇望著她的側臉片刻,突然開口:「我知道有個地方很美,何不給在下一個賠罪的機會?我帶你去賞風景。」

「不好。」她可沒興趣跟他攪和,准沒好事。

「放心吧!你現在可是父王的掌中寶貝,我哪敢對你做什麼。」父王三申五令的,不許他再欺負豔荷、要他好好招待豔荷,他現在就在努力了,可是這位公主就是不賞臉。

「我不喜歡你這樣說!」豔荷生氣了,怒瞪說出那種話的他。他也以為父王是拿她作為謝禮嗎?

「嗯……」北宇知道自己說了惹人惱怒的話,她總是有辦法讓他覺得很愧疚。「走嗎?」他雙手擦腰看著她。

「去哪?」口氣還是很糟。

「一個你一定會喜歡的地方。」他誘惑她。

或許是厭煩了沉悶的宮中,也或許是他的表情太自信了——他根本懶得騙人——她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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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馬?」豔荷瞪著兩匹高大的馬,絕美的臉蛋上滿足拒絕。打死她都不上馬!

「你怕了?」北宇雙手抱胸,賊兮兮笑著。原來她怕馬?下回他知道要怎麼讓她乖乖聽話了。

「我……不會騎馬。」她懼怕地退了兩步,直到一雙大手從後頭接住她,阻止她繼續向後退。

「來吧!」北宇不理會她的拚命搖頭,坐上馬背,再對一旁的馬夫使眼色,把她送上來。

他當然不會要一個手還受傷的人騎馬了,她把他當成什麼了?

兩人靜靜行走了一段路後,北宇開口:「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

「思?」豔荷回頭看他,他正經的讓她擺不住冷漠的臉。只要他別嘻皮笑臉,或是惹人厭的要無賴,其實她不討厭他的。

「我不是說父王與你有什麼曖昧,若是有,也應該是我。唔!」他的肚子吃了她一拐子,他抬抬嘴角繼續說:「沒有男人不為你失魂落魄。」

「其中也包括你嗎?」她只是捉弄,但再度回頭時,發現他依舊認真,反倒令她有些赧然。

「對,包括我。」北宇直率的承認。

在第一眼,他就深深為她著迷。

「我才不信。」豔荷怪叫,他必定見過無數的美女,她又算什麼?

「你懷疑我?」他挑挑眉看著她。

「這種時候你就懂得拿你的身分壓人了。」豔荷忍不住又和他鬥起嘴。真的不懂這個男人,他為什麼老愛惹她氣她?

「誰叫你讓我非如此不可?」北宇暖暖的聲音裏有著令人起疑的寵愛。

豔荷顫抖著深吸一口氣。她想告訴他,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太緊了:她也想告訴他,他的呼吸太近了;她還想告訴他,他的身體不該這麼貼著她……

她後悔讓他帶出來了,根本不該如此的,她低估了他的魅力,也輕怱自己的心並非堅不可摧。

不知不覺,北宇帶她來到郊外,當豔荷發現時,他們正在爬山。

出門前不知他會帶她到這麼遠的地方,沒穿厚重衣服,她現在凍得全身發抖。

北宇發覺她的顫抖,貼心的將她收進懷裏,用身上的披風包住她。

[你冷了吧?]他的體溫給了她溫暖,和讓她害怕的親密。

[越來越偏僻了呢!]她緊張了。他沒有帶侍衛,只有他們兩人單獨出門,這樣好嗎?

[乖乖坐好,別亂動。]北美皺眉,聲音變得緊繃,「不要考驗一個血性男人的的定力。]

「可是……」她不安的咬美下唇,擔心自己是否不該輕信他,害怕自己落入險境。

「看前面。」北宇對她眨 貶眼。

[哇……好美……]她隨著他的手看向前方,立即掩唇驚呼,被漫山的楓紅震地無法言語。

她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美景,她好想把這片美景留下來。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北宇臉上有著滿足她的驕傲。如果能用美景得到她的心,他願為她尋找千萬個不同風景,只求得到她的笑容。

「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裏?』在他溫暖的懷抱裏,她卻有著一堆疑惑。他是討厭她和父王的,不是嗎?怎麼又會帶她來這裏欣賞美景?除非他另有所圖。

「因為你喜歡啊!」在她又開始緊張之前,北宇含笑的聲音掠過耳際,那帶著微熱的話語淡淡挑逗著她。

「你聽誰說的!」是哪個宮女告訴他的嗎?

「我不用聽誰說,我有眼睛會看。」長指輕勾她被風吹亂的發絲,北宇笑睨她緊繃的臉蛋。

他有這麼嚇人嗎?還是太無法令人相信了?

「如果你可以做一個這麼溫柔的男人,為什麼又要那樣子……」她欲言又止,她帶著疑惑的眼凝望他平靜含笑的俊臉。

「我真的很討人厭嗎?」北宇再度問她這個問題。

他擺明著不這麼認為,卻又故意反問她,討厭!為什麼他總愛戲弄她?
「沒錯!」她賭氣這麼說??

「那麼……你遺願意與我再去尋找另一個美景嗎?」

「再美的景,只要有你在,就一點都不美了。」她孩子氣的嘟嚷。

「唉,我惹公主生氣了呢!」北宇倒一點也不氣惱,樂得見她氣嘟嘴的俏皮模樣。

豔荷白他一眼。

「既然掃了公主的興致,我們回去吧!免得公主一時氣憤,以在下的命來賠償。]

「我怎麼可能……」殺了你,你殺我還差不多。她在心裏埋怨。他可是連男人都會懼怕的,更何況是她一介小女子。

「公主,有話想說盡可說出口,北宇樂於聽公主說話,聲音如黃鶯出穀,美妙得很。」北宇笑睨她有話卻說不出口的模樣,可愛極了。

「哼!」

北宇又等了一會,見她不吭聲,無奈的撇撇嘴角,「真的生氣了?如果北宇想要吻公主呢?」

「唔!」豔荷趕緊伸手搗住櫻唇,免得受他侵犯;以他狂妄的個性,她很確信他會這麼做。

北宇放聲狂笑。「回去吧!」他放她一馬。他已看夠她除了冷淡之外的許多神情,目前為止,這樣已經足夠了。

回程時的沉默比出門時更讓人難受。豔荷猜想是否自己說的話真的激怒他了?她其實……也是被他逼的礙…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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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7 00:19:3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什麼比武大會,這麼多人,好亂好吵。」豔荷趴在牆邊,看著這幾天不斷在城裏走動的武士,覺得厭煩透了。

[這是為了要攻打黑曜國所準備的,希望能夠振奮民心,得到頭彩者,還會被賜賞功名,在這次攻打黑曜國時,任主帥一職呢!」難得公主願意開金口問話,宮女如連珠炮似的,一口氣把話說荊

「哼……」原來是為了整軍才舉行的,她更沒興趣了。

「太子今天也有出賽呢!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的決賽,要分出誰是第一名了呢!」在豔荷要離開時,宮女出聲了。

豔荷笑著回頭,打量咬著唇的小宮女。

「北宇用什麼方法讓你對他忠心耿耿?」三天兩頭稱讚他的好,她聽得耳朵部長繭了。

「呃,一些小打賞。」宮女紅著臉,輕聲老實回答。

「我知道了。」她笑著搖搖頭,回頭望著一批批湧進的武士,考慮片刻後,才給了宮女開心的答案:「他什麼時候出賽?」

「就是待會,如果贏了第一場,就可以進決賽了。」

「那我們去瞧瞧吧!」既然他這麼用心的要提醒她,若她不現身,彷佛太不識相了。

坐在席上一會,豔荷已經覺得難過萬分,那一幕幕殘忍血腥的場面令她作嘔。她不禁想:如果北宇受傷的話……

別想了、別想了。他受傷是他的事,誰叫他要參加這種比賽?男人就愛逞兇鬥狠。

而且誰敢傷了太子?

「公主似乎不太滿意你所看到的。」北宇不知何時坐在她身邊,凝望她不開心的愁容。她很少有開心的表情,為什麼?

「一點意思也沒有,只是一群莽夫拿著武器亂揮。」收回散漫的視線,她不意外他的出現。

這些天他未曾出現在她面前,但各式禮物和問候,讓她隨時隨地記得他的存在:他很努力的在讓她記住他。

可他不知,誰能忽視他呢?

「公王這麼說,可真是傷了我們這些莽夫的心。」北宇苦笑,原來他也被歸於莽夫一類了,天底下有他如此俊美的莽夫嗎?她這話可就不公道了。

「太子殿下今日也要比武吧?」略過他不正經的輕笑,她保持冷漠。不想給他遐想,認為有進一步的機會。

她就是靠這樣的冷漠,才讓自己至今依舊保持清白之身的。

場內又分出一場勝負,觀賞的人一陣歡呼。

北宇微笑,「馬上就輪到我了。」他期待的眼神依舊停留在她冷豔的臉上。「我可以得到公主的祝福嗎?」

「我想太子殿下的確很需要。」唇邊一抹笑意出賣了她,她邪惡的笑容依舊讓北宇著迷。

「為什麼?」他輕聲問。

她垂眼,盡力忍住笑聲,「豔荷怕太子殿下空有俊美的外貌,實質卻只是不堪用的草包,這樣您下場比試,是否太危險了?若是有人傷了太子的千金之軀,那可怎麼辦才好?」

「哼!我絕不會讓你看不起,本太子是匿名出賽,過去幾日已經連贏十場以上了。」他忍不住孩子氣的炫耀。

「那麼,豔荷等著看太子大展武藝了。」豔荷發覺自己快笑出聲了。 別笑別笑,他若是發覺,一定會生氣。

「你在取笑我!」北宇還是發現了,抿著嘴角,聲音沉冷。

「豔荷不敢。」她揉揉發酸的頰邊,這可是難得讓她發笑的事。

「哼!」北宇氣呼呼起身走人,才讓豔荷可以放心大笑。

她的銀鈐笑聲吸引不少附近座位的王公貴族,對她有興趣者不在少數。

「公主,太子奸像生氣了。」宮女咬著下唇,有些擔心,又被北宇剛才氣呼呼的模樣惹得滿懷笑意。

「真的嗎?」斂了笑容,豔荷側靠在座位上,望著場中的比試。

他的語氣奸像真的很認真,她剛才的取笑是否太不應該了?她明明知道他不只空有臉蛋的,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很清楚的。

哎,還是等他得勝之後,再讓他盡情炫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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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豔荷與隨侍的宮女同聲尖叫。

「他受傷了!」她趕緊移開視線,不敢看北宇流血。她只是逗逗他,沒有要他拚命啊!

[是啊!可是殿下還沒退場,還沒輸呢!」宮女也輕拍胸口。剛才那一刀,差點刺穿太子的腰間呢!

[這不是比武大會嗎?怎麼跟生死決鬥似的?」豔荷不自覺輕咬指尖。

老天爺,快點結束吧!她在心裏不住地喊著,她不想看北宇受傷。

「藹—」宮女一陣尖叫,把掩眸不敢再看的豔荷嚇得心驚膽顫。

「怎麼樣了?」她根本沒有勇氣看。

[公主,太子贏了!」宮女開心地宣佈答案。

「那就好……」她松了口氣放膽四處尋找,卻已經不見北宇一身雪白的身影。

「公主,您要不要去看看太子?他受傷了呢!」宮女細心的發現她在為北宇擔心,悄聲在她耳邊提議。

「我……」去看他?豔荷彆扭著不知該點頭或是搖頭。

「待會太子就要爭頭彩了,去給他一點驚喜吧!走啦走啦……」宮女拚命慫恿她,連哄帶騙的,帶她去見北宇。

豔荷在門外摩摩蹭蹭。「可以進去嗎?他會不會還在生我的氣,萬一一刀砍來,我可要身首分家了。」

「進來吧!殺男殺女,就是捨不得殺你。」北宇聽見她的聲音,原本的臭臉登時二一亮。

豔荷推門進來,一看見他腰際的刀傷,忍不住驚呼。「你受傷了。」比她想的還嚴重。

「你要不要也殺我一刀?」北宇見她肯露臉,心情馬上好轉。

「噁心!」再走近一點,看見大夫正在替他縫傷口,她掩唇趕緊栘開視線。「很痛嗎?」血肉模糊,挺可怕的。

「你說呢?」

「那幹嘛還要在外頭逞兇鬥狠?」她知道自己口氣很糟,可是一見著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嘛!

北宇劍眉一挑,不顧大夫手上的針正在他身上穿來刺去,笑著逗她:「還用說,當然是為了你啊!」

豔荷一陣臉紅。

她聽見身邊宮女的輕笑聲;替他療傷的太夫用曖昧眼神覷了她一眼;北宇的隨從也在偷笑。

「我要走了。」再待下去,她可要被他糗死了。

「還是不給我祝福?」北宇不自覺得有一絲失望。

「豔荷祝太子得勝。」她仍舊不肯看他,冷冷說出他想聽的話,他要的就是這個,不是嗎?

「不夠。」北宇才不想輕易放過她。

「難不成要祝太子鴻福齊天?」她挑眉,沒好氣說道。

「那倒不用,一個吻就夠。」

「什麼?!」豔荷震驚得猛地回身,正巧看見大夫收起針,而裸著上身的他起身朝她走過來,她撇開紼紅的臉,不敢再看他。

北宇見她害羞,笑著更加靠近她,「如果本太子贏了頭彩,你就要給在下一個吻。」

[這怎麼成?豔荷可尚未出嫁!」她驚叫連連。

「當初你不也說了?我踢了你的轎子,可得負責你的下半輩子,既然如此……」他心情大好,樂得見她不知所措。

誰叫她剛才惹他生氣,現在他要討回來。

「別再說了!」豔荷退無可退,抵在牆上無處可逃。看向宮女,她是北宇的人,故意看東看西,就是不理她;至於大夫和隨從,根本就是對這場面視若無睹。

「你答應了哦!」北宇低頭,幾乎要吻到她了。

她急促的喘息帶起曖昧氣息,北宇很想不顧一切就吻了她,但又怕她會討厭他。

只是,他的腦子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沒有!」豔荷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把他推開,掌心上結實發燙的肌肉讓她臉紅心跳。

被嚴正拒絕的北宇一臉無奈。「可是公主剛才不說了,北宇是空有美麗誘人的外貌,實質上只是個不堪用的草包,既然如此,公主何須擔心?]

「我……我隨便說說的,你何必記得這麼清楚?」陰險小人!拿她的話反過來欺負她。

外頭號角聲響起,北宇露出自信微笑。

「我該上場了,我們就這麼說定吧!』他壓低聲音,看著她。「或是,公主想要在下現在就先索取一吻?」

「呃,我……」豔荷被他逗得不知所措,就連他穿回盔甲、跨出房間,她依舊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那男人,太懂得怎麼讓她出糗了!

唉,他真是她的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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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要躲哪去?」小宮女想盡辦法不讓豔荷跨出房間,這都是為了她的主子!

豔荷左右閃躲,拚命在宮女的防守下找漏洞鑽出去。

「他要來啦!我當然要趕緊逃了,難不成乖乖讓他吻?我可不想被他玷污!」她這宮女是很盡責,但是對北宇,而非對她!

[哎,公主礙…」宮女攔她攔得累了。

豔荷也累了。「別說了,你不幫我,起碼別攔著我。]

[可是太子說……]

「不聽不聽!」豔荷揮著手不理她,「我不管,我非走不可,你別攔我了。」她閃身掠過無奈的宮女,卻在門口撞見她避了好幾日的人。

[哇——」她嚇的連連退步,直到被抓住為止。

「豔荷,幾日不見,怎麼見到在下如見鬼似的?」北宇又露出那抹她討厭的邪氣笑容。

「沒、沒有啊!」

「想我嗎?」他會想她呢!喜歡她的程度,連他自己都意外。

昨日聽到父王對她的垂涎,他幾乎要發火了,父王都足以當她的祖父了,居然還想染指她!

