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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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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2-26 22:44:20
第三百九十二章 遁界尋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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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廷這裏第一時間收到了常暘的傳訊,了解到了元夏不日將有動作。過後不久,就又收到了元夏將過來重立墩台正式傳書。

    這一次元夏的反應可謂無比迅速,對比以往,哪一次拖了許久才是定下此事的,往往元夏那邊還沒有完全決定好,天夏就差不多得悉了。

    但也可以看出,元夏這次確實另有目的。聯係到常暘之前傳來的消息,玄廷召來諸廷議商議了一番,讓各方做好了一定的準備。

    一駕穿渡兩界通路的金舟之上,主艙之內,易子以一個舒服的姿勢懶洋洋靠在一側軟榻之上,在北未世道之中,他算是一個異類,與其他世道交好不說,還有兩殿親近,但偏偏和同族之人沒什麼交情,和有些同族的關係還十分惡劣。

    有許多人認為,可能北未世道弄了兩頭下注的把戲,這樣可以保證族門不倒。但實際上,那些表現其實正是他本人的態度,而不是諸人想象的那樣。

    邢司議的假身坐在主位之上,他道:“易宗長每年都會往天夏送渡不少族人,根本我們分析,可能天夏有著付出一定代價,為你們族人開智的手段。”

    易子不屑道:“多此一舉。”

    邢司議看著他,語聲寡淡道:“易上真認為不該這麼做?那這是不是對你的族人太過殘酷了一些了?”

    易子卻是露出了嫌棄的神色,隨後哼了一聲,道:“天地的道理,便是汰弱存強。這些個天生沒有開智的族類,正是族群裏的弱者,天生就應該被淘汰掉。易鈞子卻是偏偏他們機會,讓他們也開智,讓他們成為正經族人,這樣一代代下去,我們的族類隻會變得越來越弱……

    強者生來便是強者,而不需要做那些無意義的事去提升。”

    他說得這些話是發自內心的,他的的確確是這麼想的,而不是什麼外人猜測一般故意遠離族人,玩什麼分頭下注的把戲,別說那些未曾開智的族人,哪怕對於那些有著一定力量,卻又潛力有限的族人,他也是十分不屑的。

    故是如此,過去他也很少與族人打交道,甚至有些族人根本不知道族中除了宗長易鈞子外,還有一位上真。

    而在他的對麵,林鬼正背靠在艙壁上,他斜眼看了看易子,天地的道理從來不是汰弱存強,隻是每一個修道人的都有自己的道,若是其自始自終堅定不移的信奉於此,那麼這就是其自己信奉的道理了。

    作為修道人,他對於堅持自身的道理感到佩服,但作為一族的族長,卻是十分不喜歡這種言論。

    邢司議冷然看著兩人,這一次兩殿將這兩人派遣出來執行謀劃,也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的。

    易子不管是什麼態度,終究是真龍族類,異類在元夏看來就是該便剿除的,也是不該被分享終道的。

    林鬼是異類不說,還是一個外世修士,本來就是不該存在的,不過是想利用其能力對付更多外世之人,那根本不會留著。

    反正在兩殿看來,以這兩個人的能力,多少有那麼一點利用價值,故這一次派遣出來試探天夏的手段,要是被斬殺了,也沒什麼不妥,算是給兩殿減少一些將來的麻煩。

    而林鬼一去,正好清剿掉他的族人,易子若被殺死,也沒什麼損失。

    刑司議這時看了看兩界通道,對著兩人言道:“前麵就是天夏了,到了天夏之後,等到合適的時機,我會奪去你們的名職,將你們驅逐出元夏,那時候你們就不再是元夏之人了,下來你們知道該是怎麼做。”

    他頓了下,“事成之後,你們會得到你們想要的。”

    他不怕這兩個人不認真做事,林鬼有族人捏在他們的手裏,而易子雖然性格惹人討厭,但勉強說得過去的是,隻要是答應過別人的事,其人便會絕對守諾,哪怕途中遭遇困難再大,也不會有絲毫退縮。

    易子目光之中露出了一絲十分有興趣的神色,道:“我早就想領教天夏那所謂的手段了,今次正好試一試。”

    身為真龍族類,他的根本道法與眾不同,天夏的手段雖說能通過分身牽涉到正身,從而殺死修士,可卻未必殺得死他。

    雖然也有一定可能,可這等未知正是他所期待的。

    林鬼則道:“別說這些沒用的話了,我們來這裏,就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元夏給他的承諾是,隻要來此一趟,試出天夏的手段,無論他成功與否,他的族人都會被釋放。

    他對此是半分不信的,但是他還是答應來了,因為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打算。

    不久之後,這一駕金舟終於從兩界通道之中出來,進入了天夏空域之中,而同一時刻,一個在清玄道宮之中青年人忽然有所感應,抬頭往天外望去,並許久不動。

    這時一個黑發如墨,額頭生著朱色短角的少女走了過來,用手在他麵前晃了晃,道:“林師弟,怎麼了?”

    林師弟回過神來,道:“沒事,焦師姐,忽然想起了一些事。”他站起身來,我有些事,要廷執說一聲。”

    焦姓少女雖然好奇,但沒有多問,嗯了一聲,道:“林師弟你去吧。”

    林師弟離開了此間,不多時來到了正殿,並對殿前的神人值司,道:“勞煩通稟一聲,林末求見。”

    那神人值司客氣道:“廷執已知你到來,說林少郎來了進去便是。”

    林末謝過一聲,行入殿中,見了座上張禦,行有一禮,道:“見過廷執。”

    張禦道:“你來可是有事麼?”

    林末抬起頭,鄭重道:“廷執,晚輩方才有了一絲血脈感應,那應該是族主的氣機已經進入了這片世域之中,不知道時不是族主親自到來了。”

    當初林鬼交給了張禦一滴自身的精血,由此蛻生成了林末,並逐漸長大成人,這位生來便有族中記憶,原來並不叫此名,隻是他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自己可能是最後一個神鬼族人,所以才改了這個名字。

    張禦頷首道:“此事我知道了。”

    在那一駕金舟進入天夏的時候,他已是能察覺到這一次進來的假身不一般,根據常暘之前傳遞回來的消息,他差不多已是知曉此輩的用意了。

    林末欲言又止。

    張禦看向林末,道:“林道友有自己的主意,也有自己的選擇,他所期望的事你比我更明白。”

    林末道:“是,晚輩始終記得。”

    張禦道:“那便下去好好修行吧,後續如何,誰人也無法預料,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做的事情。”

    林末應了一聲,躬身一禮,退了下去。

    此時那一駕金舟已是來到了虛空壁壘之前,駐使墩台爆裂之後還在重建之中,暫時他們還沒有落腳之地。

    邢司議在指著艙壁之外,道:“那一處,就是天夏上層所在的虛空世域,不過我不見一你們直接衝去此處,而該是衝殺入那些下層,如果天夏不派遣力量來阻攔你們,你們就將那些下層逐個毀去。”

    易子很有興趣,元夏過去傾覆萬世,但毀去世域的時候從來不會讓他這個異類出手,他還從來沒有做過此事。

    他道:“隻要有合適的陣器,這是容易之事。”元神修士毀滅一個地星彈指之間,但摧滅一界那就有些困難了,需要借用一些陣器。

    邢司議一揮袖,便有兩團光茫飛去兩人所在,道:“你們要的東西在這裏。”

    易子拿入手中,林鬼則是沒動,道:“我不用這種東西,若有‘流漿’給我來一口,比什麼都強。”

    邢司議示意了下,頓時有一名弟子捧著一隻玉壺走了上來。

    林鬼詫異道:“還真有。”他很高興的接過,咕嘟嘟往喉中灌去,半晌才是喝了個幹淨,他舔了下嘴唇,道:“這才有點滋味。”

    說完之後,他也不打招呼,足下一點,就化一道光焰遁了出去。

    易子嘿了一聲,他看著林鬼所去方向是那方新生界域,於是轉過目光,縱空一遁,也是出了金舟,往著自在界方向而來。

    邢司議待兩人離開之後,便是坐定榻上,運法片刻,就有一個金色天目升至頂上,懸空不動。

    林鬼,易子兩人的氣息早被種入了進去,若是兩人被殺,這個陣器隻要能帶回去,他們就能夠通過兩人的氣機看到兩人所遭遇的真實狀況。

    而天夏與元夏的約期未定,他根本不用擔心天夏會來進攻他這裏,這一次一定是可以把天夏的秘密挖出來的!

    易子瞄著自在界所在,借助身上陣器之助飛快遁往,待是接近兩界壁障的時候,雙手一抱頭,撞在了兩界壁障之上,在這其中沒有動用任何法力,直接以肉身破壁,衝入了進去。

    不過他心中詫異,不說兩界壁障堅固,一般也都是設有陣法的,可這次他似乎未曾遇到什麼太大阻礙。

    隻是才至界中,他立時感應到了什麼,心中帶著一絲鬥戰欲望看過去,就見一個被燦爛光氣圍裹的年輕道人已然站在了那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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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2-27 17:05:19
第三百九十三章 承情執反戈



    易子對於有天夏玄尊先一步堵在這裏並不奇怪,這是可是天夏地界,若是對於他闖入界中還無動於衷,那才是奇怪之事。

    他見到了張禦之後,也是第一時間反應出來這是哪一位。

    但他卻是沒有上去迎戰,而是嘿然一笑,轉身就化光往遠處遁走。

    這倒不是他畏懼張禦,真是如此他便幹脆不來了,隻是他不打算在對手選擇好的既定戰場上鬥戰,哪怕他們是突然襲擊,可隻看外麵的陣禁,就知道天夏也不可能沒有布置。

    反正他們這次也沒有固定的襲擊目標,走到哪裏就破壞到哪裏便好了,天夏方麵想要阻止自己,那就必須過來與自己交戰。

    張禦看著他遠去的遁光,不管這人身份為何,既然主動闖入天夏地界,那麼他出手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他站著未動,意念一轉,身後就有一道劍光飛追而去。

    他現在已經很少將兩把劍器拿出來了,用的都是分光劍氣,除了數目一多會消耗一部分心光外,這兩者也沒什麼太大區別。

    然而心光是他不缺少的東西。

    而且六印齊聚之後,他也擁有了更多的神通變化,劍氣到了哪裏,他自身也可以跟隨到了哪裏。

    易子遁行遠去後,看著身後的劍光越來越快,哂笑一聲,身軀一晃,霎時分作了兩個,各自往不同方向飛遁。

    張禦運起目印看了一眼,然而看下來的結果讓他略顯意外,這兩個人居然都是真的, 並無任何虛實真幻之術的痕跡。

    這等本事……

    他略微猜到了一些什麼。。

    此時此刻, 那跟隨過去的劍氣也同時產生了變化,倏然一分,也是由一道化作了兩道,分別追逐而去。

    他的劍光同樣也是可以分化的, 他倒像是看看, 對方有多少化身可用。

    易子這一回卻是不再動用化身了,這倒不是他技止於此, 假設反製不了飛劍, 他拿出多少分身都是沒用。

    其中一個他拿了一個法訣,身軀表麵上有一層層光燦燦的金鱗浮現出來, 很快離體數丈, 層層疊疊,虛實互化,主動迎上了那道劍光。

    這一道劍光雖然沒有一上來就祭出斬諸絕的手段,但是其上卻是附著張禦的根本道法的, 兩者一觸, 那些鱗片無論虛實, 都是層層壞去, 沒有起到半點阻礙的用處。




    可是這個時候,易子被圍護在的身軀卻是閃爍不已, 居然憑空在了遠處, 無論劍光如何追擊, 總是能與劍光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是因為這些鱗片有著獨特的變化,隻要劍氣與之碰觸,就會自行發動一種遁避神通, 推動他遠去。

