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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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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6-3 20:45:04
第五百六十六章 拂異守正道



    張禦神色平靜的看了對麵那人一眼,見其麵上還帶著一絲詭異笑容,他立刻辨認出來,此乃是邪神所化。

    不過邪神怎麼找到這裏了?

    尋常邪神根本進不了內層,也不可能侵擾到他身邊。內層要這麼容易被破,那麼早就為邪神所肆虐了。

    所以對方的身份呼之欲出,來者當是上境邪神,也隻有這等大能才可無聲無息至他身前。

    他身為玄廷廷執,自有諸位執攝遮護,不致受其餘上境力量的侵襲,但假設上境力量或無有任何侵害之舉,那麼自也不會召來維護。

    並且他隱隱感覺到,此邪神之所以能為自己所見,或許也有一定可能是因為自己以往曾與之有過間接的接觸。

    很可能此刻之所見,乃是邪神氣意從過往痕跡乃至承負之中抽離出來的。

    這倒是讓他見識到了上層力量的玄妙之所在。

    此刻他不開口,那邪神也不說話,這恐怕還是因為他得天夏大能庇佑,所以他若不主動聯係,這邪神也僅僅是出現在他的麵前,但卻什麼都不會做。

    可他同時也是想到,那終究隻是靠上境力量的遮護,若是沒有遮護,那麼今日恐怕難以躲過,就算自己在此境之中神通再高,道法再深,也是難抵上境力量,所以歸根結底,唯有自己的力量方是根本。

    而且其既然到來,他倒是也要問上一問的。

    他道:“尊駕何來?”

    那邪神本來坐在那裏,一直沒有什麼反應,但是現在一聽到他的問話,卻是猛然抬起頭來,向著他看來,眼神之中滿是濁黯。

    與此同時,自其目光之中傳遞出來了絲絲縷縷的白氣,並與他勾連到了一起,雖其並沒有開口說話,可卻是向他傳遞出了一股股混亂的念頭,偏偏在這些混亂的雜念之中,有著他能辨認清楚的信息。

    這邪神居然表示,願意助他攀升道途,從而獲取上境力量。

    “哦?”

    張禦看了看他,這倒有些意思了,自己追逐上境之事,居然連邪神都是知曉了。

    但再想想,倒也不奇,畢竟上境大能真想知道什麼事,除了同樣和上境力量有牽扯的物事,幾乎沒有什麼是能瞞過他們的,隻是一般不會去刻意關注罷了。

    隻是下層境界除卻與道相關之事,對於上境大能來說恐怕都是無意義之事,可是現在卻偏偏關注自己追逐上境。

    他倒是想知道其中的緣由。

    他問道:“尊駕為何願意相助於我呢?”

    邪神向他回應,因為他即將往上成就,而他的道無法走通,但是它的道卻是能夠走通的,所以願意向他指引出一條道路來。

    張禦沒有被他的話嚇阻他,登攀之前,他就知道這裏可能存在的困難了,他略作思索,問道:“為何無法走通呢?”




    邪神傳來了一陣更為混亂的意識,然而這其中大部分他都不能理解,他心下了然,這或許不是邪神有意遮瞞,而是向他透露出了某些上層玄機,因為境界差距的緣故,所以沒有辦法為他所真正明了。

    這其實是好事,反而證明阻道的,乃是由於更深層次的原因,與他所猜測的某一個可能十分接近。

    張禦轉了轉念,這位上境邪神此刻曾被諸位上境大能給驅逐了出去,現在卻來找尋自己,應該是想讓自己也成為助力,這樣就能助其解脫或者分擔壓力。

    不過他身為修道人,這位卻言仍能讓他成為邪神,莫非邪神之道,就沒有任何阻礙的麼?”

    當他提出此問後,邪神也是回應,言他之根底雖隻修道人,可是邪神從來不講究這些,隻要入其道中,自然而然可為轉化。

    而在其傳遞出這等意念的時候,也是向他展示出了種種異象。

    張禦可以看到,對麵的“自己”正在漸漸發生變化,隻見一尊邪神居於虛宇之內,無數長肢深深紮入虛空深處,上麵分布著細密如玉的鱗甲乃至無數眼眸,而每一個眼眸都是晶瑩若琉璃,仿佛用心雕琢而成,周圍虛氣如霧,無法窺見全貌,似這些也隻是浮於表麵的微小部分。

    他心中無端浮現一個念頭,此刻隻要他自己意念一轉,或者稍微有此傾向,他們整個人就會向此轉變,並最終變成這副模樣,隻是他深深看著,直視著對麵,道心卻沒有任何動搖。




    似乎是為了更進一步的拉攏他,上境邪神進而表示,若是他了邪神,隻要力量足夠,那便可以取代它,甚至吞掉它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他依舊不為所動,這等道路他是根本不會去選擇的。

    此刻他留意到,邪神每與自身交流一分,那相互連接的白煙就消散一點,這應該就是過往連接的承負在被削減,而隨著他最後斬斷此念,那牽連白煙終是中斷,對麵那人那變化出來的邪神也是完全消失不見了。

    張禦認真思索了下,他忽然想到,自己方才所見,真的是上境邪神尋來麼?

    還是說上境邪神其實根本沒有來過,隻是因為自己下定決心攀尋上境,並且上境的前提條件已然具備,已漸漸脫離了底下層次,故是出觸動了上層氣意,同時引發了自身承負之反照?

