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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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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9-22 16:11:30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奮心固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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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夏若是能夠像元夏一下化演萬世,那麼或許能讓元夏疲於奔命,若是諸位執攝和現在那些大能聯手起來,未必做不到此事。

    可是當初元夏能這麼做,那是因為其沒有與之同體量的外敵,不怕有人來破壞他們所為之事。

    且是這些外世全都是在他們消殺範圍之內,不必去考慮這些世域到底會變化的如何,也不用考慮如何善後,更有那個從容時間去等待這些世域成長起來再去逐一收割。

    還有一個,演化萬世,對於世域本身會有造成一定變數,元夏鎖死自身天序,也就不用在乎這個了。天夏卻是不可能做同樣的事情,不然貽害無窮。便不談此,一旦化演世機太多,便有大混沌遮掩,也難保不被元夏發現。

    故是如今,隻能一個個造演世域了。

    張禦自清穹之舟深處出來之後,歸回清玄道宮,守正宮的日常事務由命印分身那邊處置,而他現在就把精力放在元夏和壑界之上。

    故他定坐下來,他先是喂了妙丹君吞食了一些丹丸,便意識一轉,落至於位於壑界的分身之上。

    到此地後,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安排天夏修士,幫助此界之人修補地脈陣法。

    壑界修道人也是能做此事的,但是他們道行有限,要做成此事需要較長時間,元夏第二次攻擊隨時隨地可能到來,所以必須借由天夏修道人出手了。

    不過有一件事,卻需得親自來。那就出力加固整個地星。

    他站在地星之上,心識一動,心光霎時擴張開來,瞬間將這個虛宇之大的地星完全包裹在內,配合陣法緩緩增固地陸內外。

    這等手段讓同行的玄尊也是歎為觀止。

    對這位廷執他們隻知道鬥戰之力十分之了得,乃是真正在戰場立下奇功晉升廷執之人,但是從來沒有一個直觀的概念,這一次他們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那些壑界修道人也是同樣震撼無比。上一次元夏攻伐到來時,魏道人輕鬆衝入陣中,讓他們了解到了更高境界修道人的本事手段,但是此人卻被張禦滅殺於彈指之間,所以反倒看不出什麼來。




    可現在這等景象卻是讓他們了解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上境修道人,光是法力心光這一道之上就藐視絕大部分上層修士了。

    他們自己清楚自己的能力,純憑自身力量,可以瞬間摧毀一般的星辰,但是想要駕馭如此大的地星,莫說做到如張禦這般囊括天地了,他們做多隻能籠罩一小片區域,且也不可能如現在這般一直維持下去,隻能短促爆發一下。




    馮昭通看得心中感慨萬千,有對張禦個人的敬佩,亦有對更上境的向往。他道:“張廷執曾言,我輩修道人摘取上乘功果之後,法力心光無盡,看來的確是如此了。”

    秦樾坐在一邊,默默吃著案台上的靈果。

    馮昭通看著他吃了一枚又是一枚,盤中的靈果差不多被他一個人吃光了,這裏眾人全都是默默看著他。

    他和顏悅色道:“秦道友對這些靈果可還滿意麼?”

    秦樾看了看盤中,半晌才道:“算夠了吧。”

    什麼叫算夠了?你要是還沒吃夠,我又不會吝嗇。馮昭通笑了笑,道:“來人,再給秦玄尊拿一……拿三盤來。”

    秦樾忽然道:“多了。”

    馮昭通看了看,道:“無礙,秦玄尊帶回去便好。”

    秦樾點頭道:“也好。”

    馮昭通想著,這位倒是不客氣,隻是與這位說了兩句話,方才的那股氣氛卻是突然沒有了,他索性就招呼諸人入席,繼續商議該是如何應付元夏下一次攻襲。

    其實重要布置都是天夏修道人在做,他們隻要做到自身無礙,並且不犯錯就可以了。但是壑界是他們的地方,也是他們的故鄉和祖業所在。有的選擇的話,他們並不想拋棄這裏,而是想著盡可能守下來。






    尤其是天夏還告知他們會提供鎮道之寶,在了解什麼是鎮道之寶後他們都是大為欣喜,認為是有可能擋住元夏進犯的。故是這一次,他們不僅是為了保全自己的生存,還要保住自己這一方世域。

    天夏雖好,但那不是他們的祖鄉啊。

    隻是難度確實存在,上次元夏來人至少是破滅過一次世域的修道人了。事後他們與那些被擒捉之人又論法一番,才發覺他們還有很多手段未用,有些不及用處,有些是不到生死關頭不相用,不然至少也能把與自己交手之人一同帶走。

    可以說,他們之中除了馮昭通和秦樾真正可以憑借自己實力和來人正麵交鋒,其餘所有人都不得不背靠著陣勢才能出去交手,沒有一個是能正麵對抗來人的。

    但他們也不是完全找不出自己的優勢,每一個世域都有一些屬於自身的獨特的東西。

    比如壑界所擁有的就是香障。

    這是一種從此界神異草木身上散溢而出,在地陸之上的生靈一同共生出來的東西。

    他們早就發現了,地陸之上的生靈接觸了此障沒有事,但是天外生靈一旦接觸了,便會感覺極度不適,甚至連神異力量都會減弱。

    不過這些障氣平日太過稀薄,能夠造成的影響並不大,以他們過去的手段也很難利用,可如今則不然,他們擁有了上層力量了,可以將其中的香毒提煉出來,然而用來作為侵蝕來犯之敵的利器。




    這香障可是遍布在大氣內的,算得上是無窮無盡,所以采集起來非常容易。馮昭通在決定運用此物後,便眾人互相商議好,各自分配好了所要做的環節,諸人分頭散去準備。

    他們利用訓天道章相互溝通,集思廣益,隻是在短短三天之內,便大致完成了此事,剩下的不過是繼續增添數量。

    這個時候,他們也是紛紛感歎,訓天道章確實方便,若無此物,他們平常各據一地,很難做到統一協調。

    不僅是這樣,通過道章他們還大大拓寬了眼界,上下都是受益。

    訓天道章之上有著各種章印章法,隻要有功數就可去換,而現在他們方才擊退了來敵,所有壑界修道人都是有功在身,自是一番迫不及待的換兌。

    除了這些,與天夏玄修的交流也是讓他們驚喜且興奮莫名。

    要知訓天道章上除了修行,也有各種各樣平日裏根本想象不到的好東西,這也促使了底層修道人更是向道。

    本來壑界上層還擔心融入天夏之事。天夏是他們的祖源,他們是不得不依靠的,可是又怕失去自我。

    可現在發現卻是多慮了,雙方因為道念相同,彼此相處起來根本沒有任何隔閡,再加上訓天道章拉近了彼此距離,交流也是沒有問題,可以說毫無滯礙的融入了進去、

    張禦把諸人所為都是看在眼裏,壑界並沒有完全依靠天夏,而是自己積極找尋辦法,對此他也是鼓勵的。

    他暗暗點頭,這一方世域的情況說明他們之前的處理方法是正確的,那麼等下一方天地出現之後,他們也可以繼續運用這等經驗。

    元夏,元上殿。

    上殿十餘司議此刻站在青玉蓮花座上,聽著下方修士稟告。待其敘述完後,某位司議道:“這麼說此行是失敗了?”

    下方修士躬著身,低著頭,惶恐回稟道:“是,此去之人全軍覆沒。”

    有一名司議出聲道:“什麼全軍覆沒?沒那麼嚴重,不過丟掉幾個小卒子罷了,至於那個沒有來得及撤走之人,連逃都不會,這種人留著將來也會壞事,現在早些丟掉是好事麼。”

    在場諸多司議同樣沒幾個在意的,這一次成功了固然是好,失敗了也就是一些棋子,探一探此世的底罷了。

    有司議不耐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直接問道:“弄清楚此方天地的具體實力了麼?”

    下方修士道:“記事晶玉被摧毀了,連一絲氣息也沒有歸來。所以我等也不知道具體的情形。”

    那司議斥責道:“無能。”

    那修士隻得低頭稱是。

    蘭司議思索片刻,道:“雖然所有人都是不曾歸來,不過我看鬥戰所延續頗長,此世之人或許有天夏的幫襯,但可能支持也不多。”

    有司議點頭讚同道:“有理,看來天夏那邊雖然插手了,但是顯然沒有下定決心與我們在那裏一戰,故出不敢派出太多人。”

    蘭司議搖頭道:“未必是不敢,主戰派恨不得我與一戰,這次動用的力量有限,說不定還有張正使牽扯之功呐。”

    諸司議倒是覺得此事是極可能的,紛紛點頭稱是。

    讓張禦從內部瓦解天夏,是他們定下的策略,他們當然不會說自己的不是,張禦做得好,那不顯得他們策略正確麼。

    天夏若是要對付此回前往征討之人,其實隻需派一位摘取上乘功果之人,就可以將來人瞬息間全滅了,根本用不了鬥戰這麼久,顯然天夏的支持也是十分有限的,這不是內部有人掣肘,又能是其他什麼原因呢?

    所以張禦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儼然是在元夏這邊又立功了。

    蘭司議望向諸司議,道:“那關於接下來征討此界之事,我們是不是要再問一問張正使的意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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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撕空再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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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上有司議否決了這個提議,道:“這等小事具體就不用多問了。連覆滅區區一個初生天地,都要張正使來提供消息,那我元夏也太過讓人小覷了。”

    眾司議認為此話說得有理,這不是什麼大事,是否了解這個世域的內情根本不重要,要不是攻敵都有既定的路數可循,按慣例必須派出人手做試探,他們連這一步都覺得可免了。

    萬道人道:“不管怎麼說,此世域必須要盡快剿滅,免得下殿那裏再尋此事發難,而這一次不容再有失手了。”

    諸司議也沒有異議,反正隻要不是進攻天夏本土,大方向上不變,其他任何事情具體怎麼安排都是無礙。

    於是這件事很快就定下了。

    上殿發下諭令之後,又一次組建起了人手。這次實力比上回更為強勁,由一名摘取上乘功果的外世修道人統攝,還有四名寄虛修道人及二十餘名真人相隨。若以壑界原先的實力,討平十次都是夠了。

    除此之後,這背後還有另行有人負責接應,這是考慮到如果天夏主戰派萬一下場,一波如果無法推平,那麼後續力量會繼續壓上,像海潮一樣一波波湧去,直至覆滅此方天地為止。

    說白了,還是元夏底子厚,經得起損失,哪怕拿數倍折損來和你拚消耗,你都不可能拚得過他。

    而且這一次,天夏若真是派出足夠戰力將他們反推回來,那說明與對抗元夏已是天夏主流,他們便要重新審視針對天夏的策略了,盡管他們內心並不希望如此。

    在元夏調遣之下,不過五天之後,便即往壑界而去,兩次行動當中間隔極短,按照常理來判斷,根本沒有給壑界任何恢複的時間。




    張禦此刻道宮之中思索,這一次若是動用鎮道之寶,元夏那邊或許還能安撫,可是對他原來的信任勢必會有所動搖。

    但即便察覺到了什麼,卻也不會立刻翻臉,因為策略的調整通常會有一個過程,這需要足夠時間。換言之,就算真要的主攻,上殿也要先把主導權攫取在手,而不是讓下殿去肆意搶去。這事關乎終道的分配,外麵損失就算再大,也大不過此事去。

    既然這裏局勢有可能這般演變,他也是決定加一把火上去。

    他以訓天道章令下麵之人向墩台某處傳了一個消息過去。等有片刻之後,他目光往虛空一落,就有一道分身降至一處平台之上。

    胥圖此刻已然等在了那裏,見他到來,對他一個執禮,恭敬道:“張上真。”

    張禦沒有與他多說,隻是一甩袖,拋出一枚金印。胥圖見狀,也是趕忙自袖中取出另一枚金印,往上一托,兩枚金印同時往中間飄去,在挨近之後,便撞在了一處,霎時一道金色光芒綻放出來。

    片刻後,盛箏身影自裏出現,道:“張上真尋我,是想要從盛某這裏了解什麼情形麼?”