    一般來說,尋常神通是無法對抗根本道法的, 觸之即壞, 碰之即敗。

    但他本質不是對抗,而是遁避。

    他的這些鱗片是用根本道法剝離下來的, 可謂是無窮無盡。而且每一枚龍鱗之上都是附著有一個神通, 等若是以根本道法為底, 以神通道術為表的互補手段, 而隻要有這些金鱗圍護在外,那一道劍光就永遠碰觸不到他。

    隻是如此做看起來似乎有些得不償失, 也就是他是真龍, 才能利用自身肉身強橫, 命元充沛的特點到這等程度,一般修道人可是做不到這點的。

    而在另一邊,他的另一個分身應對的方式則又有不同。

    其人忽然身軀一轉,化為一條盤天俯地,頭生叢角的蒼龍,巨口一張,化作無限空洞,卻是將飛劍一口就吞了下去。

    這並非是他自己活膩了,而是他煉就了一種吞化神通,這看似是落入了自己腹中,其實是將飛劍挪入另一個煉化出來的空域之中,自身隻是起到開啟域門的作用。

    隻是求全道法之人鬥戰,是不可能不涉及到根本道法,所以這個空洞實則是以他的根本煉化而出的。

    他的根本道法較為特殊,本身並不具備多少攻擊力量,但好在此法自有其獨特之處,若是事先準備充分, 卻是比尋常的根本道法起到的作用更大。

    而兩個易子身處兩端,卻是各是用不同得方法化解劍光,這不僅僅是為了避開同一種方法的使用,也是他有意炫耀自己的手段。




    張禦這兩劍也僅僅隻是試探,他自始自終都在“目印、聞印”觀辨對手,在看過了這兩種應對手段之後,他眸光微微一閃,差不多已是判斷出了其根本道法偏向哪種方向了。

    而此人的道法上再加上常暘的傳訊,他已是能夠確定,元夏這次出動這二人,就是為了試出牽連正身的手段。

    而在大戰開始之前弄清楚此事無疑是必要的,換了他也會如此做。

    隻是關鍵在於,來人他若是以斬諸絕手段斬了,那是一切落餘此間的痕跡都是不存在了,元夏方麵又從何知曉呢?

    他想了想,不管元夏是否有辦法得悉他的手段,肯定無法跨越兩界世域將如今情形帶回去,必然要有一個傳遞的。

    那麼那一駕方才駛入天夏域內的金舟顯得就很是關鍵了。

    不過那駕飛舟不主動犯事,按照兩家的約定,他是不可能去對付的。

    更不用說對方可以打出使者的旗號。

    但這反而證明了他此刻設想的方向是正確。而且這可是在天夏,辦法總是能想出來的。

    這些思緒隻是一轉而過,他目光再次落到了易子的身上。

    雖然後者用了特殊手段避開了他的劍光遙擊。但是有了心印之後,他的也是道法也是再度提升,根本道法可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容易化解的。

    這個時候,那兩個易子同時臉色一變,兩個人身軀表麵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並且有細碎如砂礫的碎屑一塊塊的剝落下來,而且這個趨勢根本止不住。






    張禦平靜看著,他的“根本道法”以往在展開之時形若清氣蔓延,清氣所在便是道法之所在,可如今六印俱全後,凡他觀聞之處,都是可將根本道法渡送上去。

    這兩者運使的方式可謂一虛一實,隻不過表現出來沒有直接衝撞那般明顯,而通過觀聞渡送的根本道法也不具備持續性,是可以通用一定手段化解的,可是同層次的鬥戰之中,任何一點疏忽都是要避免的,更何況出現這等破綻。

    此時他伸手一抓劍器,踏前一步,在這一刹那,身軀分為成兩個,各執一劍,對著兩名易子分別斬去!

    與此同時,那另一處新近浮托的世域,林鬼這個時候也是借著元夏天序之助成功進入了此間。

    張禦同樣是有一具化身落在這裏,這裏用的是與來者一般的假身。

    身為守正廷執,對外鬥戰是他的權柄所在,這些事正該他來處置,而大戰未起,其餘廷執的根本道法現在也需盡可能不去暴露。

    再說,這其中還有一個是他的熟人。

    他看著遁行過來的林鬼,道:“林道友,別來無恙。”

    林鬼到了跟前,也是一聲笑,道:“是啊,張道友,許久不見了。不知我那後輩在你那裏可還聽話麼?”

    張禦道:“林道友那位後輩在天夏極好。”說話之間,一道光影在旁處鋪開,林末的化影出現在了那裏。

    林鬼看過去,立刻認出這就是自己的那名後裔。實際他也知道,元夏的那些族類遲早是要被元夏清除的,自己族類的希望就在這個後人身上了。

    一眼之後,他就挪開目光,對著張禦道:“張道友,這一次元夏派我等前來,自有目的。”

    張禦道:“猜到了。”

    林鬼大笑一聲,道:“此事我欠閣下一個人情,我也會設法還給閣下的。”

    張禦聽出了他話中的隱意,他道:“林道友,有些事情可以從長計議。”

    林鬼搖頭道:“我知道道友好意,但是林某一身罪孽,投奔元夏之後也攻伐了不少世域,屠滅了不少生靈,縱然是為了保全我的族人,可同樣也不無辜。

    以往是看不到希望,為了那些族人,卻也隻能如此混下去,可是既然有貴方在,族群可以保全,一些事就不必有所顧忌了。”




    他再是看了看張禦,道:“如今我能感受到道友道法修為比以往更為強盛了,我倒是真想領教一番,不過那卻是幫了元夏的忙了,與其與道友鬥戰,那還不如做些更有意義的事。”

    說到這裏,他又笑了笑,“再說,元夏也未必奈何得不了我。”

    張禦知道,這一位似與某個上境力量有所牽扯,當初元夏怎麼都無法殺死他,所以最後達成了妥協,其為元夏衝鋒陷陣,而元夏答應保全他的族人。

    可是不能殺不意味著不能封禁,總是有辦法對付的,可沒有對方說的這般輕鬆。但是他看得出其人已然有了決定了。

    於是他道:“既然道友心意已決,我也不再多勸。”

    林鬼卻是高興道:“道友痛快。還望稍候道友能配合我。”

    張禦略作思索,道:“是這裏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看清楚麼?”

    林鬼點了點頭,隨後他身軀微微閃爍了一下,一拳就向著前方打了過來。

    張禦能清楚感覺到,這留在原地的隻是一個虛影,而屬於林鬼的絕大部分力量已然離開了此間,此刻正往那金舟所在之地飛速遁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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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純劍折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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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子的兩具分身麵對張禦的持劍斬殺,表現各有不同,那化作真龍模樣的分身把身一扭,足下雲氣升騰,將自己遮掩了進去。

    雲霧飄繞之間,隱隱約約見其身軀隱匿其中,張禦一劍斬下,明明當是身軀所在,卻是斬入了一片空處。

    這卻是易子將自己身軀的一部分的化為了無形雲氣,以躲避外劫殺傷。隻是張禦這劍斬之下雖未觸及實軀,但仍有根本道法傳遞出來。

    隻是一瞬之後,那無形雲霧之中,就有無數破碎龍鱗和血肉飄灑出來,金色的血液在半空之中飄蕩的到處都是。

    龍身知曉避不開,卻是團身一轉,竟是頃刻不見了影蹤。

    張禦眸光微閃一下,當即辨認出此人卻是由擎天之巨軀倏然變成了微塵之渺小,若非目印察觀,卻不是那麼容易發現的,在照見其身影的那一刻,又是揮袖而起,一劍斬落!

    而與此同時,另一個還是保持人身的易子,麵對張禦跨空斬下的那一劍,卻是伸手向外一推,頓時重重疊疊光影出現,天地好像一瞬間被分割成了無數個。

    張禦卻是這一瞬便就看清楚了,這並不是什麼破碎斷斬空域之術,而是易子在頃刻間化變化出了成百上千個自己。

    因為真龍擁有強橫的身軀,本身立在那裏,就會對空域產生一種塌壓之勢,同時出現千百個自己,自是造成了這等如被扯碎的景象。要是放任不理,還有可能對整個自在界產生不利的影響。

    他把手腕一振,卻是於瞬息之間斬出了千百劍,每一劍都是準確無比的斬在了每一個易子化身之上!

    在此過程中,易子依舊是在不斷分化著,而他同樣是對那些出現的分身進行著利索的斬殺,便連每一個分身所做造成的影響,都是被他簡簡單單的一劍給消殺的幹幹淨淨。

    到了最後,易子分化得速度根本及不上他斬殺的速度,其人意識到不好,還想施展出更多的神通變化來。

    張禦豈能再給他機會?

    鬥戰就是要殺敵於未起之際,最好是在敵人根本未曾用出手段的時候將之除卻,而不是等到敵人盡施本事後與之來回消磨,

    於是他手中劍光接連斬殺上千次,隨後劍光倏然一飄,所有劍光驟然消失,像是千劍合於一道……

    這一劍他並沒有用上斬諸絕,但卻是疾快無倫,這完全是因為六印提供給他的全方麵的提升,易子根本未能反應過來,隻覺身軀一涼,便愕然發現自己已被斬成了兩段,他麵上帶著一絲愕然之色,整個人做了飄渺光氣化去了。

    而與此同時,他的另一個化身也是遭遇到了同樣的結果,那化若微塵一般的身軀被劍氣拂過,亦於無聲無息崩滅至無。

    張禦一振長劍,隨著一聲劍鳴,兩具化身霎時歸同為一。

    這一場鬥戰的過程看著漫長,其實雙方也就是過了兩招就分出了結果,交手極為迅快,在這當中他除了自身根本道法和感察之力外,幾乎其他任何神通都未用出。

    但是他知道此事還沒有結束,對方那兩具身軀給他的感覺,並不是什麼簡單的假身,感應之中其人也未曾從此世之中消亡。

    不過不用著急,等到合適時機,他自會設法了結此人的。

    此時此刻,虛空之中某一塊正在漂遊的隕星之上,忽然飄起了陣陣雲氣,越漫越多,漸漸將整個圍裹隕星碎片都是圍裹住。

    這雲氣逐漸變化,成了一條雲龍的形狀,這條雲龍變化轉動,最後凝聚成了實軀。再是一轉,就變化成了易子的模樣。

    易子的根本道法乃是“空化元生”,隻要是短時間沾染過他自身生氣的物事,都是可以成為他自身的一部分。

    此法厲害在於,這些東西平日並不會有什麼變化,但若有一日他的身軀被斬殺了,那麼這些東西就會化變成他的身軀。故是他若在戰陣之上落敗,用不了多少時候,又會重新回轉過來。根本不用神氣落照。

    所以不論假身分身,都可以算是他自己。對他而言,從來沒有什麼分身正身的區別。

    此法最是不懼攻殺之術,哪怕此間的身軀被牽連到在元夏的軀殼了,被一並除卻了,他自認也能重新變轉回來。

    而方才從金舟之中出來,在穿渡虛空的時候,便特意用生氣沾染了許多破碎隕星,此刻正好重新化變了出來。

    可他雖然恢複了原狀,可是臉上絲毫不見從容,反而驚疑不定,方才那一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中招的。

    無論如何想也回憶不起來,那一劍似乎突破了他感知的極限,根本沒有在他識憶之中留下一點半分。

    倒是他可以借用邢司議手上那個天目的力量看到方才的過程。

    可是他素來高傲,又仗著自己的根本道法橫行無忌,怎麼可能回去丟這個人?他甚至恨不得把那天目搶過來,抹去方才狼狽的模樣。

    而在眼下,他唯有將張禦斬殺了,才能將這個恥辱洗去。

    他認為自己方才是被張禦欺近,才致落敗,應該發揮自己擅長神通法術的長處,盡量避開劍鋒才對。

    心念轉定,他正要回去找尋張禦,卻覺眉心一陣刺疼,便見一道劍光朝他淩空射來!

