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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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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18 22:45:44
第一百六十八章 漫攻磨堅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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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夏在事先做了許多謀劃,對於元夏各種進攻手段也都有過預先設想,但凡可能遭遇的情況,都是提前做好了一定的準備的。

    而在這其中,對此等局麵就曾有過預判,也有應對之策,故而此時也沒有亂了章法。

    陳首執率先出手,他一引氣機,一道清穹之氣在他心意驅使之下墜去,頓將那一物阻了一阻。

    此刻可以看到,那物像是有著一對透明翅翼的蜂鳥,周身顯現出七彩琉璃之色,望之異常靈動。

    遭遇困阻之後,金色膜翼一鼓,像是要突了出去,可與此同時,一枚枚金砂從空而落,紛紛揚揚灑落在了這蜂鳥之上。開始還不如何,可隨著一枚沾染至身,越來越多的金砂附著上來,肉眼可見此物變得越來越是緩慢滯重。

    竺廷執這時對著那部分駐壘伸手一按,一道明光從虛空照耀出來,像是數十上百個烈陽同時爆開,那一部分探入天夏虛空之內的駐壘直接化作了飛灰。

    隻是其中有不少元夏修道人的外身存駐,此輩提前發現危險,先一步自裏飄飛出來。

    這些修道人外身如今沒有了“負天圖”之氣牽引,與正身實際上已然斷開了感應,所以隻是靠駐入外身之中的氣意行動,但是這也導致了此輩氣意外放了一瞬間。

    在別的地方這無關大局,可這裏是在天夏虛空之內,此等時候,還沒等天夏這一邊動手,不知多少方才被氣機阻隔在外的虛空邪神便順著這些人氣意侵入了進去。




    此輩不禁在原地晃了幾晃,隻是幾個呼吸之後,便一個個從諸廷執的感應之中消失不見,不知道去了哪裏。隻是在陳廷執、武廷執二人的眼中可以看到,似有幾頭龐大虛空邪神的虛影閃爍了一下,便將這些外身吞沒進去了。

    他們感覺到,還有更多的邪神正在聚攏過來。這些修道人外身對虛空邪神無疑是大補之藥,不知有多少虛空邪神會因此而壯大。隻是現在情況,邪神越是難對付越好,因為首先要應付這些東西的乃是元夏。




    此刻在將元夏的延伸觸角斬掉之後,他們這裏也就不再堅持封閉兩界門關了,陳首執關照了一聲,武廷執當即撤回了禦使之力。

    “天歲針”在察覺到外麵有威脅到自身的物事後,就立時自行收斂,於是那一方烏金壁壘重又出現在了裂口之上。

    而兩界這一貫通,那一隻蜂鳥寶器得了負天圖接引,也與同時擺脫了金砂阻礙,雙翅急驟一振,倏然飛轉了回去。

    陳首執和諸廷執則是目送其離去。

    鎮道之寶除非是上境大能親自出手拿捏,或者拿同一件寶器鎮壓,且還需時時看顧,才有可能鎮壓的住,所以他們也沒去阻攔,任其飛走。

    而不止是這件鎮道之寶,虛宇之中,“離空閃”完成了此回阻截,返歸到了天夏這一邊,而元夏那一邊,“化機翎羽”與被離空閃挪去的那件寶器亦是回去了元夏那段。






    巨舟之內,那位下殿司議收了寶器歸來,對盛箏道:“‘絕彌磁光’、‘靈空蜂翼’都不曾建功,方才探伸入內的駐壘也是被天夏毀去了。”

    盛箏嗯了一聲,他倒也不覺可惜,道:“既然此策不成,那便再換一個策略好了,他們能擋住一次,莫非還能次次都是擋住麼?”

    天夏雖然成功破除了他們的一次算計,可是能夠遮蔽兩界的極可能隻有一個鎮道之寶,所以不能有任何犯錯。他準備好了多個攻襲方式,一次不成就十次,十次不成就二十次。




    隻要一直繼續下去,他卻不信天夏一點紕漏都不會出,隻要犯一次錯,那就再無可能守得住他們的推進,破開了這一角,他們就能把天夏的局麵打崩。

    屹界這處,徐道人與另兩名摘取上乘功果的修道人再次乘舟而下,往界域之中而來。

    徐道人緊緊盯著下方,找到張禦再戰,除了他心中判斷自己找到了一個敵手的破綻,可以仗之以取勝外。

    另一個,就是感覺到張禦那一劍雖然隻是破殺了外身,但是心神之中的那一抹劍影始終殘留在那裏,時時刻刻困擾著他,

    唯有戰敗這名對手,才能洗去心神之中這道劍痕,才能讓他心念暢達。

    在行進之中,他看到無數陣器不間斷的往下投落,在大陣之上泛起一陣陣的波瀾,看去聲勢很大,可他能感覺到,這沒有太大用處,因為這些陣器全部在陣勢表麵就被攔阻了下來,根本就沒能深入到內裏。

    在不曾有鎮道之寶介入的情形之下,求全道法的修道人便算得上是最具威能的人物了,對付這般人,也同樣需要求全道法的修道人上前與之交鋒。

    以往他們攻襲外世,常常會集中力量圍剿這等人物,隻要能消殺一名,那就等若拆掉了對麵一根支柱。

    但是天夏不同,居然也是祭出外身與他們交手,這樣就走不通這條路了,剩下的也就是摸索出每一個天夏求全道法之人的道法,設法找出他們的破綻了。

    張禦此前在滅去徐道人一具外身後,便一直留神上方,可盡管壑界和天夏本土打得十分激烈,他這裏卻是整整半天再無人來,唯有那些落下些陣器表示元夏還在進攻之中。

    對他來說,這樣的攻勢除了能讓他這具外身不離開此處,沒什麼太大作用。

    不過他並不認為就此結束了,他有種感覺,方才那位對手還會回來。

    雖然越是境界高深之人,能合意的外身越是稀少,但是既然元夏是主動發起攻擊的一方,那麼肯定是有備用的。

    隻此人再來也是無妨,來幾具外身他便殺滅幾具,若是還有他人一起參與圍攻也無妨,大不了他命印分身到此一戰,而這裏承擔的壓力大了,攻打壑界和天夏本土那邊力量勢必減弱,對於大局反是好事。

    而在此刻,他心念感應之中泛起了一絲波瀾,抬頭一望,見是一駕飛舟正朝著陣勢這便飛來,他頓時知曉,方才那名對手又回來了。

    徐道人對著身旁兩人言道:“稍候你們二位依舊攻擊陣勢,陣中那人交給我來對付。”

    那兩名道人各自稱了一聲是,方才他們也是被張禦殺滅的,一點反抗之力也沒有,自是生不起與之相爭的心思。

    徐道人不待那飛舟落至下方,身軀已然先一步向前一傾,遁出艙門之外,在半空之中稍稍一頓,化一道急驟流光朝著陣勢所在遁飛而來。

    還未接近,就探手一按,根本道法淩空綻發出一圈圈似能囊括地陸的光旋,看去大有一舉將整個陣勢吞沒之勢。

    張禦看著他的道法過來,於陣樞之中端坐不動,身上清氣彌開,撐起一團穹雲,將之襲來道法全數接了下來,同時清氣向上升騰,往徐道人所在迎去。

    徐道人凝神看著,他身形忽然閃了一閃,就此不見,而原本所在之地,一道劍光急速飛掠而過。

    他心中暗道:“果然如此,此人根本道法厲害,我與其交手,亦是正麵難擋,但是其人並不擅長挪遁,一旦遇到能夠閃轉躲避之敵,自己無法跟上,所以便需借用飛劍遙克,這般就補全了短板。

    可是若有辦法牽製其飛劍,哪怕隻是片刻之間,那麼此人便拿我無有辦法了!

    如此在我可將之牽製住,後方隻要能夠破陣,其人必然進退兩難,到時候就是我的破敵之機了,我必將一雪方才之恥!”

    此刻他將從元夏處索要來的一件陣器揮灑出來,在身周圍形成了一片灰霧,此物跟隨著他挪轉。

    若仔細看,那這是無數尖銳塵屑,十分細密微小,隻要劍光朝著他過來,不可避免的要被此物沾上,雖然克製不了飛劍,可緩阻一下是可以的。

    他的根本道法隻要有這個緩阻,那就能不停閃躲,將戰局一直拖延下去。

    而他在與張禦交手的時候,那兩名道人也是趁勢祭動所攜陣器,頻頻攻擊下方大陣。

    實際上一次他們進展很是順利,到底是摘取上乘功果之人,加之上麵還有陣器一刻不停的配合落下,攻勢不可謂不強猛,而陣中隻是一群屹界的玄尊,能抵擋一時半刻,但肯定撐不了太過長久。

    張禦一見,就知他打得什麼主意,隻不說他清楚自己的短板,不可能不去彌補,就算上次,他也是有所保留的。

    這回見其作弄這等策略,心下倒是有些失望,本來見其再度殺來,還以為還能拿出當真克製自己的手法,他還能對自己的鬥戰方法有所改進,沒想到隻是如此。

    但再一轉念,說不定真的有什麼辦法,隻是眼下未曾用出罷了。若是這樣,他倒還有幾分期待。

    於是按照先心意一催,蟬鳴劍化一道光華朝著其人斬去,同時目印觀準其之落處。

    徐道人故技重施,待劍光受到陣器所阻,便一個挪轉,借根本道法閃身遁入一個空域之中,由此避開了劍鋒,那陣器塵屑一轉,缺口自然開始收攏。

    可就在這一刹那間,又一道有若白虹的劍光閃出,卻是埋伏在一旁的驚霄劍趁著被洞開的缺口穿射進去。

    徐道人察覺到了另一柄飛劍,心中不由一驚。

    他飛速推算了下,發現就算自己躲過了這一劍,在兩把劍的威逼之下依舊擺脫不了圍剿,且在現有得條件下,無論他如何掙紮,結果都是注定的,且用不了多久。

    隻是這樣就十分難看了。故他幹脆不再躲閃,任由劍光穿過這具外身,他則立定半空,看著張禦所在,似要記牢這名對手。

    定立片刻之後,這具外身轟然爆開。

    張禦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此人直接放棄了,但從其人最後眼神中可看出,此人似乎並不打算罷休。這刻他目光一轉,望向了那兩名同行修道人。

    那兩名道人相互看了看,各自拿了一個法訣,外身一齊爆開,卻是根本沒有與他交手的底氣,為了不受心神之創,直接將自身化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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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波湧乘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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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獄某處,嶽清澤和豐神常二人坐在一座法壇宮觀之上,兩個人正在編寫道書。

    這是天夏交給他們的事務,若是他們自己願意,可以把修道之中的一些心得體會寫下去,交給後人觀摩。

    他們對此沒什麼抗拒。

    天夏沒讓他們交出功法,而在元夏,他們的功法和神通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全都是要交上去的。

    但話說回來,相同的功法不同的人練,結果是不一樣的。他們能練成,不代表別人能練成,再說,道法隻要到了上層,那麼個人烙印越明顯,沒有哪個人會是一樣的,會是照搬他人的路數的。

    隻是此刻,他們感應到傳遞進來的一陣陣的波動,這是因為天夏沒有封絕他們所在,所以外間動靜不難察覺。

    豐神常一時有些心神不寧。

    嶽清澤看了看豐神常,道:“豐道友,可是有心事?”

    豐神常道:“道友莫非察覺不出來麼?”

