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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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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24 19:22:51
第一百七十八章 引機向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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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界之中,在接下來的時日,成守衷和琴月聆二人天天來到擎天峰上聽道,每日又是按時下得山峰。

    時間久了,也是在山台之上搭建起了兩座寬舒廬棚,用以遮風擋雨。經常有一些來聽道的人還會向他們請教。

    每到這個時候,成守衷對此非常熱衷,不厭其煩的給人講解,說來也怪,雖然每次他都聽不懂在講什麼,回來之後也是忘了,可是對人講解時候,道理就從心中源源不斷冒出來,好像本來就在那裏一般。

    也是這樣,成守衷更為起勁,有時候還跑到山下的村鎮之中講道,倒也頗受歡迎。

    琴月聆則是每天逗弄一下山中靈獸,有些時候出神的想事情,似乎對著藍天白雲也能看上一天。兩人可謂一動一靜,相映成趣。

    隻是隨著時間流逝,他們看著身邊的同伴一天天的成熟,再一天天的老去,最後歸入塵土,他們還是一副青春年少的樣子,心中倒也有些惆悵。

    而在不知不覺之間,兩人道法也是到了一定境地之中,若是再行一段路,就到了此方天地所允許的盡頭了。

    這一日聽道結束,成守衷忽然問道:“先生,為什麼這麼久了,那些大敵還不至?”

    張禦道:“因為你等還未曾準備好。。”

    成守衷很有自知之明,認真道:“先生說得是,弟子的本事還不夠。”

    張禦道:“不止你們二人,此方天地之內,更有一些和你們一般用功的同道,為了應對大敵,風雨無阻,日夜修持,在那裏等待大敵。”

    兩人頓時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對比這些同道的辛苦,好像他們的修習太過輕鬆了一些,連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這麼修成了。

    張禦道:“你們不用覺得自己修持輕鬆,在我看來,你們做的也很好,也更為不容易。”

    這兩人百年如一日,心思從未改變過,這殊為不易,試問世上有多少人能一百年做一件事,卻絲毫沒有動搖退縮,甚至連懷疑都不曾有過的,這稱得上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現在一下遇到兩個,也許是這方天地也在自救。

    他這時又看向上方,道:“不過也是快了,這大敵一至,此方必定生靈塗炭,今後就要靠你們來維護了。”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緊張道:“先生是要走了麼?”

    張禦道:“我會與你們一同抵禦大敵,此方天地之民亦是天夏子民,我亦當出力維護。”

    成守衷道:“常聽先生說及天夏,天夏到底是何樣子?”

    張禦道:“用我教你們的法門,到時候你們可親自去觀。”

    兩人都是不覺流出些許向往之色。

    他們知道今天的講道到此為止了,故是對張禦行有一禮,便就下山去了。

    張禦坐在那裏,看了眼山下風光,意識一轉,回到了正身這處。此刻偏殿之中,青朔、白朢二人仍在繼續修持。

    他能感覺出來兩人行道十分之順利,不過距離求全道法還有一段距離,畢竟他求全至今過去也還未有多久。

    近來他思索了一下,想要對付那高道人,辦法還是當落在“六正天言”之上。此法一旦運使出來,對方隻要與他身處同一片天域之內,就能鎮殺其人。

    這樣的話,不管是不是其人有兩具外身都是一樣,因為兩個外身的氣意同出一源,可以視作一人,所以可以一並鎮殺。

    他轉念下來後,便默誦道音,不一會兒,背後便有六個道籙陸續浮現出來,每一個閃爍一下,便即有一道光芒落入掌心之中,最後六道光芒彙聚成了一枚道籙。

    這裏麵封存著他一部分心光,隻要封在裏麵,他就會少缺這一部分,唯有等到使動之後才會恢複過來。

    雖然心光稍微減低一些,但是問題不大,因為他的外身本也不及正身,也難以發揮出全部的心光力量。

    且到目前為止,他所遇到的對手沒有一個願意和他做正麵對拚的,而且在多位元夏修道人與他交過手之後,他發現後來者也在避免這等事。

    其實便是真的有在心光法力可與他相抗衡的對手,也不會出現在一具外身之上。

    在將此符籙祭煉完成,他收入袖中,隨後在此耐心坐觀。

    時日流轉,七天時間一轉而過,聽得外間雲海之上有悠悠磬鍾之聲響起,他從定中出來,起身來到外間,乘上一駕落在道宮之前的飛車,任其飄渡,不多時,便是來到了一座雲海法壇之上。

    陳首執已然站在此地,而諸多廷執也是陸續到來。隻是他發現,這回除了他們之外,各道脈的修道人的都是來到了這裏,隻是唯獨不見了林廷執,心下不覺若有所思。

    待下車駕之後,便與陳首執與諸人見禮。

    其餘人也是發現林廷執未至,卻也沒有多問,都以為是陳首執對這位另有安排。

    陳首執令諸人都是坐下之後,便道:“元夏咄咄逼人,近來攻勢猛烈,但是沒有他們打我們,而我們不能打他們的道理。這一次喚諸位到此,就是要對元夏奉以還擊!”

    諸人都是肅容聽著。

    陳首執道:“此番具體布置,此前已與諸位廷執和同道說過了,此間就不再多言,諸位可都已是準備穩妥了?”

    諸人都是點頭稱是。

    這一次玄廷會將所有已經利用過的鎮道之寶都是整合起來使用,盡量不暴露還未暴露的寶器,但是戰陣上的情況誰都說不好,所以要做好以防萬一的準備,每一個人都是要在必要時刻動手的,

    他們仍舊準備先從駐壘開始尋找突破點,主要是讓元夏方麵以為又是一次突襲,但實際上卻是一次大反攻。

    而在同時,諸位執攝會扶托世域,進一步讓元夏以為天夏是為了扶托此世做遮護,而後再視其下來動向變化而變。

    陳首執得了回應後,看向張禦,道:“張廷執,首攻便就交給你了,玄廷會在後麵配合你行事。”

    張禦從座上起身,隨後抬袖一禮,道:“禦奉令。”言畢,便一道金光落下,持續片刻之後,再是一閃,他便已落到了虛空世域之中。

    焦堯和上回跟隨他的一眾玄尊都在等候他,除了他們之外,此回還另行多了幾人。此刻見他到來,都是稽首一禮。

    張禦點首回禮,道:“諸位,此回反擊敵部,當自我等始,與君共勉。”言訖,他便向轉身向飛舟走去。

    焦堯與一眾玄尊也是跟隨著他走入飛舟之中。前者上了舟後,來至主艙之中,道:“廷執,上次我等也是這般襲擊元夏的,這次不知會不會有什麼防備?”

    張禦目視前方,道:“防備自然是有,這就要看他們是把守備設在外麵,還是設在內間了。”

    外部防備不外是各種守禦,這都是擺在明麵上的,都很好對付。但若對麵認為他威脅較大,那麼或許也有可能會用自行毀棄駐壘的方法試著將他一同滅殺。

    他這時心光一轉,充斥飛舟,隨後牽引星力,便向著那一部駐壘衝去,

    元夏這邊,諸位下殿司議這些時日也是在部署之中,對於下一次進攻在於何時,他們內部也有不同的意見。

    有人認為在天夏新年之時進攻最好,因為他們有更多的準備做時間。

    但是另一種意見則是認為,天夏從上次的突襲之中嚐到了甜頭,這次未必會等著不動,說不定還會嚐試著再次突襲,故是要提早發動,不能等下去。

    持前一派意見的人認為,那不是正好麼?這一次做好防備,等著敵人上門不就是了?

    盛箏權衡了一下,他決定還是要在月初時候發動進攻,若是順利,那便繼續,若是不順利,那就新年再打。

    元夏沒有讓人主動打上來的道理!

    與天夏對拚,消耗的不過是人力物力而已,身為元上殿的司議,需要謹慎考慮這些麼?

    東西沒有了再問後方要就是了,後方不給夠那是後方的責任,與他們無關。

    他這番話說服了所有人。故是元夏這邊表麵上一如既往,看著依舊沒有動靜,但其實也是在加緊準備中,若是天夏在這一兩天內還沒有什麼動作,他們也是會在隨後發動進攻的。

    盛箏這兩天一直督促下麵之人,爭取這一戰收取一些戰果,不但是要找回上回丟失的臉麵,也要給元上殿後方一個交代。上回失利,也是讓上殿來書責問,不過以他的地位,光憑這些還動搖不了他。

    傳司議此刻來至他身邊道:“這次進攻,我們有‘變知魚’,鎮道之寶的較量有一定勝算,可人手上隻是勉強夠用。”

    盛箏道:“高良嶽呢?他在何處?”

    傳司議道:“正在後方,我已是對他關照過了,要他這回仔細留意來人。”

    盛箏道:“還需再告訴他,上次失手了,我可允諾不追究,也不拓於載錄之上,這次讓他用心,我不指望他成功,但不要到最後像是什麼都沒做。”

    傳司議道:“我會告知他的。”

    說話之時,兩人心中同時升起一陣異樣感應,轉頭看去,便見下方虛空之中陡然亮起了一道異常燦爛的明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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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潛潮隻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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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平界遭到猛烈攻襲的時候,壑界、屹界兩處亦是遭遇到了極為猛烈的侵攻。

    這既是元夏方麵一月多來積蓄的宣泄,也是想令天夏顧此失彼。

    天夏選擇浮升界域,還要分而駐守,那麼力量無疑也是分開了,哪一處先是露出疲態,他們就會先對哪一處下狠手,無論毀掉哪一處都是他們所樂意看到的。

    現在局麵,虛空世域所在鎮之以清穹之氣,主持之人乃是戴廷執,雖然他修為不夠,但是隨時可以有元都玄圖傳遞調遣人手,算得上天夏方麵共同守禦。

    這裏因為主要是起到一個吸引敵方攻勢的作用,所以守備也是非常嚴密的,即便沒有用到求全道法之人,暫且也很牢固。

    壑界這裏,則繼續由尤道人負責鎮守,神昭道脈李彌真則負責隨時往前支援。

    張禦因為分身兩處,所以屹界這處不再是由他來鎮守,此刻乃是由武廷執外身親自來看顧,他還同時執掌天歲針,若不見對,會截斷兩界通道。

    而外層乃是內層之屏蔽,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暴露人前,可防守依舊是需要,必要時還需要有人支持,這裏則由正清道人主持負責鎮守。

    而主攻方麵,則由陳首執,乘幽派單道人、嚴若菡、顯定道人四人一同負責,武廷執正身同樣也在此處,必要時也會參與進來。

    張禦正身坐於清玄道宮,命印分身則落在守正宮中,他作為最後一道屏障,隨時負責隨時支援各處……

    這場鬥戰,幾乎集中了天夏諸多力量,但是之前不曾暴露出來的求全道法之人要盡量遮掩自己,不使暴露,還要盡量減少未曾露麵的鎮道之寶運用。

    元夏這一次若是逼得天夏把底牌全部泄露出來,那麼這次就算是他們贏了,也等於是輸了。

    下一回此輩到來,完全可以做到更為充沛的準備,局麵也會一次劣過一次。

    可即便對付過去了這一次,在維持固有力量的時候,還需要有新鮮血液輸入,這樣才能到達元夏每次都無法測盡天夏的深淺。

    這裏就需要更多的後輩英才,在這一點上,他們自信是勝過元夏的。元夏是靠的無數年的積累,靠的是覆滅萬世的成果,但是現在已經是一潭死水了,自身汰換不足,越到後麵,天夏的優勢將越大,但前提是能挺到那個時候。

    盛箏一直留意著外麵的局勢,這時他忽然察覺到高道人氣機消失,知道其人被斬,冷哼一聲,隨即吩咐下麵之人,道:“把駐壘毀棄了。”