    金舟之內,刑司議正坐在主艙之中,頭頂上懸著天目靈活轉動著,正張望著兩邊的景象。

    不過對這一切他本人卻是隻能隱隱約約看到一些模糊的片段,因為天夏這裏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幹擾,不是陣禁也不是道機,總之是這和元夏無法推算天夏內部情形是一樣的,至今弄不清楚真正原因。

    但是沒有關係,不說天目本身能看得更為清晰,哪怕隻是片段傳遞回去,他們也能依據這個推斷出真相來。

    此刻他正好見到易子似被一劍破殺了身軀,隨後身軀又是聚合出來,但是出來之後不久,又被一劍斬了去。

    他冷笑一聲,這個易子向來桀驁不馴,仗著自己的根本道法對許多人都不給什麼好臉色,這次合該讓其受個教訓。

    不過張禦禦使出來的劍光也他微微心驚,因為哪怕借助了陣器,他也分辨不出對方劍光,固然是雙方境界功行有差別,但也有前者實力委實太過強盛的緣由。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此的時候,也未曾忘記留意另一邊,卻見林鬼與張禦照麵之後,說了幾句話,隨後似乎見到留下了一具分身,自己往外遁了出來。

    他也沒有多想什麼,隻以為這是一種戰術,因為看到了張禦出劍,他也清楚直麵這一位時的壓力,回避一點也不算可恥。

    反正這一次兩殿隻是要求試出天夏的手段,對於這兩人具體如何鬥戰,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限製。

    隨即他便看到,林鬼力量到了外麵,其分身越來越多,有的是往別的層界而去,而有的似是在虛空之中亂轉,密密麻麻無以計量,看去是在惑敵。

    他看了幾眼,不覺皺眉,根本分辨不清楚林鬼所有的分身。這很正常,這等情況下,如果不具備超人一等感應能力,很難第一時間分辨出來。

    可是這個時候,他卻忽然感到了一陣不安,不覺皺眉。他可是什麼都沒做,就算兩個人失敗,天夏也是萬萬不會把矛頭指到他的身上來的。

    那麼問題出在哪裏呢?

    陡然間,他感覺到有一股較為熟悉的氣機往他這裏過來,隨後金舟上方的艙壁轟隆一聲被洞破。

    卻見林鬼渾身裹在氣焰之中,雙拳齊出,向他砸了過來!

    邢司議先是色變,再是露出驚怒之色,他從袖中取出一根黿頭短杖,舉手晃起一道氣光,對著林鬼就是一砸。

    林鬼遭此杖一逼,居然氣機一滯,動作也是頓了頓。

    邢司議借機遁轉了出去,他厲聲嗬斥道:“林鬼,你這是做什麼?你瘋了不成?你莫非不想要你的那些族人了麼?”

    林鬼目光瞥向手中的黿頭短杖,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他覺得這短杖之上有一種天然克製他的力量,給他的感覺既是親切又是厭惡,非常之矛盾。

    邢司議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林鬼並不是蠢人,他聯係到自己那些族人,目光淩厲起來,道:“原來我那些族人不見,是被你們拿去了祭煉了這等陣器了?”

    邢司議根本不接他話茬,隻是嗬斥道:“林鬼,你要弄清楚事情的後果!”

    林鬼咧嘴道:“你以為我會在乎麼?”

    邢司議既驚且怒,道:“你真不為你那些族人考慮了下麼?”

    林鬼道:“來來去去就是這麼一回,你們不煩我都不煩了。族人?我的在乎真的有用麼?我在外為你們拚殺的時候你們尚且敢於對他們下手,我若被真的斬殺了,還不知道會如何,我的確對不起他們,可是沒關係,我會替他們討回公道的。”

    他看向上空,今次主要目的是毀去了這個天目,再把邢司議這個假身錘死!

    他大喝一聲,渾身騰起光焰,縱身衝上,礙於雙方約議,天夏是打不了邢司議,但他們自己人卻可以打自己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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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動陣皆製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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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司議麵對洶洶來勢,隻有閃身退避。

    他雖也可稱得上一聲“上真”,可他畢竟未至求全道法之境,沒有自己的根本道法,又哪裏可能是林鬼的對手?

    再說兩殿真正的求的司議,此刻也不敢輕易到天夏域內,生怕被找個借口給打殺了,那是白白送上門了。

    此刻他所能倚仗的,也不過隻是手中的這柄黿頭杖而已。

    這東西是用林鬼族人的精血煉造的,若被破壞嚴重,那麼可能導致背後的族人因此敗亡,如此就能令林鬼生出忌憚。

    可也僅是如此而已,要是林鬼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族人了,那麼這東西也就是一個擺設罷了。

    林鬼此刻對著他再是一拳,氣焰洶然,無邊狂猛之力隔著虛空照見過來,好似剛一出手便就到了。

    邢司議感覺到渾身氣機欲滯,不敢再在近處立足,連忙再往遠處避退。林鬼見他退開,卻並沒有追過來,而是往上一抬頭,看向了那枚懸在頂上的天目。

    邢司議見到他的舉動,臉色為之一變,厲聲言道:“林鬼,你想做什麼?”

    林鬼哈哈一聲大笑,就是那天目就是衝天一拳。

    轟!

    一道光柱貫破虛空, 像是一座日星瞬間爆閃……

    可是令他詫異的是,自己一拳打上去, 洶湧法力衝過, 居然沒有令那天目產生任何變化, 甚至轉目看了他一眼。

    這東西的堅韌程度,遠超他的估計。

    他嗬了一聲, 這倒沒關係,他的根本道法“相乘同傾”可以不斷拔升戰力,道理上隻要攻勢不停, 就能夠提升此境之巔峰,隻要這東西沒有達到上境層次,那麼就不可能在持續的衝擊之下保持完好。

    於是騰空至上,來到天目上端, 對著此物又是一拳轟出!

    “住手!”

    邢司議感覺不能坐視不管,他持著那黿頭短杖衝了上來,這天目乃是此行之關鍵, 要是沒了,不好向兩殿交代是其次,他自身的地位也將受到動搖,相比較言,這具假身反而是小事了。

    林鬼瞥了他一眼, 向他的方向隨意一推,邢司議隻覺無窮無盡的法力湧來,自身氣機法力全部倒卷回來, 竟是穩不住身形, 被生生排擠了出去。

    林鬼此刻要打殺其人也是容易, 之所以現在不立刻解決他,是因為就算轟殺了,也不過是一個假身而已,對其本身無損。

    而他是想把此人留給天夏解決的, 最好是能用那種牽連正身的手段殺掉才好, 因為他看不慣此人已經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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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現在在兩家約議期間,所以天夏無法直接對其下手,沒關係, 隻要拿住並破壞天目,再證實邢司議此行為了窺探天夏手段,並故意用他們二人攻襲天夏, 那麼天夏就有理由將之拿下了。

    他心裏在盤算, 手中的轟擊動作也是不斷, 那天目終究不是守禦之器,隨著他的氣息逐漸拔高,根本道法全麵展開,上麵終於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紋,並有靈光自裏溢出。

    邢司議雖然退至遠處,可是他沒有幹看著,此刻他覺得不得不手段。

    他默念一句法訣,拇指、食指相對環扣,朝著那天目就是一對,須臾之間,那天目居然從原處憑空消失,竟似直接被他扣到了兩指之中。

    他身上氣息一變,再起袖一抹,天目上麵的列分痕跡竟於頃刻間都是複原回來。

    這“天目”乃是一件上乘陣器,在祭煉的時候采取的“天行有常,萬物留痕”之意,所以才能照見那些鬥戰,本就是要有留痕,現在完全複原,那麼此前照見的一切也就一起沒有了。

    但是那些鬥戰景象都是不太重要的記錄,拿掉也無礙,反而這東西能留著才是關鍵,雖然林鬼看上去反了,可易子還在與張禦鬥戰,說不定就能望見一些什麼。

    林鬼見他直接將天目轉挪走,不禁略微詫異, 沒想到還有這一手,可是沒有用, 在天夏這裏,邢司議沒有任何後援,再怎麼掙紮反抗也都是白費。

    他懶得上前, 一拳遠遠朝著邢司議轟出,隻是抬手之間,那無窮力量已經湧到了後者的身上。

    邢司議知道盡管功行隻是差了一層,可是他與求全道法之人的差距卻不是簡簡單單的這麼一點,如果沒有相應得陣器護持,根本無法與這樣的人對抗。

    且不用說他這回他不是來鬥戰的,為怕天夏找到借口,更是什麼趁手的陣器都沒帶,於是再次躲避,然而這一次他方才運法,卻是渾身一震,竟是被迫留在了原地。

    那一道法力過來,看似如之前一樣衝擊力量極大,可是到了近處,卻反而化作綿柔,將他圍束起來,並延續不絕,如海浪般一層層推過來,持續壓製著全身的法力轉動,這其中的法力之變化可謂精妙。

    林鬼製住其人後,再是一攝,就輕易將那枚天目拿到了手裏,目光凝定上去,五指緩緩用盡,便有一道道流光似被擠壓一般,從裏恣溢而出,最後耳畔仿佛聽得一聲清脆鳴響,化作簌簌碎礫從五指中流淌而下。

    邢司議見此物被壞去,知曉這次已是事不可為,臉色陰沉無比,道:“林鬼,你之所為,乃是悖逆元夏,必然要付出代價!”

    林鬼不想和他廢話,想了想,看向那駕殘破飛舟,為了不留下更多隱患,他橫過一拳,將整個金舟都是打了個粉碎。

    這個時候,忽然周圍有金色的道籙自虛空浮現,密密麻麻無法計數,將兩人圍困在了當中,一名籠罩在清色光芒之中的道人出現在了兩人麵前。

    邢司議目光凝注,來人顯然是一名求全道法的上真,他看了看四下,冷然道:“貴方這是何意?我兩家可是有實在約議,而今約期未至,何故困我?”

    那道人平靜言道:“方才我天夏界域之中受到襲擊,經過查驗,那兩位皆是從貴方飛舟之內出來,故要問個清楚。”

    邢司議道:“那兩個人乃是我元夏叛逆,我元夏已是將他們革除出去了,且看此人……”說著,他對著林鬼一指,“竟然也是對我出手,足可證明邢某之言。”

    林鬼哈哈一聲大笑,道:“我雖然被開革,可這其實是元夏謀算,為的是窺探貴方手段,假意開革罷了,不然我等正身都在元夏,又哪可能做得出這等事來?”

    邢司議卻是否認道:“荒謬之言!”

    那道人語聲淡淡道:“你們各執一詞,難以分辨,我天夏會設法弄清楚此事的,假設此人真是汙蔑,那麼我們會還貴方一個公道。假設不是,那麼我天夏也要過問一下了。”

    邢司議心頭一跳,哪怕此身被當場打滅,他也是不肯被就這麼拿下的,否則他臉麵又置於何地?他的司議身份又豈能維護的住?