不行!得讓父王斷了這個想法,父王想要哪個女子都可以,唯獨豔荷例外,他已經決定要讓豔荷成為他的女人。

「不……」她想著要怎麼避開他這個大色狼。

他斂了笑容。「我有重要的事找你談談。」

「噢。」豔荷點點頭,放心和他回到房裏。既然有事,應該就不會提他自己訂下的賭注才是。「找我什麼事?」

「你還欠我一樣東西。」北宇歪頭打量她,她隱藏失敗的不安又惹他淡笑。只要他在,她就渾身不自在,為什麼?

「什麼?」豔荷認真的思索自己有欠他什麼東西。沒有吧……

北宇抬起她的下巴,定定看進她眼裏。「一個吻。」

中計了!「你不是找我談重要事情的?」

「就是這件事啊!難道豔荷認為不重要?」他閃著藍光的眸子充滿笑意,她那氣呼呼的模樣真可愛。

豔荷發現,他已經把對她的稱呼從「公主」直接改為「豔荷」了,而那對他忠心耿耿的小宮女則是溜了出去,還盡責的替他們關上門。

[太子殿下,當初是你自己說的,豔荷可沒答應你。你勝了,是應該的,畢竟你是太子,你若輸了,是自己丟臉。」她剩下的武器,只有冷漠了。

「豔荷啊,現在才想劃清界線太晚了……」北宇的拇指在她滑嫩的下巴輕輕移動,他著迷於手上的細緻,眼神漸漸迷蒙。

[所以?」豔荷被他藍光閃閃的眼眸吸引,他沙啞醇厚的聲音像是會催眠,他想要的女人,從來沒有逃得過的吧?

包括她……

[沒有所以。」北宇火熱的唇覆蓋住她,健壯雙臂把她收進懷裏,帶著她滾進臥榻。

[別……放開……」豔荷試圖閃躲他的吻,他們不能這樣……

「求你不要。」北宇滿是欲望的藍眸嚇壞了她。

「為什麼?」他從來沒讓女人拒絕過,而她卻堅絕拒絕,甚至有如驚弓之鳥。

豔荷凝望他混合欲望與憤怒的臉,楚楚一笑。「我終究會離開。]

「那你不要走,留下來,做我的妃子。」他緊緊抱住她,仿佛這樣,她就不會走。

從來不曾這麼想要一個女人,為什麼她就是不答應?氣死人了!他想把她綁走,直接讓她做他的新娘,燕好個五天五夜,看她還敢不敢拒絕他!

[不行……」她想答應,真的想,無論是這個國家或他,都是讓她留下的理由,可是這裏不是她該停留的地方。

「為什麼?別告訴我,你想要隨你父王繼續流浪。」如果她說得出口,他現在就一刀砍死她!

「不是,我是累了。」她逃避著他逼迫人的視線。

「那你為什麼不要?」該死的女人!她總有辦法惹他生氣。

「我寧可找個安靜的地方,以普通人的身分度過此生。」她一直這麼希望的,而眼前這個男人幾乎令她動搖了。

她以為冷漠對待所有人,就可以封鎖自己的心,不受任何誘惑,可是她輕怱了他的力量,在他一次次強悍的前進時,她卻一步步的退後。不行,不能再退了,否則她會失去一切,包括她最渴望的自由。

北宇忍不住咒駡。她嫌他太特別了?這也可以成為他被拒絕的原因?「你不是這麼平凡的人。」

「太子……」他能不能小聲點?她快聾了。

「叫我的名字!」為了區隔兩人的距離,她就太子太子叫個不停,他討厭她這樣叫!

「北宇。』現在他想要她叫什麼都行,只要他放了她。

他滿意的低噥,「你要說什麼?』

「你讓我害怕,你比我見過的任何一位王子都放浪邪氣,我根本不該招惹你,更不該讓你靠近我。」

她的意思是——放她一馬?他偏不!

「放浪邪氣又如何?我本性如此,就因為這樣,所以要受你處罰,不許擁有你?這不公平!」沒道理,她的拒絕不合理,他不接受。

她疲 憊的歎息。「我,豔荷,不屬於任何男人!」

「你會的,你終究會屬於我的。」北宇一臉肯定。

她在和一顆石頭說話,她累了。「我不想聽你說話了,請你離開。」她抬手推他,他壓得她好難受。

北宇輕笑著任她推著,身體卻未曾移動。

「豔荷啊豔荷,你為何如此無情?難道沒有男人足以擄獲你的芳心?即使是我也不夠格嗎?」他低下臉,用俊挺的鼻尖輕搓著她的鼻尖,滿足的抱著她翻身,讓她趴在他身上。

「我寧可要一個平平凡凡的男人。」但是若讓人看見,她正趴在這個男人身上,她誰都別想嫁了。

她扭動身子,在北宇不正經的笑臉中坐起,又發現自己正用曖昧的姿勢坐在他身上,她氣惱得咬著下唇,想眺下床,卻被他雙手抓得穩穩的,她還感覺到他身體的某個部位,正頂著她柔軟的部位……

「你別癡心妄想了!你以為你父王留著你做什麼用的?等到必要時,你會被他當禮物,獻給他想要巴結的人,你寧可如此?」若她敢閉著眼隨便嫁給她父王挑的男人,他就把那個男人殺掉,如果之後他的火氣末消,再考慮向她下手。

「不會的!父王不會這樣的!」就連她都覺得自己的反駁好無力。她怎會不清楚父王的打算?

「還是你有心上人?你說啊!你老實說,我就放了你。或是你其實一點都不冷若冰霜,你父王從各國得到的好處,全是你服侍一個個男人換來的?』火氣一起,北宇賭氣的挺腰往上頂,惹得她一陣慌張。

「我才沒有,我不是那樣的人!」又氣又怒的豔荷雙手在他身上亂拍,「你走開,走開!」全天下有多少女人可以讓他玩弄,他何必非她不可?

「我不要!與其讓你被別的男人侵佔,不如留給我!」北宇怒吼。

他狂吼著把她壓回楊上,大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此刻他只想要佔有她!

「無恥之徒!」豔荷抬手狠狠甩他一巴掌。 顧不得生命安危,受辱的她再也無法忍受。

他何必這樣傷害她?如果她是這樣的女人,他又怎麼會喜歡她?他只不過是想傷害她罷了。

難道得不到,他就一定要摧毀她嗎?

北宇低咒著退開,怒瞪著試圖拉起衣服遮蓋雪白身軀的她。

「從來沒人敢打我、或說我是無恥之徒,豔荷,你膽子不小!」滿腦子都是要懲罰她的方式,是要將她吊在城牆上日曬雨淋、或是將她關進暗無天日的地牢、或是……

「與其受辱,我寧一死!」豔荷咬著牙,冷然回話。

是的,她寧可一死,也不願被他污辱。

「你——」所有的怒火在最頂端一刻卻全化為烏有。氣消了,懊悔再度浮現。

那雙怒瞪他的眼提醒了他,他的惡行。

「罷了……」

他長歎一聲,快步離開。唯有拉開彼此的距離,他才不會受傷,才不會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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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7 00:19: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宮苑裏難得一見的景象,這幾天卻時時可見,眾人從驚訝好奇到厭煩,這事依舊沒有停止。

瞧,這不就又要開始了嗎?咱們北聿國的太子,除了整軍南伐傷神之外,一天起碼三回會在宮裏故作可憐、低聲下氣的纏著個小宮女。

「讓我見她一面吧!」北宇可憐兮兮地對小宮女哀求。

只見小宮女以驚人的氣勢擋在門口,雙臂展開,用力搖頭。

「太子殿下,這回小的真的不敢了。」她知道上回她讓他們兩人獨處,公主差一點點就讓太子給生吞活剝了。

也正因為公主的楚楚可憐,才讓原本對太子忠心耿耿的她,也轉而同情起公主了。

更何況公主也沒怪她、怨她,只要是有良心的人,都會愧疚的。

北宇想一腳把這小丫頭踢開!

「我明早就要起程了,讓我見她一面。」

宮女還是搖頭。「太子殿下,公主不會想見您的,這些天她一聽到您名字就是哭,更何況是見到人。」公主不喜歡他,就算了嘛!他還怕找不到喜歡他的女人嗎?偏偏他就是對公主著了迷,也不知是怎麼了……

北宇壓下抬腳踢開這株牆頭草的衝動,放低身段試圖攀關係。「你想要什麼打賞,我都給你,只要讓我見她一面。」

小宮女幾乎又心軟了,可是一想到公主整天哭泣的模樣,心很輕易的就硬了起來。

「不行不行,公主可對之前我的吃裏扒外沒計較,這回我真的沒辦法幫太子了,實在對不起。」

北宇怒吼,「你這樣才叫作吃裏扒外!」

「太子請饒命。」小宮女被吼得趴在地上不敢動彈。哎,像她這樣做下人的最為難了,一個不小心就會掉腦袋……

「哼!」北宇趁著她趴在地上時,跨過她要進房,沒料到小宮女眼明手快,雙手抱住他的腳,阻止了他。

「太子,別進去。」好不容易,公主今天才不哭的,他一去,怕是要鬧人命了。

「你敢命令我?」北宇怒瞪腳邊不知死活的小丫頭。

小宮女又趕緊趴伏於地。「不,是提醒太子,公主說了,您要是跨進她房裏一步,她就自盡,小的可不認為公主是在說笑。」她抬眼覷著北宇,希望他有聽進她的話。

以死相逼?北宇握緊拳頭。

「該死!」他對著房裏大吼:「豔荷,我明早就要起程了,我要見你!就算我有再多的不是,也讓我道歉,我才能安心的走……豔荷,你真的不理我?」原本的激昂在得不到回音之後,聲音漸歇,他頹喪地靠在門邊。

「都說了公主不想理你了。」小宮女在旁咕噥。

「你還說!」

「小的知錯,太子饒命。」小宮女又再一回撲倒在地。

北宇揉揉眉問,疲 憊的揮揮手,「罷了,罵你又有何用?你好好照顧她吧,我走了。」

「是。」太子的火氣是一天比一天大,好在明早太子就要起程,她就不用天天讓太子罵了。

她輕撫著胸口定進屋裏,「公主,太子走了。」

幾天來極少言語的豔荷就坐在窗邊,她機靈的替豔荷加了件毯子。 公主身子可不是那麼好,得好生伺候著的。

「我知道,他嗓門那麼大,說了什麼,我聽得一清二楚。」豔荷歎息。每天都得鬧上幾回,就連父王都過問此事了。

她還能說什麼?只說是兩人個性不合,吵嘴了,哪敢讓父王知道那段難以啟齒之事。

「他,真的要走了嗎?」明明不願再想他,可是腦子裏卻全是他的影子,忘不了就是忘不了。

「嗯,是真的。」宮女用力點頭。

去見他嗎?不,還是別自討苦吃吧!

「我知道了,讓我靜一下吧!」她掩眸小憩,希望這次的夢裏能夠沒有他,他纏擾她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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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他、不見他……那女人竟然不見他!

北宇站在庭院裏,滿肚子火氣沒地方發洩。見到一群侍衛正在院裏舞棍弄槍,他咧開血腥笑容,跨步向前。

「來,咱們來較量一下。」他興奮的搓動雙手,對一群侍衛勾勾手。

「太子?呃……」眾人面面相覷,沒人有膽子敢出手。若傷了太子,輕則受罰、重則丟腦袋。

「來啊!打贏我的人有打賞,抗命者,以違抗軍令論,拖去砍頭。來吧!」北宇取來長棍,帶著殺氣的笑容讓一群侍衛毛骨悚然。

「是……」既然是太子的命令,他們也就不能不聽從了。大家遲疑好一會,然後舉棍沖上前。

一陣喊打喊殺之後,侍衛們全都被打倒在地。

他們發現,當他們故意留破綻給太子時,太子就是不攻;當他們認真防守時,卻又招招見狠。太子下手如此狠毒,八成是又吃了那位公主的閉門羹——最近王宮裏的侍衛幾乎都傷痕累累,全是他的傑作。

「就這樣?真無趣。」北宇望著一群瑟縮的侍衛,一臉無趣。

他現在倒要感謝那個小人寒君了,有那傢伙進讒言令他要到黑懼國打戰,他才沒把王宮鬧翻。

明天起,他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豔荷,說不定他還在戰場上,她就已經隨寒君離開了。

他抬頭望著已經被寒秋催掉樹葉的大樹,靈光一現——

他知道怎麼才能見到豔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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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

臥榻上的豔荷翻了個身,沒理會窗外的雜音。

「喀喀喀!」

不對勁!

[什麼人?」她翻身坐起,正巧對上一雙透著藍光的鷹眸。

「你!」她驚叫著指著窗外的北宇。

他卻笑著噘嘴,傾身偷吻了她的指尖。

[噓,你不會要人家知道,本太子爬到你的房間裏吧?]萬一有人看見她的窗外掛著個男人,事情可就熱鬧了。

他倒是很想試試這樣會有什麼下場,不過她一定會恨死他,眼下還是先和她講和為先。

爬……爬進她?坷??這怎麼行?

豔荷趕緊起身關窗。「不准進……啊!」她用力向外推的力道,輸給北宇的「輕輕向裏推』,她整個人被推開的門撞飛出去,跌坐在地上。

要命!這個男人天生來克她的嗎?她坐在地上怒氣衝衝地想。

爬進窗裏的北宇見她狼狽的模樣,自知是他的錯,低咒著趕緊過去扶起她。

「對不起,讓我看看摔到哪了?」

豔荷推開他大膽放肆的手,「走開啦!你又想做什麼?」還要再羞辱她一回?她可比他知羞恥,再一回她可就沒臉活下去了。

北宇歎息,不過當她抓著他的手臂撐起自己時,他又微笑了。她不是那麼討厭他嘛!

「豔荷,就看在在下為你寢食難安的份上,何妨聽在下的一席話?」他擺出求和的笑臉。

「我不想聽。」廢話一堆。她起身,又被他的手臂拖回,這回她穩穩落在盤腿坐地的北宇懷裏。

有了上次的經驗,她這回不敢蠢動,僵硬地坐在他懷裏。

「不聽不行,因為我要說。」

「那我們不需要用這種姿勢說話吧?」她回頭怒瞪他,發現他笑著想偷吻她,她驚叫一聲,趕緊把臉朝前。

見她僵硬的坐姿,他輕笑兩聲,把她抱起,穩穩地放在臥榻上。

「我不該說那些傷人的話,我明明知道那不是事實。」他蹲在她面前,表情是難得一見的正經。

「哼。」豔荷輕哼,撇開臉不看他。

只要不理他就好了,可是他就在她腳邊,她忍不住的又看了一眼、再一眼……他現在沒看著她,正垂眼望著她擱在膝頭上的手,臉色灰黯。

這不像他,他一向不可一世的啊!

「我是人人眼中的天之驕子,從來沒有人拒絕我,你是第一個,你讓我很難堪。』他沒想到有個女人會讓他吃閉門羹,從來沒有,但他自己很明白,禍是他自己闖的。

他話裏透著從未有人窺見的孤獨,這時的她想要伸臂抱住他,她真的很想……不,別上當了,他只是想要博得她的同情心。

理好心情之後,她揚著下巴,用常常擺出的冷漠刺傷他,「那麼,你該感謝我,讓你有長大成人的機會。」

北宇氣惱的抬眼瞪她,「你不但長得美,還生了張利嘴。」

「太子明天就要出兵了吧?豔荷祝你此去順利,平安歸來。」她保持不變的冷漠,想逼他走。如果他再露出剛才那樣孤獨的表情,她真的會忍受不了,放任他對她為所欲為。

北宇苦笑。「不是咒我死在戰場上?」

他以為她會很希望他一去不復返,起碼她現在應該很恨他才是。

他應該避她遠遠的,可是上回她那張氣壞的淚臉快逼瘋了他,他得見她一笑,才能安心離開。

「沒有!不是這樣的!我……我希望你回來。」該死!她在說什麼?為什麼不讓他死心算了?何苦自找麻煩?