    張禦道:“我天夏需要時間繼續壯大,盛上真能做到麼?”

    盛箏饒有興趣看他幾眼,道:“近來聽說貴方演化世域,上殿在那裏吃了一個小虧。怎麼,一次還不夠,還想要再重創下殿第二回麼?

    張禦道:“這就與閣下無關了,閣下能不能做到,可以給個準確的回言。”

    盛箏負袖言道:“我說過,我個人是希望你們天夏能夠強壯一些,但這隻是我這麼希望罷了,我可不會去出手幫你們。”

    張禦淡聲道:“不是幫我們,是幫你自己,盛上真與我交通,又有哪一次是為我天夏了?我們的合作,都是有著自身的目的。”

    盛箏看他一眼,道:“目前的確是這樣,唔,但要看利處是否足夠大了。”

    張禦道:“我隻能言,這一次對抗過後,上殿極可能會調整戰略,不再堅持從內部瓦解天夏,或許不會完全放棄,但是重心多半會逐漸轉向進攻,我雖然不知上殿會如何調整,但是在諸位不知情的前提下,想必上殿是能將主動權拿到手中的。”

    盛箏神情頓時一動,道:“哦?這倒確實,可以確定麼?”

    張禦神情平靜,沒再說話,但態度不言自明。

    盛箏笑道:“張上真出得可真是個好主意,若因此事我與上殿相爭,那麼又會為天夏拖延一段時間。但我又不得不說這個辦法好,我也說不出什麼不對來,即便知道你之所想,我也仍然願意去做。”

    他頓了下,應承道:“假如事情發展有如預期,那麼盛某會盡量拖延的。”

    張禦知道,此人所謂的盡量拖延,也隻是順水推舟罷了,並不會去真的費勁力氣推動,不過如此也是足夠了,他也沒指望這位能做太多。

    兩人說定,便即準備結束此番交談。

    “對了。”

    臨走之前,盛箏這時似想起什麼,笑了笑,道:“順便奉送張上真一個消息,上殿第二批人手派遣出來了,如今當已是在路上了,最遲後日便會到達那一方界域,我很期待貴方的表現。”

    說話之間,他身影逐漸散了去,原地光芒也是收斂不見,兩枚金印各是分開,向著兩邊分別飄去。

    張禦收起了這一枚金印,分身也是化星屑飄散。

    待回到正身之中後,他思考了下,盛箏提供的時間應該不會錯,過去三天裏壑界就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但是知道確切時間,那麼就布置的可以更為從容。

    他將這個消息直接用訓天道章告知了壑界諸人,自己則是繼續在道宮之中定持。

    這一次他不會再有出麵插手了,而隻會負責駕馭鎮道之寶,當然也不是放任壑界修道人自己抵抗,而是由尤道人負責幫襯並主持大局。

    尤道人分身現在已然落在壑界之中,身為“主戰派”,麵對元夏入侵,他自然是需露一露臉的。

    再說他本身乃是陣法大拿,由他來主持大陣,卻是能夠讓陣法的運轉更上層樓。

    他分身正坐鎮於地星中心的大陣陣樞之上,在逐一檢查梳理地脈。

    隻是在此過程中他總覺哪裏有些瑕疵,心中略覺遺憾,他自身尚未求全道果,所以也不曾得有根本道法,若是持拿得有,他自信必然是與陣法相關,並能將此瑕疵除去。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一名摘取上乘功果的修道人對天夏太重要了,若是他求全道法不成,那最好情況無法停留在天夏,最壞情況是就此消失。

    關鍵他還是精通陣法的第一人,若是現在少了他,很多事情辦不成,天夏實力也會因此受損。

    不僅是他,嚴若菡也同樣是如此,他們修道這麼長遠,總有一些常人難及的手段的,若是誰人求道不成,那對天夏將是個極大損失。

    就他本心而言,他是欲求根本的,也是有這個把握的。故是打算此次事機之後就回去嚐試此事。

    另外,他已經把畢生所得都是寫入了一本典籍之中,若是自身無法回來,後人可以憑此繼續參研陣機。

    當然,典籍和他本人是無法相比的。同樣一個陣法,在不同人手裏就不同的運使方式,所展現的威能也是各有不同。就算看過了此書,可落在具體之上,卻也不見得越過他去。

    在把地脈梳理妥當之後,他便入了深定之中,隨著他調和自身氣息,竟是漸漸似與各方陣脈牽連相合起來。

    仿佛是許久之後,他感應之中受到了一絲擾動,立時從定中出來,雙目精光熠熠,看向天壁方向。

    這時他緩緩一抬手,身邊的玄修弟子立時有數,當即通過訓天道章向壑界各個地域所在傳遞去消息。

    大約是十來呼吸之後,頭頂上方忽然有一道道急驟閃爍的光芒映現,整個天壁望去竟是被生生撕裂了開來。

    在光芒背後,有著隱隱約約的影子,眾人看去,才是發現是一駕駕飛舟。上一次來的隻是一駕飛舟,這一次卻是整整三十駕懸淩天域,其各自按照不同方位,若是忽略其數目,卻像是將整個地星包圍了。

    而飛舟看著不多,但其實每一駕都可稱得上是陣器,元夏此回可說是以絕對碾壓之姿到來。

    壑界大多數修道人看著這一幕景象,哪怕經曆過不少戰陣,心中也是前所未有的緊張起來。

    這時那些飛舟忽然一分,上方一閃,便見一簇簇火流星從空墜下,像是下了一場火雨,從空至天由於距離過遠,看起來下落速度非常之緩慢。

    尤道人知道,這些威力宏大的雷火陣器是故意煉成這副樣子的,就是讓敵對方可以有充裕時間上去攔截,針對這一舉動,後續會有更多的反製手段。這同樣也是元夏攻襲的套路了,一點都沒有變。

    既然知道元夏會如何做,他自然不會跟著對方的節奏走。

    他沉穩道:“諸位不要慌,這般景象,我之前都是有過關照的,照我所布置的守禦方式行事,隻要做好自身之事那便不會有礙。”

    通過身邊玄修弟子,他將此話傳告到每一方地域之上,諸人很快冷靜下來。可他們也知道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在眾人近乎煎熬的等待之中,第一簇雷火終於落到了地表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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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持陣天人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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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第一簇雷火轟落,越來越多的雷火也是緊跟其後傾落下來,每一擊都會使得山嶽塌落,地表崩裂,一時之間,整個地陸都是變得滿目瘡痍起來。

    壑界大多數修道人看著那鋪天蓋地的雷火,這個地星正不斷遭受創擊,哪怕這回是能成功抵敵下來,整個天地的環境恐怕也被徹底改變了。

    有一名立在尤道人身邊的修士忍不住出聲道:“尤上尊,攻勢淩厲,我們是否……”

    尤道人卻是搖頭,道:“不急,再等等。別看對麵現在聲勢大,但力量還沒有全部壓上來,等到他們發現做此事無用後,自然是會停下來的。你上前幹涉,他們便知道你在乎,那就愈發會這麼做。”

    “可是這方天地……”

    那修士非常著急,這雷火可不是單單破壞那麼簡單,落地之後,在那裏持續灼燒著整個地表的環境,範圍也越來越大,損傷的可是這方天地的根本。

    尤道人道:“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隻要人還在,這方天地內靈精之氣還在,那就能重還回來。你們做不了,我們天夏會幫你理平。”

    他對外麵的情形可謂視若平常,諸位大能演化天地之時,各種惡劣的不適宜人生存的環境都出現過,這才哪到哪?

    隻要這方天地留存下來,隻要這地脈還存在,那就可以撥亂反正。

    就算短暫時候對修行造成影響,也可以退去天夏,等待慢慢恢複,修行麼,本來就不是爭一時之短長,誰走到終途才算贏,當中的曲折坎坷與之相比都不算什麼。

    雷火在持續轟擊了半日之後,元夏方麵見壑界修道人始終不曾露麵,似乎也是知道再這麼下去,對於戰局並無太大用處,於是便停了下來。




    壑界之人見此這才鬆了口氣,但是現在還不到他們放鬆的時候,過得片刻,便見飛舟之上有光霧散開,便有濃濃雨霧彌漫。

    這是在創造對元夏方麵有利的環境,裏麵還利用了方才的雷火所引發的烈煙,隻要完成,就能把天時地利轉化為對他們自身有利的這一麵,這樣此地也就為了自己的主場。

    尤道人看著此景,忖道:“張廷執還真未說錯,雷火之後便是雨霧。”

    這依舊是元夏既定路數,但這是其中最為淺顯的做法了。若是某一方世域難啃,還會有元夏修道人派遣外身到來,在外施展神通法術,籠罩整片地域,甚至牽引一部分元夏天序過來,將道機轉變為有利的一麵。

    當然這般做動靜就大了,付出代價也不小,隻是對付一處普通世域的話,他們尚且用不著如此。

    雨霧彌漫極快,沒多久就籠罩住了整個地表,天光也是遮蔽了去,地星陷入了一片無光昏暗之中。唯有那些分布在陸地之上的大陣還有光芒放出,由空望去,如同黑夜之中的一支支火炬。

    這般情形持續沒有多久,就見天中有一束束流光閃爍,卻是那些元夏方麵到來的修道人正式衝入了界中。

    但這一次不是元神到來了,而是正身直接進入此間,並朝著每一處大陣所在飛去,看去每一個人都有著明確的目標。

    在方才那段時間中,他們已然探查明白了每一座大陣所在,而此回分散開來的這些人不再是單獨行動,而是兩人一組相互照應。




    除非對敵之人功行高上他們一個等次,不然沒可能將他們於瞬息之間拿下。但凡遇到危險,飛舟上麵自會有人下來接引。

    再各自到達目標後,他們就於同一時刻毫不客氣發動了各類攻勢,這個攻勢不是為了破陣,而是從多個角度試探陣法的虛實。






    尤道人不管外麵沸反盈天,看著依舊非常篤定,他吩咐左右道:“諸位放心應付去吧,稍候聽我老道的排布就是了。”

    諸人聽他之言,也是傳訊下去,專心守禦陣法。

    元夏方麵之人在試探了一陣後,確認的陣法的路數,便各自拿出破陣之器,擲向大陣,在陣器爆裂的同時,麵前的大陣也是被應聲破開,過程竟是十分之順利,絲毫沒有堅陣所該有的樣子,而在此陣之背後,卻是又有一重大陣。

    這不覺惹人詫異。似最外圍的陣法隻是一個空殼,可是方才此陣也是曾經遭受過雷火轟擊的,絕不是不禁扛的樣子啊。

    實際上尤道人經過梳理地脈之後,陣勢在他駕馭之下可強可弱,不過若是陣法被破,此中積蓄的陣力也便隨之化散了。

    而他卻是提前運撥,將最外陣勢的陣力減弱度到正好可以承受到對方試探,卻又不讓人看出破綻的程度,可以說多一分嫌多餘,少一分則嫌薄弱,真正是恰到好處。

    對麵等於是卯足了力,但卻打在一層薄紙構成的空殼上,但是他們的法器卻是用出去了,這令人十分之難受。

    哪怕是元夏方麵之人,看著也是忍不住暗中稱讚,道:“這裏當是有一個陣法大拿。”

