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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伊颻 -【情欲】《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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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9-4 23:11:4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伊颻 - 情欲

當他正要在她體內恣情馳騁……
卻傳來了一陣「煞風景」的腳步聲──
於是,房內響起了──
「別動!妳現在這模樣能出去見人嗎?」
「嗚……那怎麼辦?」
嘿嘿!他若無其事的說:「當他們不存在。」
哇!怎麼可能!明明就有人……
她怎能「視而不見」?
還有──這種緊張的氣氛卻激起了她莫名欲望,
那股在胸口肆虐的放浪感也越來深……
嗚…人家可是黃花大閨女啊!
可是……好刺激喔!
人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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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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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9-4 23:12: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昨兒個才下過雨,初晨路上還濕灑灑的,嬌豔的花瓣上沾著幾滴露珠,對朝陽打著招呼。忽地,一陣聲響傳來,是一輛馬車和護衛。

  馬兒沉穩的腿掃過路旁的花草,沾上了尚未被陽光趨走的朝露。

  瞧這輛馬車上雕畫精美的,顯然是富貴人家。

  沒錯,這輛馬車正是洛陽兩大首富之一佟家所有。

  一隻玉蔥般的手輕輕撩開馬車側邊的簾幕,「苒兒,咱們到哪兒了?」這聲音悅耳而溫柔,讓人聽了好不舒來。

  「小姐,已經在洛陽城外了。」騎馬跟在馬車邊的丫鬟苒兒輕聲回話。

  「哦?這麼快?唉,只不過三年沒回來,居然連從小生長的地方都不認得了。」佟玳綾望著窗外陌生的景致輕歎道。

  她在及笄時就被爹送往漢陽,原本是要將她嫁予漢陽首富,亦是佟家好友的陳家作媳婦,誰知就這麼不巧,她人還未到,陳家獨子便患病去世了。這下挺尷尬的,她是該嫁還是不嫁?

  陳氏夫妻兩人心腸好,並未難為她,留她在陳府,將她當成了親生的孩子疼,而佟玳也憐憫陳氏夫妻白髮人送黑髮人,便留下照應他們。最後還是佟氏夫妻實在看不下去玳綾在陳家虛擲歲月,擋了自己將來的姻緣路,才上漢陽拜訪陳氏夫婦,總算說服陳家放走這可人的小姑娘。

  誰知玳綾的爹娘卻又在準備好一切正要帶著玳綾回洛陽時,雙雙患病死了。

  陳家協助孤苦無依的玳綾辦好喪事,然後將佟氏夫婦的遺體運回洛陽,卻又苦苦懇求玳綾留下陪伴他們兩者,玳綾感念陳家之恩,便答應了。

  沒想到這一住就是三年,直到陳氏夫婦相繼去世,她才回來。

  波光瀲灩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望著不遠處的大湖,絳唇微微笑開了。「停,我要下來。」

  「小姐怎麼了?」苒兒瞪圓了眼,慌張的下馬來到她身邊。

  佟玳綾閉眼仰首呼吸著晨間的新鮮空氣,笑容美的讓在場所有男人都看傻了眼。

  她的美實在是世間難得一見,除了如黛的眉,柔情似水的雙眸、猶如玉雕的鼻和紅豔的唇都讓男人為之瘋狂,她的一顰一笑皆是如此迷人,真不知有哪家公子能夠擄獲她的心。

  「你們先回去吧!我想到湖邊走走。」她含笑對苒兒交代。

  「小姐!」眾人聞言一驚,苒兒更是猛搖頭。「小姐,咱們已經遲了,大家都在等咱們了,趕緊回去吧!咱們下回再來好嗎?」

  「你們都別說了。」玳綾打定了主意,不顧他們焦急的眼神,拉過一匹馬即朝湖的方向奔去。平時她個性潤順體貼,但當她拗起性子峙,誰都欄不住她。

  將隨從遠遠拋在腦後,她在風中揚笑,她知道自己不帶丫鬟私自出遊,若是傳了出去,准讓全城的人道她長短,但她根本不在乎。

  來到湖邊,她下馬漫步,回憶幼時與爹娘及小弟在湖邊遊玩,而今……人事全非。

  她輕歎,伸手折了朵嬌豔的牡丹,放在鼻尖嗅著幽香,忘神地走走看看,沒發現自己越走越往森林深處,甚至看不見原來的路。

  總算發現了自己偏離大路,她回頭望著原來的路,卻只覺得那條小徑幽暗嚇人。

  見前頭有個天然的水塘,原本幽黯的樹蔭巧妙的在水塘上頭開了個口,陽光從那個洞口透進來,照在水塘上如夢似幻。

  她淡淡一笑,決定先拋開迷路的困擾,先到水塘邊玩上一會。或許待會太陽升得更高,會把回頭的路照得亮些。

  牽著馬走到水塘邊,她才發現樹叢裏還有另一匹馬,原來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那人呢?

  她四處張望,只在地上看見男人的衣服。該不是投冰了吧?她的身子微顫地走近水塘,跪著探頭看了看。「喂,有沒有人?你當真死了嗎?」她顫聲對著平靜無波的水面低喚。

  回應她的只有自己的回音,而在這平靜得過分的時刻,她真的害怕了。她用雙臂環住自己纖弱的身子,正想起身趕緊離開時,忽地從水裏竄出一雙手,抓著她的雙臂將她拉下水塘。

  「鬼啊!」她尖叫著閉上眼,才落水就嚇得昏了過去。

  拉她下水的男子在水中看清了她的容貌,詫異的挑了挑眉。

  不是他原本以為的人,卻只是個嬌弱的女子。嗯,嚇壞她了吧?

  他竄出水面,一手環著她的纖腰一手托高她的下巴,以免她喝進水,然後將兩人都弄上岸。

  他不在乎自己正赤裸著身子,黑幽的眼打量一旁昏迷的女子。

  絕色!如此美麗的女子真是難得一見。

  他蹲在她身邊,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柔美的輪廓,最後停在她退了豔紅的嫩唇上??

  她的唇應該是漂亮的粉紅色,恐怕是被冰涼的水給凍著了吧!

  他扶起她,讓她依靠在他懷中;他看了看她身上的濕衣皺起了眉。初春天涼,她可不比他,得讓她身體暖和。

  他才不顧身旁人嘴裏說著的鬼禮教,保護這如花的佳人別著涼了才重要。

  他將她安置在他先前脫下的衣服上,手指輕巧熟練的解開她層層包裹的衣物……

  她感覺到他的侵掠,只能繃緊身子,瞪著他鬼魅的眼,甚至忘了哭泣。

  「爺?您在哪?」倏地,幾道聲音由遠而近,而且人數似乎有不少。

  「有人……」她也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更害怕。如果他因為有人打擾而放了她,她便能逃過一劫;但他要是一意孤行,決心佔有她,若是讓那些人發現,往後她名節全毀,就別想待在洛陽了。

  他抬眼傾聽,然後微微一笑,「還遠,時間仍夠我疼妳一回。」

  「求你,不要……」她又開始哭了,她現在已經羞於見人了,若再讓人發現她被男人強佔了,她將會一死以表情白的。

  他閉眼,內心掙扎不已。

  唉,算了吧!她若不願意,他又何苦強逼?他放柔了臉,扶起她,替她套回半濕的衣裳,然後揉了揉她的頸間,解開穴道。「妳快點回家吧!這副狼狽模樣讓人見了,會以為妳幹了什麼好事。」

  說完,他站直身子,指了指她的腳下。

  「什麼?」她垂下視線,才發現她踩在他的衣服上。她連忙讓開,而當他彎腰抬起衣服時,他強壯的背部線條毫不掩飾地展露在她眼前,她閉著眼,卻又想起剛才那一段不堪。

  她一直閉著眼,直到他的唇蓋上她的,她才驚呼著睜眼,而他卻趁著她張口之時,用他的舌在她甜蜜的嘴裏翻攪,感覺她的身子微動,他立刻伸臂環住她的腰,不讓她逃開。

  還不夠,他還想多品嘗她一會。

  他一隻手向下滑至她的臀,然後向自己推廓,要她感覺他勃發的欲望,若非他的手下打擾,她早已是他的人了。

  馬蹄聲近了,他意猶未盡地放開她,「快走吧!」他的聲音沙啞,連自己都感到詫異。一向慣于玩弄女人的他,怎麼控制不住自己了?

  玳綾顫抖著身子,渾身都被他撩起的怪異感覺包圍,他到底對自已做了什麼?從沒讓男人碰過的她,卻在今天讓一個男人占足了便宜。

  「我……」她望著他,恨他毀了她的一生。她再也不是黃花閨女,她也不能嫁人了。但是她居然連發怒都無力。

  「還不走?難道妳要留在我身邊?那也行。」他朝她走了一步,這才驚醒了她,她猶如脫兔般跳上馬背,落荒而逃。

  「可惜了。」他望著她的背影,伸舌輕舔還留在他唇邊的香甜。

  「爺,您沒事吧?」他的手下總算找到他了。

  「說了要你們先回去的,緊張什麼?」他不在乎的轉身上馬,對手下的焦慮視而不見。

  「可是爺,您現在可是殺手的目標,若是出了一絲差錯,咱們幾個就是失職啊!」他的手下尚未從找不到主子的驚恐中恢復,說起話來猶帶著幾分顫抖。

  「沒的事,難道我如此無能?不過獨處片刻就讓你們擔心得要命?」

  「不是的。」他的手下屏息回答,他們都知道,平時爺隨和得很,但當他眼神變冷時,誰都別笨得去捋虎鬚,那只是自找死路。

  「那就別再說了,咱們回去吧!」他淡淡回道,心思隨著剛才那仙子般的女子飄走了。

  如果有緣,他們或許會再見面。

  ☆※☆※☆※

  「姊姊!」翹首張望的佟青雷大老遠看見向這邊奔來的人便立即放聲大喊,他開心的舉著手猛揮。

  「唉啊,總算回來了。」在府外等待的下人也松了口氣。

  然而當他們看見期待的小姐居然一身零亂,衣服半濕、上頭儘是灰塵,頭髮地散了,全都嚇得睜大了眼。

  「真是不好意思,我交待過苒兒,我到湖邊玩,別等我的。」玳綾試著裝作著無其事的對迎接她的家人和僕人們微笑。發生的事……她無顏啟齒,她也只能將一切埋藏在心底了。

  「姊姊,妳還好吧?」小她五歲的佟首雷正值半大不小的年紀,他上下打量著她的狼狽,卻不知該說什麼。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佟升狐疑地打量著她。姊弟倆的叔叔,也正是佟家目前的代理族長,他在佟家族長青雷成年前,暫代此一要職。

  在洛陽,佟家與邵家為兩大家族,佟家世代以來皆以運送洛陽豐富的作物南來北往而聞名;而邵家則以運送洛陽盛產的礦產而致富。

  兩家在黃河南北都擁有不小的名聲,只是自從邵家由現任族長邵征執掌後,他野心勃勃地將生意範圍擴張,開始搶起了佟家的生意,因而造成兩家反目,好幾年都不曾再往來,甚至兩家的苦力三大兩頭的就因隙打上一架,弄得當地的父母官很是頭疼。

  「不,只是我玩水不小心滑下湖裏,還好湖水不深,我便自己爬起來,才弄得這麼狼狽。」佟綾將剛才所想的藉口一一道出,看了眾人又是好笑又是無奈的神情,她暗籲自己是混過去了。

  「姊姊,這回妳可不許再離開了。」三年的分離,姊弟倆略顯生疏,但佟青雷依舊希望身邊有個更親的親人。

  她回神,才發現三年不見,弟弟的身材突然拔高了。「青雷,你長得好高,姊姊幾乎認不出你了。」她開心的打量他,心情開朗許多。

  「都進去吧!別都站在門外。」佟?階胖諶私擰?

  玳綾先回房讓苒兒替她梳洗,然後神清氣爽的前往正廳見叔叔。

  「叔叔,這兩年真是辛苦您了。」她望著黑髮裏藏著幾絲銀髮的佟升,一臉愧疚的說。她這三年都身在外地又是名女子,而青雷又尚未成年,他們姐弟倆什麼事都辦不來,家族裏所有生意只得勞煩叔叔打點,讓她歉疚不已。

  「這沒什麼。」佟升揮揮手,嘴角微微一揚,「倒是妳,三年前妳沒嫁掉,這回回來,叔叔可得給妳找個好婆家嫁了。」

  一提起這個,玳綾便一臉的不自在。「叔叔,我才剛回來呢!咱們先別提這個了。還是先等我習慣了再說吧!」

  其實她自己明白,說來說去她是因為剛才的事才會連聲婉拒的。她已經不清白了,誰還願意娶她呢?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敢嫁啊!