北宇露出驚喜之色,「你會等我嗎?」他的心跳因為她的話而加快,或許她心裏是有他的。

豔荷撇開臉逃避。

他卻堅持地捧著她的臉,藍光熠熠的眼直視進她眼裏,「別不說話,給我答案。」

「別問我,那得看父王。」她給了個沒有結論的答案。事情不是由她作主的。

「我不管,他要離開是他的事,你要留下來等我。」他又露出蠻橫的那一面。

「你何必這樣?」他何必如此堅持?只是讓兩人都難過罷了。他讓她難受、而她不斷刺傷他,一直如此……

北宇氣呼呼瞪著她。她明知道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她,何必再問?

「我給你時間,讓你知道沒有我在身邊,你會思念我,當我回來時,你會欣喜若狂。」北宇一臉篤定。

「我不會。」他的傲慢讓豔荷苦笑。他當真認為她一定會想他、念他嗎?她心底有個答案,但她寧可不去理會。

「你要賭嗎?」北宇揚著劍眉向她挑釁,「就算你不答應,我也有辦法讓父王留住你們。」

豔荷白他一眼,拍開他還定著她的臉的手。「到時候就知道了。」

要走要留,不是她能決定的,他該向父王、向北聿王說去,為難她這個小女子,有什麼意思?

「沒錯,到時就知道了。」起碼見到她、和她說到話了,接下來的日子,他會想她。

「我該走了。」他自持的退後一步,遠離她。

豔荷在他轉身時伸手拉住他,欲言又止好一會,才在他耐性等待下,期期艾艾開口:「會有危險嗎?」

「不會。」他凝視著她,毫不遲疑的說出安慰她的話。

她含媚賞他一記白眼,她聽多了有關戰場上的事情,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我要你平安回來。」她的要求只有如此,她不要他打勝仗、也不要他去踏平人家的國土,她只要看到他安好無缺的歸來,讓她能再看見他現在這樣英挺的模樣。

「我會的。」北宇鄭重保證,這回他沒有再作糾纏,逼自己移動腳步,離開她。

在門口遇見他的小宮女指著他,雙眼瞪得好大,「太子?你你你……]她沒看見他跨進去啊!

她望向房裏,唯恐聽見公主的嚶嚶啜泣聲,太子最在行的,就是惹公主哭泣了。

「別瞪眼,你的公主沒哭,真的。」北宇一邊說,一邊緩步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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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荷真的厭倦了。

她無奈凝望父王正對北聿王進言,她明白父王是趁著北宇不在時,想要哄誘北聿王其他事情,包括現在父王正在提的資助。

她覺得父王像乞丐。

她掩唇,為自己大不敬的想法吃驚。一定是北宇帶壞她的。

「豔荷,王上答應了要給我們一筆不小的銀兩,我們離回家的路又近了一步。」

她回神,這才發覺北聿王不知何時已經離席,留下他們父女倆,最近北聿王的身體似乎越來越虛弱了。

她懶懶瞭望飲多了酒的寒君一眼,「是嗎?父王開心就好。」

寒君不滿的皺眉,「你怎麼一點都不開心?我們很快就可以開始複國大業了,我們就可以回家啦!」

豔荷不想去計算,自她有記憶以來,父王說過這句話幾回了。

可憐的父王,滿腦子皆是複國之事,多少年了,他過的一點都不開心。就連她都明白東涼國已不復在,父王卻一直不肯面對現實。

「父王,天地之大,處處都可以是家啊!」她輕聲勸說著。

「我們的家是東方的土地,是屬於我們的王族的,而不是那些野蠻民族的。」寒君氣惱的猛拍桌子。

「但那塊土地已經屬於別人了。」原本的國土已經一分為三,被三個國家瓜分,父王想要對付三個國家?癡心妄想。

「哼!我這就要去搶回來,很快!」寒君十分肯定。

「讓恢復寧靜的國家再度被戰火蹂躪?何必。』豔荷垂眼,冷冷應道。

「豔荷!」寒君怒瞪一向順從的女兒,對她的冷漠十分震驚。

她抬眸冷笑。「父王,現在大部分國家都忙於對付黑曜國的戰事,誰還有空幫助我們?更何況,幫助我們複國,還不如自己把土地占下,不是嗎?」

「哼!你這婦人之見不值得一提。我很快就要去黑曜國了。」寒君的話語從不屑轉而竊喜。

豔荷心頭蒙上一層憂慮。「父王您想做什麼?」

「你等著瞧吧!看看父王會怎麼奪回我們的國家。」他驕傲自信的飲酒。為他萬無一失的計謀竊喜著。

豔荷望著父王的笑容:心慌了起來。

不知父王又想做什麼了,北聿國和黑曜國都不是好惹之輩,捋虎鬚的下場怕是死路一條。

此刻如果北宇在場,他一定可以壓住父王,他會一邊惹她生氣、同時又讓她安心,可偏偏他還在南方邊境。

他說得對,她會想他,從他步出她的房間起,她就開始想他了。但他不知道嗎?他對她而言,是帶著甜味的毒藥、是裹著絲綢的利刃。

她想碰,又怕被他傷害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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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字挑眉望著敵軍陣前,那個揚言要和他單挑的人,他到現在還搞不懂他是哪號人物!

「稟太子殿下,此人乃是黑煙國的王子,名叫烈炎,與昨日被太子殺掉的黑曜國的太子乃是親兄弟。」身邊的副將報告。

「我知道了。」北宇神情淡漠,雙眼仍舊凝望遠方的男子。「來為長兄復仇是吧?那個草包太子,我殺了他,也算是為黑曜國除害!他該感謝我的。」

「啊,他沖過來了呢!」副將懷疑地望著身邊的主帥,人家都叫陣三次了,太子到底要不要迎戰?

「我若是再不迎戰,會被笑話是縮頭烏龜吧?」他無奈歎息。

豔荷現在在做什麼呢?應該開始想念他了吧?分開那麼久了,他好想她。

「呃……」副將不知該如何接話,只得保持沉默。

他朗笑兩聲,帶著大刀策馬飛奔至那人面前,朗聲報上大名。「在下北聿國太子北宇。」

「黑曜國烈炎。」狂野的男人眼中滿是殺氣。他的王兄死於此人之手,他渴望將這個長得比女人還陰柔的男人,碎屍萬段!

「我知道,被我殺死的太子的弟弟,對吧?」依舊不變的輕蔑語氣,北宇輕易的挑起對方的怒火。

[我要拿你的命給王兄祭魂!」烈炎舉起武器刺向他——

一陣拚戰之後,兩人不分軒輊,身上同樣傷痕累累。

「閣下的願望似乎無法達成了。」北宇喘息不止,卻又得意洋洋狂笑著。好個烈炎,果然是黑曜國的猛將,怎麼打都打不死。

[怎樣,你想逃了?我不會讓你活著回去。」烈炎怒瞪長得像女人,打架卻像閻王的北宇,胸臆問淨是對他的恨意。

北宇微笑,「噢!你會的。 本太子累了,不想打了。」依舊不變的任性與傲慢,他揮揮手,決定結束這場打鬥。

[戰場上沒有『不想打』三個宇,來!」烈炎的怒火再度被他的輕率撩起,舉起大刀再向他挑戰。

疲倦極的北宇揮揮手,「別逞強了,兩個主帥在眾目睽睽之下,東倒西歪的,實在不好看,擇日再戰吧!」他對一臉殺氣的烈炎微笑,「除非你想讓你的屬下看到你摔下馬?嘖嘖嘖,到時臉可就丟大了。]

「只要能殺了你,就算賠上我一條命也無所謂。』他不懂,為什麼這個男人在戰場上還能維持笑臉,他殺了王兄時,也是這樣笑著嗎?

「唉,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北宇搖頭歎息。「聽本太子的忠言,回去休養生息,等身子骨養好了再打不遲,在下會留著小命等你來齲」

老實說,他並非好戰之人,只要人不犯他,他倒想平平安安過生活,不像有些人沒事喜歡東殺殺、西砍砍,這種事情對他而言太無趣了。

烈炎冷笑。「你也好不到哪去,刀都拿不穩了。」

「所以羅,咱們改日再戰。幸會了。」才不管烈炎答不答應,北宇掉轉馬頭退陣。

他料定烈炎並非會背後偷襲之人,這男人比較喜歡看著他的眼,把刀子刺進他身體裏,這才算是甜美的復仇,他偏偏就不讓他如願。

「太子殿下,王都來的急令。」回營才剛下馬,立刻有急件送到他手裏。

北宇越看心越沉,回頭望著敵軍的陣營,他想,這回他得對他失約了。[立即班師回朝。」

「太子?」副將們個個一臉茫然。

「父王病危了,這場仗再打下去,我軍必敗,這是當初我們就料想得到的結果,不是嗎?趁現在還保有一絲尊嚴,離開吧!」他對勝負並非那麼重視,根本不想打這場仗的他,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不過烈炎八成會恨他入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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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炎望著對面空空如也的空曠沙地,內心除了憤怒,別無其他情緒。

副將也是一臉疑惑,不解敵軍怎麼會在一夜之間撤得無影無蹤。

追上去嗎?他並沒有全然的把握能將北聿國拿下,眼前的唯一選擇就是——

「退兵吧!這場仗,打得毫無意義,王兄死的也毫無意義。」戰爭是北聿國挑起的,也由他們結束,他只是陪客,而戰死沙場的王兄,卻只是黃泉路上的一條亡魂。

北宇,這個人他會銘記在心,總有一日狹路相逢,到時,他會讓那傢伙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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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7 00:20:0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公主、公主,太子回來了!」小宮女急急忙忙闖進屋裏。

「我知道,你天天都在提。」豔荷懶洋洋回眸看她,不再對她每日都說的這句話感到興奮了。

漸入冬季,她的心也變得蕭瑟,她不想承認,但她心裏很明白,這全是因為北宇不在。

小宮女笑著頻頻搖頭,「不,是已經回來了,剛才聽說太子就在城門外,或許現在已經回宮了。」

「是嗎?」豔荷激動的坐起。他回來了?她等待了一百九十七日的他回來了?!

「公主要去見太子嗎?」小宮女打量她的神色,猜想她是想見北宇的。其實公主每日都眺望遠方,只要有心人都看得出來,公主是在等太子。

「不……」她還沒細想就先搖頭。

「可是太子一定很想見您吧?」小宮女心想,其實就算她不去,太子只要一得空,也一定會往這裏沖來。

「那與我無關。」豔荷不看她,希望她別再說了,再聽到北宇的事,她會壓不住自己怦怦然的心跳。

「噢……」宮女眼珠轉了轉的,又淡淡開口:「聽說太子與對方主將單挑,受了重傷,這才班師回朝的。」這樣總喚得動公主起身去找太子了吧?

哎,我的太子,小宮女我可已經是盡心盡力了,您可要體察小的我有很努力羅!

「受傷?傷勢嚴重嗎?」豔荷再也坐不住,倏地起身,臉上掛滿憂心。

「小的不知。」小宮女聳聳肩。她又沒見著人。

「快,替我更衣,我要去見他。」再也忍不住了,她要見他!

小宮女笑嘻嘻的,替豔荷換上最能襯托出她雪色肌膚和烏黑長髮的綢緞,領著豔荷快步走向北宇的寢宮。

「太子殿下,公主來了。」她大老遠就在吆暍了。

「公主?是哪個王妹?」北宇正讓御醫換藥,隨口應道。

「是豔荷公主。」小宮女把跟著她氣喘吁吁跑來的豔荷推進房裏。

原本不耐煩皺緊雙眉的北宇,雙眼一亮。「豔荷?」他不顧御醫聲聲警告,要他安穩坐好,硬是急著起身。

豔荷一跨進屋裏,就看見身上多處傷口的他,她趕緊把視線栘開,免得怕血腥的她會當場昏倒。

「我很訝異你還能活著回來。」她根本不敢看他身上多處的傷疤,光是掃看一眼,她就知道連他俊美的臉上,也有不少傷痕。

他沖到最前線與敵人廝殺嗎?一個主將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

「只是一點小傷。」就算他曾經因為傷口發炎而昏睡幾日,在她面前,他仍舊得裝著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御醫處理好太子的傷口便離開了。

「你比我想像的早回來。」豔荷見他連穿衣都有些吃力,趕緊上前幫忙。他可知道,這是她頭一回服侍男人?

「宮中的密召,父王病危,恐怕撐不了多久,父王擔心他一走,王都會陷入混亂,只好先放棄北聿國的事,要我回來。」想到將來的艱苦,北宇愁眉深鎖地輕撫著她的嬌顏。

他急著趕回來,唯一的好事,是他可以儘早見到她。

「這樣也好,免得我天天擔心。』她歎息著把額頭輕靠在他胸口。總算親眼見到他了,他就活生生的、安然無恙的站在她面前,她永遠不會再失去他了吧?

相思難耐,她再也顧不得過去她是如何抗拒他了。

北宇因為她頭一回的主動靠近而欣喜若狂。他的猜測無誤,暫時離開,讓她重回孤獨,她便會開始想念他了。

在多次的對峙之後,他們終於有了進展。感謝老天!否則他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誘得她的心了。

「你說對了,我會想你,從你那天離開我的房門,我就開始想你了;當我聽見你回來時,我也真的欣喜若狂……」她氣惱的抬眼瞪他,「你怎麼辦到的?你怎麼可以這樣?」

如果不是他,到現在她都還可以保持著平靜無波的心,可是不知收斂的他,攪亂了她的心房,逼著她一道沉淪……而她居然也想隨他一道!

小手掄成拳頭,一下下輕槌著他堅實的胸膛,她想起他胸膛有道長長的疤,她趕緊收了手,北宇卻將她小小的拳頭包裹在他手心裏。

「因為我是真的喜歡你,而你的心也感受到了。」他的話語裏滿是驕傲。

「是這樣嗎?」她歪著頭,還在懷疑著。 孤獨了那麼久,要她接受自己的心裏有了一個對她而言,並不算熟悉的男人,這種感覺好奇怪啊!

「沒錯。不但如此,你,也喜歡我。」他肯定的用力點頭。

「我才沒有!」豔荷瞪眼。他太自以為是了,什麼都以為他說了就算,也沒問過她喜不喜歡他。

就算她是喜歡的,也得由她自己說,他急什麼?

「當真?那你這麼急著趕來見我,是想看我是否缺了只手、還是瘸了條腿?」北宇取笑她一面急匆匆的過來,卻又在他要撒開兩人之間的藩籬時,拚命閃躲。

他已經摸透了她的個性,反正他只管逼著她,將她逼到無路可退,他就會承認他想要知道的一切——雖然殘忍,卻讓事情變得容易許多。

豔荷的確又被他逼到牆角了。「你知道的。」她暗暗咬牙,咒駡這個想要占盡便宜的壞男人。

「我不知道。」他裝傻。

「我要走了。」他總是愛惹她生氣。

北宇笑著把她重新攬回懷裏,這回是緊緊抱著她,不讓她溜走。

「別鬧了,我的傷口還疼呢!」

「不是說不疼嗎?」豔荷覷他一眼,見他真的一臉痛楚,不忍心讓他受皮肉之苦,乖乖待在他懷中。

她緩緩閉上雙眼,感覺他溫暖的懷抱。

他的手臂有力卻溫柔的環住她,替她築成了一座城堡,將她好好保護著,她要的,僅是如此,要求不算太高吧?