    這等手段也不是隨隨便便能使出的,恰好要在攻擊試探中隨之調整,若是當中太過急促,則必然會讓他們察覺端倪,要是慢條斯理,則來不及做此事。

    就需對進攻之人的所做每一個動作及力量都是做出準確的預判,此中對局麵的把握,對時機的拿捏,可謂是妙到毫巔。

    元夏方麵此回為首之人,乃是一名何姓道人,他道:“不止如此,這人對我們所用的法器也非常了解,方可正正好好,才能不露怯。”

    他此刻淡然一笑,道:“繼續推進,我看他有多少陣勢可破。”

    他們或許會為對手的精妙手段感到驚歎,但那是站在堅信自己必勝的超然角度上,所以他們不吝給敵方一些讚美和誇獎。

    可是勢力之間的對抗不是一兩場戰術之上的優勝可以扭轉的,不管如何,現在你外圍的陣勢被破了,我往裏深入了一層,那麼我就到達目的了,現在讓你占占便宜又何妨?我也經得起這個消耗。

    尤道人這等作為,卻不是為了展現戰術,而是為了提振底下之人的信心。

    上回張禦的勝利,是因為諸人無條件聽從他的話語。

    這裏有其祖仙的身份加成,所以使得所有人對他都是服膺,但是他不同,這次代替張禦主持大局讓很多人不服氣,為建立信任,就需要用一點小手段了。

    這方法確實有效,連元夏修道士對他此舉都是歎為觀止,那些壑界修道士更是佩服,便是低輩修士驟然看不明白,聽了前輩解釋也是恍然大悟,不由得生出一種高山仰止之感,對於這位帶領他們信心也是充足了幾分。

    尤道人見眾人完全願意執行他的安排了,這對他來說也就足夠了,他對自己所布置的陣法有著充足信心,隻要自己不亂套,那外麵就別想進的來。

    元夏的陣器雖說也兼顧陣法的道理,可走得是全取之路,單論陣法,他自認為元夏那裏除非是專攻此道的上乘修士,不然沒可能在此道之上勝過他。

    要想正麵殺破大陣,除非是此行有求全道法的修道人親自下場,或者遭遇三個以上摘取上乘功果的修道人圍攻,否則不可能攻破他以此方地星地脈乃至周圍星辰結成的陣勢。

    由於此回元夏不是試探了,所以帶來的法器很是充足,麵對內裏的第二層陣勢,毫不猶豫再次祭出了陣器,準備層層推進,步步破殺入內,終有到你退無可退之時。

    可是很快,尤道人巧妙的駕馭手段又是出現了,在元夏方麵又是接連破開三個阻路陣勢,正往裏順利推進之時,在方才被破毀的陣機,居然在後麵又漸漸重新聚合起來。

    且是因為從最初陣法開始,所以深入之人一時不曾發現,直到頂上負責監察之人察覺不對,才是察覺到這等動靜。

    元夏方麵有修士驚訝道:“這是如何做到的?”

    尤道人能做到這一步,這是因為他掌握了統地脈的手段,他本人法力的特殊性能夠與之相合,所以整個陣勢不能看作單獨的個體,而是一個聯合起來的整體。

    原先陣勢被破,可隻是一時敞開了門戶,餘下總是有殘留的部分,而這一部分隻需要時間,他就可以通過地脈疏導力量,通過法力填補修複,令其重新興發起來。

    來犯之人若是繼續往裏深入進去,而置之不理,那麼就有被阻斷後路,圍困陣中之險了。

    可問題是這陣勢是會自己恢複的,若是回頭拆解,其餘被破的陣勢可能又會恢複,這樣下去沒完沒了,那方才他們豈不是白破了麼?

    立在飛舟之中何道人看了看,發現這不是一處如此,而是地陸所有入陣之人都是遇到了這等情況,這是主陣之人連通了地氣之故麼?

    不,這還不夠!

    他轉頭往虛宇方向望去,見地陸之上空有一顆顆地星閃爍著,排列之中自有一種規律可循。

    雖他不通陣法,但是身為元夏修道人,多少都懂一些陣器祭煉之理的,這裏麵就有陣法的道理在,故此刻也是看出一些端倪來了。

    這是天地人氣脈相合之勢,所以陣力可以源源不絕,要破此陣,先絕天星,以斷這牽機之勢!

    他沉喝道:“來人,給我去把這些地陸上空的天星全數擊落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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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合定彌空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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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道人命令一下,立有仍在飛舟之上駐留的修道人往外遁出,前往擊毀那些星辰。

    何道人身邊的修道人很是識趣的上前問道:“何上真,這裏究竟有什麼玄妙?”

    何道人嗯了一聲,負袖道:“這地陸上空的地星排列有序,還恰好落在某些陣位之上,一定是配合並呼應著陣法,形成某種程度上的天地大勢,全陣如同一人,與陣鬥似與人鬥。

    若是等到大勢拿成,那麼可借天地之力共為其所用,現下壞了那天勢,隻是地勢便削去了至少一半以上的陣力了。”

    那修士訝道:“此界之人竟有這等手段?”

    何道人笑了笑,道:“這應該是天夏修士所為,此界修士還沒這個本事,今次見識了此人手段,回去亦有談資矣。”

    那修士道:“要說還是上真高明,看穿了此人的布置,不然還真叫此人得逞了。”

    何道人點了點頭,但隨即又道:“也不可大意了,說不定此人還有什麼手段暗藏,所以我們仍要謹慎。”

    那修士連忙點頭附和。

    隨著虛域之中星辰逐個熄滅,某一股凝合起來的大勢的確開始削弱了。何道人這個時候卻似是感覺到了什麼,好像哪裏有些不太對勁,他轉而望向虛空,定定看了一會兒之後,忽然醒覺了過來,急喝道:“等一下!”

    但是在他開口說話之前,那最後一擊已然做出,所以此刻已是遲了,虛空僅餘的一枚星辰驟然破散。

    那凝合的大勢也是隨之消散,可是此勢破開,卻好像是少了一層屏障,外間無數無形星磁力毫無遮掩的散落在了地表那些大陣之上,這些陣勢竟然因此光芒大放了起來。

    這其實並非是以天星對應地勢,而是以天星為屏障,將虛空落來的星磁力攔截在外,等待他用。此舉就像是河上築壩,攔截水勢,待合適之時再開閘放出,以為己用。可一旦遭遇破壞,水勢自然奔流而下,一時難以阻擋。

    而放在這裏,就是純粹助長陣機了。

    還不止是如此,有這個屏護存在於那裏,也是將那些虛空生靈隔絕在外間,不牽涉入戰局之中,此刻屏護不存,兩界裂隙自然而然又一次牽動了虛空生靈往此過來。

    何道人一眼就看這裏麵的作用,哼了一聲,道:“好手段,陣中之陣,倒是被他們利用了。”

    那修士馬上道:“還是被上真說中了,有著其他手段。”

    何道人歎道:“還是不夠小心。”

    那修士擔憂道:“那上真,這局麵該如何破?這陣力不竭,陣勢不休,縱然我法器足夠,這般下去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解決這些陣勢,上殿可是要我們盡快拿下此處的。”

    尤道人看著天中星辰一個個熄滅,就知這裏的布置被元夏破去了,他撫須一笑。

    有些事機是不能隨便亂試的。此輩隻知一,不知二,他的每一個陣勢都是環環相扣,都是有其作用的。

    這股星磁之力就是他刻意吸收積蓄在那裏,等著加固陣力的,而不是什麼呼應陣勢,但是陣法之道略懂一些,卻又不甚精通之人卻是極可能會認錯的。現在倒是幫了他們一把。

    當然,就算元夏來人不破壞,他也可以自行開啟,隻是稍加費力些、

    此星磁之勢散落開來後,會一直延續半個多月才會削減,在這段時間內,底下陣勢會在此力之下被越推越高,破毀再生之速也當會快過原先數倍。

    也就是說,在這半月時間裏,元夏來人是沒辦法按照正常穩步推進的方法來破陣了。

    但這裏也是有潮漲起落之勢的,若是此輩有耐心等待下去,半月時間一過,陣勢自然會恢複平穩。

    可他深悉不會這麼下去,因為對麵比他們急得多。

    此前張禦曾告知他,元夏來人沒有那麼多時間空耗在那裏,上殿肯定會催促前方之人盡快拿下此地,故而此輩怕是等不了的。

    虛宇之中,那些虛空生靈這時正往元夏飛舟方向直衝過來,何道人哼了一聲,身上陣器法寶一閃,霎時法力倍增,他一擺袖,一股旋風蕩出,在虛空之中形成了一個偌大風漩。




    頃刻間便有一股極大的牽扯之力放出,那些神異生靈方才經過,被此力一引,霎時穩不住自身,被一頭頭扯入了進去,根本無法從裏麵擺脫出來。

    而且那風旋越轉越快,形如一個深色旋渦,隻是十來個呼吸之後,便有一二較弱的神異生靈身隕,餘下的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遭受一般下場。

    那修士稱讚道:“上真神通了得,這些小伎倆,在上真法力麵前根本不值一哂,此輩著實可笑。”

    何道人道:“此輩不靠這些,又豈能與我相爭?”

    他表麵雲淡風輕,其實心中也是有些暗惱,本來他準備擺弄一二見識,順利破局,回去寫在書報上也是好看些,沒想到卻是弄巧成拙,這下卻是成了笑柄了。

    玩陣法技藝既然比不過對手,那他隻好擺弄粗暴手段了,他看著下方,冷聲道:“就算有星磁之力助力又如何,此陣法縱是再能恢複,可也是有其極限的,隻要我們攻取之速快過其修複之速便可。”

    那修士一怔,道:“上真,隻是這樣的話,我們先前下去的人手恐怕不夠。”

    何道人看向下方,道:“那就全部壓上!”