  「可是妳已經十八了啊!其他姑娘在這年紀早嫁了。妳可是佟家的千金,還可乘著現在年輕挑人家,免得到後來人老珠黃,怕是沒人要,只好招人入贅,這就不好聽了。」佟升瞪著眼,沒想到她會拒絕。

  他的眼神讓她倍感壓迫,「那……我就獨身一輩子。」她也曾想過要穿著霞帔嫁人,但現在,她誰都不能嫁了。

  「胡說!妳怎麼這麼想呢?」佟升似乎動怒了。

  「我……」她咬著下唇,真正的理由她怎麼也說不出口。「先來談談家裏的空吧,一切都好嗎?生意如何?」她趕忙轉了話題,以免被叔叔逼得要回房去上吊,以表清白。

  她羞愧得無地自容,但又不甘心為那種男人而死。

  「嗯,但是和邵家鬧得很僵,生意更被他們搶走不少。」佟升淡聲道。他對於邵家那霸道的男人已經莫可奈何了。

  「邵家?」她喃喃念著這個姓,記憶漸漸回來了。「和咱們家齊名的邵家?怎麼會呢?從前他們不是還和爹相交愉快嗎?」

  「但現在不一樣了,那邵征霸道過了頭,什麼生意都想搶,咱們兩家的苦力三天兩頭就起衝突。不只是咱們,他得罪的人可不少呢!」佟升著眼說道。

  「或許咱們可以跟他坐下談談,說不定可以平息這件事。咱們兩家這樣打打鬧鬧,總是給外人不好的想法。」玳綾單手托腮開始想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她雖然只是一介女流,但仗著從前爹的思想並不迂腐,請了師父讓她讀了幾年書,她讀寫都不成問題,或許她回來了,就可以讓叔叔休息,等到青雷夠成熟時,他便可以接下佟家的生意。

  「哼!妳別妄想了,邵征他的目的是將洛陽所有的生意都攬在自己手裏,別人都別想吃飯,找他談?只不過會被他奚落一場罷了。」佟升的臉色轉了幾轉,他並不喜歡這個話題。

  她睜大了漾著水的雙眸,「當真如此過分?」有如此惡劣之人嗎?哼!她倒想會他一面。

  「這些事妳就不用煩了,有叔叔在。」佟升微笑說迢。

  她深受感動,實在多虧了叔叔,否則佟家恐怕撐不到現在。「叔叔,或許您可以慢慢將手邊的事交到我手上了。」

  佟升的臉色遽變,然後又飛快的換上笑臉。「不,妳才剛回來,不急。再說妳又是個姑娘家,出外走動總是不方便。還是由我來吧!」

  「可是……」

  「晚上為了給妳接風,大家都忙著準備,我看妳一路上辛苦得緊,還是先回房休息,待會才有精神。」佟升推著她離開。

  待她離開後,佟升沉下了臉色。

  「一回來就想要從我手中搶走『佟記』這塊招牌嗎?我辛辛苦苦在佟記做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才掌握一切,說什麼我都不放手!」

  他一掌怕掉桌上的茶杯,臉上怒恨交織,殺意也漸漸侵佔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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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9-4 23:12:1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1)

  粉蝶在花朵間忙碌的穿梭,青碧無雲的天空偶而有幾抹白雲緩緩飄過,春末夏初的氣候已經有些悶熱了。

  「小姐,咱們快回家了。」望著不遠的城,苒兒開心的笑說。

  「是啊!」玳綾回了她一抹笑意,心情也輕鬆不少。回家兩個多月了,她在和叔叔學了大半的生意後,便不顧眾人反對,執意和手下走了趟貨。

  她自然明白大家為何反對,但是這樣她才能體會下頭苦力們的辛勞嘛!她也明白自己的女兒身會給他們帶來什麼麻煩,便和苒兒改扮男裝,只要遇見人時拿帽子遮一下,倒是還沒人發現佟家千金的存在。

  而這趟也順利得很,他們交付貨物後便趕著回來,因為她的手下都怕主子在路上出了事,他們可擔當不起的。

  她在這趟裏也慢慢瞭解了這些苦力,他們雖然都是沒讀過書的粗漢子,但是大多都只是賣勞力的老實人,沒什麼邪念的直性子,讓她和他們相處得很愉快。

  「小姐啊!升爺說,下回您不許再走貨了,他說這樣成何體統?」苒兒有模有樣地學著佟升的語氣,惹笑了玳綾。

  「再說吧!以後的事誰也不知道,畢竟世事難料……」她垂眸輕歎,不經意又想起了「那件事」。雖然已經過了兩個多月,那個人和他所作的事依舊深深印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後悔那日不顧眾人反對,執意要獨自到湖邊遊玩,結果卻賠掉了自己的一生。

  苒兒望著她突然變得憂愁的臉,眼兒轉了幾轉,「小姐,有心事?」

  「沒,妳別瞎猜。」

  「哼!都是小姐啦!害得我好慘。」苒兒嘟著嘴咕噥。

  「怎麼了?是誰欺侮妳嗎?」玳綾心想可能因為苒兒在佟家是新來的,或許會受到他人的排擠。

  「不,是升爺,他老是逗問我:『妳小姐是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啊?』我自然說沒有囉!可是升爺總認為我在騙他,您自己封他說嘛!害得我老被他盯。」

  玳綾陷入了沉思。她明白叔叔的懷疑。

  在她回到洛陽的兩個多月裏,就有三戶人家請了媒婆來說媒,有兩家叔叔似乎挺滿意的,但總在答應前被她強硬拒絕,讓叔叔氣青了臉。

  她自然明白女人過了適婚年齡還能讓人登門說媒,這可是相當不容易的。但是她想那三家會上門提親的,根本就是貪圖佟家的財力和他們在黃河南北的勢力。

  她會如此斷定,除了因為她這佟家千金都還沒在外人面前露過臉,而那些人即不顧她的長相或是人品就上門說媒看出其中必定有詐;而她也派人查過了,那三家都是做大生意的,問題是全都是空殼子,急需要財力上的援助。

  其實就算是好人家,她也嫁不得。她的身子早已被人侵犯過,她怎麼還有臉嫁呢?所以只能讓叔叔面對她永不嫁人的事實了。

  「小姐,您倒是說說嘛!您是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瞧小姐這兩個月裏老是臉色沉重、失神歎息的,就連她這貼身丫鬟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玳綾微微一笑,「妳一天到晚都跟著我,何時見過我遇見哪家公子?有沒有心上人妳應該明白得很。」

  苒兒想想也對,「是啊,除了咱們回洛陽的那天您獨自到湖邊外,苒兒幾乎都沒離開過妳呢!」

  她的話讓玳綾有做賊心虛之感,她握緊了馬韁,臉色微微發白。

  該不會是讓苒兒發現什麼了吧?

  「唉啊!糟了,是強盜!」前方開路的苦力喊道,整只隊伍慌成一團。

  「怎麼辦?」沒想到會在回家前遇上強盜,玳綾嚇壞了。怎麼她老在回家前遇上壞事呢?

  「小姐,待會妳們最好趁著這些強盜沒注意時趕緊逃回城裏,他們應該不會費神去攔你們的。這些強盜要貨物也要女人,您可得藏好,別讓他們發現了。」苦力中有人低聲提醒她。

  「知道,你們也小心,若是守不住貨,也就算了,人命重要。」玳綾和苒兒都迅速的將帽子戴上,蓋住了小巧的臉。

  當刀劍齊飛時,玳綾便和苒兒策馬狂奔。

  她看見前方還有一名帶著刀的強盜,但他的眼神專注在她身後的打鬥上,她放心的喘口氣,正想自己應該可以脫困時,無巧不巧,一陣強風吹來,將她的帽子吹掉,露出了她柔美的臉。

  黑老虎驚豔地看著那名美人騎馬掠過他身邊而去,他看傻了眼,然後邪念一起,他也策馬追上去,將玳綾撲倒在地。

  「放開我!」玳綾不用猜也知道自己泄了底,她在那強盜的身下激烈反抗,恐懼的淚水沾濕了她的臉。

  「小姐!」苒兒想停下來救人。

  「快走!去求援!」玳綾對她喊著。

  「唉唷唷,果然是個大美女,怎麼在貨堆裏還有女人呢?難道現在苦力都換成女人了?」黑老虎邪笑說著。

  「你有種就一刀殺了我!」她怒瞪他,卻很明白自己恐怕是脫不了身了。

  「這樣美的姑娘我怎麼捨得殺呢?嗯,我正缺個押寨夫人,妳就跟我回去享福吧!」黑老虎拉起她,正要將她抱上馬背時,遠處的轟隆馬蹄聲響吸引了他。他眼張望,發現了不遠處的衙門官差。「是衙門的人,別惹麻煩,撤啊!」他對手下喊著,雖然情勢緊急,他仍不放棄要將玳綾帶走。

  而她堅持不肯,咬他、打他,就是不肯乖乖上馬,最後黑老虎也只得無奈地撇下她和手下逃走。

  曆劫脫險的玳綾跪坐在地上,渾身顫抖。而苒兒在遠處看見官差嚇走了那些強盜後又馬上折了回來,和她緊抱在一起。

  總之,他們是脫囚了。遠好官差正巧經過,否則佟家的小姐可要身敗名裂了。

  ☆ ☆ 天 長 地 久 的 蹤 跡 ☆ ☆

  玳綾苦惱地捧著下巴,水靈靈的眼中儘是無奈。

  她快被那個……莫名奇妙的強盜給逼瘋了啦!

  那次遇上的強盜,事後聽人說才知道,他便是洛陽有名的強盜頭子,人家只知道他姓白,卻不知他的名,便依他黝黑的膚色扣威猛的氣勢命名為「黑老虎」。哼!在她看來,還太抬舉他了。

  若非上回運氣好,恐伯她當真要被拖回山寨裏當他的押寨夫人了。一想起那可怕的場面她就全身發抖。

  至於被他逼瘋,則是黑老虎上回搶人未遂,卻像是對她著了迷,不知如何打聽到她是佟家的千金,還派人大張旗鼓的來說媒,別說她了,叔叔氣的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全趕出去。

  哼!她連正常人家都不嫁了,哪還會嫁那種人?

  可是黑老虎卻不死心,每天派人來說媒,而叔叔將他們全都擋在門外,卻驚動了城裏的人,現在大家都知道那強盜黑老虎想要娶佟家的千金。

  唉,她何辜?居然成了眾人飯後閒聊的話題?

  「不好啦!不好啦!」一名青雷的隨從一路呼嘯進門,他闖進平時主子討論買賣的書房,也不管裏頭有誰就放聲大喊:「少爺讓人給綁架啦!」

  「什麼?」在書房裏原本要翻書卻坐著發呆的玳綾驚叫的跳起身,「青雷他被誰綁架了?」她抓著鼻青臉腫的家丁問。

  「是黑老虎。」那家丁哭聲哭調的說著。

  「什麼事?大呼小叫的。」是佟升不悅的聲音。

  「叔叔,青雷讓黑老虎給抓啦!」玳綾抓著佟升限神慌亂的哭喊著。

  「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佟升眼底閃過一道微光,然後他清清喉嚨命令慘遭修理的家丁。

  「咱們正要去城外打獵,少爺打了三隻兔子……」

  「沒人叫你說這個!」玳綾心慌意亂之下也顧不得氣質,對慌得六神無主的才丁狂吼。

  「噢!然後突然有人從路邊走出來,說少爺的箭傷了他,要少爺隨他回去。少爺自然不肯,我們想只是個想討點好處的人,就丟了塊銀子給他,沒想到才要走,就有更多的人出現把我們圍住,把我打了一頓,說他是黑老虎,若是想要少爺平安歸來,就請小姐上他的寨子一趟。」

  「那人長相如何?」玳綾沉聲問。

  「黑漆漆的,臉上有道疤。」這家丁還算機靈,該記得的他全沒忘。

  「那就對了。」她幾乎要昏過去了。黑老虎是為了她才會綁走青雷的。

  那家丁望著她,吞吞吐吐不知該不該謊。「他還說……」

  「你就說吧!別拖拖拉拉的。」她急壞了。她和青雷的感情一向很好,而青雷更是佟家的未來族長,他怎麼可以因為她而受到危險?

  「他說用說媒的小姐您不肯嫁他,他現在沒娶人的興趣了,他……」那家丁咽口口水,伯自己待會說了話會被活活打死,「他說他只要小姐的身子……」

  「好了,你出去。」佟升阻止他,等書房裏只剩自己和哭泣的玳綾時,他才開口:「妳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就連官府都拿黑老虎沒輒,我們還能怎麼辦呢?叔叔,我已經六神無主了,您替我想想法子吧!」她哭得好慘,心頭只掛記著親弟弟。

  「讓我想想。」佟升慢條斯理說著。

  「叔叔,不能等了,青雷在他們手中啊!誰知道他們會如何對待他。」玳綾不解叔叔的冷漠,現在時機緊迫,遲了,或許就救不回青雷啦!

  「既然黑老虎要妳,他便不會下手傷人。」佟升低吟道。黑老虎雖然是一介強盜,但是他做人卻言而有信。

  「那麼……叔叔是要我去讓他……讓他……」她說不出口,只能放棄的歎息。「我死都不願意。」她幽聲道。

  「嗯,既然妳不願意,咱們就得從長計議,看看誰能幫得上忙。」佟升應得很輕率,他並非認真在想法子。

  「在洛陽,誰有辦法呢?連官府都沒輒啊!」難道她非得再敗一次身子?天,她為何如此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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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在洛陽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只有邵征……」發現自己失言,佟升連忙住嘴。

  「邵征?邵家的族長?」玳綾的眼裏充滿了希望,「他……認識黑老虎嗎?」

  「這我怎麼知道?不過妳該不會想要去求他吧?他不會幫咱們的。」佟升冷冷瞪她,怕她當真要去,那可會壞了他打的主意。

  若青雷回不來,他便可擁有佟家的一切了。

  「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她瞪著他,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佟家人去求邵家?這事我不允許!」怕她這一去非但打破了他刻意在兩家間堆起的高牆,更會讓他增加了敵手,他不能讓她去。

  「為何?」她冷靜下來了,因為她知道哭泣並不能救回青雷。

  「邵征風流成性,更別提妳這樣的姑娘了。妳有求於他,他便會對妳予取予求,妳願意嗎?」他說的可是實話,誰都知道邵征風流成性,而她這麼一去,若是讓人發現了,她以後就真的不用嫁人啦!