    嶽清澤神色如常道:“如無意外,應當是元夏打過來了吧。”

    豐神常看他一眼,道:“是啊,現在兩家交戰,應當是激烈之時,不然鬥戰餘波傳遞不到這裏,可是天夏並不需要你我上陣。”

    嶽清澤笑道:“這不是好事麼?說明天夏隻憑自己的力量也能應付元夏了,不缺我們兩個。”

    豐神常卻是低聲道:“但也有可能是怕鬥戰之時製不住我們人,到時候出了問題。”

    嶽清澤道:“道友是說天夏信不過我們?”他點了點頭,“這才是對的,天夏上層便是有人信任我們,也肯定有人不信任我等,所以此舉隻是讓不信任我等的人安心罷了。”

    豐神常皺眉道:“我們都已立了法契,莫非天夏上層難道還怕我們反過來對付他們麼?”

    嶽清澤笑了笑,道:“實則我倒希望不用我等上場,我等在這裏編寫道冊,閑時對弈幾局,以往何曾如此清閑過?這可是過去想不來的日子,難道這般還好不麼?”

    豐神常搖頭道:“不用我等上場,我等就無法立功,那天夏還要留著我等做什麼呢?”

    嶽清澤一聲笑,道:“原來道友是怕這個,其實天夏要立了法契,又怎麼會放棄我等呢?我知道友擔心何事,是怕天夏萬一頂不住元夏攻勢,我們也受到波及,所以想盡一份力。放心,嶽某猜測,不管天夏是不是讓我等上場,都是會讓我等有所準備的。”

    豐神常卻是有些懷疑,自上次被嶽清澤誆入天夏後,就不怎麼信任這位的話了。

    不過這一次卻是他多慮了。

    在兩人交談過後不久,就見一名玄尊自雲穹之中乘飛車到來,並在法壇之上落降而下,等得兩人出來之後,便對二人一禮,道:“兩位上真有禮了。”

    嶽、豐二人也是還有一禮。

    那位玄尊言道:“我是奉玄廷之命給兩位送來此物。”他伸手一遞,便有兩個匣子飄了過去。

    兩人伸手接住,打開了看了看,嶽清澤露出了然之色,豐神常也是一怔。

    那玄尊微微一笑,道:“此是兩具外身,兩位若是有暇,可以稍加祭煉,或許有用到的時候。”

    豐神常沉吟一下,問道:“若是不祭煉呢?”

    那玄尊笑道:“那也是可以,此非強求,全憑兩位自願。”

    嶽清澤道:“多謝閣下告知,還請轉告玄廷,我等對元夏了解頗多,若是對付元夏之時需要用到我等,我等自當出力。”

    那玄尊認真看他一眼,正容道:“貧道會轉告的。”交代結束,他稽首一禮,就又乘飛車離去了。

    嶽清澤掂了掂手中匣子,轉頭道:“豐道友,天夏待我不錯,還給我外身運使,元夏不到關鍵時刻,又不是真正信任之人,可不會如此。”

    豐神常點頭,似他們這樣的外世修道人,除了元夏需要的時候,是不會給他們外身的,要不然他們不會落到如此地步了。

    他這時道:“幸好如此。”

    嶽清澤哈哈一笑,道:“是啊,幸好如此。走吧,我等祭煉外身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到你我二人了。”

    天夏虛空之中,元夏方麵的破陣陣器依舊是向雨點一般落入進來,場麵看著是大,可實際上兩邊在一輪交鋒過後,在下來一段時間內沒再有激烈的碰撞了。

    此就如同波濤起伏,高浪過去,暫時平歇下來,在卻在醞釀著下一波浪潮。

    元夏盡管在三個方向上同時遭受到了挫折,可是卻仍然表現的很有耐心。他們沒有再急切進攻,而是繼續往界域之內駐壘,往裏穩步推進。

    上麵的烏金巨壁每時每刻都在厚實增廣之中,並且鎮道之寶的力量也是隨之在擴張,幾讓人懷疑,是否擴張到一定程度後,就再也無法彌合兩界通道了。

    天夏方麵,諸廷執每時每刻都在留意局麵的變化,他們是承受進攻的一方,不得不加倍警惕。

    崇廷執這時提出建議道:“首執,一直應付進攻不妥,我們還是要相機主動進攻一次。”

    玉素道人也道:“的確不能讓此輩這般舒服,想打就打,想撤就撤。我們也要把他們打疼一次。”

    陳首執頷首。一味守禦是十分被動的。現在守住了,也要讓元夏知道自己是能打出去的,從而牽製其一部分力量,打亂此輩的部署。

    但是此中也不暴露太多東西,進攻是為了化被動為主動,而不是為了圖一時意氣,所以怎麼運用策略,這便需得斟酌一二了。

    他道:“明周,把張廷執請來和戴廷執請來,商議一下此事。”

    明周道人應命而去。

    張禦這裏收到通傳,便即來至清穹雲海深處,戴廷執隨後也是到了,隻是因為他正身此刻正坐鎮虛空世域,所以隻是派遣了一具分身到此。

    陳首執道:“兩位即至,那我等便商議下反擊之策,元夏而今所暴露的鎮道之寶,應當就是此回攜帶來的,在其發動下一次攻襲之前,不會有太大變動。我考慮了一下,可以集中手中已然暴露的鎮道之寶負責牽製一下,並主動發起一次攻襲。”

    他看向張禦,道:“張廷執,此回主攻之事就要勞煩你了。”

    目前除卻他之外,玄廷之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張禦,而且根本道法也是極具破壞力,由張禦出手是是最為合適的。

    張禦抬袖一禮道:“禦受命。”

    陳首執對張禦道:“元夏當想不到這個時候我等會發起反攻,但是元夏的布置很穩,其中也有必要的防備布置,故是此回取的戰果要並不容易,可能戰機隻有短短片刻,全靠張廷執臨機決斷了。”

    張禦點首道:“禦知曉了。”

    陳首執道:“張廷執可有什麼需要麼?”

    張禦道:“我要一個人。”

    “不知什麼人?”

    張禦道:“焦堯。”

    這老龍雖然滑不留手,但隻要是交代給其人的事,那定然會是做好的。當然預期不要太高,可事後也能讓人挑不出毛病,總在容忍之內。

    其實這樣已經足夠了,因為很多人還做不成這樣的事。

    陳首執道:“自是可以。張廷執若覺有必要,可準你調用玄廷之下各方人手。”

    張禦明白這裏麵的意思,這裏麵也包括鎮獄之中的人,此中之人是可利用起來,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

    他與陳首執與諸位廷執商議了一些細節,便離了此間,轉回道宮之內開始準備。

    守正宮絕大部分人手現在都在支援虛空世域,不宜調出來,所以稍候能用的乃是一眾雲海潛修的修道人。

    這些修道人隻是從旁策應,並且替他完成一些負責牽製阻礙之事,主攻的話,隻他一個就可以壓過所有人了,所以沒必要讓這些人參與。

    雲海深處,焦堯這刻正在坐觀之中,隻是不知為何,自戰事起來,他總覺得有些心中發慌。

    這等時候,便見一道飛書朝著他這處飛來,還未到近前,就嚷嚷道:“焦上尊,焦上尊,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焦堯心中咯噔一下,略帶緊張道:“什麼好消息?”

    那飛書道:“張廷執準備反擊元夏,需要帶領一些人手前往,其他人都可隨意,可是張廷執獨獨挑中了焦上尊你啊,這是多大的信重,這難道不是好消息麼?”

    焦堯一聽,心叫苦也,老龍我尚未求全道法啊,又如何在這等戰事之中與元夏上真對抗?

    不過接下來再是一聽,那飛信所言,卻是讓自己帶著祭煉外身前去,不是正身拚殺,頓時又放下心來。

    這段時日他別的什麼都沒做,就是在那裏日夜不停祭煉外身,短短大半年內,已然是祭煉得合意六具了。

    他也是想著,就算這回應付過去了,下來也不能疏忽,需得繼續祭煉外身才是,隻要自己祭煉的速度趕得上消耗的速度,那麼自己便就無事也。

    飛書這時催促道:“焦上尊可還有什麼事麼?廷執那邊還正等著呢,不如,可不要讓小的難做。”

    焦堯道:“這就去,這就去。”他磨磨蹭蹭的起身,本擬帶三具外身,想了想,一咬牙,索性全部帶上,隨後出了駐地,乘坐飛車往清玄道宮過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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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攪風擊雲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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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夏巨舟之內,盛箏對著身邊的司議道:“消息送回去了麼?”

    那位司議道:“送回去了,相信後方的支應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了。”

    盛箏點了點頭。

    先前探明的是天夏的鎮道之寶,也就知道是“離空閃”和“天歲針”,現在則又是多出了一個“青靈天枝”。

    本體他們不清楚,但由小及大,也能推斷出大致是何物。

    倒是“幽城金砂”和“清穹之氣“因為是在封閉兩界通道之後運使出來的,所以現在還不曾暴露。

    不過元夏方麵通過“靈空蜂翼”來判斷,猜測可能還有兩件鎮道之寶曾被天夏運使過,並認為可能都是用作限礙之用的。

    他們針對這一點,決定從後方再調一件鎮道之寶上來,此是寶名為“變知魚”,此寶祭出之後,能夠暫時讓另一個鎮道之寶多出一個與自己一般的化影,其神妙之用在短時間內可以一般無二。




    這等變化是很是厲害的,意味著可以在需要的時候,將之變成自己所需要的寶器,無論在戰術戰策上都會靈活很多。

    元夏因為早早整合諸方勢力,所以鎮道之寶很多都是可以相互配合的。

    以往他們所攻伐的世域之中,也碰到過一些厲害的寶器,但是多半效用較為單一,不及他們多個寶器相互配合使用,所以很容易就被他所克製。

    其實將力量集中起來使用,這本就是元夏的優勢,其他世域根本做不到。

    便是天夏,也是經曆了古夏、神夏,直到不久之前才算走完了這一步,眼下也隻能盡量整合,並且在往這個方向努力。

    盛箏此刻一轉身,回到了案後坐定。

    調用此寶上來,正常情況本來也就是幾天的事情,但是元夏上下殿相互牽製,程序繁雜,導致真正送過來會用到更長時間。

    但他也無所謂了,主動權在他們這裏,他們隻需要維持著現在的局麵就好,等到東西一到,再次發起攻襲好了。

    天夏這一邊,焦堯乘飛車來至清玄道宮,進入殿中麵見張禦,見禮之後,便見陸續有一些修道人到來,大約有十來之人多,並都是以外身到來。

    張禦待人齊全之後,便是一揮袖,殿內光影彙聚,現出了一幅景象,卻是將如今元夏那方場景呈現於眾人麵前。

    焦堯見那從壁壘上延伸出來的一部駐壘,想了下,問道:“廷執,我們要解決的就是這一部分麼?”

    張禦道:“這裏的確是我們目標所在,不過,隻是斬斷這一部是打不疼元夏的。”他目光微微一抬,望向那幾乎遮蔽天穹的烏金壁壘所在,道:“我們這次要攻襲的,是他們的本陣!”

    這一次破襲,玄廷並沒有給他指派固定的地點,也沒有交代到底要做成什麼事,所以一切任由他自行發揮。

    焦堯一驚,道:“元夏本陣?”

    眾多玄尊同樣是麵露驚異。他們沒想到張禦這次的目標這麼大,可在振奮的同時又有著一些擔心懷疑,那裏必然有著最完備最穩妥的守禦,進攻突出部已然很困難了,破襲本陣,這事能做到麼?

    張禦道:“雖然有困難,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那方烏金堅壁籠罩廣大,可並不是沒缺口的,特別其是延伸進來那一段,正好可以被我們所利用。”

    焦堯琢磨了下,道:“廷執的意思,既然他們可以通過此路進來,那麼我們也可以通過此路進去?”