    而他也是同時想到,要是自己能從上境邪神那裏看到了上道之路,那麼純靈之所呢?想必也是可可以的。

    就在他這麼想時,便見自己腳下出現了一個身影,其形與他近乎一樣,兩者腳底相接,好像彼此都是在看著那水中倒影。

    那是純靈之所之我,也即是靈性之我。

    意味著他也可以朝此走出一步,直接去到靈性那一麵。

    似乎正如那邪神之傳意,因為他去往其他道途受阻,所以反而其餘道路向他敞開了懷抱。

    這是因為無論邪神亦或純靈,皆在大道之中,到了他這個境界,對自身所能明了的道法都是了然,故而種種道法皆能尋攀。

    不過真道在前,他豈會舍本逐末?

    他一揮袖,底下身影好似破碎倒影晃動了一下,就此消去了。

    他抬首往外看去,方才似隻是與那邪神交流了片刻,可他卻發現,外麵天光大亮,不知不覺,竟是一晚已是過去。

    今日已是最後一日講道。

    他振了振袍袖,從座上起身,神色從容向著講道之所走去,看去絲毫沒有受到昨日邪神之擾的影響。

    來至法壇之上站定,往下望有一眼,見是下方密密麻麻坐滿了來自聽道的修道人,其中還有學子師教、府洲子民及及一些外洲旅人,其中年歲小者不過是五六歲的垂髫小兒,大者卻是年過百壽,他看罷下來,言:“講道三十日,今為最後一論。”

    眾人聞言,都是無不是屏息凝神,注意聆聽。

    張禦一句過後,沒有多言,在蒲團之上坐定下來,便是正式說法。他的聲音清朗悅耳,並且隱隱約約有天聲妙音傳下,更有光氣紛呈,異香傳來,哪怕觀道不解其意,光聞此聲、光見其景,都是感覺一陣身心舒泰。

    更有不少人隨著他講道於心中跟著默誦,竟是不覺齒頰留香,心神剔透,恍惚之間,三個夏時竟是一晃而過,待眾人聽得一聲磬鍾之響,回神過來,卻是發現此番講道已畢,茫然抬首望去,見那蒲團之上空空如也,那位張玄首已然杳然無蹤了。

    眾人不覺悵然歎息。

    那些修道人更是感覺意猶未盡,一位求全道人講法,到底是與尋常修士傳授法門是不同的。

    並不是說境界高深之人便無法對下宣講,境界越高,對道法辨別越明,所謂微言大義,寥寥幾句話,就能把道理說得通透。

    這一月之中,張禦並不去講什麼高深義理,就是說如何入道尋道,如何感悟大道之章,如何擇選章印,如何利用神元,當此中各種細節都是講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偏偏言語精煉,沒有絲毫多餘冗雜。

    每一個人事後幾天之內都還能清晰回想起來,並沒有多少遺漏的。

    且不單單是東庭這一地,因為訓天道章的緣故,整個天夏各洲宿,凡是聽道的玄修,都是大獲裨益。

    此還不止,這些修士光是自己明白了還不算,他們發現,憑著自己記下來的東西,還能轉而說給別人聽,這所引發的影響就不是單單講道可比了。

    起初除了東庭一地,大部分人能在訓天道章中聞道的都是玄修,而現在,卻是向逐漸外散傳了出去,使得更多天夏子民對玄法產生了興趣。

    張禦在離了法壇後,也是邁步往居處回轉,俗世之中諸事已了,自己是當開始尋證己身之道法了。

    這時他發現自身承負在一點點被削減,雖然很少,但卻在持續減少之中。

    但他知道,這隻是一時之改變,承負如潮湧,能落必能起,所以他才要趁著這個低潮之際往上尋攀。

    此時此刻,如今他腳下所走之路,恰是當年前往玄府求道之路,他抬目一望,仿佛看到一個年輕學子從對麵走了過來,滿懷求道之心,邁著堅定步伐往玄府而去,並與自己擦身而過,他回望了一眼,目送著那身影走向那朝陽升起之地。

    他收回目光,望向曠闊高空,身影如電閃爍了一下,已是鴻飛冥冥,杳然無蹤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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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6-4 20:28:31
第五百六十七章 元空生陽舉玄名,恒照萬世諸天寰!




    清玄道宮,張禦站在殿後廣台之上,心意一轉,位於元夏空域之內的假身便是直接散去了,並徹底斷絕了與此間之牽連。

    而同一時刻,隨著一道道閃爍流光過處,位於天夏各處的所有分身俱是收了回來。隨著諸般陸續氣意歸來,渾身氣意充盈,有絲絲縷縷的氣光在身上湧現而出。

    他這時言道:“明周道友。”

    明周道人出現在了一旁,執禮道:“廷執有何吩咐?”