    那處駐壘本來就有布置,但是主動毀棄和被動破壞是兩回事。

    到時候他可以說連帶一名天夏的外身一齊摧毀了,這等代價時值得,若在平日,這裏鬥戰過程或許還能拓錄下來,但是現在到處都是虛空惡邪,沒有辦法完成此事,所以誰也沒法證實他說得不對。

    上殿也就沒有辦法拿此是朝他詰問,即便無功,也是無過。

    張禦外身在金舟之上,他感覺到一陣危兆,立刻傳意進入駐壘之中眾玄尊,道:“諸位,情勢有變,快些退了出來。”

    焦堯等人聞言立刻自裏退出,但是有些人進入過深,出來已是來不及了,最終隻撤出來三分之一的人手,但好在這些隻是尋常玄尊的外身而已,就算被毀損失也是不大。

    待人歸來之後,他再祭動青靈天枝枝節,從此間往回撤走。

    歸去之際,他看了一眼虛空,心中非常肯定,這次元夏方麵肯定是得了另外的手段了,因為現在看起來不溫不火,這不是後力無繼的表現,而是在等待時機。

    這應該是元夏準備在平界或者其他兩處天地有了結果之後,再是發動進攻。

    這般做,若是三處天地突破都不順利,等到祭出最後手段,還可以確保此次鬥戰有的收場。

    這說明天夏前幾次對此輩的挫敗也不是沒有成果,要是換作元夏以前的一貫做派,那可不會考慮這麼多,一定是一上來發動最強烈的攻勢,能用多少手段就用手段,而現在變得謹慎許多了,

    而且沒有人來阻攔自己了,元夏這回來攻擊的力量也到達極限了或者不敢輕易暴露了,這樣一看,隻要挺住這一波攻勢,稍候反攻的時機了!

    張禦思定之後,便通過訓天道章。將自己的判斷與陳廷執商議了一下。

    陳首執道:“張廷執,根據你的判斷,元夏因為人手不足,很有可能派出一名求全道法的司議前往三處天域。

    而駕馭鎮道之寶,求全道法之人最合適,若是少缺一個,必然會影響威能。但是元夏方麵,鎮道之寶應當隻有司議或者絕對親信之人可以駕馭,若是斬除此人,那麼下來破除元夏封鎖當更是容易。

    你覺得若是有把握除掉此人,那麼就等上一等,我們可先設法布置人手進行圍剿。若是你覺得不可行,那麼我們不去理會此人,按照既定策略動手。”

    張禦思考了一下,除掉此人之後再動手當然更為穩妥。

    但是這等求全道法的司議,護持的手段很多,他認為就算集中力量圍剿,除卻此人的可能性也不大,且其人若是謹慎一點,那隨時可以以乘青鴻羽回去,盯著此人,反而可能因小失大,所以還提早發動為好。

    他將自己的想法與陳首執一說,陳首執道:“張廷執的意思是不予理會麼?”

    張禦道:“禦以為,還是要試著打一打的,要是對一個司議都不付出力量圍剿,那對麵肯定能猜出我等有更大圖謀,我們隻有做出一副勢要剿殺其人的樣子,才能讓其沒有懷疑。”

    陳首執頷首,這也是玄廷商量下來的意思,但是他對張禦的判斷也相當重視,如今既然意見一致,那麼就可按照原先策略行事了。

    他道:“既如此,便按此策略行事,張廷執,從此刻開始要有所留意了,待時機一成,玄廷會立刻發動。”

    元夏巨壘之上,盛箏這邊依舊駕馭鎮道之寶維持著場上均勢,他的目中透著一股奇異光芒。

    這一回他雖然派出了傳司議,但他的真實目的不是單單為了破滅平界或者其餘地界,而也是為了拿傳司議當誘餌。

    他知道張禦當日衝入機樞的時候看到了他與傳司議二人,肯定會對他們這裏能動用的人手有一個估測。

    他一直按捺不動,沒有祭出後手,擺出謹慎之狀,那麼對麵會一定會猜到,在這等捉襟見肘的局麵下他們這些司議會親自下場。

    事實上,真實情況與此也相差不大,那麼天夏在見到傳司議後,一定會出麵對其圍剿。

    這個誘餌在他看來足夠大了,足夠天夏用盡力量去做此事,哪怕原來有什麼打算,相信也會放到一邊,轉到這上麵來,甚至為了確保成功,可能動用一些後手。

    等到潛藏的力量一出,那麼他也就可以發動了。

    他又看向另一邊,現在就等著傳司議那邊的動靜了。

    傳司議此刻已是來至平界,他做事一板一眼,沒有隨便出手,而是在觀察著下方。

    他想看看鎮守這裏的是哪一位,有著什麼樣的道法,是否是之前曾經出現過的。

    隨著氣機往裏深入,他察覺到了到了一股熟悉氣機,點頭道:“原來是此人,這人可不太好對付啊。”

    張禦並沒有遮掩行藏,他的作法依舊簡單,將自身根本道法遍布在了整個地陸之上,與陣勢相合一處,故是傳司議很快確定了對手的身份。

    傳司議沉吟了下,張禦的本事他上一次是見識過的,他自問也沒辦法正麵破解道法,但是他們這個層次的修道人鬥戰,不見得都要正麵相拚,就如高道人隻需躲藏在後方便好,若是自身不曾暴露,他認為誰勝誰負真不好說。

    此刻他伸手一捉,掌心之中一圈圈的光華飄蕩開來,並逐漸向外擴散。

    他的根本道法名喚“稱度無量”,道法一展,便可將一定空域隨意變化,外來神通道法落入此中,都是難以及他身之上,他對外施法,也可將地星拿捏為塵埃,捉攝入手,乃是十分上乘的變化。

    此刻隨著他展動道法,除了被張禦護持的地陸之外,外間大片空域開始發生扭轉變化,好似天地都被拉扯揉捏了起來。

    雖然平界地陸無損,可是當他拿捏到一定程度,再放開束縛,便可一氣將凝聚的虛空之力釋放出來,形成攻敵之勢。

    因為根本道法之故,他做此事十分容易,可是對方隻能正麵化解,這一出一入之間,他的消耗便是遠遠小於對手。

    隻是憑此是不可能擊敗張禦的,因為他們這個境界法力都是無窮無盡,但是至少能牽製住張禦一部分力量。

    而下來就是利用第二個手段了。

    他從袖中取一枚多孔玉璧,這是他精心化煉的陣器,在元上殿中收入了宙空磁力,其中至少彙聚了千載之聚藏,要是解開束縛,再是配合他的根本道法彙聚於一點,那麼威能可於瞬間斃殺同層次的對手。

    若是對手選擇退避,那麼就直接破毀地陸,再順勢崩滅了這方天地。

    他把此物祭在一邊後,便繼續施展道法,隻等合適時刻,就祭出雷霆一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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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各引玄機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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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分身在平界之內察覺到了上方正在醞釀攻勢,且他能感覺到一陣陣警兆襲來,顯然對方此番出手必定不簡單。

    結合地陸之外那些虛空扭轉的手段,大致能猜測出對方是在推動並利用虛空之力。

    從這可看出,敵方長於攻堅,而且不需要與敵接觸,就能展現出自身之威能。對付不同的敵人要用不同的方式,麵對這樣的敵人,那麼就不能固守一處,那是給人當靶子打,必須是要出外破敵的。

    這也正好,在天夏真正發動反擊之前,就是要在此人身上做文章。雖然他認為是拿不下此人的,但總是可以試上一試的。

    不過用不著他上去與其人交手,因為此時此刻,他的外身在駐壘爆毀之後,正乘金舟往這裏趕過來。

    傳司議正在拿捏法力,忽然感覺哪裏有些不對,他轉頭一看,就見一駕金舟正自遠空朝著他這裏過來。

    隨著這金舟挨近,他心中也是生出一股強烈威脅之感。

    他本來就在防備著天夏方麵的反製,這刻倒也不慌,立時放棄對平界的壓迫,轉而伸出手,對著金舟所來的方向就是一拿……

    先是負天圖之力被他引導落下,對抗並消磨著那舟身之外圍裹的金砂,同時又有一輪輪光旋在虛空之中綻放出來。

    他這是一氣造出諸多空域,將自身所在與來者相隔開,使之到不了自己這邊。就像好比一片水湖之中的兩個氣泡,盡管在都在一水域之中,可又是分別位於兩個不同的所在。

    此舟若還這麼飛馳下去,沒有別的方法突破空域阻礙的話,那麼要到他這裏,可能要在數天之後了。

    金舟身上的金砂逐漸被消磨而去,但是對抗根本道法仍是可以的,不過扭轉空域主要作用於傳司議自身這一邊,故是看去兩者本來在飛快挨近之中,但現在這個趨勢陡然變得緩慢起來。

    就在此際,舟身之中忽然一股浩蕩清氣奔湧而出,前方那些被旋動扭轉的空域頓時被一股力量強行破碎,此等趨勢在繼續向著外間擴張。

    傳司議一驚,暗道:“原來是這位。”

    他轉而看了下平界之內,暗忖道:“看來這位正身守在這下方,而外身則在此間,如此倒是於我不利。”

    他隻有外身在這裏,可不似對方,正身、外身都在,這就是主場之利了。但是他倒也無懼,因為他敢篤定對方不殺出來圍攻自己,因為求全道法之人的正身暴露在諸多鎮道寶器之下,那一定是頭一個被圍剿的對象。

    元夏會不惜一切代價誅殺此人。

    轉念過後,他繼續催運道法,無數光旋從身上浮現,再一輪輪擴散去虛宇之中,不斷有更多空域被扭轉,而每一個空域之中似乎都有他存在,一瞬之間,他似乎化作了成千上萬個。

    盡管張禦那邊一路過來破壞了阻路的空域,但破開的也僅隻是空域罷了,破開的並非是他的道法,兩者實際沒有正麵碰撞。

    我並不與你接觸,你自也接觸不到我,而我隻需避在無數空域之中,始終與你保持相互間隔,那麼自可以慢慢尋思手段炮製於你。

    張禦見到了變化,眸光微閃,盡管他能破開一層又一層的空域,但是破壞的也隻是一個個的映照罷了,接觸不到其真身就沒有意義,對方這等道法,隻要一心躲藏,靠正常手段是拿捏不到其人的。

    在根本道法之下,一般的神通法術也隻能局限在一定空域之內,根本無法去到其人所在,但是尋常手段做不到,不代表“六正天言”做不到。

    這一回,他沒有直接喝出道音,而是利用“言印”之助,寄托於兩把飛劍之上,伸手一指之間,兩把長劍一個交擊,頓有劍鳴之音穿透虛宇,遙遙傳遞出去。

    此劍鳴穿透空域,霎時就落到了傳司議所在飛舟之上,這一瞬間,身邊所有人都是呼吸一滯,感覺身上法力被一股力量給壓製住了。

    傳司議也是感覺自身法力有了一瞬間中斷,連根本道法都是轉運不暢,頓時心中一跳,趕忙將氣息穩住。

    張禦則是趁著這間隙,往前邁步而去,每一走,身後便有一聲雙劍交擊之聲發出,而每一步下去,必然踏破一層空域,同時也有一個傳司議的映照消失。

    傳司議神情凝重,他立刻祭出了出護身陣器,以圖隔斷此音,但是此舉沒有用處,並無法擋住這音聲的侵入。

    根本道法的確隻有根本道法能對付,但是張禦的大道之印,已經是可算是他的另一個根本了,等若是兩門道法壓你一個,一運使出來,那局麵立時就反轉過來了,傳司議沒有防範之手段,自然也就防不住,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傳司議此刻已是意識到自己擋不住來人,還有可能被其所獲,也是感覺不安起來。

    他尋思了一下對策,決定先將手中陣器投擲入平界之中,說不定能牽製一下此人。

    至於為何不拿去直接攻襲外身,那是因為他必須利用根本道法扭轉空域,方能於一瞬間將此物送到張禦身上。

    可問題是這通路一打開,他能過去,對方顯也是能過來的,要是由此挨近了他,那是得不償失了。

    而若是能借機破壞下方天地,那也算不虛此行,破不了也沒有關係,等回去之後再想辦法好了。

    身為司議,若沒有真的把握,他不會與敵死戰的,哪怕是外身也是如此,故是決心一下,他立刻欲將手中陣器試著往平界之中拋去,自己則於同時扭轉空域,就要回到了巨壘之中。

    張禦用目印把他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馬上猜到了他的目的所在,他意念一催,身後兩把飛劍卻是不再交擊,而是各自振發出一道鳴響,破開前方重重阻礙,先後傳遞入傳司議心神之內,這一次不由令他一陣恍惚。

    張禦這時又是踏出一步,跨過萬千破碎空域,伸手一捉,將蟬鳴劍拿至手中,同時一揚袍袖,便是一劍斬了下來!