  他處心機慮想將她嫁出去,自然不是為了她的將來著想,他只要她為家族帶來的附加利益。女人只不過是破男人利用的工具罷了。

  「我……」她咬著下唇,仍舊不肯放棄這一絲希望,「沒試過怎麼知道?佟家人去求他又如何?我原本就打算打破兩家間的僵局,或許這會是個好契機!」

  「不許!妳若是去,我就……」

  「如何?」她也起身抬著下巴,氣勢與佟升不分軒輊。

  「我……哼!」佟升自知自己無理,氣得拂袖而去。

  爭吵過後,玳綾虛軟著身子倒進椅子裏。腦中卻不停地盤算。

  就算惹惱叔叔,她一定得去一趟邵家。至於邵征有什麼條件,只要他願意幫她救青雷,到時她再考慮即可。

  作下決定,她便起身換裝,帶著苒兒從後門悄悄離開,往邵府急急奔去。

  ☆ ☆ 天 長 地 久 的 蹤 跡 ☆ ☆

  唉,若是每日都有人明著暗著封他放冷箭或出刀子,他恐怕光是閃避這些攻擊就先累死了。

  邵征疲憊的伸展身軀,不過起碼在自己宅子裏,攻擊減少了。

  在殺手找上他開始,邵府的戒備便加強了,自然嚇阻了想越雷池的殺手。所以他在宅子裏便可稍梢放鬆緊繃的身心。

  他很明白樹大招風之理,他在這幾年裏接掌了邵家,更將邵家的事業拓展得更竟廣,惹人眼紅自然是可能的,不過據他調查,大多數的殺手都是由一人所買……

  「爺!請等會!」是他的隨從邵遠。

  他停下腳步等著隨從追來。

  「爺,外頭有兩位姑娘吵著要見爺,沒拜帖也不報是誰,我們不准,她們就大吵大鬧,所以想問爺該如何處置?」邵遠跑得喘噓噓的。這點小事不應當煩爺的,但是誰知道那兩個姑娘會不會是爺何時交上的紅粉知己,若是趕人,將來爺知道了,說不定爺會生氣的。

  邵征挑了霸氣的粗眉,「哦?沒說是誰?長得如何?」

  「帶著帷帽,看不見臉,不過聲音挺悅耳的。」

  居然有此等厚顏無恥的女子,居然敢直聲?階乓磕嗆茫塗純詞鞘裁疵謾!蓋腖牆矗轎曳坷錮礎!?

  「房……房裏?」邵遠瞪著眼,卻只望見主子的背影。「好吧!帶就帶。」他喃喃地聳聳肩,到門口帶了兩位姑娘進門。

  他領著路,邊走邊回頭看。嘖!瞧她們主僕倆都包得緊緊的,八成是醜到見不得人吧?爺喜歡的可是美女呢!待會若是傷了爺的眼,她們的下場可會很慘的。

  將她們引到邵征門外,他敲了門,「爺,人帶來了。」

  裏頭輕輕應了一聲,邵遠便將門推開,示意她們可以進去了。

  「這……」一身粉紅的姑娘遲疑了。這分明就是男人的房間,她是來談事情的,怎麼可以這樣!

  「妳若是沒膽就請回吧!」裏頭的人似乎明白她的遲疑,冷冷開口。

  她好想調頭離開,但是青雷命在旦夕啊!

  她牙一咬,下了決心,跨進從未涉足過的男人房間。

  「小姐,咱們回去了吧!」一身粉黃的苒兒則是極為不安的想勸她離開。

  「不能。」玳綾搖搖頭,雖然她的心狂跳,卻硬是命令自己不許逃跑。她望著站在對面窗前的高大男人,平時聽叔叔所說對此人的印象全都浮現在腦海,她眼前的男人正是那個風流狂佞又毫無人性的邵家族長。

  邵征半轉身,從剛才她們的談話已經確定了她們的主從關係,他抬指指著一身粉黃的苒兒,「妳先出去。」

  「可是.....」,苒兒自然不願讓小姐與男人獨處,尤其又是在房間裏。

  「那麼我們什麼都不用談了。」邵征側身望著窗外的餘暉,傲慢而輕蔑的封待這兩名女子。他只覺得那主子的聲音有點熟悉,卻想不起在哪聽過。

  「妳先出去吧!」此人無禮的態度讓玳綾氣得握緊雙拳,但她為了求人而不得不低聲下氣,答應他所有條件。

  「小姐……」

  「出去。」玳綾堅定無比的命令。

  待苒兒離去,玳綾才深吸一口氣,平息心頭的混亂。當她正要開口時,站在窗邊的男人這才轉身走向她。

  她看清楚了這個男人的臉,卻讓她驚悚地低喘一聲。「是你?」她直覺的想轉身逃跑。

  「等等,事情沒談完,妳怎麼可離開呢?」邵征的聲音隨之而至,他的手扳住她的肩強迫她轉身,然後掀了她的帷帽。

  而他也被眼前的臉孔怔著了。「是妳?」

  事情過了兩三個月,他漸漸忘了她,只有在午夜夢回之時,她那迷人的臉蛋和動人的身子才偷偷溜進他夢中,與他纏綿。

  「不!無論是誰,你肯定都認錯了!」玳綾尖叫著推開他,想要逃跑又被他給抓回來。這回他的動作輕柔許多,環著她的腰將她攬進懷中。

  「我當真認錯人了?」他著眼,笑她睜眼說瞎話,她剛才明明驚呼出聲,她若非水塘邊那動人女子,又怎麼有如此反應?

  「肯定是的,我們從沒見過……請公子放開我,這樣太不合禮教了。」她的手推著他的,她使盡了力卻徒然無功,他的手仍緊緊地箍著她。

  「哦?妳如此肯定?可是我也確信妳就是那天我只差一點點就可以佔有的女子。不然……我檢查看看便知。」他垂下雙眼,薄唇淡淡一掀,一手制著她,另一手則大方而霸道的解著她的衣衫。

  「你……你做什麼?」玳綾被嚇哭了,她張口準備尖叫喚人,卻被他輕聲制止。

  「妳若是想讓整個邵府的人都來欣賞妳的美妙身子,就喊吧!」他與她額對額、鼻尖對鼻尖,話說完,還不懷好意的伸舌舔了她吐著蘭馨的唇。

  「別碰我!我承認,我就是那天水塘邊的女人。」承認過往的錯事總比再度被劫掠好吧!

  「哦?妳承認了?可是我卻不怎麼相信了呢!我還是再查看一次吧!」他的手仍舊忙碌地解著她的衣衫。

  「你……卑鄙小人!」她怕揚聲罵人會引來他人,只能含著淚壓低聲音吼道。

  當她身上最後一件衣物也落地後,他著迷地看著她嫩白的身子。「好美。」

  他的手從她細緻的頸間緩緩地、折磨人地往下滑,在她顫動的肩頭徘徊許久後,才又來到他最渴望的渾圓胸前。

  「妳這身子還有誰有幸碰觸過?嗯?」他的手指輕點著高挺之上的兩抹豔紅,直到她在輕顫中回應他的反應而綻放,他才滿意的低笑。

  「放開我!不然我殺了你!」她趁著他在失神間,悄悄探手抽出他腰間的刀,抵在他背後。

  邵征訝異的挑眉,意外自己居然為她著迷到連腰間的重量減輕了都沒發覺。這樣可不好,他從來不會對女人如此著迷的。

  「妳以為妳可以用這把刀威脅我?妳恐怕通刀子都舉不動呢!殺過人嗎?那感覺可不好,還得償命呢!」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她絕封不敢動手,就算她恨他。

  「那我……」不願自己再次失身在他手中,她索性舉起刀子,往自己頸間一抹……

  邵征反手便打掉她的刀,「噢!那樣更不行,妳若是死在我府裏,可會鬧出事的。」這回他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背後,強迫她貼著他的身子。

  「我……我今天是有事相求的啊!」她急了,在慌亂中驀地想起正事。

  「哦?妳到底是誰?」他用空茗的手輕劃她的櫻唇,緩緩折磨她。

  「你得答應一定要幫助我,我才說。」怕他因為她是佟家人而趕她出門,那她不知道她還能找誰救青雷了。

  他搖頭,「沒有這種買賣。妳願意賣、我卻不一定願意買,懂嗎?」

  「我……我是佟家的小姐佟玳綾。」她說完後緊緊瞅著他,等著他的反應。

  「佟家?」難得驚訝,而她一句話便辦到了。千猜萬猜絕對想不到她竟是佟家的千金。「妳為何而來?」買殺手殺他的便是佟家,難道佟升連美人計都用上了?

  「我……有事相求。」她望著他的臉,心中大喊不妙。他的臉色不好看。

  「滾出去!」他猛地推開她,她一時來不及反應,笨拙地跌在地上。

  「你為什麼這麼做!」她狼狽的爬起身,讓她更難堪的,是她還光著身子,而他的眼就這麼直勾勾地瞪著她。

  她害伯的用雙手環住自己的身子,試圖遮住一些身子,但她心裏明白,這全是沒用的。

  他著眼,一臉不信。「妳說謊,佟家千金才回府不到二個月,我們在水塘邊迎見時,『佟玳綾』應該還沒回來。」難道她也是佟升派來的殺手?可是她一點功夫底子都沒有,怎麼殺他?

  「不,我們遇見的那天,我剛從漢陽回來。我只是一時興起,才跑到湖邊,沒想到太久沒回來,就迷路了,才會遇上你。」她記得一清二楚,因為那件事太讓她心痛了。「我記得沒錯,因為我就是在那日失身的。」

  邵征聞言瞪大了眼。她居然說她失身給他?可是那日讓他的手下打擾,他根本沒得逞啊!

  「妳……當真是處子?」他興味十足的問。看得出來她真的很痛恨那天的事,如果她真是佟家千金,不懂什麼叫失身,那也就情有可原了。

  她咬牙瞪著他。「你自己很明白,那日之後我便不是了!」他為何要這樣羞辱她?難道除了佔有她的身子,他還想羞辱她的人格?

  「相信我,妳還是。」他簡短說完,不顧她驚訝的瞪眼,俯身拾起她被遺落在地上的衣衫,拉起她替她披上,「現在先別提那件事,妳有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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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沒想到他居然會靜下來聽她說話,眼神不曾離開她的眼、手也不曾往她身上伸來,事實上,他坐得離她好遠。

  這樣的他讓她平息了心頭的慌亂,完整將遇上黑老虎至青雷被綁的整件事全告訴他。

  「所以?」他瞭解她是來求援的,因為他已經聽說了這件事,但她既然是來求他的,他便不好壞了她的打算,靜靜等箸她的下文。

  「叔叔說了,連官府都拿黑老虎沒輒,或許在洛陽黑白兩道全吃的開的你會有辦法。」她期待地瞅著他。

  「佟升說的?」邵征臉上浮起一抹怪異的笑容。「而他要妳來找我?」

  沒想到佟升這麼看得起他。佟升這回沒說錯,這件事他的確有辦法,不過……就看眼前的佳人用什麼條件請動他了。

  「不,叔叔非常生氣我要來找你,可是我擔心青雷,還是想來試試,沒想到竟是你……」

  他的笑容更愉悅了。「妳似乎頗有怨言?」

  「不,我只是……不想再見到你……還有,你剛才說我還是處子,這話什麼意思?我不是已經讓你給……侵犯了嗎?」說這話時她不好意思盯著他,垂著臉蛋只偷偷抬眼睨他幾回。

  「侵犯?嗯……我還沒做完呢!」他盯著她,腦中有個主意形成了。

  「可是我不是讓你看完摸遍了嗎?這樣還算處子?」她不懂。

  他揚笑起來,這女人實在太可愛了。「妳會知道妳何時不再是處子的。看看摸摸又如何?嗯?」

  「我……我甚至因為你而推掉好幾樁婚事呢!結果你告訴我看看摸摸不算什麼?」她為之氣結。

  她的話惹惱了他,他收住了笑容,眼瞪她。「有人想娶妳?」他指的是除了黑老虎鬧事般的說媒之外。

  她默默點了頭。

  她的承認讓他非常的不開心。一想到她的身子要讓其他男人占去,他的血液便為之沸騰。

  太陽西落了,也順道帶走溫暖。現在還是初暑,空氣中仍舊帶點寒氣,而她身上除了一件一溥衫之外,其他衣物都攤在地上,她冷得抱緊自己。

  「冷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抬手點起燭火,讓昏暗的房間又亮了起來。

  「我的時間不多,我只想問你,能夠替我救回青雷嗎?」她顫聲問,更訝異她居然在他房裏待了如此之久。

  「嗯。」他坐在一旁點頭。

  「那太好了。」她開懷笑了起來,她奔至他身前,對他感激地福了福身,「佟家會感澈你所做的,等青雷平安歸來後,我一定請叔叔送來厚禮答謝…….」她的唇被他的食指點住。

  「金銀財寶、綢緞絲帛我多得是,我不要這種謝禮。」他微微扯眉,一雙眼直往她薄衣下的玲瓏身段打量。他又想要她了。

  「那……你要什麼?」望著他灼灼的眼神,她的身子無端輕顫了起來。是天冷吧!她猜測。

  「妳。」他抵著她唇上的食指換點她的胸口。

  玳綾倒抽一口氣。「不!黑老虎也提出同樣的要求,既然兩者相同,憑什麼要我屈就你?」

  「哦?那麼妳敢確定妳和妳弟弟能夠離開寨子?黑老虎抓妳弟弟就是為了妳,妳既然自投羅網,他還會放妳走嗎?而我只要求一次即可。」他的唇帶著情欲緩緩抬起,他有十足的把握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

  他的話令她臉紅。「我不信你。」

  「那麼妳自己去想辦法吧!」他收回手,閒適的看著她蒼白的臉,「如果妳不讓我幫妳,也不希望我強佔妳的身子,最好趕緊穿上衣服離開,然後到那污穢的土匪窩讓那強盜玷污。」

  他的冷言冷語?麼蜃潘男模桓蟻嘈潘官裎捫≡瘛K尤豢梢約婦浠熬投慫≡瘛?