    張禦道:“令諸弟子和值司撤出此間,封禁清玄道宮上下,轉動護持大陣。”

    明周道人正容稽首,道:“明周遵令。”

    此諭令傳下之後,所有神人值司和在此間修行的弟子都是退了出去。這事是早就有所關照的,所以沒人意外,都是井然有序的撤出,餘下之事,自然會有明周道人負責具體安排。

    不多時,整個清玄道宮便是變得空空蕩蕩。

    張禦一人站於宮中,此刻他的身邊,也就隻剩了下白果和妙丹君了。

    白果算是他自身一部分。

    本來他也是讓妙丹君一起退去,但是這頭小豹貓不願意,也就讓其留著了,若他有所成就,還可以繼續跟隨在身側。

    金光一閃,明周道人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不遠處,恭敬言道:“廷執,諸人都已是安排妥當了。”

    張禦道:“明周道友,勞煩你了。”

    明周道人恭聲道:“廷執言重,明周這便回避了,”頓了下,又言道:“廷執小心。”

    張禦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明周道人再是一禮,殿上金光一閃,已然避去不見。

    張禦在此站了一會兒,便是回到了大殿之內,並在玉台之上坐定下來,定坐之後,此刻收攝心神,不再旁顧。

    將自身道法放開,而隨著攀渡上境之意並不保留的展開,整個清玄道宮也是被一股清氣籠罩,隻是片刻之後,從上層之中消失不見了。

    這一刻,上層諸廷執、還有天夏之內所有求全上真皆有感應,往清玄道宮原本所在方向看來,開始了麼?

    張禦坐於一片清光之中,氣意正慢慢騰升而起,他的自我之身已然完滿,故隨著那一步的跨出,能明確感覺到自身氣意與天機交融。

    因為去往上境需要攀附,而現在實實在在存於那裏的,並可以為之攀附的力量,也隻有那麼幾個,此前之所以會有邪神、純靈之所生出得感應,既可以說是這些上層力量尋了他,也可以說是得他氣意之邀而來。




    盡管他當時功行未行,可攀道之決心已下,氣意落到了天機之中,所以才是引動了這些變機,可以說,當他動了這個念頭後,那本身已經在此進道過程之中了。

    其餘這些路數自然不是他所要求的,故是此刻,他將那些散溢氣意一一剔除,於心神之中將通向那些所在的道路徹底斬斷,隻留下最後一條,也唯一一條道路,那便是玄法之道!

    此道沒有人走過,今次當他由來開辟此途!

    心中定意一成,所有氣機彌合一統,再無外溢。

    他往上方看去,六枚大道之印出現在了唯他所能見到的虛空之中。

    同一時刻,他自身“眼、耳、口、鼻、身、意”便與“目、聞、言、啟、命、心”六印相互牽連溝通起來。就在這一瞬間,無數聲色氣光彙聚成洪流,朝他湧了過來,像是要將他淹沒在這等滔天大浪之中。

    這是無數大道之映照,若不是他時常進入高渺之地,早已有所熟悉,可能在溝通的那一刻就會被大道所同化。

    而現在,他承受著這些衝刷,沉穩運轉著自身的道法。

    這些大道天機,對於下層境修士來說乃是無比散亂的,而根本道法,就是此中唯一之根定,求全修道人能夠憑此守持住本己本心,並且在上升途中,隨著對道機了解的加深,便能在解化道法之中逐漸使之壯大。

    這個過程就如同逆水行舟,一旦開始就不可能停下來了,隻能不斷往上邁進,直至最終突破那一層障礙。

    修道人的根本道法要是不夠牢固,難以承受住這些湧來的道機,那麼就無法維持住自身。

    輕則尚可維持一點真靈不滅,自此不進不退,可也隻能永沉於此;重則道散神消,並合大道之中,再也不複存在,並為世人所遺忘,因為其之印痕已然從大道之中消磨去了。

    他的道法在與諸多求全同輩交流之中,早已是千錘百煉,堅韌無比,故此牢牢守住了己身己神。

    隻是隨著他往上,卻是不由得感覺到了一線阻力,且隨著攀升阻礙也是逐漸越大,他已然是能清楚感覺到,一股巨大而堅厚的阻礙存在於那裏,使得他並無法順利往上行進。

    早前參道之際他就明白,成道亦是在於破道,因為這是修道人脫離道機束縛,從而獲得不受製約的過程,故而天道會來阻撓於你。

    可是他卻發現,眼前這等阻礙,卻是遠遠超出了天道之阻,因為他能感覺到,這裏麵居然還潛藏更多龐大力量。

    荀師曾經來書提醒他小心,當初那位執攝也是對他有過提點。

    而此時此刻,因為自身之道法逐漸觸及到了上境之機,他此刻已然徹底明白了那句“道之有異,非在一同”之語為何意。

    這裏關鍵,竟是在於“訓天道章”!

    如今的天夏、元夏之爭,看去是雙方大能在互相爭鬥,但大能之爭,歸根到底,乃在於大道之爭!

    元夏、天夏雙方一個由上及下,消殺變機;一個由下而上,推動變機,由此演化成雙方之爭端。

    可是這裏卻出現了他這麼一個變數,訓天道章的出現改變諸多事機,尤其是在心印落照之後,更是增添了無數之可能。

    若是他僅僅隻是一個下層修道人,可能也隻是可能,不會再有什麼更進一步的變化了,可是一旦他成就上境,訓天道章勢必隨之而變。若他有意推動,那麼就可以再造一個世域,如此一來,元夏將永遠無法並合萬世。




    這就等於到時候的他就直接決定了這場鬥戰的勝負了,元夏上境大能是不會容許的,並且天夏大能也未必會與他站在一起。

    因為他若成就,並挾道而上,那就是將底下之道爭,直接演變成了大能間的爭鬥,過往之爭,也就失去了意義。

    雖因為他也是隨天夏之道而生出,可那個時候,他已然從棋子成為了棋手,雙方所麵對的也再非原先之棋局了。

    天夏諸位執攝雖然不至於故意壓製他,可道之本身卻會應發而動的,除卻天夏諸位大能,元夏大能之道亦是投落而來,糾纏一處,形成一個無比牢固的道法障礙,橫亙在了他前方,使得他沒法攀登上去。

    要知此中蘊藏著諸多大能之道,他並未達及上境,又拿什麼去抗衡?