    那劍身之上凝聚著他的根本道法,一切擋在麵前之物都被斬破開來。

    傳司議眼瞳一縮,察覺到了極度危險之感,馬上將本來要投擲入平界的陣器轉而向著張禦外身投來。

    張禦一劍斬下,周圍虛空之中星光忽然一黯,一陣強烈光華從兩者交接爆發出來。

    傳司議趁著他被此物所阻,往後一退,但時這時候,一道金光飛了出來,看去是一枚寶珠,其勢極為淩厲,上麵還包裹著一團紫氣。

    他連忙伸手一指,根本道法運轉,立時將之引出了其餘空域之中,一時不得回轉。可是這一耽擱,他也是受此影響,沒能一下跳脫了過去。

    張禦抓住了這個機會,他不及再用劍刃斬開前方,而是起另一隻手拿出了一根青靈枝節,對著傳司議所在就是一揮。

    傳司議神色頓時一變,他先前就已是留意到了此枝,要說他最是不想碰到的,就是這件鎮道之寶了,因為此物既是上層寶器,又恰好能克製他的道法。

    他感覺再留在這裏,接下去怕是有失,於是一個招引,從上方負天圖中抽取來一縷氣機,維護住了自己,可與此一同到來,還有飄飄揚揚的金砂,並且在這個時候,他隱隱感覺到有一股凶險氣機罩住了自身。

    他頓時神情大變,意識到自己怕是遭遇到天夏一方的圍剿了,但問題不在這裏,而是盛箏應該看的到自己此刻的遭遇,可其明明見到卻是忍著沒動,任由天夏這邊出手,這分明是把他當成誘餌了!

    他心中頓時生出了幾分怨氣,不是因為此事,而是因為盛箏顯然能肯定他能意識到此事,把是否留下來做好這個誘餌的選擇權交給他,他要願意,那麼可以引動更多天夏潛藏的力量出來。

    他要是不願意,那麼大可以借用其他手段離開。

    可問題是他不願意的話,那麼回去之後難免會被扣一個不肯顧全大局的帽子。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麼!

    他惱怒之下,立刻一祭“乘青鴻羽”的法符,一道光虹落下,就要從這裏遁逃出去。

    但是天夏方麵沒這麼讓他容易,天穹之中有一道閃電般的光華閃過,將那道光華遲滯了一瞬。

    與此同時,久不出現的天歲針驟然出現在虛宇之中,看去是要隔斷兩界通路,阻礙負天圖氣機的傳遞,徹底將他滅殺在此!

    這一刻,立在烏金巨壁之中盛箏目光之中透出奇異之光,他如今等得就是天夏的出手,見此他也是不再客氣了,喝道:“出手!”

    隨著他一聲令下,身外大台之上,數名下殿司議和都是一起祭動了手中的鎮道之寶,但見一隻帶著七彩琉璃光芒,形若蜂鳥的寶器從空落下,直奔天歲針而去。

    天歲針這回卻是沒有退縮,而依舊繼續合閉兩界關門之舉,就在即將撞上之際,卻有一根青枝從虛空之中橫過,遮擋在了前路之上。

    但是這個時候,居然又是一隻“靈空蜂翼”從虛空躍出,其像是早已埋伏在了一旁,朝著再無這遮阻的天歲針啄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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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遁空落世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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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箏先是將變知魚化作了“絕彌磁光”,使此寶自行掩蓋了自身之存在,並暗伏在了一側,讓外間無法感知。

    此刻窺見機會,便就使其變化為了“靈空蜂翼”,現在趁著間隙殺來,就是要一舉破壞了天歲針了,致其退場。此物一壞,那麼整盤棋局就活了,可以再無顧忌的往天夏虛空之內傾瀉力量。

    隻是可惜,他這裏少缺了一枚“化機翎羽”,導致“離空閃”可以挪移走任何寶器,對此他本來還是有幾分顧忌的。

    但是在利用了傳司議作為誘餌後,此寶自去糾纏了“乘青鴻羽”,那麼就不怕這件寶器過來攔阻了。

    而天夏這一邊,也一直是在防備著元夏方麵的後招,且認為出對方有極大可能針對天歲針先動手,現在見到這般景象,更加肯定了此前的判斷。

    他們雖然沒有元夏那等可以相互之間配合的寶器,但是天夏與各道脈之間也早是溝通過了,算是能夠最大限度利用手中的寶器與人。

    故是元夏這裏一發動,天夏這裏也馬上就作出了回應。

    這等時候,一道金光不知從何處射來,其速迅捷無比,直接落在了“變知魚”所變化的“靈空蜂翼”之上,雖然沒能將此寶如何,但卻是將之撞得一頓,阻礙了一瞬間。

    而在此時,仿佛配合好了一般,一道白氣亦是趁此時機虛空之中冒出,似要將變知魚一股吞沒入了下去。。

    這是李彌真所動用的神昭三蟲之中的“吞天”、“食陽”二蟲。實際上“服幽蟲”此刻也是拿出來了,此蟲此刻正從虛空之中持續吸攝力量,並源源不斷提供給前麵二蟲。

    “靈空蜂翼”非常之靈動,在遭遇截擊之後,雙翼急速一振,卻是一下避開了兩蟲,試圖再向天歲針襲去,但這時候已然錯過了最好機會。

    天歲針感應危險到來,武廷執也沒有強行催逼其留在場中,故是忽然消失不見,所以靈空蜂翼落了一個空,這回伏擊算是失敗了。

    盛箏見狀,哼了一聲,突襲不成,那繼續回避下去也沒有意義,今次他是不會主動退縮的,所以就隻有放開手來一戰了。

    傳司議還在下麵,天夏方麵一定會千方百計滅其之外身,他索性就留著其人在下麵不收,好牽製住天夏方麵的力量。

    他有“變知魚”在手,還有各種變化可以使動出來,鹿死誰手,尚不可知。

    傳司議這裏,此刻卻是有些狼狽,本來是想借乘青鴻羽直接離去的,但是此寶受了離空閃帶走,導致功敗垂成。

    好在天歲針一撤,負天圖的力量便就又回來了,盡管他仍在無數金砂圍裹之中,可依舊能夠堅持。

    隻是張禦的劍意始終牢牢罩定著他,他不得不扭轉空域,使自身不斷與張禦分開,可他很清楚,隻要他自身上鎮道之寶的護持力量一去,那麼此人就會利用方才那等道音攻擊他,致他無法從容運法。

    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等待上麵鬥法分出結果,成功自然是好的,危機自解,還能滅去眼前之人,就算失敗,也可用變知魚變化成乘青鴻羽,自能將他接了回去。

    清穹雲海之上,陳首執等人方才在看到了場中出現兩個靈空蜂翼之後,所有人都猜出了第二枚靈空蜂翼當是有由另一個鎮道之寶變化出來的。

    因為鎮道之寶就如同修道人一般,沒有哪兩個是一模一樣的。

    此前他們怕的是不知道對方的手段,現在既然知道了,那麼就有辦法應對了。

    至於元夏那邊會不會有其他寶器藏匿著,他們認為暫時是沒有了,否則方才對付天歲針的時候就直接拿了出來了,不必等到過後。

    因為不知道什麼元夏可能會有新的支援到來,所陳首執與諸位廷執在短暫交換了一下意見後,也是決定不做拖延,稍微緩和一下局麵後就發動反攻。

    於是陳首執喚出訓天道章,對張禦傳訊道:“張廷執,稍後反攻便將開始,請你隨時做好準備,一有機會,便一舉掃平敵眾!”

    張禦得到傳訊,眸光一閃,他應有一聲,隨後看向傳司議,若是下來見得有機會,那未必不能除卻這當麵之敵。

    陳首執下來又向各方交代過後,當即與眾人一同運使鎮道之寶與元夏方麵周旋,要是當前這些鎮道之寶能壓過對麵那是最好,要是壓不過,那麼為了確保此勝,就會試著再多祭出一件。

    盛箏敏銳感覺到了場中局勢有些不對,他覺得不能這麼僵持下去,於是心意一催,那一枚靈空蜂翼忽然急驟去遠,在停頓了片刻之後,陡然一變,化作了一條赤霞綾。

    此物一出,霎時無限延伸,盤踞虛宇之上,隻是一旋之間,就將跟了過來的“吞天、食日”二蟲給卷入了進去,令其不知所蹤。

    “變知魚”可以變化為任何一個寶器,但這等變化是沒有任何限製的,若是就在一處的寶器最為容易,可隨意變化,可不在場上的,變化就不那麼順暢了,需要停頓片刻才可,而且越是威能巨大的寶器越難變化。

    李彌真見兩蟲被困,他倒是一點也不急,對麵寶器看著很厲害,便是兩蟲都無法對抗,但那也不過隻是暫時壓製而已,想要毀二蟲,當還做不到。

    而且他經驗老辣,變知魚在變化之前的那一個遲滯已然讓他看出根底,就算再變化,肯定有間隙躲閃的。

    更何況隻要“服幽蟲”還在,兩蟲即便有損,也能恢複,而有清穹之氣源源不斷為養分,他也無懼於此。

    此時虛空之中,橫亙在那裏青靈天枝開始不斷蔓延,向外衍生出無數分叉,開辟出一個又一個空域,那“靈空蜂翼”則是在外周圍盤旋,躲避著空域的擠壓,從縫隙中飄忽來去,避免落入進去。

    而另一邊,乘青鴻羽則與離空閃相互交逐,每當乘青鴻羽將虹光落入虛空之內,就會被離空閃帶走,形成了某種僵持。

    “幽城金砂”則是一直在與“負天圖”交纏消磨,也同樣沒有辦法分出勝負。至於變知魚那裏,能困住二蟲,一時也沒有可能去攻襲別的寶器。

    在這一刻,各方麵可謂是產生了對峙,誰都沒有辦法徹底壓倒對麵,但如果場中再多出一件鎮道之寶,那瞬間就能打破平衡。

    天夏這邊雖然可以如此做,但並沒有打算做此事,因為他們這裏暫時沒有可以一舉破毀對麵寶器的力量,即便場麵上壓過了對麵,也隻是使得此輩意識到不對後全麵收縮,或者幹脆撤走,沒有太大意義。

    但他們不攻擊寶器,卻是可以攻擊人!