    張禦道:“正是,要攻擊那突出部必然是要撕開一個口子的,並攻入到裏麵,既然如此,那為何不更進一步呢?而且你們想不到,元夏也一樣想不到。”

    畢竟這裏背後就是天夏,是在他們的家門口,不怕退路有礙,行事盡可大膽一點,就算不成功也沒什麼,他們都是是外身,就算真的損失掉了也無礙




    他這麼一說,諸人頓時覺得有幾分成功可能。此前沒往這個方向去想,不是他們智淺想不到,而是沒這個能力,就算想到了也沒辦法去完成。

    可是張禦既然提出了此等言語,那顯然是有一定把握做到的。

    接下來,張禦又將自己的大致想法與眾人說了下,這一次主要是眾人負責配合,主攻仍然是靠他來完成,所以隻要遵照他的安排行事就是了。

    不過具體情形不可能像紙麵上安排的一樣穩穩當當,駐壘裏麵具體是什麼情況,隻要到了那裏之後才知道,故需要在那時候臨陣發揮了。






    商議結束之後,張禦對明周道人吩咐了一聲,後者一個欠身,過去片刻,就一駕銀色飛舟落了下來,停在了道宮階前。

    這駕飛舟用了一部分伊帕爾的技藝,擁有牽引星辰之力,會以最快速度落至那一方駐壘延伸部分上,而後發動攻襲。

    張禦一擺袖,先一步走了上去。

    焦堯和一眾玄尊也是隨後跟來。

    張禦來至主艙之內站定,封閉了艙門,待所有人準備好後,他便喚出訓天道章與玄廷聯絡,過了一會兒,此舟舟身上浮現了一道淺色光華,整個飛舟似乎虛淡了下來,而後有若閃電一般閃爍了一下,頓從原地消失不見。

    而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一道明光也是自上層之中投放了出來,這道光亮在一刹那間將整個天地點亮,照得白茫茫一片,什麼都東西看不清楚,什麼東西都感應不了,並且足足持續了數個呼吸。

    而在這其中,有一道閃光霎時從無數投落陣器的間隙中穿過,直接來到了那一部延伸出來的駐壘之前!

    這個地方在遠處看來已然規模相當龐大了,但與烏金壁壘相比,也隻是突出一部,看起來相對較小,可是到了近處一觀,卻是鋪滿了整個視界,似連虛空都被占去了一半,場景十分具備壓迫力。

    但是修道人看東西不看大小,隻看層次,所以此刻所有人的神情都沒什麼變化,對此視若平常。

    張禦這時從袖中抽出一根青靈天枝,並是對著前方一揮。

    而在這一刻,武廷執也是祭動了“天歲針”,不過在瞬時之間又收了回去,等若隻是阻斷了一瞬,但是一瞬也是足夠了。

    負天圖的力量被攔腰截斷,正好青靈天枝的力量也是到了,駐壘麵前他們的那一小部分氣機頓被掃蕩開來,自然而然露出了一團空洞。盡管其餘部分的氣機仍在往這裏聚合修補,但至少這個時候,前方的通路卻是敞開了一刹那。

    張禦手中枝節前端寸寸崩裂,隻餘下半根,他不管這些,趁著這個空隙一催飛舟,朝著那袒露出來的壁壘猛地撞了過去!

    元夏巨舟之內,盛箏在看到那白光亮起一刹那,就覺得有問題。他目中奇異光芒閃爍,來回看著,試圖尋找問題所在,可天夏虛空受虛空惡邪和陣勢的影響,不是那麼容易能看清的,且天夏這邊又作了刻意的遮掩,他沒能第一時間找到源頭所在。

    可即便有沒看到,從天夏隔斷兩界的舉動之中,他大致也能猜出天夏想做的事無非就是那麼幾種。

    他立刻對身旁的司議吩咐道:“傳司議,令人去延伸駐地看一看!”

    傳司議道:“我們在那裏有看顧人手,盛司議若是不放心,我立刻再派遣得力人手去。”

    就在這個時候,盛箏忽然轉頭,往某處看了一眼,道:“來得倒是快。”又言:“速遣人手吧。”

    張禦負袖站在主艙之內,飛舟對著壁壘而去,舟身未至,身上清氣一湧,根本道法先一步落去,壁壘厚實的表麵隻是與之一觸,就立時爆裂開來,並顯露出一個廣大的空洞。

    飛舟化作銀光一閃,由此順利衝入進去,一到裏麵,各個玄尊遁光而去,按照此前的安排,各自散開,設法應付自四麵八方過來的元夏修道人和內部調動起來的陣機。

    這些玄尊外身都是攜帶了天夏的秘煉陣盤的,陣盤之中還有眾多雷珠。

    這些雷珠無法遠距離投擲,需得帶到近處才能發揮力量,現在被帶到了這裏,已然成功了一半,隻要拖延足夠的時間,他們最次也能將這裏轟塌了。

    張禦沒有去參與此事,他立在飛舟之上環顧一圈,見駐守在此中的隻是一些元夏尋常真人的外身,沒有求全道法之人。

    這倒也說得通,畢竟有負天圖之力,一般來說外人是突破不進來,要是突破進來,那是一定是鎮道之寶的力量被隔開了,那等於是被困在了這裏,隻能任人宰割,如此留下人手也是無用。

    此時他忽然有所察覺,眸中神光一閃,轉而望去一個方向,那個地方此刻正好有一道遁光在過來,卻是正好免去他找尋正確路徑。

    畢竟這駐壘內部也是布置有陣法的,他雖然不懼,可若是暴露自身去向,卻是有可能被阻隔在外,無法達成此來之目的。

    他吩咐道:“焦堯道友,此間交給你了。”焦堯立時應有一聲。

    張禦交代過後,身軀化光而走,直奔那來人而去,凡所經過之處,清氣奔湧,陣勢屏障紛紛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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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貫氣裂宏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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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排開阻礙,直奔那來人而去。

    他的方向雖然很明確,但是感覺到之人誰都以為他是為了截住來人,好給下麵之人爭取破壞駐壘的時間,故第一時間都未去多想什麼。

    此回來人乃是一名下殿出身啟姓上真,他察覺到了張禦正衝著自己過來,卻是心念一轉,覺得駐壘若被破壞,最多也就再建就是了,反而若能吸引到一個求全道法之人入彀,將之斬殺了,盡管隻是外身,可也是功勞一件。

    故是他就此頓下,沒有再繼續前進,反而是頗為狡猾的往後退。

    他的根本道法名喚“諸傳借複”,可以從各個所在借來力量化為己用,隻要是存在自身感應範圍之內的,並且明確歸屬於自身的一方的東西,無論是陣器還是法力都是可以立刻借來。

    甚至接觸時間一長,道法運化到極致時可以將對方的東西化為己有,道理上連同層次之人都是可以擺弄,雖然這需要近乎無限長的接觸時間,但是在他道行功行之下的,到時候氣機一轉,就能讓此輩聽從自己的指揮。

    比如此刻深入這裏的天夏玄尊,要是張禦不阻攔,他隻需要幾個呼吸,就可以讓這些外身全都屈從自身的意誌。

    因為他的道法是守禦的一把好手,所以盛箏等人沒有將他出外鬥戰,而是讓他待在此間發揮長處。

    這個時候他道法一轉,駐壘之中的陣勢之力就源源不斷的朝他湧來,並充斥在了前方整個通道之中。

    除非能有一擊破損身後大範圍的駐壘的能力,否則是拿捏不到他的,就算真的能做到,他也能後撤,選擇繼續引導更多力量過來……

    必要時候,隻要他人允許,他還能從元夏同輩身上借取一定法力。

    張禦留意到了他身上的氣機變化,在目印觀察之下立刻判斷出來其道法大致為何,他立時有所判斷,這位道法並不簡單,隻要給其足夠的時間,就能聚斂起強大到難以攻破的力量。故要擊破其人,必須趁快,快到對方無法做到這一點!

    但他同時也明白,這也是敵人故意留下的缺口,好引他過去,用意不言自明,待他過去之後糾纏住,再運用更多的力量將他擊垮。

    假如他就此不前,那麼這股道法可以延伸出去,將他身後所有人囊括在內,縱然他無事,可是此行目的也就達不成了。

    但他沒有哪怕片刻的猶豫,遁光竟是停也不停。

    任何機變策略都是要建立在一定實力之上的,假若一方所表現和發揮出來的力量完全淩駕於另一方之上,那麼根本不用去考慮這些。

    隨著他衝勢起來,根本道法一轉,啟道人設布在前方的陣力頓時層層破散。

    啟道人見他過來的速度其快無比,阻路陣勢更是幾乎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也是一驚,但是他並不急。

    因為這個時候“負天圖”的力量正在重新恢複,他也是在一並牽引進來。

    雖然這件鎮道之寶不是由他駕馭的,此中力量沒那麼容易融入己身,可是稍稍引動微小一部分是可以的,隻要拖延片刻,一旦聚力成功,那麼他就將擁有絕對克壓對麵的力量,這也是他根本道法的優勢所在。

    可這時卻是出現了一個意外,本該被他順利接引過來的負天圖力量卻是一個遲鈍,未能如願牽引至身。

    如果此刻在外觀望,就可瞧見有一枚枚金砂從虛空之中漂散出來,並落在了駐壘附近,此舉也是將這鎮道之寶的絕大部分延伸入天夏的力量都給吸引過去了。

    張禦此回並不是孤身奮戰,因他擁有訓天道章,所以能將這裏的情況隨時告知玄廷,並告知該是如何與自己進行配合。

    似幽城金砂落來之時機,正是他向玄廷要求得來的,這一支持來的非常及時,立刻就斷去了啟道人的後援。

    啟道人察覺到這等變化後,倒是依舊保持著鎮定。

    即便少了鎮道之寶的力量,但他此刻聚合起來的力量已是足夠多了,再加上自身的力量,自忖也足以製壓對麵之人。便是有所不足,也能稍作拖延,而外麵負天圖的問題,盛司議一旦發現,相信也是會出手幫他解決的。

    而且他的道法力量也不是單一的,是可以根據敵人的路數,構築出不同的變化的。

    譬如眼下,因為是以拖延為主,所以他再次運煉道法之時,並沒有把力量一股腦全堆在一處,而是將之依次構築出了三道防線,來人需要經曆重重突破方能過來,而每破一層就會緩上一刻,他也便多拖延了一會兒。

    他也是推算過了,假設對方在一個呼吸之外破開障礙,那麼他又是可以在後布置下三道防線,隨著他的力量逐漸累加上去,屏障會越來越多,足可叫人來敵勝出絕望之心,最後進退不得,便可被他克殺在半途之中!

    張禦看到前方力量的排布,眸中神光一閃,身後兩道劍光先他一步飛了出去,同時他又一揮袖,一道金光亦如電光般射去。

    隨著三道光華接連飛來,先是那蟬鳴劍撞在了第一層屏障之上,雙方根本道法相撞,沒有任何懸念的將之洞穿,這個時候,驚霄劍驟然加速,越過蟬鳴劍,一劍將第二層屏障洞穿!

    又在此刻,後方的“空勿劫珠”衝射了上來,倏然越過劍光,撞到了第三層屏障之上!

    這一麵屏障最為厚實,但是劫珠之中凝聚了張禦那強橫的根本道法,這一擊之下,也是轟然爆裂!

