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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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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3-27 17:01:43
第四百四十三章 斷機起爭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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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弟子這句言語一出,哪怕淩靈子心中早是有了一定的準備,眼神之中仍是掩不住流露出了驚異之色。

    這不僅不是因為平道人被張禦所斬殺,而是他們明明有“索神圖”為寄托,又怎麼可能會被天夏的手段所克壓?

    照理說遇到劫數,此寶器就會提前舍斷假身,令他們脫離出去才是。

    天夏用的究竟是什麼方法?

    萬道人此時道:“我觀二人方才鬥戰,卻並沒有祭動任何鎮道之寶,那斬殺平道友的手段,我以為,或就落在此人身上!”

    他對淩靈子一直以主位自居確實有所不滿,但是現在這件事涉及到了元夏根本利益,還可能波及自身,他卻是不能坐視了。

    一旁鍾甲道人見淩靈子不說話,便接話道:“萬司議是說,天夏將此手段交給了此人?”

    萬道人沉聲道:“非是,當是此人掌握了這等殺伐手段!”

    向司議若有所思,開口道:“先前我兩殿推算所得,此前邢司議乃是亡於鋒刃之下,此人擅劍,先前鬥戰又多有此人參與,戰歿的諸位上真極可能就是亡於此人劍鋒之下,如此倒是說得通了。”

    鍾甲道人疑問道:“劍法?什麼劍法能有此等殺伐手段?便是根本道法寄托於劍,怕也做不到此事吧?”

    元夏劍道沒落已久,也沒什麼像樣的劍法走到上層,大多數人對這方麵都沒什麼了解。而且方才可是連鎮道之寶都未曾救了人回來,什麼劍法能達至這等地步?委實難以想象。

    萬道人沉聲道:“是與不是,一算便知。”以前不知頭緒,所以他們無從推斷,而現在他們有一個線索,卻是可以溯此而算。

    淩靈子甩袖向下一指,關照底下弟子道:“立刻傳命域內,著人推算此事!”下麵弟子立刻奉命而去。

    下來台上一陣沉默,諸人都是不言。

    過了許久,那弟子折返回來,躬身道:“回稟諸位上真,域內推算得出,諸般殺身之劫,極可能落在此人身上!”

    淩靈子稍稍閉目,片刻後又是睜開,忽然笑了起來,道:“好,好!若將此人殺死,那麼卻是能為我元夏除一大患!”

    虞月道人蹙眉道:“這等手段,未必隻有一人掌握。”

    淩靈子卻是斷然道:“絕無此等可能!”他凝目看著下方,道:“能用此等劍法,必是將劍法修至極致唯一地步,此乃是根本道法!試問世上哪有可能相同的道法?”

    鍾甲道人不由同意道:“方才平上真祭出道法,此人卻是沒有任何道法顯出,這般倒是說得通了,此人之道,乃在劍上!”

    向司議琢磨了一下,出聲道:“諸位,劍上之道能斬人是一回事,遮擋‘索神圖’又是另一回事了,此中可能另有玄機。”




    淩靈子一擺手,道:“這裏或有玄機,現在弄不明白,那便先放下,此人既然出現眼前,那我等當不惜一切代價剿殺之!”

    張禦的威脅是實打實的,而且此人就在眼前,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難說下來還是否機會。有此人在這裏,他們任何動作都將束手束腳。

    “剿殺?”

    鍾甲道人提醒道:“道友,對方也是小心,乃是假身到來。”

    淩靈子目光幽幽,道:“隻要以‘索神圖’相照,便可拘束他之神氣,然而再是設法斷殺就是。”

    “索神圖”不僅可以寄托神氣,也能將對方神氣拘拿於圖中,這樣即便滅殺的隻是假身,可同樣也能削殺生機。退一步說,縱使其人正身有寶器護持,無法直接將之殺死,可也能將之重創,令其無人再戰。

    女道虞月蹙眉道:“若要祭用索神圖照此此人,那就需將此圖挪至此間,這卻有些牽扯了。”

    “索神圖”為了避免被天夏察覺,還有兩界通道承受不住過多鎮道之寶送渡的原因,所以現在位於元夏本域,反正不影響寄托神氣,可若要拿過來使用,那麼這裏的寶器就要撤去一件了。

    鍾甲道人沉吟了一下,道:“如此,我所持‘光鑒照’可以撤去。”

    “光鑒照”作用隻是為了開辟通路,找出對麵正主而用。

    按照元夏原本的定計,虛空世域若不是天夏上層聚集之地,那麼打破虛空世域後,就能由著此寶勾連,繼續照去源頭。

    現在不到這個時候,那麼暫且可以不用。

    其次,這是一件輔助寶器,在場中作用並不大,而且“光鑒照”並不是七寶之一,這樣的話,哪怕現在撤去,也不影響大局。

    淩靈子果斷道:“便就照此安排!”

    虞月道人又道:“這人有此手段,天夏那邊不會不重視,也要小心天夏加以施援。”

    淩靈子點點頭,他看了一眼萬道人和向司議,心中轉著念頭,若是現在直接令兩殿從另一條兩界通道殺入,那麼或能牽扯住天夏後方?

    他尋思片刻,卻是想道:“我這一路就是為了吸引天夏主力,若是圍剿此人,引得天夏前來救援,那豈不是好事?”

    故他道:“那卻是正好,尋常手段我等無懼,天夏若是動用鎮道之寶,正好破其寶器,卻也是我之所願也!”

    萬道人這時忽然言道:“萬某以為,我兩家交手,就是在於鎮道之寶的較量,我元夏優勢所在,就是寶器數目勝過元夏,而隻要我從另一路發動傾攻,兩力相合,自能穩壓天夏,何必為此人急著出手呢?”

    淩靈子看了他一眼,他清楚萬道人其實未必不認可他的謀劃,但是提這一句,稍候若是執行不利,那主持之權他就不好意思拿在手裏了。




    他回言道:“便是現在另辟通路,天夏必然傾力抵擋,一時半刻可進不來,而同時我們還是需麵對此人,反而分散了力量。而以我元夏之實力,若是眼前之禍患都解決不了,那麼就是稍候傾壓而至,那與當下又有何異?”






    萬道人沒再說什麼,怎麼樣才是正確的選擇,沒有一個定準,全在於各人對戰場的把握和判斷,對與不對,那就看結果了。

    此時此刻,天夏這一邊,在張禦方才斬殺平道人了之後,陳首執便是下令,令玄廷這邊隨時準備支援。

    同時又傳聲瞻空老道,讓其準備好元都玄圖,要是情形不對,立刻利用玄廷給予的清穹之氣助長法力,將人接了回來。

    他判斷,元夏若是認為殺伐手段就在張禦一人身上,那麼一定會設法圍剿,以求將此這個威脅到他們的人給鏟除了。

    雖然張禦此刻用的是假身,照理說是沒有什麼事的,可卻要防備萬一。

    關照好這些後,他傳意於林廷執,道:“林廷執,你執拿好天歲針,你與我一同看顧好另一邊,謹防元夏此刻從那處進行突破。”

    林廷執知曉陳首執擔心什麼,道:“林某領命。”

    虛空之中,張禦負袖站在那裏,目光看向廣台上端,一旦方景凜等人破除了周圍的禁陣,那麼他就會選擇直接殺了上去。

    屆時上麵之人能做的,除了圍攻,無非就是祭動鎮道之寶鎮壓他,那裏或許還有通過假身牽連正身的手段。

    但是如今元夏能夠用出的鎮道之寶幾乎都已使了出來,剩下的無非是那深藏不顯的手段了,若是為他而動用,被天夏所知悉了,那麼在大略上無疑就可有更準確的判斷和針對。

    而他也不是沒有防備,除了他身上所著之寶衣外,他還有大道之印能夠加以抵禦,至少方才之事驗證了,大道之印可以用來抵禦鎮道之寶的侵襲。

    這般看起來,他身上就可視作有兩件鎮道之寶,絕無可能將他瞬間鎮壓,就算遇到不妥,天夏也會加以支援。

    而要是對方一時間鎮壓不了,待他祭劍攻殺,那就另一番光景了。

    他很清楚,這一次其實雙方都有底牌,但是鬥戰就是如此,你不可能完全算準對方到底掌握著是手段,唯有上前一戰,才能見得分曉!

    廣台周圍的星辰一枚枚破散,原本橫於虛空的銀河逐漸在黯淡下來,方景凜等五人正將周圍的陣禁一座座的破壞。

    在沒有鎮道之寶幹涉得情形下,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擋這些求全修道人的根本道法,可謂是勢如破竹。

    元夏廣台之上一片寂靜,表麵看上去卻並沒有什麼回應,似乎任由他們施為。

    這般五天過後,方景凜等人將周圍大部分陣禁都是肅清。餘下一些威脅不大的,還有一些不妨礙去向廣台的陣禁,一時並無法全數處理幹淨,也就暫時不去管,交給後方的焦堯他們去清剿。

    嶽清澤來到了張禦身側,執禮道:“張廷執,周圍陣禁俱已殺破,前方已無阻礙。”

    張禦微微點頭,道:“諸位可先等在此地,我往上去一會元夏諸人。”

    纏相這時欲言又止,似想說什麼。

    方景凜笑了下,道:“諸位,張廷執做事自是有數,況且有什麼變動,我等上去救援也是不遲,我等都是上去,反而不妥。”

    張禦道:“方上真,此處交予你了。”

    方景凜神色一正,道:“有方某在此盯著,張廷執盡可放心。”

    張禦目視上方,眸中神光一閃,片刻之後,轟然一聲,身上氣機倏然暴漲,心光若焰升騰,芒光赫赫,宛如烈陽,隨後身化長虹,往廣台上方疾射而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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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虛空決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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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靈子本是正在上方布置,可這刻卻察覺下方有光芒逼近,竟是張禦獨自一人遁光上來,得睹此景,他們先是詫異,旋即大喜。

    他們還沒有上前圍剿,此人居然主動上來,而且是一人前來,那是何其不智!

    不過……

    他看了看兩界通道方向,皺眉道:“‘索神圖’還未到麼?”

    鍾甲道人看了一眼萬道人和向司議二人,道:“‘索神圖’涉及等我等寄托,故是後方十分慎重,有所拖延也屬常理,不過方才已然傳訊,就快要到了。”

    淩靈子嗯了一聲,既然快要到了,他也不去追究,不過該此圖既然還未到,該做的準備要做,哪怕對方來人隻有一個。

    他吩咐道:“準備‘定空煉機奉命圖’,萬一天夏以鎮道之寶來救,那就以此反製!”