    寶器終究還是需要人來駕馭的,而沒有了鎮道之寶的遮護,餘下這些人是擋不住天夏傾力一擊的。

    陳首執此時對著乘幽派單道人看有一眼,沉聲道:“單道友,此番要拜托你了。”

    單道人對他打一個稽首,肅容道:“單某樂意效勞。”

    他從袖中抽出一枚宛若晶玉打磨而成的長簡,此是乘幽派鎮道之寶“遁世簡”,此物盡管落在他們眼中是這個樣子,但實際上沒有固定的形態,隻是以符合常人認知的方式呈現。

    此物可以助人遁避外劫,也可以將外物遁走,除了沒有攻襲能力,亦無法攻擊生靈外,也算得上是極為上乘的鎮道之寶了。

    他將此持在手中片刻,目中有精光放出,隨後向著外間一抬袖,就直接將此物朝著天外那遮蔽天幕的“烏金巨壘”投擲而去。

    此間方才飛起,就已經落到了那烏金巨壘之上,仿佛直接省卻了當中的過程,就被幽城金砂牽製住的負天圖也沒能阻擋住此寶穿透入內,故也沒有任何人察覺到異狀。

    此方巨壘一開始還是如平常一般,可是在玄廷諸人的注視之下,其卻是像是水中倒影一樣晃動了一下,最後十分突兀消失不見,好似從來不曾存在於世上過。

    不止如此,連帶外麵一層負天圖的力量似乎也缺失了去。那些陣器、飛舟,更是一齊消失無蹤。

    這一刻,元夏方麵所有躲藏在巨壘之中的修道人,近乎全數暴露在了虛宇之中,外間再沒有任何遮掩。

    所有人都是驚愕萬分,有人眼神之中還透著一絲迷茫。

    盛箏看著自己孤零零得站在虛空之中,外麵什麼東西都沒有,不由沉默了一下。

    烏金巨壘這一失去,這導致他們外麵再沒有了屏障,天夏方麵可以直接衝過來對付他們,哪怕不過來,也能投擲各種法器。

    正如他所想的那樣,天夏此舉籌謀了許久,所以後續攻勢幾乎在瞬間就銜接了上來,虛空之中浮現出無數雷珠向著他們所在落來。

    這其實還不是主攻手段,失去了屏障,還沒有鎮道之寶的遮護,虛空邪神也是沒有了阻擋,紛紛往元夏這些修道人的心神之中侵入進去。

    而此刻傳司議這裏也是卻是陷入了空前困局之中。

    遁世簡由於帶走了一部分負天圖的氣機,導致他這裏所攜帶氣機在金砂消磨之下急驟削減,若是一旦消磨幹淨,那是保不住此身的,故他急急轉挪空域,試圖趕去與盛箏彙合,最少也要引起後者注意,接他離開此間。

    隻是他方才動身,一根枝節橫空抽來,一處空域隨之朝他罩來,雖他及時避開,可也頓留在了那裏,沒能成功走脫。

    張禦一揮袖青靈枝節,衣袖隨之蕩開,他淡聲道:“這位司議,我天夏向來好客,還請留下一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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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傾卷斷餘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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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司議肯定是不願意留下的,哪怕隻是一具外身,那不但是恥辱,也會危及他的地位。且有了這等事,上殿肯定迫不及待將他排斥出終道之外,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隻是他也看到了上麵巨壘已破,知道天夏占住了優勢,現在已不是能不能勝的問題了,而是他們能不能回去的問題了。

    故他一語未發,身形往後一退,避去無數空域扭轉之內,並持續在每一個空域營造萬千映照之身,以求拖延。

    張禦卻是不急,他此刻隻需盯著此人,繼續保持著壓力,不讓其輕易走脫便好。

    他看得出來,元夏方麵是讓傳司議作為一個誘餌來吸引他們的力量。

    早前若要先滅此人,再破元夏之壁壘的可能其實並不大,而現在壁壘已破,對付此人反而變得容易了……

    雖然僅僅隻是次序顛倒了一下,局麵可是大不相同。

    盛箏現在想把傳司議解救了出去,那就必須動用更多力量,意味著需要投入鎮道之寶,一個不慎,場麵維持的均勢立刻就會被打破,連自己也會搭進去,這就要看這位最終會如何選擇了。

    此時另一邊,盛箏知道此回已然是事不可為了。

    烏金巨壘被破去,事先準備好的一切攻打天夏的物事都是消失無蹤,除了鎮道之寶,他們這邊幾乎什麼都沒剩下了,這還怎麼打的下去?

    倒是傳司議是設法要救一下的。

    這並不是他有多少同袍情誼,而是多一個人回去,也多一個人和他一同承擔敗戰的責任。再說傳司議正身還在元夏,那其做誘餌也就罷了,救也不救,直接拋下就走,日後麵上也不好看。

    此刻他意念一轉,“變知魚”所化長綾霎時將兩蟲甩開,於瞬時之間化作另一枚乘青鴻羽,並化長虹往下方落去,試圖將傳司議給帶了出來。

    可是他方才采取如此動作的時候,此前隱去的“天歲針”突然浮現出來,並將兩界通道驟然封閉!

    通路被封閉,這導致在此寶在外受阻,不過其似乎早有準備,又於瞬間變化成了“靈空蜂翼”,試圖破開去路的同時再毀傷此寶。

    然而一道金光射來,撞在了其身上之上,“食陽蟲“卻是趁著此寶變化之時衝了上來,將之阻截而下,“吞天蟲”又隨後跟來,使之根本落不下去,天歲針則是時封時閉,總是不讓變知魚找到可趁之機。

    盛箏正要再催動變知魚的其餘變化之時,忽然心生感應,便見隨著一根長枝分開前方空域,一名烏袍道人從中走了出來,並來到了他麵前。

    武廷執腳踩法駕,淩空而立,沉聲道:“盛司議,還望勿要輕動。”

    盛箏看了下眼前這一位,能夠出現在他麵前的,自然也是一位求全道法的修道人,而在此刻在周圍這般之人或許不止一個,他也是感覺到了棘手。

    現在天夏顯然場上立壓他們一等,再糾纏下去,怕是連自己也走不了。他也是有舍有得之人,見救援不了,那就索性不管,隻能讓傳司議自求多福了。

    他於此刻發了一個傳訊出去,讓周圍其餘司議先行退開,這場鬥戰並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也無需再繼續下去了。

    他自己則看向武廷執,道:“那便領教一下閣下高招了。”

    說話之間,他目中生出一股奇異之光。他的根本道法名喚“問叩天心”,隻要是他在思考並實施的事情,隻要在一定可能做到,那麼就極可能在道法催動之下被滿足被實現。

    當然涉及元夏和天夏這般大的鬥戰,他想要某方獲勝是做不到的。可是對於同輩之間的鬥戰,卻是一個極為了得的手段,比如隻要對方法力不曾高過他,他隻需心願是對方勝不過自己,那麼對手就一定贏不了他。

    假設在此基礎上他繼續發願,那麼就可以以此基礎往下推動累進,繼續發願擊敗對手。

    所以隻要他有殺死對方的一點可能,哪怕稍微有一點優勢,那麼利用根本道法積小勝為大勝,就真的有可能將之殺敗或者殺死。

    但是首先,他看了一眼武廷執腳下那一根青靈天枝的枝節,需要先剝開這鎮道之寶對此人的護持。

    兩人在這裏短暫對峙之際,傳司議身邊用於護持的負天圖的力量的終於被耗磨的七七八八了。

    雖然還有零零散散的傳遞進來,但是因為大片的負天圖氣機被遁世簡帶走,餘下部分被盛箏留在了自己身邊,再加上天歲針時不時出現收斂,導致他身上的氣機也是時有時無,難以維係下去了。

    張禦一直在等候時機,現在盛箏被武廷執拖住,其人身上也是護持將盡,無疑可以出手了,故是他毫不遲疑的拿起青靈天枝,對著此人就是一揮,頓時一片空域被開辟了出來。

    傳司議身上的負天圖力量太過於薄弱,再加上青靈天枝對他的克製,他毫無放抗之力的被一舉罩入了進去。

    張禦一舉得手,也是一揮袖,一步踏入進去,同時向下一指,身後一青一白兩道劍虹霎時落下。

    傳司議知道不好,他意圖反抗,但是自那兩把飛劍之上各是傳遞來一聲劍鳴之音,他身軀之內的法力又是不受控製的一陣波蕩,隨後便是見到兩道劍光從自己身上一掠而過,並由回到了張禦身後。

    他無奈一歎,過的片刻,其身形便爆散成了一團氣光。

    其實這一仗他敗得不冤,算是在張禦的根本道法、六正天言還有部分鎮道之寶的圍攻之下被斬除。他人可得不到這等對待。

    張禦在料理掉了傳司議,就從這方空域之中出來,望了眼天穹之上,身形一縱,化遁光直往烏金巨壁原來所在之地而去。

    盛箏此時心中忽然一跳,因為他察覺到傳司議外身已是終了,而另一股熟悉的危險氣機正在接近,知曉張禦正在往此處來。

    他是清楚張禦的道法的,自問單獨對上也很危險,更不可能以一敵二。他哼了一聲,忖道:“看來今次是到此為止了。”

    他無心再在此間糾纏下去,利用根本道法向諸多鎮道之寶發願遁返元夏,先是身上的負天圖氣機猛然一長,隨後變知魚一轉,又變還作了另一枚乘青鴻羽,於霎時間卷起一道光虹,便帶著他往元夏那一端歸返。

    不止是他,身周圍的數名司議也是被他一並帶走了,至於其餘人,他也是顧不上了,隻是臨走之時下了一個命令,寧可自棄,也不準被天夏捉了去。

    張禦到來之後,卻是看到了其人遁逃而去,心下略覺遺憾,不過他也知道,要是此人一心想走,還真是強留不住此人的,因為這個人一直在天夏虛宇之外,本身一直承載在負天圖之下,不打破這層遮護,是捉不了其人的。

    而且身為今次元夏一方主持之人,說不定身上還隱藏著什麼遁逃手段。但是此人能走,在場其餘人卻是走不了,派去攻襲壑界、屹界兩處之人也是走不掉的。

    陳首執與諸廷執站在雲海法壇之上,望著其人遁逃而去,

    玉素道人冷然道:“不想讓其走脫了。”有幾位廷執也是覺有些可惜,此一戰隻差一點便是得竟全功了。

    但其餘廷執卻不如此覺的,此回完全粉碎了元夏的這次進襲,並且除了幾名司議之外,其餘人都被留下了,天夏可以說是獲得一場空前大勝。

    陳首執沉聲道:“諸位,此人既走,下來全力圍剿餘下之殘敵,那些餘下之人,不必遣人上前,以鎮道之寶克壓便好。”

    顯定道人笑了一笑,道:“那便由我來出手吧。”雖然之前幽城金砂被化機翎羽毀去了一些,可剩下的還能繼續運使。

    而且他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天夏反正不會虧待友盟,他今天的損失說不定日後不但能補回來,還能得到更多。

    他拿出一隻琉璃瓶,倒出了一點金砂在手中,隨後向外一灑。開始隻是一捧金砂,可是一到了外間,此砂便是開始擴散,在虛宇之中散落的到處都是,那些元夏修道人的外身與之一觸,不拘是何功行,都是瞬間破散了去。

    元夏,元上殿之中。

    就在烏金巨壁被遁世簡化去的一瞬間,所有元夏這邊所有參與此場征戰的修道人都感覺與自己外身的牽連斷了了開來。

    有司議皺眉道:“方才是怎麼回事,你們還記的,最後發生了什麼麼?”