    故他當即決定自絕假身。

    可他念頭才這麼一動,那道人忽然看他一眼,似乎有清光閃爍,這一瞬間,他頓覺渾身虛虛蕩蕩,什麼念頭都是沒有了。

    林鬼也是略感驚訝,這等手段可是十分了得,暗忖天夏能與元夏對抗到如今,果然是能手不少。

    那道人吩咐道:“都帶回去。”

    林鬼對此沒有做任何反抗,至於後續的事,那是天夏需要解決的了,他隻為還一個人情,其他也管不了太多。

    而虛空另一處,張禦這邊一劍落下,再次將易子斬殺了,由於其中劍光奇快,後者依舊沒能反應過來。

    可是他很快就感覺到,就在不遠處,此人氣意又再是生出,好像不出斬諸絕,此人永遠無法被斬殺一般。

    他倒也不急躁,這可是在天夏,你在自在界內鬥戰那還罷了,那裏陣禁隻是搭了一個架子,暫還製不了人,可是這裏卻是在天夏虛空之中,到處都是望之不見的陣禁。

    縱然陣法暫還無法密布整個虛空,可是在沒有邪神存在的地界上卻可稱得上無處不在,隻是不運轉之下你察覺不出來罷了,眼下大可用封禁之法配合將此人拿下。

    他當即心起一意引導,虛空之中便就有重重陣禁隱現,有大股陣力向外湧出。

    這些陣禁就是為了針對那些有著神氣寄托的修道人的。我沒法直接打殺你,但我可以設法封禁你,隻要困住,便是你自絕世身再歸來,也依舊是落在此間。

    易子方才借助一枚虛空碎星化身而出,才一恢複原狀,就覺渾身如遭捆縛,居然被陣力生生壓住,他卻是絲毫無懼,長喝一聲,化作真龍之軀四處竄走翻騰起來,虛空之中一時雲光氣霧奔湧不止。

    張禦看著他道:“見你是真龍之身,你是易氏族人了?”

    易子冷笑道:“看來你們果與他們有往來。”又哼了一聲,不屑道:“易鈞子是易鈞子,我是我,別把我與其擺在一處。”

    張禦沒再多言,而是以訓天道章問詢元夏那邊,常暘那邊就設法讓弟子把易子消息傳了回來,關於此人的消息不多,但零零散散有一些。

    此人的確是易氏族人,與族中向來不和。不過即便是關係和睦,既然來犯天夏,那就沒有放過的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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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應算窺兆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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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子在陣禁之中反複掙紮,左衝右突,巨大的龍軀撞得陣璧泛起陣陣波紋漣漪。

    然而此陣就是用來對付求全道法的上真的,背後更有武廷執親自負責主持,並渡入進清穹之氣運轉,又哪裏是他能夠強掙的出去的?

    便不提此,張禦在一邊看著,也給了他極大壓力,故是他不由自主還有留下了一點餘力,否則再被一劍斬了,那情勢更不妙。雖然他能複還回來,可複還的最初片刻,那是沒有什麼抵抗之力的。

    其實他此刻還有一個辦法脫身,那就是立刻自絕此身,以及此世之中所有分散出去的生氣,那麼因為他在元夏還有身軀,所以不會損傷性命,但也等同於從此間退出了。

    可他自覺還有機會。

    況且就這麼回去,他臉上也是無光。不過最關鍵的還是他有恃無恐。

    他都沒有正身,萬物皆可為己,而前身不死,後身不繼,天夏又去哪裏斬殺他?又能把他如何呢?

    他倒要看看天夏的手段……

    這並非是他狂妄,而是他自身所信奉的道法就是如此,相信汰弱存強之理。

    如果這招試下來,那麼他如果得以不亡,踐行了自身道理,那麼無疑有機會攀升更高層次,至少也能窺見一線前路、

    可若他被斬殺,也隻是說明他還不夠強,屬於當被淘汰的弱者。

    隻是他這一路行來,仗著真龍之身,還有一身了得神通,到底還沒有遇到真正能斬殺他的手段,在修成了根本道法之後,更是縱橫無忌,現在他便有這個自信,有這個膽量,也有這個必要來以身試劫。

    張禦在外看著,此刻並沒有對他如何,似乎是在等什麼,這時他察覺看了遠處一道清光亮起,知道正清道人已然出手了,過了一會兒,訓天道章之中傳來傳聲,說是已將邢司議和那位林鬼一並拿下,等候發落。

    他也意念一轉,化了一道氣意分身,於瞬間遁挪到了那處所在,見正清道人與戴廷執二人此刻都是到了這裏。而林鬼和邢司議二人則是被法符和道法所製,氣意法力轉運不得,正困頓於陣中。

    正清道人與戴廷執此刻對他打一個稽首,道:“張廷執。”

    張禦也是還有一禮。

    他看向被困住二人,言道:“是如何一回事,兩位且言說一下吧。”

    林鬼道:“我方才該是交代的已經是交代了,此回就是元夏想打探出貴方由假身牽連到正身的手段為何,故是將我與易子派遣過來試法,好窺見一二玄機。

    我等事先說定,到了此間,便就將我二人開革出元夏,以避約議,然後讓我二人肆意侵攻貴方,再用那我等寄托氣機的‘天目’記下此後一舉一動,若有所獲,便是送歸元夏,解此疑難。”

    戴廷執沉聲道:“然而尊駕卻是出手反抗,是因為此行是來送命,心生不滿,故是才出此策麼?”

    林鬼大笑一聲,道:“林某非是為此因由,而是還一個人情罷了,貴方縱有這手段,卻也未必殺得了林某。”

    戴廷執看著他道:“林道友如此自信麼?”

    林鬼道:“林某倒是不介意貴方拿這等手段過來試上一試,林某其實也很好奇,會是怎樣一番結果。”

    他因為自身的特殊性,哪怕不用任何法儀,也一樣難以被元夏天序殺死,元夏這一次派他前來,主要就是因為他有這個能耐。要是天夏能順帶除掉他,那還省卻了他們的手腳。

    張禦看向邢司議,道:“邢司議對此事可有辯解?”

    邢司議冷聲道:“此是純粹汙蔑之言,我不屑辯解。而我要言,貴方先是毀我駐使墩台,後又將我拘禁,莫非是想違反雙方約議,提前開戰不成?“

    張禦道:“這些話便不必說了,要辨明事實也是容易,隻要尊駕立個誓言,說自身與此事無關,這些事也不是元夏所指示的,林道友所言皆為不實,那麼我自然可以尊駕放了出去。”

    邢司議卻是不應,斷然拒絕道:“我乃是元夏使者,豈有被貴方逼迫立誓的道理?”

    張禦點頭道:“若是不願意,那也簡單,委屈邢司議在此稍等片刻,等我將事機經由回溯一遍,當是能給尊駕一個妥善的交代。”

    邢司議神情微變,語氣依舊強硬,帶著幾分威脅道:“貴方該是知道,這裏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回元夏,我若受此無端拘禁,元夏那邊絕不會無有反應,莫非貴方現在就挑起戰端麼?”

    張禦淡聲道:“邢司議怕是誤會了,驗證此事用不了多久。況且貴方便真是此刻來犯,我天夏也不是不能應對了。”

    他轉首一邊,轉運目印、聞印、感知方才過之事,頃刻間,就有一幅幅景象在麵前閃爍而過。

    在看過之後,他伸手一指,便見這些景物照顯出來,其中在邢司議進入天夏後與林鬼等人的談話也是一一呈現,盡管隻是隻言片語,可再加上林鬼的佐證,事機情由已是看得十分清楚了。

    張禦道:“這些話可是邢司議所言?”

    穀垈邢司議哼了一聲,卻是沒再開口。

    張禦道:“既然邢司議無可反駁,顯已默認此事了,那麼按照定約,尊駕之所為,涉及侵攻我天夏,有違兩家此前定約,那唯有將尊駕就此正法,以此警示貴方了。”

    邢司議聽得此言,知道天夏可能是要動用那等手段了,不覺色變,道:“我乃元夏使者,諸責皆可施免,對方若責我,此是有違約議之舉!“

    張禦淡淡道:“按照約議,使者若做逾越之舉,若是事後主動坦承,的確可得一定寬免,但是尊駕卻並非如此,自不會得有寬宥。”

    戴廷執在旁言道:“我天夏所行一切皆按雙方約議而行,若是有違此例,自然會被誓約反奪,所以尊駕大可不必為此擔憂。”

    邢司議卻是又驚又怒,他哪裏是為此擔憂了?天夏分明就是想要他的性命!

    正清道人這時道:“既如此,張廷執,我等先行回避了。”他與戴廷執都是打一個稽首,隨後往陣外而去。

    張禦還有一禮,待兩人各是離開,他看向邢司議,後者心中一震,脫口道:“那手段乃是由你施展的?”

    張禦沒有回答他,目光之中似有光華一閃,但似有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隨後他把袖一擺,轉身離開。

    邢司議怔忪站了片刻,頭顱忽的從頂上掉落了下來,隨後身軀栽倒,隻是落到一半的時候,就化作一股氣光爆散開來了。

    張禦這一道氣意分身回到了命印分身之上,抬目看向了還在陣中衝突來去的易子。

    方才交戰時沒有立刻以斬諸據斬殺此人,也是有考慮到這是元夏拋出來的誘餌,現在既然前後因由都是弄清楚了,那自是無此顧忌了。

    不過還可以再等一等,方才斬殺了邢司議,可稍候再動手,不至使此中之時短於過去斬殺元夏諸司議的間隔。

    這是要讓元夏生出某種錯判,以為斬殺正身之術是需要一定準備的。

    他不指望能就此欺過元夏,但能混淆一下真實情況也是好的,有時候這等推斷差一點就是差許多,元夏也是不敢胡亂下結論的。

    等了一會兒之後,他眸中隱隱生出神光,隨後踏入了陣中。

    易子心中有感,回頭看來,道:“哦?看閣下的模樣,可是貴方下定決心將手段用在我身上了了?”

    張禦並不與他多言什麼,伸手一拿,將劍器捉入了手中,一步跨至近前,隨後舉劍一斬!

    就如前幾回一般,易子雖然道法了得,身軀也是強橫,可是對比擁有六印之感的張禦,劍光之下卻是根本反應不過來。

    這一劍之下,就被削去了龍首!

    隻是不同的是,這一次張禦用上了斬諸絕之術!

    而在他斬去此人頭顱的那一刹那,那些沾染其人生氣的上百枚隕星碎石,也俱是在一瞬間崩散開來,化為齏粉。

    且不止如此,此刻留在元夏的那些身軀及寄托之物俱是一起崩散,再在頃刻之間化作烏有。

    斬諸絕乃是斬盡諸絕,斷無任何生機可留,隻要斬中,除非是上境之力落下幹預,否則就無有神通可避!