    虞月道人、鍾甲道人二人應有一聲。

    隻是寶器本來都是需要人來駕馭的,現在七件寶器的威能合於一處,卻也不是一個人能夠推動的,至少他們三人都會被拖住,便是這般也有些勉強,最好還要再增加人手。

    萬道人這時看過來,道:“淩靈上真既然有把握,那我等是否要在另一路上做出傾攻模樣,也好對天夏進行牽製。”




    淩靈子嗬嗬一笑,道:“萬司議,這裏還缺不了二位,若有二位助我等一動推動奉命圖,那寶器當威能更增數分,自然,若是事機有所變化,兩位再做此事不遲。”

    萬道人倒也不堅持,頷首道:“也好。”

    向司議笑了笑,好似也對此也沒有什麼意見。

    淩靈子沒再與二人說什麼,他不指望兩人能對他言聽計從,也不要求兩人能出什麼大力,隻要表麵上配合他們駕馭寶器就好。

    他轉首看去,見那流光一路過來,路上阻障俱是無用,俱被遁光撞破,他也是關照下麵道:“啟用陣禁。”

    整個廣台之上擁有著一個巨大的陣禁,不過若是遇到上真鬥戰,也僅隻是起著輔助的作用,因為根本道法一展,什麼陣禁都是沒用,哪怕餘波都是將之震破。

    可是求全修道人之間相鬥之時,若有陣法從旁相助,牽扯對手,那就不同了。當戰局膠著之時,哪怕隻是少許的負擔,都有可能增加他們這裏的贏麵。




    張禦此刻化若流光,往上逼近,距離大台頂巔也是越來越近,一路過來之時,他目光直透內裏,可以見到廣台內部陣位之上端坐著數之不清的修道人,每一個都是在運法推動陣法,大台內外的陣氣靈光若起伏海潮一樣晃動著。

    與此同時,一股無形力量也在往他身上持續湧來,劍光一閃,幾道劍光流轉周身,無形陣力過來俱被斬殺幹淨。

    麵對種種阻礙,“斬諸絕”此時威力展開,當真是無所不斬,無物不落,卻有一種酣暢淋漓之感。

    此刻天夏這一邊,陳首執關照之下,正清道人,武廷執二人,還有嚴若菡、尤道人等人都是等候在了那裏,隨時準備馳援。

    再加上前方的方景凜和嶽清澤四人,這一次天夏集中了九位求全上真,而天夏大半的上層力量都是做好了準備。

    至於另一路的守禦,則有陳首執和林廷執二人負責,要是元夏這個時候選擇從那裏進行突破,他們二人會暫時頂住來自那邊的壓力。

    張禦毫無疑問就天夏的一把尖刀,現在直接插入元夏軟腹之中,若是奏功,他們則會跟隨上去,繼續擴大撕裂這個傷口,可若是受挫,那不外撤回刃鋒,繼續等待或者找尋機會。

    張禦乘劍上前,在撕開不知多少阻礙之後,他感覺自身衝破了一層氣障,渾身微微一輕,已然是來到了廣台上空。

    下方隱隱約約有不少身影,隻是都受了禁製遮蔽,他眸中神光微微一閃,卻是透了過去,直接看到了下方。

    那位於最上層的地方,乃是那青色芒光最為濃鬱之地,受著鎮道之寶散發出來,麵目略微有些辨不清楚,但是能夠看出那裏有著五個身影,其中兩道氣機似曾相識,另外三人都是陌生,每人身上似都有寶器靈光。

    這五人應該就是此回進攻的上層主持之人了。

    而再往下,僅次於上層的一層台座之上,則是站著六名道人,每一個人氣機都是到了求全之境。

    這些人若是再算上方才被斬殺的平道人,那麼此來求全修道人無疑達到了十數以上。並且不保證還有沒有不曾露麵的。

    隻這一路攻勢,就可與天夏現有的求全修道人分庭抗禮。

    要是再加上另一路,確實無論在寶器和上層修士的數目上,都是占據絕對優勢。

    但是有一點,元夏兩殿經過天夏前幾次的打擊和削弱,求全修道人其實是被斬殺了不少的,後麵更是出現了餘力不繼的情形,要不然也不會被天夏逼殺入元夏本土了,所以兩殿大司議若是此回不出麵,倒也不見得再能拿出多少實力來了。

    這一戰若是戰策運用的好,其實有的打!

    而在下方,廣台之上諸人此刻抬頭看去,見一名年輕道人懸淩虛天,一身玉色長袍,足踏雲芝玉台,身外劍光飛舞,心光若陽,光曜赫赫。

    雖是分屬敵對,但這副仙人之姿,還有敢於一人直麵大敵的膽氣魄力,也是令人心生讚歎。

    翁道人站在下方,稍稍暗運道法,試圖動搖其心誌。

    可是試了一下後,卻是發現沒有任何作用,不禁愕然,顯然對方心神之中沒有時沒有任何疏漏,可即便如此,也不應當全無反應才是。

    他並不知曉這是因為張禦擁有意印,心神守禦無比堅牢,隻憑淺淺催動,方才連方景凜都是有所察覺,自是奈何不得其人。

    故他隻得暫且壓下,準備稍候再是發動。

    而那先前被方景凜破殺的莫道人和紹道人二人,赫然已是從元夏折返,此刻也是站在此間望著上空。

    紹道人這時問道:“莫道友,你可能吞化此人麼?”

    莫道人感應了一下,卻是微微色變,明明上空一個人,可感應之中,氣機卻似是數倍於尋常同輩,自己的道法根本吞化不了此人,勉強去做,也是將自己撐死。

    他定了定神,道:“這人氣機道法十分堅凝,我先前吞化了兩人,如今若再運法,怕是非但無法拿下此人,反還無法受住承負。”






    平道人身死,令他們十分警惕,關鍵是不知道那是何等手段,在“索神圖”到來之前,這裏多數人都不願意主動上前邀戰。

    六人之中,有一名身著紅色道袍,神氣森然的道人言道:“諸位若不出手,那就讓裴某來一會此人!”

    張禦往下掃過幾眼之後,他把袖一揮,寶光一閃,卻是“空勿劫珠”去到了一邊,並慢慢在那裏蓄勢。

    他不指望這寶器能做什麼,隻要稍加分散元夏諸人的注意力便可。

    這時他見到下麵一個道人站了出來,身上氣機一衝,就化作烈烈熾火往上騰湧而來。

    這些火芒仿似活物一般,不斷分散爆裂,化作密密麻麻的火點,不斷擴張蔓延,並且伴隨著無盡熱力,將整個廣台映照成一片赤紅,看這勢頭,若是無人阻止的話,其似能無限蔓延下去,點燃整個虛空。

    張禦立刻判斷出來,這是一種強攻道法,正要應對之際,另一名道人忽然抬頭向他看來,一股無形束縛之力罩落上身,但是在道法過來之前,他聞印已然有所察覺,他身外劍光一繞,就將這一道提前法斬開。

    而那赤芒看著緩慢,實則疾快,光芒囂騰之際,已是悍然衝到了他麵前。

    他卻是不閃不避,袍袖飄動之間,伸手向上一按,這一刹那,渾身清氣大盛,卻是將自身根本道法“正禦中天”展開,霎時解裂陰陽,衝湧上來的赤光,與清氣一觸,便層層崩滅。可後麵的氣焰仍是在前赴後繼的湧來,但又不停破散,一時之間,虛空之中仿似綻放出來一朵巨大紅蓮。

    根本道法說是沒有上下之分,隻看各人運用之妙,但是每個人修為不同,成就道法之前法力功行各有高低,又怎麼可能不分高下?

    上乘道法就算簡單質樸,卻也一樣可以克壓種種變化,似這等正麵衝突最為直觀,可謂是高下立判。

    張禦在擋住赤火之後,身上湧動清氣一陣湧動,卻是向著下方反壓下來!

    此氣若天洪覆壓,所過之處,不但徘徊在虛空之中的赤光被直接消抹了去,廣台上空的遮蔽禁製也是頃刻破散,那六名道人見此景象,大部分都是不敢硬接,身影紛紛從廣台之上消失不見,卻是避讓了開來。

    唯有那名裴上真卻還是穩穩立在原地,非但不退,氣機又是強猛了三分,洶洶赤光有若衝霄火柱,悍然向上迎去!

    強攻道法從來就是不能退讓的,因為一旦如此做,那自我之道就立不住了。

    張禦麵對此勢,懸立虛空不動,那浩蕩清氣沒有半分延阻的一路落向下方,將此人連帶著漫天赤光一同鎮滅,其人最後也是整個爆散開來!

    避開諸人冷眼旁觀,不過令他們心頭一鬆的是,裴道人盡管敗亡,可生機仍在,顯然並沒有如平道人一般被破殺性命。






    然而這個時候,張禦眸中神光一閃,探手一拿,握住了自虛空之中浮現出的驚霄劍,揚袖而起,對著其人留下的一縷氣機就是一斬!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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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縱法逐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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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這一劍斬落,斬諸絕之法霎時劈殺在了那一縷氣機之上,與此同時,背後六枚道籙隱隱浮現了一瞬。

    所謂“斬氣即斬神”。斬諸絕之法隻要斬中了敵方之氣機,那麼就能將敵方斬殺!

    以往他祭動此術,是需要“重天”玄異加以推動,才能達至這等境地。

    可這具身軀僅僅隻是假身,自是無法動用玄異。

    但有所不同的是,他通過道法修行的積累,再於訓天道章之中靜持劍術,又是有新的領悟,縱然達不到劍劍如此,可隻要允許他積蓄一段時間,就能斬出一劍來。

    而在他方才過來的一路之上,在摧毀陣禁的同時,也是在那裏暗暗積蓄劍勢,而今正好斬了出來!

    一道劍光過處,一股生機霎時泯滅。

    底下觀戰諸人,見他一劍揮落在了空處,不解其用意,可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悸,隱隱覺得發生了什麼不好之事。

    淩靈子這時也是生出一股不安之感,他似想到了什麼,神色微變,向著底下的弟子吩咐了一句,那弟子也是一驚,低頭領命而去。

    張禦立身天穹,他這一劍對時機把握比上回更為準確,並不是如先前般祭出大道之印,而是在斬殺前的那一刻運法出來,可謂稍閃即逝,令人以為隻是法氣動蕩之時的異象。




    他一蕩衣袖,將驚霄劍還入虛空,再度往下望來,再將根本道法推動,周圍清氣湧動,若滔天之勢,向著四麵八方擴開。

    元夏這邊諸人方才可是見識到了他根本道法的威力,他們之中堪稱強攻第一的裴道人,隻是一個照麵就被鎮壓了,正麵較量分明難以與之匹敵。故他們一個個都是不願現身,紛紛遁避至廣台更深處。

    張禦這時眼眸之中閃過一縷神光,這些人盡管躲藏起來,可在他的“目印、聞印”觀辨之下,其實都是無所遁形。

    他心念一轉,劍光倏然分化成五道,自上穿射而下,往著各人所在方向落去,這一每道劍光之上自是附帶有斬諸絕殺伐之力。

    底下諸人都是神情一緊,因為平道人被斬殺很可能就是與此劍器有關,所以他們並不敢抵擋這等劍光,繼續往廣台深處躲去。

    他們倒也不是完全消極,主要寶器未至,他們上去極可能被其人反殺,而即便打贏了也沒有用處,對方稍候換一具假身,還能再是返回。

    張禦身上清氣騰繞,越擴越廣,飄蕩如同天霧,似乎已經到彌布虛空,隱隱將那廣台都是了包納了進來。

    同時數道劍光在清氣之中來回繞旋劈斬,所過之處,諸物無不破散崩裂,無論是陣位陣禁,還是守持生靈,都是隨著一道道劍光而消失。

    一時之間,居然無人能夠阻住他的攻勢,這等一人撼動廣台,壓得對麵元夏諸人幾無抗力旳威勢,位於後麵嶽清澤等人看了,無不是心生震撼

    台巔之上,鍾甲道人看了一會兒,道:“幾位上真,不能讓此人繼續肆無忌憚的往下催發道法了。”

    求全道法之人,法力心光無窮無盡,若是不受阻礙的將催發道法,若其本人願意,那麼道理上說,道法將持續擴張,以至無窮。

    尤其是張禦的道法看去正麵難以匹敵,要是將整個廣台真正包裹入內,那到時候他們就被動了,恐怕不動用鎮道之寶,那便不是能輕易推擋回去的了。

    女道虞月道:“我等護持周遭。”

    說著,她一運寧奉盞,將燈火青芒往內收斂了一些,遮擋住了廣台上端一部,將大半地界渡讓了出去。

    此舉盡管使得上端再是無虞,可是也將大量的空白留給了幽城金砂,故是外間無窮無盡的金砂也是包裹上來。

    隻是他們是主動退縮,並非不敵,所以一隅之地尚能守的穩妥。

    張禦立時覺察到,這是在限製自己的根本道法無限擴張下去,既然此路暫時走不通,那麼就純以劍器剿敵好了。

    他心意一轉,劍光再度分化,卻是比原先多出了一倍,十道劍光在廣台之上縱橫穿梭,逼得餘下那幾人連連退避。

    不過他也是發現了,餘下這五人之中,那一個方才試圖困束他之人根本道法似是偏於遁避,其不但是能夠自我遁挪,更是能夠帶著諸人一同遁走。其人似還有預斷避劫之能,劍光到來之前,便能先一步挪開。

    而且這餘五名道人看著彼此落處分散,但其實相互遮掩,隱隱罩定於他。這些人並不是真的沒了還手之力,相信隻要他一露出空隙,那就會出手反擊。

    不過他也不是沒有準備。

    現在若隻是單純的進攻,那樣除了聲勢浩大,場麵上格外好看之外,其實沒有太大意義。便是整個廣台都是被他所傾毀,元夏照樣都能再造了出來,而此中之人方才是最為關鍵的。

    他在壓製對麵的同時,其實也是在通過大道之印觀察每一個人,通過氣機分辨其之道法到底為何。

    而且他認為,像平道人那樣與他公平對決,從容斬殺的情形下來基本是不可能再出現了。

    要想對付此輩,就要像方才他斬殺那名運用赤火的道人的一般,通過斬殺氣機將之消殺。

    這裏機會需要把握準確,尤其是在這幾人相互配合的情形之下,更難找到破綻漏洞,所以他也是暗暗蓄勢。

    拖延得越長久,對他越有利,或許對麵之人以為拖延下去有什麼轉機,可等他這一劍積蓄完畢,那就會斬出第二劍了。

    若得再斬一人,那麼就又好打了許多。

    淩靈子看著麵前的僵持局麵,盡管知道這樣的應對是正確的,可心中仍是感到不滿,這時問道:“索神圖還未到麼?”