「如果能夠博得你一點心疼,我會告訴你,疼死了。我好高興你沒走,還在這裏等我。」北宇忘情吻著她的臉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有多擔心回來時,已不見芳蹤。

「我沒走,是因為父王還留在這裏。 北宇,小心我父王,他似乎在動什麼歪腦筋,他不肯告訴我,我奸擔心。」豔荷愁眉深鎖,為她父王近日的頻頻動作擔心。父王似乎派出一些人去別國,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別怕,我回來了,他別想再對父王進讒言,我會……」北宇頓了頓,「如果我驅逐他,你呢?」

他在逼她選擇,他或是她父王,兩個男人她只能選擇其一:他不願她為難,可是這是情非得已的。

「非得這麼做嗎?」她真的很為難,他為何老給她出難題?

北宇思忖片刻,決定對她說實話。「老實說,我一點都不喜歡你父王;再更老實點,我會說,如果他不是你父王,我早就一刀砍死他了。」

「北宇!』她怒瞪他。他要是敢,她也一刀砍死他!

「我說了,就是因為他是你父王,所以他現在還好好地活著!』他聳肩,抱著她坐下,讓他更方便親吻她的唇,採取她的甜美,「你父王終究會離開,你留下來好嗎?做我的妃子,讓我保護你,我會疼你一輩子的。」

他的要求讓她為難了,她要的不是這樣的生活。

「我說過,我寧可居於山林原野中,而非瓊樓玉宇。」當然她也不可能要求他隨她而去,他將會成為一國之君,不可能丟下這一切,與她雙宿雙飛,這真是為難礙…

北宇輕咬她的唇,懲罰她的遲疑,「但是這裏有我!這樣還不夠?」

「這樣……應該是夠了……有了你,其餘的都不重要。」她討厭自己的定力不足,往後若是吃苦,也是自己的錯,是她自己選擇他的,怨不得別人。

「那好,今晚我就向你父王提親,我要儘快娶你為妻。」這樣她才不會反悔,他也好安心。

心裏總有一絲不踏實的感覺,他知道將來會有麻煩事等著他,但他卻抓不著邊際,實在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他只想要趁早將她收進懷裏。

只要她是他的人,兩人之間就沒什麼變化可言了。

豔荷皺眉,「怕父王不答應。」

「他不答應我也不管,不如……」北宇眼一轉,又露出讓她又驚又怕的邪氣笑容。

「你想做什麼?」

「現在咱們就先圓房,到時他就沒話說了。」讓寒君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含淚逼著他娶豔荷。

就知道他在動歪腦筋!「不行!」豔荷想逃,卻被他壓進楊裏。

「我說行就行!你想想,認識我的這些日子,我說的哪句話不正確了?」

「呃……」她得想想。

北宇不給她機會反駁。「你再想想,你父王有可能不答應,像你這樣孝順的女兒,到時不就又要陷入兩難了?咱們先圓了房,他就沒話說了,對不?」

「我怎麼看都覺得你是居心不良。我要走了,那件事,等晚上再說吧!」豔荷推他,他卻堅決的把她深深壓進榻裏。

「可是我現在就想要你,不,該說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想要你了,今天我打定主意,要你成為我的妻子!」眸中藍光一閃,北宇不給她反悔的機會,大手伸向她精心打扮而穿著的美麗衣裳。

「藹—救命!」她的呼救聲被北宇的吻吞噬。她想,這回她是自己送上賊船的,怪誰?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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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吻昏的人恍恍惚惚睜開眼,她還沒清醒,那抹藍先一步侵入朦朧眼界。

「北宇……」她不是在作夢,他真的回來了……

「你居然昏過去了!」他的聲音不像她這麼開心。

北宇側躺在她身邊,他們仍在窄小的臥上,他緊緊貼著她嬌小玲瓏的身子。 保持理智而不像野獸般佔有她,是他最難捱的掙扎。

昏過去了?豔荷雙眸一睜,「什麼?你你你……」對啊!剛才北宇說了要霸王硬上弓,才一會她就昏過去了,結果呢?

「放心吧!我什麼都還沒做。」北宇為她鬆口氣的模樣瞪眼,「誰知道你會不懂用鼻子呼吸,差點把自己悶死,要不是我留意到,恐怕就把你給悶死了。」

「誰叫你……」她發現他們全身都光溜溜的,又是他幹的好事!「快還我衣服來!」

「不還!既然你醒了,我們可以認真的來做事了。]北宇微笑著壓住她。

「北宇!」豔荷震驚地輕喊,雙拳不斷槌打他肩頭。他怎麼可以?

[想不想要我?」

「不要!求你放過我。」她不要了,她不要嫁給他了,她不要喜歡他了。豔荷淚漣漣望著讓她陷入愛恨掙扎的男人,他讓她無法自已的對他著迷,卻又利用這機會霸佔她,他怎麼可以?

「我先圓房才娶你,次序是顛倒了,可是你也明白,有太多的原因,讓我必須這麼做,原諒我。」北宇抬眼凝望她。

他不會後悔自己這麼做,永遠不會,他要她!她不會瞭解他對她的渴望,是如此深切。

「我恨你!」豔荷憤怒的放聲大喊。

「不,你會愛我的。」北宇自信滿滿的輕喃。

在越來越強烈的動作之下,豔荷嚶嚀一聲,身子一陣抽搐之後接著癱軟,她再度被北宇弄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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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宇還是緊緊擁著她,不讓想離開的她溜走。

「我希望這樣就讓你懷了我的孩子。」他的手壓在她腹間,已經在想像他們會生出什麼樣的孩子。

「你別說了,羞死人了。」豔荷拍開他的手,只想一頭撞死。誰叫她從小就受教導,女子的貞潔比生命還重要?

但是現在,她偏偏遇上個視貞潔為無物,而且狂妄自大過了頭的男人,她究竟是幸運,或是不幸?

「別怪我執意這麼做,怕你反悔、怕你父王把你送給別人,我怕太多事了。」北宇收緊纏在她腰問的手臂,背對著他的豔荷毫無防備之力,只能在他舔吻著猶帶汗濕的頸背。

「你也會怕?」豔荷狐疑瞪他。

「當然,我也是人啊!」他懲罰的張口輕咬她敏感的頸背,果然,她又是一陣輕顫。

「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

「就怕失去你!」他低吼著再把她攬緊,「我好想你,我再也不要離開你了。』不管,他就是要她,她已是他的妻子,沒有人可以搶走她!

豔荷笑著轉身與他面對面,媚眼兒對他輕眨著。「不會的,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她許下諾言。

「我也不會放你走。」他堅定的對她、對自己這麼說。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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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7 00:20:1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為太子殿下洗塵的宴會,熱鬧的展開了。

即使北宇這次南征並未得勝,甚至還傷痕累累的回返,但為了不讓出兵不順之事影響民心的穩定,即使眾人心裏都擔心著黑懼國可能會反撲,卻依舊要表現出欣喜萬分的氣氛。

所以就算北宇受之有愧,他依舊得出現。

不過看在他可以與豔荷眉眼傳情的份上,他也不排斥這場毫無意義的宴席,而且他還得藉這場合,向寒君宣示,豔荷已經屬於他了。

他期待看見寒君氣白臉的模樣。

「啊,公主現身了呢!」一陣耳語泛開,正在等待豔荷出現的他,連抬眼看是哪個公主的力氣都省下了。

父王算是多產的吧?有八個兒子和三十幾名女兒,不過他的王弟們年紀都挺小的,他倒省了將來取得王位時,像黑曜國的烈炎那樣,王子們打成一團的景況。

說到他取得王位……

他看向上位的王座,踞於上頭的父王果真如當初他所得知的那樣,體衰力竭,今天他向父王報告戰場上的事情時,父王根本失去智慧,恐怕他已經走到人生的盡頭了,時日不久了……

驚呼聲再度把他的心思拉到那位公主身上,這回他懂了為何大家一陣騷動——

他的豔荷穿著薄紗的舞衣,款款走上前,站在他面前,媚眼盈盈望著他,含笑的唇是他白天才嘗過的……

豔荷屈身一拜。「豔荷為迎接太子歸來,特地獻上一支舞,望太子別取笑豔荷舞技拙劣。」

「北宇期待著。」他凝望她曝露過多的肌膚,想要將她裹得緊緊,帶回他房裏,讓她只跳給他一個人看。

豔荷含笑覷他一眼,舉高雙手擊掌,樂師開始奏樂,而她美妙的舞姿吸引著在場每個人的目光。

北宇著迷於她婀娜的身段,不過,他之後要禁止她在其他人面前跳舞,這輩子,她只准為他跳舞。

寒君靜靜觀察著廳裏每個人,包括豔荷與北宇,他憤怒的皺緊雙眉,怒瞪眼神交纏的兩人。

寒君的憤怒並未維持太久,一會後他無聲笑開了。

豔荷和他已經燕好了嗎?她怎麼可以沒先問過他呢?八成是北宇強逼她的吧!而唯一沒讓豔荷發狂的原因,應該是郎有情而妹有意吧?

這樣也好,既然北聿國王快要換人當了,他何妨做個順水人情,把豔荷送給北宇,也好先穩固他在這裏的勢力。

有了豔荷幫忙,他應該可以輕易要求北宇許多事——起碼在豔荷受寵時。

一曲舞畢,豔荷贏得滿堂暍采,她的眼中卻只有北宇,才分開沒多久,她就好想他,想靠在他的懷裏……

北宇則是對她挑挑眉,當他起身時,她緊張得握緊雙手。

他要開口了!要向父王告知要娶她了!

「北宇對公主的舞技實在佩服萬分。」他懶洋洋開口。

「所以?」快說啊!豔荷用眼神催促他。

「所以?公主還要在下說讚美之辭嗎?」他故作思索,玩弄著心焦的她。

他又要她?

「哼!」豔荷轉身走人。她決定這輩子都不再相信他說的話了。

北宇笑著追上她,在眾人議論紛紛中擁住她,帶著她走到寒君面前。

「王上,北宇要求您一件事。」這還是他頭一回對這男人和顏悅色,誰叫他有求於人?為了豔荷,他忍耐便是。

寒君笑著揮揮手,「我懂,要我把豔荷許配給太子是吧?只怕小女高攀了。]

「怎麼會?豔荷可是絕世美人,北宇有幸得到豔荷垂愛,不勝欣喜,只想儘早娶豔荷入門,王上的應允,讓北宇欣喜萬分。」看樣子這男人是不會阻止了。 北宇笑睨身旁笑得嬌羞的豔荷,寒君肯成人之美,讓他省事多了。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北宇擇日迎娶豔荷為妻。父王不會反對吧?」北宇喜上層梢,猜想父王根本不聽不聞。

「啊?呃,嗯。」體力不濟而昏昏欲睡的北聿王,只發出幾個短聲。

北宇滿意的點點頭,傾身靠向豔荷耳畔,「這下沒有讓你擔心的事了吧?」說話同時,順道偷了一個吻。

「嗯。」在寒君含笑的眼神注視下,她羞得把臉埋進北宇胸膛裏。

「我看兩位還有貼心話要說,不妨先離席吧!」寒君心想,現在北宇的心思都在豔荷身上,他想還要對北聿王說些話,當然是要讓這對鴛鴦離這裏遠一些了。

北宇沉溺於喜悅之中,對寒君失了警覺心。「父王,兒臣先退下了。」他得到的回應,是北聿王懶懶的揮手。

北宇帶著豔荷離開後,寒?至⒓瓷鍁埃員表餐踅浴?

「王上,這樣南征不成,恐怕是惹惱黑曜國了,這下該如何是好呢?」沒料到北宇也對黑曜國莫可奈何,再加上北聿王自知命不長矣,將北宇召回。他原本還想在北聿國與黑懼國的戰事謀利,沒想到他還未出動,戰爭就結束了。

或許,得向黑曜國那邊去探探了。

「嗯?去問北宇吧!」北聿王懶懶揮手,現在他已無力理會那些事。

「在下有個主意,不知王上願不願聽聽?」寒君放輕聲音,小心翼翼瞅著北聿王的臉色。

「說吧!」北聿王揮揮手,他對這個人很厭煩了。

「不妨暫時向黑曜國稱臣,以保江山,待將來有日北聿國國勢超過黑曜國時,再一舉將其殲滅,不知王上意下如何?」寒君心裏又開始轉著一堆壞點子——對他而言可不算壞點子,而是他想要謀得利益的手段。

「嗯……」北聿王努力用不太靈光的腦袋思索著,卻久久沒有答案。

「不如,讓寒君去問太子吧?」寒君可沒打算去送死,這麼問,只是給自己找臺階下。

「嗯,就這樣吧!朕累了,你們也早點去休息吧!」北聿王揮揮手,離開了。

寒君滿足的飲酒,他對身後的侍衛勾勾手指,「藍橫哪!咱們明天就出發到黑曜國去。記得,別跟公主說。」

「是。」藍橫眉頭悄悄皺緊。不知王上又想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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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寒君便帶著少數隨從離宮,豔荷曾經詢問過他的去處,他卻神秘微笑,如同以往不透風聲,就連藍橫都被下了禁令,不許向她透露一字。

豔荷站在城牆上望著父王離去,偎進身後北宇寬大的懷抱。

「我害怕。」心頭有著深深的不安,好像父王這回離開,又要去挑動什麼了。

「別怕,他還能做什麼?」北宇把下巴頂在她頭頂,雙臂緊緊環住她的腰間。

[這回不一樣,感覺父王好興奮、奸開心,又很緊張,像是要去做什麼大事,我跟著父王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子。」她緊緊握住北宇強健的手,幸好有他在,起碼分擔了一點害怕。

「你就在我懷裏,有什麼好擔心的?我現在就讓人準備我們的婚禮,等你父王歸來,我們立刻成親。」

所有的不安皆來自於寒君,他必須儘快把那個男人處理掉,否則遲早出事!

「嗯……嗯?!」淡淡輕呢突然變得警覺,她拍開不規矩的大手,「你的手在幹嘛?」

北宇故意裝可憐,把手抬到唇邊,吹了吹被她打疼的手背,「誰叫你昨晚不讓我碰。」

「到我們成親之前,我都不讓你碰。」豔荷很堅持這件事,「昨天是不小心讓你得逞,沒下回了。」錯一回已經讓她羞愧難當,還有第二回?不了!

「還沒嫁給我,就已經開始不聽話了?」北宇挑眉,假裝不悅。

「還沒娶我,我已經開始動手動腳了?」她回嘴,當衣下一涼,她知道他沒放棄壞主意,「別,會冷。」她拍掉他亂鑽的手。城牆上也還有人呢!