  「那好,等你救出青雷之後,我一定……」她實在說不出口。

  「可以,不過我得先收點頭款,這樣才不吃虧。」他的手指重回她的胸口,往下一滑,她僅用腰帶系著的衣衫便敞開了……

  「不!」她害怕他那巨大的火熱,扭著身子逃避。

  他幾乎……要違背一切,強要她了。

  他痛苦的撤開,然後咬牙下床。「妳走吧!我會救回妳弟弟的。別忘了妳欠我一晚,若妳想翻臉不認帳,小心我的報復。」

  「我知道了。」她撐著虛弱的雙腿下床,靜靜拾起衣物穿上。「那麼……我告辭了。」她不敢看向他仍舊赤條條的身子。

  正要開門,她又被扯回去,推靠在牆上、強迫地接受他一點都不溫柔的吻。

  邵征許久後才意猶末盡地放開她,「走吧!」他將她原本戴著的帷帽塞給她,輕推她出門外。

  她望著高掛夜空的月亮,才發覺已經很晚了。若是讓叔叔知道,她就慘了。

  走了幾步,她又回頭看了眼邵征的房間。

  如果他真能救青雷,那她……還要再來一趟嗎?

  她閉著眼輕輕搖頭。唉,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怨不得誰。

  ☆ ☆ 天 長 地 久 的 蹤 跡 ☆ ☆

  苒兒一路上望著走在前方的主子,心中有話又不敢問。

  小姐在那男人房中待了那麼久,離開時身上頭髮都亂七八糟的,眼睛更是哭腫了,難道……那個男人欺負小姐了?

  可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怕會扯痛小姐的痛處。

  看小姐蒼白恍惚的臉,她似乎已經心碎了。

  主僕倆從後門偷偷溜回來,心想應該沒人會發現她們失蹤。沒想到才進門,佟升就派人來喚她了。

  玳綾在苒兒的幫忙下整好衣衫和頭髮後才到大廳見佟升。「叔叔,有事嗎?」她心虛的望著鐵青著臉的佟升。

  「妳上哪去了?」佟升神色深沉地瞪著她。

  「我……哪都沒去啊!」她垂眼,不敢看他。

  「是嗎?」佟升起身在她身邊繞了一圈,冷冷打量她。

  「嗯。」她點頭,額頭緊張的冒出冷汗。

  「胡說!妳明明不在房裏。我也讓人四處找過了,都沒妳的蹤影,說!妳上哪去了?是不是去找邵征了?」佟升抓著她的雙手,用力搖晃她瘦弱的身子。

  「沒有!」她反抗的叫著。說什麼都不能讓叔叔發現,否則……青雷可能回不來,而她今天受的苦都白受了。

  真的是苦嗎?她得承認,她在後來有著極度的喜悅,她甚至不想讓那份激狂的情欲離她而去,但……那是不對的……

  「那麼為何府裏上上下下都找不到人?」佟升瞪著她恍惚的臉,猜出她有心事。

  「我……哪都沒去啊……」她被逼急了,一時也想不到什麼藉口來搪塞他,只得一概否認。

  「升爺我來說。」是苒兒。她沖到他們面前,和玳綾交換個眼神。「升爺,是我陪小姐出去的,小姐不好啟齒,就由我來說吧!」

  「苒兒!」玳綾瞪著她,不明白她怎麼了。

  佟升推開玳綾,瞪向苒兒。「妳說。」

  「小姐她……因為少爺被綁,想要去山寨求那些強盜放過少爺,還是我勸了又勸,小姐才打消主意回來的,升爺您別怪小姐,畢竟她也是為了少爺而憂心啊!」苒兒將汗濕的手背在腰後緊緊捏著,萬一讓升爺看出破綻,她准會被打死。

  「是這樣嗎?」佟升瞪著玳綾,雖然有些懷疑,但是又沒憑沒據,不能說她們鬼鬼祟祟的主僕倆說謊,只好暫時放過她們了。「好吧!沒妳們的事了,晚膳早過了,我再讓廚房做點東西,妳們先回房吧!」

  「是。」玳綾松了口氣,她拉著苒兒回房。

  「小姐,剛才肯定嚇著妳了,對吧?」苒兒雖然笑著,但她也是一臉的蒼白。

  「還說呢!若是讓叔叔發現妳說謊,恐怕連我都護不了妳。」玳綾坐在床沿,一想到叔叔剛才的眼神就害怕。

  從前不覺得,但三年不見,她覺得叔叔變了好多,不再像從前那樣和氣了,而今天他發寒的眼神幾乎讓她嚇昏。

  苒兒微微一笑,「那又算什麼?小姐您收留了孤苦無依的我,這個恩情苒兒是怎麼也還不起的,被打幾下又如何?」她抬眼望著玳綾,「小姐,有件事苒兒一直不敢問您。」

  「妳是要問今天的事吧?」玳綾搖搖頭,「別問了,我不想說,總之,青雷應該就快回來了……如果他沒騙我的話。」

  「小姐,『他』知道您的身分嗎?」苒兒聽她這麼說,也安心多了。雖然她和少爺不熟,但是只要是小姐在意的事,她全都視為己任。

  「嗯。」玳綾點頭。

  「那麼,他又怎麼願意幫您?」苒兒話出口後才吐吐舌,「小姐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不要緊,總之咱們嘴巴要緊點,若是讓叔叔知道我和邵征交換了什麼條件,說不定他會氣得將我逐出佟家。」不知怎麼地,她就是覺得不安。今天叔叔說的話和他的態度嚇壞了她,她覺得叔叔好象在刻意隱瞞什麼。

  小姐果然是……苒兒從她的話中聽出了不對勁,再拿她回來時的一身零亂來比對,恐怕小姐是……

  唉啊!小姐的清白之軀怎麼可以讓那臭男人占了呢?

  望著玳綾愁苦的臉,她什麼都不敢再說,靜靜退出去了。

  ☆ ☆ 天 長 地 久 的 蹤 跡 ☆ ☆

  洛陽西郊外,原本風光明媚,是許多文人喜愛賞游之處,不料前兩年來了批強盜,建了座寨子據地為王,偶而搶搶過路商人,不過極少傷人;官府雖然想要將這民眾聞之喪膽的強盜窩剷除,但這些強盜的首領極為狡猾,總是能讓官府灰頭土臉的敗下陣,最後更因為說不得的理由,只能對這群盜匪視而不見。

  說起這個強盜頭子,人們只知道他姓白,他的出身卻沒人知道,所以大家都叫他黑老虎。黑老虎……他原本只想隱姓埋名度日,沒想到後來卻成了強盜頭子,這可是他自己萬萬也想不到的。

  而且若非他的恩公,現在他早是一壞黃土了。

  「黑老虎,你可悠閒得很。」他身後傳來輕笑的話語,而且更是他熟悉的聲音、他正在想的人。

  黑老虎抬眼一看,果然是「他」。

  「恩公。」他不情願的喚了一聲。沒費神去想他怎麼進來的,反正他的功夫絕頂,哪兒都來去自如,這個殘破的小山寨根本奈何不了他。

  「乖。」邵征微笑地在他身邊坐下。

  他望著前幾年無意間救了的人,心裏矛盾得很。當年救黑老虎是可憐他處境,但之後這傢伙的行徑卻越來越壞,讓他有點無法接受了。

  「有事?」黑老虎淡淡望著他,猜測這個深藏不露的男人想要什麼。

  邵征咧嘴一笑,「你倒猜得出來?好,那我再考考你,我來是為了何事?」偶而逗逗這個男人也挺有趣的。他身為邵家的族長,誰敢視他為朋友?可悲的,似乎只有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黑老虎敢對他直言。

  黑老虎冷撇嘴角,「嘖!你當我是神仙哪!我只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至於我這爛地方,你一定是被逼來的。什麼要緊的事非得你親自出馬?」

  「我聽說你綁了個人。」邵征側臉懶懶打量他。

  「佟家的少爺啊!怎麼,你是來捅他一刀,報佟家人老是暗殺你的仇?雖然我告訴他們會讓那尊貴的少爺毫髮無傷,不過既然足你,我想我再壞一點也沒關係。」黑老虎可真是有義氣啊!

  「不,千萬不能傷他。」

  「可是……」黑老虎想想,反正他原本就不想傷人,既然邵征不要,那就太好了!

  「還有件事。」邵征淡淡的聲音讓黑老虎渾身繃緊。當他語氣淡漠時,表示他下面要說的,是極為重要的事。

  「呃,我想起還有點事沒做完,恩公你好坐。」黑老虎想先開溜。

  「給我坐下。」邵征手一拉便讓他坐回原位。

  「什麼事嘛!」黑老虎小心翼翼地瞪著他,怕他發現上回邵家的貨便是他搶的。

  邵征冷冷瞪著他,「你自己做的事你應該很清楚。」

  「你說的是上回邵家的貨被搶的事?唉,果然還是被你查出來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搶到手以後才發現是你家的貨,總不好還回去吧?會引起官府懷疑的。」黑老虎飛快的解釋,因為據他所知,任何事最好別等邵征來拆穿,否則到時邵征便不留情了。

  邵征微微咧嘴,「我原本只是猜測,這可是你自己供出來的。」這傢伙,老「恩公恩公」叫個不停,心中卻沒半點尊敬。

  黑老虎苦著一張臉,抬手掌嘴。「我真是大嘴巴……那恩公你說的是哪檔事?」

  「你三天兩頭上佟家說媒的事。」

  「那也礙著你了?」黑老虎大叫。「我只不過是貪圖佟家千金的美色,想把她娶過來,玩玩罷了。」他不正經的說,其實要娶佟家千金也只是半開玩笑鬧著玩的,她堂堂大戶千金,怎麼可能屈就於他呢。

  「但是佟家不願意,所以你就綁架佟家少爺逼迫她?」邵征十分生氣的上前拉起他,「你只是想玩玩她?」

  「不然……也借恩公你玩玩囉!她真的很美嘛!」黑老虎總算發現了不對勁,「我說恩公,你怎麼會關心這件事?邵佟兩家不是互看不順眼嗎?」

  「不過我對那美人兒順眼極了。」邵征咧開的嘴可一點笑意都沒有。

  「不行!佟家千金是我先看上的。」黑老虎大叫,他這回不管什麼恩不恩的,也不管原本只是好玩,他都和邵征愴定了。

  「哦?你何時看上她的?」邵征陰著一張臉瞪他。

  「唔,就上回差點搶走佟家的貨物那次啊!」他一想到仍不禁扼腕,若非佟家下金小姐死命反抗,現在他身邊也不會空無一人了。

  邵征揚聲大笑。「哈哈,那比我遲多了,我在數月前就差點佔有她,只是當時場合不對才放過她的。」

  黑老虎洩氣了。「當真?」既然比不過人家,他也只好認輸了。嘖!為什麼不是其他人跟他搶,偏偏是邵征呢?

  「我要你放佟家少爺回去。」

  「為什麼?我原本還想向他們敲詐一筆呢!」黑老虎心有不甘,原本還想用這小鬼頭狠狠賺一筆的呢!結果卻被邵征這程咬金擋了財路。

  「多少,我給你。」邵征幹跪的說。

  「你想拿那小少爺討佟家千金的歡心?有用嗎?」黑老虎懷疑。

  邵征神秘一笑。「這你不需要為我操心,只要將人放回,她自然會投入我的懷抱。我走了,你的損失我會送來。」

  望著邵征的背影黑老虎的笑容越來越來大。「玩佟家的女人?算你狠,享受與報愎一同施行是嗎?」

  哼,放人就放人。

  不過邵征若是沒將錢財送來,他就多搶幾車邵家的貨以作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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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姐、小姐,少爺回來了。」苒兒沖進玳綾的房間,歡喜的說著。

  「真的嗎?」玳綾愁苦數日的臉總算開朗了,她笑著奔往大廳,果然看見青雷就站在那裏,被人團團圍著。「青雷,青雷。」她撥開人群抱住曆劫歸來的弟弟。

  「姊姊。」青雷也反抱住她。

  「嚇壞我了,還好你沒事。讓姊姊看看,你有沒有吃苦?」玳綾上下打量青雷,發現他身上沒有一絲傷痕時,她放心的籲了口氣。

  「他們只是綁著我,當我喊餓時罵我而已,沒事的。」青雷一想起那些粗俗的強盜仍會害怕;當他遭綁時還以為自己肯定沒命,沒想到今天他還能見到姊姊。

  「怎麼會放你回來的?我們連贖金都還沒付呢!」持平的聲音是佟升的,他鐵青著臉站在不遠處,雖然強裝出微笑,不過還是有一絲的震怒洩漏。

  他遲遲不肯付贖金也不願讓玳綾去山寨換人,就是希望那些強盜一個腦怒之下殺了他,那麼他便可以理直氣壯的占著佟家族長之位。佟家其他有能力的人都年事已高,誰管得著他?這小丫頭嗎?

  哼!等他真正取得實權後,他就要把她嫁出去,管她是嫁肺癆鬼遠是白癡,只要能增進佟家的利益就成了。

  「我也不知道,他們只說我遇上貴人,就放我回來了。」青雷小心翼翼地回笞。他一向怕叔叔,因為爹娘去世後,叔叔就成了管教他的人,打罵少不了,其他無形的白眼和冷嘲熱諷更是常常讓他躲在被窩裏偷哭。

  他真的很怕叔叔。

  「哦?」佟升臉上帶著笑,但他的眼殺氣騰騰地掃向那兩個小丫頭。一定是她們倆搞的鬼!可是那時沒想到要防備她們,也就錯失了制住她們的先機。

  錯過這次的機會,太可惜了啊!