    鍾甲道人正想說什麼時,忽然神情一動,道:“來了。”兩界通道之內似有什麼閃爍了一下,他探手一捉,將一張圖卷拿入手中。




    淩靈子一見,也是振作起來,也是在這個時候,先前那一名退下去的弟子此時走了上來,對著他一個執禮,道:“回稟上真,事機查清楚了,世道之中傳來的消息……”他與上回一般低著頭,小心說道:“裴上真如平上真一般,已然形神俱滅了。”

    淩靈子這一次聽到,沒有什麼太大反應,隻是眼神幽沉,他揮了揮袖,那弟子不敢多說什麼,立刻退到了一邊。

    他原地踱了幾步,忽然轉首看向鍾甲道人,道:“索神圖上寄托的神氣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接連兩位同道被此人斬殺,那麼此寶器能夠罩定此人神氣麼?”

    鍾甲道人想了想,道:“那卻不同,索神圖此前寄托是隔著兩界通道,難免可能受某種手段的幹涉,而且寄托神氣隻是索神圖衍生之用,此寶器本來是作為定索神氣之用的。”說完了這些,他頓了下,又言:“總要試試的。”

    淩靈子嗯了一聲,道:“那就動手吧。”

    鍾甲道人立刻向下傳聲道:“諸位,索神圖已至,稍候合適時機,我將以此圖索照,配合諸位合力剿殺此人。”

    底下五人聽了,精神稍振,索神圖不至,就算他們圍殺了張禦也無用,現在有了這鎮道之寶配合,那自是可以反攻了,於是齊齊開始運轉了自身道法。

    張禦忽然感覺到,有諸多道法向他壓了過來,擠壓著他的根本道法,而此時他那第二劍還未完全蓄勢結束。

    可是他卻是立在那裏,硬扛著數人圍攻。倒不是不能躲避,而是他沒必要躲。因為這幾人都是以變化道法為主,別說隱隱之間還有所保留,就算出了全力也一樣壓不倒他。

    而在底下,紹道人此刻已是用了斷算之術,第一次算斷,他認為裴道人與張禦交戰必定落敗,且最後會如平道人一般斬殺。

    而第二次算斷,他認為兩刻之內,張禦會斬出第二劍。

    且為了推動道法,不待第二此算斷出現結果,他又進行了第三次斷算,他認為張禦斬出第二劍後,必定又有一人被斬殺!

    隻要這三算皆中,那麼從第四算開始,隻要他所推算的,符合天地運轉之道的,那麼必然會變成現實,哪怕張禦道法再高也是一樣。

    可他令張禦道法退散,或者斬敵不中,亦或是再無法斬殺己方生機等等,這些都是可以做到的。

    而上層修道人交手,可是一點錯漏都是不能犯的,尤其是根本道法交錯,稍有應對失差,那就會交代性命,更別說他們還有鎮道之寶的配合,時機一出,就可一擊致敵!

    虛空之中,張禦駕馭劍光接連劈斬,底下諸人屢屢遁避,經過這麼長久的試探,他已然看出,這等遁避之法乃在於“落於動發之前”。






    似乎劍光隻要祭出去,那麼對方就一定可以躲開,可謂“兆在機先”,哪怕出劍之後再是改換也沒有區別,算是“應變而變”,所以此人在他必先殺破之列。




    此時他的劍勢已然積蓄足滿,正待對著此人斬出。隻是這個時候,他忽然察覺到了什麼,轉目望去,清楚看到了莫道人身軀中的道法似正在無限上升之中,並隱隱有一股危險之感傳來,故他想也不想,劍鋒一轉,轉而朝著此人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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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棄命功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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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紹道人本是正躲藏廣台深處,等著斷算的結果。可這等時候,他忽覺一股極大危險往身上傳遞而來,不由眼瞳猛地一縮。

    他現是借助了這裏某位上真的道法來回遁避的,可他感覺根本無法維護自身安全。值此生死關頭,他是絕不會把自己寄托在別人身上的。

    而他自身道法又不足以躲避,故是他借助了其人一縷道法,帶動自身廣台之巔逃遁而去,那裏有淩靈子等幾人,想必一定能夠將自己護了下來。

    隻是一瞬之間,他就來到了廣台之巔,就要對著淩靈子等人說些什麼。

    這等自救之法不能說不明智,可是斬諸絕斬殺的是氣機,無論你此時遁到了何方,既然主動參與了進攻,那麼氣機自是不可避免暴露出來。

    除非他此刻有一件鎮道之寶用於護身,那麼這一劍自是斬不下去的,但可惜身上並不具備這般寶器。

    隨著張禦劍光揮落下來,虛空之中有劍光一閃而逝,隱隱約約之間,又有六枚道籙閃爍了一下。

    這一瞬間,紹道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本來張口欲言,可卻一下呆住,怔怔站在了那裏。

    這般結果,無疑證明著他是算對了,這第二劍的確又斬了一人,但是沒想到,這一劍斬向他的卻是自己,

    他喟歎了一聲,當著淩靈子幾人之麵,整個人一垮,如塵埃一般塌散了下去。

    淩靈子看著這副景象,眼神驟凝,心中隱隱浮現出某種不妙之感,並不覺又往底下看了一眼,那個弟子已經有經驗了,不消他說,立刻自覺言道:“弟子這就去信往元夏查證!”

    淩靈子一時麵無表情。

    他看了眼下方,原本六人,現在眨眼就變成了四個。

    他注視著張禦的身影,通過看著雙方鬥戰,他已是能夠看出些許端倪,張禦應該是通過斬殺氣機來殺絕己方修道人生機的。

    不過肯定不是劍劍都能如此。

    平升之敗落之時因為是入神之戰,外間難見,很難判斷具體情形,可斬殺裴、紹二人之時,他看到清楚,兩劍之間是有一段間隔的。

    這等劍法要真是能肆無忌憚的斬殺敵眾,那麼場上餘下之人應該是已然敗亡了,所以此刻四人應當還能支撐。

    而其人再又祭出下一劍之前,當就祭動索神圖照索此人,若是成功,那麼就能解決這個禍患!

    他想了想,傳聲道:“諸位,此人之劍斬,內中另有玄機,無法接連不斷斬出,但是兩刻之後便就難說了,兩刻之內,我會配合諸位拿下此人。”

    餘下四人聽到他傳言,翁道人言道:“沈上真,我們要依靠你的遁法了,唯有你之遁法方能帶著我等完成各自所做之事,不然隻會被其人分化的劍氣逼得無法動彈。”




    他們方才被那一道道劍光不斷追殺,根本不敢硬接,若不是張禦手中劍器沒有上境氣機,他幾疑這也是一件鎮道之寶了。

    沈道人淡淡回應道:“我自當盡力,不過要如紹上真方才一般走脫,我也不會攔阻。”

    翁道人道:“好說,對付此人,我等四人當同進共退才是。”他又對莫道人道:“莫上真,你莫非真的吞化不了此人麼?”

    莫道人不禁躊躇了一下。

    此時淩靈子聲音從上方傳遞下來,道:“莫上真,你所付出的代價,三上世過後會盡力幫襯並彌補你,讓你在最短時間內補還回來。”

    莫道人仍是麵露遲疑,雖然淩靈子這麼說,可他心中其實還是有些不情願,先不說吞化之事,就算成功了,由得三上世負責補還,也就意味著自己道法運轉之妙被其餘人知曉了。

    世道是世道,其餘人是其餘人,兩者是不同的。

    可現在這個情況,既涉及到自己身家性命,淩靈子語意之中又暗藏威迫,他也是不得不應下了。

    他想了想,道:“我可以極一切可能設法吞化此人,但據我自身氣機推斷,若是吞化失敗,那麼至多其人一瞬,又當複還回去。”

    翁道人卻是道:“若得一瞬,如此也是夠了!”

    莫道人又言:“還有,那張道人周圍有根本道法護持,還有劍器回護,若是能夠事先削弱,莫某把握還能大些。”

    張禦周圍劍光環繞,再加上根本道法圍繞,堅若磐石,方才他們五個人都打不進去,那被相互消磨掉的道法,隨時又彌補了上來,他實在是感覺,若不設法削弱,或許這一次吞化就能撐死自己。

    翁道人思忖了下,道:“諸位,如此我等不妨請劉上真出手,為莫道友創造一個機會!”

    而此時天夏這一邊,陳首執看著前方,伸手按住前方晶玉,對著武廷執傳聲道:“武廷執,隨時準備好祭動‘離空閃’,支援張廷執。”

    武廷執回應道:“武某領命。”

    陳首執此刻想了想,又傳言給了乘幽一脈的單道人,道:“單上尊,‘遁世簡’若到需用時,望你能及時出手支援。”

    單道人正聲回應道:“陳首執放心,單某隨時可以出手。”

    就在這個時候,陳首執卻是感覺到訓天道章之中,有張禦的傳意到來,並對他道:“首執,若是稍候元夏那處有祭動鎮道之寶拿我,萬不能祭出寶器。”

    陳首執沉聲道;“張廷執擔心對麵等著我們出手?”

    張禦道:“正是,方才我等既然選擇不動,那麼此刻我等也不能動,況且禦有寶衣護持,萬不會被其一擊建功,總有緩和餘地的。”

    陳首執深思一會兒,才道:“張廷執若有把握,玄廷自是信任於你,可放手施為,不過萬一之時,玄廷不會坐視不理。”




    按照他本來的想法,縱然元夏那裏有針對鎮道之寶的手段,也絕無可能接連針對兩件寶器,所以一件寶器救不了,可以再拿另一件跟上,因為某種意義上,張禦本人比一件鎮道之寶更為重要。

    甚至鎮道之寶壞了可以再是祭煉,而張禦的作用卻是無人能替代的了的。

    而在元夏廣台下方,武廷執、正清道人二人都已是來到這裏,他們都是肅然望著上空。

    張禦方才在進攻的時候,已然將上麵的情況通過訓天道章傳告至後方了,

    元夏除了眼前參與鬥戰之人,至少還有五名求全之人守持在上方,這些應該是執拿鎮道之寶的修道人。

    根據鎮道之寶展現出來的數目看,可能還不止這些數目。故若是上方局勢凶險,那麼他們立刻就會上前馳援。

    實際上,哪怕他們不動手,隻是他們本身存在於那裏,就已然是對上方形成某種威懾和牽製了。

    張禦這一邊,與陳首執交流結束之後,劍器蓄勢已是逐漸完滿。他當然不可能讓對方掌握準確的蓄勢時間,每一次都會選擇拖延一會兒才是出現。

    隻是此刻,他隱隱感覺到,那餘下四人鬥戰姿態變得更為積極了些,照理說,被他又打殺了一人,怎麼樣也要變得更為小心才是。

    但既然不是如此,那一定是有把握對付他了。

    他心中提高了戒備,他並不會因為自己場上克壓這四人而小看了此輩,涉及到根本道法變化,誰都不知道下一刻麵臨的會是什麼。

    更何況,他所要麵對的並不僅僅這四人,還要分出一部分注意力防備位於頂上的那些人。

    雙方再是對抗了一會兒,看著距離張禦下一次揮劍之時越來越近,廣台上端,鍾甲道人拿起“索神圖”,對著他就是一照!