    所以正常情形下,此路已絕。

    對此他此前雖是不知,可心中有所猜測,雖然他並沒有主動去攀附,邪神和純靈之所借有出現,可那是道法在自尋出路,

    但是真的無路可走了麼?

    張禦眸光一瞬間變得深邃起來。麵前之阻礙,乃是在於諸位大能之道,可是世上當真沒有能與之抗衡之力了麼?

    他意念一轉,便有無盡渾暗在道法之外顯現而出,此是大混沌。

    大混沌之力足以撼動諸道之道法,隻是有個矛盾,他若利用混沌之力,那麼就會受大混沌侵染,用的越多侵染越多,那麼最後隻會墮入混沌之道,別說去對抗諸位大能之道法了,連自己也維持不住,此非他之所願。

    所以他還需要一種力量來製衡對抗大混沌,並且還要同時能聽他之命去撼動前方之阻障,而這個力量他恰好也是有的,那便是至高之力!

    以他對至高之力的了解,可以輕易將之撬動,與而同時再引混沌之力到來,並引二力為己所用。

    隻是同樣有一個難處,這兩個力量本就是上境之力,並無法彼此調和平衡,稍有不慎,就會偏向其中某一個力量,這還算是好的,最有可能被與其中之一混為一同,那就無法達成目的了。

    但好在還有一種力量,能夠駕馭這兩種力量。

    此力便是“源能”!

    隨著對道法的理解愈發深湛,他也是逐漸理解了那曾經出現在自己身上,並能夠為自己所吸攝的源能為何物。

    此力乃為萬事萬物之紐帶,萬世之物為何能共存一處,正是因為有這等力量包裹維係,越是靠近上層,用以維係的源能越是龐大。

    而他抽走這股力量的時候,維係之力驟然不存,自然便就崩塌破碎,隻是源能不可能被他完全吸取走,總有一些存在於那裏,故因他吸攝之力不同,所造成的結果也是不同。




    同樣,由於他掌握著吸攝此力之力,所以他在進道途中也是反應到了他的道法之上,他的根本道法為何是“正禦中天”,為何能破毀陰陽之衡?除了他自身之根本外,多數也正是來源於這等“禦中”之力。

    自他踏入玄尊之境後,那積蓄起來的“禦中之力”一直未曾如何用過,此刻正當用此同時維係混沌、至高二力,居中製衡,並使之為己所用!

    並且雖然諸道都在針對自己,可他並不是沒有助力。

    他最大幫助,來自於天道!

    他此回之逐道,乃是以玄法為根基,玄法非是一人之法,而是萬眾之法,玄法若得開辟,則有無數人因此而得益,此道法當會給天道帶來更大的變數。

    天道無情,不會特意偏向某人,一般修道人若要成就,那要所麵對的其實就是天道之阻,可如今天道對抗元夏,彼此牽扯之下,反而偏向更利於添加更多變化之人,換言之,諸道不自覺站在了天道的對立麵。

    故而現在,天道非但不是他的阻礙,反而會在背後推動他上行!

    張禦一意轉過,眼見自己即將撞上那股阻礙,故是不再遲疑,當下同時牽引混沌之力與至高之力,並往自己這處彙聚而來,而在此刻,他又運轉“禦中”之力,居中運化。

    在他調和之下,這兩股力量此刻恰是呈現陰陽之轉,並不斷積蓄上升,而與此同時,更多道理湧入心神之中。

    他牢牢守持根本,定拿中力,不為此所為動搖,將這股力量向著那屏障推動了上去!

    彷佛是進入永常之恒定,又似經曆無數輪轉,雙方碰撞的一瞬間,萬化元空之中傳來一陣轟然大震,那一層屏障霎時便被震散開來一隙。

    張禦見此,沒有待其再度彌合,氣意驟然拔升向上,並由此一舉穿渡而過!

    而在氣意過去瞬間,前方驟然一明,與此同時,他見得天機轉動,因為諸道之所迫,天道之理向他傾斜過來,刹那間,他心中浮升起一股明悟。

    他的身上也是倏然浮現出無數身影,這個身影正是原先之我,原本乃是諸求唯一,然而此刻又一個個化散開來,而每一個我,都在那裏求證道法,求證之後又再歸返,繼而又是發散出去,而每重複一次,他的氣機就強盛一分。




    求全道法隻是收斂諸世之我,然而這隻是去往上道的起始,因為唯有歸並我一,才能最大限度統禦諸我,而到此刻,讓這高度混一的諸我再次散發出去,便是為完那更為上層之我。

    諸我縱有化演,也終將回歸本我,我與我之間不斷補足,再又不斷收束,這便就又是一個境界了。

    隨著諸我發散回轉,不知不覺間,張禦察覺到根本道法已至頂巔,而前方仍是空空蕩蕩,似無著落。不過到此他已是明白,此時自己需將自身之道名印於上層,才能以一身化合無窮,以一神落照真虛。