    在座幾人也是搖頭,他們隻是感覺到此番攻勢最後似是崩盤了,可到回憶的時候,具體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遁世簡是最不怕元夏方麵知曉的寶器,此寶除了一脈相傳禦主之外,會自行回避位於自身層次之下的一切事物。

    沒有上層力量捉攝,事先又不主動告訴你的話,你根本不會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也不會留下任何印象和痕跡。

    有司議為探明情況,特意傳訊去問傳司議,但是後者也表示不知曉,因為在那一刻,他同樣也是斷開了與外身的牽連。

    此司議沉吟下,對著在座諸人道:“過了或許隻有等盛司議他們外身回來之後,才得知曉詳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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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明光可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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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夏,元上殿,下殿廣台之上。

    乘青鴻羽的光虹往下一落,須臾散開,盛箏外身便回到了殿台之上。

    他隻是立有片刻後,便化一道光芒落入位於殿內深處的正身之上,那一縷駐入其中的氣意也是隨之歸返。

    此刻他皺了下眉頭。他知道烏金巨壘被攻破,但是怎麼被破的卻不知曉,所以感覺之中,莫名其妙就崩盤了。

    但是這等情況,分明隻有鎮道之寶這一種解釋,不然不可能對他造成如此大的影響。

    他正思忖該怎麼向元上殿解釋這一戰的時候,外麵有一名弟子走入了進來,對他一禮,道:“盛司議,全司議相請。”

    盛箏道:“我稍候就至。”

    那弟子一禮之後,退了下去。他則在原地又思考一會兒,這才動身往主殿過來。。

    待入殿中,全司議正坐在石頭上,身上衣衫若白雲飄蕩無形,氣息暗合天機,似與天地混融一體。他上來一禮,道:“全司議。”

    全司議點點頭,問道:“怎麼回事?”

    盛箏沒有遮掩,將前後具體的情況詳述了下,他辯解道:“此回失利,乃是天夏實力勝我,非我之罪。”

    全司議道:“我是信你的。有些人似要聲討於你,不過被我擋回去了。”

    盛箏冷然道:“我今次向後方索要人與物,最後隻與我一件寶器,還尋了借口拖了許久,以至於錯過了關鍵戰機。”

    全司議道:“聽你所言,此回的確非你之過。天夏所表現出來的實力還要壓過你們此回所遣之人,上殿那邊,我會去與之交涉,隻要幾位大司議不開口,一切都好說,你也不用擔心。”

    盛箏道:“我不擔憂此事,上殿若是感覺我下殿做得不妥當,可以自己去打一回試試。”

    全司議道:“你認為隻憑上殿打的下來麼?”

    盛箏冷哂道:“天夏此回所現之能超出我之預料,況且我懷疑他們未曾用出全力,天夏的確是我以往從未見過的大敵,下殿做不到,上殿一樣做不到。”

    全司議點點頭,他緩緩道:“此回你孤身歸來,但還需和幾位司議有個妥善解釋。”

    雖然隻是丟失了一些,可是諸司議被他直接拋下,心中肯定有所不滿,特別傳司議那裏,想想也知道會有怨氣,不但被當作誘餌拋下,而且最後敗得十分屈辱,但下殿終究還是要維持表麵和氣的,所以交代必要有。

    盛箏道:“我會給他們一個合適交代的。”

    全司議道:“處理過此事後,下來你哪裏也不要去,任何人來問你話也不必多談,一切都有我來應付。”

    盛箏道了一聲。

    雖他知道,有全司議作保,這次自己或能過關,但是自己的地位怕是有些不穩。按照本來的安排,全司議一旦成了大司議,他就是下殿主持之人了,可現在這次敗戰,肯定威望大損,要彌補回來,不知又要付出多少努力。

    天夏方麵,隨著盛箏退走,餘下元夏之人被盡數剿殺幹淨,原本盤旋在上空的所有鎮道之寶也是一齊並退走了。

    沒有了外力介入,兩界關門也是重新彌合了起來。

    下來天夏又用了數天,將整個虛空清理了一遍,徹底肅清了元夏到來後所留下的諸多痕跡,陳首執這才召聚諸廷執舉行戰後之議。

    陳首執待諸廷執齊至,便道:“此戰雖勝,但諸位不可懈怠,我等此回所挫敗的,不過是元夏一支力量罷了,元夏待重作調整,定還會舉力再至,其勢必是高過此次,諸位廷執對於此戰,還有此後又該如何應對,可有建言麼?”




    與元夏的大規模交手這算是第一次,有許多布置此前其實是不合理的,需得做出調整,故是諸廷執也是紛紛提出了改進之言。

    玉素道人道:“元夏雖敗,但是此輩動用的乃是外身,而我又無法攻擊元夏本土,其隨便敗得幾次,也不過隻是折損一些物力罷了,於根本無損,若這等局麵不打破,我們無論如何也是鬥不敗元夏的。”




    鍾廷執道:“雖然如此,可是我等也不能將太過急切了。元夏正是因為有外身,才無法團結起來攻我,因為他們自詡立於不敗之地,要是外身無法再利用,他們難道還會如此做麼?或許會聚集起空前之力伐我。”

    他看向張廷執,道:“張廷執對元夏頗是了解,不知對此如何看?”

    張禦道:“以禦之前,當前需要完成的,無非是兩件事,首先是要設布兩界屏障,並有攪擾之法,不令元夏隨時隨地都能尋到我處。其次便是這外身了,克製外身是必須要的,不然無法打擊到元夏。

    而如鍾廷執所言拖延時日也是必要的,故是我們要有克製外身的能力,具體什麼時候運用也當由我們說了算,若不如此,對上元夏,我天夏永遠都是被動的。”

    陳首執看向一邊,道:“長孫廷執,天夏外身多數交由你來打造,以你之見,當如何應付此等手段?”

    長孫廷執道:“外身關鍵在於氣意之上,哪怕與正身脫離,依舊能夠運使,故是各種手段很難牽連到正身之上。但長孫以為,有一種手段或可行,那便是使用咒術。”

    “咒術麼……”

    諸廷執思考起來,這的確是一個思路,因為咒術可不管你正身外身,隻要攻襲到了你的氣意,也就等於攻擊到了你。

    戴廷執開口道:“原來上宸天的盧星介,他所承傳的道脈,似就是擅長這等手段。”

    竺廷執道:“那麼這一脈道傳可以設法深入探研,試著從中找出一門克壓之法。”

    張禦略作思索,抬頭看向陳首執,道:“光有咒法還是不成,元夏本土有自行營造的天序維護,隻要這些人躲在元夏,哪怕咒術也未必傷得了他們,但是這等天序仍舊是有缺陷,至今還不得完滿,此是可以被利用的地方。”

    陳首執明白他的意思,正是因為元夏天序有缺隙,無法與天道並合,所以每到一年輪轉之際就有一瞬間的漏洞,荀季才能利用此點向他們傳遞消息而自身不被發現。






    張禦道:“這等缺陷是目前元夏無法解決之事,因為終道終究還沒有到他們手上,他們還沒法用己道代替天道,但是我們若是趁此缺隙之際發動攻襲,就能避開其對天序的維持,對其造成嚴重打擊。”

    鄧景道:“張廷執所言確實是一個辦法,諸位,這會不會是在元夏總是在固定時刻對我發動進攻的原因?”

    諸位廷執想了一下,倒是認為是有可能的。因為進攻一方總是主動的,元夏知道自己的缺陷,所以主動發起進攻,逼的敵人無法被破防守,也就沒法對他們造成威脅了。

    這個方法很有用,因為元夏的勢力從來占優,一旦他們先動手,那受到攻襲的一方幾乎沒可能發動反擊,就算天夏也隻能慎重以待,利用各種條件努力找尋機會。

    韋廷執道:“聽鄧廷執這麼一說,倒的確是如此,從元夏天曆看,此輩無論是進攻還是退走,都是避開了元夏一年輪轉的間歇的。”

    諸廷執不覺點頭,覺得找準了方向,他們都很清楚,敵人越是想避免的東西,就意味越可被利用,說不定這真是一個破綻。

    鄧景道:“這般元夏若是下一次到來,我們若是有通過外身牽連正身的手段,那麼可以趁著輪轉間隙驟然發動,或可重創元夏,隻是這時機需的挑選好。”

    聽他此言,在座諸廷執還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有這種機會,或可更進一步,趁著這個時候攻襲元夏本土。當然這點現在是做不到的,隻是可作為一個暫且的設想。

    武廷執沉聲道:“這或許是一個辦法,但我天夏不能孤注一擲,還要盡量找尋其他克壓外身的辦法。”

    諸廷執都是表示認可,因為元夏即便有這個破綻,他們每年能發動的時候也就這麼一天,或許隻有一瞬,限製太大,他們還需要有其他的辦法作為備用。

    陳首執知道這事情憑他們很難解決,他沉聲道:“稍候我會與諸位執攝議討一下此事的。”

    晁廷執這時道:“晁某需得提醒諸位一句,我們在尋元夏的破綻,元夏也會找我們的破綻。要知道,我們用的也是外身,而我們可沒有元夏的天序維護,所以我們也要做好防備。”

    眾廷執神情齊皆肅然。

    此回鬥戰之後,可以看到外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要是沒有外身,那麼他們就需要利用分身或者正身親自上場與元夏外身對拚了。

    這是極度吃虧的事情,這般也是耗不過元夏的。

    所以他們必須在找尋元夏破綻的同時,也要完善自我的技藝,使元夏沒法借此破去此法。

    張禦抬目看向虛宇之外,毫無疑問,這是一場製約和反製的對抗,既在上層寶器,也在拚道法技藝,更在拚人力物力,哪一方麵有所缺失都可能成為致命漏洞。

    好在天夏也不是沒有優勢,在元夏逼壓之下,從上到下都在設法追趕彌補,正如一個修道人,等到短板補齊,也就擁有反擊的能力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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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顧往煉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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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廷議結束之後,張禦自清穹雲海歸來。盡管元夏敗退,可他手邊還有一些事機要處理。

    他先是準備處置平界之事。這處界域因為元夏的強攻,導致天地滿遍瘡痍,隻餘下一個地陸尚算完好。

    假設元夏再來攻打,怕是地天地元支撐不起一個堅固的大陣,也經受不起再一次的折騰。所以這個地方隻能試著挽救,若是不得已,隻能設法放棄了,玄廷的意見,是先將所有人及生靈都是接到天夏來安頓。

    故是他讓明周道人把成守衷和琴月聆二人喚來,準備把這件事交給他們去做,身為玄尊,隻要有耐心,做這件事並不難。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道宮之中。待兩人向他見禮之後,他道:“天夏會地陸之上挑選一處合適的靈關安頓你們,而平界所有生靈的搬挪之事宜,我準備交由你們二人來主持。”

    這處靈關一開始注定是與天夏封閉的,因為平界的生靈相對內層較為脆弱,若不是加以屏護,那可能會遭受各種侵襲,而在靈關之內,卻是可以慢慢適應,慢慢融合……

    成守衷道:“先生,必須要轉挪麼?”

    張禦道:“平界虛空遭受天夏破壞,若要恢複,不但需要重新理順陰陽氣機,也需要一定時間,其中還會用到一定整理地火風水的手段,若是有生靈在此中,難免會被波及。

    而你們也隻是暫時離開,若是此方天地能夠守住,將來還是可以回去的,當然,你們若願意繼續留在天夏,那也是可以的,你們可是願意承擔起此事麼?”