    這個時候,廣台另一處,坐在那裏的一名道人忽然一睜目,向著張禦看來,同時有一股晦澀道法穿入虛空之中。

    張禦這時陡然感覺到,自己神氣忽被拿定,而根本道法亦似是驟然消失了一瞬,而就在這一刻,又有另一股力量趁虛而入,他身軀微微一頓,好似是此力拘束了。

    不僅如此,在那劍器兩端,亦有力量主動迎了上來,試圖將之纏住,緊隨此後,又一道吞化之力卷湧上來,看去試圖將他一氣吞奪了去!

    這是一次配合默契的圍攻!

    他眸光微微一閃,這一刻,卻是有另一個仿若重合的自己從身軀之中浮現出來,代替自身被那道索拿神氣的攝住。而他自身則是脫離出來,對著四人所在各自斬出了一劍!

    莫道人四人大驚,並不清楚他到底是斬向何人,各自往外退避。

    張禦對於此刻威脅頗大的莫道人置之不理,目光一移,霎時看到了那名最為擅長遁法的沈上真處,背後六枚道籙微微一閃,同時劍上光芒一盛,把劍一揮,霎時斬去了其人氣機之所在。

    然而劍光落下之後,其整個竟是有若電光一般,一閃不見。

    他微覺訝異,因為他能感覺到,在劍光斬殺之前,此人生機卻已然完全消失了,並不隻是假身,而是正身也跟著一同滅亡了。

    他念頭一轉,隱隱猜到了真相。此人道法因為“感機在先”,可以說是應果而動,而因為“斬諸絕”的斬殺結果無法改變,所以其人道法就先一步把自身提前絕滅了,這也算得上是道法之反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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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削氣落敵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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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渾道章正文卷第四百四十七章削氣落敵勢沈道人一亡,場中還剩下翁道人等三人,張禦這時意念一催,底下分化出的劍光劍勢一疾,壓壓向此輩。

    這一次他重點盯上了莫道人,這人方才試圖吞化於他,隻是不曾成功,且也受到了一定的道法反吞,現在正好趁其虛弱之際將之拿下!

    莫道人方才吞化其實並未成功,連得他根本道法也是因此消失,非得過後還補,才有可能才使出來。

    這時候他哪裏還敢再留在場上,立刻往廣台上方躲避,淩靈子等人既然說好了為他提供還補,那此刻就一定要保住他!

    可到底根本道法少失,也不擅長遁法,故是逃遁的慢了一些,眼見就要被身後劍光追及。

    虞月道人秀眸一撇,立刻自寧奉盞上引下一道光芒,將劍光擋在了外麵,並將他往上接引,雖然這等護持用不了幾息就會被金砂消剝而去,可卻也使得其人脫離劍光追殺。

    然而這個時候,那邊本與鎮機印糾纏的食陽蟲倏然一轉,化作一道突地朝這裏飛射而來。

    方才劉上真出手,化解張禦的根本道法,對鎮機印的駕馭難免空餘了一瞬,鎮機印的氣機也是由此減弱了一絲,

    李彌真經驗何等老辣,立刻看出這是這是駕馭此寶的人分心了。

    他哪裏回放過這個機會,當即催發“食陽蟲”和“吞天蟲”上前叮附,並狠狠從此寶之上吸扯了一團寶氣下來。

    盡管劉上真抽手回來後又很快將此寶穩住,可是這一漲一消卻是打破了原本的平衡,使得他被壓製在了下風。

    而現在李彌真也瞅到了空隙,催動那食陽蟲飛速而來,往莫道人身上就是一啄。

    其人忍不住一聲慘嚎,身軀急驟化為一團氣光,竟是於瞬間被此蟲吸了一個幹淨。

    不過其人這回不是“斬諸絕”所斬,僅僅隻是假身毀了去,所以他的性命算是得以保全了下來。

    可即便如此,因為吞化承負的原因,他需要元夏為自身解化承負,也是無法回轉戰陣之上了。

    其實便是真能夠這麼做,他也是會找借口推斷,好不容易有借口逃離這鬥戰之地,他自是不願意再出來了。

    而另一側,翁道人二人失去了沈道人的遁避之法,他們知悉隻靠著自己的遁避之術,在那劍光之下難以久持,故是他們同樣選擇了與莫道人一般的做法,直接往淩靈子等人所在的廣台之地退走。

    好在張禦的重點並非在他們身上,再加上兩人並沒有受到道法反奪,所以得以及時從劍鋒之下遁逃了出去,代價則是幾件隨身陣器俱被擊破。




    須臾回到了廣台最上層,身形落定下來,二人不禁鬆了一口氣,這裏的鎮道之寶靈光護持最為濃鬱,天夏一時攻入不進來。

    淩靈子看著兩人,麵無表情。語氣卻是帶有些許不滿道:“諸位,還真是難看。竟是被一人逼了進來。”

    翁道人二人沉默不言。

    性命都不保了,麵子算什麼?

    再說也不是他們不努力,奈何敵人太強勢。沒看到那幾位上真什麼下場麼?

    他們不走難道等著被斬麼?

    鍾甲道人也是有些詫異,不解道:“‘索神圖’方才明明照中了其人,也鎖拿住了其人神氣,怎麼這人還有餘力反擊?”

    虞月女道蹙眉道::“若是寶器也難以製拿此人,那我們若不動用非常手段,恐怕未必收拾得了住此人了。”

    雖然有關於紹道人的情形還未從元夏本土傳回,沈道人的結局現在也是不得而知。可她明白,就算這兩人不曾亡,現在一時半刻也回不來,以五擊一,尚且不敵,現在若隻遣這二人當麵對戰,這幾乎沒什麼贏麵。

    淩靈子沉吟一下,道:“要說‘索神圖’對其無用,倒是未必。我方才看的很是清楚,此人已然神氣已然被此寶器攝拿,但卻用某種方法避過了。




    此應該是某種上層手段,或許是上境大能給予的護持,索神圖已然將之索了去,絕無可能再用,如此我們未必沒有勝算。”

    說話之間,他目光幽沉的看向天夏那裏,方才以索神圖照人之時,其實他十分期待天夏施以援手。

    若得如此,便可壞去一件鎮道之寶,哪怕為此付出幾個上真性命,那也是值得的。

    可是天夏沒有任何動靜,而當麵之敵也沒有能夠解決,可謂兩麵算計都是不成。

    他走前了兩步,看向虛空天中張禦的身影,不由暗下決心,這人必須除去,不然底下必然給他們帶來極大變數。

    關鍵是此刻已然無法收手了,若是不擊敗此人,其人裹挾天夏之勢衝擊廣台,他們莫非退去不成?

    上一次被整個消殺,還能說是突然遭遇了上層力量的緣故,他們無力抵擋也在情理之中。

    可現在若退,明麵上他們就是被一人殺退的。無論是他自己還是元夏上層都是無法接受的,事後若是覆滅天後,涉及瓜分終道,那這等好事必將和他遠離。

    故是此刻絕不能退!

    損失幾個人又算得什麼?

    他看向下方,目光停留在翁道人二人身上,道:“兩位,且再試一回!”

    翁道人二人相互看了看,最後還是翁道人開口道:“根據我等察看,這人雖是一人鬥戰,可後方支援可是不少,其身後還有更多同道掠陣,故淩靈上真若要我等出戰,也需給予相應支持才是。”

    淩靈子將“定真羅”持拿而起,隻是催法一運,霎時有上百件陣器化顯了出來,一時四周寶光陣陣。

    祭煉陣器所用的寶材和人力元夏這裏都是具備,故是他鎮道之寶一揮之間,立刻可以化顯出來。不但是這裏,哪怕被破壞的陣禁他也可以在瞬息之間複原,將深入裏間之人短暫圍困住。

    他道:“這些陣器兩位拿了去,此中守禦、遁避、替死、攻襲之用皆備。暫且可以助你等抵禦此人劍光。

    且我方才看過了,這人雖可斬人,但當中間隔不短,一刻之內當是無虞,故是你們那時候尚還拿不下對手,或者沒有把握,我準許兩位往此處退避,也不會因此苛責二位。”

    翁道人兩人一想,這樣倒也是一個辦法。說實話,鬥到現在,他們自認對張禦的手段也有一定的了解了,他們不敵此人,主要是因為他們擋不住其之劍勢。

    要是隨時能退走,再配合鎮道之寶的話,也未必沒有機會。

    翁道人心念一轉,覺得還需趁此機會多討要一些幫襯,故又道:“隻是場中隻我二人,未免單薄了。”

    淩靈子安撫二人道:“兩位盡力而為便是,我已是向界內申援了,援助當是很快到來。”

    翁道人二人對視一眼,隻得應下,兩人稍作調息,收了那些陣器上身,又就是遁光而出。

    淩靈子回頭關照鍾甲道人道:“鍾甲道友,勞煩你稍候再是用心。”

    鍾甲道人應下,他沒有去質疑淩靈子的安排,畢竟此回後者才是此回主持之人。他將“索神圖”拿出,準備再是抓取機會。

    張禦在逼退二人之後,也是趁著此刻無人阻攔,催發劍勢,破壞通向廣台之巔的最後幾處零散陣勢。

    既是積蓄劍勢的同時,也為接下來的進攻掃除障礙。

    元夏的布置一直深藏不漏,現在看來,極大可能就是等著元夏的寶器,敵人越想走的,那就越不能讓其如意。

    隻是攻殺至此間,至不濟也可搗亂其布置。

    而不遠處,嶽清澤等人看著精神振奮不已,而逼近前方的武廷執、正清道人等人卻是浮起了更深的警惕,他們明白,進取順利的同時,也意味著危險的逼近,元夏的厲害手段隨時可能會使了出來。

    張禦正催發劍光之際,忽見廣台上方出現了兩道遁光,卻是翁道人二人又從那裏遁飛出來,他知兩人這次再至,必有倚仗,心中有所戒備的同時也沒有客氣,隨手一指,就有道道劍光朝著兩人斬落。






    翁道人二人分別祭出陣器抵擋,盡管隨即被劍器斬落,可是也阻擋了一瞬,同時因為這裏接近了上端,所以那遮掩廣台的青色芒光更為濃鬱,故是二人每每遁入此中,以此避免被劍光追及。

    二人各分左右,都鬥了差不多半刻後,忽然間,自廣台之中,有一道光芒穿射而出,瞬間就罩定張禦周身。

    張禦立知此這是方才索拿神氣之器,方才為了躲避此寶,他是使出了自身的命印分身用以替過。

    命印分身同樣也是他,不過在被索拿了之後,暫時已是運使不出來了,非要得以定靜一段時間,重再運化才可。

    好在此刻他身上還有寶衣可得憑恃,故是當下一催此衣,身上道袍頓有一圈寶光閃爍起來,將索神圖之力拒擋之外。

    翁道人二人這次也是有自身的算計,不見“索神圖”建功,就不一起發動,此刻見到索神圖被一道同為上層寶器的光芒擋下,暗道此人果然還有手段。






    他們根本不在此停留,卻是直接一轉首,往廣台之內避去,眨眼沒入青芒遮護之內,而就在兩人離開的那一瞬間,兩道劍光穿射至他們方才所在之地,轉了一圈後,又是折返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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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同玄皆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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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這邊頂住了索神圖的照索,同時他也見到翁道人二人也避開了他分化出去的劍光,退入了青芒遮蔽之中。

    他眸中神光一閃,這兩人退的時機相當精準,恰恰是在他積蓄好劍勢前的那一刻。

    當然元夏是不可能推斷的如此準確的,此輩也沒可能這麼大膽去嚐試他的劍鋒利不利,應該是通過某種推算,預判了他可能祭劍的時間,在這等時間到來便提前退走。

    而雙方這一脫離,不再處於氣機彼此交纏的攻戰之中,那自然也無從斬殺。

    他知道這此輩這一退,若是不得什麼倚仗,大略是不太可能出現了,那麼下來很可能就是場麵僵持。

    元夏是能從後方獲得支援,且還另一路還沒有動作,若是等待下去,於他們實際上是不利的,因為在此期間,他們等於什麼都做不了。

    他望向被那青芒籠罩的廣台,與其如此,還不如現在趁勢攻殺入內,趁著兩人還未完全走脫,設法將之追斬了去。

    這等考量在腦海之中隻是轉過一瞬,隨後他便催動心光激引寶衣護持之能,同時化一道橫貫虛空的遁光,連人帶劍往青芒之中殺入進去!