    那修士一想,雖然如此做有冒險些許嫌疑,可是他們這次過來,背後還有接引之人,實在不成,後麵還有更多人到來,除了需自己出點力,也沒什麼可擔憂的。他道:“那屬下這便帶人前往。”

    何道人道:“不用,對麵那人十分不簡單,若其出來鬥戰,你們不見得是他對手,既然要上,我親自出手。”

    他對於尤道人手段看得很清楚,這不但是個擅陣之人,而且能駕馭得了這般龐大的陣力,道行修為應該也不在他之下,肯定是來自與天夏,他若不出麵,先前所去的所有人都不是其對手。

    他囑咐了一些事之後,就縱光一躍,往地陸之上某一處飛遁而去。他憑著氣機感應,認準了地陸之上最大一處陣勢,認為尤道人所在之處,故是親自往此處過來。

    幾個轉挪之後,他便來到了大陣之前,親自祭出陣器開道。

    然而他的手段亦是有限,至多隻是憑借過人法力加快一些破陣的速度。但除非他的法力與張禦一般強盛,可以一氣籠罩整個地星,那或許能造成威脅,可那個時候,尤道人也不會待在原地坐視,也是會出麵與他鬥戰的。

    而他這邊尚算好的,這回跟隨他一起到來的人都是陷入了困局之中。他們破陣是很快,可是後方大陣填補起來也不慢,特別是有星磁之力填補更是如此。




    隨著此輩逐漸深入,後方陣勢重新立起,他們也是被斬斷了與其餘人的牽連,他們雖說是進攻的一方,可換個角度看,現在卻是被分割包圍了。

    張禦分身一直在留意著戰局變化。元夏今回甫一出場,可謂是氣勢洶洶,但是入陣之後,卻是處處被動,被牽著鼻子走,好似深陷泥沼之中。






    到了現在,元夏所至飛舟之上,除了留下必要的駕馭飛舟之人,幾乎是都是下來了,如今魚已入網,也是到了收網之時了。

    他一抬袖,取出了那方駕馭“定界天歲針”的符詔。

    這鎮道之寶可時不時生出兩界之屏,可一直如此,那連他們這些運使之人也是完全算不準,那也是不妥。

    這法器是為相助自身,而不是反過來使自己也是陷入被動。故是每回主動催發之下,頭回都是能隔絕一段時間的。

    此刻他意念一動,便即勾連上一方浩渺龐大的氣機。

    他立時發現,這裏麵直接以心光法力並無法催動,需得借用清穹之氣方能駕馭,並且一次調運來的氣機還需不少,還不能分開注入。

    駕馭此器的門檻可謂極高,難怪陳首執隻交給了他和武廷執二人,想來這是由於幾位執攝和幾位大能聯手祭煉而成之故。

    他起意一引,頓將清穹之氣自上層源源不斷接引來,徐徐導引入此符之中,符上也是漸漸有玉光隱現。

    在他心光助力之下,很快就將此符蓄滿。這刻他的感應之中,這寶符分明滯重無比,可是托在掌中卻又輕若鴻羽,給人一種矛盾錯離之感。

    實際上並非是他感覺錯了,而是此符在輕重兩段不斷來回遊離,由於這是上層法器,所以他暫時也沒法準確捕捉到裏麵氣機的具體遊走,這才致使如此。

    而現在也不必去深究太多,隻要懂得運使便好。

    他起食中二指一夾此符,待得上麵有點點光芒泛起,就往外一甩,此符便就隨風飄蕩而去,須臾去了遠空,隨後越去越遠,漸漸消失在了天穹之中。

    這時他心中忽有所感,低頭一望,卻發現此符依舊是停留在自己手中,然後他抬頭再觀,卻見那被撕裂開來的兩界裂痕已是倏然彌合。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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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斷空始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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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界關門合閉,何道人第一個發現了不對。

      他雖然身在陣中,但是對外界的氣機是十分敏感的,兩界通道驟然不存,這比深困在陣中嚴重的多,這是真的被斷了後路了。

      他不確定這是一時之情況還是一直會如此,還是單純的幻惑之術,但無論是不是,他此刻選擇回去確認定然是不妥的,那需要重新殺破後方的陣勢,到時候恐怕會弄個進退不得。

      而要真是界門合上,後方接應之人見此狀況肯定是會想辦法再次打開這方世域的,也用不著他去操心。故是他一念轉過後,依舊決定繼續攻擊麵前大陣。

      尤道人一直在等候這個時機,作為持陣之人,天時地利都是需要利用好的。現在兩界裂缺不存,對麵沒了支援,對他無疑是一大利好。

      下來可以放心放出力量收拾這些人了。

      他吩咐身邊修士道:“你去通傳各方同道,兩界通道已被關合,此輩已成孤軍,隻要我們守好,待得天夏同道到來支應,用不了多久,便能將其一網成擒!”

      那修士興奮言道:“是!弟子這就去傳命!”

      尤道人看他一臉欣喜而去,不覺撫須,他知知曉後者為什麼如此激動,因為封閉了關門,就意味著可以把敵人阻隔在界外。

      可是他知道,這事還是高興的太早了。想憑一個不知能存在多久的屏障就想阻住元夏,那是絕然不可能的。

      能否擋住元夏,關鍵還是要看人啊,有人才有一切。

      而此刻後方,元夏接應之人驟然發現原本存在於那裏的界道消失,也是驚詫莫名。他們立刻設法重新找尋進入的途徑。

      但是嚐試了數次,卻怎麼也沒辦法再次打開關門,意識到自己自身努力無用,他們隻得傳訊元夏,尋求幫助,但在此之前,他們對深入界中的何道人一行顯是無法做出支援了。

      張禦分身在彌合界空後,感應了一下,這個屏障十分堅牢,他覺得在強行攻擊之下當能可阻隔些許時日,短時間是打不開了。而天夏這邊終是可以放手遣人相援了,這樣此輩敗落也隻是時間問題。

      事實也是如此所料,後路一斷,壑界這邊士氣大振,元夏這邊卻是惶恐不安,因為這是他們以前征伐外世之時從未遇到過的事,一時有些茫然失措。

      而沒了兩界門關,自然不怕再被元夏再窺見什麼了。早已等待多時的天夏諸玄尊也是陸續進入此界之中參與鬥戰,沒用多久,便將那些元夏修士逐一擒捉。

      何道人畢竟摘取了上乘功果,倒是堅持到了最後,可是在尤道人陣法重重逼壓之下,漸漸不止,當隨著所有的陣力都是向著傾瀉過來,他已然是被擠壓到尺寸之地中,最後用盡全數法器不得出去,同樣落個遭遇囚擒的下場。

      隻是他被捉之後猶自不服輸,冷笑道:“你們便能擒了我又如何?等到兩界關門再是打開,我元夏討伐之眾必會再度到來,汝輩逃不過去的,到時我與汝等勢必會易位相處。”

      尤道人好心勸慰道:“何上真,你以往未曾當過囚徒,所以不知囚徒的規矩,聽尤某一句勸,且少說兩句吧,免得吃更多虧。”

      何道人反唇相譏道:“這麼說來,這位上真是當過囚徒的,不然何以如此熟稔呢?”

      尤道人示意了下,頓時有修士給其上了一張雷符,身心元神都被神雷之力來回過了數遍,因為法力被禁錮,他隻能生受了下來,雖未受創,可是渾身顫抖不已,場麵十分難看,一時隻感覺臉麵都是丟盡了。

      尤道人撫須微笑道:“何上真,無規矩不成方圓,不可逞一時口舌之快意啊。”他心下暗自想著,老道我這也演的還算像是個主戰派吧?

      何道人此刻不敢再言。

      尤道人揮了揮手,讓人把他帶了下去,隨後又著身邊弟子擬定了一份報策,關照送呈了上去。

      張禦隨後便看到了這份送遞上來詳細的呈報,全部經過他也是看在眼裏,大致無什麼可說,不過那何道人卻是第一個在兩家正式對抗之中,敗在天夏手中的摘取上乘功果的修道人。

      而此人被捉,也意味著元夏之前選擇的策略多半是會有所變化了。

      這個他也早就有了準備了,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需做,若是還能拖延少許時日,他總是願意嚐試的。

      呈書之上,在戰鬥經過下麵,還有詳細敘述了此一回壑界損折的情況。

      除了地陸之上的環境被破壞了許多外,人員倒是沒有太大損失,這回犧牲最多的。乃是虛空之中的那些神異生靈,事實證明,對敵摘取上乘功果的修道人,這些尋常神異生靈的確難以起到大用處,所以也隻能利用其稍作牽製了。

      但是虛空中多的是此物,這一次少了許多,過一段時日又會冒出來的。並且他還察覺到,似乎是因為大混沌的緣故,這深邃虛空之中,總能生出一些出人意料,且稀奇古怪的東西。

      看完呈書後,他收入袖中,出得大殿,意念一轉,來到了清穹之舟深處來見陳首執。

      兩人見過禮後,張禦道:“如禦此前所言,元夏經此番事後,固然我可解釋,但其必疑我,往後之交流再無太多信任可言,應當相互報以虛言,往惡劣處想,上殿一旦調和完內機,就會對我采取動作了。”

      陳首執道:“這是遲早之事。此番我得壑界之人,得壑界之人心,未來更可得他界相助,而我有天歲針,暫時已然無懼大舉來攻,天夏之勢,總不能依靠敵方心慈,該是被我主握在手。”

      張禦點頭讚同,得有天歲針後,過去那等兩界通道元夏想開便開的局麵已經不複存在了,至少要存有一定顧忌,小心行事,除非是其傾巢而來,直接與天夏決一死戰。

      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這不符合元夏的既定路數,元夏的既定策略是很難違背的,就如同元夏之天序,一旦定下,就不容更改。

      還有一個,元夏要想把所有力量一氣壓上,但需得完全調和了內部利益才可,這更是不可能了,與其想這事,那還不如想想怎麼摘取終道更為實際。

      此時此刻,何道人落敗,兩界通道被封閉的消息也是傳回了元夏,諸司議反應不一,有司議道:“能隔斷兩界通道,可是鎮道之寶麼?”

      又有人神情肅然道:“必然是鎮道之寶了。”他們就是利用鎮道之寶和其他一些手段洞開兩界關門的,所以答案隻有這一個。

      段司議忽然問道:“為什麼先前張正使沒有提及過此事?”

      諸司議都是沉著臉。張禦身為天夏上層,對於鎮道之寶的動用事先居然沒有提及半個字,雖然鎮道之寶之事因為牽涉上層,所以平日不好多言,但是暗示一下總是可以的。

      連暗示都沒有,要麼是他失去了對天夏局麵的掌握,要麼就是其知曉了此事但卻沒說。

      這意味著什麼,所有人心中都清楚。

      但是這個話現在不能明言,這涉及到上殿的大略,他們絕對不能自己去推翻,而是要自己調整。

      並且這個時段反是要安撫張禦那邊,盡量營造出一副雙方仍舊合作默契的樣子,不使兩邊之事為下殿所知。

      黃司議這時處聲道:“下殿那邊如何?這次事機失敗不提,失陷人手之中也有下殿之人,他們肯定會揪住不放。”

      蔡司議道:“這事容易,就說張正使那邊已然把該有的消息消息傳出來了,但是因為涉及上層法器,這番暗示,駐使因為修為低微不明所以,以至於貽誤了時機,沒有及時送至,稍候把他斬了,就算對此事有個交代了。”

      黃司議道:“那下殿若問起此鎮道之寶為何用,又為何名?我又該當如何說?張正使那裏,嗬嗬,可未必會再交代了。若連此寶情形也探聽不出來,我們也難以自圓其說吧?”

      蔡司議笑了笑,道:“此也不難,這鎮道之寶一看就是遮蔽兩界關門之用,你我在這裏隨意定個寶名便好。”

      造一個法器名字還不容易麼?張禦若是不肯說,天夏也不會來主動告訴你那法器是叫什麼名字,下殿又到哪裏去確認呢?就算知道最後是弄錯了,那也可以說是駐使報錯了,我上殿也是受了蒙蔽啊。

      你下殿若說我用人不妥,可如果不是你下殿縱容,還有上次出了叛逃之事,幾次三番弄得墩台爆裂,駐使受損,以至於頻繁換人,那又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事呢?

      說來說去,都是你下殿的問題,我上殿從來都是一心為了元夏的啊!

      蔡司議這時看了看眾人,道:“關於那位張正使,我們在內部重作調和之前還不能讓他那邊生出變故,以免下殿撿了便宜去。可令人告知他,我們知道他的難處,所以無意為此責怪他,不管他是怎麼想的,當可暫且將他穩住。”

      蘭司議這時道:“還可以多問一句,興許是有什麼意外呢,畢竟此前他所做之事,所立之功也不能一筆抹殺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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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斬由非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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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在和陳首執說話的時候,卻是從訓天道章之中得知,那墩台駐使此刻正在找尋求見。

    他以為是元夏上殿來書了,心中略覺訝異,元夏這回的反應倒是快了些。按他原先所想,是要再牽扯一陣才有消息傳來的。

    他考慮了一下,便放了一道分身去往墩台,並在一處平台之上落定。那駐使已然等在著裏,其人滿臉嚴肅,見他化身出來,就對他一禮,道:“張正使有禮。”

    張禦點首回禮,道:“駐使尋我,可是貴方諸位司議有傳訊至麼?”