  「好吧!通通回去做事,青雷你也回房去。」他裝出一副和藹的可親模樣對大家下令。

  眾人聽他這麼一說,馬上作鳥獸散,而正想趁亂溜走的玳綾卻被留下。

  「我說玳綾,開封有筆生意是要我親自走一趟的,來回十天上下,這期間裏,妳可得多多擔待家裏的事了。」佟升微笑對她說。

  好吧!既然無法藉他人之手殺了那小鬼,他只好親自下手了,只是時機很重要,他可別落了把柄,讓人發現了,所以他先告知眾人自己要去開封,到時再找機會下毒手就成了。

  「玳綾知道了。」她嘴裏應著,心中卻有著不安。怎麼會突然說要去開封呢?難道是想乘機試探她與誰交往?

  她猜想自己肯定是被監視了,那她要如何赴約呢?去了怕被叔叔抓到、不去又怕邵征以為自己毀約。不知他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麼舉動……

  她奔回房間,苒兒已經焦急地在等著她了。

  「小姐,如何?」

  「叔叔說要到開封去,怕是他故意要引我上勾才這麼說的。該怎麼辦?我和邵征已徑有約,我若不去,他會以為我是故意的。」玳綾為自己的處境煩透了。她相信青雷是被邵征救回來的,但是卻得賠上她的清白。

  這……到底值不值得?

  「那麼……就寫封信,我比較不起眼,就算到邵府去人家也不會記得我。小姐在信裏說明情況,如果他是明理人,他會體諒的。」

  「只怕他不會善罷甘休。」玳綾輕歎。

  「現在也只得這樣了。」苒兒推她坐下,「小姐現在就寫信吧!」

  苒兒悄悄離去後,玳綾便捧著心口坐在窗邊等待。

  不知是期待他放過他、或是相反?總之她只要一個答案。

  她不得不對自己承認,對邵征,她有著異樣難解的情愫,但那應該是他們曾經如此親密、曖昧,才會讓她有遐想的吧?

  想起那時,她的臉紅透了。

  她真不敢相信男女之間可以那麼的……親密,然而他卻還沒將事情做盡,那麼……他期待的到底是什麼?

  她看見苒兒鬼鬼祟祟的朝這裏跑來,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起身開門。

  「如何?」她抓著氣喘噓噓的苒兒,明知道她跑得快斷氣了卻忍不住要逼問她。

  「這個……是邵家小廝塞給我的。」苒兒遞出一路上都緊緊揣在懷中的信。

  玳綾搶過去,咬著下唇卻不敢打開,「沒人跟蹤妳吧?」

  「原本有,被我甩掉了。」苒兒看出她的遲疑,「小姐看信吧!我先出去了,有需要再喚我。」

  當房裏只剩她一人時,玳綾飛快的拆開信封詳讀;她的眼緩緩睜大,等讀完信後,她將信緊貼在狂跳的胸口。

  「十五月圓時等他?難道他要來?」她低喃,更不明白他的用意了。

  他應該明白她的身邊總有人監視著,卻仍執意要她?她不知該笑還是該哭。她真有如此魅力讓他不惜涉險?

  十五月圓時……不就是過三天而已嗎?這麼快!

  難道她就是逃不了?

  她註定是他的人了?

  ☆ ☆ 天 長 地 久 的 蹤 跡 ☆ ☆

  月圓之夜,帶著微微青色的闇空上掛著一抹皎潔明月,初夏的夜裏已有微微昆蟲嘰吱聲點綴平靜的夜。

  佟府大多數的人都各自用完膳回房休息了,只有那對緊張的主僕一直窩在房裏等待著。

  她們從黃昏後便正襟危坐地等人,至今卻仍不見邵征人影。

  「他該不會爽約了吧?」苒兒撐著直想睡覺的眼問。

  「我真希望如此,但他恐怕不是那樣的人,他或許馬上就會出現了。」玳綾臉上難掩緊張,她用手壓著發疼的胃,臉上卻依舊帶著笑,怕苒兒發現她的異狀而慌亂。

  「小姐,我再幫您梳頭吧!」苒兒耐不住等待,又?鶘硤嫠碓緹鴕丫苊覽齙耐販ⅰ?

  「今天妳已經梳了好幾次了。」玳綾發窘的說。讓別人知道今晚便是她破身之日真的很難堪,就算那是她的貼身丫鬟亦然。

  「既然逃不過,就將自己打扮得更美麗,起碼別像是棄婦……」想到自己可能會讓小姐傷心,她連忙住嘴。

  「苒兒,妳會不會看不起我?」玳綾眼瞅她,渴望有人能支持她。

  「不,怎麼會呢?若不是為了少爺,您又怎麼會做出此等犧牲?」苒兒大膽的伸手抱住她,替她感到心疼。

  玳綾紅了眼眶。多虧有這貼心的丫鬟,否則她很多事都做不來呢!

  門板輕微咿呀作響,主僕倆一抬眼便看見一身黑衣的男人朝她們而來。

  「你是誰?別再靠近,不然我要叫了。」苒兒正要喚人時,被玳綾阻止了。

  「邵爺。」玳綾起身對他福了身,卻激動得連腳步都站不穩,若非邵征強穩的手,恐怕她早撲倒在他懷中了。

  「邵征。」他糾正她,然後不顧身旁有人,捧著她的臉狂吻。

  苒兒看傻了眼。她實在無法接受清純的小姐被個男人這樣……殘暴的強吻。

  玳綾完全沒有思考能力,她虛脫地靠在他懷中,任他需索,直到他滿意的放開她的唇,她才躲在他懷中羞於見人,因為她記得苒兒還在一旁。

  「我……我出去好了。」苒兒如夢初醒,正要將房間留給他們,卻被邵征攔住。

  「我要帶她回我那裏,妳留在房裏假扮她,別讓人發現了。」他抱緊玳綾準備離開。

  「可是外頭的人會發現你們的啊!」苒兒望著小鳥依人的小姐,突然覺得眼前這男人或許可以保護小姐……

  邵征微微一笑,「他們會小睡片刻。天明前我會送妳家小姐回來。」說完他便帶玳綾離開了。

  苒兒無言坐下,只希望那男人能善待小姐。溫柔聰慧的小姐絕對值得男人的疼愛。

  ☆ ☆ 天 長 地 久 的 蹤 跡 ☆ ☆

  被裹在披風裏,她根本不知道邵征帶她走哪條路。她只聽見耳邊有著呼呼風聲,猜想邵征應該奔得極快。

  他居然不是騎馬也不駕馬車,而是抱著她奔走。佟邵兩家的距離可不近,他抱著她卻氣息平穩;她靠在他的胸口,只聽見他的心跳穩定,漸漸也平靜了她慌張的心。

  或許是明白今夜逃不過吧!她溫順的棲在他胸前,像只貓咪般用臉頰在他胸前輕輕搓弄。

  奇異的,她聽見他的心加快了。

  邵征起初還懷疑是否是自己的錯覺,他停下腳步,卻實實在在感覺到她在他的胸前做的勾當。

  「如果妳再這麼勾引我,我可等不到回去了。」他悶聲說著,這才阻止了她的蠢動。只可惜看不見躲在披風裏的她此時的神情,不過他有一整晚可以細細欣賞她。

  他加快了腳步,淨揀人煙較少的胡同走,然後悄悄回到邵府,在未驚動任何人之中回到他的房間。

  一進房他便迫不及待地放下她,灼熱的眼盯著她不放。「剛才妳是怎麼在我胸前磨蹭的?再來一次。」

  沒想到自己無心的舉動會被他發覺,她羞紅了臉。「你別開我玩笑了。」她轉身避開他的視線。她看見桌上有著菜肴和酒,這肯定是他準備的。

  「別害羞。」他扳正她的身子,見她垂著視線,明白她困窘的心情。他含笑牽著她來到桌邊,他先坐下,在她想要在一旁坐下時,他伸臂環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一帶,她便跌入他的懷中。

  「坐我腿上。」他將輕盈的她抱上大腿,順手掃開一縷沾在唇邊的發絲,忍不住地,他又想吻她。

  「邵爺……」她縮著身子避開他,她的胃又開始隱隱作痛了。她怎麼可以坐在他腿上呢?可是他又不願意放開她……

  「叫我的名字。」他執意堅持。

  「邵征。」她抬眼偷偷看他,又急忙垂眸。她知道他長得俊,但幾日不見,他似乎比記憶中還好看。

  「來,吃菜。」邵征挾了菜至她唇邊,她卻搖搖頭拒絕。

  她怎麼還吃得下?她又摸了摸抽痛的胃。

  如果她醉了,會不會讓事情輕鬆些?她望著斟滿的酒杯想著。

  邵徵發現她的視線,便將酒杯舉至她的唇邊。「喝。」

  她想自己舉杯卻被他搖頭拒絕,她只得就著他的手喝下濃辣的酒。她被嗆得猛咳,眼淚直冒。

  「我還以為妳會喝酒。」他笑著放下酒杯,替她輕拍著背順氣。

  「我……咳,會啊!再來一壞。」她舔著舌,明明被嗆辣得眼冒金星,卻想把自己灌醉。

  「好。」邵征依言再斟了杯給她,同樣,她嗆咳不已。

  「好了,已經太多了,我可不想與一個醉死的女人上床,那樣一點樂趣都沒有。」他伸出舌尖舔掉她唇邊香醇的佳釀,醇酒伴美人,他才真的要醉了。

  沒想到她的企圖被他看穿,她失望的咬著下唇,手又不自覺地往抽痛的胃擱去

  「妳怎麼了?」他發現了她的舉動,關心的問道。

  「胃疼。」她抬頭,正巧望著他充滿男人味的薄唇,兩眼居然看得忘神了。

  邵征微微一低吟,「妳再這麼看著我,我會以為妳在引誘我了。」

  「我不是……」她話沒說完,就被他抱起走向床邊。「這麼急嗎?你肚子不會餓?酒喝夠了嗎?」

  他輕笑,「多謝妳的關心,我不餓,唯一有興趣的是妳。」他等待了好久,雖然不過是短短數日,卻讓他度日如年。

  「可是……」她又撫了撫胃。

  邵征對她的動作皺眉,他將她抱她上床,拍開她的手,「讓我看看。」

  「不用了。」她可不想什麼事都由他來,這種痛過了就好了。

  「別說話。」邵征不容置喙的阻止她起身。他坐在她身旁,手靈巧的解開她的外衫,然後貼著薄薄的褻衣,輕輕替她按摩……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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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唔……渾身酸痛。

  玳綾恍惚中睜開眼,發現已經回到自己房裏,而她連怎麼回來的、誰送她回來的都渾然不覺。

  昨夜邵征瘋狂的對她需索,她求饒過,但他總會讓她稍微休息一下又逗得她自己開口求他。

  她將臉埋在枕頭裏,只要想起那一次次幾乎讓她昏死的歡愛高chao,和他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舉動,她就臉紅心跳。

  她終於明白他當初的話了。

  原來當他的身子進入她的,她才算破了身子,成了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唉,他只不過是貪圖短暫歡愉,他的紅粉知己何止她一人?更何況,過了昨夜,她就與他亳無瓜葛了。

  她懶懶地起身,發覺全身都酸疼得緊。

  苒兒在外頭聽見裏面有聲音才進來。「小姐醒了?」她小心翼翼瞅著玳綾,猜測她的心情。

  「是誰送我回來的?」她望著苒兒,發現她眼底有著深深的黑眼圈,唉,准是為她擔心了一整晚吧!

  「還會是誰?當然是邵爺了。他在黎明前將小姐送回來,還在床邊看了小姐好久,還是我看天色亮了,才催他離開的。」

  「是嗎?」她連自己怎麼睡著的都不記得了,更別提讓他送自己回來。沒想到他居然還賴著不走,留戀地看著自己,就像他一整晚都溫柔的呵護自己……

  她摀著發燙的臉頰,想起身邊還有苒兒,只得命令自己別再想了。

  「小姐,我已經讓人燒了熱水,就在門口等著,妳淨淨身子,順道洗掉疲憊。」苒兒貼心的說。

  玳綾感激一笑。苒兒太懂事了。

  當苒兒服侍她脫下褻衣時,卻被她身上深淺不一的淤血紅痕嚇得瞪大眼。

  玳綾心想還是不好讓苒兒看到自己的模樣,便要她出去,而她也正好可以獨處片刻,理清紊亂的心。

  她將自己的身子浸在熱水中,然後用雙臂緊緊抱住自己,抵擋那一陣陣的空虛。

  她不敢相信昨夜那個需索無度的放浪女人是她自己,難道她的真目面是如此放浪yin蕩嗎?不,那是邵征在她身上點燃的欲火,她並不情願……起碼當初並不情願。

  那麼以後呢?還見邵征嗎?見到他時,又該如何面對?

  不,她想太多了。邵征沒說過要再見她,他要的也僅只是一夜歡愛,他只是索討她欠他的債。

  他們兩家仍是死對頭,說不定她再也見不著他了。

  難道女人就非得這樣,身子給了誰,心就得跟著誰?可悲啊!