    而在後方,陳首執隨時都在關注著局麵,見到張禦的動作,他立時知道張禦這等時候為何做此選擇,當即沉喝一聲,道:“顯定道友!”

    顯定道人心中有數,當即全力催發幽城金砂往廣台內部擠壓,盡一切努力牽製那寧奉盞綻放出來的青芒。

    而其餘執掌鎮道之寶的上真,下來也是得到了通傳,他們紛紛將自身法力催動,有著清穹之氣為後盾,法力爆發可謂源源不斷。而因為早有準備,所以是所有人一齊法力,立刻便將元夏一方的寶器氣機強行壓了下去。

    陳首執此刻又他對陣前關照道:“武廷執,正清廷執,你們跟隨張廷執一同入內,設法馳援於他。”

    該投入時便得投入,他看得清楚,後麵當是不太可能再出現眼前這般的機會了,還不如選擇相信張禦,使力將這把利刃刺入元夏軟腹的更深處。

    至於其餘求全之人,因為身上並不具備寶衣護持,難以殺入那片青芒之中,故而隻能在外接引了。

    但必要之時,他會不惜代價投入鎮道之寶。

    若是能殲滅這一路人,元夏就算還有人手,也不是這麼快能調配的過來的。一年之期若是拖過,元夏必不會再繼續,屆時哪怕損折了一件寶器,擁有足夠喘息時間,那麼也一樣可以煉了回來。

    張禦這一邊,他倚仗著身上的寶衣,撕開了青芒遮護,往裏深入而去。

    因為他追的及時,憑著目印之能,很快看到二人此刻尚在遁逃,還不曾返回到那方台巔之上,此刻他忽然感覺到那青芒忽然薄弱了下去,隱隱約約好似要消散一般,立知是天夏那邊配合自己。

    他沒有錯過著等機會,起意念一催,幾乎是刹那之間,兩道劍光就是追至了兩人身後。

    翁道人二人大驚,他們不曾想,自己躲入了鎮道之寶的遮護之中,張禦還能追殺了過來,而且那一股劍光令他們心中泛起驚悸之感,先前幾名同道被斬殺的景象也是從心頭泛過。

    這一刻,兩人都不約而同開始了自救。

    翁道人眼神變得一陣幽沉,他的根本道法乃是落在心神之上,可以偏轉對方本心思想法,而且道法一旦落中,對方哪怕知道自己受了影響,也無法違抗這等驅馭。

    他本來想對張禦施展手段,好令讓張禦放棄自己,去追擊另外一人。但是隨即他想到了什麼,並沒有選擇這麼做,卻是直接選擇影響了那名一同逃遁進來的同道,並令其覺得自身應當留下來與張禦一戰。

    隻要拖延片刻,那麼他就能夠脫身了。

    雖然他們同道是不能相互攻擊的,但是稍加影響那是沒有關係的。這事情是瞞不過淩靈子等人的,事後極可能會被追究,但他是上真,隻要他能存身下來,現在這個局麵,淩靈子又哪裏會跟他計較?

    而另一名道人,卻也是做出了與他近似相同的選擇,其人身軀一晃,竟是霎時變成了翁道人的模樣,於是場上同時出現了兩個翁道人。

    此人的道法名喚“顯通替化”,隻要摘取一名同輩足夠多的氣息,那麼他就能變化成此人的模樣,甚至連對方的神通道術乃至根本道法都能變化出來。

    並且隻要他願意,可以一直會持續這個人模樣。

    如今他的樣子,就是某一位被他殺死的外世修道人,並且持有其人的根本道法,所以他實際擁有兩種根本道法可以運用。這一點除了親近之人外,連此行同道都是不知曉。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是想通過方才的鬥戰,收集到足夠多的張禦的氣機,那麼就能化變成張禦的模樣了,也能擁有張禦的一切能為。

    為此他表麵不說,但內心在對抗張禦之事上是非常積極的。

    奈何張禦的手段和本事超出了他的想法,搜拿氣機之事他怎麼樣也沒法成功,感覺之中,一會兒是一人,一會兒好像又是另一個人,這等手段必須是要選定準確目標的,不確定就沒辦法運化成功。

    而更令他震動的是,原本他們六人合攻張禦,這麼大的優勢,他們這一邊居然一個個的被斬殺。

    故是早在莫道人被斬殺的時候,他就放棄了原先的想法,而轉而針對了其他人。就在方才的相處之中,他全力搜集起了翁道人的氣機,到現在已然足夠了。

    故是此刻,他直接就變化成了翁道人,並且一轉身,祭出了所有的陣器護持自身,並運轉出了翁道人的根本道法,試圖影響張禦心神。

    他的確受到了翁道人影響,也知道後者對自己下了暗手,便是連他自己也無法改變,因為在翁道人不曾敗亡之前,他的道法哪怕和其一致,也是及不上其人的。




    可他並不是太過畏懼,因為當他化變成翁道人的時候,他的氣機與翁道人是一致的,故而一旦他遭遇了斬殺,那死的也一定是翁道人,而不是他。




    張禦忽然見到兩個人變化成一模一樣,也是微微訝異,但這並不妨礙他的進勢,劍光並沒有多少遲疑,一劍朝著其人斬落而下。

    不管對麵遇到的哪一人,都是他所要斬除的對象。

    劍光過去,遮擋的陣器紛紛破散。

    與此同時,一股心神影響也是傳遞了過來,然而張禦具備意印,本身道心又是堅定,幾乎很難被此力量所左右,至多隻是稍微影響,故是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而此刻其人向他發動了攻襲,氣機自然也是感應到,為了避免出現更多的變數,他蕩袖舉劍,對著此人氣機毫不猶豫的就是一斬!






    那道人遭此一斬,本因為翁道人將會被斬殺,而張禦照理說再要斬人氣機,當會有所間隔,那麼自己就可以趁勢逃脫了,然而那道劍光一閃而過後,他卻是一呆,露出難以置信之色,隨後整個人就化作了一團崩散的氣光。




    他並不清楚,“斬諸絕”誅滅的是禦主所麵對的對手,而並非通過氣機來辨認敵人,斬中你的氣機,那自然是你敗亡。

    可這由此,也延伸出了另一個結果。

    因為他的根本道法,這導致他與翁道人兩人氣機其實一般模樣的,故而兩個人實際上可算是同一人了。

    翁道人在甩下那位同道之後,便先一步遁逃,此刻已然進入了淩靈子等人所在的廣台之上,並躲入了上端遮護之中。

    他才是把心放下,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是身軀一震,露出驚愕難言之色,隨後大喊一聲,道:“古上真,你誤我!”

    此言一畢,他的頭顱身軀塊塊碎裂,掉落在地麵上化為碰散成了一地氣霧,再是化為了烏有。

    淩靈子既驚又怒的看著眼前的景象,他萬萬沒想到,兩人在有了防備之後,竟然還會是這等結果。

    但是事發突然,他們每個人都在抵抗天夏陡然催發的壓力,這個時候其實也抽不手去救。可以看出,天夏後方與張禦配合十分之莫契。

    淩靈子目光之中露出狠厲之色,他心中生出直接用奉命圖之力鎮殺此人的想法,這並非難事,雖然此圖隻能用於守禦,可隻要對方上得廣台,就可以此圖破殺其人身上那件寶衣,然後鎮壓起來就簡單了。

    他緩緩道:“待此人上來,稍候勞煩諸位配合於我。”

    萬道人言道:“淩靈上真似要動用鎮道之寶?此舉請恕萬某難以讚同。”

    淩靈子猛然看來,道:“這是我上三世之寶,我亦可根據戰局之中的情形隨時改換策略,怎麼,你們兩殿想要幹涉麼?”

    向司議笑了笑,這位拿出上三世的招牌針對兩殿,就說明已經有些心虛了,事情倒是變得有趣了。他也理解了萬道人的想法,既然對兩殿有利,那他稍候就配合一下好了。

    萬道人沉聲道:“這寶器如何使用,自是淩靈上真之事,但是反製天夏寶器才是關鍵,不可因為一個人而壞了我元夏之大局。”




    淩靈子嗬了一聲,道:“笑話了,隻要稍候你兩殿那一路配合我等攻入天夏,天夏豈能在鎮道之寶上與我較量,而當前之人威脅最大,我若不除,等著其人給我帶來更大麻煩不成?”

    萬道人這時抬頭看了過來,悠悠言道:“淩靈上真,你還不明白麼,事到如今,莫非你還想著,以你們這一路為主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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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心合祭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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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道人這一言說出,淩靈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旁邊的向司議,隨後道:“看來兩殿早有打算了。”

    向司議這時站了起來,開口道:“淩靈上真,應對眼下局勢,最好的選擇,無外乎就是諸位先行退去,重作調整之後,再做傾攻,此才為上策。”

    淩靈子道:“哦?這麼一退之後,想必稍候就是兩殿主攻,而我上三世配合你等了?”

    向司議笑了一笑,道:“我等都是為了元夏大局,又談什麼主次呢。”

    淩靈子心下暗惱,這兩人倒是拿捏的準,現在無論是催運鎮道之寶還是祭動“奉命圖”,都是是需要兩人進行配合。

    若是兩人不同意,那麼不可能在天夏壓迫之下將奉命圖的力量發揮出來。

    他若此刻是真的選擇不戰而退,回去之後,那麼無論怎麼說都是被天夏正麵迫退的,那一樣要失卻主持之權,上三世豈會再對他有任何信任?宗長世主又豈會再賦予他重任?

    可他若選擇不動,兩人不配合,下來能拿捏張禦的手段也使不出來。

    三人在這裏說話的時候,虞月女道和鍾甲道人都隻是默默看著,並不出聲。

    他們各自代表不同世道,雖然上三世看去一體,他們願意配合淩靈子,但他們附從的是整體,而不是某一個人。

    這次上三世的決定,主持之事交托給原空世道,但可以是淩靈子,也可以不是他,若是淩靈子連眼前的局麵都處置不好,更無法調和與兩殿的關係,那麼就是他自身旳能力不足了。

    能力不足之人,那早些退下去也是好的。

    萬道人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沒有再去作任何催促,他相信當某些緊要時刻一到,淩靈子就不得不做出決定。

    而正在場麵陷入僵持的時候,外麵又是傳了一陣感應,卻是繼張禦之後,正清道人和武廷執二人此刻也是衝入了那圍護廣台青芒之中,兩人身上都有一團寶光浮現,蔽絕了青芒的侵襲,顯是同樣具備著上層寶衣。

    淩靈子眼神數變,不想居然張禦身上那等寶衣,天夏這裏居然還不止一件,可關鍵不在這裏,而在於他要快些做出決斷,不然天夏之人就要殺到他麵前來了。




    要知在場絕大多數人,都在駕馭著鎮道之寶負責與天夏寶器對抗,要是此刻受到了攻襲,那麼勢必分心,場麵上受到的壓迫必將更甚,在這等內外夾攻之下,全盤崩壞都是有可能的。

    那麼到底是留是撤?