    駐使神情一派肅然,道:“並非是上殿諸位司議來書,而是在下要找尋張正使。”

    張禦目光落下,道:“是駐使要尋我?”

    駐使正色道:“我身為駐使,代表元夏,要尋張正使,想來也是有這個權利的。”

    張禦道:“那麼駐使想問什麼?”

    駐使抬起頭,努力看著張禦這具落在光霧之中的分身,盡管他心神十分不適,可仍是十分認真道:“那兩界關門被封閉一事在下也是聽說了,”他吸了口氣,道:“墩台諸位同道皆言此是天夏動用了鎮道之寶之故,故我來問一聲張正使,為什麼事先不告知我元夏一聲呢?現在失陷在內,不知道情況又如何了?”

    他的性格很是強硬,這也難怪,幾任駐使都出問題,多數都不肯來,而他看到了機會,卻是主動請纓到此,他是想要做出一番成績來的,而不是如前幾任一般屍位素餐。

    張禦神情自若道:“既然駐使問起,那我也順便回答了。此事與我並無關係,因為這鎮道之寶乃是尤上真得自身宗派所傳,他要怎麼用,那全是他自家之事,我無法左右。至於使者那些同道,據我所知,已是全數被擒了。”

    駐使卻是提出質疑,道:“張正使,那位尤上真既然有鎮道之寶,為何之前從來不說呢?張正使難道陣的一點都不知曉麼?這說不過去吧?”

    張禦看了看他,道:“貴使來墩台也有一段時日了吧?”

    那駐使回道:“是有一些時日了,雖說不長,卻也不短了,張正使為何如此問?”

    張禦平靜道:“這個問題駐使能想到,莫非各位上殿司議想不到麼?關於為什麼,我可回你,這是因為鎮道法器涉及到上層大能,若無必要,我一般是不對外言及的,因為這有可能觸動天機,不是被牽連之人知曉,就是被上境大能責罰。”

    他目光落在駐使身上,道:“看來沒人告訴駐使這件事,我勸駐使一句,還是早些回去為好,如今身處在這多事之位上麵,不是你能駕馭的住的。”

    這人一看就知沒有後台,也沒有人指點,不然不會問出這等問題來。

    那駐使卻是態度強硬言道:“我元夏之人自有處事之道。不勞閣下多言。”

    張禦道:“那也由得貴使,我亦多加一句,此事沒有那麼嚴重,貴方不過損失幾個人罷了,但是卻探得了這等隱秘之事,我並不覺得貴方是吃虧了。”

    駐使很是不悅道:“我元夏此一戰折損了不少同道,你張正使遲早也是我輩一員,也該站在我這處考量,怎能如此編排那些被擒的同道呢?此是對他們不敬,亦是對我元夏之輕蔑!”

    張禦淡聲道:“駐使怎麼以為都是可以,你大可以將我這番話原封不動帶回去。”

    駐使一抬頭,針鋒相對道:“我當然是要帶回去的。我也會把張上真你的態度告知諸位司議的。”

    張禦道:“那樣最好了。”言畢,他化身一散,就此離去了。

    駐使在他離開之後,大大踹了幾口氣,方才他與張禦的每一句對話都忍受著極大壓力,特別是毫不回避的抬頭觀望對方,這令他心身似要崩裂一般。

    好一會兒才是緩過勁來後,他轉了回去,便將此番對話擬成文書,利用墩台送傳了回去。

    元夏那邊一直在等張禦的解釋,故是此書一經發出,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送到了上殿之中。

    諸司議在看完這封回書之後,雖然對書之中的回複並不怎麼滿意,但對於張禦最後一句話卻是認可的。

    損失幾個人不算什麼,得知一個鎮道之寶的消息其實更為有用,至少在攻伐天夏之前提前知道此事,對哪裏都是可以有個交代的。

    這次他們惱怒,與其說是因為吃虧,倒不如說是顏麵有損,好不容易組織了一次攻襲,卻又一次受挫。

    隻是對於張禦,他們此前在這位身上投入了不少,若是此番這位真的如自身所解釋的那樣,他們倒也還可以勉強接受。

    可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準備調整內部的策略了,免得萬一收不住手,導致事機徹底走偏,反讓下殿占了便宜去。

    而與此同時,從上殿出發的傳諭修士也是來到了天夏這邊的墩台之上,一行人方一到此,便命人去把此間駐使尋來。

    那駐使此刻還在等候消息,聽聞上殿來人尋他,還以為自己的去書上殿看過給回複了,他心中尋思怎麼如此之快,同時又有一種受到重視的激動,想著要好好和上殿來人說清楚,絕不能對那位張正使太過信任了。

    來到殿上,他見到那名傳諭修士,便挺直身軀行有一禮,隨後便迫不及待道:“怎麼樣?可上殿可有什麼話帶給我麼?”

    那傳諭修士麵無表情看著他,道:“汝身為墩台駐使,知情不報,可是知罪麼?”

    那駐使一怔,凝目看向其人,皺眉道:“什麼叫知情不報?我自認到此之後,兢兢業業,從未有過任何怠惰,有什麼消息立刻都是會立刻報知上殿,半點也耽擱也無,此言簡直無稽!”

    傳諭修士道:“我問你,你可知罪麼?”

    駐使心下微惱,道:“我何罪之有?”

    那傳諭修士哼了一聲,道:“來人,此僚拒不認罪,將他拿下了,就在墩台之上斬神誅氣,勾去元神,自錄冊上削去名籍!”

    他根本不是來此與這位駐使進行辯駁的,而隻是奉命來宣揚罪名的,既然對方不願認,那麼就直接執行諭命就是了。

    當即有他身邊隨行之人舉出上殿賜下的名符,對著駐使一晃,一道光芒霎時照在其人身上,他渾身法力頓時受得固束,一時難以動彈。

    駐使氣的渾身發抖,這個世道是怎麼了?他不禁發聲高呼道:“你等如此是非不明,黑白不分,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那傳旨之人冷笑道:“我元夏便是天理,我元夏就是公道!天理公道都在這裏,你又喊個什麼?”

    駐使漲紅了臉,拚命掙紮道:“我不信,我見宗長、司議,你們冤枉好人,汙蔑使者,我絕不就範!”

    跟隨傳旨修士一起來的修道人都是無比厭惡看著他,有元夏才有你之今日,元夏說了今日要你死,你還敢不死?你的良心呢?

    駐使縱然不甘,可是在名冊照耀之下卻是無用之舉,在光芒漸漸收斂之下,他很快便就無法動彈了。

    傳旨修士一揮袖,道:“拖出去,執行殿上諭令。”

    立刻有修道人上前將人帶了出去,過了一會兒,此人轉了回來,捧上一隻瓷瓶,這裏麵是將駐使消殺後的殘灰,這回會帶回去鎮壓起來,用以警示後人,領了元夏之職,卻又玩忽懈怠,那便是這個下場!

    那名修道人道:“上使,消殺了駐使,卻還缺少一個負責居中聯絡之人。”

    傳諭修士點點頭,一指旁邊一個人,道:“這裏不能沒有人負責交通聯絡,新任駐使到來之前,暫時就由你來負責聯絡了。”

    那修士本來麵上還微微帶笑,聽到此言,不由一僵,畢竟誰都知曉,元夏駐使這個職位似是被咒了一般,前幾任都沒什麼好結果,眼前這一位才方才被處置了。

    他心中畏懼,顫聲道:“這,這……真人,我……”

    傳諭修士不耐道:“你怕個什麼,你隻是暫代此位,以你的修為,還夠不上資格坐在這上麵,上殿也不會放心,過幾日自然會有合適之人來代替你的,”

    那修道人雖然不願意,可不敢抗命,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傳諭修士這才滿意,帶著人離去了。

    此時此刻,張禦仍在清穹之舟深處與陳首執交談,卻是從訓天道章之中得知了駐使被處決的傳報。理由是駐使遲延緊要事機,致使出現戰策錯判。

    他一看就知道,這當是上殿將罪過全數推到這一位的頭上。

    他心中搖頭,早是告訴這位駐使,這使者之位不是那麼好當的,無論你想做什麼,做錯做對都沒有用,因為在這個位置上,就是受上麵大勢所左右的,夾在中間,那時隨時有可能被碾成飛灰。

    他對陳首執道:“首執,方才禦收到傳來的消息,元夏方麵將駐使誅殺,並且將過錯推到了其人頭上,元夏麵上看來是想緩和此事,當然不是為了因為和我議定之事,而是為了不被下殿抓到把柄。”

    陳首執頷首道:“按張廷執此前所言,這的確是元夏上殿的作派。”

    張禦道:“上殿為了調和好內部,應當會緩上一段時日,此好比巨舟掉頭,難以速成,禦會抓緊時機盡量理順諸事,元夏一旦調整好,那攻勢想必便很難阻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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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連域化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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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首執與張禦在談妥了一些事機後,便又道:“諸位執攝因有鑒於我等已有天歲針在手,壑界我們成功能夠守禦下來,故是已然決定扶托第二個世域。”

      張禦心思一轉,幾位執攝的作為卻是比以往積極多了。不過想想也是,元夏諸位大能演化萬世,收合諸多己身,那也不能不容許他們反擊,縱然不能具體插手事務,但是這等涉及上層之事卻是無礙。

      以往諸位執攝大部分精力恐怕還放在應付同輩大能身上,現在有一個共同的大敵在外,諸人攜手合作,專注向內也就不奇了。

      其實執攝把握上道,具體事務仍舊是需要底下之人來做的,所以關鍵還是看他們,若他們做不成事,那麼再扶托多少世域都是沒有。

      此時隻聽陳首執又言:“此番扶托天地,仍是準備延用上回之法,前次事機張廷執做得甚好,傳道之先在於先傳道念,這一回還要勞煩張廷執多多掛心。”

      張禦道:“此事禦自當應下。”

      這些事也的確隻能交由他來做,首先是功行上合適,其次他乃是次執,有什麼事機都可直接決斷,而不必請示上麵。

      並且這些天地之人在日後知曉傳道之人的身份地位後,也能安心,不至於認為自己會次於天夏本土之人一等。

      陳首執道:“如今兩年之期將至,我已是問過長孫廷執那裏了,進度還算在原先預期之中,至多再有三月,外身已是將要完成了。”

      張禦道:“哦?這回如此之快麼?”