「那我們進屋去……」北宇抱起她走回屋裏。他只想做他想做的事,她怎麼抗議,是她的事。

「北宇……」抗議聲最後以銷魂呢喃作結尾,再一回的,她又敗於北宇的死纏爛打之下,任他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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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橫猜想自己現在才要抽刀,為時已晚,可是身為侍衛長,他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冰冷大刀抵在他脖子上。「別動,除非你想斷頭,還是斷手。」

待他靜靜收回手,持刀的武士才繼續冷聲質問:「你們是誰?為何闖進黑曜國?」

「呵呵,本人乃東涼王寒君是也,請這位勇士罷手,我們不過數十人而已,沒什麼殺傷力的。」說寒君不怕是騙人的,但人既然都已經在這裏,他似乎沒什麼選擇了。

「哼!原來是你礙…」持劍武士滿是疤痕的臉,因為那抹嘲弄笑容而更加扭曲,「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闖進黑懼國?」

「在下是為了拜訪貴國國王而來的。」寒君十分謙遜有禮,與他平時的傲慢大不相同。

武士狂笑,「國王?本國國王日前才剛去世,目前王位還空著呢!」他不想拿家事跟外人談,所以省下了現在幾位王子正各自結眾,為了爭奪王位而打成一團的事。

哦?這麼巧?「那……能否引見在下與貴國的烈炎王子見面?在下受北聿王之托,前來與貴國談和,在下心想,烈炎殿下是最適合的人選,還希望勇士引見。」寒君在一瞬間便決定壓寶在烈炎身上,他相信那個擁有令人畏懼名聲的男人,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你要見他?傻瓜!你有沒有想過,若我不是他帳下之人,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武士猙獰著臉對他挑眉,刀尖在藍橫和寒君之間晃來晃去。

「那麼,敢問這位勇士……」寒君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裏出現顫抖,他並不想讓這個醜陋的男人發現他很害怕。

「唉,別跟我扯東扯西的,跟我來!」武士受不了他的文藹謌,不耐煩的收刀,掉轉馬頭揮揮手要他們跟上。

「王上……」藍橫抹抹額上的汗水,看著不知死活的主子。

「既來之則安之。」寒君嘴裏這麼說,卻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胸口。

—行人穿過樹林,立刻看見屯兵的軍隊,「在這等著。』武士下馬時順口丟了這句話,不理他們逕自走進一頂帳篷,

[太子,外頭有個人想要見您,見是不見?」他脫去剛才的冷傲,對帳內的年輕男子恭恭敬敬。

躺在楊上,裸著強壯上半身的男子覷他一眼,「哪個不想活的想來找死?」

[太子真是料事如神,有個人來找死了。」武士咧開一抹笑容,「那個愛到處挑撥是非的東涼王正在門外候著。一

「他來幹嘛?」烈炎起身,懶洋洋套上衣服,黑陣卻變得銳利。

是那個以搬弄是非聞名的人,慫動北聿王出兵,才使得王兄死於戰場上,也讓黑懼國落得四分五裂的下場!那長舌男人現在是來領死的嗎?他很樂意替他拔舌。

「他說是來替北聿王求和的。」武士一臉詼諧。 北韋王腦筋不清楚,竟派個挑撥是非的人來做說客:而這寒君也可笑得緊,竟然大搖大擺的喊著要當說客,難道不怕死嗎?還是太有自信以為能說服他?

「這可有趣了……讓他進來吧!羅翼,你今天的『成果』如何?」一邊用銀絲線把長髮束在身後,烈炎順口問。

名為羅翼的高大武士露出得意笑容。「已經找到七王子孟野的落腳處,就等殿下一聲令下,立刻可以將他及其餘黨除荊」

烈炎搖搖頭,「我不要殺他,我要留下他。」

「殿下?」羅翼不懂,聰穎精明的七王子可是個難纏人物,不趁現在殺了他,將來怕是一大禍害啊!

「我有我的主意。」烈炎以強硬的眼神暗示手下不許再作爭辯。

「羅翼懂了。」他低頭退了出去,一會後寒君跟在他身後跨進帳裏。

「王子殿下,今日能容您接見,在下實在萬般感謝……」寒君流利的說出一長串的客套之辭。

烈炎揮揮手,「停,別說那些令人反感的虛偽之訶了,有話就說。]他沒空跟這個傢伙瞎攪和。

「是的。」寒君理理衣領,在烈炎就要抬腳把他踢出帳外時,總算開口了:「北聿王對於不久前因為誤會而與貴國興戰一事,感到十分抱歉,還望貴國原諒。」

烈炎冷笑。「哼!拿北宇和你的人頭來給我陪罪還差不多。」想也知道這傢伙在那件事上,一定用力煽風點火了一番。

「殿下啊,在下的人頭可不值一文哪!」寒君摸摸脖子,感覺一陣寒意掠過全身。

「你說得好,那北宇的呢?他身為殿下、更是陣前主將,要求和也該由他來,而非你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吧?」烈炎一臉鄙視。

「太子殿下現在正忙於婚事,所以無暇前來。」

「婚事……他要娶誰?」烈炎眼神閃了閃。

原來他派在北聿國的探子回報的消息是真的,那男人真的要娶寒君的女兒為妻,那麼他對她女人著迷的事,也是真的羅?太好了!

「呃,是小女豔荷。」寒君給了他更肯定的答案。

「豔荷……」聽說她是個絕世美女,他不在意她的容貌,在意的是,她是北宇心上人的這件事。

「你說,和談我有什麼好處?」烈炎真正戚興趣了。

寒君尚未猜測出他的心思,只感覺到他的興趣越來越濃厚,他自然更努力的說服烈炎:「殿下現在可是腹背受敵,不需要再與北聿國為敵吧?北聿王的意思是,北聿國歷經多年內戰,實在無力抵抗周遭敵國的侵犯,希望貴國在撫平混亂之後,能給北聿國保護。」

烈炎驚訝的挑眉,「哦?北宇願意這麼做嗎?」他可不認為那個囂張的傢伙會答應。

「這是北聿王的意思,他沒得反對,』其實北宇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寒君的回答令烈炎微笑。「你呢?你又有什麼好處,你可不是做白工的人。」誰不知寒君如吸血蛭的習性?

「殿下,在下的愛女將要成為北聿國的太子妃,或許不久將來會成為王后,在下自可從此處得到好處。就看殿下想要用什麼作為進貢的禮物了。]寒君把話說完,屏息等待著。

只要事成,就有好處在等著他了。

「這樣嗎……」烈炎撫著下巴,心思在仇恨鼓吹下,越纏越濃。他淡淡開口:「我要一件禮物,只要一件。」

「除了北聿國的王位,殿下要的,北聿國都可以給。」沒想到這烈炎也是乾脆之人,太好了,這件事應該可以就在這次見面中談成。寒君為了這個認知而興奮得微微發抖。

「我要你的女兒,豔荷。」烈炎微笑道。

[殿下?!」羅翼傻了。他的主子可不是個重情欲的男人,怎麼這等重要大事,卻只要一個空有豔名的女子?

寒君亦是一愣。「可是小女已經許配給北宇啦!一女豈可配二夫?」

「我不管,我就要他的女人。聽說他十分寵愛那女人,我偏要搶走他的女人,讓他嘗嘗所愛被奪的痛苦!」若是北宇當真如此寵愛那女子,他這一招,必定讓北宇痛苦萬分,他倒希望北宇是真的喜歡那女子,越喜歡,折磨越深。

「殿下,這可為難老夫了。」寒君滿頭冷汗。早知道就先把豔荷他們的事壓下來,這下糟了……

「辦不到?那我就拿你的人頭來洩憤!」烈炎斜眼睨著一旁的刀子,威脅的意思十分明顯。

「求殿下饒命!」寒君立刻伏身一拜,「這事,請容老夫回去與小女商量過後,再來回覆殿下。」糟了,他陷在兩個兇悍男人的戰爭之中,無論得罪哪個人,都會送命啊!

「你說過除了王位,什麼都可以給,我就要她。』烈炎滿臉興味,能讓這個臭名滿天下的男人嚇到腿軟,倒也覺得有趣。「當然,如果你把人送來了,原本你在北聿國打的算盤,依舊可以在這裏撥弄。」

「老夫這就回去把小女送過來。」寒君現在只想趕緊開溜。

「去吧!限你五日之內把事情辦妥,否則你等著有人去砍你的人頭。」

烈炎訂下嚴苛條件,揮揮手要他滾蛋。

等寒君退出後,羅翼急著開口:「殿下,您這……]

「北宇殺死王兄,我就搶走他的女人。希望那個女人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否則也只是多一個無謂的女人罷了。」烈炎對他咧咧嘴,滿臉不懷好意的惡毒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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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7 00:20:3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什麼?!」

豔荷怒瞠雙眼,久久不敢相信她從寒君口中聽到的話語。

胸口像是火在燒,此生頭一回,她想要殺人,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人竟是她的父王。

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豈止是背叛?根本就是賣了她啊!

他怎能如此理直氣壯的要她移情別戀?他以為愛情這回事,當真可以說改就改?

她不懂父王,除了他的複國大夢之外,還有什麼是他會在乎的?

今天她懂了,父王並不把她當成唯一的血親,他的血親是他的王位啊!

寒君撚著長須,冷冷開口:「我把你送給黑曜國的烈炎了。」他表面看似冷酷,卻心虛的不敢看她。

「父王您怎麼可以這樣?我已經是北宇的人了,此生不會再委身給其他人了。」她已經是北宇的人了,要她給嫁他人,她抵死不從!

「你沒有選擇!」寒君知道她會抗議,立刻沉下臉,以父親兼王上的嚴厲壓制她的反抗。

「有!父王,咱們就留在北聿國裏,北宇會保護我們的。」她全然相信北宇,他一定會保護他們的。

「別小看烈炎,他已經放話了,如果沒把你送到,他要把父王的腦袋掛在他黑煙國的城牆上,我相信他真的會這麼做,你不能眼睜睜看著父王送死吧?』寒君試著動之以情,望她念在父女之情,會乖乖答應這件事。

「這是您咎由自取!」父王明明答應了她和北宇的婚事,又怎麼可以反晦,這種事豈是為人君者所為?她對父王憤怒至極,無言可說,她現在只想去找北宇,告訴他危險將至。

寒君在她沖出門口前,攔住她。「豔荷,你反了!你是我的女兒啊!」一個男人居然讓她改變如此之大,連他也管不住她了嗎?

「豔荷已經容忍您太多年了,這回,豔荷無法再順從父王了,我心裏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啊!」她毫無畏懼地凝視著寒君。

她決定為了愛情,拋棄她唯一的親人,即使背上臭名,她也決定這麼走下去。

寒君見她堅定不移,心裏有些慌了。

「你不答應,那父王怎麼辦?」如果她去告訴北宇——

噢,他這時才發覺到,或許同時玩弄兩個危險強悍的男人,是個嚴重的錯誤。

四處向人搖尾乞憐,他又算得上是一個「王」嗎?豔荷歎息。

「北宇不會棄您不顧的,畢竟您是豔荷的父王,但是如果您要離開,那豔荷只能祝福父王一切平安了。」她能給他的,也僅有如此了。

「你……」寒君不敢相信,在這麼短的時間裏,他調敦一輩子的女兒竟然選擇另一個男人而背棄他。

「我是你父王啊!保護你這麼多年,你以為我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今天嗎?」他抓著豔荷猛搖,這僅發洩了他滿懷憤怒中的一小部分,他甚至想一刀殺了這個沒心沒肝的逆女!

豔荷痛心的閉緊雙眼。 北宇說對了,父王只想把她留到最後,當作是禮物般的送給某個對他最有益的人。

「那豔荷只能選擇不忠不孝了。」她狠心斬斷父女之情。

寒君怒瞪她的頭頂,真的想一刀劈死她,但這麼做,只會令兩個男人以將他淩遲處死為最終目標,憤怒過後,他開始冷靜的思考,他想起了回程途中曾經計算過的一切——

「你以為事情就這麼簡單嗎?如果你沒有去黑曜國,烈炎會藉此之名攻打北聿國,你也知北聿國無力抵抗,到時北宇也不用等著當王,他就得先擔心他的命。」

豔荷抽氣抬頭。「不會這樣的!」她想在父王眼中找尋欺騙的痕跡,但父王的眼神太強硬、太認真了。

「你很明白事情就是會變成這樣。」寒君知道自己得逞了。

「那,要怎麼辦?」她的心在發寒、她的手抖個不停,她想要去找北宇,只有他才能安撫她的恐懼,可是他會發現這些事的,不行。

「你就去烈炎那裏吧!」寒君露出滿足的笑容。他終究是勝利者。

「黑曜國現在連誰會當上王都不知道,要我去他那兒又如何?」她感覺父王真的瘋了!為了那個在天邊之遙的王位發瘋了。

「父王的眼光神准無比,他會是最後的贏家,或是……」寒君垂眼看她惴惴不安的臉,沉冷笑了,「你要賭一賭,試看看最後他會失敗,而你和北宇快樂的生活:或是他最後得勝,而興兵北伐?到時誰能活著還不知道呢!你不覺得這是在逼死北宇嗎?」

「別再說了……」她的胃好痛,想吐……

「我想你已經有選擇了,對吧?」寒君輕柔的扶著她,一副慈父模樣。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然龍心大悅。他的女兒,果然還是有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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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萎靡的北聿王窩在榻上,對於頻頻在他耳邊叨絮不止的人厭煩透了。

「你倒是快點說,是要怎樣啊?』他的聲音沙啞而虛弱,即使御醫們個個都說他會鴻福齊天,不過他知道自己已走到盡頭……

「寒君已經和黑曜國的烈炎王子談妥了降服之事,他唯一的條件是要豔荷,而豔荷也答應了。」寒君心情大好,開心的向北聿王稟告。

「是嗎?那就去做吧!別來煩我了,本王時日無多,只想好好度完餘生。」北聿王自己說出這種話,眾人一傻。

寒君最快回過神來。「但這件事唯一的麻煩是北宇殿下,他恐怕是不會願意讓出豔荷。」這是整件事的最後一個環節,只要擺平北宇,一切就平安無事了。

「所以?」

「要請王上約束北宇殿下,要他起誓這輩子永遠對黑懼國稱臣。」而他希望北宇會認命的守住這個誓言,否則他的打算仍舊失敗。

「就這樣?」

「對,就這樣。但請王上千萬別提起豔荷的事。」寒君擔憂神志不算清醒的北聿王會砸事。

他這次的計謀似乎處處有危機,但他相信自己會一一解決這些問題。

「知道了?閫訟擄?!」北聿王遺退他,吩咐一旁候著的侍衛:「去,把北宇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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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滿是歡愛後的餘味,榻上兩人靜靜享受著難得的寧靜,北宇的手放在她腰側,輕輕滑動著,對她玲瓏的身材愛不釋手。

他將要娶她為妻了。

沒想到傲視萬物的他,也會如此狂烈的愛上一個女人,他意外,卻也慶倖。有了她,他才明白一個人的孤獨,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幸奸此生他將不再孤獨。

他滿足的收緊懷中的愛人,帶著微笑閉眼小憩,只要有她在身邊,他的心就好平靜。

豔荷無神凝望著窗外初雪的美景,若是其他時候,她會欣喜若狂地要北宇帶著她上山賞雪,可是現在……

「別歎息了,馬上就要娶你了,你以後再也不會感覺到愧疚了。」北宇被她的歎息牽動,不開心的皺眉。

她怎麼又一副不開心的模樣?他要她開心啊!

「是礙…」豔荷苦笑應聲。她慶倖是背對著他,否則怕她的愁苦會被他發覺。她必須要在他面前假裝若無其事,實在太難了!她好害怕今天結束,過了今晚,她就再也不屬於他了。

天涯兩隔永不見面嗎?她想是的,怕這一別,此生無緣再見。

北宇還是察覺她的不快樂,撐著手肘看她,「這幾天你悶悶不樂的,是不是你父王又對你說了什麼?」

她趕緊拾起笑容,「他礙…總是令我煩心。」玉指劃過他俊美的容顏,「你呢,則是令我憂心。」

「為什麼?」北宇一臉不解。

「擔憂我對你的愛不夠多。」其實她是怕他愛得太多了。如果兩人的愛都能少一點,傷害就能輕一點了。

北宇聽進她的話,滿意微笑,「是不夠,所以你要更努力的愛我。」他分開她的雙腿,眼裏欲望再現。

豔荷受不了的頻頻嬌喘。「北宇!」他怎麼老是要她?她吃不消啊!