    這個時候,他神情一動,往兩界通道之中看去,卻感應到那裏隱隱有兩道強盛氣機傳來,他眼神之中不禁流露出了一抹喜色。

    這應該是他此前請求的支援到了。

    若是此刻有兩名求全道同輩到來,填補上空位,那麼哪怕少了萬道人和向司議二人,也一樣能祭動奉命圖了了。他也能夠借此一舉扳回危局!

    不過兩界通道內的動靜,也是讓天夏這邊察覺到了,陳首執對林廷執道:“林廷執,祭動‘天歲針’,阻其來勢。”




    林廷執立刻聽明白了,這並不是真的放出鎮道之寶去阻擋,而是以鎮道之寶的氣機稍作威懾,若是有支援到來,感受到這一點,必定會更為謹慎,這樣就能延阻此輩到來。

    他起法力一催,天歲針盡管未曾祭動出來,氣機卻是壓落去了兩界通道那裏,與鑿空境的氣機相互衝突。

    可這麼一來,也的確是驚動了穿渡之人,原本來勢頓時為之一緩。

    淩靈子見狀,立時感覺抓住了機會,轉首看向萬道人和向司議二人,道:“兩位,天夏有動用寶器之兆,兩位當是配合我等運使奉命圖,若其祭出寶器,當是立時將之壞去!”

    萬道人和向司議方才之言,是說奉命圖這個時候不能對付張禦,而是應該針對天夏寶器,這個自是不可能推脫。

    萬道人執禮道:“此是正理,我等自當配合淩靈上真。”可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說話之際,言語稍微慢了那麼一拍。

    而就這麼一慢,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大震,廣台最裏層的陣禁破碎開來,隨即一道光氣衝破光壁,轟然落在了廣台之上!






    重重光氣散開,便見一個周身籠罩玉霧星光的身影正持劍而立,而在更外圍,有騰騰清氣彌散開來,凡是四周被接觸到的陣禁,都是層層崩塌。

    淩靈子眼神一凝,他伸手一指頂上的“定真羅”,這羅蓋一般的寶器一轉,那些被壞去的層層禁製又是層層恢複完好。在清氣與寶器的相互催動之下,陣禁不斷崩塌,卻又不斷修複起來。

    但是他知道這阻擋了不少多久,根本道法之下,所有禁製碰到即壞,哪怕隨填隨補也是一樣,尤其是擁有寶衣,合身往裏衝撞都能破開。

    而此刻他也下了決斷,利用自己的權柄,把袖一揮,萬道人和向司議手中本是運使“煉妖爐”和“擒命煉”權柄,轉瞬就挪轉到了那兩界通道之中正在過來的兩人手中。

    既然兩人不配合,那麼就將交給這兩位來執掌,如今他就將“奉命圖”的執掌之權拿在手裏了,而不是依靠兩殿之人。一開始讓這兩人執掌寶器,那純粹是一個錯誤!

    不過這是上麵決定,所以他之前沒法明著違背,但是現在戰局驟變,到了不得不做出決斷時候,那自然可以設法改變這一點。

    這個選擇十分正確,權柄這一移交,兩界通道之中的二人立刻有了底氣,卻是再不畏懼天夏這邊“天歲針”的威懾,直接從兩界通道之中走了出來,一左一右立在了廣台之上,並對淩靈子執有一禮,道:“崔子因、萊鳳鳴,見過淩靈上真。”

    淩靈子還有一禮,喜道:“兩位上真來的正是適合!”

    此刻聚成“定空煉機奉命圖”的七件寶器,除了“鑿空鏡”並不在此,乃是落在了元夏本土之中,其餘另外六件現在都是落在了這裏了,且皆為三上世之人執掌。

    淩靈子此刻一轉身,看向萬道人和向司議,道:“兩位,現在駕馭寶器自有他人,但是阻擋來襲之人卻是需要你等出力了。”

    你們不願意用鎮道之寶,那麼上前抵擋總是可以吧?這一手卻是將所需之擔責轉又甩到了兩人身上了。

    萬道人神情平靜,搖頭道:“淩靈上真有強人所難了,來者身上俱有鎮道之寶護持,我等上前,卻是無法打破,此令恕我難以奉從。”

    向司議更是正色言道:“我等來此,乃是兩殿和上三世達成協定,由我等輔佐各位駕馭鎮道之寶,現在手中既無鎮道之寶,那麼留在這裏想也無必要了。”

    頓了下,他對萬道人道:“萬司議,方才淩靈上真要我等籌備另一路攻勢,向某覺得,現在天夏主力傾攻於此,而我等後方支援又到,這裏守禦應該沒有問題了,我等是不是也可以趁勢推動進攻了?”

    萬道人好似慎重考慮了片刻,隨後頷首道:“向司議說得是,此刻確實為極好時機,正該我等發動,萬不能錯過這等機會。”

    他對著淩靈子一禮,道:“淩靈上真,時機緊要,恕我等無法耽擱,這邊告辭了,還望上真以大局為重。”

    說話之間,兩人身影竟是逐漸自廣台之上淡去。

    淩靈子心下著惱,沒想到這兩人不但不願擔責,還說走就走。但此刻他也顧不上二人了,因為隨著正清道人和武廷執到來,外圍修補起來的陣禁正被層層破開。

    他知道,盡管此來了兩名援手,但是因為走了兩人的緣故,所以局麵實際上並沒有太大改觀,仍是非常被動。

    此刻隻要能壞去天夏一件鎮道之寶,那麼今次之戰還有的收場。

    可是這能夠是張禦身上的寶衣麼?

    在暴露了奉命圖之後,結果僅僅隻是破殺了一人,毀去一件不太重要的寶衣,那三上世中恐怕許多人都無法接受。

    可是他清楚,這一點卻是必須要做的,不然這一次恐怕損失更大,他需要承擔的後果將此更為嚴重。

    故他也是於此刻下定了決心。

    他凝神屏息,伸手對著上空的“定真羅”再是一指,霎時一股玄妙氣機傳遞了出去,並囊括了元夏、天夏兩邊七件寶器。

    “奉命圖”的祭動,必須以“定真羅”為引,如此便可於一瞬間達成結果,破壞所要破壞的目標。

    而且奉命圖雖是七寶齊聚而成,但實則是單獨化顯出來的,所以並不會幹涉現在正在運使的寶器。但是運法之時,先決條件必須具備,比如每一個人執掌一件寶器,每一個人都有足夠的力量運使寶器。

    最重要的,就是每一個人執拿寶器之人都是願意配合他。

    而當這一切條件都是滿足之後,那麼此寶自會顯化而出,可用來攻襲敵器。

    此時此刻,隨著淩靈子的催運,似乎萬般事物都是停頓了下來,廣台之上,展開了一副似是變演生死陰陽之理的圖卷,同時圖上便有一股宏大光華對著張禦這裏照落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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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避替奪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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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這時也是見到,虛空之上有一幅圖卷浮現出來,隨後那一道光芒就朝著自己照落而下。

    而這道光芒幾乎不可躲閃。

    他眸光一閃,意念溝通高渺之地,心光一瞬間提升到極致,將身上寶衣的護持之力全力催發了出來。

    他對元夏可能動用的手段心中有所預料,這件寶衣也是做好了被破毀的準備,兩家爭殺,有些時候的代價是必須要付出的。

    盡管他一直衝殺在前,但他並不是一個人在鬥戰,後麵還有整個天夏在支持自身,對麵的手段若是用在了自己身上,那麼天夏那邊就可以順勢壓上來了。




    他的這場突襲本來就是為整個戰局服務的,是為了給天夏創造出手的機會,兩邊鬥戰,目前終究是還要看鎮道之寶的角逐,依靠他一個人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而在他準備迎接衝擊的時候,陳首執這裏,卻是在圖卷出現的那一刹那,卻是伸手一指,一道光華閃空而過,恰好截住了那一道照來旳芒光。

    這卻是他將鎮道之寶“離空閃”祭了出去。

    這寶器原本有蔽絕諸般鎮道寶器之能,但他知道,因為元夏存在著某些殺招,很可能是針對天夏寶器的,這件寶器未必能夠建功,甚至有此因可能而少失。

    但這是值得的!

    此刻戰局已然來到了一個關鍵的節點上,若是順利的話,就能夠一鼓作氣將元夏這一路人給攻滅了去,最差也能這些人迫退,從而打亂元夏的攻伐節奏。

    而張禦正是這場攻勢裏麵最為重要的一環,絕然不容有失,並還需要保持一定的戰鬥力。

    且不說張禦自身對天夏的重要性,哪怕此次承擔此次責任的不是張禦,他也一樣會做出這個選擇。

    而在廣台上空,隨著離空閃的遮蔽,被那光華一照之間,那寶物就此不見了影蹤,但是那一道光芒似也是因這一擊耗去了積蓄之力,也是一同散了去。

    清穹雲海之中,陳首執目注著上方,過了一會兒,離空閃落回到了手中,本來此寶光輝熠熠,然而此刻落到了掌心之中,卻隻剩米粒一點光芒了,僅是些微可辨,顯是受到了極重創傷,下來定然是無法再祭動了。

    也不知道今後能否再使。這隻有要交給諸位執攝去判斷了。

    他道:“明周。”

    明周道人出現一旁,道:“首執。”

    陳首執將殘餘的離空閃遞過,道:“將此送至幾位執攝處。”明周道人小心接過,稽首一禮後,便閃身不見。

    陳首執向前走前幾步,凝注著廣台所在。

    這樣的攻襲,絕無可能短時間再來一次,下來若是張禦能夠牽製住對麵,那天夏這邊更多的鎮道之寶就能發揮作用了,若是一切順利,此回就可能取得此前想象不到的戰果!

    廣台之巔,淩靈子見到奉命圖照落下來,半途中卻是被一件天夏寶器替代了去,不禁愕然。

    雖然他終是得以成功重創了一件天夏寶器,回去之後也是試著交代了,可這並非是他的主要目的。這也並沒能給眼前局勢帶來絲毫緩解,反還有一種被天夏預判成功挫折感。

    並且他也是很快做出了判斷,天夏下來必定抓住這個空隙瘋狂攻擊他們,好挽回一件寶器的損失,若是現在不退走的話,恐怕下來將很難捱了過去。

    可換個角度看,這也未必不是一個機會。

    萬道人和向司議兩人離開之前便已然說了,會在另一邊展開攻勢,盡管這兩人關鍵時刻不配合他,令他十分惱火,可這事絕不會是虛言,因為這涉及到了整個元夏大略,兩人絕不敢在這事上陽奉陰違。

    若是自己這邊能夠堅持守下去,並吸扯住天夏的主力,那麼當兩殿那一路殺入天夏域內的時候,那麼自己作為主持者,仍是有功之人。甚至第一大功也不為過。




    在萬道人和向司議離開的那一刻,他已經將這裏消息傳遞回去了,當然其中做過一些修飾的。隻要呈書上的內容寫的好,著重提及自身的作用,把死傷說成為了戰略而不得不作出的犧牲,隻要最後能勝,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

    張禦這邊,他看到離空閃的出現遮去了這一擊,立時知悉了後方的打算,他也並沒有錯過這個後方為他爭取得來機會,心光一轉,身上寶衣綻開輝光,蕩袖持劍而上!