    他認為雖然平界很多人故土難離,但是在天夏住久了,恐怕也未必願意再回去了,畢竟民生方麵領先原先的平界實在太多。

    成守衷和琴月聆都是認真一禮,表示願意承擔下此職。

    張禦在吩咐過後,讓神人值司給兩人在道宮之中準備一個住處。

    平界修士的修道水準相對差了一些,他會接下來的時日中對兩人進行一些指點,讓他們代替自己去提升平界修道人的能力。

    而與此同時,他一道化身也是落去了內層之中。對於元夏的入侵,外層空域的鬥戰,內層雖然不曾參與,可是由於玄府和玉京不曾隱瞞此事,所以各洲宿也是清楚的,而天夏又一次擊退元夏入侵,天夏各洲宿都是舉行了慶祝。

    昌合府洲這次也是不例外,他來到飛舟泊台之外的時候,滿地都是慶祝後的花瓣和煙火殘屑。

    他在此站了不過片刻,便見伊初遠遠走了過來,其人當是方才從飛舟之上下來不久,正和一個麵目很耐看的年輕女子一邊走著一邊說著話。

    那女子留著短發,雖然個頭較小,但是雙目很亮,說話時嗓門也很大,遠遠都能聽到,當別人看過來也是敢於直視回去。






    伊初這時候也是看到了張禦的身影,他對那個女子說了幾句話,也不知說了什麼,那女子笑著對他錘了一拳,便就先一步走開了。

    伊初則是獨自一人走了過來。

    張禦道:“伊初道友,未曾打攪你吧。”

    伊初笑道:“沒什麼打攪,那是我的一個同僚,覺得我老伊我不錯,想和老伊我合灶過日子。我覺得她性情也挺好,就是不知道此事成不成?”

    張禦道:“伊初道友既然是天夏人,那麼這些道友的私事自由道友你自己決定。”至於兩個人的壽命和衰老還有子嗣問題,伊初身為曾經的神王,還在人間混跡了這麼多年,自己也能解決,用不著他去提醒。

    伊初笑道:“既然張廷執這麼說,那這件事老伊就定下了。”

    張禦點了點頭,道:“那卻要恭喜了。”

    伊初笑道:“這個恭喜老伊我收下了,說起來,能得張廷執你的恭賀,老伊我的麵子在天夏也沒人比得上了吧?”

    張禦心下失笑,實際上他對伊初的識時務和能積極融入天夏的態度一直很欣賞。

    而且此人自從到了洲中之後,就很少動用神異力量,就算動用也是因為自己或同僚遇到了危險狀況。

    要知便是不少修道人都覺得自己修持了道法就另一種人了,是淩駕在凡人之上的修士了,不應該再和凡人為伍。

    其實在過去,修道人多是秉持此念,即便受到了學府玄府教導之後,仍舊作如此想的卻是不乏其人。這等情況在過去存在,在未來依舊會在存續。

    唯有當尋常人也能通過一定途徑擁有力量之後,這種上下層的認識才會有所緩解。但消失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修道人與修道人之間,也有相互鄙夷,更不用說,矛盾永遠是存在的,隻能調和,而無法消滅。

    萬事萬物永遠是在變化的,除非是像元夏那樣絕對穩固的秩序,消殺掉所有的變化,那也不用去考慮那麼多了。

    伊初道:“張廷執此來想必有事,我們找個地方談吧。”

    張禦道:“可以。”

    因為已是過午,伊初便請他去了一家茶居,作為載運舟主,他也是隨大流,平日滴酒不沾,閑事喝些茶水,從來不去酒舍。

    在茶居之中坐下,閑談了兩句後,張禦道:“此回元夏進犯已經被我天夏擊退。”

    伊初精神大振,道:“好啊!”他不覺拍了拍獨自,道:“這真是一個好消息,老伊我今天可要多吃三碗。”

    張禦道:“元夏短時內不會再尋來,就算有來攻,也就是一些小衝突,之前拜托伊初道友的事情可以繼續了。不過此事倒並不急切,伊初可以處置完自己的事情後再為。”

    伊初鄭重道:“廷執請放心,老伊我我既然答應了這件事,就一定會做好,近來雖然遵照廷執的吩咐沒有繼續,但也在設法探究,我會給廷執和玄廷一個交代的。”

    張禦微微點頭,下來不再提此事,而是在此品茶,聽著伊初興致勃勃說一些自己載運途中的一些見聞和趣事,

    兩人喝了一會兒茶後,還在此對弈了一局,伊初身為神王,站在了神異力量的頂峰,對於天夏的道棋也是能夠理解的。

    隻是他遺憾的是自己沒有訓天道章,所以沒有辦法看到更有趣的東西,濁潮的影響也注定目前離了訓天道章沒有在凡間推動這等類似事物。

    如此過了一個下午,張禦才是告辭離去。

    回到了清玄道宮,他坐於玉台之上,開始回思起這一戰,此番對抗,他一臉與數名求全道法的元夏修道人交手,可以說對幾人的根本道法都是有所了解了。

    但是同樣,他的一些情況也是被這些人所得知了,此輩一定也會找尋針對他的手段。

    以後他與元夏還有的打,而且他還算得上是天夏這邊的對敵主力之一,這等對他不利的情況一定是要設法消除的。

    根本道法是變動不了的,也不需要變動。目前所有與他正麵交手的修道人都會避開他的本本道法,幾次鬥戰下來,這些人與他鬥戰時所采取的策略無不是回避。

    所以他所要想的辦法,就是盡量限礙住對方的回避,或是幹脆讓其回避不了。

    最妥當的方式就是利用飛劍斬人了,這些人所用手段也是出奇一致,差不多都是利用一定的方法阻礙住他飛劍,從而爭取遁逃或者反擊的機會。

    但假若他的飛劍能更快更利,那麼這些阻礙就不成問題了。

    這裏他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此前廷議之上,他也是在琢磨如何破殺元夏修道人的外身一事。

    隻是單純利用元夏天序的間隙,條件很苛刻,這等機會也不好把握,但是一些神通道法實際上是能做此事的。

    比如劍上生神“斬諸絕”就是可以。

    “斬諸絕”練到高深境界之後,便可擁有“斬氣即斬神”的威能,若的此法,斬中外身,那與斬中正身也沒什麼區別。

    而且以他層次,所遇到的對手無不是求全道法之人,要是能斬殺此輩,那絕對可給予元夏一個重創。

    可是也有一個問題,劍上生神之術除非是專注於劍術之人才能練至高深境界,也就是說,唯有舍劍之外,再無他物才可以達到。

    他是不可能放棄其他手段,心中有滯礙,自然也就不可能將此練到這般地步。但是這不等於沒有辦法。

    他的重天玄異可以將“斬諸絕”短暫提升上一個層次,此前也是動用的。而在求全道法之後,玄異的威能自然也是一並有所提升了。

    這時他一抬手,將蟬鳴劍拿在了手中,起另一隻手輕撫劍刃,上麵便激蕩出一道燦爛流光,盡管玄異也跟著提升,但是他能清楚感覺到,就算全力運轉,也還無法將自己劍術推動至那個層次。

    不過假設他能再稍微提升一下劍上之能,那麼“重天”玄異推動之下,或許就能達成此等目標了。

    別的時候或許很難,但現在天機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亦或是站在天夏這一邊的。這回再次擊退元夏進攻過後,一些低輩弟子感覺自己修行起來似是較以往又稍微快了一些了。他或能對此加以利用。

    隻是這還不夠。他需要再用別的方式對此加以推進。在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後,他也是想到了一個或許的可行的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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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法對應有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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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升“劍上生神”之術最簡單的方法,一般來說,無非就是專心致誌運用劍術對敵了。

    也就是說,假設欲要提升劍術,那麼接下來任何張禦所遇見的任何敵人,都需用劍法去解決,而不運用其他任何手段,如此便能在生死搏殺之中有所感悟。

    過往使用“劍上生神”之術的修道人張禦見識過不少,甚至有人能做到一人掌握數門劍法的,但真正能憑借自身修煉達到頂尖地步的,幾乎沒有。

    因為越到上層,越是見不到此類人。

    修士來到了一定境界之後,各種手段都是具備,僅靠劍法解決不了所有問題,畢竟如今不比以前了。

    古夏、神夏前期或許還能靠一把飛劍縱橫往來,可是神夏後期及天夏,有著越來越多的道術神通和對敵法器出現,飛劍不是容易被克製,但總有手段可以針對你,所以多數人都是在半途夭折了。

    更別說眼下對敵元夏,他即便願意走上這條路,也注定走不了多遠。

    但這裏卻是有一個取巧的地方。

    那就是以自身一縷氣意投入不同的世域之中,遮蔽以往之憶識,隻以劍法尋道,這樣等氣意回歸,就從中獲取新的領悟,對增進劍術有所幫助。

    可此中同樣也有缺陷,因為提升將會是十分有限。。

    他以玄法成就,這就證明這是他去到上境最為可行的道路,換成其他法門,不說絕對不可能再達到今天的層次,但肯定無法有今日之成就,所以走到頂點可能不太大,那所取得的劍術回補也是有限。

    好在他現在也不需要劍術能到達頂尖,隻要再提升一點,使之能夠運用重天玄異再往上推動一些的境地就好。

    關鍵是此事並不麻煩,左右就是派遣出去幾個分身的事,所以也可以放手一試。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辦法。這辦法是他認為可行,那就是設法自行引導劍意。

    “劍上生神”乃是修道人神意與劍相合之後,從而衍生出來的一種玄妙神通,算得修道人以劍法對大道的闡述。

    實際上就是用劍尋道,以求極致。可謂是正常的由下及上之路。

    但他可以反過來,將自身了解到的更上層道法去告知劍器,再引導其去往更高層次。

    這等方法其實就是先知答案再觀疑問,也隻有他這等走到幾乎走到這一層境盡頭,並且可以接觸到上層境物事的人可以嚐試。

    其實隻到他這個境地的話,也僅僅隻能是嚐試罷了,還不見得真能做成。因為怎麼把更高層境的道理告知劍器,這又是一個問題。

    但他卻是可以做到的。

    他可以通過誦念“六正天言”去設法接觸到那一片高渺之所在,那是真正的上層之所在,再用大道之言傳告劍心,那麼就能引導劍意上行。

    當然想要直接憑此達斬諸絕的巔峰是不可能的,這終究這隻是取巧罷了。但是他也不需要真的靠此達成劍術,隻要稍微提升一點就好了。




    且在同時,這個過程不知道要持續多久,溝通上境之力,一般人可未必維持的住,所以此中他還需要借助清穹之氣。

    通盤考慮下來,他認為道理上的是行得通的,但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下來他可以嚐試一下。於是召回一眾分身,使氣意歸一,隨後封絕了道宮之門,便是入至定中。




    外層,某處駐地遊離在外宿的地星之上,渾空老祖正在祭煉一爐丹丸,在外層做此事可是需要不少本事的,需的時時刻刻隔絕虛空外邪的侵襲,每回駐留了久了,他都要設法回轉內層或上層,排斥一下外邪。

    他正祭煉之間,卻見遠空來了一駕飛舟,並在他這處駐地之前落了下來,待艙門開啟,就見贏衝從裏走了出來。

    他心下一動,稽首一禮,道:“贏道兄?許久不見了,怎麼今日得暇來我處了?”

    他雖是上宸天出身,可他這一支,嚴格來說隻是加入了上宸天,但不算真正正傳,所以在上宸天覆滅後,也和上宸天沒什麼關係了,自然而然也就不往來了。

    而且他也是盡量避免與贏衝牽連,免得被懷疑勾連到一處,又要弄什麼重振上宸天一脈的事。

    贏衝知道他的顧慮,所以開門見山道:“贏衝此回是受玄廷之托而來。”

    渾空老祖聽了這話,心裏有些詫異,但同時也放鬆下來,他側身一步,道:“贏道兄裏麵說話吧。”

    贏衝一個稽首,隨他入內,到了裏麵坐定後,渾空老祖問道:“不知玄廷何事要贏道兄親自走一趟,有什麼事,一封諭令不就可以了麼?”