    後方兩把飛劍此刻根本沒有停頓,於此又是恰好飛射了上來,直奔著後方啟道人而去。

    這接連三擊每一步的節奏都拿捏的剛剛好,沒有一分多餘,也沒有一分少弱,幾乎是在瞬時之間,就將啟道人構築起來的防線給崩開了,整個過程充滿了一氣嗬成的力量美感。

    啟道人沒想到自己構築的防線輕而易舉就被突破,然而到了這個關節上,他知道自己不能退,因為他清楚自己絕然是快不去飛劍的。

    別人到此一步可能會手忙腳亂,可他卻仍有抵抗之力的。

    他意念一轉,身上頓時泛起十餘道陣器靈光。

    一般來說,陣器要想運使得當,皆需要一個修士用心祭煉,合意合契的。

    但是他不用。

    根本道法一轉,身上的陣器力量都能借用過來,且能發揮到極致,不會有一點留下。

    張禦清楚見到了他身上的變化,他與陣器打過不少交代,知道此物可以將自身的法力倍增,但是在他看來這沒有太大意義。

    因為到了他這個境界,當法力高到一定程度後,越上去越難推動,到了真正高處,彼此差距是很微小的。

    所以縱然能聚合陣器,其實提升沒有想象中那麼大。這也是為什麼此人不拿更多數十上百件陣器運使,因為作用不大了。

    不過眼前力量卻也不可小覷,要是他正身到此,倒可以直接擊破,甚至可以轉運“重天”玄異破局。

    可這回外身到來,力量不及正身,可能是會遭遇阻礙的,那後麵就不好打了。故此他也不曾遲疑,將一口事先準備好的清穹之氣化煉入身,並通過意念將力量著落到了兩柄飛劍之上。

    蟬鳴、驚霄二劍受此一激,齊齊綻放出燦爛光華,速度也是再是一疾,兩劍一前一後而去,蟬鳴劍裹挾著無匹力量,瞬間就撕開了這些陣器的屏阻,驚霄劍緊隨其後,從那被蟬鳴劍破開空洞之中一穿而過,對著後方的啟道人就是一劍斬來。

    啟道人這時也是失去了原先的從容,鬥戰到如今,他次次都算計的挺好,但次次都是被蠻橫不強力的力量轟破,這讓他心中也是憋氣。

    可張禦這裏又不是沒有鬥戰技巧,每一分都把握的很好,換了另一個人哪怕擁有同樣的力量,也未必能夠做到這等事。

    他的道法是必須要有所依托借用,沒有借用那和沒有道法也沒什麼兩樣,此刻麵對劍光來襲,似乎已然是無有了反手之力。

    但他還有一招,那便是反向借用!

    他可以將自身的力量反借到另一名元夏修道人身上,而後再是挪轉出來。盡管那個人功行不及他的話外身會撐不住爆裂,但卻可實現頃刻之間的挪轉。

    他於瞬時間找定了一個目標,可就在他打算反向挪借的時候,卻是心神一個恍惚,一股煩惡之感湧上心頭。

    方才張禦等人乘飛舟進來之時,是從駐壘之上洞開一個缺口的,不但是他們進來了,連帶虛空之中的一些虛空邪神也是跟著進來了。偏偏他的道法還是借用外力,這一反向轉挪,一不小心就沾染了一點。

    雖然在反應過來後,急切之間就將外邪斬去,可是這麼一個停滯,一道劍光已然從他身上掠了過去。

    他不由一陣恍惚,這個時候也是反應了過來,哪怕是方才他及時運轉道法,這一劍也一樣是躲不掉的。思緒方是轉過,身軀就原地化崩化了一團光氣。

    轟!

    張禦從陣勢中穿渡出來,一步踏至他原先所站之地,再一揮袖,就將這一片光氣震散,再一抬頭,凝望去上方通向烏金壁壘的通路,身軀化光一道,直奔此處而去。

    他身後兩道劍光齊齊一震,發出兩名悠長清越的鳴響,化作一青一白兩道長虹,亦是跟隨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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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承機削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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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遁光向前疾衝,身外兩道劍光化為一路拖曳的長虹,不斷旋轉絞殺,破毀著路上所見到得一切。

    同時他又不斷拋下事先帶來的陣盤雷珠,這些雷珠威能奇大無比,隻是需要在無人攪擾的情形下才能充分發揮出威能。

    而他這回所要做的,就是找尋機會,看能否殺入烏金壁壘的本陣之中。

    退一步說,哪怕就是為了打破身後的駐壘,待在原地守禦也是不成的,他能把一個求全道法之人的外身打掉,對方隨後又可派遣一個到來。

    所以唯有以攻代守,至少要給後方之人爭取數十呼吸的時間,才能讓他們布置完成,從而毀去整個駐壘。

    隻是在他衝入烏金壁壘之後,看去像是元夏方麵截斷了通路,兩邊連通的關門陡然合閉了。

    進入此間的諸玄尊忽然察覺到張禦位於的前方氣機消失了,都是一驚。

    焦堯這個時候卻是立刻傳聲道:“諸位放心,諸般險局,張廷執自能應付,諸位道友,我們隻需要做好自己之事便好。”

    諸人一聽,的確是這個道理,張禦隻要在前麵不失,那麼就元夏就攻不到這邊來,他們可以從容做自己的事。

    焦堯道:“諸位,張廷執給我們爭取來的時機每一分都是不可浪費,我們抓緊時機了。。”說話之間,他也是分出多個分身,相助其餘玄尊清理著周圍殘餘下來的元夏修士。

    諸玄尊得他配合,迅速去各個陣位之上,紛紛將手中的陣盤雷珠放下,並將自身法力灌入其中。等到這裏布置一完成,立刻就可以將此間轟爆了去。

    啟道人外身被斬那一瞬間,盛箏那邊也是有所察覺。

    張禦與啟道人交戰的過程看似是長,實際上從交鋒到結束也就是不足兩個呼吸的時間,卻已經見到了勝負。

    這樣的鬥戰,在他們這等層次之中是極其少見的。

    盛箏一掃來人,立時從氣機上認出是張禦,心道:“果然是此人!”這一刻,他忽然生出上去與之一會的想法。

    不過他這個念頭一轉就壓下去了,他是司議,除非必要,是不會親身上陣的。

    而且此人既然衝入了壁壘,那麼用鎮道之寶對付那是最好的了。

    不過……

    他一轉念,這個時候有必要急著收拾此人麼?

    他以意識傳言道:“傳司議,好機會。”

    傳司議不覺看向他。

    盛箏道:“天夏方才之舉,定然是為了配合這一位突襲我們,所以此輩為了這裏的成功定會千方百計的設法,攻勢也一定是圍繞著這裏展開,那我不難算定其路數,我也利用這一處,趁勢逼其不得不跟與我正麵交手,而不似此前那樣百般回避。”

    傳司議眼前一亮,不錯,是個機會。

    因為天夏目的很明確,那麼他們就可以作出針對性的布置。

    就算不成功,下麵的駐壘破滅也沒什麼,再造就是了,每一次迫得天夏與他們正麵交鋒,那都是他們的機會。

    盛箏道:“讓啟升之再去對付其人,不要告訴我他做不到,方才他已經與此人交手過一次了。”

    交手過一次,就明了了對手的一些手段,再度交鋒的時候,就沒那麼容易被克製了,而且再度上去,也能先做好一定的準備。反觀對手,深入敵穴,自然就沒這麼好的條件了。

    而這等時候,他們這裏其實也是分不開時,為了支援呼應張禦的進攻,玄廷展開了牽製,隻見一枚枚金砂自虛空之中飄灑出來,落入到烏金壁壘之上,此舉也是牽製住了負天圖的力量。

    傳司議這時伸手一捉,將“化機翎羽”拿到了手裏。

    這東西隻剩下最後一次運使機會了,隻要擊中某件寶器就會自行毀去,這本來是準備對付天歲針的,不過後方的支應很快就到,所以也就不用太在意了。

    而眼下用來對付這些金砂也是一樣,若是運氣好,甚至可以永久除去此寶器的一部分。

    他對盛司議一點頭,後者一揮袖,先是祭了一隻“靈空蜂翼”出去,隻是七彩琉璃之色的蜂鳥隻是一出現在虛空之中,便見一道猶如閃電的光芒一閃之間,就將之帶走了。

    此舉不出預料,傳司議正好祭出了“化機翎羽”,直對著那些金砂而去,這一次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沒有遭遇任何阻礙,直接落中了那些金砂,這一刻,像是道機被人撥弄了一瞬,場中密密麻麻的金砂瞬間消失無蹤。

    那枚化機翎羽也是化作了一片虛影,旋轉一圈,也是消散不見。

    隻是在下一刻,虛空之中又有更多的金砂浮現了出來,繼續往烏金壁壘所在飄灑上去。

    清穹深處,陳首執看了看顯定道人手中的琉璃瓶,那裏的金砂隻剩下了大約三分之二,他言道:“顯定道友,這一次是虧待你了。”

    顯定道人笑了笑,道:“既然是諸位商議好的,顯定自當遵從,對麵終究是我共同之大敵,太過計較個人之得失,卻也有礙大局。”

    元夏的“化機翎羽”曾數度投出,天夏方麵也是看過了多次,大致已然能推斷出此物的作用,但是這東西威脅最大的時候正在於不曾落下之前,可一旦落下了,以其能夠帶來的威脅來看,必然不可能在在短時間反複使用。

    他們能避過一次兩次,但避不過多次,故是提先商議好了,要有一個鎮道之寶來承受此力,而由自己做選擇總好過由敵人來選擇。

    既然肯定是要承受傷害的,那麼就讓傷害減少到最小。

    而用金砂來承受是最好的。因為這東西便是被化機翎羽投中,也最多隻是減少數目,並不至於全部毀滅,仍是可以繼續使用,隻要給予一定的養煉時間,此物還是可以恢複過來的。

    而另一邊,啟道人再次受到阻攔並殺死張禦外身的指派,這一次他倒的確有幾分把握。

    他認為前回張禦是仗著兩把飛劍和一件法器突殺到他麵前,第一次他猝不及防,布置有些倉促,這次卻是不會了。

    再度照麵的話,他會提前多布置下諸多屏障。並不是說屏障多了守禦就牢靠了,如此做力量也是會隨之分散的,但是較小的力量他卻能夠更好的駕馭,他可以在飛劍即將落至的時候將力量收回,放空此處,再在後方聚集,從而引發對手的錯判。

    方才的交手中,張禦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固然很強,可對於鬥戰關節的關節也很關鍵,必須是恰到好處才可,錯一步那就步步錯。

    為了增加勝算,他又是攜帶了上不少針對張禦的陣器,隨後縱身往張禦這裏找過來。

    張禦衝入壁壘之後,一路之上大肆破壞,並沒有遇到太多阻礙,直到一股曾經遇見過的氣機浮現在了前方,知曉方才的敵手再次尋來了。

    他眸光一閃,經過方才那一戰,對方了解了他的路數,可他也一樣也是知悉了對方的路數。

    在這方麵,雙方算是公平。

    但是他並不準備對方再進行陣戰了,此刻他必須保持不停向前突進,不能停下太久。故而在雙方氣機即將交接的前一刻,他一揮手中青靈天枝,一道清濛濛的光亮在此間綻放開來。

    啟道人立刻發現了不對,他急欲躲避,然而沒有用處,鎮道之寶一旦用出,沒有相同力量層次的手段,又哪裏能夠輕易對抗。

    被那青光一觸,他毫無懸念的被拖入到一處獨立界域之內,他意識到不好,放開法力,想從中遁出,可是一抬頭,前方星光鋪開,張禦大袖飄蕩,已然走入進來,伸手對他一指,兩把飛劍已是對著他疾斬而來。

    在這方界域之中,啟道人連絲毫力量都借不到,是真真正正失去了對抗之能,隻得匆匆調用方才借來的陣器,以圖緩延一下,好從中出去,到了外麵再做打算。

    可是這等掙紮任何沒有用處,兩道劍光隻是一閃,就直接將他斬爆成了一團氣光。

    張禦一抬袖,收了飛劍歸來,隨後轉身就走。他幾乎是瞬時之間就將啟道人殺敗了,整個過程非常之幹淨利落。

    這次斬殺啟道人所用時間比上次還稍短一些,差不多隻用了一個呼吸,不過代價是他手中的這一根青靈天枝節節崩裂,徹底化歸無有。

    可這代價無疑是值得的。

    他出了空域之後,往外看有一眼,隨著目印、聞印之力全麵展開,烏金壁壘內部表麵上的情形也是在心神逐漸呈現出來。

    他很快找到了一處目標所在,那裏空域廣大,而許多傳訊氣機都在那裏往來交彙,很可能就是這座壁壘的機樞所在!