「殿下,王上有請。」外頭的侍衛不識相的棒打鴛鴦。

「怎麼老在這節骨眼擾人?」北宇無奈地起身穿著,「你等我,我馬上回來。」他流連地吻她的唇,一吻再吻,最後在外頭的侍衛頻頻催促下,才百般不情願的離開她。

「我在此恭候著太子殿下。」豔荷的笑容只維持到北宇離開,天知道她是多辛苦才辦得到。

她帶著疲 憊起身,北宇的索求無度累煞了她,但她也寧可在相處的最後一日,與他這麼在一起。

但與他的美好就要結束了……

她磨墨拾筆,含淚寫下訣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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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北宇來到北聿王楊邊,望著父王病危的死沉臉色,他在心裏歎了口氣。

北聿王睜開眼,勉強伸指點了點身邊的椅子,要他坐下。「父王日子不長了……」

「父王快別這麼說,此次只是病況梢為嚴重,很快就……」

北聿王輕輕搖頭打斷他,「你別說了,我自己知道的,倒是你,要你去和黑曜國打仗,是父王太莽撞了……父王已經派寒君到黑曜國與烈炎講和了,將來無論誰成為黑曜國王,我們北聿國都將成為黑曜國的附庸國……」

「父王!」北宇發出怒吼。又是那該死的寒君!

「我知道你想要宰了那寒君,就連父王有時也想啊!但是我得為人民打算,總不能跟他們約好哪日來打個你死我活,你說是吧?」北聿王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北宇皺眉不語。

「要你來,就是擔心將來你做事衝動,要你先答應父王,將來成為國王之後,別做背叛誓言之人。」

「父王,恕兒臣不能答應。」北宇冷冷的回應。

北聿王一點也不意外。「唉,早知道你的牛脾氣了。看到門外那幾個侍衛沒?如果你不答應,他們會立刻沖進來將你處死,我會另立太子……你也明白,你下頭的幾個弟弟們個個年幼懦弱,只有你有能力治理這個國家,你要讓父王失望嗎?」

「但是為什麼非要臣服於他們?只要給兒臣幾年的時問,北聿國不會輸給那黑曜國!」高傲如他,絕不甘心對人卑躬屈膝,絕不!

「別跟我爭辯了,你是答不答應?」北聿工的體力與耐力都有限。

北宇望著門外正準備抽刀的御前侍衛,他無力閉閉眼,點了頭。

「兒臣遵從父王的旨意。」他也只能咬牙答應,因為他沒有第二個選擇。

「用豔荷來發誓。」

「父王?」他傻眼了,這事怎麼扯上豔荷?

「我可不信你,用豔荷的命來發誓,你是真心答應我的,快,我累了,想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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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荷剛寫完最後一個字,沉著一張臉的北宇便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

「真是豈有此理!」他粗野的一腳踢翻一張矮桌。

「怎麼了?」豔荷趁他無心理會她的時機,急急忙忙收拾剛寫好的書信,這才看向他氣煞的臉,她還是頭一回見他氣成這模樣。

「你父王……你父王……」北宇指著她,久久說不出話。父王居然以她的命來逼迫他就範,想必這也是那寒君進言的,那個男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在那種情況之下,他卻不得不答應!

噢,她明白了,北聿王傳他去訓話了。豔荷被他嚇著的緊張這才一松。

這是他們計畫的第一步,免得北宇發現她被送給烈炎後,瘋狂的攻打黑曜國,那只會惹來禍事,沒人樂見那樣的下常

她無言凝望他憤怒的來回走動,起身投入他懷裏。

「對不起。」她膩在他懷裏,難過他的怒火。他現在越生氣,明天就會越憤怒啊!

她的嬌柔果然發揮作用,北宇長歎一聲,把她摟得緊緊的。

「不能怪你,我真不懂,那樣的父親如何能教養出你這樣的女兒?」

她苦笑,「父王還夢想著他早就被人砸碎的王位,否則他是個好人。」

「好人?還真好啊!好到讓人想殺了他。」北宇忍不住一陣低咒。

豔荷搖搖頭,決定撇開這個話題,「我想上山看雪景,你帶我去好不好?」

「會冷!別去了。」外頭在飄雪,她的身子可不像他們北方人強壯,她偏愛欣賞風景,讓他擔心。

「不管,帶我去,快帶我去。」她撒嬌地不斷喊著。在外頭,起碼少了宮裏的煩事纏身,只有她和北宇……

北宇捱不過她連聲哀求,伸手取來皮裘將她包得緊緊的之後,長歎一聲。

「你想去哪,我就跟著上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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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撐起脹痛欲裂的頭,北宇勉強看了看天色。還黑著,不過似乎是在下雪。

看了看身邊,空蕩蕩的,豔荷人呢?

他喚了宮女進來,問了時辰才發現已經近午了,他從沒睡這麼晚過,是怎麼了?就算昨晚與豔荷喝得酩酊大醉,酒量奇佳的他也不至於昏睡這麼久。

搖搖頭,他起身更衣,宮女靜靜替他換上外出服。

「豔荷呢?」要離開也不說一聲,待會找到她要狠狠親她一頓。

「呃,公主她……」宮女欲言又止,豔荷公主隨著那東涼王離開的事,已經傳遍宮裏了。

「怎樣?說話啊!」頭脹得像快炸掉似的北宇口氣糟透了。

「公主要小的把這封信交給殿下。」宮女遞上信後,立即遵照豔荷囑咐她的,趕緊開溜。

北字滿臉狐疑地打開豔荷的信,一看,他立即因雙眼所看到的字膽寒心驚。

「從此相隔兩地,永不見面,囑君珍重?這算什麼!」他把信捏成一團,狂怒的臉帶著心碎與恐懼轉身向外沖。

「豔荷!豔荷!有沒有看到豔荷?」他抓住每一個看見的人,追問豔荷的下落,卻沒有人給他答案。

「呃……」所有人都支支吾吾的。

[沒用的傢伙!」他甩開一個個沒有答案的人,在宮裏亂闖,看慣他冷靜傲然模樣的人,全都傻眼了。

他匆忙趕到豔荷的房間,裏面空蕩蕩的;再轉到寒君那兒,也一樣空無一人。他靠在牆邊,全身虛脫的他必須要有東西支撐,否則會癱倒在地。

豔荷……昨天她還跟他在榻上親熱,吵著要他帶她上山賞雪,還膩在他懷裏,說她會愛他一輩子……

他怒吼著破壞身邊所有物品,直到精疲力盡,才罷手癱在地上。

他還是不敢相信她在欺騙他!

她眼裏的情感是虛偽的嗎?不,他絕不相信,一定是寒君逼迫她的,一定是!

有個怯生生的人影站在轉角,「殿下,王上請您過去一趟。」連聲音都在顫抖。

「做什麼?」他要去追豔荷回來,不管她在哪,他一定要把她帶回身邊,難道她還不懂嗎?他不能失去她了!

「殿下,您要去哪?王上在等您呢!」小宮女跟在他身後喊著。

「我要出城,去找豔荷。」她應該還沒走遠,他要去把她搶回來。

「可是殿下,王上就是要跟您談豔荷公主的事啊!」

小宮女的話拉住急匆匆的腳步,瞪了她一會,北宇轉身快步朝北聿王的寢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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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他蹲跪在北聿王楊邊。

「你來了……」北聿王病得連睜開眼都十分吃力。

「父王,豔荷為什麼要離開?」他知道答案就在父王身上。

「她選擇跟隨她的父親離開,到黑曜國去了。]

[做什麼?」去那種地方,她會吃苦的,她為什麼不告訴他,他會保護她,不讓她被逼迫,她為什麼不說?

「還不一樣,就是做那些事啊!遊說、討好處……」北聿王苦笑,「你該明白,他們父女就是這樣的人。]

[可是豔荷不是!」北宇瞠眸怒吼。

[父王,求您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北宇望著自己剛才一陣亂打之下,傷痕累累的雙手,這才發現自己在顫抖。

[唉……」北聿王虛弱的歎息,他實在無力管這些事了。

[父王!」北宇著急萬分,他要答案,然後去追人。

「烈炎幾乎掌握住所有黑曜國的兵力,很快他就會稱王了,我們恐怕是敵不過他的……」北聿王又喘息一會,才繼續說下去:「烈炎接受談和,唯一的條件,他要豔荷。」

是烈炎指定的?北宇全身發冷。「他要豔荷做什麼?」

「懲罰你殺了他的兄長。」

北宇沒料到那烈炎竟是會下這種骯髒手段的人。「他想要我的命,儘管放手來,為什麼要難為豔荷?她只是一個女人啊!」

「但是對你而言,卻是致命傷,不是嗎?」北聿王在生死交界處,腦子變清醒了。

北宇霍地起身,「我要去追她回來。」

「你不許去。」北聿王聲音微弱,仍止住北宇的腳步。

「父王!」北宇為難不已。心焦如焚卻又不能動身。

「你答應過我,不會背叛誓言的,你可是以豔荷的性命發誓的啊!」

北宇忍不住狂吼:「我們分隔兩地,與死又有何分別?那烈炎不知會怎麼傷害她……」越想他越害怕,「我管不著了,我要去把她搶回來。」

「我不能允許你去,你要記得你的誓言,現在,我要把你關起來,直到你夠冷靜,或是……我駕崩為止,希望到時你已經冷靜到可以理解為君者,不得自私……」北聿王用眼神對他的貼身侍衛使眼色,被數名侍衛駕住的北宇怎麼也掙脫不開,一路被拖進地牢。

「父王,求求您!豔荷、豔荷——」他一定得出去,他得追回豔荷啊!放他出去、放他出去藹—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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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9-8-27 00:20:5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豔荷——

滿臉淒苦的人猛地回頭,望著晴朗的天,那聲聲呼喚,好像就在耳邊是北宇在呼喚她嗎?

她歎息著閉上眼,強忍眼眶裏的淚水,讓它不奪眶而出。

有人來到身邊,輕壓她的肩,「豔荷公主,殿下有請。」

時間到了。她深深呼吸睜開眼。「知道了。]

她以為自己已經有了命喪於此的準備,所以一點都不害怕,可是她錯了,她連走路都走不穩……

他們一直與烈炎的部隊在一起,數天後他們回到黑曜國的國都,烈炎這才指名要見她。

她寧可烈炎遺忘她的存在,而不是現在這樣子……

「呀——」

「那是什麼聲音啊?」還沒推開紅漆大門,裏頭淒厲的慘叫聲已經讓豔荷全身發抖。

有人說,烈炎是個殘暴粗野的男人;也有人說,他喜歡吃人的心、喝人血。她從不認為這是真的,可是現在,她開始懷疑了。

「別管了,趕快進去吧!」喚她的人不客氣的推她。

「豔荷……拜見……王上……」她一進去便不由自主的撲倒在地,無力的雙腿撐不住她的身體,

「你在一旁等著。」王位上的男人聲音沉冷。

她暗暗籲口氣,退到一旁,這才有機會偷覷現在的場面。

她看見王位上的男人,他不像人家說的那樣,長得像野獸,只是陰沉得嚇人罷了;再看看殿裏,除了侍衛之外,還有兩個傷痕累累的人,雙手被縛在背後跪在地上。

看來剛才的慘叫聲就是他們發出的。

烈炎不理會一旁的豔荷,專注對付他逮回來的兩名皇子。

「你們兩個……」烈炎望著跪著的兩人,憎恨的眼神讓外人無法看出,他們是親手足。「王弟啊!我該怎麼處置你們?」聯手想要取他性命,他此番的動作只不過是求自保罷了。

「哼!要殺要剮隨你!」兩個階下囚皆是如此言道。

烈炎欣然點頭,手指點著左邊的皇子,「好,那就從你開始吧!先不殺你,就如你所願,慢慢剮……來人,用刀。]

「你……烈炎,別以為我會求饒,我永遠都不會……藹—烈炎,我恨你!」

豔荷閉眼掩耳,想遮去那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可是偌大的殿裏,聲音回蕩不絕。

「害怕嗎?」輕柔的聲音就在她耳際,她恍惚睜開雙眼,看見烈炎就站在她面前,這麼靠近的他,看來比坐在王位上更嚇人,豔荷忍不住的往旁邊一縮。

「怕……」她到底是落在怎樣的男人手裏了?

烈炎墨黑的眼凝視著她的瞼。

的確,她是很美,也難怪北宇會對她有那種幾乎瘋狂的愛戀。「你就是北宇的女人?」他輕喃著,「你愛他嗎?」

「很愛。』她選擇誠實,不敢欺騙這個全身帶著血腥味的男人,怕下—個遭受酷刑,就是她自己。

烈炎凝望她蒼白容顏,嘴角淡淡一勾,「恨我嗎?」

「恨。」如果不是他,她現在不會在這裏,她就可以做北宇的女人,一輩子都不離開他。

烈炎搓著下巴。「如果我殺了他,你會更恨我吧?」

豔荷慘白著臉,抓住他的袖子,「求你……」她吃不住他犀利的眼神,收回手,雙眼垂望地面。

他還是要殺北宇?這怎麼行!若是這樣,她寧可待在北宇身邊,起碼可以與他攜手共赴黃泉!

烈炎淡笑,他發現自己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實在太無聊了。

「嚇你的,殺了他對我沒好處。 北聿國才剛穩定下來,我不希望又起內亂,他有活著的必要性。」

豔荷大大松了口氣,「豔荷謝謝王上。」又是一陣慘叫,她無法自己的縮脖子,想要抬手掩耳,又怕觸怒他……

烈炎這才發覺讓她看血淋淋的場面太嚇人了,把她嚇死了,他想對北宇做的懲罰可就落空了。「讓人帶你去後宮,需要你時,會找你的。」

奇怪的,他恨北宇,而她是北宇的女人,他卻無法恨她,或許真的因為她太過楚楚可憐了,連他也不忍心施予毒手。

他需要時?豔荷白了臉,淚水一滴滴滑落蒼白的臉頰。「王上……」她心裏已經有了主意,如果他要碰她,她寧可一死。

烈炎揮揮手。

「去吧!別在這裏礙眼了。」看著那張楚楚可憐的淚臉,他什麼也不忍心做。

豔荷緩步走向陌生的環境,她的身子在發抖、心在淌血,無論她想像過多少回現在這場面,但心碎可不是用幻想就能體會的。

再會了,北宇,此生無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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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終於醒了。」擾嚷的聲音終於吵醒昏睡好一陣子的人。

豔荷申吟,「我怎麼了?」

她剛才夢見她在北宇的宮殿裏,偏偏熟悉的聲音把她從北聿國拉了回來,她很清楚自己現在身在黑曜國,她已經來到這裏整整兩個月了。

「別起來別起來,你身子可還虛著呢!」兩個宮女七手八腳把她壓回床上。「公主你嚇死人了,要是你出事了,我們可也要倒大楣了呢!」把王上死敵的女人弄死,她們兩個死一百次都不夠。

「呃……」她凝神細想,好像她被兩個同是後宮的妃子又譏又嘲,不知所措的她只能在她們的追趕下,拚命的逃,後來就昏過去了。

這種事,兩個月來出現過太多次了,她要怎麼說才能讓大家明白,她也不願意到這裏來啊!

「真抱歉,給兩位惹麻煩了。」她在後宮並不受歡迎,因為她只是個不受寵的無名妃子,自然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奸臉色,就連被分配來照顧她的兩個宮女,架子都比她大。

「哼!知道就好……啊,王上。」兩個宮女發現站在門口的烈炎,慘白著臉下跪。

豔荷屏息,也想下床,卻力不從心。

「你就別動了,看了難過。」烈炎皺眉,陰沉的臉色有些嚇人。

「王上……」豔荷還是不敢看他,這是從她在大殿裏見他淩虐人之後,頭一回見到他,他還是給她無法除去的恐懼。

烈炎黝黑的雙瞳凝視著她,「你知道你的情況嗎?」

「不,』她茫然的搖頭,

「你有身孕了,是北宇的吧?』這可是他沒料到的,他居然同時搶走北宇的女人,還有他的孩子。他應該要感覺興奮開心,可是他現在只覺得悲哀。

曾有一刻他想要放她回去,可是仇恨比他的良心還深,他辦不到!

豔荷傻了片刻,才真正聽進他的話。

「真的嗎?」她有了北宇的孩子,她身體裏有著他的骨肉……可是,她現在人在烈炎手上啊!而他恨北宇!