  她的淚一滴滴劃過她的臉頰,滴入熱水中。

  她若是知廉恥,應該一死以明清白,但她竟根本不覺得自己錯了,她喜歡和邵征在一起的感覺,就算不合禮法、就算她將為此賠上一輩子,她都不後悔。昨晚一夜,她已經有了一生都難得的疼愛。

  淨過身子,她精神恢復許多,她坐在鏡前讓苒兒梳發,苒兒思忖許久後,裝著不經意的提起邵征。

  「小姐,今早邵爺離開時交待過苒兒帶話給小姐。」她知道小姐剛才又哭過,她怕再提起邵征會讓小姐又傷心。

  「哦?他說了什麼?」她抬眼,原本平靜的心又被邵征擾亂了。他為什麼不對她說就好了?但再一想,她早睡死了,他也不願吵醒她,所以才要苒兒傳話的吧。

  「邵爺說,升爺心懷不軌,他擔心您的安危,卻鞭長莫及護不著您和少爺,只好要您自己小心點,別讓升爺有機會害了您。」當她聽見邵征說這些時嚇壞了,但再仔細一想升爺不願救青雷少爺這件事,她也贊同邵征的話了。

  「哦?」玳綾輕哼一聲,也不知是該開心還是難過。

  邵征對她是關心的吧!否則不會提醒她這些,但是那又如何?

  她只是一介弱女子、而青雷年紀尚輕,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若叔叔當真要害他們姊弟倆,根本防不勝防啊!

  她雖然只是女人,卻有長眼,她看得出青雷很懼怕叔叔,而叔叔也絕非善念之人,當她提議要接管佟家事業時,叔叔的怒意即明顯可見。她明白邵征的話絕對有理。

  難道她和青雷只能坐以待斃?不,她要保護青雷,她不能任叔叔予取予求。她抿緊嘴唇,臉上有著堅毅與決心。

  那麼,她只能乘著叔叔「遠行」時趕緊鞏固自己的勢力了。但是能做多少她卻一點把握都沒有。

  她記得佟記裏還有幾個對爹忠心耿耿的叔伯輩,或許可以徵求他們的幫忙。

  而邵征,她已經無暇再想他了。

  ☆ ☆ 天 長 地 久 的 蹤 跡 ☆ ☆

  佟升喝著溫茶,冷冷打量安適地坐在一旁核算帳本的玳綾。眼中殺意漸深。

  他以為他自稱去開封的這幾天裏有機會可以殺了青雷這小鬼,誰知道他在行動之前,這丫頭就找了幫手──兩名護衛來保護她自己和那小鬼。

  哼!她倒是讓他挺驚訝的。

  雖然他也養了數名殺手,從原本狙殺邵征轉而暗殺這對姊弟。但第一回暗殺失敗後,他便不敢再妄動,萬一引來他人注意、族裏其他人也來關心的話,事情就不妙了。

  他只得再想其他法子來除掉這對姊弟。但首先要先擺平這丫頭。

  ?迷趺醋瞿兀克迷儐胂搿?

  玳綾假裝埋首帳本中,心卻不停的轉動著。

  叔叔果然要殺青雷。

  那日她才透過忠心的陳管事找來兩名護衛,這對兄弟姓趙,大哥叫趙武,弟弟叫趙勇,兩人世代都是武師。

  而就在他們被聘來佟府,當晚便有人想傷害青雷,好險是盡職的護衛趕走了殺手,至今便一直沒有其他的行動。

  叔叔一定很嘔吧!才會自打嘴巴,提前了幾天回來,而且天天都臭著臉,至今整整一個月了,她選沒見他笑過呢!

  想到這樣,她的嘴角忍不住抬高了一些。

  「玳綾,下個月月圓時,城裏的商賈要固定的聚會,一方面聯絡情感、一方面交換生意上的消息。既然妳希望接管佟家的事業,這次的聚會就讓妳去吧!」佟升不懷好意的開口。

  玳綾傻了眼。「可是叔叔,那些商賈肯定都是男人吧?只讓我一個女人去,那成何體統?」

  「哼,這原本就是男人的天地,妳既然想要涉足,就得面對這個問題。妳可以帶陳管事一同前往,他會教妳其他事的。」他想如果能讓她知難而退,別跟他爭,那就太好了。他不會留下這對姊弟的,但時間早晚卻有差別,現在若殺了人,所有矛頭便會指向他,他得找個藉口推得乾乾淨淨才是。

  在玳綾回來之前,他只想青雷年紀尚輕,還不構成威脅,所以暫時沒想到要殺掉與他有血緣的小孩子。

  但現在不同了,玳綾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她柔弱的外表下有著頑固的執著,讓他不得不改了原本將她嫁人以求利益的想法而下手殺她。

  他為了「佟記」花費了大半的人生,甚至為了保護貨物而受傷以致不能人道,而他的兄長──就是這兩個小孩的爹居然沒留給他分文。在他為佟記如此拚命之後,這個小丫頭竟想要從他手中奪走一切?

  不!他不會答應的。他要擁有佟記的一切,任何人都別想染指!

  「那……所有的一向人都會到?包括……邵家人?」她顫聲問。

  「當然。不過妳若是被邵家人或是其他人欺負,可別回來跟我哭訴,明白嗎?」佟升陰險地說完,便冷笑離開。

  會再見到邵征嗎?她可不可以不要去?

  一個多月了,她沒收到邵征任何消息,她終於可以確定,他不再眷戀她了。一切只是男歡女愛,邵征花名在外,她該明白他在得到她後,便封自己失去了興趣。

  那麼……八月十五她的出現應該不會帶來任何問題吧?

  她咬緊下唇,為一個月後的事憂心仲仲。

  ☆ ☆ 天 長 地 久 的 蹤 跡 ☆ ☆

  八月十五

  秋高氣爽、雲淡天清,正是遊玩的好天氣,而街坊四處都可聽見大家在討論今晚賞月的事,這可是一年中的大事呢!

  在洛陽,全城的商賈今日也會在城中聚會,於是在風雲樓裏即可看見貴客雲集,熱鬧極了。

  「小姐,這裏就是風雲樓,咱們進去吧!」陳管事對著前頭的玳綾說道。別瞧現在天氣已經微涼,他可是急得滿頭汗水。

  好多年來他每年都陪主子來風雲樓,沒什麼好怕的,可是今年不同,今年他陪的是小姐呢!

  風雲樓的聚會這麼多年,也只有一兩名手腕高明的女當家出席,像風雲樓的女老闆、或是花記商號的花弄影,不過她們通常都會被自視甚高的男當家們排擠。而小姐如此纖弱,恐怕受不起在場眾大老闆的圍剿。

  玳綾抬頭望著雕繪精美的樓宇,心頭沉沉地跳動著。

  她真的很害怕,因為她知道今天赴這場約絕對沒好事,但若不來,准讓叔叔有話說,以後叔叔便有理由不讓她插手佟記的生意,所以她不得不來。

  「好吧!我們上去,陳管事,我不懂的事和人還很多,待會可得由你多擔待了。」玳綾知道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只得咬牙進去了。

  她站在人聲鼎沸的酒樓裏,被眾多的男人給嚇退了一步。

  「小姐,要回去還來得及。」陳管事在她耳邊輕語。他捨不得小姐讓這些大老闆欺負。

  玳綾遲疑地回頭看了看他,再看向他們身後的護衛,「好吧!我們回去好了。」話才說完,耳邊馬上傳來嬉鬧聲。

  「唉唷,瞧瞧今天咱們有位貴客呢,這位是誰?」一名身寬體胖的中年人指著玳綾叫道。

  「來不及了。」玳綾申吟著。「也只得硬著頭皮上了。」她苦著臉對陳管事說。

  「好吧!」陳管事點點頭,立即站上前打著哈哈。「各位大爺,這位是咱們佟記千金,今日由她來參加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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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9-4 23:13:2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2)

  「各位幸會了。」玳綾失措的斂裙一福。

  「嗯……還真是美人胚子。」嗡嗡討論聲中有人這麼說。

  「難不成佟升要以美人計來擄獲大家的心?嗯,瞧這美人兒,如果來坐到爺的腿上,你們佟記說什麼我都答應了。」一名一臉猴像的男人不正經的調笑。

  天,她非得受這種污辱嗎?

  她忍著淚微微再一福身,「各位大爺,晚輩今天只是來拜會的,請手下留情。」

  「好,今天佟家千金有膽光臨咱們這兒,先來三杯以示誠意。」有人咕起叫。

  「可是……我不會喝酒啊……」玳綾被嚇得倒退一步。她掃視眾人,發現了那對堅定而冷靜的眼。

  是邵征。他就這麼淡淡坐在一旁看著她,不想幫忙也沒有任何舉動。難道沒人願意拉她一把嗎?

  他冷漠的像是陌生人,好象兩個月前他們不曾耳鬢廝磨、不曾親密同床共臥過。恐怕他早忘了吧?

  她咬著下唇,好想落荒而逃。他的冷漠比其他人的奚落更讓她難以忍受。

  「女人家!」立即有人發出不屑的哼聲。

  「這話就不對了,李老闆你今天可要給我說清楚,女人家又如何?」一名衣著精緻的治豔女子聞言不客氣的出聲回嘴,她排開圍著看熱鬧的人,爽快地取過那三杯酒仰首灌下,「各位,今天弄影就替這位小姑娘擋酒,希望各位大爺看在小妹的面子上,饒她一回。」

  她冷冷地掃過眾人,奇異的,沒人敢再對玳綾的出現有任何異議。

  這位美豔的姑娘是花記商號的女當家花弄影,正是這聚會中的幾抹紅之一。

  她款步來到失措的玳綾身邊,親熱的抓著她的手。「妹子妳別怕,雖然妳那叔叔討人厭極了,不過今兒個仗著咱們同是女人,姊姊我挺妳。」

  「謝謝。」玳綾想像過場面有多難堪,但是親身面臨,更是難以承受的羞辱。而這位姊姊的熱心溫暖了她。

  「我叫花弄影,花記商號的女當家。男人就是賤,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就無法無天。妳還得訓練訓練,有空上我家來找我。」她拍拍玳綾發涼的手。「今天怎麼會是妳來?妳那討人厭的叔叔呢?」

  「他……就是故意想讓我打退堂鼓別沾惹生意,才會想要這樣羞辱我的。」果然,叔叔的使計很令人心寒。「對了姊姊,叫我玳綾。」

  「嗯。那麼說,妳想從他手中取回佟家?」花弄影轉了轉大眼,「那可不容易,不過佟家若是換了人作主,或許會有點意思。」

  「我看是能讓妳占更多便宜吧?花姑娘。」那低沉的笑語從玳綾身後傳來,令她倏地挺直了背。

  這聲音太熟悉了,依剛才他坐視不管的模樣,她以為他會和自己保持距離,他怎麼敢來接近她?

  「嘖!我說邵爺啊,您這話未免太傷人了,好象我花弄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人。」花弄影側臉望著邵征。

  「妳自己倒有先見之明啊!」邵征笑著移步,他來到兩位姑娘面前,眼光僅稍稍掃過花弄影后便緊緊瞅著低首不敢看他的玳綾。

  哼,膽小鬼。

  「佟姑娘。」他的笑意更深了,側頭想看清她的臉。

  躲不掉也只得裝著若無其事了。玳綾深吸一口氣然後抬眼,「邵爺。」

  「兩個月不見,妳越來越美麗了。」邵征無法自己地盯著她。

  他還以為這兩個月裏,自己對她的記憶只是誇飾的幻想,但現在他明白他非但不是幻想,而且所有的言語都無法形容她的美。

  玳綾明知他是故意調戲她,卻為他的讚美臉紅。「邵爺別胡說了,與邵爺其他紅粉知己相比,玳綾毫不起眼。」

  「怎麼會?沒瞧見那些男人全看傻了眼?妳還不明白自己是多讓男人渴望嗎?」邵征的手發癢地想撫上她,他好想拉著她離開。

  花弄影看著他們倆眉來眼去的,大感詫異,「我說邵爺,您何時見過這位藏于深閨的千金了?」

  「在湖邊。」邵征看著玳綾倒抽一口氣,能夠逗弄她,他顯得得意洋洋。

  「哦?那為何玳綾身後的跟班都不知道呢?」花弄影望著陳管事和那護衛,他們都一臉無知,再看看邵征和佟玳綾間的暗潮洶湧,她心中已經有了底。

  「與妳無關。」邵征淡淡回道。

  「唷,不高興啦?」花弄影詭笑著。

  而玳綾看得渾身發顫。難道她看出了什麼?

  「我有事想與佟姑娘談談。」邵征瞪著花弄影,擺明著趕人了。

  花弄影聳聳肩,「好吧!既然你趕人,我怎麼好意思再打擾你們呢?不過你可別『吃』了人家啊!玳綾妹妹,改天上我家來,嗯?」

  反正這些事她私下再逼問邵征就行了。

  玳綾點了頭,對她帶著嘲弄的話半知半解。

  邵征怎麼吃她呢?