    他看著前方那綻開之光亮,一隻燦爛星蟬從他身上飛出,揮舞著猶如銀河的雙翼,旋轉一圈後,便投入了那片光芒之中。




    而他則從座上起身,把大袖一蕩,亦是舉步朝此而去,口中吟道:“清虛渾冥築道丹,功至唯一三氣參,元空生陽舉玄名,恒照萬世諸天寰!”隨此吟聲,他從容踱步,亦是朝著那一片光芒之中走入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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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6-5 19:27:13
第一章 常恒觀萬世,心光照大千



    張禦走入了那一片光芒之中,在這其中,他感受自己的思緒及感應都是在向外無限延伸。

    此時此刻,他的身軀同樣也在閃爍著光華,無時無刻不在放散出去自我,但又在不斷歸來之中。

    到此一步,他已然是成就上層境界。

    他並沒有去刻意去想,意念一轉,便自然而然能明白諸般上層道理,好像這本來就是他該明白的。

    如今他所立之地,他所認定之所在,便是自我之域,自在之天。而那向外延伸之地,以及他思緒感應所能達到之地,及那我之往來歸回之地,便是元空。

    隻要他存駐於此,他的名就在此,而名在此,他便恒常永駐。

    而他的根本道法向外延伸出去,可說無處不在,無處不往,那些光芒與道法相互交融,便是己我與天道之間在時時解化問對,他從中探究道法,而道法是給予回應。

    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擺脫了天道之束縛,並且擁有了對抗天道之能。

    若說求全道人乃是寄托虛空,立於天道之下,那麼此刻的他便是寄我托己,與天道並立。

    但如此並沒有能夠完全壓倒天道,就像是島洲浮於汪洋之中,隻是若想讓天道隨心之運轉,則需將自身道法沉浸入內,時時與之對抗,迫使其順從己意。

    可那樣也僅僅是能催動其中一部分天道之力,並不能讓整個天道都是受到自己拘束。

    他與天道既像是對手,又像是彼此之助力,他對於天道的壓迫每增加一分,那麼天道之理也是跟隨著變化一分,他能從天道中獲取好處,但天道同樣也在改變的。

    他現在有些明白為何元夏要壓製天道了,天道與上境大能一同變化著,水漲船高,那麼永無勝道之可能,而壓製住了變化,自身便能將之壓下,從而達成自身之所求。




    隻是這等變化,還對下層修士更深遠的影響,因為每多一個上層大能來攪動天道,那麼天道就會相應變得更難捉摸,後來之人也變得更難進道了。

    他抬起頭,那一隻星蟬正揮動雙翼在上空飛舞,金光如陽,照徹元空。

    他凝望片刻,發聲言道:“我既入元空,自當立道於此。”

    此言一出,便有隆隆道音震蕩元空,周圍光芒向後退去,顯露出了一座壯偉宮闕,仿佛其本來就在那裏,並會永遠存在下去。

    他走入殿中,緩緩踏階上行,到了廣台之上,轉過身來,雙袖向上一抬,便在主位之上坐定下來。

    與此同時,四周清氣湧湧,外間更有無量光華簇擁,宛若無限銀河,將道宮承托於元空之上。

    而抬袖起來,伸手一托,掌心之中便出現一枚道印,印身之外隱隱有六個道籙閃爍流轉不已。

    這一枚道印自成道之後便即生出,乃是他的立道之寶,以此印鎮壓於此,當可定合內外。避絕諸機。

    他起手向外一送,此印一閃,便落下大殿,定鎮在了此間。

    做完此事後,他心意一轉,大道之章在他身外鋪化開來,通天光幕環繞他身,渾章、玄章各分半天。

    既成大能,那當下第一件事,便是立下道法。

    作為第一個以玄法成就上境的上境大能,他不是單是要自身有成,也同樣需為後人開辟出一條道途來。

    玄法本來並無前路可尋,可他自走通之後,後來之人若是有緣,那自也是有一定可能走通了。而他所要做的,便是在大道之章上立下上層章印,以此供後人攀尋。

    他的目光落在了大道之章上,便有一個章印在其上浮現而出,溢散流光之中,見有“玄名”二字。

    修道人進入上境,唯得在元空渡入自身之真名,方能得以成就,故才立下此名。

    而這印這一立成,在與他的氣機應和了閃爍一下後,便自消隱而去。

    張禦見此印遁去,微微點頭,這是此印自主動而為,並非受他驅使,這是因為因為每一個人的道法都是不同,“名印”自也不同。

    所以此印立造之後,唯有再是試著攀登此境,並有可能成功之人才能再次尋到,而尋到的每一個印,其實都不相同。

    此事一成,還有一事需為。

    到了上層境界之後,需要為此定一境名,正如他立造玄名一般,唯有境名落定,才有明確道路可攀。真法且不去說,玄法乃是新生之法,過去真正玄法之道,皆是由他來開辟,如今自也當是由他來定。

    他略作思索,便道:“‘常恒觀萬世,心光照大千’,此境之名,當曰‘恒照’!”