    他一踏足下雲芝玉台,當先就往淩靈子這裏而來,因為他看得出來,此人位於中間位置,當是這裏的主持之人,在首要鏟除之列。

    淩靈子見他朝著自己過來,深吸一口氣,意念一轉,頂上“定真羅”往下垂下一道光幕,霎時隔絕了內外。

    張禦見狀,眸光微動,“斬諸絕”可斬人,可還斬不破鎮道之寶,也不在此與之糾纏,不過逼迫這一步已經足夠了。

    方才他也是看清楚了,祭動那副圖卷的時候,實際是借助了手中寶器為引,隱隱牽動了周遭所有的寶器氣機,那麼隻要迫其無法再祭動此寶,就可壓製無法再祭出方才手段,而天夏那邊可以將更多鎮道之寶祭來,直至將這些人全數壓垮!

    故是這裏無法攻入進去,他便折劍一轉,向著一旁劉上真斬了過去。

    這位負責執掌“鎮機印”劉上真似乎整個沒在寶器之中,好像適才一直不曾存在過一般。就算是他方才淩駕上空,以目印觀辨,也未曾見到此人。

    然而現在到了近前,卻是清楚察見到了其人之存在。

    劉上真不覺一驚,他可是全程目睹了張禦的厲害,哪裏敢和他正麵放對,由於心中忌憚,他連根本道法也不敢輕易放出,索性身影一晃,深深躲入了鎮道之寶中。

    張禦見麵前“鎮機印”大放光芒,此人也是借此寶蔽去身影,於是身形一轉,手中劍光不停,又向著鍾甲道人和虞月女道各自斬出一劍,這兩人心頭凜然,都是不約而同以鎮道之寶護持自身。




    他雖幾劍都被擋住,倒也不覺空落,這反是他所期待的。這些人越是祭動寶器護持,那越隻能陷入各自為戰中,集合不出方才的威能來了。

    而崔子因、萊鳳鳴二人起初見到張禦一人到來廣台之上,還以為可以很是輕鬆的解決,可是見到淩靈子居然祭動鎮道之寶消殺此人,就知這人不簡單了,

    等到鍾甲道人傳意於他們,知悉了此中詳情,這才恍然,看向張禦的目光之中立刻有所不同,變得如臨大敵起來

    不過那時候他們心中仍是存有一絲懷疑,可是此刻見到張禦劍光所及,諸人無不退避,竟是沒有一個敢於正麵遮擋,也是驚異不已。

    旋即他們發現,張禦此刻又是將他們視作了敵手,他們得了提醒,卻也同樣不敢嚐試上前鬥戰,各自祭起自身所掌握的鎮道之寶,也是遮護起了自身。

    陳首執這裏通過訓天道章,見到廣台之上所有元夏修士都是選擇了守禦之勢,他知是機會已至,他沒有片刻猶豫,立刻傳命所有此刻執掌鎮道之寶的天夏上尊:“諸位上尊,全力迫壓來犯之敵!”




    他手中拿出了一枚玉丸,此是“真一元瞳”,隻要祭出,就能打破場中寶器相持的平衡,從而壓倒對麵。但是他沒有立刻運轉此物,而是慎重考慮了一下,朝著原先兩界通道所在望了一眼,決定再是等上一等。

    元夏,元上殿內。

    萬道人、向司議二人在收回了假身之後,沒有立刻動身,而先是向兩殿大司議詳細報知了此行經過,得到的反應是上麵知曉了,除此外,並沒有任何其他言語。

    於是二人出來之後,便開始著手準備從另一路發動攻勢。

    向司議這時心下暗思,從幾位大司議的態度來看,這一回,他們作為說不定很是符合上麵的意思。

    因為上三世的力量太強了,若被天夏削減一些,兩邊消耗一些,對兩殿來說說不定也不是什麼壞事。

    然而想到這裏的時候,冒出一個念頭,上麵那些大能,會不會也是認為元夏的上真有些多了呢?

    而且天夏似乎是能夠求取上境的,若是在攻滅天夏的時候,這些修為精深的求全之人趁勢往上而去,那是有一定可能成就上境的,那豈不是更多人去分享終道了麼?

    若是這麼看,似乎覆滅天夏的同時,借天夏之手順帶滅去一些上真,也是上麵大能願意看到的?

    這個念頭隻是乍現而逝,但卻是令他心中為之一寒。

    所幸他現在已經是主持大局之人,通常不會親自下場,便是這個猜測為真,隻要小心一些,隻等事也輪不到他的身上。

    他定了定神,他盡快將此念頭收住,對著一旁萬道人言道:“萬司議,既然淩靈上真那邊吸扯住了天夏的力量,我們兩殿也不光說不做。也當展開另一路攻勢了。”

    萬道人緩緩道:“希望淩靈上真能夠顧全大局,他若是能頂住,那麼我們自當配合。”

    向司議笑了笑,自是聽出了這裏的言下之意,要是頂不住,那麼此後自然是以他們這裏為主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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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製敵拿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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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殿的這回安排倒是沒有任何拖延,若是淩靈子做得足夠好,他們也隻能是從旁配合,可淩靈子若是做得不好,那也不怪將主攻之權柄搶奪了過來。

    即便這說了出去,也是他們先占住了道理。歸根結底,還是要看各方能力之高下。

    就如兩殿本來承擔了對外攻殺的權柄,可是前幾次的失敗,這回便不得不屈從上三世,可現在證明,即便換了上三世的人,同樣也沒有太大改觀,若是還有所不如的話,那麼權柄自然而然是重新回到他們手裏了。

    向司議看了一下,因為前麵戰歿了太多兩殿的求全上真,如今道法上乘的修士比之以往著實少了許多,隻能從那些潛修並自願退位的司議那裏進行補充,用以補充實力,但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因為哪怕是元夏,求全之境也是一樣難求,目前這些人,還是不知多少年月中積累下來的。少去一個,都是在消耗元夏的底蘊。

    在兩殿各自安排好後,諸司議也是一齊踏上了一處龐大壁壘,並各居其位,隨後便朝著天夏所在祭動了“負天圖”與“諸仙渡”這兩件鎮道之寶。試圖將原先那一條兩界通道重新打開。

    元夏這裏一有動作,陳首執這裏立刻便即察覺到了。這也意味著,他們可以對廣台那邊動手了。

    此前壓著不動,是因為廣台上元夏修士若是見到沒有任何取勝希望,那麼立刻就會退走,由於天夏這邊封斷兩界通道的寶器都在防備另一麵,故是很難阻止此事。

    但時候這個時候,假如他們不急著下手,那就又是不同了。因為兩路進攻一定是需要某一路進行牽製的,若是牽製的人主動撤走,導致攻勢不成,那麼主持這一路之人定要擔負此責。

    故是此輩極可能會選擇挺在那裏不走,這就方便他們設法將之聚殲了。

    當然這對天夏也是一個不小的考驗。需要他們及時堵住另一麵,並且將廣台之上的快速圍剿了。不然這裏拿不下,而另一條通道上的人卻是殺了進來,那局麵就將反過來了。

    陳首執這時言道:“林廷執。”

    林廷執會意,當即祭守動了“都闕儀”,在這條兩界通道之內,早是構築起了層層封堵,想要衝入進來,絕不是片刻可成。

    陳首執則是親自執拿“天歲針”,以此威懾並斷阻敵方之穿渡,鎮道之寶的碰撞氣機也是遠遠傳遞出去。

    廣台之巔,淩靈子對於另一邊兩界通道的異動也是立刻察覺到了,他心下振奮,立刻向著在場諸人傳聲道:“諸位,此間當要守禦穩妥了,我等另一路侵攻即將到來,屆時天夏必難擋住我兩路攻勢,覆滅天夏就在眼前!”

    說實話,他方才見天夏不動,並沒有將鎮道之寶再壓上來,卻不信天夏手中的寶器隻有這麼點,所以天夏的意思,很可能就是逼得他們不得不留在這裏。




    可他即便猜出了天夏方麵的意圖,卻也隻能選擇這般做,因為他的確沒有理由撤走,而他自己則更是希望天夏越晚動手越好,說不定就能逆轉局勢。

    他也不是就這麼幹等著,也是通過兩界通道向後方傳遞去了消息,說他們現在已經吸引住了天夏的全部戰力,要求兩殿快些進攻,以免錯過了時機。這樣既是到達催促的目的,也仍能凸顯出他的作用。

    萬道人、向司議這邊方才動手。就是收到了淩靈子傳來的消息。

    “錯過時機?”

    向司議笑了笑,道:“這是告訴我們,若是動作不夠快,他便頂不住了麼?局麵已是如此危險了麼?”

    萬道人沉聲道:“不管他們那裏如何,兩殿按照此前的謀劃進攻。”

    向司議點了點頭,這也是尊重大略麼。正常的步驟也不算不上突襲,主攻方麵本來就是要承擔最大壓力,好為他們的突入創造條件、他們的所作所為也俱是按照原先的安排來的,事後不管誰來也挑不出錯。

    至於淩靈子能不能守住,那是上三世需要考慮的問題了,他們就是想去替此輩考慮也沒那個權柄。

    而且就事實而言,現在能用以突破的寶器,也就是“負天圖”和“諸仙渡”,麵對天夏事先布置下的阻礙,他們想快也無法快的起來。

    陳首執很是沉穩,對著另一邊的進攻開始保持不動,直到確認元夏方麵無法一下攻破天夏的阻礙,這才決定轉顧到廣台這邊。他倒不是托大,元夏若有什麼後手的話,還有清穹之氣能夠加以填補。

    他將那一枚“真一元瞳”托至掌心之中,稍稍一運,此物其中一孔轉向了廣台那處,便見放出了一道刺目白光。

    淩靈子感應敏銳,在真一元瞳還未祭出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股危兆即將襲來,他哪裏不知道天夏終於開始下狠手了。

    此時他也容不得退縮了,不得已間,他伸手對著上空一指,卻是將“定真羅”也是祭至上空,便見一團羅蓋將整個廣台遮住,擋住了那一道白光。






    陳首執對此毫不驚訝,因為張禦就在廣台之上,所以他對著那裏的情況了若指掌,知道這個羅蓋一般的寶器乃是駕馭其餘諸寶,甚至重創能夠天夏鎮道之寶的關鍵,所以他們首先要對付的就是此等寶器。

    他手按身前晶玉,道:“單道友,設法攝了那羅蓋去。”

    單道人應有一聲,便將乘幽一脈的鎮道之寶“遁世簡”放了出來,定真羅本來硬抗真一元瞳的攻襲,已然無法做出其他回應,故此寶落下沒有遇到任何阻礙,隻是一瞬之間,那架在上方“定真羅”就直接消失無蹤了。

    淩靈子見狀,一下神情大變,“定真羅”被剝去,不僅僅是奉命圖無法再祭了出來,而且他們這裏比較天夏又少了一件鎮道之寶,一角崩塌,那麼就可能導致處處崩塌。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自己沒有了鎮道之寶護持,下來又如何擋住那犀利劍光?

    張禦一直在關注淩靈子這邊,防備其人再有出手,現在見到定真羅的消失,一振劍刃,轉而向其一步步走來,所過之處,被定真羅又一次修複起來陣禁也是層層崩塌。

    淩靈子此刻發現自己被一股劍氣罩定,也是心中一凜,此刻他往回撤走,那劍光一定是會追了上來,他不是擅長遁法之人,是絕對不及劍光來得迅快的。

    但是他不是沒有辦法了,他伸手一拿,霎時一道寶印飛來,懸於頭頂之上,霎時又一道光亮垂下,將身軀護住。卻是他將“鎮機印”的權柄從劉上真那裏奪了過來!