  「她今天願意幫妳,往後妳就有幫手了。」邵征不顧陳管事和其他人的眼神,逕自牽著玳綾到欄杆旁的位子坐下。

  玳綾不是沒發覺他人的眼神,但是她又能如何?邵征想做的事,沒人阻止得了。「我可以信任她嗎?」她知道他不會害她,所以直接向他探詢。

  「她雖然講話尖酸刻薄了些,卻是個直性子,是個可以交往的朋友。」邵征說完後,看著站在一旁警覺地盯著他們倆的陳管事及護衛,「你們先回去吧!我會親自將你家小姐送回去的。」

  「可是……」陳管事自然不肯。

  「為什麼要遣開他們?」玳綾也不解的問。

  邵征向前靠近她,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對她說話:「因為我不喜歡讓人像賊似的盯得死死的。如果妳不讓他們先回去,我保證我會當場吻妳。」

  玳綾聞言瞪大了眼。「你不敢!」

  「要試試?」邵征笑得挺邪惡的。

  玳綾遲疑一會,決定不和他作對。「陳管事,你們先回去吧!」她轉頭吩咐陳管事,因為她明白邵征很可能真的敢當眾吻她。

  「可是小姐……」

  「我沒事的。」她淡淡笑著,直到他們兩人帶著懷疑又不安的神情離去,她才怒瞪他。「你到底想要什麼?」

  「想看看妳好不好。」他好想觸碰她帶著粉紅光澤的肌膚、好想吻她的櫻唇,這兩個月裏他不曾忘記她。

  這對一向喜新厭舊的他而言,可不是好事。

  玳綾沉了臉。她可沒忘了剛才她被眾人戲弄時,他只是冷眼旁觀。

  「怎麼不說話了?」邵征看得出她動怒了,但他不明白所為何事。

  「我想要妳。」他在她耳邊低語。

  她受夠了!「抱歉邵爺,玳綾還有事,不多相陪了。」說完,她在眾人的瞪視下起身離去,耳邊她還聽見批評她的耳語,但她什麼都不在乎了,她只想離開他!

  邵征陰沉地望著她的背影,然後快速地起身跟著離開,他跟在她身後,趁著四下無人,攬著她的腰將她拖進隔壁的雅室。

  「為什麼生氣?是不是妳已經有了其他愛人,不屑我了?」他用自己的高大身軀將她強壓在牆上,不顧她的反抗搜尋著她的唇。「是不是?妳愛上別人了?說,妳看上哪個男人了?」

  「放開我!」玳綾推著他卻徒勞無功,最後她發火的張口咬他,總算稍稍喚回他的理智。

  「我只是想吻妳,我想了妳整整兩個月,妳知道嗎?我從來不曾為了一名女子而犯相思,妳卻不停地折磨我,讓我發狂。」他靠在她頸間,嗅著她的馨香,訴說著兩個月的分離。

  「不,你騙人。」她閃避著他,話中帶著哀怨。

  「為什麼這麼說?」他捧著她的臉,灼熱的眼直勾勾望著她。

  「若是你真的在乎我,剛才又怎麼會放任那些人欺負我?」她怨懟地瞪他,低聲向他撒嬌。

  「玳綾,妳不會知道我剛才多想殺了那些欺負妳的人,但是我不能,我只能命令自己視而不見,我才能壓抑上前擁住妳的渴望,別氣了,花弄影不就替妳出頭了?」他不停的吻她,想將兩個月的難耐相思全都償盡。

  「她是你的人?」她繃緊了小臉,不喜歡他提起花弄影時的神情,太熟絡了。

  「不是妳想的那樣,我們有交情,但不包含男女之情……」他含笑睨她,「妳吃醋了?」

  「沒有。」她生氣的撇開臉。

  「說謊,妳的臉上明明寫著妒忌。」他輕笑,高興聽見她這麼說。

  「兩個月不見,我早對你死心了,哪還有什麼心情理你?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咬著下唇堆他,「走開!要是讓人看見了,那還得了?」

  「是啊兩個月了……」他輕喟,「這兩個月裏我好想見妳,但是妳那護衛可不是請假的,幾次都差點讓他發現我的蹤影,真想殺了他!」

  「為什麼?」她盯著他,害怕他發狽的模樣。

  「因為他阻止我靠近妳。」他有些蠻橫的說著。

  他惱怒的神情逗笑她了。

  「嗯,妳還是笑時比較美,多笑點。」他又啜了口她甜蜜的笑,滿足的道:「妳可知我多想念妳的笑容?」

  他不說也罷,一說,她的心又沉了下來。

  她推著他,「我要走了。」

  「到底怎麼了?」他不解。她一向都是柔柔順順的,今天怎麼老對他板張臉?「難道妳真有其他男人?」他沉下臉,想起她剛才並未回答他。是哪個男人不想活了,敢搶他的女人?

  「沒有!只有你!」她被他逼哭了,「還不就是你嗎?你只將我當成泄欲的女人,除此之外,我對你一無是處。」

  邵征起眼,「誰說的?」

  「若不是這樣,你就該……你就該……」

  「娶妳?」猜出她的想法,他揚聲一笑,「還沒哪個女人鎖得住我的心,妳竟也想做那種徒然無功的蠢事?」

  「那不是蠢事,我是好人家的姑娘,身子讓你給占了,你卻……」他好傷她的心。

  「還記得我們的交易吧?那是妳自己同意的。」他提醒她。

  他非要一再提起那件不堪的事嗎?她無助的閉上眼。「那麼今天你就別想碰我一下!」

  「是嗎?」他忽地笑了。「妳以為妳逃得過我的手掌心?休想!我想要心女人從沒失手過!」說完,他開始拉扯她的羅裙。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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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9-4 23:13:3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你不能這麼做。」玳綾驚慌的推著他的手,想阻止他的侵略。

  「妳要不要我?」他執意拉高她的裙,一隻手將她的雙手壓在頭頂牆上,另一手撤著她的褻褲。

  「不!」她嚇壞了,他怎麼可以這麼做?而且那些商賈就在隔壁,如果被他們看見,她就身敗名裂了啊!

  「是嗎?」他沉了眼神,不開心聽見她的拒絕,他用他的堅挺抵著她。「感覺到了嗎?我好想要妳。」

  「你不能說要就要,我們已經亳無瓜葛,你不能再碰我的身子。」她的淚又墜落了,她開始恨起他的無情。他果然只要她的身子。

  「毫無瓜葛?」他起雙眼,怒氣更盛。「我們一次又一次的交歡,妳在高chao時的叫聲我都還記得,妳說這叫毫無瓜葛?」

  她知道他是要定她了,那麼就讓事情早點結束吧!「你要做什麼請儘快,我還要趕回家。」她漠然說著,眼神盯著一旁的屏風,打算漠視他。

  他傻了眼,沒想到她居然用這種態度拒絕他。難道他會京歡一個亳無反應的女人?不,他不會讓她如願的。

  他不會強迫她,就像每一回,他都會讓她開口求他的。

  她的每一處他都熟悉透了,他知道要壓哪、碰哪會讓她動倩。

  他咬啃她的耳垂,將一股股熱氣呼向她耳朵,滿意的感覺她的輕顫。「上回咱們都在床上,沒試過站著、沒試過在其他地方,是吧?這回再教妳點新鮮的。」

  他看著她愕然地睜大眼,笑得更邪佞了。他一腳擠進她繃緊的腿間,強迫她fkst.gif,好讓他可以為所欲為。

  「你要做什麼?」她害怕他這種陌生舉動,試著掙扎,可是他挺身壓著她,雙手也被他抓著,她沒有辦法……

  醒來時,她的嬌軀已經被衣服完整掩住,她來回尋找邵征的蹤影,可是沒有……她歎息著垂首。

  她早該知道,他只不過拿她當泄欲的對象罷了,就連陪她到醒來都不願意。

  唉……

  她起身整好衣物正要開門,門卻正巧的往內一推,剛好撞到她的額頭。「唉唷……」她摀著額頭,抬眼瞪著來人。

  邵征望著她,嘴角有一抹趣味的笑意。「想去哪?」

  「我……我以為你已經離開了,所以想趕快回家。」她不敢抬眼看他,扭攪著雙手。

  「讓我看看。」邵征查看她的額頭,然後輕輕的吻上去。「沒事,還好我沒使重力,否則妳可要受傷了。」

  只要邵征一碰到她,她馬上便軟了身子,申吟著想倒在他懷中。

  他這麼溫柔,她恐怕真的要身子通心一起賠給他了。

  「我知道妳的心。不過我們真的得離開了,不然妳叔叔會來向我要人的。」他牽著她的手便要離開。

  「等等,萬一我們一同出去,讓人看見的話那怎麼辦?」她抽回手,不願與他一道離去。男女獨處一室,會讓人說閒話的。

  「外頭沒人。」邵征微微一笑,手臂輕輕一扯,玳綾便身不由己的跟他走了。

  整棟酒樓亂哄哄的,果然沒人注意到他們,當邵征一出現,他的隨從邵遠便機靈的上前。

  「爺,要回去了嗎?」邵遠好奇的打量主子身邊的美麗姑娘。

  「邵遠,眼睛別閃著了。我要和佟小姐一同散散步。」邵征不顧在大庭廣眾之下,握緊玳綾的荑,她想扯也扯不回來。

  「噢。」邵遠嘴裏應著,卻仍舊緊盯著玳綾,他沒看過這麼美的姑娘呢!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玳綾隨著他的步伐一聲聲說著。他上佟家,恐怕叔叔會氣得火冒三丈。

  「別忘了妳叔叔要妳的命,我也向妳家陳管事保證過了要送妳回去的,生意人怎麼可以食言?」他對她溫柔地笑了笑,也不在乎邵佟兩家的恩怨,總之他看上的女人他就不會放手。

  反正他永遠聽不進她的抗議。玳綾無奈的搖頭歎息,她自然不會傻得跟他爭,因為如此霸道的他,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的。

  「唷,我說兩位,怎麼這麼久了,才看到你們的身影呢?」他們頭頂發出嬌嗲的聲音揶揄著他們,抬頭一看,是花弄影。

  「妳注意這麼多做什麼!」邵征沒好氣的頂回去,拉著紅了臉的玳綾要離開。

  「玳綾妹妹,這個男人拈花惹草慣了,妳可得小心他,還是學我聰明點,別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花弄影又故意對玳綾警示。

  玳綾望著他俊逸的側臉,心中不斷思忖花弄影說的話。不過她自己很明白,所以聽見她的話並不會太生氣或是傷心,只是有點……失落。

  「別理她,她一向喜歡興風作浪。」邵征發覺她的沉默,輕聲安慰她。

  「嗯……」她玩弄發絲低聲應他。

  邵征上下打量她,發現她雖是佟家的千金,但裝扮比起其他家的千金算是樸素得過頭,他拉著她轉進一條小巷。

  「這是哪?」玳綾好奇地打量著這條有一間間小店鋪的巷子。

  「買點東西。」他神秘地露出微笑,將她拉進一間小店。

  「唉呀,是邵爺呢!您很久沒來了。」一名身材圓滾滾的老人起來招呼,他便是城裏人都熟知的古董鑒賞家古胖子,他側臉打星玳綾,「唷,好標緻的姑娘,邵爺,這是哪家的千金?」

  「姑娘有令,不能說。」邵征正要開口,玳綾知道他會大方的告知,她連忙對他搖頭。她還不想引起邵佟兩家之間的紛爭。

  「不過從沒見邵爺帶姑娘來這裏。」古胖子笑吟吟的打量玳綾。

  玳綾聞言忍不住皺著鼻子。「誰知道您是不是對每個他帶來的姑娘都這麼說。」她頗有怨言地瞪著一臉含笑的邵征。

  「唉唷,這可是我古胖子的保證,真的從來沒有。你們儘量看吧!」古胖子招呼過他們後便識趣的讓他們獨處。

  「這裏是?」玳綾好奇地打量這間雅致而有許多珍奇寶貝的店鋪。

  「從前我爹非常喜歡古董,小時候我就常上這間店。那兒有些發簪,妳去幫我挑一個。」他推著她的背,要她自己動手。

  「為什麼要挑簪子?你又不用。」玳綾狐疑的望著他。

  「送人的。」他簡短的回笞。

  送人的?玳綾的臉垮了下來,不過她仍是依言去挑簪子。

  哇!這些簪子每個都好美,而且看來都價值不斐……既然是他要送人的,她還客氣什麼?挑她喜歡的、挑個最貴的。

  帶著一點報復心態,她選了一支紫晶色的簪子,捧在手心上,她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只簪子,只可惜不知將會流落到誰手上。

  「這個?」邵征接過簪子,然後令她詫異的,他將簪子別在她發裏。

  「咦?」她望著他,傻眼了。

  「古老,邵遠會跟你算錢。」說完,他拉著還愣著的玳綾轉身離開了。

  「給我的?我不能要啊!」她抬手要將簪子取下。

  邵征蓋住她的手。「妳若是不領我的情,我會不開心,然後就會想親人。收下,難道接受我的心意如此困難?」

  玳綾瞪著他,最後悻悻然地抽回手。「那就多謝了。」他若是打定主意,她就別笨得反抗他。而且她真的很喜歡這簪子呢!