    贏衝道:“此事涉及到咒法之事,還牽扯到不少事機,不便以諭令行事通傳。”說著,他將玄廷需要他探究咒術破解外身一事說了下。又道:“渾空道友乃是咒術大家,此事還需要你來出力。”






    渾空老祖沉吟了下,道:“我之咒言都是交上去了,也沒有什麼藏掖,況且玄廷之中能解我咒術,道行勝我之人大有人在,又何必尋我?”

    贏衝道:“能解咒不意味著能立咒,道冊也隻是道冊,關鍵還在於人。渾空道友此次也參與了守禦,也該知道,外身不論被破毀多少次,都於正身無損,不找到合適之法,我等始終處於被動。”

    渾空老祖想了想,道:“用咒法我是擅長,可是我以我之功行,也隻能對付下同輩之人罷了,似那些摘取上乘功果還有求全道法之人,我之咒法便是小術了。”

    贏衝道:“此可一步步來,也不必上來便求能破賊殺敵,而此番探研咒法,也有別的道友共同參與,道友也隻需做自己能做的事便好。”

    渾空老祖一聽,既然不是把全部事情壓在他這裏,那他也就放心了,他道:“既是這般,渾空願意一試。”

    內層,玉京,天工部。

    諸多從各洲宿調遣來的大匠此刻正聚集在一處。他們齊聚在這裏,是為了打造可以在元夏戰場上運用的破法玄兵。

    雖然此事玄廷早就有諭令下達,但因為各地大匠都是身兼重任,手上有著諸多事機,不是說動身就能動身的,並且一去玉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歸來,所以還需將手中之事安排妥當才能離開,這也就拖到了如今。

    此前玄廷一直對天機造物涉及上層事物有所限製,而現在主動要求天工部設法提升玄兵之威能,等於是去掉了一層枷鎖,雖然並沒有完全放開束縛,但也是讓不少大匠看到了希望,所以此回很是熱情很高。

    隻是在商議了幾天之後,諸位大匠卻是意見不一,每個人都有自己思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因此爭執不下,到底該從哪條路出發一直沒能定下來。

    這些大匠的意見最後被彙總送到了大匠翟懷義這裏。

    大多數工匠、大匠都有天工部給予的名位頭銜,但大匠除了安排打造造物之事,天工部中的具體事務卻是不管也沒精力去插手的。唯有這位是個例外,既是一位大匠,同時也是一位事務官吏,且能把兩件事都安排的很妥當。

    那名送信的年輕官吏道:“翟主事,我們召集到了諸位大匠,但是他們都有自己的看法,每一個人都在堅持己見。”

    翟懷義道:“畢竟都是大匠,可以理解。”

    那年輕官吏道:“隻是這樣就隻剩下爭吵了,沒有人能拿出一個妥善的得到諸人認可的方案,這事情也就難以推動下去了。”

    他頓了下,又道:“若是兩位宗匠能出來主持大局,想必就能統一所有的意見了。”

    翟懷義搖頭道:“兩位宗匠另有重任,故才是把這件事交給我等做,我等一定也要做好,不要再給兩位宗匠增添負擔了。”

    年輕官吏有些為難,道:“但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上麵若是問及進度,我們難說還沒開始麼……”

    翟懷義卻顯得很篤定,他自顧自看著各個大匠的履曆名冊,這裏大多數人他都是了解並見過的,畢竟大匠出一個都不容易,放在玉京是不稀奇,可在各個洲宿卻是少見,通常一地能有兩三個就不錯了,有的洲甚至一個都沒有,還是從別的地方請去撐門麵的。

    他這時伸出手去,拿起了一份名冊,道:“這位武澤武大匠,我記得他這些年一直是待在東庭府洲吧。”

    那年輕官吏看了一眼,道:“是的,這位以前也是天工部出來的,後來到了青陽上洲,資曆不淺,而且技藝十分高超,早期主要從事飛舟、玄兵等戰爭兵器的打造,對於造物生靈也很擅長,隻是到了東庭就轉而從事民生了,隻是他知曉的東西,那都是幾十年的東西。”

    造物技藝也是日新月異的,大匠隻是保證自身的素質和開創性,但是前沿一些東西,不接觸也同樣不會知道。而且民生造物和戰爭兵器現在完全已是兩個領域了。

    翟懷義搖了搖頭,道:“未必,東庭可是不簡單啊。”他將名冊放下,用手指了指,“安排一下,我要見他一麵。”

    年輕官吏不禁詫異,放著這麼多有名望的大匠不見,偏偏先見這一位,他有些不理解,那些大匠恐怕也會有微詞。但是翟懷義才是主事之人,他也不好多說什麼,故是一禮之後,便道:“屬下這便去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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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諸方皆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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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官吏去把武澤大匠請來之後,便看著其人走入堂內,又再在裏麵交談了足有半個夏時,這才從裏走了出來。

    他再是進入堂中,看見翟懷義坐在隨手翻看什麼東西,他不禁問道:“翟主事看起來對這位武大匠很看重。”他是知道的,翟懷義以往與人商議事機,最長也隻是一刻。

    翟懷義放下手中的東西,抬頭道:“東庭的安知之,你知道麼?”

    “知道。”年輕官吏點頭道:“說是這位的能力足以當大匠,可是申書到了天工部被人攔阻了下來。好像是說這位是被人捧起來的,本身並無真才實學。”

    翟懷義搖頭道:“安少郎我未見過,但是他能主持一地天機院,東庭府洲的造物如今能有那等繁華程度,他會是沒有本事的麼?”

    年輕官吏有些驚訝,他還以為東庭是靠武廷執撐門麵的,沒想到真與這位有關。

    翟懷義緩緩道:“這位安少郎,還掌握著天工部也不曾掌握的神異造物技藝,通向上層的技藝。”

    年輕官吏不由睜大眼睛,這個事情也是第一次聽說,他吃驚道:“掌握通往上層的神異技藝?這如何可能?“

    翟懷義慢悠悠道:“如何不可能?東庭地陸那裏存在著數個紀元的神異文明,隻是此前都被玄廷剿滅了,剿滅之人正是如今曾任東庭玄首的某位廷執,這些東西也都是落在了東庭天機院了。”

    年輕官吏一下子就想通了,抬頭看來道:“所以天工部有人想得到這些,故是故意扣著安小郎的大匠名位,想逼迫他就範?”他又是佩服又是感歎道:“這小郎好有骨氣,不過他能擋得住這麼大的壓力麼?”




    翟懷義道:“不要小看這位安少郎,他可是得了那位廷執的嘉許,將他收為學生的,並且如今的東庭府洲玄首與這位廷執乃是一係,得其親自看顧和扶持,在東庭天機院自行立起天機院,根本不用看天工部的臉色,此中據說還得到青陽玄府玄首的大力支持。。”

    年輕官吏不覺深吸了一口氣,同時暗暗心驚,這背後涉及到兩位上洲玄首,還牽涉到一位玄廷廷執,這麼龐大深厚的背景,也難怪天工部拿其毫無辦法,畢竟安少郎沒有任何違規之舉,明麵不能拿其如何,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大匠名位上卡脖子了。

    可是他也能理解天工部對於技藝的迫切,他認為這些技藝若是到了天工部,對於天夏也是有利的。

    他想了想,又道:“那位武大匠也是從東庭來的,所以主事找他……”

    翟懷義沒有遮掩,道:“我認為可能知道一些東西,畢竟東庭天機院的架子是在這位與那位安少郎的合作之下搭起來的,不過這位口風很緊,既然這樣,我不問技藝之事,我讓他單獨負責一組,其他人也可以各立一組,他們既然都認為自己的路子是正確的,那就讓他們去做,我天夏還不缺這些人力物力。”

    與此同時,天工部的廣廳之內,還有諸多大匠仍在爭執之中,有人道:“昊界的玄兵早已突破了上層,有現成的路子擺在前麵,我們大可以參照麼。”




    這論調馬上被人駁斥,道:“昊界的玄兵走在了我等之前,按照修道人的說法,那是道機不同之故,連這些都不了解,你這就是妄言!”

    “你懂什麼,總有相通地方,我們可以借鑒歸納,有用的地方留下,無用的地方我們自己想辦法,能完全照搬還用我們幹什麼?”






    其實他們若是集中全力,以現在的技藝,倒也能勉強打造出上乘玄兵,但是這並不能解決問題,因為玄廷所需要的並不是一枚兩枚,而是億萬枚,這就注定此事不是光靠一兩位大匠能完成的。

    在爭執了一會兒後,有位大匠站出來,道:“不用吵了,方才翟大匠可是把武澤喊了進去。”

    “武澤?”

    眾人麵麵相覷,有人道:“武澤本事是有的,打造的造物也很不錯,但是這位離開玉京有幾十年了吧?這些年他根本接觸不到天工部的新的技藝。他憑什麼被翟大匠先請過去?”

    有知道內情的人提醒道:“別忘了,這位這幾年可是東庭那個小兒在一起。”

    場中諸人沉默了一會兒,有一個譏諷聲音道:“用那些神怪的神異技藝算什麼本事?”

    有人駁斥道:“這般說那是偏見了,造物技藝就應該取長補短,就算是神怪的技藝,那也是涉及到了上層,沒那麼簡單。”

    說話之間,那年輕官吏走了過來,對眾人宣布了翟懷義的決定。

    眾人聽罷,有人道:“諸位,不管怎麼說,有人已是領先我等一步了,我們身為大匠,不是靠嘴皮子和人爭辯的,要論高下,就拿出本事來。”

    先前那不服氣的人道:“好,就看看誰能走到最後吧!”

    虛空世域,曾駑乘一道光虹回到了自己駐所。

    因為這次對於天夏的大部分攻勢都是落在虛空世域之上,作為一名寄虛修道人,他堅衛陣機,也是做出了不菲貢獻,故是又收獲了一批玄糧。

    等他見了霓寶,興奮言道:“霓寶,我這次可是見到了求全道法之人的交手,那等手段,唉,言語難以形容,也不知我何時才能摘取上乘功果,求全道法。”




    霓寶道:“少郎不用多問,而是應該努力修行才是。少郎得大道眷顧,唯有求全道法,才能不浪費自身的才華,不辜負大道,亦不辜負給予如此多恩惠的天夏。”

    曾駑讚同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隨即他有些擔心道:“元夏這次雖說失敗,可是實力未損多少,也不知道天夏能不能頂住啊。”

    霓寶道:“我對天夏很有信心,因為天夏子民和此間生靈比元夏更有生機和活力。”

    “是啊。”

    曾駑讚同點頭。

    其實兩邊的底層生靈和子民即便有區別,那也不會太大,隻是元夏為了維持三十三世道,為了摘取終道,是不會給底下之人任何機會,乃至任何出路的。

    反觀天夏,哪怕隻是為了對抗元夏,也需提拔更多人才,因為唯有新鮮血液才能支持他們在戰場對抗中堅持下去,乃至於這是最後擊敗元夏的倚仗。

    曾駑想了想,露出堅定神色道:“時不我待,霓寶,我去修行了,元夏再度到來之前,我需設法提升自身。”

    霓寶道:“少郎盡管去,外麵萬事有妾身。”

    青陽上洲,鶴殿高台,玄首惲塵正在等候在此。過不許久,雲穹一開,一道恢盛青光從天而降,落在了台殿之上。

    須臾,光芒一收,竺廷執自裏顯身出來,惲塵對著他躬身一禮,道:“弟子拜見老師。”

    竺廷執點了點頭,看他幾眼,道:“近來天機有易,你可曾察覺到了麼?”