      長孫廷執早便能祭煉外身,但關鍵在於一旦與元夏開戰,要滿足所有上戰爭之人的需要,還要跟得上諸人的消耗,說是決定戰勢走向也不為過。

      要是此物能夠徹底塑就,那麼天夏就具備和元夏進行一定程度上正麵對決的底氣了。

      陳首執道:“若非張廷執取拿來的元夏外身技藝,長孫廷執也未必能如此之快就有收獲,盡管那些隻是下層外身的技藝,可元夏技藝不可能完全擺脫過去之積累,終究還是有跡可循的。有這點就已比此前全無頭緒來的好上許多。”

      張禦道:“這三月之中,禦當盯緊元夏。”

      壑界之中,在一場大戰過後,壑界之中修道人因為多多少少都有收獲,許多人都是選擇了閉關。

      其中尤其以玄修居多。他們並不是單純為了修持功法,他們擁有訓天道章,坐在洞府之中也可以觀覽天夏各地陸的風光,對天夏有一個起碼的了解。

      尤其是天夏的盛劇也是傳到了這裏,大受壑界修道人的歡迎。其中宣揚東庭的那一幕更是讓人看得胸懷激蕩。

      後來才是得知,那位力挽狂瀾的玄首,很可能就是那位祖仙的早年經曆,這更是讓壑界之人感同身受,畢竟這一位是帶領他們擺脫蒙昧,走上道途之人,如今大多數壑界道派往上溯源,都是可以算這一位的傳人。

      不少人對於東庭也是格外的感興趣,暗道若是有機會去天夏,定要去那裏看看。

      不僅是這些,壑界修士意外發現,天夏的造物當真十分之發達,幾乎滲透入了民生的方方麵麵,給民間提供了大量的便利,哪怕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尋常人,都比壑界一些低輩弟子過的好。

      這讓壑界修士尤為羨慕。盡管他們也有製器手段,可那隻有大多數有修為的修道人才能用到,但是造物卻並非如此。

      一月之後,望雲洲當日張禦法駕到來的山巔之上。

      壑界大部分成就上境的玄尊,包括馮昭通等人此刻都是來到此處,他們站在山巔之上,俱是遙望上方天穹。

      等了沒有多久,天壁之上有一縷雲光化開,更有金光從那裏落下,照耀到山頭之上,同時有仙樂之聲泛動,祥雲飄回繞轉。

      一駕赤色飛舟有如彤雲,自天中緩緩飄降下來,在山頭停穩,自裏出來一名天夏道人,對他們打一個稽首,道:“諸位玄尊,可以啟程了。”

      壑界諸人以馮昭通為首,對他還有一禮。

      此前他們與天夏做好約定,今回前往天夏一行,以觀天夏風物,更是將壑界所有錄書名冊交奉至玄廷,如此從形式上和名義上都是正式並歸天夏。

      盡管元夏這段時間甚為安穩,但說不準元夏是不是會有什麼小動作,所以界中仍還有留有少數人鎮守的。

      其實就算有問題也不用擔憂,有元都玄圖這鎮道之寶在,也能及時將人送了回來。

      執過禮後,諸人隨那道人行入舟中,在寬敞主艙之內各自落座下來,

      諸人看了看舟中布設,這裏並不豪奢,但卻令人安舒愜意,並且各類飲食之用都是齊備,此間艙壁通透,若是願意,那麼各方視界可以毫無阻隔。

      有人頗有興趣的問道:“這位道友,這是天夏飛舟麼?不知比起那元夏飛舟如何?”

      那日淩駕壑界頭頂之上的飛舟給了他們極為深刻的印象。一駕飛舟就像是一座大陣,堅固非常,那些數目不少的神異生靈聲勢雖大,可也隻能在外環繞,連最外間的屏護都無法衝破。

      雖然他們自己也有法器,一開始用的就是張禦傳下來的元夏陣器,可因為近來才突破上層,所以上層法器的數目自然也就很是稀少了,這駕用於載承玄尊的飛舟顯然便屬於上層之流。

      那道人笑道:“我天夏和元夏各有所長,元夏陣器要論全,那是在我天夏之上的,可若論是某方之長,我天夏自認也是不落下風。”

      他伸手一指,道:“這駕飛舟乃是在我天夏上層所煉,雖無法如同元夏那般如壁壘陣盤一般堅牢,可有其中自有妙用,能夠破界遁空,亦有布澤靈精之妙用,若去到荒蕪界域之中,則可灑布清靈,生出一方活地來。”

      不少壑界修士都是眼前一亮,“竟有如此妙用麼?”

      假設能得這麼一駕飛舟,再是修築的牢固一些,那麼可以代替諸人洞府之用了,而且飛舟是可以來回巡遊,天地之大,又有哪裏去不的?

      並且壑界方才遭受元夏破壞,天地創傷甚重,也就是大陣圈定的範圍內還算外麵,外麵都是煙毒之氣泛濫,若是有這等東西,還能用以修複之用。

      他們又是打聽了一會兒,才知這還不是最上乘的法舟,最上乘的法舟如今所用的築造寶材,乃是殘存青靈天枝,這等鎮道之寶的殘骸所築,立一舟等於立一天,那是真正改換天地氣機的。

      聽到這麼一說,眾人不由心向往之。

      馮昭通適時問出了眾人所想問的問題,道:“敢問這位道友,不知此等飛舟,我壑界修道人可能用上麼?”

      周圍諸人一齊看來,他們對這個問題也很關心。

      那道人笑了笑道:“諸位雖居壑界,但也是我天夏人也,似腳下這般飛舟,但凡天夏修道人都可乘坐,諸位自然也是能用上的。而若想要好的,那卻需拿功勞換取,或是立下大功才得享有。諸位方才守住壑界,也就是守住我了天夏疆土,都是有功在身,若是提出求情,想必玄廷不會拒絕。”

      他頓了下,又言:“稍後諸位等到上層後,會有風廷執招呼諸位,有什麼具體事機,可以問詢風廷執。”

      眾人聽了振奮不已,有人對著那道人一禮,道:“那便好啊,多謝道友解惑了。”

      馮昭通則是問道:“敢問道友,我壑界之祖仙,在玄廷之中又居何位?”

      他們現在都是知曉,玄廷廷執乃是天夏上層,各執一部分權柄,而那位祖仙亦是其中之一,隻是具體負責何等事機卻不知曉。

      那道人聽他提到張禦,卻是不敢多說,道:“關於張廷執之事,貧道亦是不便多言,稍候可以一並問詢風廷執。”

      馮昭通察覺到提及張禦之時,這位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敬畏,心中也是好奇,但也不好多問,隻是一禮,道:“多謝告知了。”

      說了一會話後,飛舟循金光騰空而起,循著那一道金光向上飛去。

      雖說此行去往上層的都是玄尊,可他們從無穿渡外界之經曆。對天夏雖然也從訓天道章中了解到了不少,可是終究不及自己親身經曆。

      因為壑界與天夏持同一個道念,所以壑界修道人也是天夏修道人,壑界玄尊自也是天夏玄尊了,故是這一回,他們被直接接去了上層。

      飛舟渡過光氣之門,在清穹地陸之上穩穩停下,風道人帶著不少修士已然在此等候了。

      艙門化開,壑界諸人從上走了下來。隻是一到外間,便隻覺清氣潤體,內外通透,氣息一陣舒暢,整個人精神似也振作了不少,所有人不覺暗自感慨,這裏果然是仙家福地啊。

      馮昭通與一行人行至風道人之前,對他一個稽首,道:“這位可是風廷執麼?有禮了。”

      風道人笑著回有一禮,道:“正是風某,此回奉玄廷之命在此迎候諸位同道。”

      說話之間,便聽得鈴聲響動,又有繽紛花瓣飛落,一駕駕天女所駕停落在花樹之下,他側過一步,作勢相請,笑道:“諸位,請先上車駕吧,我等可邊行邊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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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分洲劃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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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壑界諸人也是道了一聲請,隨著風道人上了飛天車駕,而馮昭通在風道人相邀之下,與他共乘一座飛車。

      車駕在雲海之上轉有一圈,順勢觀覽了一遍上層風光。

      遊覽之中,風道人開口道:“馮玄尊,如今壑界與天夏往來也是方便,我有鎮道之寶可供穿行,馮玄尊與諸位道友若是願意駐留在此修行,那也是可以的,隻需遵守天夏規序便好。”

      馮昭通考慮了下,誠懇言道:“多謝風廷執好意,馮某還還是坐鎮壑界吧,上層的確是好去處,但是離了那處,很多事怕是下麵小輩做不好。”

      風道人點頭道:“馮玄尊的話不無道理,小到一家宗派,大到一界之主,確實不能沒有合適的領頭之人。”

      馮昭通看過來,他聽出風道人話中另有深意,便道:“風廷執可是有什麼要交代麼?”

      風道人笑道:“是又一些話要說,我等說不定要請馮玄尊在天夏留一段時日了。”

      馮昭通奇道:“這是為何?可是有什麼需馮某去為麼?”

      要是換個勢力,或許還會以為這是要留個人質在此,但天夏顯然沒必要這樣做,天夏和元夏的利益是一致的,何況現在沒有天夏的支持,壑界一天也支持不下去。

      風道人道:“正是有一個重任要交托給馮玄尊。”

      馮昭通神情嚴肅起來,道:“風廷執請說。隻要馮某能做到的,必不推辭。”

      風道人看著他道:“馮玄尊,你當是知道,我天夏上層乃是由玄廷統禦諸般事機,並作出各種決策。”

      馮昭通點點頭,道:“馮某先前聽過一二,似張廷執也是廷執之一。”

      風道人笑了笑,道:“玄廷之中,陳首執負責執拿清穹之舟,位在諸執之上,而張廷執之位,僅次於首執。”

      “原來祖仙地位竟如此之高!”

      馮昭通心中既驚且喜,他沒想到這位祖仙在廷上的地位這般之高,同時也是感到壑界的確頗受玄廷重視,當初竟然讓張禦親自來傳授他們道法。

      風道人見他反應,不覺暗暗點頭,他又道:“而在如今,各位壑界出身的同道歸回天夏,也當有其應得之位,玄廷此前已有決議,過後時機若是合適,會從諸位道友處挑選出一人,拔擢為廷執。”

      馮昭通一怔,他沉吟片刻,問詢道:“風廷執單獨與馮某說此事,是否是想讓馮某擔任廷執麼?”

      風道人笑著道:“正是如此啊。不過人選之事,其實還不算最終確定,但若是從諸位壑界道友之中擇選出一人來,唯有馮道友你最為合適,張廷執亦是如此看法。”

      馮昭通想了片刻,緩緩道:“可是馮某方才成就上境,這驟然又上去廷執之位,又如何能夠服眾呢?”

      這裏服眾不在於壑界之人,更在於天夏之人,他心裏很清楚,廷執之位如此重要,在天夏肯定也有無數人盯著,自己上去恐怕什麼事都沒做,就要先遭到不少人的不滿,而且他現在的功行,也根本不夠資格啊。

      風道人笑道:“馮玄尊卻是對此不必擔心,風某一樣未至寄虛之境,如今也是忝為廷執。”他稍稍一頓,語意深長道:“其實由馮玄尊入廷為執,這並不是馮玄尊你一人之事,而是壑界之事。”

      推動馮昭通入廷,這倒不是為了單純收攏人心,壑界有訓天道章和相同道念,連修行的道法都是極為接近,壑界事實上已然是天夏一步了,彼此幾乎沒有差異。

      但壑界如此之大,人口比得上一洲之地了,有相當一部分都是修道人,而且壑界勢必要擋在最前麵,這就需要給予其相應的支持和重視,沒有一位廷執在廷上卻也是說不過去的。

      馮昭通若有所思,他顯也是想到了這一節。這顯然不是他自己的事,而是整個壑界之事了。

      風道人又言:“何況馮玄尊你的道行能力,我們都是看在眼裏,以你本事,成就寄虛不是什麼難事,而玄廷更看重的,是你過往統禦一洲之地的資曆和經驗。”

      馮昭通算是一界之中道行最高之人,而且積累也厚,這等人物摘取上乘功果都是有可能的,在天夏支持之下,寄虛之境對其根本不是什麼難關。

      而且其人無論威望,還是能力都是過關。更不容易的是,這人從一名底層修道人做起,調和各方,慢慢積功而上,看著其人天資出眾,實則卻是腳步走得極為紮實之人,成為廷執的條件無疑都是具備。

      唯一缺憾,可能是對天夏不怎麼了解,但是這個無妨,隻要壑界他足夠了解便是了,本也無需他一上來對天夏拿出什麼有用建言來。

      馮昭通慎重考慮了下,道:“玄廷這般安排,想是有玄廷的考量,馮某也願意接受的,但是馮某以為,寄虛之境未至,馮某不敢授領此位,等到馮某功成,若是玄廷還願意垂恩馮眸,馮某則願聽從安排。”