  望著她微揚的嘴角,他知道她很開心。

  兩人一路走走看看,就像是對熱戀中的情人,城裏的人大多認識邵征,卻鮮少有人見過玳綾,因此他們都對邵征新的紅粉知己好奇極了。

  他們許久後才回到佟府。「那麼我進去了。」玳綾依依不拾,最後掙脫他的手轉身要進屋。

  「等等。」他又拉住她,像是捨不得離開她。「我過兩天來看妳。」他輕聲在她耳邊承諾。

  「可是叔叔不准的。」

  他邪氣一笑。「我自然不會讓他發現。」若非他看見佟升,否則他幾乎忘情的要吻上她了。

  「叔叔。」玳綾也看見了臉色鐵青的佟升,她作賊心虛般抽回被邵征握緊的手。

  「進去。」佟升瞪著她,「裏頭儘是妳的長輩們,若是讓他們看見妳和邵家的人在一起,那還得了?」

  玳綾見他發怒,也明白自己不該和邵征有所交集,便低頭掠過佟升進屋。

  「別罵她,是我逼著她的。」邵征怕佟升會借機欺負玳綾,連忙拉下責任。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總之你離佟家人遠一點。」佟升冷冷說完,便轉身進屋,要下人把門關上。

  他快步追上玳綾,一把拉住她。「妳到底在和邵征做什麼?」

  「我只是……他硬是要我留下,我怕叔叔罵我,也只好待著。」她努力鎮定地應付佟升,否則怕會露出馬腳。

  「胡說!我讓人去過風雲樓,你們早離開了。」他頓了頓,「這件事我再找時間跟妳算,現在裏頭的長輩們想見妳,妳可不許亂說話,否則妳要小心妳的寶貝弟弟。他被人綁過一次,就還會有第二次。我的意思妳懂吧?」

  「現在他身邊已經有人保護了。」她屏息,望著露出狐狸尾巴的佟升。

  「沒錯,但是誰知那護衛是不是真的保護得了那孩子。」

  她洩氣的垂眸,知道自己還沒法抵抗他,能夠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了。

  果然還是男人當家。玳綾雖然得到眾長輩的欣賞,但她聽最多的,也是女人就乖乖待在閨房裏、女人別沾惹男人的事、姑娘家趕緊嫁人得好等等。

  看來叔叔已經說服他們了。玳綾冷眼看著他在一群眼瞎耳鳴的老頭子面前裝瘋弄傻,感到一陣無力卻又好笑。

  算了吧!她還是早點帶著青雷離開洛陽,回到漢陽重新開始,與佟家劃清界線算了。或許日子會比較辛苦,但起碼沒人會算計他們姊弟倆。

  然後她一提出這要求,所有長輩們全都猛搖頭反封,而佟升也瞪著她,暗自猜測她的用意。

  其實他想得太多了,她真的只想平靜過日子,佟家的財產她根本不想沾。

  「不行,青雷可是咱們佟家唯一的血脈,妳若是帶他去漢陽,佟家的生意誰來照應?」長輩們討論聲四起。

  「我看叔叔這些年來一直都做得很好……」

  「不行不行……」長輩們一致反對,任玳綾有滿腔的話想說,卻被他們給壓住了。她望著佟升,他也正用算計的眼神看著她。她不能傻傻等著叔叔動手,她得開始替自己和青雷鋪後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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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9-4 23:13:4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中秋過後天氣就真的涼了,晚上的風中帶著一絲寒意,也說明了離冬天已經不遠。

  玳綾攏緊輕裘,坐在窗前望著初上的新月。

  她披散著長髮,手中握的是邵征送給她的簪子。她每天都插這只簪子,不是因為它的貴重而是因為這是邵征送的禮物。

  算算日子,從風雲樓聚會那日至今已經半個多月了,也就是說,她半個多月沒見到邵征。

  她不喜歡自己這樣,好象沒見著邵征就對一切索然無味。

  她也明白自己喜歡上邵征是自尋死路,他對她說過了,沒有女人拴得住他的心,而她也不敢奢望自己會是那個萬中之一,所以也不用對他之前說過會來看她的話太認真了。

  門輕輕開啟,她聽見聲音,以為是苒兒。「我不是叫妳去睡了嗎……邵征?」她回頭發愣地望著他,「你怎麼來了?」

  邵征走上前抱住她。「我說過要來看妳的。」

  「可是我的護衛不是在外頭嗎?」她居然一點聲音都沒聽見。

  「我告訴他我想來見我的愛人,他就放我進來了。」見她睜大雙眼他笑了,「騙妳的,是我讓邵遠騙走他。」

  「噢。」她抬眼瞅著他,「我以為你不會來了。」語氣中帶著一絲幽怨,他居然讓她等了這麼久,害她嘗盡了相思之苦。

  「我早就想來了,只是這些日子被妳叔叔那些殺手纏得緊,我怕來找妳反而會拖妳下水,今天才脫那些人的。而且我一定得來,因為我明天要離城,可能一兩個月才會回來。」他緊緊抱著她,雙臂幾乎要將她嵌進他健壯的身體裏。

  「那麼久。」她輕呼。

  他捧著她的臉,「告訴我,妳會想我嗎?」

  「當然,我無時無刻不想你。」她咬牙,然後抬眼看他,「就算你笑我,我都要對你說,我愛上你了。」

  他望著她,卻久久不語。

  她以為這是他無言的拒絕,便難堪地推開他走到窗前,望著外頭的新月。她不該說的,這只是自取其辱,他一定在心裏笑她吧!

  「玳綾……」他伸手握住她的肩。看著她如子夜般的長髮將她嬌嫩的臉烘托得好迷人。

  「什麼都別說了。不用安慰我,我的心沒有那麼跪弱。」她試著忍住淚,可是她的心會痛。

  「傻瓜,看著我。」他轉過她的身子,不意外她又落淚了,「我不說話是因為我的心太激動了。有許多女人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但是只有妳能讓我如此感動……妳可以再說一次嗎?」

  「我……我愛你。」有他的鼓勵,第二次說起來更自然了。

  他歎息著吻住她。

  通常當女人對他說這三個字時,他總會逃得不見蹤影,因為他怕隨之而來的要求,無論是婚姻或是金錢,總是會讓他感到反胃。而她真的不一樣,他想聽她一再一再的說這三個字,他想聽一輩子。

  她揪緊他身上的衫子,感覺到手下的有力心跳。她棲於他懷中,想借著他的呵護趕走一些恐懼。

  叔叔的手段更加毒辣了,青雷也感覺到不對勁,總是避著叔叔,但卻避不開殺手一次次的攻擊。

  她雇用的護衛兩兄弟或許是看他們姊弟兩孤苦無依,非常仔細的保護他們,但是萬一害他們因而喪了命,她又怎麼說得過去?

  她甚至想讓他們離開,但他們說什麼都不願拋棄他們,她知道今生她欠了這對兄弟太多的情。

  叔叔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他要殺她和青雷,也要殺邵征,難道他不明白,自作孽不可活這個道理嗎?

  「玳綾,妳叔叔是否難為妳了?」他一直擔心著她,只能從其他與佟記有往來的其他友人探問,得知玳綾原本想從佟升手中奪回佟記已經失敗,而從中秋之後她就被軟禁在佟府內,未曾出過門。

  「還好。」她輕聲回答。她不想讓他擔心,畢竟這是她自己的事,他自己要煩的事夠多了,她不該再讓他替自己操心。

  「妳在這裏的處境很困難,跟我走吧!」他在衝動中脫口提議,說完他也愣住了,但他不後悔,因為他明白她和她弟弟鬥不過佟升。

  「那怎麼行?」她推開他,對他猛搖頭。「我還沒出嫁,這麼跟你走會讓人說閒話的。」

  「名節與性命何者重要?」他盯著她的眼,逼她回答。

  「名節。」她覺得自己這麼說太虛假了,因為她早就失去貞潔了,但她又怎能對他人的批評充耳不聞?她做不到。

  「名節只不過是個虛名,而妳是活生生的人啊!更何況,妳早和我上過床,還敢說什麼名節?」話才說完,看見她受傷的神情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當初是他逼她的,別人可以說她的不是,但他絕對不應該。「玳綾,我……」

  「別說了。」她閉著眼將一股苦楚吞回肚裏。她想得到他會說的話,但是他這麼直接的說出來,真的很傷人。

  「不,妳不瞭解,我是被妳急的啊!我怕妳留下來會被佟升算計,如果妳發生了什麼事,我怕會救不了妳。」更何況他還要離城一兩個月,他怕當自己回來時,萬一人事全非,他會恨死自己的。

  「那麼你就別理我。」她還在生他的氣,拗著性子賭氣說。

  「玳綾……」他抬起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那和妳叔叔說妳要回漢陽,我帶妳回去,讓我的人保護妳。」

  他這麼在意自己,她是該心滿意足了。她搖搖頭,「不,叔叔和其他家族長輩不肯讓我帶走青雷,而青雷才是叔叔真正的目標啊!」

  邵征認真思考,或許……

  「不。」玳綾明白他在想什麼,那只會害他被捲入這件事。「如果你收留了我,大不了被人說我們之間有著曖昧,但是如果你收留了青雷,佟家人不可能會坐視不管。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安危而害你受批責。」

  「我也無法坐視妳一步步踏入危險。」

  「我沒事的,這幾個月我都亳發無傷,不是嗎?」

  「不……」他太瞭解佟升的陰險手段了。

  「別說了,我沒有要你為我操這個心啊!」她被逼急了,惱怒的打斷他的話。

  他沒想到自己對她的關心卻被她嫌棄,他氣的抿緊薄唇,「那麼我也別待在這惹妳心煩,我先走了。」他轉身要離開。

  玳綾望著他的背影,突然哭著奔過去,從他身後抱住他的腰。「別走。」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顧廉恥,但她怕他生氣離去,就再也不來看她了。

  邵征被她的手環住時心就軟了。

  他反身抱住她,埋在她頸間低吼。「妳真的把我給惹火了。」

  「對不起……」她哭著,好害怕會失去他。

  邵征緊緊抱住她,撫著她如絲緞般的長髮,讓她哭個夠。

  「邵征。」許久後,她止了淚,輕聲喚他。

  「嗯?」他溫柔的望著她,用手指心疼地輕點她紅腫的眼。

  「我愛你。」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她怕將來她無法再對他說這句話,於是她慎重無比的再對他說了一次。

  「我知道。」他封住她顫抖的唇,緊緊的環住她,將她冰冷的身子溫暖。但她的心呢?

  兩人的呼吸親密交換著,他望著她,眼神變得深沉而渴望,「玳綾,我想要妳,可以嗎?」

  看見他的眼神她便瞭解了。她無奈一笑,「就算我拒絕,你會接受嗎?」

  「不。」他簡短說完,將她攔腰抱起,帶著她滾上床。

  他們面對面跪在床上,雙手不斷地撫摸著對方,他們的舌纏綿許久,他們甚至分不出空來脫衣。

  「邵征?」玳綾睜開眼,望著他遍佈激情的臉。

  「嗯?」他忙著品嘗她嘴裏的甜蜜,輕聲應著。

  「我們不是該脫衣服了嗎?」她的小手在他胸前亂扯。

  他沙啞的笑著。「這麼迫不及待嗎?別急,我們有一整夜呢。」他離開她的唇,在她頸間輕啄。

  「可是……唔,我也想親你啊!」她似乎不滿他每次都占盡了好處,抗議著他的霸道。

  他埋在她頸間笑了起來。「我偏不讓妳如願。」

  他抬手將她的衣領往兩邊一扯,露出了她渾圓的香肩。

  他著迷地對她的裸肩又咬又啃,而後他的吻漫延至她的胸前,印下了一個個吻痕,他要在她身上做下記號──屬於他的女人的記號。

  他不再滿足於現況,雙手蠻橫的將她敞開的衣襟往兩邊一扯,玳綾甚至聽見了絲帛的撕裂聲。

  啊……這便是她熱情又霸道的情人。

  她不自覺的發出銷魂的輕歎聲,「愛我。」她渴望的懇求。

  「不,還早。」他將她的衣衫推至腰間,露出了她完美的上半身。他雙手捧著她的後腰,讓她的身子向後仰。

  「邵征?」她被他嚇著了,伸手拉他的衣服想起來。

  「別怕,信任我。」他輕聲哄誘她,慢慢感覺到她的放鬆。

  他這麼做讓她挺起了胸口,露出了迷人的堅挺。

  「這便是人間絕色了。」他著迷的望著那兩處豔紅,然後低頭緩緩呵護那兩朵蓓蕾綻放。

  「唔……邵征……」她看不見他,只能閉著眼感覺他火燙的唇、只能用雙手揪緊他的衣服,彷佛那是她唯一的支撐。

  她幾乎要因為他而昏死過去了。

  邵征在她的乳尖上又吸吮又啃囓,她的忘情申吟也勾動了他的欲望……

  「你該走了。」玳綾枕在邵征的胸膛,依依不捨的說。她打了個呵欠,一整夜歡愛,她被他累壞了。

  「真想連妳一起綁走。」他仍舊不放棄說服她。

  她搖搖頭,抬臉吻了他剛毅的下巴,「我沒事的,你別擔心我了。」

  其實她一點把握都沒有,但是他既然非得離開,她就不該讓他為自己掛心。

  「那麼妳得向我承諾,若是有事,妳得馬上離開。花弄影在城裏有勢力,她也值得信賴,我要妳去找她。我也不管妳的弟弟了,因為我與他素不相識,但是我可不想聽見妳又為他做了什麼蠢事。」

  「什麼叫蠢事?他是我弟弟耶!」她不滿的抬起粉拳搥他。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我不管,妳可是我最愛的寶貝。」

  「愛?」她耳尖的聽見了。

  他也被出口的話給嚇愣住了,他不自在的清著喉嚨。「這只是……一種說法……」

  他從不這麼對女人說話,因為他認為沒有女人值得他去愛,但現在……或許該改變了。玳綾不同以往他那些女人,她在他之前是純潔的,她是個好女孩,卻被他這浪蕩的男人纏上,她又何辜?

  他抗拒她太久了,現在或許是他接受她的愛的時候了。

  「玳綾……」他才要開口向她訴情,她卻起身打斷他的話。

  「你不用解釋了,我可不敢強要你的愛,而且……我也要不起。」看著他不自在的樣子,她試著隱藏落寞,但是好困難……

  「我還沒開口妳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麼了?」他笑望著她,明白她的委屈。她太貼心了,居然不逼他任何事,若是其他閨女,早哭著要他娶她了。

  她曾經開過口,但那時他無情的傷了她,她大概是記憶深刻,所以不敢再提了。

  好吧!他就趁著離開她的兩個月堆積想娶她的念頭,當他回來時若心意依舊,他就開口。

  嗯,他等不及要看她驚喜的表情了。

  他帶著詭異的笑,也不安慰她,任她去生悶氣。起身穿好衣服後,輕率地吻別她便離開了。

  他心裏想像著那時的景象,卻忽略了玳綾眼底的陰彩。

  他不知道,兩個月後當他回來時,一切都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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