    待得眸中神光消隱,縱身一躍,化遁光直接奔著所在而去,前方阻路的陣法紛紛在他先一步禦去的劍光之下崩毀。

    光他看這副模樣,好似是要一口氣衝殺到那裏,再將裏麵之人斬盡殺絕!

    他清楚那裏守禦肯定是最為牢固的,此行不一定是能夠成功,可是絕然能給對方帶來極大的危險及壓迫力,攪亂其原本之布置,而隻要能做到這一點,那麼此番突襲就是成功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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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破壘衝劫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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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箏見啟道人的阻截眨眼就被突破了,隻一點時間都不曾爭取到,不禁神情一冷,因為這般打亂了他的構想和部署、

    還有從張禦突殺的方向來看,正是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而來。

    傳司議這時建言道:“還是我來應付此人吧,啟上真怕是難以為繼了。”

    啟道人作求全道法之人,同樣也隻有兩具外身最為合意,還有一具雖然也在這裏,但是隻能勉強使動根本道法,展現不出來多少威力,對上這一位就是再次上去送死而已。

    盛箏否決道:“不妥,你需要牽引並駕馭鎮道之寶,若是少了你,純憑鎮道之寶自行轉運是對抗不了天夏的。必須另擇人手。”

    傳司議道:“那麼又該如何對付此人?目前我們人手分在三處,攤子鋪得很大,暫時抽不出可用的人手了。”

    現在徐、啟二人的外身被打崩了,幾乎就是少了兩名求全道法之人

    而方才“化機翎羽”使出後,雖然除卻了一部分金砂,但是隨後這些金砂又冒了出來,看去雖然這寶器的確消殺了對麵道寶一部分,沒卻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反而導致上他們場麵能運用的鎮道之寶少缺一個。

    要想保持對天夏的強勢,那是不可能再抽調出多餘人手去,反而要留下更多的人在這裏。

    盛箏略作思考,道:“高良嶽不是方才從甲界被殺退回來麼,讓他去抵擋一二。”

    傳司議有些遲疑,他本來是想壓此人和自己一同駕馭鎮道之寶的,可盛箏既然這麼說,他唯有讓其出麵了……

    他道:“我去安排。”

    盛箏道:“我知道他的道法不合正麵阻攔,但想要稍微爭取一下時機想他也是能做到的,他需要什麼就給他好了。”

    傳司議一禮,便下去傳命了。

    高道人接到了傳話後,他對於這個安排是不滿意的,因為方才他在壑界之中敗退出來後,本來還準備再入壑界,將那地星奪了回來,可是傳司議把他叫了回來駕馭鎮道之寶,這就是剝奪了他立功之權。

    現在看到局勢不妥,卻又讓他上去了。

    可是啟升之接連兩次都是被來人一個照麵就破殺了,這足以說明來人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此事交給他做,卻又不給駕馭鎮道之寶,他也心裏也是非常不情願的。

    他道:“對麵似持有鎮道之寶,啟升之似就是受此製約,我拿什麼去此人對抗?”

    那負責傳話的元夏修士言道:“傳司議請高上真放心,若是這回對麵再用鎮道之寶,這回自會有所遮護。”

    高道人不滿意道:“那你們還不如將他直接用鎮道之寶鎮殺了,那還省的多此一舉。”

    那傳話修士道:“傳司議說了,鎮道之寶每一分都是要用到必要的地方,還請高上真顧全大局。”

    事實也確如他們所言,現在鎮道之寶每一分都很重要,再說他們還需要張禦作為天夏的必救之人擺在這裏,吸引天夏和他們對戰。

    表麵上看張禦這隻是一具外身,似乎沒什麼可救的,但一具求全道法的修道人的外身就不一樣了。

    此等外身祭煉起來非常困難,就算他們這邊的求全道法修道人也沒得有多少多少,張禦這外身若是沒了,那麼隻能真身上場了,若是這樣,那他們倒也不吃虧。

    高道人一想,暗道:“也罷,反正聽你們這些司議的,此戰輸贏與我何幹?我又拿不到多少好處。已然兩人敗退出場了,最多我也敗退回去,左右諸人都一樣,我卻不信元上殿這次會連我們一起責罰了。”

    思定之後,他稍加準備了一下,便出了自己駐所。

    不過他並沒有簡單的衝上去,而是站在遠處觀望,他之根本道法名為“死生難劫”。隻要他提前察知了對方的氣機,便可設法推算其人未來過去曾經逃脫或者必曆之劫數,並將之化難劫鎮殺對手。

    此難劫有大小之分,小劫可卻敵,大劫可殺敵,而他定算之中百息為極數,所以百息之內必可引動一大劫,

    若是對手挺不過去,則必可被他所殺,且他針對的雖然是外身,可若是受此道法之力較為深重,那亦可牽連到正身之上,致正主或傷或死。

    這道法需要一定的準備的,本來在壑界的時候他是想要算定尤道人的,沒想到尤道人自己居然殺了出來,還反手奪了他的陣法,導致他的道法根本不曾施展就被殺了一具外身。

    現在借助陣機之助遙遙察觀張禦氣機,氣機所集越多,越是容易運轉道法,所以要想避開,要麼自己有手段避開,要麼就是提前將他殺敗,畢竟他在推動劫力的時候對手是會有所察覺的。

    他此刻又試著推算了一下,發現有陣勢為憑,張禦就算此刻動身,根本趕不到他這裏,心中頓時一定,這樣的話,他就可以躲在後麵慢慢和其人周旋了。

    主意一打定,他便一轉道法,開始推算擬化劫力。

    張禦正在突破之中,沿途幾乎沒有能阻擋他的物事,壁壘之中的元夏修道人自知不敵,也沒有一個敢上來阻擋的,那些內部的陣勢也擋不住他的根本道法。

    可在此時,他忽然感應了一絲危兆出現,雖然此刻還是極輕微,但通過聞印之辨,他發現這等力量是可以隨著時間推移而逐漸增強的,極可能在數十呼吸之後就達到頂峰。

    這明顯是被某個人的道法影響了,因為隻有同層次的才能算計到他,而鎮道之寶則無需這般麻煩,直接投出來即可。

    若他此刻去找尋此人,這人一定會躲藏起來或者幹脆退避,根本不與他接觸,故是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有去管此人,而是維持原來的衝勢不變。

    要是對方的出麵為了阻攔他,那麼必須要出來攔截他,要是不攔他,那麼就直入敵方之機樞。

    高道人一見他的舉動,也是不由一怔,此刻忽然有些糾結了起來。

    傳司議的意思是要他設法阻擋來犯之敵。張禦方才表現出來的威勢他也是令他心驚,他若是出麵,可未必能擋住,可若是不出麵,放任張禦衝向機樞重地,好像交代給自己的事也沒法做成了。

    他慎重考慮了一下,依舊是選擇是不現身。

    因為出去無法不但發揮優勢,被斬殺了之後,該是他的罪過也一樣逃脫不了,還是要問一個阻擋不力之罪。

    那還不如在此運法,百息時間可謂一晃就過,若是運法及時,他還是有一定可能將此人劫殺在半道之中的。

    於是他不去理會其餘,專注運轉道法。

    數十息一晃而過,突出駐壘這邊,焦堯等一行人已經在各個陣機之上都是布置好了,隨時可以發動陣盤雷珠破毀此處。

    焦堯對著一眾玄尊言道:“諸位,你們請先回去吧。諸位的外身也是得來不易,下來還有用得著的地方,能省一具是一具,沒必要敗壞在這裏。”

    有玄尊道:“張廷執還未歸來,我們怎能離去?而且我們走了,這裏又交托給誰人?”

    焦堯道:“張廷執自有辦法脫身,諸位留下來反而是妨礙。諸位離開之後,這裏自有焦某來看顧。”

    諸人都是有些意外,他們本來以為焦堯非常滑溜,不會做此事,可沒想到主動留下來斷後,他們相互看了看,肅容對他執一禮。

    焦堯也是還有一禮,道:“刻不容緩,諸位盡快動身吧。”

    他卻是知道的,張禦選他到此,就是要他負責完成此事,且隻有他能夠完成,所以別人能走,他是無法走的。

    諸玄尊與他別過之後,就以訓天道章傳告玄廷,同時乘上了來時金舟。

    隻是等了一會兒,負天圖力量便被聚集過來的金砂吸引走,他們立刻發動牽引星力,隻見光芒一閃,便已是從原來的缺口處衝出了此間,並朝著虛空世域的方向飛去。

    焦堯目送著諸人離去,自己則是來到一方陣盤之上,而後鼓蕩法力向下一按,霎時間,一道猛烈無比的閃光在虛空之中爆閃出來!

    清穹雲海之中,陳首執與諸廷執俱是望了過去,整段方才由元夏方麵修築起來的駐壘猛然一個鼓脹,便在震動之中爆碎開來!

    林廷執提聲道:“首執,張廷執成功了!”

    陳首執沉聲道:“還沒有完全成功。”他深深望著上方的烏金巨壘,緩緩道:“張廷執還在此中。”

    眾人也是望去,這個時候,他們自然知道張禦是要做什麼了。

    此時此刻,張禦已然突殺到了烏金巨壘中心機樞最外沿,在這裏他碰到了一方堅實屏障,他突進速度變緩下來。

    不過也僅此而已,隻是稍稍阻延他的腳步,根本道法一放,無邊清氣湧出,霎時牽動中力,陰陽崩亂,前方陣勢層層崩裂,眼見著通向內裏的去路就要向他敞開了。

    同一時刻,坐於在另一邊的高道人忽然一抬頭,整個人似乎變得飄渺無端起來,這一刻,他已是完成了自己的道法,似冥冥中有一根線將兩人牽連了起來,而他身後則是積蓄起來的諸多劫力。

    這一刻,他似是不受自身控製一般,神情漠然看向張禦所在,伸手一引,就將這些劫力一氣送渡了出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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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對麵得功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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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道人道法落下之前一刹那,張禦也是猛然感受到了一股伐難劫力由無名之處湧了上來,像是無處可脫,無處可避。

    但是他也發現了,這股劫力是由氣意牽扯到,最後再是落至正身之上的,卻是要連正身一並囊括進去。

    可既然牽引至正身之上,他索性便全部接了過來。

    此刻坐於清玄道宮之內的正身睜開雙眸,先是運轉了一個“補天”玄異,將之收納入身,準確判斷出了其大致侵害程度,隨後再是一運轉“克濟”玄異,將此劫力排拒在外,最後心光一展,將餘下順帶而來的力量都是化了去。

    前一個玄異在任何神通法術落下之後,他都不會即刻身死,隻要在接下來幾息找到破解之法並化去,自身無有任何損傷,而後一個玄異,則不受寄托於承負之勢的各種神通道法的侵害。




    說實在的,對方若不是直接攻襲正身,那他倒是有些麻煩了,不出使備用手段,那這具外身也是避不過去的,說不定瞬時就要崩散,因為此道法沒有與你直接接觸,就是無中生有而來。

    這也說明了,沒有一個根本道法是簡單的,也沒有一個根本道法能夠抗衡一切的。

    而此刻場中,他已是來到了烏金巨壘機樞外沿,這是一個堅實地星模樣的物事,哪怕以修道人的眼光,也稱得上龐大,其外麵是一團星雲狀態的氣光包裹,無時無刻都有正反之力相互激撞繞旋著。

    實際上這就是陣勢陣力之所聚之地,位於最中心的地方自然也是最為堅固的所在。

    因為他的外身全然沒受影響,故是他伸手一推,身後清氣奔湧向前,卻是毫不客氣的對此間發動了進攻……

    盡管烏金壁壘的中樞聚勢十分堅穩,但是在求全道法之人麵前除非你也有相同層次的人與之對抗,不然沒有可能守禦住。

    但是裏麵之人顯然沒有這麼做,隨著他的力量持續侵蝕,沒有多久,氣光之中就被崩開了一個大的裂漩。

    張禦往內望去,便一甩袖,乘光渡入進去。

    機樞之內諸人一抬頭,便見一個腳踏雲芝玉台,渾身在星光玉霧之中的年輕道人現身在了高空之上。

    張禦雙眸往下望來,見周圍有著數個道人的虛影,分別站在不同的懸空高台之上,而在最中間的位置上,那裏一方廣闊大台則是站著兩人,一名不識得,而另一名,正是曾經打過幾番交道的下殿司議盛箏。

    此刻殿內所有道人也都是看向他,目光之中既有具備又有慎重。

    盛箏也是看向他之所在,目中異光一閃而過,口中道:“張上真,你我又見麵了。”

    張禦身在半空,玉白色的道派飄拂不已,其背後是破裂的星團,他點了點頭,道:“盛司議。”他又目光一掃,“這裏諸位可是下殿司議麼?”