    隨著此語說出,大道之章放出陣陣光芒,並開始持續進行著變化。他知到不是一時半刻可成,於是轉而自顧。

    既成道法,那當需有護道之器。

    他伸手一指,蟬鳴、驚霄二劍自光芒浮現出來,落至前方,他準備將此兩劍重新煉化。

    上境大能所持之寶,乃為鎮道之寶。

    他此前所見不少鎮道之寶,但還從未見過純正的攻伐寶器,而劍主攻殺,若得他祭煉成功,恐怕自此之後,當就會多出兩件殺伐利器了。

    上境大能祭煉鎮道之寶,需看其來源,若其本就自身本身一部分,那自是不需要什麼更多舉動,頃刻之間便可煉成,但若是需要從無至有,另行祭煉,那麼卻是沒有定數的,全要根據天機變化來看。




    因為這並非自身一部,所以若是祭煉寶器,這裏一定是會有天道之序加入進來,而天機變動流轉,如何變化就不是完全由上境大能說了算了,這裏或可能把握一定方向,可是細微之處卻是總有不同的。

    比如天夏現在就缺少一件鑿開兩界通道的寶器,不然就能占據主動之勢了,可實際上這很做到,隻看元夏那裏,即便征伐萬世,所得能夠破開通道的寶器,也不過就兩件而已,所以這完全隻能等待緣法了。




    思索之間,他已然伸出手來,在兩柄劍器之上一拂,此兩劍頓時一震,與他元空之名相互共鳴,發出悠長劍鳴之聲,隨後一青一白兩道虹光驟然飛起,在道宮之中來回飛轉,留下的曳光久久不曾化去。

    而在此刻,大道之章上的光芒已趨頓止,但變化並未停止,而是在逐漸向下方所天道覆蓋的世域傳遞而去,並不斷翻動起世之漣漪。

    天夏,清穹上層。

    自清玄道宮整個消失之後,諸廷執和天夏一眾求全上真都是在關注著那裏的變化,隻是那裏卻像永遠消失了一般,久久不見動靜。

    所幸諸人在憶識之中,還並沒有忘卻其人,這就說明此事還沒有真正得出結果。

    因為修道人即便衝擊上層失敗,這等事也是要有一個過程的,會隨著其人在世間的痕跡慢慢消失,諸人轉而才會逐漸遺忘其人。

    陳首執身處雲海深處,沉默站在那裏,隻要憶識之中生出了一點變化,會是對張禦印識的消退,那麼就證明後者此番衝擊失敗了。那他就會讓明周道人把張禦之名及其所做之功績刻在清穹之舟上,以此好傳告己身及後人。






    其實張禦若真是失敗,那所帶來的影響將遠不止此,因為其作為元夏鬥戰主力,若是少去,而又不得為上境,那麼損失也是無可估量的。

    而正靜候之間,他忽然感覺到了什麼,那似是大道之章生出了某種變化。

    他立時觀看過去,隱隱約約之間,似乎看到了有一個章印閃爍而過,但仔細看時,又好像並不存在,而其所處的位置,卻是代表著第五章書的章印之上,這一刻,哪怕以他的沉穩,也是不禁為之動容。

    “這是……”

    而在同一時刻,天夏世域之內,玄渾兩道,都是達及玄尊之境的修道人,此刻感到有什麼地方不同了。

    風廷執本是心中不安,而在察覺到這一等變化,一下自座上起身,臉上振奮驚喜之色掩蓋不住的流露出來,他看向那無限虛空,心緒激蕩之下,身形也是微微顫動。

    大道之章上的變化已是毫無疑問證明,張禦已然一舉踏入上境,成就上層大能,玄法大道,已然是貫通了!

    自此之後,天夏所有玄修,能夠如真法修道人一般,隻需按部就班修行,若得天緣者,便可由此邁入上境!

    元夏空域,兩殿之上,仇司議不久之前開始,便一直感覺到心神不寧,但望去天機,卻似乎又沒什麼變化,可他總感覺該有什麼事,但偏偏又無法捉摸,讓他們覺得煩悶無比。

    隻是就在這個時候,天機陡然變動劇烈了起來,整個虛空似都在顫動之中,這實則是因為大道之章順著天道變化亦是延伸到了此間。

    元夏諸人卻是不明所以,還以為天夏又弄出什麼手段來,此刻所能做的,也就是運轉住各方鎮道之寶,守持住元夏天序。

    仇司議正待推算變化,可這個時候,他一抬首,卻是驀然睜大雙眸。

    不止是他,這一刻,從兩殿到上三十三世道,所有求全上真都是不約而同從座上站了起來,麵上帶著驚疑之色著上方,就在那對麵半天之中,隱隱約約之間,一個無比龐大的道人身影出現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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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金庭載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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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巨大的道人形影出現在虛穹之上,似乎隻需往下稍稍一俯,就能將整個空域全數化為齏粉,給予觀見之人極其強烈的壓迫感。

    元夏域內,如今不僅僅是那些求全上真,所有元神真人亦是見得此景,而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修道人,心中都覺震撼無比。

    而那些求全上真,他們都是知曉,這應該是一位上境大能的映照。

    因為上境大能落在上層,底下之人境界層次無法窺見全貌,隻難望到其中一部分,而在他們感應之中,其又是無限廣大的,所以投照在意識中的形影也就是這般龐然大物了。

    而許多人麵對著著那巨大的形影,他們越是凝視,越是感覺自身無法動彈,原本活躍氣意好像要靜止一般,思維好像也停止運轉。

    這便是上境大能之威,唯有那些求全之人能夠稍稍保持清醒。

    越司議看著那形影,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敬畏,同時又帶有一絲向往。

    元夏天序尚未崩亂到一定程度,如今是沒有可能去到上境的,所以這一位,當是天夏方麵的上境大能。

    而通常來說,天夏大能是不太可能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因為雙方大能早有定約,故而今映照於此的,極可能是一位過去從未出現過的上境大能。

    對於這個情況,既是驚震同時心中又有一絲莫名的躁動,這或許證實了上境之路並未完全斷絕。

    隻是這一位大能是誰?