    張禦這一劍落下,就知此人再無還生之可能,他一彈劍刃,嗡嗡震顫之中,對麵整個龍軀也是化散崩裂,直至落入虛無之中。

    此時元夏這一邊,邢司議的行動密府之中,封禁石門被緩緩推開,蘭司議和黃司議一同走了進來,見到邢司議原本所坐之地已是空無一人,唯有一些殘末還在。

    黃司議看了幾眼,嘖嘖兩聲,道:“邢司議看來是未能逃過一劫。”其實邢司議這個人,他們大多數人都不喜歡,所以這一次他們將此事交給了其人。

    蘭司議則是道:“邢司議既亡,那殺他的手段也能窺見一二了。”

    黃司議點頭不已,先前他們動用寶器請能手推算過邢司議的命數,認定這位若有劫難,則是注定亡於銳兵之下。

    而現在其人應兆而亡,那麼就是證明,天夏所用的手段,哪怕是某種寶器,也該是類似於飛劍飛刃的東西了。

    隻要知道是什麼,那麼就好應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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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籌戰各有備




    邢司議和林鬼、還有易子等人在虛空之中一場鬥戰,所作弄出來的聲勢極大,天夏也無意去遮掩,所以這場對抗引得眾人矚目。

    虛空壁壘那處,諸世道弟子也是有功行在身的,自也是察覺到了外麵的變故,紛紛湧至壁壘表層觀望,並在那裏指指點點。




    他們多數人也就是看一個熱鬧,要是墩台還在的話,或許他們還能借著上麵的陣器看個大概,現在墩台被傾覆,所有的布置都沒有,他們也就是看個光氣碰撞。

    可是就算如此,還有仗著獨特神通,憑著光氣訴說裏間戰局,旁邊之人也是不時點頭,好似很懂一般。

    裘少郎心裏不屑一顧,可是湊過去傾聽,時不時點頭,或是發出一聲讚歎。

    直到鬥戰結束,眾人知是沒有好戲看了,但對於雙方之輸贏仍是爭論了一番,就在這時,卻見兩界通道那裏又是行駛來一駕金舟。

    又有人來了?

    眾人精神一振,感覺看好戲的勁頭又上來了。

    但旋即有些失望,這駕金舟到了那裏並不做多餘的事情,而是放出了各種寶材在那裏重塑墩台……

    準備再造墩台?

    諸多世道弟子有些不解。

    有人道:“剩下不過一載多的時間,這東西造來還有用麼?”

    又人回應道:“豈能無用?兩殿需要了解天夏的動向,這裏莫非依靠你我不不成?不說還有一載左右,便是還有一天,那也需造了起來。”

    這時有人插了一句,“這墩台想來不會再爆裂了吧?”

    裘少郎這時心中忽然湧出一個古怪的念頭,這墩台爆裂的原因眾說紛紜,有的說是天夏作祟,有的說是元夏內部之爭。

    但現在想想,會不會是元夏方麵有人看著這墩台維持將將十載,怕是後麵難再維持,所以自我爆裂了去,換個新的可以續命?

    此時眾人又言:“不過對我們來說是好事,說明那邊還沒準備讓我們回去。”

    有人不服氣道:“回去如何?不會去又如何?兩殿管得著我們麼?”

    “嘿,諸位沒收到風聲麼,這回再攻天夏,可就不是兩殿之事了,我諸世道聽說也是加倍出力了。”

    “這是為何?”

    眾人不解,眾世道中可是有不少人願意看兩殿笑話,願意看到兩殿被削弱,可沒有理由為兩殿兜底。

    說話那人伸出三根手指朝上示意了下,道:“那裏的意思。”

    眾人不由呼吸一滯,聲音也是不覺小了下來。

    那人繼續道:“看意思,留著元夏越來越強盛,所以上麵許多人也是不放心。這次額外支持了兩殿,就算無法一舉滅了天夏,也要設法打殘天夏!”

    裘少郎有些無語的看著這幾人,這等要緊之事擺在天夏地界上肆無忌憚的討論真的好麼?

    隻是再一想,元夏那裏也有天夏的眼線,說不定天夏早就知道了。

    想到這裏,他也是尋思著,自己與老祖之聯係本來也在墩台之上,現在墩台毀了,還不知道如何,說不定老祖很快又會尋到自己。

    元夏,元上殿,下殿。

    向司議站在自己的殿宇之內,正隔著光幕與一名藏於光影之中的道人說話。

    那道人道:“如今上麵已有定論,全司議當為大司議,而向司議你,將是接替全司議之位,主持下殿大局。”

    過司議笑了一笑,費了這許多功夫,終於有了這麼一個結果了。

    上麵壓著的人走了,終於輪到他了。雖然從位置上看他並不如大司議,但是日常俗務全是由主持之人來安排的,而且就算大司議也無法對自己時時下達命令了。

    何況別人上位是依靠大司議上進後提拔,自是有著相互依靠的關係,可他並不是,也就不必多理會了。

    其實若不是盛箏在天夏敗亡,也輪不到他上位,這裏他實際要好好謝謝天夏。

    他對著那道人執有一禮,道:“多謝上世相助。”

    那道人點點頭,道:“向司議,你記著便好。隻是這樣的話,對陣天夏就要由向司議肩負起重擔來了,若能攻取天夏,我這舉薦也能跟著一起沾光。”

    向司議再是一笑,他可不覺得自己在下麵受人指使就不用肩負職責了,反而更是束手束腳。

    穀莈/span>他也並不認為這次能拿下天夏,反而覺得雙方還有得打。

    並且三上世不出力,憑什麼讓他們衝在前麵呢?

    沒錯,這一次他能上位,是有上三世在後麵推動,可他是尋常司議的時候,自然隻管一門心思往上爬,其餘多不重要,可現在成了主持大局之人,那下殿就是自己的地盤了,那自然要為下殿好好考慮考慮了。

    位置不同,考慮的問題角度自也不同,他也是切換的無比自然。

    說了幾句話後,那光幕之中的道人道:“好了,想必你還有不少俗世要處置,我便不與你多言了,有什麼事,你知該如何尋我。”

    向司議執禮相送。

    麵前光幕漸漸斂去,徹底收歇之後,有一名弟子走入進來,道:“司議,殿中諸司議差不多都是到了,上殿之人也是來了。”

    向司議嗯了一聲,他轉過身,推開陣門,走了進去,下一刻,已是來到元上殿的那片光幕之下,兩殿司議對麵而分,俱是立於青玉蓮花座上。




    向司議來至下殿主位之上,看了過去,見萬道人正站在自己對麵,顯也是成了上殿主持大局之人,不覺與其人相互點頭致意。

    兩人都是成了執棋之人,那就不如之前那樣針鋒相對了。

    而這一回,除了過司議、全司議二人升任成了大司議,且有更多司議補足進來外,另有一些不堪任用的司議不是被逼迫著卸任,就是被派遣出去了,所以這裏著實多了不少陌生麵孔。

    這些人俱是從諸世道中增補上來得,不過這件事並不是倉促而為,早在攻伐天夏之前就有調整,而雙方約議定下之後,也是用了差不多十載時間才是把各方利益梳理清楚。






    似如沒有後台,惹人厭的司議,比如邢司議那等人,若是不願主動去位,那就隻有設法證明自身了。此回其人若能平安回來,並立下大功,那自然能坐穩位置了,可是不成,那就是這等敗亡身死的下場了。

    萬道人看向對麵,沉聲道:“向司議,你我兩殿便議一議此後攻襲天夏之事吧。”

    向司議笑著道:“好啊。”

    天夏上層,清穹雲海之上忽有磬鍾之聲大響,這日正是月中廷議,各位廷執之中除了玉素道人仍在閉關之外,餘下廷執俱是到來。

    諸廷執在與陳首執見禮後,便各是落座下來。

    陳首執在上座沉聲言道:“諸位廷執,雖還有一載約期方至,然元夏攻勢已然展開,我天夏亦需應對,此後廷議,先議元夏之事。”

    實際上,天夏的準備一直在做,也一直沒有放鬆,不過這句話說出,也就是兩家正式離開了準備期,正式進入大戰的前奏中了。




    韋廷執這時一敲身前磬鍾,站了起來,打一個稽首,道:“首執,常駐使此前傳來消息,元夏如今正在擴充兩殿,據說這一次填充入殿的司議人數遠多於以往,其聲勢著實不小。”

    元夏的抽調的司議大多數是諸世道的宗老和宗長,所以這個事情是瞞不住的,消息很快就傳遞出來了。

    元夏也不準備隱瞞,這個動作也是持續了多年了。

    韋廷執繼續道:“元夏此舉是為了方便與我天夏鬥戰,我天夏如今廷執如今不過十五之數,為應對元夏,韋某提議,也當擴增廷執之位。”

    林廷執讚同點頭,道:“我天夏這些年來勢力漸盛,的確該是提升幾位同道入廷為執了。”

    天夏雲海之中的真修如今大部分都是入世擔起權責,而在兩家對抗的大勢之下,無論真修、玄修,這些年來陸續有人成就玄尊。

    再加上自各個世道之中吸納了不少玄尊進來,現在的格局遠不同以往,提拔幾位廷執也是順從大勢的。

    鍾廷執同樣道:“如今各方司議雖各執權柄,但多是固守原來格局,的確是當有所更異了。”

    鄧廷執也是道:“世上之法需應情勢而化變,如今我天夏勢起,又為對抗元夏洶洶之勢,原先之排布,是當動一動了。”

    幾人開口之後,下來在座諸廷執也是一一說出自己的看法,多數都是表示讚同。

    張禦這時也是微微點首,道:“此議,禦也並無不同意見。”

    這一次雙方對抗的規模,事先推斷可能會前所未有的大,各方麵協調需要更多人,的確該是擴充廷執之位。

    還有一個沒有明顯說出來的原因,廷執關鍵時候都是要頂到最前線的,那麼廷執的性命也未必能保全,現在就是先讓合宜的人成為廷執,積攢威望和資曆,那麼關鍵時刻就有人接替了。

    而他這裏開口之後,風廷執亦是隨後跟上,表示讚同此議。

    陳首執見諸人意見一致,便頷首道:“各位廷執既無不同之見,那今次廷執,便先擬定增位之人選,各位廷執各有舉薦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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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薦推擇後繼


    鍾廷執站了起來,打一個稽首,道:“首執,諸位廷執,鍾某這裏願意舉薦正清鎮守。”

    說話之間,他不覺朝晁廷執那裏投了一眼,後者麵上似笑非笑,但也沒有多說什麼,所以一瞥之後,他很快又把目光收回,繼續說道:“正清鎮守無論功行資曆,都是合適之人。”

    韋廷執沉吟片刻,道:“鍾廷執當知,正清鎮守曾被削奪過往,一應功績,都需從歸回天夏之後從頭算起,這般算來,稍嫌有所不足。”

    鍾廷執道:“可如今乃是非常之時,許多過往規矩可以放寬一些了,況且正清鎮守自歸回我天夏之後,先後經曆數次大戰,每回都有立有大功,再說正清鎮守乃是求全道法之人,若是與元夏鬥戰,那卻是少不了這位的。”

    他最初舉薦正清道人是為了玄、真之爭,不過眼下倒真不是為了此等目的。

    目前最重要的敵人乃是元夏,何主何次,何事先何事後,他都是分得清楚的。與元夏相比,其餘一切都不重要,若是揪著以往那些不放,那隻會陷入元夏那等無盡內耗之中。

    這等時候,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都要利用起來,正清道人法力修為擺在這裏, 沒有道理不用。

    在座其餘廷執這時都是沒有開口,在這件事上, 他們顯然是不反對也不支持。

    陳首執也並沒有立刻下論斷, 示意鍾廷執先是坐了回去, 隨後看向其餘人道:“諸位廷執可還有其他人選推薦麼?”