      風道人暗道:“這位馮玄尊雖然是真修,但壑界之人得的都是張廷執傳法,他若成為廷執,如此玄廷之上,又可得一位支持之人。”

      不過馮昭通非要堅持到了寄虛之境上位他也理解,這是怕惹人微詞,進而看輕所有的壑界修道人。此人這等做法倒是持重,這讓他更為看好這位。

      同時他也是感到,自己也當是更為努力一些了,因為諸廷執之中也就他未曾達至寄虛之境,但這個問題,在他解決自身道法之後就不是問題了,隻是時間長短罷了。

      畢竟廷執是有玄糧用以修持的,還執掌清穹之氣為參鑒,怎麼也不會落人於後,摘取上乘功果他不敢想,但再進一步是有信心的。

      說了此事後,他也不再繼續提,而是說了一些廷內外的事機,一個夏時之後,來到一座大殿之前,壑界諸人在安排之下,來與陳首執及諸位廷執相見。

      進入大殿之後,一眾壑界修士見到張禦立在階上,僅在陳首執之下,心中激動之餘,也是放心了不少。

      陳首執安撫他們一番之後,便讓晁廷執宣講天夏規禮。

      眾人都是表示願意恪守規禮,絕不逾矩。

      接下來,則是由韋廷執宣頒壑界按天夏之法置洲設府。其次,立下貫通兩界世域的門關,如此哪怕是尋常修士亦可以乘坐飛舟往來天夏與壑界了。

      這事壑界諸玄尊在來之前就知曉了,他們對此沒有抗拒,反而很是高興,因為這麼做,說明天夏並不是把壑界當做可以隨時舍棄的地界,而是真正當做自己的本土來經營了。

      而在宣禮之後,陳首執安撫了眾人一番,隨後便是褒獎,此一回,每一名在對抗元夏之中出力的壑界修道人都是得賜了玄糧。

      這樁樁件件都是對兩界有利之事,壑界諸玄尊都是服膺。

      張禦待事機差不多了,便在階上開口道:“風廷執,上層風光雖好,我天夏內層也是天夏一部,稍候還要勞煩你帶諸位玄尊往下層一行,觀覽一番。”

      風道人欣然應下。

      馮昭通等人見事機已畢,便對著諸廷執一禮,又對張禦微微躬身,這才退了下去。

      風道人則是留在後麵,他對上麵一禮,道:“首執,方才風某問詢了馮玄尊,他也是願意接受廷執之位的,隻是他堅持,要在得寄虛功果再受領此職。”

      韋廷執看向陳首執道:“首執,這位馮玄尊看來也有自己的顧慮,但他這選擇倒也可以,畢竟此事並不急在一時。”

      鄧景道:“也就是壑界了,壑界雖是首當其衝,但這也該是其所得。”

      諸執攝下會來扶托更多天地,但再增設廷執之位可能卻sahib不大了,因為目前天夏能夠守禦的力量不可能分散太開,若是每抬升一處天地都要守禦,那反而是給元夏機會,更分散鎮道之寶的力量。

      所以即便有別的世域,也當是放棄天地,直接收攏入天夏中來。

      唯有壑界,需要一直維持住,元夏不會放過這裏,所以此地算是鬥戰前沿了,也該是有這番安排。

      陳首執沉聲道:“此事也需考慮壑界同道之意,便先如此吧。”

      壑界諸人在離了上層之後,便乘法舟往內層而去。

      他們對於內層的興趣其實更大,因為壑界修道人從修道之初,就是在對抗各種神異生靈,先是地陸之上的,後來是虛空之中的。

      他們可以說一直在掙紮生存之中,所有一切產出大部分都是用來供給修道人修道,內部民生隻是維持在最低的限度上,而修道人每日除了閉關就是對抗外敵,從未想過還有這麼豐富和多姿多彩的生活。

      在半途之中,有一名玄尊開口問道:“風廷執,我們此前借由訓天道章已是見識到了天夏造物,但不知可能見一見造物如何煉造的麼?”

      風道人搖頭道:“這怕是不成。”

      見這位麵露失望之色,他笑了一笑,道:“倒並非是怕諸位看了去,我天夏連道法都可供給諸位參鑒,更何況是造物呢?隻是此物與修道之途相悖,修道人挨近,便就難以打造了。”

      那位玄尊訝道:“竟還有變化?”

      風道人點頭道:“正是如此,”

      諸人不禁感歎道機之奇。

      馮昭通想了想,道:“馮某某聽此乃是由一些造物工匠打造,那能否請他們去往我壑界打造造物呢?”

      風道人笑道:“隻要符合規矩,那自都是可以的。實則此番設洲建府,玄廷當是會調撥一些工匠前往,若是諸位覺得不夠,可向玄廷遞申書,當可酌情調再遣一些工匠去往壑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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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取物祭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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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壑界諸人用了兩個多月時間,在內層將一十三上洲粗略的遊覽了一番,隻是各處新設立的中洲下洲就無暇多看了。

    除了這些這些地界外,他們還特意去了一趟東庭府洲。

    因為這是張禦曾經擔任過玄首的地方,對他們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壑界因為張禦當初傳道才有了今日,而了解過東庭的過往後,東庭在他們眼中也是同樣如此。

    東庭府洲也沒有讓他們失望,雖然此處在海外偏遠之地,但是有著穹道飛舟,與地陸交通十分方便,且府洲營建起來也沒有多少年,再加上遼闊無比的山海地陸,格局顯得十分之壯闊繁盛。

    隻是他們無論去到哪裏,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還是那無處不在的天機造物,便是東庭的興盛,也有一大半是建立在造物之上的,此物對民生實在太有利了,這更是讓壑界之人覺得有必要在自家天地內推動。

    他們決定聽從風道人的建言,設法延請大匠去往壑界。在此之中,他們聽說了一件事,東庭天機工坊有兩位主要的主持之人,其中一位安少郎,此人乃是張禦的學生,這一消息讓他們大為欣喜。

    畢竟有這層關係在,怎麼也比別人更值得信任,要是這位肯去,那麼願意給出最為優厚的條件。

    為此還特意讓一位玄尊來至天機工坊處麵見安少郎,詢問他是否願意去壑界幫助他們推動造物。

    安小郎對此卻是拒絕了。

    在他看來,東庭這裏更為重要,而且東庭天機院幾乎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現在他還沒有完成自己心目之中的目標,就連張禦交給他的各種伊帕爾及莫契神族的技藝他還沒有完全吃透,哪有閑心去從無到有再去重複一遍以往的事。

    身為東庭天機工坊院主的武澤武大匠同樣也不同意,因為在他看來,壑界要安小郎做的事,任何一個大匠都能做,但是安小郎能做的事,卻不是其他大匠能夠替代的。

    那位玄尊遺憾道:“可惜了,我等也走過不少地方,也請過那些大匠,可是所有人都不願意離開,除了請玄廷指派,靠壑界自己,未必能請到合適之人。”

    武大匠推了下眼鏡,道:“有個辦法,貴方或許可以嚐試一下。”

    那玄尊神情鄭重了一些,道:“哦?不知是什麼辦法,還請武大匠指點。”

    他雖然是玄尊,可大匠的身份也不低,也是在某一途之上走了將近頂點之人,雖然個人沒有武力,但是他們的技藝足以讓人欽佩。況且他們還聽說,這位與張禦也是有交情的,不過想想也是,若非如此,又怎麼可能把如此重要的職位交給這位呢?

    武大匠道:“在過去曾有不少大匠因犯了事被拘禁了起來,雖然他們行差踏錯,但是他們的一身出眾技藝卻還在。”

    那玄尊訝道:“罪囚?”

    武大匠點頭道:“盡管是罪囚,但大匠依然是大匠,如果說是去壑界推動造物可以贖罪,可以削刑,他們想必是願意的,並且因為是罪囚,你們不必給予任何好處,也不必對他們太過客氣。”

    那玄尊一想,這倒是個辦法,這些人對留在天夏本土隻是空耗時日,但是去到了壑界,卻能做出許多有益之事來,對於雙方有利。

    他抬手一禮,誠心言道:“多謝武大匠指點了。”

    武大匠還有一禮,道:“貴方覺得有用就好。”

    清穹上層,易常道宮之內。

    陳首執、張禦、還有武廷執三人今日都是來到了此間,用了差不多近兩載之日,長孫廷執所祭煉的外身已是差不多完成。

    張禦看過去,見是一個個氣光所組成的人影正站在大殿之上,每一俱都是一般大小,以他的目光,也僅有細微的差別。

    長孫廷執道:“這些外身使用之法與以往方法略有不同,有兩種運使之法,其一,戰時隻需將氣意寄入其中,則隨時可為修士所用;其二,提前將一縷意識和氣機寄托在此外身之上,通過自身氣機蘊養,可以達到高度契合。”

    在場之人都能分辨清楚,前者就是在鬥戰激烈,耗用甚急之時可用,道行尋常的玄尊用這一種較為合適,而那些道行及鬥戰能力都比較高明的玄尊,則更合適用後一種方法。”

    武廷執此時問道:“祭煉這外身仍是需要用到虛空邪神,而與元夏對抗,耗用當是不少,長孫廷又是如何解決此事的?”

    長孫廷執語聲淡淡道:“最初一頭虛空邪神隻能對應一具外身,不過後來發現,虛空邪神力量特異,可以分撥力量,一頭邪神可祭煉多數外身。”

    武廷執沉聲道:“凡事有利則有弊,這樣的外身即便築煉出來了,恐怕也很難維持長久吧?”

    長孫廷執道:“不錯,的確如此。隻長孫考慮下來,真正用作消耗的外身是不必要長久存在的,因為我們暫時隻能維持在本土鬥戰,還不用考慮攻到元夏本土去。所以隻要維持半天乃至一日的存在便就可以了,若是在激烈鬥戰之中,可能這麼長久也不見得堅持住。”

    張禦微微點頭,他是同意這等看法的,尋常玄尊的外神根本不必維持長久存在,因為在一場激烈鬥戰中根本堅持不了太長時間,那還不如將重點放在數目上。

    長孫廷執並不是隻會單純考慮怎麼提升技藝的人,而是考慮如何有效的運用,其實兩載時日,能弄出這些已然不錯了。

    長孫廷執這時一招手,兩具如仿若真人一般凝實的氣光身影來至麵前,他道:“此是可為摘取上乘功果的修士所使用的外神,目前還是很難做到頻繁替換,不過想來隻要不去到元夏之地也是用不著的。”

    武廷執頜首表示同意。摘取上乘功果的修道人,除了少數人,實力差距都是不算太大,一般功行相近就很難在短短時間分出勝負,而別的修道人對他們的威脅也是十分有限,摻和不入他們的鬥戰。

    所以確如長孫廷執所言,隻要不去到敵人世域上,對於外身替換需要的確沒這麼大。

    長孫廷執此時又言道:“如今祭煉的外身還未至完滿,還有提升餘地。且到底能否用於鬥戰還有待驗證。過後會根據真正鬥戰之後的情況再作調和。

    如今最大問題是,隻是利用虛空邪神為祭煉寶材還是有所不足,因為捕捉邪神我們需要不少人手,這卻也牽扯住了我們一部分鬥戰力,我們最好有別的方法進行代替。”

    武廷執道:“元夏能做到此事,依靠的是什麼?”