他會害死這個孩子!「王上,求您……」

烈炎眯眼望著她驚慌失措,用雙手護著腹間的模樣,忍不住有氣,她認為他會殺了他們嗎?「你認為我會對你如何?」

「恨北宇入骨,自然想要殺了他的子嗣……」豔荷閉著眼,緩緩道出她心中唯一的想法。

烈炎冷笑,[這麼做才不浪費本王殘暴的名聲,是吧?」

「求您別這麼做,您要什麼,我都答應您。」她只能求他了,只希望這個男人良心未泯,放這孩子一條生路。

「我要北宇的命,你能給嗎?」這個可憐的女人,算她倒楣,夾在兩個有深仇大恨的男人之間,受最深折磨的,應該就是她吧?

「不……」那還不如殺了她。豔荷楚楚可憐凝望著他,傷心的淚水滑落眼角。

唉,這個女人讓他沒轍。烈炎栘開視線,不去注意她惹人心疼的淚水。

「你休息吧!我或許行事兇狠,卻不會殺害婦孺之輩。」正要轉身的他突然靈光一現,「如果那孩子生下來,我替北宇養大,再讓他去弑殺親生父親,這是不是很有趣?」

他臉上雖露出笑容,卻冷得讓人心驚。

豔荷發現他是認真的,寒意從頭涼到腳底。「別這樣……如果您真要這麼做,我寧可不生這孩子。]

「你以為你有選擇?』他笑著搖搖頭。「對了,順便告訴你,你父王已經離開了,他從北聿國和我這裏拿了不少的打賞,說要回東邊去搶回他的王國。」

「唉……」豔荷歎息,卻不意外父王離棄她,他的腦子裏只有他的複國大夢。

烈炎轉身離開前,順道吩咐那兩個宮女:「給公主送好吃的,給她穿好的、用好的,尊她如公主,我要她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出了事,唯你們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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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這是今天的補品,趁熱吃吧!」宮女端上補品,因為烈炎的交代,她們對豔荷的態度較之前尊敬許多。

「我不想吃。」豔荷無神地低哺。

自從得知懷了身孕與烈炎的打算之後,她便日漸萎靡,寢食難安,原本就單薄的身子更加虛弱。

[公主,您不吃不行,王上說了,要是您有個萬一,咱們姊妹倆小命不保啊!孩子重要,吃吧!」對她沒轍的宮女以命相求。

「我寧可孩子別生下來。」她這麼說是很對不起孩子,可是一想到烈炎想用孩子來反噬北宇,她實在痛心。

她寧可背上殺害這個孩子的罪孽,也不願北宇受到一絲傷害。

宮女翻翻白眼,每回勸她進貪,都得聽她這一句話。「不行這樣的,你快吃吧!」

「我不要!」豔荷推開唇邊的湯匙。

[哼,你不吃就算了,最好餓死你!」宮女見勸不聽,氣呼呼把碗往桌上一擱。

豔荷對她們的無禮視而不見,反正她只是烈炎的人質,而非寵妾——她也慶倖他對她毫無興趣,她只要做北宇一個人的女人。

「我想出去走走。」她起身,抓起一旁的輕裘披上。

[這大冷天的,已經下雪了呢!還上哪去?」宮女嘴裏抱怨著。

「不用兩位姊姊陪,豔荷一人走走就好。」她知道她們的意思,她也不想麻煩她們;其實若不是烈炎要人看著她,她真的不需要有人伺候。

斷斷續續飄落的雪花,在她跨出房間時,突然繽紛落下,像是知道她喜歡雪景,特地落雪給她看似的。

豔荷站在雪中不知多久,她仰頭望著天空,想著,北宇是否也正仰望著天空,心裏在想著她?

兩個月過去了,他現在應該平靜下來了吧?或許他發現了,失去她並不是那麼嚴重的事,他已經忘了她……

即使她會因此傷心欲絕,卻認為這是對北宇而言,最好的結果。

突然,她覺得不舒服,下腹更是強烈抽痛,一股熱流從她體內流出,漫延至她的雙腿,她急喘著垂首,眼前卻一片漆黑,她什麼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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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血流太多了,這樣子可不行。」

「哎喹…」

「都什麼時候了,還莽莽撞撞的,穩著點!」燈火通明的房裏一片混亂,有女人尖銳的叫駡聲、還有器皿碰撞聲。

烈炎疾步趕來,眉頭深鎖,「裏面在吵什麼?誰在罵人?」

「王上,是產婆。」在門外候著的太監回話。

「怎麼樣了?」他剛接到北宇的女人小產的消息,雖然不想理會她,但她的存在對他而言還是有必要性,於是他過來看看情況了。

「小的去問問。』太監進屋去,一會又出來,「王上,孩子保不住了。]

烈炎聞言,突然想起他對豔荷說過,他要拿她的孩子來報復北宇時,她說的話、還她那時的表情。

是報應嗎?他殘忍,卻絕非鐵石心腸,更何況是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他心裏有著一絲悵然。

「嗯,那女人呢?」起碼保得住一個吧?

「不知道。」

烈炎瞪眼。「什麼叫不知道?」

「呃……豔荷公主一直在喊,說孩子保不住,就讓她一塊死了乾脆。」太監被烈炎瞪得心裏發毛,怯怯地回話。

「死了乾脆?當真是這樣?」烈炎歎息。「傳話進去,保住豔荷的命,否則裏頭的人,全都拖去砍頭!」

與他有仇的是北宇,而非豔荷,她已經因為他受委屈了,再讓她送命,他的罪就深不可償了。

這事該怎麼了結?

他並不想欺侮一介弱女子,只是他又不願白白拱手送她回北宇身邊,卻又不忍見她日漸憔悴,只能避不見她,以免她的柔弱引發他的良知,而那是他最不需要的東西。

或許她必須在這裏終老一生,他不在乎,他要的只是復仇,但現在,身為一國之君的他,已不再想要奪取北宇的性命,那男人有穩定北方的功用,折磨他唯一的方法,便是讓他受相思煎熬。

沒想到那心高氣傲的男人,也會為一個女人癡心不悔。

聽說他被北聿王關起來了,直到日前北聿王駕崩,他才重見天日、執掌北聿國,想必他會迫不及待的前來要人吧?呵,他期待著……

太監在他轉身走人後,立即傳話去。

「喂,你們三個聽清楚了,王上已經下令,一定要把豔荷公主的命救回來,救不活,你們三個都要抓去砍頭啦!聽見了沒啊?』

「啊?是。」產婆加上兩個宮女聽了這席話,無不臉色發白。

「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被劇痛纏身的豔荷聽見烈炎的命令,低吟著哭泣。

她不想活了,與其活著思念北宇,對她保不住的孩子愧疚,她寧可一死了之還乾脆。

「我不想活……」她囈語著再度陷入昏迷。

「哎呀,這麼多的血,再不止血,可真要出人命羅……」產婆淒厲的喊叫在夜裏回蕩著,彷佛是在與黑白無常搶人。

她使盡了力要救人,孩子保不住,娘親的命可不能丟,因為她還想活命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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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宇怒瞪那膽敢獨身過河來會他的男人。他手中握著刀柄,想狠狠的刺他一刀,可是豔荷在那男人手上,他什麼都不能做。

他從地牢被放出來之後,替父王行了葬禮,接著立即集結軍隊,朝黑曜國進攻。他要搶回他的女人!

[幸會了。」烈炎冷笑對他頷首。一個女人給了他機會,讓他反轉劣勢,可以玩弄北宇於鼓掌之問,他真該好好感謝那女人。

北宇傲睨那率性得不像霸主的男人,從前對他有的尊敬,現在全都變成一團火。「我來要回我的人。」

「你的人?誰?」烈炎裝傻。

「你很清楚!」

「你說的是豔荷吧?對不起,她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烈炎欣賞著他說出這句話時,北宇臉上的痛苦表情。

「她不會讓你碰她的!」豔荷絕不會答應的,他知道她這麼做都是情非得已。

烈炎敬佩他對豔荷的信任,他也相信那個懼怕他的女人不會讓他碰,她寧可一死,也不會答應;不過他對那女人也沒有興趣,就算她長得美,依舊是他仇人的女人,他可不想碰這樣的女人,不過倒是可以利用來刺激人。

「你忘了,當初她撇下你,隨著寒君來找我。她真是個美人,難怪你會為她神魂顛倒。」他垂眼望著北宇手握刀柄,不懼怕的咧嘴一笑,「想殺我?大可放手殺來,但是我死了,豔荷也別想活了。」

北宇僵硬的鬆開刀柄。[這就是你給的懲罰?」

聰明!「沒錯,我要你也嘗嘗至親被奪的痛苦!我不會殺了你,那樣就太沒意思了,我倒要看看,你會為了那個女人,心痛多少年。」烈炎說得咬牙切齒,又得意不已。

北宇心痛得幾乎無法安坐在馬背上。[告訴我,你沒有傷害她。」

「你放心吧,我還不屑對一個女人動手,不過她並不好。」在北宇要張口追問前,烈炎便開口說下去了,「我出來之前,她依舊臥病在床。」

「她怎麼了?」病了嗎?黑曜國的天氣比北方溫暖才是,她怎麼了?

「她懷了你的骨肉,」在北宇驚喜尚未露現前,烈炎又殘忍的給他打擊:「可是前幾天小產了。」

北宇低吼,「你幹的?」若真如此,他現在就一刀劈死他!

烈炎搖搖頭,「我說了我不會傷害她的,那是老天爺的主意,不是我。」

北宇相信他的話,他是個傲慢得不願說謊的人。

「豔荷……」他垂眼望著自己發抖的雙手,他想用這雙手抱住豔荷,可是她卻遙不可及……

烈炎滿意地欣賞著他痛心的模樣,嘴角帶著殘忍的笑容。

「北宇,你現在的模樣真讓我開心,我不反對你常常來騷擾邊境,我可以給你一些豔荷的消息,代價是看你像現在這般的痛苦表情。你覺得這個交易如何?」

「你該死!」北宇狂吼著舉刀砍向烈炎,烈炎歪身一閃,警覺的退後,以免被這個失去理智的男人亂刀砍死。

他閃過北宇的刀之後,繼續淡笑嘲弄失去理智的男人。

「或許我真的該死,不過我現在仍舊活得好好的,至於你,繼續恨我、繼續相思吧!我等著看你為愛受折磨的模樣呢!」

北宇歎息,他再也無法承受更多的玩弄了。

「把她還給我,你想要什麼就拿去吧!她在你那裏不會開心,如果你要我的命,現在就取走,放了她。」

「你死了,自由對她可就沒有意義了。放了她,她又能去哪?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寒君和他那些隨從,才離開我的國土,立刻就被殺了。」

他接住了北宇又驚又怒的眼神,趕緊搖頭否認:「不是我幹的,我不想對那種小人下毒手,他們碰上一批強盜,一個活口都不剩。」

「你到底想怎麼樣?」北宇無暇理會寒君的下場,他在意的只有豔荷。

「折磨你,希望你對她的愛會長久些,我才能一直欣賞到你的痛苦。」彷佛還看不夠傷心人的模樣,烈炎又送他一個消息:「她小產時說了,她想死。」

北宇的心被一個個折磨人的消息壓得粉碎。

他想著她受苦的模樣、想著她哭泣的模樣、想著她喊著不想活的模樣。

[告訴她我愛他,總有一天,我們會再見面的。」他失去了傲氣,剩下的,只有一身哀傷。

若不是他,豔荷豈會落到這種下場?一切都是他的錯。

「嘖!我又不是傳話的。」烈炎歪著臉冷哼。

「求你……」他要讓豔荷知道他還愛著她,為此,他不介意求人。

「什麼?」烈炎愣住了,他聽錯了吧?高傲的北宇居然低聲求人?

[求你!]

烈炎突然發現了自己的殘忍,「看在我對她算是有虧欠的份上,話會幫你帶到。]

他想著那個躺在床上,對他詢問不願回應,把自己封閉起來的女人,他的愧疚又加深了。[還有沒有什麼話想要我帶到的?]

北宇掏出懷裏一隻透明似冰的發簪,「這個。」他雙手遞上,渴求列炎會接過去。

「我保證會幫你帶到。」烈炎伸手取走,在回到自己的軍營時,他忍不住又咧嘴一笑。「你這張嘴臉,會讓我狂笑三日,哈!」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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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7 00:21:1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三年的光陰,或許如梭飛逝,也或許度日如年……

豔荷聽著漾兒敍述與北宇見面的每個細節,漾兒是她這三年來唯一交到的朋友。

漾兒是烈炎心愛的女人,甚至烈炎在北邊邊界與北宇對陣時,也要漾兒陪伴,也因此她請漾兒為她送信給北宇,卻害得漾兒被北宇擄走,差點回不來。

她無意讓漾兒涉險,北宇是知道的,他只是氣烈炎,所以忍不住搶走漾兒吧?

呵,他或許改變了許多,但是霸道任性卻是沒變。

她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心如死灰了,但每次有北宇的消息傳來,就讓她願意再度忍受孤獨,勇敢的活下去。

這回,她從漾兒這裏聽到北宇說的話、也聽到她描述北宇的一切,她想北宇沒事,只是被寂寞侵蝕了他的心,她所知的那個北宇似乎不存在了。

歲月對他們兩人而言,都是殘酷的。

「就算魂飛魄散,我們依舊是夫妻。」北宇是這麼說的。

他不放棄要從烈炎手中搶回她,但方法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戰爭,她想求他停止這麼做,可是他不聽礙…

「他還是不放棄……」她歎息。何苦呢?這樣只是加倍痛苦,為何不忘了她?

她抬眼凝望才曆劫歸來的漾兒,拍拍她的手,「對不起,害你涉險,我實在太不應該了。」若北宇想要以牙還牙,或是用她來做交換,恐怕性情剛烈的烈炎不會善罷幹休……幸好漾兒平安歸來了。

漾兒搖頭,臉上淨是嬌憨。「別這麼說,誰叫烈炎欺負你們。我答應你,只要有機會,我會幫你回到北宇身邊。」

真的可能嗎?豔荷望著她堅定的臉:心裏卻不再有任何希望。

她相信漾兒是真的想幫助她,但這可不容易。

北宇,每回收到他的消息,她就更想他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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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曜國的國都,熙來攘往的街道上出現了數名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們雖然穿著黑曜國的服飾,卻仍透出一股不同於南方人的剽悍氣質。

幾人一進了飯館,立即包下整間飯館,他們拾步上了二樓,撿了靠街道的位子坐下。

一名大鬍子警覺地掃看四周,同時對著他對座的男人說話:「王上,您為什麼非來不可?」

北宇覷他一眼,嘴角冷冷一抽,「再叫我王上啊,你是巴不得我讓烈炎逮著,砍下腦袋掛在城牆上是嗎?」

「小的不敢。」大鬍子臉色一變,趕緊垂眼順服。

他是北宇的貼身侍衛,保護北宇是他的職責,甚至在必要時,他願為主人犧牲性命。

只是他沒想到王上會瘋狂到自己闖進黑曜國國都,這根本是自殺!

「我非要見到她不可,我已經受不了了。」烈炎的女人出現,挑起了他拚命壓抑的思念,這回他一定要見到豔荷,否則他會被思念逼瘋的。

[王……主子,您要保重啊!」大鬍子知道他對豔荷用情之深,只是全天下女人何其多?即使那位豔荷公主貌美如花,國色天香,但她畢竟只是個女人啊!他曾經對王上說過這段話,得到的下場是被狠狠揍了一頓,從此他不敢再多言了。

打理國事,王上的能力令人折服,但只要扯上那位公主,王上就會變得不可理喻。

「主子,烈炎出外巡視,今天回宮了,隊伍就在城門口,咱們還是先回避吧?」另一名侍衛快步上樓,在北宇耳邊稟報消息。

「避什麼?我就是在等他!」北宇唇邊有抹難解的笑意。他想殺了烈炎,他好恨他!