    鄧廷執想了想,道:“首執, 鄧某這裏有一個人選,並雲上洲俞讓俞玄首,當是可以入廷為執……”

    當初商量補位廷執的時候, 玄廷曾從鄧景和俞讓二人之中進行挑選,最後是鄧景勝出。

    實際上從功行和資曆上比較,倒要很難說得清楚兩個人哪個更是高明一些。

    隻在當初,俞讓知悉此事後,自己先有了退讓之意, 並且還呈書廷上, 表示仍願鎮守地方。這件事鄧景也是他後來才聽說, 故是願意還一個人情, 這才提上一句。

    不過公器並不是可以私相授受的,他提出此請,也是因為俞讓本身就具備這個資格,且是最為合適的人選之一, 要不是如此, 他隻會從別的地方還此人情, 而不會在廷上提出。

    諸廷執對於這個舉薦,無一人反對,反而點頭不已。相比其餘人, 俞讓的確是較為合適的, 且無有任何爭議。

    在此之後,林廷執則是提了宣寧府洲的魏濤魏玄首, 這一位同樣資格甚老, 若是有意廷執之位,鄧景可能會遇到一個有力對手, 不過其人從來都是要等功績足夠才肯挪位, 所以上次放棄了競逐。

    這一次卻是能有機會入廷了。

    張禦在座上等了一會兒,見諸人不再開口,便道:“禦這裏也有一位合適人選,壑界的馮昭通馮玄尊。

    當初玄廷欲提拔他為廷執, 隻是他以功行不及加以婉拒了,如今他已至寄虛之境, 當是可以增位廷執。”

    諸廷執點頭,這是個非常合適的選擇。

    當初玄廷就對這位馮玄尊敞開過門關,這位隻要答應一聲就能成為廷執,隻是其人自覺能為不足所以此事未成。

    便是不提這個,如今下層越來越多,對天夏幫襯作用也是在逐漸加大,由下層之中提拔一人上來當廷執,既能增加下層的對天夏的認同,也有利於整合所有下層的力量。

    這三人暫時列為候選後,因為廷執之數可奇不可正,所以諸廷執商量了一下,又是另外提了四人,一共是七人,最後就是從中擇選出四人增補。至於具體,還需問過這些人之後再做定奪。

    風廷執這時於心下想了想,道:“高墨道友在伊洛上洲鎮守多年,若是此刻提他之名……”

    不過他再是一想,卻是搖了搖頭。其實有一位同道在洲府之中更好,況且論功績和功行,有這麼多玄首鎮守排在前麵,確實也還輪不到高墨。

    更何況,提及增擴廷執之位的事斷然是不會現下突然提出的,事先肯定打過招呼,張禦身為次執不可能不知道,既然沒有和自己提及,顯然這一點早有考慮到,那自己也不必去多事了。

    虛空世域之內, 重岸正乘坐飛舟巡查虛空,從自在界歸來之後, 他依舊做起了巡遊之時。此刻他不由望著原來元夏墩台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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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墩台一毀,無麵道人那裏的牽連也是斷了,無麵道人顯然也是毀在了這場爆裂之中,不過他所見的這一位應該隻是分身,正身當還在元夏,為了他這條線,很可能會隨著墩台重新築造再次設法聯係的。

    這時他也是在琢磨,若是無麵道人正身毀了,那自己是否這裏就成了正身呢?道理上倒是說得通的。

    轉念到這裏,心中一點靈光閃現,不由思索了起來。

    正尋思之間,心頭悸動,他目光看去,卻見那元夏方才到來的金舟平台之上,正有一個兩個道童似是無聊玩耍,相互在投擲一隻不起眼的紙鶴。

    他不由目光凝注,卻沒想到方才才念叨,對方這麼快就找了過來了,他尋思了一下,也好,稍候就去接觸一下,看又有什麼需要他去做。

    此時天夏,張禦正在林鬼的臨時居處品茶。

    同行兩個人被殺,偏生林鬼存活了下來,元夏那邊不可能不懷疑,

    不過其本人無所謂,有本事元夏就將他鎮殺了,可這個法子此前元夏試過了,沒有上境大能出手,除了封禁就沒別的辦法了。

    他道:“林道友,你是否想要歸去?”

    林鬼笑道:“林某正身不就在元夏麼?”他搖了搖頭,拿起茶盞飲了一口,道:“元夏那邊死氣沉沉,我沒什麼心思待在那裏,還不如待在此間,元夏不了解具體情由,也不會拿我怎麼樣,說不定會先派人前來探聽清楚情形。”

    張禦微微點頭,與他攀談了幾句後,問道:“林道友對三上世可是了解麼?”

    “三上世?”

    林鬼想了想,道:“說實話,我是一個外人,平常接觸最多的就是兩殿了,對於諸世道不怎麼接觸,也不怎麼理會,雖然世道之中也來人招攬過我,不過被我回絕了,這些人在我眼中是一樣的。

    三上世的名聲我倒是聽說過,那些世道弟子似乎對這三家世道非常忌憚,兩殿平日也不提及這三處世道,想來不簡單。”

    張禦道:“林道友下來打算如何?”

    林鬼道:“我一個為虎傅翼之人,還能如何?還不如眼不見心不煩。”

    張禦道:“道友不必輕賤自身,你以往在元夏逼迫之下雖有惡行,但是道友自暴自棄大可不必,或可以想辦法加以彌補的。”

    說著,他傳聲幾句過去,最後道:“這隻是我之建言,接不接納,道友自擇。”

    林鬼麵上露出認真思考之色,道:“此事林某想過,隻是我這氣意此刻就算回去,也未必能成功回得正身之中,這裏所談一切恐怕都無法記得。”

    張禦道:“沒有關係,我記得道友有精血渡傳之法,我有使者在元夏那裏,可以與道友說定,讓林末送假身去往元夏,到時候道友想必自能感應。”

    林鬼精神一振,道:“好主意!”

    張禦道:“隻是道友如此晚歸,元夏方麵定然不會放心,哪怕不囚禁道友,也會閑置一段時日,所以道友要做好一定準備。”

    林鬼對此無所謂,元夏除非請動上境大能將自己打殺,否則至多不用他,不如就按照此等說法嚐試一下,於是他爽快道:“行,就按照道友所言行事。”

    張禦微微點頭,道:“道友是否要見林末一麵?”

    林鬼大笑一聲,道:“讓看他自家族祖狼狽的模樣麼?還是不用了,讓他自己好生修持吧,日後若有機會,設法為滅元夏出一份力就是了。

    不過勞煩道友提醒他一聲,延續族群才是緊要的,其他則量力而行便可,修道就是修道,不要被仇恨蒙蔽雙目,耽擱功行。”

    張禦道:“我會帶到的。”

    再說了一會兒話後,他便與林鬼告辭,離開了此間,回到了清玄道宮之中。

    坐定玉榻之上後,心下思索起來。他有種感覺,這回了在斬殺了邢司議、易子兩人之後,猜測元夏那邊或可能大致推斷出了那牽連正身的手段了。

    不過這無所謂了。

    要是這次元夏入略如預期那般規模,隻要雙方一開戰,對抗到達一定程度,那是一定會暴露的,隻是需顧慮的是,一旦知悉是由他動用這等手段的,元夏一定會設法圍殺他,千方百計將他置於死地。

    這樣他個人的鬥戰能力一定要有所提升,這才能應付各種情況。

    現如今,青朔、白朢二人原本低斂下去的氣息又一次高漲起來了,這說明兩人的道法也是逐漸理順了,朝著求全最後一關走去了。

    除了這個,最重要的無疑就是心印了。

    他此時看向了訓天道章之內,心印能做的,其實遠遠不止先前所探尋出來的那些,到了現下,倒是可以嚐試推動自己構想的那一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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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神映自成天



    張禦目注代表著訓天道章的章印,隨著意念轉動,心印及命印之映照就往裏沉浸而去。

    他的意識也是隨之蔓延到了其中,隨即他感覺整個訓天道章翻湧起來,正產生著劇烈的變化,而與此同時,原本沉浸於其中的言印等印也是一同亮了起來,似乎是在重新蘊生玄妙。

    訓天道章從立造伊始再到如今,已然經曆了諸多變化,一開始隻是白紙一張,然在一眾修士共同努力之下,眼下幾乎每時每刻都會有新的章印湧入道章之中,任人印拓觀摩。

    隻是眼下看來,真正一上來就有極大價值的章印仍然屬於稀少一列。

    有的低輩弟子靈光一現,就會有一章印拿出,可是他們自己無力繼續推動,隻能擺在訓天道章之上,等待著功行更高的修士能夠繼續完善。

    不過哪怕隻是提供了一個思路,一旦章印被真正補全,參與之人都將從中受益,從而得到功數,而且因為是落在訓天道章之上,是有跡可循的,是能追索到源頭的,也不怕被吞沒,所以諸修參與的積極性都很高。

    那幾枚道印在醞釀了許久之後,一名光華灼灼的章印終於從中顯現出來。

    張禦伸指一點,其便緩緩沉澱到了道章深處,隨後他端坐不動,等候著此印後續之妙轉。

    東庭府洲玄府,某處花謝竹舍之中,

    嶽蘿做完了早課,盡管身軀早已清淨無垢, 可仍是習慣性沐浴梳洗了一番,隨後她第一件事就是喚出了訓天道章。

    這一來是為了了解各洲各府的消息, 二來也是方便修持, 現在訓天道章之上各種傳授道法的, 講授可謂是非常多了,密密麻麻數不勝數……




    並且各洲府也是在訓天道章之中有立有專人負責拓上內外消息, 連各個偏僻角落裏的消息都有,若不是修道人對於各種事物幾乎是過目不忘,不管是理解和觀覽的速度都是遠勝尋常人, 恐怕根本看不過來。

    嶽蘿喜歡盛劇還有各種有關各種風土人情的講解,不過她如今最喜歡的,還是一個名喚舟毅的年輕同道的展現。

    這位同道帶著一隻葫蘆、一柄長劍,誓言踏遍整個地陸。他單獨一個人從伊洛上洲啟程, 由並雲上洲北出,再是折而向西,越過茫茫荒原, 進入一望無際的地陸之中。

    開始的過程是極為枯燥的, 可是隨著他深入地陸,卻是見識到了各種壯麗景色和稀奇古怪的生靈, 還遇到了神國異神, 頗有一種瑰麗夢幻之感,與此同時,留意關注他的同道也是越來越多。




    尤其是舟毅在路上和結識了一個異類和一個尚是年幼的神裔夥伴,這兩個人一個憨厚樸實, 一個古靈精怪,三個人一起上路, 旅途卻是不再寂寞,且是變得極為生動有趣起來。

    現在他已經行往西走了差不多有五年了, 每天不知多少修道人都在觀看著他的旅途風光,每天也都維持著諸多討論。






    特別是在近日, 三人遇到了一處流沙陷坑, 並且有著無比深重的地磁之力,沒法飛遁, 三個人相互扶持,經曆了一番波折後, 無比驚險逃出生天,可是發現自己落足之處卻是一個龐大生靈的背脊。

    從他們的視角看出去, 根本看不清這生靈究竟有幾許大, 讓一些隔著訓天道章觀看的弟子也是驚歎不已。

    所幸這生靈當他們如同小蟲一般, 三人見下方俱是無邊無際的流沙,一時下不去,幹脆就在上麵搭居建窩。

    就算這生靈身上,也是寄居著許多稀奇古怪的生靈,有的溫和,有的極富攻擊性。

    昨晚嶽蘿坐觀之前,她看到舟毅三人擊退了數次進攻,隻是後者身上法器受到了腐蝕,守禦能力驟減,這著實牽動人心,登時就有不少修士給他支招。

    舟毅敢一個人去往荒原,也確實也是有本事的,同時還兼具一些運氣,用異類同伴撿到的一塊的流沙銅金重新祭煉了法器,眾人這才感到安心。




    嶽蘿此刻看了幾眼,見是舟毅三人今朝決定往身下生靈的頭顱方向過去,此刻還在漫長跋涉之中,三人一邊交談一邊和小心繞過各種生靈的領地,驚險同時還時不時引人發笑,看著一點也不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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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觀看之時,也是抽隙便與丁盈等與幾個相熟的同道簡短的打了個招呼。

    到了近午之後,她戀戀不舍的收回訓天道章,準備繼續今日的功課。盡管老師俞瑞卿不在,可是她如今對於修道也有一種自覺自律,知道什麼才是首位,不會因為外擾而荒疏。

    等到功課完畢, 已是到了傍晚,她又一次打開了訓天道章,這個時候,她卻發現道章與平日似有些不太一樣, 認真看了看,卻見光幕之上又是多了一個章印。

    這個章印與眾不同, 光輝燦燦,十分惹人注意。

    她不由微微睜大眼眸,她還記得,上次訓天道章的幾番出現巨大變化之時,都是因為有了類似的章印出現……

    不過過去好久都沒有這等變動了,此刻再次看見,她也是心緒激動起來,確認了一下後,她迫不及待將一縷神元渡入上去,僅僅些微一絲神元,便就將這章印映拓入了自己大道之章上。

    待光芒收斂回去,她見道章上麵有“相天”二字,隻是她看了一下四周,發現似乎沒什麼變化呀。

    不對,不對。

    她能感覺到,麵前得光幕似乎……似乎是可以進入的?