    長孫廷執道:“通常手段很難解決,長孫以為,很可能是來自於某件鎮道之寶,隻是不知是特意為此煉造的,還是附帶之用的。”

    張禦開口道:“極可能是特意煉造的,因為元夏化演萬世,一開始也定然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做到覆滅萬世,也難以確定這些世域之間會否聯合起來對付他們,所以他們首要要做的,就是需要減少自身傷亡,外身就是最為有效的手段。

    這樣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元夏這麼大方就將下層外身技藝示以我觀,因為這高層力量和下層力量縱有相通之處,可具體運用還是有所不同的。”

    武廷執想了下,道:“若是這麼說,元夏為了攻伐外世,至少需要三件鎮道之寶,首先是外身之用,其次是需蔽絕諸世域相互串聯,其後則是用來打通界域,構築兩界通道的。”

    張禦道:“或還不止,以元夏的保守,所有事情定然是麵麵俱到,特別是最初還沒有如此強大的時候,涉及自身生死存亡,必然會給自己留好退路,所以當還有遮護自身所用的寶器,但此寶也有可能早便存在的。”

    元夏諸位大能為了追尋終道,很早便就合力化演萬世,合力煉造鎮道之寶了。

    對比天夏,直到近來才是真正做到此事。

    早前有能力做此事的也隻有神夏,清穹之舟就是那時候由如今數位執攝共同祭煉的,不過此舟祭煉用時頗長,從古夏時候便開始了,直到神夏時候才是完成。

    倒並不是說用時多長久鎮道之寶就有多完備,上層大能正身也未必有尋常時日流轉之說,應當隻是用道不同之故。

    陳首執這時沉聲道:“鎮道之寶隻能由鎮道之寶來對抗,前回我麵見幾位執攝時,幾位執攝也言會繼續祭煉,眼下一時少缺也沒什麼,我與元夏之戰,從最初幾乎無法抵抗,到今日已能固守一方,來日未必不能擊其之所在,這裏需諸位同道勠力同心了。”

    張禦與武廷執皆是應是。

    張禦心中轉念,天夏令出於一,不說上下定然無滯礙,但絕無元夏這般牽扯,這是天夏勝過元夏之處,可是要想在此戰之中最終勝過元夏,還是需要一邊鬥戰,一邊積蓄實力,盡量爭取拖長戰局。

    好在從如今形勢看,他們是能做到這一點的。

    而且隨著時日推移,近來他的根本道法愈發清晰起來,至多再有一月時日,當就可以昭顯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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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9-27 16:23:02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弭爭執猶存


    近兩個月過去,元夏幾乎沒有任何動靜。而設布在天夏域內的墩台這裏,那個被臨時委派為駐使的修士至今沒有等到人來替換自己,故是他整日惶惶不安,生怕哪一天就忽然沒了性命。

    他十分懷疑,那個替換自己的說不定就是在等他沒了性命再上任。

    他心裏對此十分抱怨,就算現在不來,以後也不還是要來的?那不是早點晚點的事麼?還平白拖一個下水,這是何必呢?

    正在他惶惶不安的時候,終於等來了消息,說是那位駐使即將到來,讓他做好交替之準備。

    聞得此事,他頓有一種得有解脫之感,在焦躁中等了兩日,接替他的駐使終是到來,在見到駐使那一刻,他心中終是生出了一陣解脫之感。

    在與其人把一應事機交待過後,他正準備離去,然而那駐使卻是喊住他,道:“這位道友,你且等等回去。”

    修道人頓時覺得不妙,道:“還有什麼事麼,在下來此也隻有兩月,所知實在不多,能交代的在下俱都交代的,餘下的在下也是不懂。”

    那駐使卻道:“兩月之中就能把事機弄得這般清晰有條理,可見足下是一個人才。”

    修道人心慌不已,事情做得好也不成嗎?他勉強一笑,道:“真人過譽了,在下這點淺薄本事算得什麼,隨意換一個人來都能做好。”

    那駐使不置可否,隻道:“我此來此之前,聽聞此位疑似落了咒,前幾任都是莫名罹難,這雖說是無稽之談,但也不得不慎重,天理變數,定有緣故,故是我亦不知自己能在此位之上待得多久。

    足下既然能在此位上安然過去這麼多時日,說明你是有運數的,故是覺得你該留下,本使若是出了問題,當還是由你來暫代。”

    那修道人哪裏情願,勉強鎮定道:“真人,在下隻是臨時差遣到此,地位不夠,道行也是為足,隻是實在無人才把在下派駐在此,真人之能勝在下百倍千倍,在下在此又能得幫得上什麼忙呢?且是在下籍冊也不在此處,也不能……”

    駐使卻是直接將一本名冊扔了出來,道:“此事放心,我來之前已經將你的名冊要到我這裏了,以後你便正式是墩台一員了。”

    修道人接過名冊,頓時呆在了原地。

    駐使道:“到了這裏,你還指望能回去麼?隻要我扣著你的名冊不發,你也是回不去的,好好做事,若是你的做得好,我不介意放你回去,前提一切且聽從我的吩咐。”

    修道人也是沒辦法了,有氣無力道:“是,願意聽從真人安排。”

    駐使道:“你叫什麼名字?”

    修道人道:“在下糜礫。”

    駐使取出一封書信,道:“你將此書送到天夏張正使那邊去,這是上殿之事,莫要有所差錯了。”

    糜礫定了定神,隻是呈書當還無礙,接了過來,行了一禮,便出去送書了。

    張禦近來雖未見到元夏有動作,可有關於元夏的消息卻也並沒有中斷,全是自金郅行那裏送來的。

    金郅行依靠著前些時日在各個世道內打下的關係,從各世道內部獲取了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他又將這些消息彙總一下送傳了回來,還附上了自己的判斷。

    張禦從那些繁複淩亂,乃至真真假假的消息中,也是看出來了一些東西。

    應當是他先前的策略奏效了,上殿如今想要掉頭,又想將下殿排斥在外,這事若是瞞著下殿,靠著上殿的主導權,之前也沒有什麼太大征兆,這是有極大可能做成的。

    可是由於他對盛箏的提前送去了一些消息,下殿有了準備在先,所以而趁著上殿轉頭的時候,卻是一通發力,弄得上殿一度進退兩難,甚至有些狼狽。

    若是繼續掉頭,反倒是成了在下殿建議進行的了,那一定是會給下殿占去便宜的,你要是不掉頭,那麼往後若有問題,還是一樣要讓下殿得了好處,這叫他們如何甘心?故是這裏麵又反複牽扯了起來。

    這兩個月時日就是雙方互相內爭,但是從後續的情形上,雙方卻是互相協調,逐漸達成一致。

    他留意到,從各方世道的消息上看,雙方的對抗一直很激烈,數十天內沒有緩和的跡象,但是到了近日,雙方似就一下消弭爭議了。

    這個情況很可能是大司議出麵了,不然的話,沒可能之前矛盾重重,忽然之間一夜之間就達成妥協了。

    他深思片刻,內部一旦沒了爭端,就一定會向外部宣泄,這是必然的事情。

    不過就算元上殿打算動手,現在應該還不會馬上發動進攻。

    因為元上殿當還沒有完全放棄他這條線,哪怕是出於安撫的目的,也一定是來會進行提前溝通的。

    他在如此想時,訓天道章之中傳來消息,元夏墩台那裏送來了一封書信。說是新任元夏駐使有事相尋。

    他傳意回去讓對麵稍作等待,隨後意念一轉,一道化身落去了墩台之上。

    這位駐使看見光芒落下,整了整衣袍,待人影出現,執禮道:“張正使,冒昧打擾了。”

    張禦點首回禮,道:“駐使書信上有言,此回受上殿吩咐要向我詢問一些事機,現下我已到此,可以直說了。”

    駐使道:“那在下便不多做客套之言了,張正使,上殿著在下傳話,希望張正使能設法弄清楚那鎮道之寶何時開啟,又於何時合閉,又於哪個間隙攻襲最為合適?”

    張禦淡聲道:“此事便不是駐使來問,我亦是要告知貴方的,這鎮道之寶啟合時機不定,沒有定規可循,其實貴方根本無需來問這些,以貴方的實力,若是被一件鎮道之寶便難住,那又何談覆滅天夏?“

    駐使點點頭,道:“還要請教張正使,那方世域之內的修道人具體功行修為,乃至神通法術。”

    張禦淡聲道:“那些人隻是一些尋常玄尊,我身為天夏上層,哪有這個閑心去關心這些,這等問題貴方問了也是多餘。”

    駐使又問道:“那麼據張正使判斷,若是我等再伐此界,天夏到底會拿出多少力量來支援?”

    張禦一彈指,一道光符飛落至其麵前,道:“關於這些事,我俱是寫在上麵了,駐使將此送呈至上殿便是可以了。”

    這裏麵的消息有真有假,至於上殿信不信那上殿的事。元夏要是再遣人攻擊壑界,那麼就再次設法吃掉。

    現在天夏有了外身,又有了用以蔽界鎮道之寶,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需要竭力避免和元夏對麵衝突了。

    元夏雖然強大,但是其也無法用盡全力,這多是因為來自於內部掣肘,若非其內部矛盾重重,那麼哪怕隻是調用一小部分力量,也是需天夏全力應付的。

    那駐使又再替上殿問了一些問題後,便執禮謝過,待張禦化身離去,他寫成書信,著人送回了上殿。

    如張禦想的一樣,元上殿此回正是因為有了幾位大司議的出麵,這才放下了爭執,上殿和下殿暫時達成了一致。而在收到他的書信後,諸司議對他所言也是半信半疑。

    不管他信上寫什麼,其實一點不妨礙元夏所做出的定策。如果不攻打天夏本土,那麼一定攻打壑界,兩者必選其一。

    元上殿大多數司議認為,現在攻打壑界其實更簡單,畢竟此界還很弱小,現在敲掉,還能避免日後繼續壯大。

    至於天歲針的阻隔,以元夏的能力,當然不會因為一件鎮道之寶的阻隔就束手無策。

    在以往攻擊外世之中,也不是沒有對上過鎮道之寶,可是無論底蘊還是數目,都是沒法與元夏相抗衡的,最終得勝的也都是元夏。

    現在讓上殿感覺難受得是,天夏若是下來還是全力支持壑界,那幾乎可以肯定先前在張禦那裏投入乃至布局就是失敗的。

    付出的外物隻是小問題,但是戰策上的失敗卻難免會使得上殿顏麵受損,威信也是會一落千丈。

    為了挽回聲望,那唯有讓一至兩個司議去位,將過錯推到其等頭上,這才好平息此事。

    可若是平日還好,這個時候,諸司議就等著覆滅天夏之後摘取終道了,誰又真正甘心下去呢?

    本來這個人應當是蘭司議,因為他正是一力主推從天夏內部瓦解其勢之人,可蘭司議乃是萬道人的親信,他是絕然不可能站出來將事情擔起來的,所以隻能推出一個根基較淺之人了。

    諸司議商議下來,最後看向一人,道:“蔡司議,這一次攻打那方初升天地的事機,便就交給你了。”

    蔡司議神情非常不好看。

    他知道自己方才成為司議並沒有多久,與諸位司議談不上有多少交情,所以也沒有多少人願意為他說話,這隻從上次他世身被張禦打滅,卻沒人為他出頭便可見一斑了。

    但是往好的方向想,假設這次成功將壑界覆滅,那麼他就可以在上殿站穩了,關鍵是他也拒絕不得。

    他努力吸了口氣,執有一力,道:“既然是諸位司議推舉,蔡某也唯有受領此命了,此番隻要殿上支應蔡某的力量足夠,蔡某定能攻下此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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