    盛箏道:‘那卻讓張上真你失望了,諸位司議在坐鎮別處,說不定此刻正在攻伐你天夏兩座界域。”

    張禦知他是有意如此說,還牽扯他的心神,實際上有訓天道章,元夏各方麵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楚的很。

    此來他也不是為了敘舊,說過兩句話之後,他對這裏情形大致也是觀察結束,於是伸出手來,對著下方一握。

    隨著他這一舉動,背後清氣恣意湧出,如汪洋狂濤,向下覆壓而來。

    底下諸多玄尊見此威勢,都是神情為之一變。

    盛箏冷眼看著,站著未動。他身旁傳司議站了出來,拿一個法訣,卻是大殿之中出現了一層又層屏障,由外向內逐次疊增,將那清氣遮擋了下來。

    清氣湧來,盡管外圍屏障不停被削減崩滅,可是屏障卻也是在不斷生出之中,將缺失數目彌補了上來。

    不過傳司議此刻也是露出驚訝之色,烏金巨壁很多地方的陣勢隻是因為陣器自行拚合而生成的,而這方屏障可是正經布置下來的,沒想到還能被張禦以這般快的速度破毀。

    照這般下去,遲早是有被攻破的那一刻的,要是到那個時候還未曾消殺掉此人,他也是在想是否要祭動根本道法了。




    張禦雖然攻勢得利,但卻是心下搖頭,因為他知道,盡管場上還占優勢,但自己已然是緩頓在此了,無法一氣貫穿入內,對方此刻一定是在從容調動力量,待到完畢,他再施展手段也是無有用處了。

    還不如……

    正在他思考之際,訓天道章之中忽然傳來了陳首執的聲音,道:“張廷執,不必糾纏了,可以退了。”

    他問詢之後,目光一掃場中,沒有選擇立刻退走,鼓蕩起這具外身之中的全部心光,隱隱散播出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似乎連這具體外身都要爆散開來。

    傳司議見狀一凜,他立刻調用了各方陣機嚴陣以待。不但是他,盛司議神情也是嚴肅起來,其餘各個元夏修道人也是紛紛放出陣器守禦,一時此間各個方向上都是靈光四溢。

    張禦氣勢漸漸積蓄到頂點的時候,還未等他出手,他的背後卻是驟然傳來了巨大的爆裂響動。

    在場所有人都是感覺到了四周一陣陣的劇烈震動,這卻是他一路拋下的陣盤雷珠在這個時候起作用了。

    而這個時候,他伸手一指,大片清氣奔湧出來,但卻是沒有對著諸人而來,反是對著遠處堅壁而去。

    盛司議神情一變,看出他是要離開這裏,大喝道:“攔住他!”這一次被張禦殺入了機樞之內,殺到了他們的麵前,他們又豈能讓人全身而退?

    而在這個時候,屬於天夏一方的攻勢猛然大了起來,無數金砂在外急驟飛舞,在烏金巨壁之上來回飄動,像是在這堅壁外圍籠罩上了一層厚實的金色霧氣。






    可是這鎮道之寶雖然可以牽引住負天圖一部分力量,但其性屬決定了不是強力攻伐之物,隻能負責牽製,所以一時之間卻也磨不開壁壘完好守禦的壁壘。

    恰在此刻,一道白氣飛來,輕而易舉就從負天圖被牽製的力量上滲透過去,並順帶在堅壁之上破開了一個空洞。

    不過方才露出這個所在,負天圖的力量猛然加固,試圖要堵上漏洞,同時一聲奇異聲響,一枚有著七彩琉璃之色,形若蜂鳥的物事飛了過來,試圖堵住這個缺口。

    但隨著此物出現,天夏方麵也有了動作,有一根似能將天地連接起來的枝節從雲中探出,直接紮入了那破開的洞口之中,更有一節節分枝不斷分開,令“靈空蜂翼”一時無從下手。




    盛箏看著張禦身影,他是絕對不想讓此人走脫的,哪怕隻是一個外身,於是他上前一步,伸手對外一招,卻是於此一刻祭動了“乘青鴻羽”!

    天外一道光虹落了下來,直朝著張禦而來,“乘青鴻羽”可以接了人走,也可以擒得人去。他這是要把人直接帶去元夏,一旦成功,那就是仍由他們宰割了。

    張禦此刻突遭鎮道之寶的牽引,盡管此寶未至,可是氣機到來,身軀也是不由得一滯,似乎無法脫離出去。

    他不曾有半分慌亂,自袖中又是取出了一根青靈天枝,對著身周圍就是一揮,這一刹那,整個長枝都是一下化作飛灰而去,但是也令他身上的束縛力量消失了那麼一瞬。

    可是危機還沒有解除,因為此刻哪怕隻要有人引動力量牽製他一瞬間,那麼那乘青鴻羽就會落到他的身上。

    而在這刻,一道閃電般的光芒掠過,他整個人就此消失不見。

    卻是那“離空閃”過來,直接將他帶著挪去了別處。

    此寶可以挪轉其餘的鎮道之寶,亦可以將他遁挪走。

    下一刻,他落在了虛空世域之中。戴廷執正立在此地,對著一點頭,他也是點首回禮,隨後一道金光落下,持續片刻之後,再是一閃,他便又回到了位於清穹上層的法壇之上,陳首執和諸位廷執都在此處等著他。

    陳首執道:“張廷執,方才鍾廷執心下有感,認為元夏那邊可能有變數,再是持續進攻下去有所不妥,我亦認可他此間,故是喚了你回來。”

    張禦微微點頭,對此能夠理解,因為僅憑他一個外身,的確也無可能將所有來犯之敵消殺。

    其實他去的時候準備好將這一具外身付出的準備了,大不了後麵用分身鬥戰,不過能夠保全下來也是好的,左右此行的任務已是完成了。

    他道:“不過這一次倒是暴露出來了那‘吞天蟲’。”

    陳首執倒是覺得沒什麼不妥,他道:“神昭有三蟲,隻是其中一種顯露出來並無大礙,況且在我等看來,張廷執能夠保留一具外身,便是鎮道之寶暴露些許出來也是值得的。”

    張禦抬袖一禮,道:“多謝首執及諸位信重。”他想了下,又道:“隻是這場突襲過後,想必元夏不會不做反應,反擊想必也是很快就會到來。”

    陳首執頷首道:“有所預料,可這不正是我輩所想麼?”

    這場突襲殺傷多少人隻是其次,主要就是為了攪亂元夏方麵的部署,若是因此引動元夏的反擊,那其原來的準備節奏就被打亂了,這也便達成了他們最初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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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擊敵未盡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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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張禦和玄廷方麵判斷的一樣,過去沒有多久,元夏開始了新一輪的進攻,無數陣器鋪天蓋地而來,並且往壑界和屹界施加了絕大壓力。

    還有元夏修道人外身乘飛舟而至,反複進行衝陣,在被消殺去了之後,隨後又是不停出現,好像要將這些時日積蓄下來的力量全部宣泄出去。




    這一次攻襲的持續時間的較長,足足延續兩個多月方才停息,但其聲勢雖然不小,進展卻是不大,天夏方麵頂住了這一輪攻襲。而元夏這裏,除了損失大量的外身和陣器,並沒有取到應有的效果。

    元夏倒也不沒有收獲,通過這次進攻,他們倒是修補好了原先的壁壘,同時又將一段突出駐壘延伸入了天夏虛空之內。




    傳司議看著虛空之中,這一次,雙方好像又回到了兩月前開戰之時,看去與那時沒什麼差別,但他知道,其實大不一樣。

    這一次進攻消耗了他們大量的寶材和積蓄,還因為人手不足,鎮道之寶被牽製,並沒有能取得多少戰果。。

    他也知道,這一次天夏才是真正得利的一方,本來積蓄的力量如洪濤一般一次宣泄出去,那才能到達效果,而隻是分波次緩攻漫淹就起不到應有的作用了。

    可他們是不得不反動進攻,因為元夏從來都是贏家,什麼時候被人打上門來還沒有任何反應的?

    故無論如何也要發動一次反擊,哪怕準備並不充分。

    在這番攻襲之後,下來他們除了日常的進攻之外,並沒有掀起太大動靜,既是因為進入了對抗間歇,也是因為他們需要時間從後方調運更多人力物力到來。

    盛司議也是目光停留在天夏虛空之中,他開口道:“這回確是讓天夏占去了一城。”

    傳司議想了想,道:“雖然看似我等付出多了一些,但是天夏方麵為了救援一具外身,卻是暴露了一件鎮道之寶,我們卻不吃虧。”

    盛司議搖頭道:“未必是如此,天夏方麵之所以千方百計把人接應回去,這是向我們,還有向他們內部表明,他們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成,哪怕是外身也一樣會救。那麼似餘下之人見到此景,又豈會不上下一心?

    再說似那位張上真,那應該是天夏是的中流砥柱之一,要是換作是我,我亦是要救的。”

    傳司議明白了,張禦就像是一個標杆,有一個不敗的標杆豎立在那裏,此對提振士氣是有極大好處的。

    與天夏之戰不能隻看眼下,因為他們是準備耗死耗空天夏的,那麼消磨個兩三百年也是有可能的。

    以天夏目前的情形看,這麼長時間肯定又有一批後輩因此成長起來,那麼張禦作為一個精神象征,種種所為一定會被人反複稱道,並引領諸多人物因此奮進的。

    他想了想,道:“此隻小道,我輩行事,終究是要行大道的。”

    盛箏卻是不以為然,道:“大道?摘取終道之前,我們都是瞧不見的,唯有覆滅天夏,才能臻至大道。”

    傳司議頓時沉默。

    這個時候,兩人都是忽有所感,不由對視了一眼,卻是此前向後方索求的一件鎮道之寶正在朝著他們這裏過來,此物若是到了,足以改變眼下局麵。

    不久之後,便見一道金光遠處飛來,盛箏舉手一接,便見一條遊魚落到了掌心之中,並在那裏活潑跳躍不停,此便是那鎮道之寶“變知魚”。

    隻是仔細一看,卻發現與方才所見並不是同一條,再是一眼,又有不同,明明模樣一樣,可感覺之上就是不同。

    傳司議看著此物,道:“可惜了,若是此寶早來一些便好了。”按照正常的速度看,這次來得雖然也不算晚,可要是再能早一些,說不定就能在場麵上取得勝勢,順便還能把張禦留下了。

    盛箏無所謂道:“也沒什麼,下回再爭取機會便是,現在我們還缺人手,等到齊全,就可再發動一輪攻勢了。”

    傳司議道:“高良嶽打算盛司議打算如何處置?”