    訓天道章的光幕向來隻有自己可以望見,隻是……

    她伸手出去,試著往裏探了探,隻是在與光幕接觸的一瞬間,神思微微一個恍惚,再是清醒後,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完全渾黯的地界中,除了自己之外,什麼都感覺不到。

    她先是稍微有些慌張,可很快又鎮定起來,打量了下四周後,心中莫名有了些靈感,一抬手,手背之上便有光亮照出,隨此光出現,她心中也是豁然醒悟。

    她轉動自己的意念,在光芒之中,像是拽去了一層遮幕,黑暗退去,整個自己的修煉密室都是呈現於眼前。

    但是她明白,這處地界絕不是自己原來所待的那一處,而是完全由她自身思緒編織出來的景物,隻是一模一樣罷了。

    她想了想,走到石門邊上,推門從這裏走了出去,看到了密室外麵的殿宇,還有廊道花架,除了空無一人之外,都是照顯出來。

    但是往天穹之上看去,卻是朦朦朧朧,看不通透,好像隔了一層霧,她知道這背後一定是方才所見到的渾黯。

    她心中頓時有些理解了,自己所處之地,其實是現世的一個真實映照,應該是功行越高,所能構築的東西越多,所能映照的東西越多。

    隻是她有些疑惑,隻是這樣有什麼用呢,這裏有的東西外麵也能找,除了一個可以重拓一個地界出來,似乎沒什麼意義。

    可是隨著思緒發散,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過往的章印出現,修士之間都是可以相互交通的,若是這個也能……

    想到這裏,她的心跳微微加快,看向一邊,前麵出現了一個個章印,這是她諸多好友的名印,上麵有的稍稍黯淡一些,有的則是明亮無比。

    心中莫名知道,那些明亮的章印,應當就是已經構築了自我界域的所在。

    所以除了眼前所見,自己還能去到友人所營造的天地,她不禁想到,天夏不知道有著多少修道人,要是將所有修道人意識界域連接到了一起,那是不是能營造出一個與現世一般無二的界域呢?

    甚至在修道人修煉到了一定境界之後,相比肉身,意識更為重要,那麼也許還能在訓天道章之中達至某種長生不壞?

    至於更多,她一時無法想象了,因為這已經超出了她所想象的範疇了,她努力呼吸了一下,看著某個好友的名印,試著伸手搭了上去,下一刻,她便消失在了原地。

    某處虛空鎮星宮殿之中,甘柏正攤開手腳,躺在石榻上通過訓天道章看著盛劇,可忽然之間,感覺有些不太對,咦了一聲,骨碌一下坐了起來。

    這個感覺……

    他看著訓天道章上那多出來的章印,先將神元渡去,隨後觀看了一會兒,幾乎是瞬間便明了了此印的作用,登時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他展了下小袖,嘿了一聲,一道意識流進入了光幕之中。

    隨著進入他此中,渾黯瞬息間便被破開,很快就映照出了一模一樣鎮星出來,他道:“這東西有些意思。”

    隨即他露出了嫌棄之色,意念轉動之間,景物霎時一換,變成了一座盛劇殿堂,他背著手,小臉上露出滿意之色,道:“這就對了嘛。”

    他又意念一轉,訓天道章之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名印,露出了這是以往他曾經挑錯或者對罵過的修道人,他哼哼幾聲。

    以往他隻能隔著光幕痛罵這些人,有些人還頗不服氣,明知錯了還嘴硬。而如今這些人一旦把自身的界域營造出來,他就能順著找了過去,讓這些人知道桃實老祖的厲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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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眾誠虛見明


    心印在投入訓天道章之後,也是逐漸被天夏內外各洲宿的修士注意到了,開始陸陸續續有修士進入,但隨此之後,越來越多的人進入此中,探詢著這裏麵的玄妙。

    同樣在東庭府洲,伏州之中,班嵐也是以意念進入了訓天道章之中,他也是很快意識到了,在這裏可以構築出獨屬於自身的空域。

    不過在映照出光亮之後,他略一沉吟,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繼續擴張完善這片世域,首先做的,就是先一步隔絕了自己所在之地,不讓任何人進來此中。

    雖然現在他不是潛間了,可是長久以來的習慣,使得他首先保證自身的隱秘,這樣自是不允許他人來到自身領域之中。

    這裏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不知道為什麼,自方才開始,他隱隱感覺到了一股危險感,就是這個章印出現之後才是感覺到的,那麼可能與此有關,這樣肯定要防備一手的。

    便是這般,他還不放心,望向名印,穿渡過去,卻是來至了何儀所在之地, 後者見到他,忙是一禮, 道:“先生。”

    班嵐關照道:“蔽絕這裏, 近來除了洲府玄廷等常來常往的緊要之人, 不要與任何人有所牽連。”

    何儀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對班嵐的話他向來是尊奉的, 當即毫不猶豫照做了。

    而直到這時,班嵐才感覺到那股隱隱多出的危險感徹底消失了,他也是由此安心下來, 心下忖道:“看來應兆果在此處,下來我呈請閉關,盡快尋求上境了。”

    近來他也是自感功行突破在即,所以一切以小心為上……要是他能夠順利突破到上層境界, 那麼許多事就不必這般謹慎小心了。

    等一下……

    他看向眼前的世域,也是由此想到,既然這個世域可以是與外界完全一般的, 那麼是否修士自身想必也是如此,那麼自己是否可以在這裏先行驗證功法呢?自己是否可以在這裏嚐試突破上層境界呢?

    以往在那昊界之中, 他也是勤修苦練,嚐試著突破上層, 隻是在那裏他需要操心別的事情,功行還需要他重新修持一遍,後來隨著昊界抬升上來, 兩界的時序變得一般,也就無法驗證了。

    可是在這裏,自己似乎是可以嚐試一下。

    “先生?”

    何儀看著他久久不動, 試著詢問了一聲。

    班嵐道:“無事, 我先轉回去, 你可你做的事,盡量小心一些。”

    何儀執禮道:“是, 何儀遵令。”

    班嵐意念一轉,已是回到了自己的空域之內, 隨著心意推動,周圍景物化變成了一間密室, 周圍擺滿了一摞摞古卷, 他來至最中間的座台之上,撩袍坐下, 吐息幾次,就沉入定坐之中。

    伊洛上洲, 青柳山上。

    姚貞君在這一日的祭劍功課結束後,好奇的看著訓天道章上多出了章印,她看了幾眼後,抬起手中劍器,對著光幕一劃,霎時間,一縷劍氣就落入了其中。

    虛無之中,先是一點明光綻放,下來整個青柳山也是隨之映現,再向外蔓延擴張,原野山川,湖泊沼澤,青天白雲,俱是映現眼前。

    她感受著遠處吹拂來的微風,將手中長劍拔出,輕輕一撫之後,對著上方就是一斬,一道耀目劍光穿空而出,恰若閃電晃過,將整個天幕都是劃破。

    厚實白雲之中,出現了一道深深的溝壑,好一會兒,沉悶若雷聲的隆隆聲響在天地中滾蕩而過,連腳下的草皮都在微微震顫、

    她看這四周,這裏表現,與在外間一般模樣, 而且……在她一念轉過之後,所有破損的物事再度重新複原回來。

    她在這裏, 可以肆無忌憚的揮灑自己的劍術,而不必再束手束腳。

    而且在此間, 因為隻是意識,所以修士願意,那就不會真正消亡,想到這裏,她的秀眸一下清亮了起來。

    就是一人練劍還是太單調了一些。

    她看向一邊,就有許多名印憑空顯現,目光最後落在某一個閃爍的印章上麵,她起劍在上麵一點,就傳了一道劍意渡了過去。

    少頃,那個名印之上仿佛融開一般,化出來一個空洞,內裏顯露出來另一個天地。

    姚貞君持劍走入進去。

    腳踏實地後,她抬眼往上一看,卻是見到了一座梯形的恢廓宮台,她飄身而上,到了台巔之上,梁屹已然站在了那裏,對她抬手一禮,道:“姚道友。”

    姚貞君持劍還有一禮,道:“梁道友,我有一些劍法需要印證,不知道友可是有暇賜教?”

    梁屹從她劍意之上已經看到了那一股勃發的鬥誌,而他放了這位到此,自也是同意了這場鬥戰的。

    他道:“姚道友來得正是時候,梁某正好也要借道友之手驗證一些東西。”

    他在未曾玄尊之前,曾以觀察者與張禦的知見真靈相互映照,虛照出鬥戰場景,並且在裏麵演化出各自的神通手段,用以切磋了一場。

    他能感覺到,通過知見真靈照見,大處可照,可是細微之處總有缺失。

    那時候他還未曾成就玄尊,自身層次不高,還看不出太多缺陷來,可是如今已然到了上層,觀察者或者知見真靈能做的,他自己也能做到,自然知道靠此物並不能完全演化玄尊層次的對抗。

    而訓天道章這裏無疑大大前進了一步。這裏的自己,他感覺是真實的自己,每個細微之處都與自己無有不同。

    那麼現在就要看,能否完滿映照出兩個玄尊之間的對抗了。

    他意念一動,雙頭雙尾,仿佛遮天蔽日的“易蛇”觀想圖在背後騰空而起,這片空域之內仿佛綻放出了一輪烈日。

    姚貞君也拔劍而出,衣袂擺動之間,冷冽劍氣衝霄而起。

    外層,某處虛空星辰之上,英顓身上的大道渾章展開,意念順著那投入“相天”之印中,渾黯之中也是展開了一方天地。

    他站在高崖之上,麵前是無邊汪洋,腳下是不斷衝擊的海潮,他的一側遠方,則是橫闊綿延的安山。

    這時身後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一群娃娃在他身邊跑來跑去,他目光一移,其中一個娃娃似是嚇了一跳,一腳絆倒在了,前麵幾個娃娃連忙跑回來,手忙腳亂將他拖走,一起藏到了一塊大石背後,隻是過了一會兒,又探頭探腦看了看他。

    “嘿呀”一聲,幺豆也是跳了出來,過去這麼些年,他的小短腿還是沒能長長,模樣與原來也沒什麼區別。

    他跑到了英顓的身邊,好奇的眺望遠處那一座籠罩在光芒之中的大城,道:“先生,那是什麼地方?”