    惲塵回道:“回稟老師,弟子近來的確感覺功行大有長進,好似有股力量扶托一般。”

    竺廷執道:“這是大道偏向於我之故,元夏頻頻入侵,不僅是對世域造成侵害,可敗退之後,卻留下了不少補益。”

    此次元夏敗退,大量的陣器、外身被擊散在了虛空之中,被滅玄尊的外身不下百數,特別是其中那些能夠承載求全道法修道人的外身,因為不曾被虛空邪神吞去,而是直接消散在虛空之中,那麼對於天地來說,無疑是一種補益,天地受益,生靈也一樣會受益。

    竺廷執道:“我與元夏之爭將來必會愈演愈烈,其來第一次,也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若能得勝,我天夏更可從中獲益,你若能爭取時機成就,那麼或還能趕得上這一戰。”

    惲塵認真道:“弟子會努力的。”

    竺廷執道:“這次來見你,你告知於你,為師過後當會要閉關一段時日。”

    惲塵不覺眼前一亮,道:“老師可是功行有所精進了麼?”他們這一脈,向來以功行進境極快而聞名,自己得了好處,莫非老師也得好處了麼?

    竺廷執道:“不必想太多,亦不用有太多成敗之心。”他拋下一枚符詔,“我來時與張廷執商量過了,如果你修道之上有什麼不明之處,可以直接問張廷執。”

    惲塵將此符拿來,鄭重收妥當了,其實通過麾下的玄修,他一樣可以用訓天道章聯絡張禦,不過到底隔著一人,能直接交流當是最好。

    竺廷執下來又與他交代了一些事,隨後看了一眼青陽上洲,如今看去,洲中繁華勝過以往不知幾許。他點頭道:“你比我更適合擔任此洲玄首。”

    惲塵忙道弟子不敢,臉上卻是露出笑意。操持各種事務,對於他人來說是負擔,可惲塵向來是樂在其中的,愈多愈有精神,特別是將事機全部理順那種暢快感,更是難以形容。

    隻是他一直怕老師不認同他這一點,現在能的老師的誇讚,他也是非常高興的。

    竺廷執道:“如今終究不同以往了,若是在古夏、神夏之時,我輩確不該介入世俗太俗,而在如今,卻不是如此。為師修道多年,許多習慣改不過來了,但你們不一樣,天夏未來走向何方,還是要看你們。”

    惲塵肅容道:“弟子定會努力。”

    竺廷執又看了一眼大青榕,露出些許悵然之色,道:“為師先回去了,徒兒,來日上層再見。”

    惲塵對著他深深一揖,道:“弟子恭送老師。”待他再抬起頭時,那一道浩蕩青光已是沒入了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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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0-30 16:17:25
第一百八十九章 端持蘊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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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之後,東庭玄府,內苑荷花塘前。

    瑤璃手持道書,倚靠坐在美人靠上,正認真觀讀著。在她的身旁,有一隻皮毛幹淨柔順的貓兒,此刻正盯著水池之中幾尾金色的鯉魚直看。

    除了她之外,一些玄府弟子或在竹林,或在溪邊,山亭之中談玄論道,有些許說話聲音會隨著暖風傳來。

    此前她在造物和修道之中選擇加入了玄府,因為她的基礎打得非常牢固,而且資質遠遠超出尋常弟子,所以前麵的進度非常快,這一學年方才開端沒有多久,她便修煉出了心光。

    玄府如今不僅僅教授玄法,亦或真法在內。但是她毫不猶豫選擇了玄法,因為訓天道章實在太好用了,哪怕坐在自家宿處,也能知悉天下之事,能與各方道友溝通,並且還能與人下道棋,不但可調劑心情,順便還能加深修持……

    就在她進入了玄府之後不久,甄綽、趙柔二人也是回來了,對於她選擇玄法,兩人都沒有什麼意見。

    因為道法這東西,唯有自己的選擇才是最好的,不能由別人來強求。

    再說東庭的氛圍就是以玄法為主,真法次之,這般也更有利於融入進主流。同時這也是因為玄法如今也有了上進之路,而非是修到了第四章書就無法往上前進了。

    兩人這裏停留了一月多,雖然覺得東庭很好,離弟子也很近,但是趙柔擔心他們二人存在反而會牽累到瑤璃的前程,故是主動申言離開了這裏,調去了他洲駐守。

    兩人離開之後,瑤璃繼續每日修持觀道,但是學宮那裏的學業未放棄,對如今的她來說,這些學業並不難。

    翻了一會兒書後,她看了眼天色,站起身來,往著後方竹林走去,這裏已有數名弟子在此等候,見她到來,皆道:“瑤璃師妹來了。”

    在互相見過禮後,其中一個身高腿長的女子扔給她一柄竹劍,等她接住之後,道:“瑤璃師妹,我們玄修一開始不似真修,隻是掌握一兩個章印,鬥戰之力不足,但是……”




    她手腕一抖,竹劍之上綻放出一道心光,隨手一斬,三丈遠一排翠竹皆被削倒,“我東庭玄府自從前任玄首之後,便留下了許多劍上法門,隻要稍加習練,就能具備一定戰力。”

    她目光一顧左右,道:“你們都是這幾年來玄府之中資質出眾的弟子,玄府會派遣你們去往密林深處剿殺神怪,故是劍法必須是掌握的,劍法章印就在訓天道章之中,你們自可尋到玄府名印,再去裏麵找尋映拓。”

    瑤璃喚出訓天道章,尋到東庭玄府,隨後在裏麵尋到了劍印,待在大道之章中映照得有,便以神元渡去。

    過了一會兒,她眼中有光亮出現,握了下竹劍,心光一轉,劍身之上便有一層光芒亮起,再是輕輕一揮,地上便被犁出了一道丈許長的深痕,那女子見到,不覺露出了一絲讚許。

    竹林不遠處,範瀾看了幾眼,不覺點了點頭。

    他想了想,喚出訓天道章,對項淳道:“師兄,這個瑤璃,資質不差,過去還做過張師弟的學生,未來前途無量,看來我們東庭玄府又當出一個英傑了,如今我們唯有盡可能給她提供修道便利了。”

    項淳道:“這我也是知道的,張師弟看好的學生,想來將來必可獨當一麵,我們不能當她如平常弟子一般對待。”

    他又想了想,道:“最近各洲宿讓各地玄府推薦一批弟子一同進行論道,我看可以讓她去試一下。”

    玄修論道,不似真修,不必天南海北聚到一處,更不必旅途奔波,隻需在訓天道章之內說定,自可在道章之中聚首,而且隨時隨地都可以。

    範瀾搖頭道:“師兄,說實話,這些弟子功行都是低微,對道法領會也是不深,這等論道,又能有多大用處?”

    項淳道:“讓各上洲英秀交流下也是不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東庭雖在海外,可也需讓人知曉,我玄府弟子並不比外麵差得多少。”

    範瀾道:“如今還有誰敢小看我東庭玄府?”

    東庭玄府出去了至少兩名玄法玄尊,其中還有一位乃是廷執,隻就玄法而言,可以說位列天夏頂尖層次。

    再說東庭府洲,因為在玄府和洲府的全力合作之下治理的格外繁盛,如今每年都有大量本土生民遷居到這裏。

    項淳道:“雖然玄府眼前比之以往是大為興盛了,可是我們不能故步自封,若是我東庭玄府的弟子在此回論道之中能淩駕於諸府,那能吸引得更多英才到來,另外,我東庭玄府可能是要出第三位玄尊了。”

    範瀾一怔,麵上露出喜色道:“師兄,你……”

    項淳搖頭道:“非是我。”

    範瀾立刻想到了什麼,猛然抬頭看過來道:“季師侄?”

    項淳頷首,道:“前幾日他自青陽上洲傳訊而來,說是閉關修持,以求超脫,他沒有把握,不會這麼說,若是順利的話,想必過幾日就有消息傳來了。”

    範瀾一聽,不覺神情振奮的在原地走了幾步,言道:“我早該想到的,季師侄他天生六印俱全、神元盈滿,隻要有道途在前,他自身又能調合好自身心性的話,一定是可以順利跨過去的。”

    天夏上層,清玄道宮之內。

    張禦在定持許久之後,那些個分化出去的外身便即逐一歸來。

    他將這些個化身,有的是投入了昊界,有的則是投入各個下層之中,並且還將其中一具化身投入了諸位執攝再行扶托的天域之中。

    對於每一個化身,他都不去做任何幹涉,也不給予任何道法,隻是由其自行發展。

    事實證明,他能蘊煉出“劍上生神”,的確與劍器有著緣法。

    其中許多化身一開始就是走上了用劍之道,直到後麵才有分歧,但大多數在尋找往上攀渡之境的時候又去尋到了別的辦法,而不是執著於一劍。

    其中唯有一個分身,自始自終都是用劍闡道。

    而這大部分是由那方界域天地道機所決定的。此方天地對道法神通的限製極大,變化不多,無論生人異類也就是氣力大一些,能騰飛的遠一些,或者稍微有些神異表現。

    在這等環境之下,一柄劍器足以應付,反而使得他的劍法得以突飛猛進,並且最後憑著這個開始試著進窺上層。

    不過在下層界域要想突破上層境界幾乎是不可能的,而若是他向分身傳遞攀登之梯,但那般做就不如此前那般純粹了。

    他思索了一下,並沒有將這具分身收了回來,而是任由其在裏麵繼續嚐試,倒是分身之所得他俱是吸收入心神之中。




    隻是這些經驗道理也僅能給他帶來的一些額外的思考,對於劍術的提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這個方法看起來作用並不大。

    但他也不過是嚐試一下,既然此法不成,那麼就用另一個方法。

    他稍作調息之後,便於心中默誦“六正天言”,隨著將六印念畢,他的氣意驟然拔高,恍惚之間,提升入了一片高渺之地中。

    因為來過多次,故他已有經驗,守持心神,不使自己化陷入此中。與上回相比,他又從此中看到了更多道理,實際上每一回他到此,都會有所收獲,這是因為他的道行修為一直在提升,也是逐漸在接近上層境界了。

    此刻他不由想到,在求全道法之後,更高層境又該如何登攀?

    迄今為止,天夏不是大能化身的修道人,也隻有莊首執成功步入了此境,但也隻此一例。並且還要看到,過去所有的執攝都是秉持真法而成,而他修煉的是玄法,道路注定是不一樣的。

    便不說道法之別,每一個人走得路也是不一樣的,前人能用的方法,他也未必能用,注定隻能他自己去尋。

    他記得曾有一個說法,上層之道是有其極限的,占據一道便少一道,故是能上去的人也是有數的。

    或許是因為天夏來到了此世之中,挨近大混沌之後,上層之道得以拓寬,莊首執才得上進。照這麼看,若能滅去元夏,是不是攀登上境的機緣會由此多出?

    但要做到此事,首先就要自身完滿,等到青朔、白朢二人皆是尋得道法,才可試著進窺之後道路。

    這些念頭在心神之中一轉而過,他感覺自身承載著那股大道之氣意,便是將心神顧注到了自身劍器之上。

    這一次他傳告氣意對象乃是蟬鳴劍,因為最初斬諸絕之意便是從此劍之上蘊發而出的。

    從道理上說,一把劍器便蘊發出一種劍上之神,兩把劍生出不同的劍上之神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他並不需要去額外增加這等手段。在他看來,兩把劍一明一暗,都是以同一種劍上神通來承載,在對敵之中反而更具殺傷力。

    需要變化的部分,自有根本道法來應對。

    隨著他將氣意從高渺之地傳遞下來,蟬鳴劍的劍身也是微微顫動了起來,不過片刻,一股燦爛流光在劍身之上流淌閃爍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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