    盛箏嗬了以聲,道:“現在用人之際,暫時不是追究他的時候,就讓他過後戴罪立功吧,想來他自己也是清楚的。”

    高道人完全沒有起到阻攔張禦的作用。不不僅僅是他不曾完成傳司議交給他的任務,後來張禦衝入機樞之後,其人也沒有露麵,事後也隻是告罪了一聲就沒了下文了,這讓他們很不滿。






    但是正如盛箏所言,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求全道法之人是十分重要的,既能正麵鬥戰,也能駕馭鎮道之寶。現在已然出場了徐、啟兩人,短時之間,除非正身到來,已是不可能再參與這場鬥戰了。

    盡管寄虛修道人也能在一定程度駕馭鎮道之寶,可是運用起來終究是不及他們的。

    此戰雖說是上殿下殿一致的意見,可是這次主要動用的還是下殿的力量,上殿隻是答應支應鎮道之寶罷了,所以不能多指望,不來拖後腿便不錯了。所以眼下作為重要戰力之一的高道人自然就不便苛責了。

    傳司議道:“也好,我去安撫一下此人,等到人與物都是齊全,再發力攻襲一次。”

    而天夏這一邊,光氣長河之上,此刻正在進行廷議。

    陳首執道:“元夏一方自攻襲我等始,已然持續了四月餘,今尋廷議,是欲議一議,此刻是否該是發動反擊,還是繼續等待。”

    話音才落,一聲磬響傳出,諸人看過去,就見玉素道人對著上座言道:“首執,那烏金壁壘主體已然差不多完成,我們也應該是動手了,需將之一掃而盡,讓此輩知曉我天夏之決心勇氣,絕非是想來便可來的。”

    崇廷執想了想,道:“玉素廷執,崇某有一言,我天夏既然有能力攻破此間,為何不等積蓄更多力量再做此事呢?那樣豈不是戰果更大?”

    這個意見也是看來可取的,座上有一些廷執也是覺得等一等也無妨,能收獲的東西反能更多。

    但是支持玉素道人的也有不少。

    陳首執見此,看向戴廷執,道:“戴廷執,你守禦虛空世域,此番攻我之力,主要也是攻向你,壓力也多是由你承受,你可有什麼看法?”

    戴廷執道:“首執,域內諸位道友眾誌成城,上下一心,目前倒還堅守的住,隻要上層之中的爭鬥不落下風,那麼戴某這邊就還能堅持的住。”

    崇廷執道:“如此看來,還是該等上一等了?”

    張禦思索了一下,他執玉槌敲了一下玉磬,待諸人望來,他道:“除卻虛空世域,壑界,屹界兩端亦是暫時無有問題,能夠承受,但禦覺得,要提早進攻。”

    他說出此言後,諸人不覺露出注意傾聽之色。

    他繼言道:“禦為何如此建言,那是因為戰事瞬息萬變,一切並不見得都在我等把握之中,元夏方麵見我有所收斂,也未必不能猜出我們的打算,現在他們不動,那是準備還不足,那我們不能等到他們準備好了再動手,正如我們之前的突襲那般,要從他們預想不到的時機發動進攻!”

    見諸人在那裏思索,他又言:“便是延後動手,毀去更多積蓄,元夏真的差這麼一點東西麼?禦以為元夏並不在乎,故及早動手,勝算較大。

    另外,禦在來廷議之前,收得了金郅行金執事的傳報,還有此前深入機樞之中所見,可以確認,此回攻我之人,大多數乃是下殿之人。

    若是我等將之擊敗擊潰,元夏那裏不見得會想著如何一雪前恥,反而有可能引發更大的矛盾,反有一定可能托緩戰局。”

    因為這一戰,元夏方麵許多人並沒有去想著如何擊敗對手,以往他們從來沒有失敗過,所以在他們眼中,就不存在不能擊敗的勢力。而天夏又確實不如他們。所以他們首先要解決的是自己的競爭對手,是一同分享終道之人,這才是主要的,其餘都是次要的。

    張禦看向諸位廷執,道:“諸位,我們能打退元夏一次,那麼也能打退第二次,故禦以為,當是抓緊時機反擊此敵。”

    玉素道人此時一敲玉磬,振聲言道:“張廷執說得極是!”

    風廷執也於隨後敲了下玉磬。

    諸廷執相互看了看,張禦這一開口,他們也不再言,就算鍾、崇二位亦是未再發聲。

    自開戰至今,張禦的貢獻和實力都是有目共睹。尤其是上一回他縱身殺入堅壁機樞之內,更是令無數人為之振奮,他在玄廷中的威望經過了這幾次對抗,也是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而且最主要的,是對於元夏的了解,他這個親身去過元夏之人遠遠超過在座多數,諸廷執也願意相信他的判斷。

    陳首執道:“既然諸位沒有意見,那麼就定下反擊之策。”

    諸廷執皆是舉起玉槌一敲,磬響聲中,卻是通過了此議。而接下來,就是商議具的體對策了。

    鍾廷執這時抬頭發聲道:“首執,諸位廷執,鍾某這裏說一句,元夏那邊損折許多,這些時日雖未攻我,那或可能是有增援的,不是人手增加就是添加鎮道之寶,故還需小心為上,需要從寬料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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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策定拒正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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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廷執的此番言語諸廷執都是讚同的,下來諸人也是各抒己見。

    鄧景道:“既是要反擊,那我等所要發揮出來的力量當需要大過元夏才可,張廷執認為此刻是時候鄧某亦是讚同,要是再拖延一些,元夏的力量大於我,那麼恐怕隻能繼續被動挨打,而不是反擊了。”

    戴廷執道:“不僅要贏,還要用最小代價贏,天夏的家底不如元夏,我們現在既要與他們打,還要積蓄力量。一分能力要發揮出十分來。”

    這話是有理的,元夏擺明了來和你拚消耗,但是你又不能不回應,那麼隻能在自己內部想辦法了,盡量用最小的力量完成最大的事。

    這一次虛空世域就守的很穩當,就是利用了虛空邪神成為屏障的緣故,雖然時間長了,元夏肯定有破解的辦法,而那時候天夏也一定有別應對了,具備的深厚實力的雙方,對抗總是交替上升的。

    崇廷執道:“敢問張廷執,上次說是令那位伊帕爾神王找尋‘至高’,卻不知如何了?”

    張禦道:“因為元夏來攻,為免內部出現意外變故,我令他先行停下,待得擊破此回元夏攻襲之後,再是繼續……”

    武廷執道:“這是妥當此舉,至高態度不明,這個時候的確不宜喚出來。”

    陳首執沉聲道:“現在各方道脈的力量已然整合,若不是為長遠考慮,無法暴露太多手段,我們目前的力量實際是勝過對麵,依靠我們自己亦能獲勝。”

    林廷執這時鄭重道:“諸位廷執當是有所發現,元夏的鎮道之寶多似能相互配合的,而我們天夏卻不是如此。每多一件鎮道之寶,便多數分威能。故林某敢斷言,元夏在摸清我們鎮道之寶的路數後,其力當是更甚於前,這一點不得不防。

    竺廷執發聲道:“首執,這的確於我們很不利,我們必須想個對策扭轉。”

    陳首執沉聲道:“這件事我亦是有見得,解決此事還是要請托諸位執攝,但不在當下,如今我們隻能利用有限之物,解決眼前之事。”

    竺廷執想了下,道:“雖然我們能夠用的手段不多,但我們還是有選擇的,竺某以為,在壑界、屹界那裏的守禦可以放鬆一些,作出稍稍支撐不住的樣子,引得元夏來攻。這般他的路數就清晰呈現,我們也好順勢找尋破綻。”

    鄧景道:“竺廷執說得好。鄧某在此之上再提出一個建言,諸位執攝不是在扶托第三個天地麼?那不妨大膽一些,不必等候過後,此刻就將此世也是放了出來,元夏對於這方天地肯定是不會不理會的。”

    玉素道人道:“此策不錯,定可吸引來攻。”

    元夏目的就在於覆滅萬世,在其對各方天地保持壓力的同時,突然多出了一個天地,肯定不會不管,因為你不管,是不是會有第四個,第五個,乃至於更多?

    而若是對其動手,那勢必會再次打破其原來的計劃。

    林廷執道:“此方世域若是扶托出來,多半會吸引元夏瘋狂進攻,所以必須要能守住,至少要能守住一段時間,可此世一旦擁有上層力量,元夏必然在第一時間動手,我們可沒有多少時間布置陣勢的,要挑選得力之人守住此地。”

    玉素道人毫不遲疑道:“我輩之中,由張廷執前往鎮守當是最好。”

    諸廷執一想,除了張禦,確也沒有比他更為合適的人選了。

    一來他的確道行頂尖;二來那一方世域同樣也是由張禦傳遞了天夏道念,所以他去的話更能讓那邊的人信服。

    張禦道:“此事禦可接下。但還想說一句,元夏的確不會放過陡然多出來的天地,但是我與盛箏此人接觸過,這個人不喜歡按照常理做事,且越是別人希望他走的路數,他越是不喜歡走去,何況他之前也吃過我們一次虧,未必會再犯。”

    鄧景道:“張廷執是說,這位會固執己見,對我們拋出去的誘餌不作理睬?”

    張禦看向他道:“不會不理睬,而是更進一步,他可能會想全都要。”

    “全都要?”

    鄧景有些詫異,他笑了笑,道:“想法不錯,可事情終究是要靠實力來做的,可現在他們還有這個實力麼?努力了這麼久連一座天地都拿不下來,現在卻突然要一口氣全吃下去,他們有這麼大的胃口麼?”

    張禦道:“元夏這一月以來不動,肯定是在恢複之中,應當會從後方調集來更多助力,還有我們此前展露出不少手段,他不會不作針對。

    更可能的,我們不能忽略這些負責主持的下殿司議,此輩與我鬥戰到如今,除了守禦之外,沒有一個直接出過手,他們會不會加入進來,誰也不知道。縱然此輩自矜身份,可到緊要關頭,盛箏等人親自下場,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陳首執沉聲道:“這是該考慮到的。”

    別的不說,那日張禦外身攻入機樞之中,通過訓天道章傳遞來的景象,可以看到傳司議和盛箏二人都是求全道法之人,隻這兩個人加入戰局,誰都不好說會有什麼變化。但好在他們事先有準備的一方。

    他看向張禦,道:“張廷執,你方才提到了元夏方麵的準備,你判斷此場準備他們還需要多久?”

    張禦道:“以往元夏也曾與其他世域打過消耗戰,少數才有我們這樣的頑強抵抗的,前例較少,無法參照,但我注意到,元夏每次發動攻襲,按照元夏的天曆來看,大部分都是在月初的十天之中,盛箏目前也是遵循著這個慣例。

    但之前也說了,這個人不喜歡按常理做事,所以也有一定可能也會做其他安排。”

    鄧景道:“現在是十一月下旬,也就是說,我們還有最多不到十天的時間了?”