    英顓靜靜道:“那是瑞光城。”

    準確說,這是未曾擴建之前的東庭。

    他所映照的,並不是現在,而是過去。但想來,未來也同樣是可以映現的。

    清玄道宮之中,張禦端坐玉榻,他看著訓天道章內的諸多變化,心印與其他大道之印有些不同,容納內外諸物。而此印之化,也並不是隻需靠他自身,也可以讓諸多弟子一起推動。

    哪怕玄修弟子心力弱小,可當越來越多的玄修加入進來,或者其餘玄尊進入此間後,那便可以反哺心印,進而牽連推動其他大道之印一起向上抬升。

    不說其餘,就說眼下,隨著多位玄尊陸續加入進來,他感覺自身心印也是變得活潑起了來,並且察覺到了更多玄妙。

    而他自身心印的加強,也會放過來推動訓天道章,彼此互相促進補足。

    底層次的心相映照與高層次的心相映照是完全不同的,在層次較低的時候,修道人以為所見皆是虛幻,那是因為他們隻能觸及虛幻。

    可實際上,到了更高層次之後,比如對於玄尊來說,這已經不是什麼虛幻了,在心印之用中,這些都可以是真實的。

    現在的情形,乃是虛實相融,可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修士們功行增進,則便會愈發由虛向實,並且到了最後,就會完完全全化為真實。

    等到了這一步後,那麼表裏兩個世界甚至是可以互通互換的。

    現在雖然距離這一步尚遠,但已經有了一個開端,隨著天夏陣營之中的修道人越來越強盛,遲早是能達成此景的。

    而且這裏還有著極為重要的戰略意義。存在於訓天道章之中的天地,同樣是一個天地,這既不在萬世之中,也不在萬世之外,而是在眾人心上,攀附於大道之上。這意味著隻要訓天道章存在,那萬世永無並合之可能,元夏的目的也永遠無法達成。

    而在更久遠的將來,此間將不再局限於玄修,或可以是真修,異類、造物、靈性生靈乃至於大混沌,都可進入此中。

    大混沌本身代表變數,但同樣是大道的一部分,僵滯之中需要變動,變動過易則需要栓持,他並不會完全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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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且,這個世域,單單隻是局限於當下麼?

    如今照顯的現在,可心印之演完全是可以映照過去的,並且由此衍生出另一個未來出來,一個與天夏截然不同的未來,甚或可以自行化演全新的生靈,乃至改換道機。

    這心界之中可謂具備無限的可能,他一個人很難完成此事,但他可以讓天夏所有同道一起來推動完成。

    ……

    ……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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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3-3 16:32:32
第四百零一章 照空牽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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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訓天道章的“相天之印”一出,對於上層修道人,那無疑是檢驗自身功行道法的上好幫手,有許多法門可以在裏麵嚐試。

    便是一心想著與對人對抗提升的,也能尋找同道毫無顧忌的在裏切磋,此於提升自身無疑大有好處。

    這消息傳出去後,倒是令一些真修羨慕不已,別的事情他們不在乎,可涉及到修行的他們卻也不能加以關注。

    有些人甚至動了轉修渾章的念頭,並且還真有人付諸實行的。

    可是這樣的人一般也沒有什麼道途指望了,修士修道,要認可自身之道,半途轉修,除非是為了更大的道理,為了更宏大的偉業,那才不會耽擱功行。

    若隻是為了貪圖一些便利,道心便難以拿定,那幾乎是成不了大道的。

    而在低輩修道人那裏,那情形又有不同了。

    拋開道理修行不談,相天之印卻是給了他們一種無限可能,讓他們可以利用此印嚐試各種東西,盡可能的發散自己的思維……

    訓天道章內,某處照顯出來的高崖之上,林稟帶著自己交好的師弟,站在了上方,道:“於師弟,怎麼樣?是不是很想跳?”

    於師弟看著下方霧氣四溢的深淵,忍不住道:“師弟,你營造這處地界難道就是為了從這裏跳下去?”

    林稟正色道:“你說錯了。不是為了跳而跳,我隻是想看下若是在此間墜崖,會對正身意識有什麼衝擊。”

    於師弟一臉“我不信你,我看你就是想跳一次”的表情,他還想說什麼,被林稟一巴掌拍在後背上,頓時一口氣沒能喘上來,話也生生憋在喉嚨裏。

    “於師弟,這裏都是虛幻,你怕個什麼,來都來了,為什麼不試下呢?”

    林稟一把拽住於師弟的手,隔絕了其內息流轉,隨後拉著其人往崖下一縱,便見兩個黑點從高崖下墜空而去,半空中隻留下“林稟,我和你沒完”的長長吼聲。

    半天過後,於師弟略顯疲憊的從訓天道章之中退出。

    他揉了揉眉心,在訓天道章之中消亡,雖然不至於身死,可對自身的精神意識也有極大衝擊,不能嚐試太多次。

    不過經這麼一回,他也知道這等事嚐試個兩三回當無問題,但若是段時間內五六次消亡那就對自身有損了,這倒也不算是完全無用的經驗。

    他打坐調息了一會兒,訓天道章之中忽有氣意到來,看了幾眼,卻見是一位相熟的沈姓同道,雖然不是一個玄府之人,可平日在訓天道章之中也是經常言談,便接引過來,道:“沈道友,可是有事?”




    名印之中傳來一陣笑聲,道:“於道友可是有暇,為兄這裏有些東西想讓你看看。”說著,自身的名印之上就光芒閃爍,這是邀他前往自身營造的界域。

    “唉……”

    於師弟現在感覺疲累稍稍恢複,實在不想動。不過他是老好人的性情,別人說話他向來覺得難以拒絕,特別沈道人這般熱情的,隻能道:“也好,我這便過來。”

    他伸手一點光幕,意識便沉入進去,落到裏間,卻是見到自己站在一條畫舫之上,正徜徉在一條水流平緩的長河裏著。




    河水裏飄著蓮花燈,兩岸能望到人家酒樓,向河麵出連串燈籠,點點星星,夜如白晝,兩岸不時傳來鶯聲燕語,靡靡之音,夾帶著淡淡的脂粉香氣。望著那些古服古袍的男女,某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天夏古時。

    沈道人拿了一柄這扇,戴了方頭巾,穿著一身圓領青衫,從畫舫內部走到了舟首處,滿臉堆笑對他一禮,道:“於道友來了。”

    於師弟下意識回了一禮,看了下四周,他道:“你們這是……”他目光裏略顯鄙夷,你們可是修道的啊。

    “哎哎,於道兄別想到別處去啊,我這可是驗證道法啊。”沈道人指了指那些兩岸的男女老少,道:“道兄,你且仔細看看。”

    於道人聽他這麼說,也是感應了一下,驚訝每一個人都是有著自己的情緒,好像每一個人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露出不可思議之色,營造生靈他也是試過的,不過都是呆呆木木,所反應的也是他心裏所想的,就像自己與自己說話,哪裏像眼前這般,看著生動鮮活。

    他忍不住道:“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沈道人得意道:“其實這也簡單,我們翻閱大量的天夏諸多古書,其中著重乃是人物傳記,和私人日錄,這沿河兩岸有七千五百三十人,每一個人都是有著自身來曆的。”

    於道人心中一動,留意到一事,道:“我們?”

    沈道人失笑道:“於道兄總不會以為沈某人一個做得成此事吧?我們每一個人負責一部分,並將幾個人的界域串聯到一處,方成這片地界,我們下來還當聯絡更多道友,使得這處更為完善。”

    於道人佩服之餘,又有些疑惑道:“可這又有什麼用?長久維持,豈不是耽擱其餘?”

    這等地界無關乎修行,也就一個玩鬧樂子罷了,在他看來也就是圖個新奇,價值不大。

    穀攎/span>沈道人道:“道兄你就不明白了,似如眼前之界域,你若是不再需要,是可以將之印拓在相天之印上的,而後可以另行再造界域的,想要再重現眼前場景,隻需一意催動便可。

    於道人奇道:“還能如此?”

    “還不如此,誰說這界域一定要用自己用的?”沈道人笑了笑,“我這邊營造好了,大可以拿去與人交換功數。”

    於道人不信道:“這地界……有人要麼?會有人拿功數喚這個?”

    “怎麼沒人?”沈道人一合手中折扇,“修道界廣大,有人就喜歡人間煙火氣,有人就異域風光,各人偏好不同,可是他們無暇做這等事,或是自己不擅此事,那麼我們可以替他們省卻工夫。”

    “還能如此?”於道人真心歎服了。

    “怎麼樣?”

    沈道人笑了笑,“於道兄要不是一起來,有功數咱們一起分麼。”

    “我就……”

    於道人方才想拒絕,沈道人卻是攔住他的話頭,道:“道友別想忙著回絕,這裏麵不是玩鬧,而是也隱含玄妙的。”

    他指著兩岸,“此中關鍵還是在於化虛為實,隻要你所想得到的,符合條理的,那都是能夠映照出來的,那意味著什麼……”

    於道人不解道:“什麼?”

    沈道人湊近了一點,低聲道:“那是否意味著,隻要我們的本事手段足夠成熟,也能在這方界域中再造一個訓天道章出來呢?”

    於道人目瞪口呆,“你,你們……”他忍不住道:“你們還真敢想。”

    “哈哈。”沈道人大笑一聲,拍了拍他肩膀,道:“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天夏這邊因為相天之印落下後產生了種種激蕩,而與此同時,元夏這處,元上殿下殿主台之上,向司議正在修持,忽然聽得外間一陣陣鍾聲響起。

    他睜開雙目,暗中詫異:“這是怎麼了?”

    這是召集兩殿聚議之音,一般來說,召聚眾司議,是他這個主持大局的司議管束之事,沒道理越過他去,連他不知道,那一定幾位大司議直接下達的,那一定是因為發生了某些大事。

    他沉吟了一下,揮開了一片光幕,等了一會兒,裏麵有個道人身影出現,他道:“出了什麼事?”

    那裏麵的道人道:“我方才要告知向司議,適才天序之中出現一絲異狀,隻是算來算去不知究竟。”

    向司議不禁一怔,心下一轉念,暗想天序可是元夏根本,自破滅萬世以來便少有異狀,怎麼會突然出現問題?

    他道:“這是什麼緣由?可是天夏那邊出手了麼?”

    那道人道:“現在還不知曉,但是三上世需要兩殿配合,對天序來一次徹查。”

    元夏天序構築之後,便靠著諸多鎮道之寶鎮壓穩固,這些寶器由諸世道和兩殿分而掌握。

    這乃是元夏背後大能所賦予的權柄,所以歸根結底來說,元夏各方勢力的強弱分布,根由上都是由背後大能支持程度來劃定的。

    而三十三世道之中,掌握鎮道之寶最多的無疑就是三上世了,隻是三上世一般不幹預下麵諸世道的事情,平日存在感沒有那麼強。






    向司議與那道人說過之後,就從殿中走了出來,喚過下殿諸司議後,就穿過陣門來到正殿之上,而對麵萬道人和一眾上殿司議此刻也是到了。

    大殿正中站著一個周身散發著金芒的道人,此是上三世遣來之人。其人見諸司議到來,對著眾人一禮,道:“見過萬司議、向司議,見過諸位司議。”

    雖是三上世派之人,可是其與諸世道之人不同,對兩殿的態度非常客氣,沒有半點自持驕矜之氣。

    諸司議也是還有一禮。

    那道人道:“因我元夏天序方才有所變動,似受莫名攪擾,故是三上世欲要祭動各方鎮道之寶查驗來由。”他從袖中拿出一張印信符籙,對著諸人一展,道:“此是我來時三上世給予印信,還請諸位司議查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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