    隱隱間,他好似有所猜測,也感覺到會是自己曾經見過之人,但是此刻隻是一回想,居然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而轉念到這裏,心中不由一凜,驀然想起了什麼,向諸人傳聲道:“所有人都是收攝心神!莫去多看!”

    你在看著上境大能,心中在想著上境大能,就有可能與之牽連,但是這種牽連可並不見得是好事,己方大能還好,通常見麵,都有隔絕之物,可若敵對之方,那麼隻是氣意相激,都有可能造成嚴重後果。

    而在此刻,他恍忽見得那形影往他們這裏看了一眼,他心中猛然一季,大呼不妙。這很可能是對麵那位大能要做什麼,可是己方大能何在?為什麼此刻還不出手護持?

    與此同時,元空金庭之上,漠漠雲海,無量金光之中,各自端坐有五名道人,他們此刻也是生出了感應。

    當中一位道人言道:“既為天夏廷執,又於元空立道,該當接納,入我金庭,列位執攝,哪位道友前去一迎?”

    其中一名年輕道人打一個稽首,道:“由我走一回吧。”

    其餘四位道人皆是同意,口中稱善。

    清玄道宮之內,張禦看著元夏之所在,而在他觀看的時候,大道之章的延續也是將他的存在映照到了那裏。

    但是他看了一會兒,卻是並沒有感覺到元夏方麵有任何人出來阻止他,不過這當隻是因為他還沒有做出任何攻襲舉動的緣故,若得如此,定會有人出麵來阻礙於他。

    不過就算如此,卻不等於他什麼都不能做,他伸手按上了身前劍器,正待這兩柄殺伐劍器放了出來,可這等時候,他卻是感覺到元空之中泛起一線漣漪。

    他手中動作微微一頓,立時知曉,這是有其餘上境大能來找尋自己了。

    從他從元空之中得悉的情況來看,上境大能為了避免道法彼此衝撞,若非早有定約,彼此也都是相互回避的,不過現在來尋自己,應該就是為他在元夏映照之舉而來了。

    他略作思索,一拂袖,將上麵已然勃發欲動的劍氣安撫了下去,並回應道:“哪一位道友至此?”

    當下有聲回應道:“清玄道友,太素來訪。”

    張禦眸光微微一閃,清玄乃是他落在元空的載名,所有大能皆可從中知悉他的存在,故而對方以此來稱呼他。

    而對方在問候之際,因為同樣報上了道名,氣意交融之下,他立時也是知悉了對方的身份及根腳。

    其人正是他進道之前喚他前去相見的那位執攝。

    而天夏這五位執攝,道名分別對應先天五太,因為他們就是最早出現的五位上境大能,乃是道機允許之下自成其道,與後來之人皆不是相同。

    他們既非人、又非靈、乃是先天之元精成就。

    元夏那邊五位亦是一般稱呼,因為雙方便是一人,隻是映照落在不用宇域之中,顯化出來的根性亦有不同。

    他此刻心念一轉,外間清光拂開,道宮大門自啟。

    聽得飄渺仙樂之聲傳至,太素道人自外走了進來,其並未現顯聖,乃是一幅少年人的模樣,到了大殿之中,見到張禦,對他打一個稽首,道:“清玄道友有禮了。”

    張禦抬袖起來,玄修之禮還有一禮,道:“太素執攝有禮。”

    太素道人輕輕一笑,修道人成就上境大能,已是脫離了原來之窠臼,若是張禦決意另立一道,與過往隔絕,他們也不好勉強,因為上境大能之間若起爭執,那是十分麻煩之事,這等事能免則免。

    而且一入這裏,他就感覺一股鋒銳之意縈繞不去,猜測此當是這位立道之器,看氣機偏向於攻伐,這更不能小覷。

    盡管張禦成道之前他們便看到了其諸般道法,可是一道上境,道法經過了與天道之問對,早已有了更進一步的演變,不再是可以用先前的目光去看待了。

    不過這一位口稱執攝,顯然仍然是承認自己的身份。

    他道:“我此行前來,乃是受金庭之所托,來此問詢道友一聲,道友既成上境,可否願意接受天夏執攝之位呢?”

    張禦道:“太素執攝當麵,禦卻要請教一事。”

    太素道人道:“道友但問無妨。”

    張禦道:“諸位執攝,是否仍是奉行天夏之道念呢?”