「聽說他這次出巡,也帶了兩個女人,一個是他的後,一個是絕美的人兒,照我打聽到的,那個人應該是豔荷……」他抬眼望著長街另一頭的城門,期待能等到豔荷。

就是靠著「或許」,他撐過了三年,他要再撐下去,直到兩人重逢。

大鬍子輕頗他一眼,「您應該不只是想見王后一面吧?」眾人皆知北宇視豔荷為妻,在豔荷之後,沒有女人能近他的身,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豔荷是北聿國的王后。

北宇笑得空洞。「沒錯,我想把豔荷帶定,可是能如願嗎?越等,就越不敢期待了。」烈炎太聰明了,給了他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懲罰,這比在戰場上一刀殺了他還殘忍幾百倍啊!

[那……您還是看王后一跟就離開吧!」他明白王上用情至深,但他可也是一國之君哪!失去他,北聿國就沒人可靠了。

北宇不理會部下的勸說,期待地望著城門。

豔荷會恨他嗎?恨他沒有把她搶回去,害她這三年落在烈炎手中,不知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另一名侍衛又沖了上來。「烈炎回來了。」

「走;北宇倏地起身往樓下沖,

他怒目望著烈炎出巡歸來的隊伍,也看見了烈炎與漾兒恩愛的模樣,他對烈炎的恨越加深切……

隊伍的尾端,一隻轎子晃過他眼前,正巧轎裏的人撥開簾子望著窗外,裏頭的人?腖哪肯嘟櫻餃誦耐範際嗆鶯菀懷欏?

「豔荷……」

他終於看見她了!

他們真的只分別三年嗎?感覺像是好幾輩子了。

她依舊嬌美如花,看來烈炎真的有善待她,只是她臉上的愁苦深深割痛了他的心。

他在她眼裏找到驚訝、欣喜、恐懼和思念,他知道她是想他的,她原本凝沉的眼,在看見她時發亮了,如果可以,他相信她會當場飛撲進他懷裏的。

「主子,人見到了,我們可以回家了吧?」大鬍子期待著他點頭。

「要回去你們自己回去,我要待下來。」他任性的不顧手下個個面露緊張神色,見到豔荷之後,他更無法罷手了。]

眾人白眼一翻。「您還要做什麽啊?」不是沒給王上找其他女人,可是他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只要豔荷一人!

「等。」北宇堅定的說。

「等?」

「對,我還要等。」北宇不顧其他人的反對,他執意要帶豔荷一道回國。才等半個月就見到她一面,再多等幾天,或並會等到不可思議的結果。

而短短的一瞬間,豔荷再度給了他希望,他知道他們終會重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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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之後,北宇並末等到豔荷,反倒等到了一個「舊識]。

他一如過去的日子,總是在飯館上望著街道,他不敢置信的眯眼,看著一道嬌小的身影在街上閑晃,最後跨進對面的茶樓。

他微笑著起身下樓,跨進茶樓,擋住正要離開的人。

[誰啊?]心情糟透的佳人賞了擋路的人一記白眼,卻在看清他的臉時,大大吃了一驚。

「北宇?」漾兒望著這個俊美絕倫的男人,一時間,她以為自己置身北聿國,但是,她明明就雜黑曜國啊!那麼,是北宇闖錯地方嘍?他好大的膽子,烈炎會要他的命啊!

北美微笑看著一臉驚訝的漾兒,「你若是想要烈炎砍我的腦袋,可以喊得更大聲。」

「你……怎麽……」他不想活了嗎?

「我來了半個月了。」

[來做什麼?烈炎看到你,會一刀砍了你的!我自己已經麻煩纏身,可不想再惹禍了,告辭。」漾兒急急忙忙逃出茶樓。

私自出宮已經罪大惡極了,如果再隱藏看見北宇的事,烈炎知道了,不知道要怎麼修理她……

北宇無奈看著她溜走,又發現幾名猥瑣之徒跟在她身後,他可以棄她不顧,可是她冒險替豔荷送信,也算是對他有恩……

去瞧瞧吧!

他悠哉靠在牆邊,看著漾兒傻呼呼的準備用一點點銀子,打發那群準備要打劫的人,摩摩蹭蹭好一會,她終於發覺這群人不是這麼好打發,拉下臉向他求救了。

[救你可以,可是我們得談談。」現在能幫助他的,也只有她了。老天爺助他,讓他找到她,他絕不放棄這個好機會。

[只要你肯救我,什麼都行啦!」現在要她答應什麼,她都同意啦!

北宇得到她的應允,輕易就把一群小混混打得落荒而逃。他冷眼瞥著在一旁拍手叫好的漾兒,不解烈炎怎麼受得了這個惱人的女人?

漾兒見他正期待地望著自己,不得不開口了:「看在你的救命之恩份上,你想說什麼?」

「豔荷她好嗎?」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豔荷,她知道他在這裏之後,一定會很吃驚吧?她會不會想要出來看他?不,她應該是急著想跟他一起離開才是。

漾兒聳聳肩,「還是那樣。」都是那副愁苦模樣,「不過好像最近更憂鬱了。」無論她怎麼逗豔荷,那像是被憂愁纏心的女人就是不理她。

「她有沒有說什麼?」北宇急切追問,豔荷一定有說什麼,除非她心已死,但他明明在她眼底發現渴望——她想要回到他身邊啊!

[沒有,她本來就不喜歡說話,我一直以為是被烈炎嚇的呢!結果她根本就難得開金口……」最近倒是常念著北宇的名字、更常仰望天空……難道豔荷知道北宇在這兒?怎麼可能?

烈炎?北宇雙眸收緊。「他對豔荷做了什麼?」他想安慰自己烈炎不會傷害她,可是他沒親眼看到她、沒有親耳聽見她的保證,他沒辦法安心!

「沒有啦!烈炎根本不理她。」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豔荷才會常 被人欺負羅!漾兒聰明的沒告訴他,豔荷這幾年常受人欺負,怕說了,他會直接殺進宮裏去。

北宇眉頭深鎖,空洞的心沒有因為漾兒的話受到安撫,那雙黑中帶藍的眸子,閃閃發亮地凝望著她。「我要見豔荷。」

「你作夢。」漾兒嗤笑。他這麼大的個兒,她怎麼把他運進宮裏?別傻了!

「我要帶她走。」他再也不要夫妻分隔兩地了,他要帶她回他的國家,就算烈炎想要報復,他會全力抗敵,用自己的能力保護他的女人,直到生命完結。

漾兒同情他們分隔兩地,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她殘忍的這麼告訴他,她只是一介弱女子,能做的事真的有限。

「我只要她!求求你幫我,沒有人可以幫我了,求你!」北宇突然單膝跪下,嚇傻子漾兒。

漾兒急了,她不要他下跪啊!這樣一點意義都沒有。

「你你你……快起來啦!你起來我就幫你,如何?」她是很想幫他們,可是……

或許有辦法!

她望著北宇俊美的臉,又把烈炎上回的怒氣給拋在腦後了。

北字眼中滿是感激,他相信她會幫忙,他在她眼裏看到真誠。

豔荷,我相信我們終會再度重聚,這一次,我絕不會放你走了,就算是以命相拚,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邊!

我會耐心等待著你的出現,到時,我會把欠你的三年情感全都還給你,我會好好的補償你,讓你知道,對你的愛,只有一天一天的增加,永遠都沒有停止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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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就?牆裉熗耍崠蘚沙魷職??他一定見得到豔荷,否則,他寧可直接殺進宮裏,他已經受夠了這份苦了,他沒有力氣再撐下去。

豔荷今天一定會現身,一定……

從清晨到黃昏,他靜靜等在城門口,凝望著不遠處的王宮,他期待著看見豔荷會出現在街上,她為了要見他,一定會拚命逃出來吧?一定……

還是,她的心早已改變,不再想回到他身邊?會不會當時他看錯了,她眼裏的悸動不是感動,而是恐懼,而漾兒不忍告訴他實情,故意騙他的?

時辰越往日落走,他的心就越慌越亂,他害怕終究是一場空,到時,他真的會如當初告訴漾兒的,殺進宮裏去。

望眼欲穿的人傲然佇立著,無視於周遭人對他投來的眼神,即使他衣著簡單,他俊美的臉和傲然氣質,都無法讓人忽視他。

無論他的侍衛怎麼哀求,他都置若罔聞,他會等到日落為止,不到盡頭,他絕不承認豔荷不會出現!

隨著時間流逝而漸漸蕭瑟的眼,在發現兩抹身影時,突然激動的睜大,他緊鎖著那兩個匆忙的身影,朝這邊奔來。

她來了,她真的出現了。

卸下心頭大石的他,虛脫地靠在大鬍子肩頭,高大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他人呢?該不會是等不及,沖進宮裏去了吧?」漾兒還記得北宇當時說要闖進宮裏的表情,他很認真的。

「王上,快去吧!」大鬍子推推北宇。

北宇強忍激動,緩步走向她們。

望著那嬌小的身影,他只覺得她更加瘦弱了。

「豔荷,我在這裏。」他的聲音輕柔,怕嚇壞她。

豔荷轉身,無法自已的顫抖。她一直不敢相信,有生之年,她還能這麼近的看著他。

「北宇,真的是你?」她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會不會是作夢?她作過好多回這樣的夢,當夢醒時,面對的總是數不盡的傷痛,和流不完的淚水。

「我真不敢相信,你真的出現了。」北宇猛地伸長雙臂,將豔荷拉入懷中,好一陣子他根本無法開口說話。

「謝謝你。」冷靜之後,他對一旁含淚微笑的漾兒頷首。她是他們夫妻倆的恩人,他會感激她一輩子。

漾兒也哭成淚人兒,她明白豔荷的感情,也看過北宇的相思之苦,能夠讓他們夫妻重逢,她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看在我還為你們做了這麼一些小事的份上,答應我,你要好好的待豔荷,別再讓她落淚了。」

北宇給她的保證更多。「我向天發誓,我會愛她一輩子。]

愛她一輩子?豔荷驚訝的抬臉看他,他認真的模樣讓她不知該喜或憂。她也發覺,他和她認識的那個北宇似乎不一樣了……

「你們保重,再見了。」漾兒擔心她再度溜出宮的事會被發現,交代幾句,便急急忙忙離開了。至於豔荷失蹤這件事,最好別扯上她,她恐怕禁不起烈炎再次的怒火了。

等漾兒身影消失後,北宇立即擁著豔荷走向城門。「我們也快點離開吧!」得趁著關城門之前離開,否則萬一東窗事發,他們可是插翅難飛。

「我擔心漾兒。」她靠在北宇懷裏,愁眉深鎖。

「烈炎不會傷害她的。」北宇倒不緊張,三年的交手,他已經夠瞭解那個男人了。那男人不是會傷害女人的人。

不管將來烈炎會罷手或是趁機大軍壓境,豔荷已經再度回到他懷裏,他毫無所懼。

「烈炎會責備她的,或許會有更嚴厲的懲罰……我們真的不應該讓她回去。」豔荷想著烈炎的殘暴,和漾兒的脆弱,她擔心她的自由,是用漾兒的命換來的,若是這樣,她寧可不要。

「她不回那男人身邊,還能去哪?」北宇催促馬匹加快速度,能越早離開黑曜國越好,回到自己的領地,他才能真正的安心。

豔荷不滿的用手肘撞他的腰問,「北宇,你不能自私的只顧自己啊!」若不是他們正在馬背上,她一定會回頭怒瞪他。

北宇沙啞的笑聲夾在陣陣風聲中。「自私?三年前我就是因為不夠自私,才差點永遠的失去你啊!我不能再等待另一個三年了,你瞭解嗎?」

他能理解豔荷的擔憂,她一直都是善良的,可是他無法和她比擬。他是自私無情的,他缺乏愛情的心,已經殘破不堪,他期望她的溫柔可以喚回他曾經擁有過的柔軟心腸,

他帶著傷痕的話刮得豔荷心痛。「我懂,可是漾兒她——」

「烈炎大不了罵她幾聲,或是把她關起來餓上兩頓,他對那女人的感情,絕對不會比我對你的還少。」他不情願的拿自己與那男人比較。

「她根本不該為我們受苦的。」豔荷的臉被風沙吹疼了,北宇試著替她用披風遮蓋,但她執意要跟他爭辯。

「你呢?就是活該為我受苦?」繞在豔荷腰間的手猛地抽緊,她這回感覺到他的怒氣了。

「我突然不想跟你走了。」她嘟著唇,賭氣喊著。

「什麼?!」北宇猛地停住馬,一臉震驚。他不顧生命危險闖進黑曜國國都,得到的竟是她這句話?

「你真的是北宇嗎?除了你的臉,我幾乎不認識你了。」他變得陰沉、自私,甚至連她都覺得他已經變成另一個人了。

「可是我很確定,你就是我的豔荷!」北宇粗聲低吼。

他是變了,那又如何?有誰能夠一輩子都一個樣?他才不管這些,他得儘早把她帶走,就算會累著她,今夜他們也要夜行。

「哼!」蠻橫倒還是一樣,一點都沒變。

「你不跟我走?好,我們現在就回去,我倒要看看烈炎會怎麼處置你我?」北宇和她杠上了。

豔荷抽了一口氣,緊張的抓住他。「他會砍了你的腦袋。」

「知道就好。走不走?」北宇冷冷揚眉,大有和她?納系淖急浮?

豔荷生氣的栘開臉。「你比以前更不憐香惜玉。」她以為會有更多的溫柔,結果……他變成不懂女人心事的粗魯男人了。

北宇自嘲冷笑。「封閉自己整整三年,忘了什麼是溫柔很正常吧……很抱歉,讓你失望了,可是眼前的我就是變成這樣,你懂嗎?」

他變成這樣,她不也要負責?

她疲 憊的點點頭,他去哪,她就跟他去哪。三年又如何?或許他們會有更久的時間在一起,可以彌補這三年啊!她不就是靠著這份期待活下去的?

北宇滿意的讓馬兒放蹄狂奔,想儘快回到他的王國,就算要開戰,他也會奮力一搏。

北宇心裏想著要回去備戰,豔荷則是憂心漾兒。

她只能祈望烈炎真的如北宇所說,不會傷害漾兒,否則她這輩子都會不安、心哪……

「你覺得我變了吧?」北宇語氣裏充滿無奈。

「是啊!」她認真的點點頭。

「變得讓你不想再接近我?」他的聲音添了份孤單,「別怪我變得難以靠近,我孤獨了三年啊!」

豔荷難過的閉閉眼,她知道那種苦,她受過啊!「你和我知道的北宇不一樣了,你變得粗暴、野蠻、陰沉、自私……]

北宇用指尖封住她的數落,不安的眼凝望著她。「那由你來告訴我,你要怎樣的我,如何?我才搶回你,不要永遠失去你,你要我怎麼改,我都聽你的,好嗎?」

他藏在平靜之下的急切讓豔荷心疼,他的三年似乎比她的還長。「你就是你,我盼的就是你。你變了,我也變了啊!我要求太多了。」她吸吸鼻子,雙手環住他。

她應該聽他的話的,烈炎的確不會傷害漾兒,害怕那男人的是她,而非漾兒,因為漾兒知道烈炎不會傷害她。 北宇也知道吧?

「你這麼做是應該,誰叫我讓你委屈了三年?」北宇松了口氣,把她抱得好緊。她沒厭惡他,沒說要離開他。

感謝老天!

「我們快走吧!不然怕他們要拖著我們走了。」豔荷抹抹淚水,笑睨不太想看他們談情說愛的一群侍衛們。

她能笑了呢!北宇—定不知道這對她有多困難,他更不會知道,這都是他的功勞。

往前走,就是她的另一段將來,這次,她再也不要離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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