    戴廷執發聲道:“也可能是在一月,因為那時候是天夏的新年,如果元夏用心一些,更可能選擇這個時候,這樣更容易打擊到我們。”

    林廷執看了看上方,道:“首執,這也是有可能的。”

    陳首執緩緩道:“這場反攻我們必須掌握主動,但也不能太過倉促,便按照十天時日進行準備。”

    諸廷執見他下了決定,都是肅然稱是。

    接下來,廷上便開始安排各個廷執的守禦職責,待商議好後,結束了廷議,各人分頭去做準備。

    尤道人那邊率先接到了玄廷傳訊,問他是否能在十天之內準備好守禦陣盤。

    他篤定道:“不用十天,五天之內我便可布置好,快一些三天也成。”

    這就是他這等根本道法的好處了,隻要道法展開,自然而然便可布下陣勢,要他完成一個遮護地陸的陣盤,那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站在他的角度上,陣勢反而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駕馭陣勢的人,就如在屹界之中陣勢實屬尋常,但是張禦往那裏一站,來敵就是沒法攻破。

    張禦回到清玄道宮之中,也是考慮下來的反攻。鎮道之寶間的較量無需他操心,自有陳首執去安排,可具體到鬥戰,則需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與元夏交手,多半會與那名高道人再度對上,如果元夏不自己先拿掉此人的話。不過這個可能不大。

    他認為這人的根本道法很厲害,因為此人無需出麵,隻需要躲在穩固後方,在一定距離內捉攝他人氣機,那麼就可以對其他同輩造成威脅。

    他在廷議之上已經提醒所有人盡量避免此事。

    他有辦法抵抗,別人不見得有辦法,而且他盡管用玄異化解,可其人根本道法可以一直存在著,而他玄異動用次限卻不是如此。

    要想避免被此人針對的話,那要想辦法先一步滅掉此人。

    這個很困難,他判斷此人與其餘求全道法的修道人一般,應該也存有兩具分身,此前這人很小心,並沒有任何損失,除非他能夠再一次殺入到烏金壁壘之中,否則隻能到了戰陣之上再找尋機會了。

    三天之後,他收到了尤道人送來的陣盤。

    於是他意念一轉,分身攜帶此物落到了第三處被扶托的界域之中,這裏被玄廷命名為“平界”。

    目前看來,此間世之本元與壑界、屹界比較起來,隻比屹界稍好一些,但與壑界還是有一定差距的。所以過後便有上層力量出現,人才當也沒有壑界那麼多。

    但是沒有關係,隨著往後更多世域的扶托,當會有更多英傑冒出來。

    並且他們有訓天道章,可以將每個世域都是順利牽連起來,並合為一體,這等整合能力,是元夏也不具備的。

    所重演的世域越多,天夏便越是強悍。韌性也是越大。

    在平界一處高峰之上立住後,他將陣盤一拋,使一個法訣,將之埋入了地脈之中。

    現在還無法引動陣中的上層,而當此方天地有人踏入上層之後,才會被引動出來。

    做完此事後,分身則是如往常一般,在地陸之上行走,四處講道傳法,並告知所有人不久之後天緣將至,讓他們所有人都是做好準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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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24 19:22:34
第一百七十七章 流空安渡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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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擎天台,此是平界鷹落峰前的一處開闊平地,張禦分身除了行走地陸,多數時候就在此講道。

    聽道的人來來去去很多,對他也很尊敬,可是這麼多年來,放之整個地陸,真正能入道,並且修為有成的人卻很稀少。

    因為平界這裏有個獨特的現象,或許靈機平緩的緣故,人與異類自荒古以來就沒有產生什麼太大的衝突,各居安定之地,而此界的生靈心思非常之純粹,沒有什麼爭鬥的心思,學道也就是為了益壽延年,百病不生。

    可要是讓他餐風飲露,數十年苦修,那是不情願的,情願自身慢慢老去,樂嗬嗬看著兒孫繞膝,再在祥和之中歸去百年。

    所以這些人修道也是異常隨緣,能成就成,不成就去做別的事情,轉頭就拋在腦後,沒那麼多執著之心。

    而除了生人之外,異類也是常常來聽道,那些生人也是見怪不怪,天長日久,倒是在山腳多出了不少珍禽異獸,這些異獸一旦開始繁衍子嗣,便就遷徙去別處。

    不知多少年來,地陸上的這些生靈一代代繁衍,大多數都是這些異獸之後了,所以張禦講道之地,也便被稱為萬靈山。

    張禦看著此界之人內心祥和,與世無爭,這放在平時是好事,但是一旦遭遇大敵入侵那便不同了,可能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他言語曾點醒過他們,言有大敵將至,此輩表示虛心接納,回頭依舊過著原本萬千年來不變的日子。

    不過他很清楚,此界之人也就這等時候會是表現的這樣,一旦有外敵入侵,也是會奮起反抗的,隻是到時候可能犧牲會更大……

    這一日他講道結束,聽道之人說說笑笑陸續散去,卻有兩個人卻是留了下來,一個少年人,還有一個少女。

    他看有一眼,道:“諸人都走了,你們為何不走?”

    那少年人濃眉大眼,神情之中自有著一股執拗,他身材也較一般同齡人來的高大,此刻從座上站起,對他一禮,大聲道:“先生說有大劫,晚輩願意多聽一些,這樣來了劫難,就可幫助大家了。”

    張禦緩緩道:“你一人又能救得多少人?”

    少年大聲道:“我知道自己不成,別人我也說服不了,可是我有辦法,我會多多生養子孫,告誡他們此界有大難,讓他們也修道,也多多生養子孫。”他理直氣壯道:“我管不了別人,但是我能管得了自己的兒孫。’

    旁邊那個少女本來是神遊天外的樣子,卻是被他這番言語給驚了一下,接著撲哧一笑。

    張禦頜首道:“誌氣可嘉。”

    他又看了眼那少女,也是點頭,隨後問了兩個人名字,得知那少年人名喚成守衷,那少女名喚琴月聆。

    他道:“你們願意聽道,那麼可以明日辰時初可再至此地。”

    成守衷頓時興奮起來,道道:“先生這是要教我們法術了麼?”

    張禦沒有回答,隻是擺了擺袖,便從蒲團之上起身,往後方的竹林之中走去,而那些圍坐著聽道的異類也都是紛紛起身離去了,唯有一頭梅花鹿,一頭白象悠閑的還留在那裏,並且很自然的看住了通向山上的通道。

    成守衷仍是興奮莫名,對著琴月聆又問了一句:“先生是不是要傳我們飛天遁地的神通法術了?”

    琴月聆道:“這位師兄明天來不就知道了?”

    成守衷躊躇道:“明天來?可要是今天之言是為了考驗我們怎麼辦?我們萬一走了,豈不是錯過了機緣?”

    琴月聆眨了眨眼,這位師兄,你不是想有點多?

    成守衷咬牙道:“我今天不回去了,要讓先生看到我的誠心毅力!”

    他又看向琴月聆道:“師妹,你方才也是留下了,肯定也想學更高深的道法吧,不妨你也是留下吧?”

    “唔……”

    琴月聆不好意思說方才走神了,隻是回神過來的時候,別人都走了,她也不好意思走了,當時先生望過來時,她可是心虛的很。

    “果然師妹和我一樣!”成守衷見她沒回答,卻自己先肯定了。

    琴月聆哭笑不得,她也看出來了,這個師兄是個情緒上頭之人,怎麼都會把你的話變成他所理解的方式,不過留下來就留下來吧,這位師兄一個人留在這裏也怪可憐的。

    兩人各自去林中摘了一些蔬果,到了夜晚,見有無數螢火蟲聚集起來,照得這裏熒光點點,恍若夢境,林中的靈獸也很通人性,這時也是主動過來給他們擁著取暖。雖然山上風大,夜露含量,可這一夜過的並不難捱。

    到了第二日,上麵傳來一個聲響,道:“你們上得山來。”

    成守衷頓時幹勁滿滿,招呼琴月聆一聲,便擼起袖子往山道上走。

    他腦海之中已經開始補充起了諸多後續,前麵一定是走不完的山峰,走過一座又是一座,等到達峰頂,先生一定諄諄教誨,告訴他道途無盡,勉勵一番後,才會傳下真法。

    可是他認為的一段很長的路,沒想到隻是小半個時辰就到了山頂上了,頓時有些傻眼了,這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什麼考驗都是沒有。

    張禦看了看他,道:“這回是讓你們上山聽道,道理都在道法之中,不用你再另行去體會什麼,都坐下吧。”

    兩人應了一聲,規規矩矩行有一禮,就在他麵前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此時他們兩人望著張禦,見他坐在那裏,衣袖飄飄,背後是一輪朝陽初升,雲海霎時渡染上一層金光,著實一派神仙風範,不禁令他們心向往之。

    張禦則是開始口誦道聲,便聽得清越之音自山巔之上傳遞下去,悠悠自平原之上,又飄洋渡海,去到諸嶽山河之中,一時之間,滿山靈異都是伏身傾聽。

    過去不知許久,聽得一聲磬響,琴月聆醒覺過來,啊呀,自己好像又走神了。

    張禦看向她,道:“你聽了多少。”

    琴月聆有些不好意思,道:“先生,月聆方才好像什麼都沒聽到。”

    張禦點了點頭,又看向成守衷,道:“你又聽了多少?”

    成守衷苦惱道:“學生記得先生好像說了好多東西,但是學生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張禦道:“記不得沒關係,該想起來的時候總能想起來的,今日講課已畢,你們下山去吧,明日再來。”

    成、琴二人一看,不覺驚訝,不知不覺間,已然到了正午,可是他們覺得隻是一個恍惚之間的事,而且坐了這麼許久,他們身上非但沒有不適之感,反而渾身暖洋洋的,隻覺百脈莫不通暢,心神也是前所未有的靈動活潑。

    兩人知道是得了好處了,對著張禦恭敬一拜,就往山下去了。

    張禦依舊坐在那裏,他這番講道,隻是讓他們聽得時候氣機不覺隨聲而動,聽得多少沒有關係,記不記住也沒關係,自然而然便可得知道意,進而窺至上乘。

    這也是適合此方天地道機的上乘法門,但隻有願意承擔重任之人,他才會講授並傳下這等法門。

    不過此法也不是無有困阻的,隻要修法之人稍微生出倦怠抗拒或者懷疑之心,那麼就無法再繼續下去了,所以能學到何等地步,就看他們二人能堅持多久了。

    清穹雲海深處,陳首執在諸人走後,便就運法法符,去了諸位執攝那裏一趟,不久之後便又歸來。

    他沉思了半刻後,就來至自己以往所在的沉勾道宮之中,並命明周道人把各個道脈的人都是請了過來。

    待諸人到來,他先是賜下了一些玄糧,隨後向諸人交代了一番事機,並讓他們配合玄廷下來的行事。諸脈之人也都是表示願意遵從玄廷之令。

    在此事處置妥當後,諸人對他一禮,便各是散去。

    陳首執一人坐在那裏,還在反複於心中推演此後之事。這時殿內光芒一閃,明周道人出現在一旁,道:“首執,林廷執來了。”

    陳首執道:“請他進來。”

    不一會兒,林廷執進入殿中,對他一禮,道:“首執有禮。”

    陳首執回有一禮,道:“林廷執此來可是有所呈稟麼?”

    林廷執道:“非是為此,隻是今日偶感功行隱動,似是機緣到來,故是想向首執討一個寬餘。”

    陳首執凝視他片刻,頷首道:“原來如此。林廷執,你若能得成就,與我天夏助益更大,此回鬥戰你便不必參加了,回去安心閉關修持便好。”

    林廷執從袖中取出一份卷冊,道:“此是林某畢生修道之心得,若是不歸,還請首執交予後來人觀望。”

    陳首執鄭重接了過來,同時伸手一拿,便有一枚金符落於手中,並遞去道:“自在半載之前得知林廷執你修成上乘功果之後,我便為你準備好此符了。”

    林廷執接了過來,明白到時候隻需祭此金符,諸位執攝便會為自己放開諸維,自己也可試著求全道法了。

    他再是一禮,道:“多謝首執,林某這便告退了。”說著,便從此間退了出去。

    陳首執望著他離去,這位自入玄廷之後,便就一直跟隨在曾經的莊首執身邊,算是玄廷之中資曆最深的一批人了。

    隻是這位走的道路與旁人不同,所以遲遲不曾成就,但是這位一旦功行突破,以往積累也是一齊湧了出來,短短時間就要求全道法了。

    他對林廷執渡過此關是有信心的。雖然這回反擊是趕不上了,但是今後之戰,無疑天夏又能多一位倚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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