    身為此回主持大局之人,他有任意調整鎮道之寶權柄的權利。

    鍾甲、虞月兩人身份地位與他相差不大,這兩個人他是不敢動的;崔子因、萊鳳鳴二人乃是新近來支援自己之人,若是此刻從他們手中奪了寶器,怕是後麵再難有援手。

    而劉上真則地位與莫道人等人身份相差不大,而且其人全程沒有什麼作為,正好拿來給自己用。

    而其人若是被斬,那麼根據方才之推算,張禦每回斬過人,還要再積蓄一段時間,那麼自己或許就能再堅持一下了。

    他及時向著界內傳訊,要求寶器施援。因為“定真羅”被收走,就意味著他們這裏少缺了一件鎮道之寶,那麼他們可以再將一件寶器送渡過來,憑此就還有可能再撐住局麵。

    隻是他也知道自己這麼做會人人自危,為了避免人心崩壞,他還向在場其餘上真解釋自己這麼做的原因,實在是出於公心,因為隻有他可以從後方請求援救,所以此刻他是最重要的,不能有損,隻是為了大局考量,有些犧牲卻也是必要的。

    還有他接著保證,對於餘下之人,他絕不會再用此法,希望所有人再堅持一下,後方送來的寶器也當很快就到。

    而穩住局麵後,等到兩殿攻勢一至,天夏必敗,到時候諸位都是有功之人,諸位也都能摘取終道。盡管這話有許多不盡不實之處,可的確又短暫穩住了所有人。

    在場所有元夏修士,從衣袖之中取出一枚丹丸,令之人融入了身軀之中。這是上三世事先準備好的催運丹丸,在此丹丸相助之下,駕馭寶器的力量可以更增三分,隻是持續時間不長,且用於守禦才是更見效果。

    今回局麵已然至此,他們也沒有再藏掖下去,直接就取用了。

    得益於此,身上氣息也是猛漲,隻是一瞬間,就又頂住了天夏這邊“真一元瞳”及其餘諸寶的侵襲。

    不過他們是自暫時保全了自我,可是場中卻有一個人漏了出來。

    張禦把劍一振,劉上真身前的禁製層層壞去,隻是瞬息之間,兩人之間就再無任何阻擋。

    劉上真大驚,他之根本道法名喚“術氣從運”,可以遁沒諸物,乃至削減氣數,若是給他足夠時間運化,削殺到最後,哪怕是一個求全上真之人,都有可能在運法之際遇劫而亡,也有可能也會莫名其妙去求取上境,進而消失無蹤。

    隻是他這個本事雖然了得,卻需更多人配合,也需要充裕的時間,現在遠還不到他發揮威能之時。淩靈子也知曉這一點,所以才果斷將之放棄了。

    他知道正麵擋不住張禦,但好歹遁沒之術還能用,故是一轉道法,身影霎時從自原地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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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3-30 22:36:54
第四百五十二章 破台化餘力


    劉上真方才目睹了張禦斬殺同道的種種手段,所以很注意收斂自己的氣機,連一絲一毫也沒有泄露出去,並且連敵意都不曾露出。

    他覺得自己這一次當能蟄藏起來,他並不指望張禦一直發現不了自己,但是隻要拖一段時間就好了。

    因為淩靈子說過了,很快就會有另一件寶器到來了,那時候還不是要交給自己來執掌?

    被奪去寶器權柄的固然令他暗恨,也令他顏麵大失,可他很識趣,並沒有表現出哪怕一點怨恨出來,現在和淩靈子翻臉並不明智,有些帳可以留待以後慢慢算。

    可是他才是利用道法躲避入了一片虛無之中,這個時候,卻有一道清湛光華從空照落下來,這故清光之中,任何汙穢外染都是難以存在,以至於容納不下任何外物,在這其中,也是出現了一個與光芒格格不入的虛影。

    劉上真遭此光芒一照,頓時感覺自身氣機在虛化的界璧衝突了起來,若是再隱藏下去,勢必會被一股清光給化了去,在此逼迫之下,他無比狼狽的從藏匿之中現身而出。

    而這一道清光,正是正清道人在後方出手了,他的根本道法一經展開,不容許任何除己之外的雜穢存在,登時就令劉上真藏不住身。而且這道法時機把握的剛剛好,恰是在他躲入其中,卻又有能完全運轉起道法的時候。




    張禦見此,自不是會錯過正清道人創造出來的機會,他一蕩袍袖,執劍而上,瞬息之間便即來到了劉上真近前,隨後一劍斬下。

    劉上真此刻感覺到,場中除了張禦,還有正清道人及另一人的氣機罩定自己,現在他等於麵對三位同輩的夾攻。

    要知隻是張禦一個人他都沒法對抗,更別說現在又多了兩人。看著那劍鋒過來,他知道自己必無幸理了。

    他本是可以主動嚐試散去假身,可是如此做,也有可能被劍器斬殺氣機而亡,除了能夠張禦帶來一些麻煩,結果沒有什麼區別。

    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淩靈子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手中的寶器權柄奪取回去,是因為那個時候就認定自己將被張禦殺死,所以無法報複其人麼?

    “而我若是此刻散去假身,被斬殺了之後,稍候此人的劍勢因為還需要積蓄,所以你們就能借我之死暫時躲過一劫?”

    “既然如此,我憑何便宜了你等?”

    他是憑借氣機運數入道的,可以很清楚感覺到,張禦斬殺平道人和斬殺其餘人的時候氣息是有所不同的,後者氣機極為高漲,前者則顯得較為平常,也即是說,若隻是斬殺敵手身軀,那麼並不需要用到積蓄的手段。

    想到這裏,他決定挺身受劍。

    這樣這樣即便斬殺了他,張禦那積蓄下來的劍勢也依舊存在。

    這一劍就是他留給淩靈子的!

    他沒法親手報複此人,但卻就可以借他人之手。

    “淩靈上真,劉某且在前方等著你!”

    張禦一劍順利揮下,就從其人身上一劃而過,隨後袍袖一甩,看也不看,轉身邁步,往別處走去。

    劉上真一聲長歎,盤膝坐了下來,而後身軀漸漸化作了一縷縷氣霧,並一絲絲的化散了去。

    這一幕都是落在在場元夏諸修的眼中,除了新近到來的二人,鍾甲、虞月二人相似景象已然看到多次了,然而當此出現在自己眼皮底下時,他們也還是心中生寒。

    這刺激的他們更是全力催發鎮道之寶,利用寶器護持自身,不過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些盤算了。

    淩靈子也同樣是眼皮一跳,這時心中一動,眼眸深處流露喜色,傳聲言道:“諸位,後方支援我等寶器即將到來,還需穩住,隻消這片刻,我等便可擋住天夏攻勢了。”

    然而天夏這一邊,已然是下定了絕滅他們的決心,卻是不準備給他們任何機會了。

    單道人在遁去了“定真羅”之後,元夏一方實際上已然處在絕對弱勢,不過是靠著丹丸相助,拔高對鎮道之寶威能推動,才是抵擋住侵襲。可是能夠得有助益的不僅僅是他們,需知這裏可是天夏的主場!

    陳首執心意一轉,泊泊清穹之氣自雲海之上翻騰而起,化為自身及諸多上真的補益,使得他們原本宏盛的氣機再次往上抬高了一層。

    他目注著元夏方向,若是能夠殲滅這一路人,那麼天夏下來就隻需安心應付一路,除非是元夏之人不再進攻,而是就此退去。




    其實就算此輩真退了,再度調整攻勢也不是短短時間內能做到了,為了避開一年輪轉之期,很可能要等到來年了,那卻也是給了天夏更多的準備時間。

    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將台上全數上真都是殺死。

    但實際上很難做到。

    現在“天歲針”已經被拿出用於阻截另一條通路,釘在了那裏,沒法拿出來再封鎖兩界通道了。所以這些人若是真的要逃,主動化散假身就可,根本不可能全部攔住。

    轉念之間,他手中的“真一元瞳”也因為心光的催發,漸漸放出茫茫白光,再於刹那間照落在了那一座廣台之巔!

    元夏這裏用於守禦得鎮道之寶比天夏到底是少了一件寶器,以少敵多,能撐一時,但卻難以久持,頓時寶光頓被層層削去,可護持之光卻是越來越薄了,這還是因為這些寶器俱是同出一源,所以才能形成個一個整體之故。

    “真一元瞳”的削殺尤其之快,好像隻是一二呼吸之後,終於化開了那一層寶光,原來的平衡頓時被打破。

    那一道白光霎時落至廣台之上,但這一次沒有朝著淩靈子落下,卻是落到了方才到來不久萊鳳明身上,其人神通再高,在鎮道之寶下也毫無反抗之力,白光一閃之間,直接就被削滅了身軀,憑空消散了。

    陳首執再是一轉“真一元瞳”,白光一閃,崔子因也是登時被消殺,步了後塵。

    鍾甲道人和虞月女道這時也知道事不可為,他們兩人不再去理會淩靈子的說辭,直接化遁光飛起,衝向了那一道白芒,借助此器殺絕自身,連半點氣機也不曾留下。

    張禦沒有去理會這兩個人,若是這些人誠心想走,他短短刹那間,也至多斬殺其中一人而已,他此刻卻是盯上了淩靈子。






    以元夏的規矩,這等主持一路攻勢之人,身份地位,道法修為應該是眾人之中最高,若能殺死此人,意義更為不同。

    正清道人、武廷執二人也沒有管另外幾人,而是分立在了不同方位之上,與張禦一同圍住了淩靈子。

    淩靈子見局麵轉瞬即下,已然事情可不為。這時候他想要散絕假身離開,可是隨即一陣危險感應就落到了身上,他立知不好,若是自己散絕而去,很可能就會被張禦劍斬氣機而亡。

    他不由暗恨劉上真,若是其人不是那麼乖乖受死,竭力脫身,那麼張禦必出那斬殺氣機的那一劍,如此自己就可以脫身了,何至於落到這般不尷不尬的境地?

    他的根本道法名喚“返空靈命”,可以竊奪他人之命機化為自身的根本道法。

    每日根據不同的時辰,也會演變成不同的道法,必要之時,可以舍棄一門根本道法,同時兼有兩門道法。

    現在這個時辰之內,他所擁有的根本道法為“乘名不修”,乃是他從一個被懲處的北未世道古老真龍身上奪來命機化成。

    此道法一展,任何進攻都可以用自身的化身來進行替死,而每一次化身被斬殺過後,自己便不會再受此等道法的影響了。

    這樣的手段在麵對多個同輩之時可謂是異常有用,若是分身在根本道法下敗亡,那就再也不會受敵人所傷,敵人便多幾個也是可以應付。




    奈何這等道法在張禦麵前天然被克製,因為不拘你是什麼變化,隻要你的氣機還在場上,被斬了一次就當即身亡,那他怎麼敢上前鬥戰?

    而他另外兩個根本道法,一個是強攻,一個遁法,現在強攻道法顯然沒有意義,那麼隻有將此舍棄,轉而化成可為此刻用運用的遁法,那麼說不定能躲避一時。

    若是能順利退入那兩界通道之中,那麼他就可以借著鑿空鏡之助力,回轉天夏本域。

    於是他身影微微一虛,整個人似乎還在原地,但實際上已然遁入虛空之中,往兩界通道而去了。

    然而他這等努力其實根本無有用處,那些元夏鎮道之寶因為沒有了人駕馭,已然失去了大半抵禦之力,而天夏這裏的鎮道之寶卻是由此解脫了出來。

    此刻青靈天枝從虛空之中探出一根根枝節,封堵在了兩界通道之前。並分撥出一個又一個空域,使得他隻能在這些空域之中不停穿渡,卻怎麼也無法去到那通道之中。

    而之所以不直接將他鎮壓,那是防備他借機撞上來,將自身氣機瞬間泯滅,那其人就借此逃過了一劫了。

    張禦三人則是借此空域之助,幾步之後,就瞬間落到了淩靈子的前方。他眸中神光一閃,便看到了淩靈子到來的隱匿遁光,於是上前一步,把袖一蕩,橫劍攔阻在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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