    太素道笑了笑,道:“天夏乃我演道之本,天夏之道念,亦我等之道念,隻是道友既成上境,自當是明白,下層之道與我上境之道縱有相類,卻無可能盡數相合,下層有下層之求,上境有上境之求,但既得有同,外異侵壓之下,自當合道並行。”

    張禦略作思索,微微點頭,道:“禦乃是天夏廷執,今成上法,亦願守天夏之理,護天夏之道。”

    太素道人見他應下,不覺欣然,便是托出了一枚金印,道:“此為天夏執攝之印,煉化此物,自可得一部分駕馭清穹之舟的權柄,道友且收好了。”

    張禦伸手接了過來,這裏沒有什麼詔令之說,更無須躬身拜禮,所有上境大能之間俱無上下尊卑之分,隻要他收下,那便是表示應下了。




    太素道人來此目的已成,微笑道:“清玄執攝方成上境,想來尚要梳理道法,我等稍候當邀道友過來一敘,隻是道友有些舉動,可否緩上一緩呢?”

    張禦知他說得是元夏那裏之事,頜首道:“可。”

    太素道人一笑,伸手一指,兩枚光華湛湛的丹丸飄出,道:“道友功成,我既來此,便以此為賀禮了,還望道友收下。”

    張禦看了一眼,把袖一拂,收入了進來。

    太素道人見此,便道:“太素就不多做叨擾了。“說著,他打一個稽首,便是告辭離去。

    張禦還有一禮,目送其離去,待感覺其氣意退出,他回了座上,將那金印取了出來,得有此物,有許多事情不用交流他便可明了。

    元空金庭是諸執攝所在之地,乃為載陽之所在,元空為陰,則上神為陽。“金”指不朽不壞,“庭”指萬空之載,金庭就是過往未來,萬世萬空,既在此間,又在彼端,

    此處可說,也可說無有。諸位執攝氣意、道理一致,那自有金庭生出,他若奉行其道,則亦可入內。

    但是如此,同樣也要受其所限,因為認同共理,必當為有共行。

    他雖然應下,可這裏還有疑問,金庭為何讓太素道人到此,而不是讓自己更為熟悉的莊執攝來此呢?

    或許這可與去往金庭再問究竟。

    他一抖袖,那兩枚太素道人贈與的丹丸飄了出來,此丹名為“解成丹“,可以化解外氣糾纏。

    此前他成就上境,不管如何說,都是利用了至高與大混沌之力。若在他一直身處下層境界,那自無有妨礙,可隨著他入上境之後,因為已然能對這兩力形成某種幹涉,所以這裏麵也不是全然沒有影響的,而是一些牽扯的。

    若是用了此丹,即可將之化解了去,但是同樣,於金庭那裏卻是有所欠。

    實則這是他早已是想好了,伸手一按前方劍器,一青一白兩道劍虹霎時飛起,隻是一斬,就將兩股牽扯斷落而下。

    隻是此舉不可能完全剔除,解決根本,可他自有化解之道。他如今之成就,乃是自身之成,然而是青朔、白朢二人仍處下境,隻消待得二人先後成就,便能借二人成就之機,徹底斬斷此等牽扯!

    太素道人此刻已然回到了元空金庭之內,向其餘四位執攝言道:“清玄道友已是收了執攝之印。”

    有一位執攝言道:“成就上境,緣法造化,缺一不可。此位乃得天機之卷,實乃異數,既願入金庭,合道一同,那卻是最好。

    又有執攝道:“我觀這位,身上沾染兩道外氣,雖得上境,卻也是欠了承負,唯有金庭可得遮護。”

    當中那一位執攝開口道:“且待這位入得金庭,我等再與之一敘。”

    眾執攝齊皆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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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道同理存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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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在送走太素道人之後,又朝元夏那裏望去一眼,太素道人來的可謂很及時,正好是在他準備動手的那一刻,而此前元夏大能也一直不曾出現阻止他,所以雙方之間不定是有聯係的。

    不過元夏、天夏兩邊大能,若是細究,那本就是同一人,有所牽扯倒也不奇。

    他思索了下,既然太素道人的意思是讓他稍緩一下,等到他去往金庭談議過後再言其餘,他也不急於眼下一時了。

    於是當下便收回了對元夏的關注。

    而隨著他氣意映照撤回,元夏空域之上,那巨大的道人形影也是由此緩緩淡去。

    元夏空域之內,見到那巨影終是消散了去,所有人得睹此景的修士也都是鬆了一口氣。

    上境大能的出現,哪怕隻是一個形影,對他們的震懾著實不小。

    尤其是己方大能不知道出於什麼緣由,並沒有任何出麵阻攔的意思,當時更是讓許多人心中惶懼不已,好在如今終是等到對方退走了。

    越司議站在青玉蓮花座上,自始自終,他都是站在那裏未動。

    可就算知道元夏、天夏兩家勝負未分之前,對麵上境大能不可能直接下場對他們如何,可方才那等壓迫感卻是實實在在的。

    他看了一眼下方,見有幾人看著平靜,看眼神都是變幻不定,知道他們是在轉著什麼念頭,此輩是在想,己方大能出出麵,會不會是因為知悉他們有意攪亂天機,所以借此警告他們?

    他搖了搖頭,其實這等可能近乎沒有。

    上境大能關注的是大局大勢,何須要在乎下麵人的想法?要是下麵之人真的全部起來反亂,那也隻是證明元夏之道走錯了,至多放棄他們,把他們扔給天夏,而不會去主動插手此事的。

    他對著諸人言,道:“諸位司議,我當去問一問我元夏諸位大能,問明此事之緣由,諸位守好此間,莫要讓天夏那邊有隙可趁就是。”

    眾人都是執禮應下。

    越司議與過、全兩位司議交代了一聲,自己就往兩殿深處而去。

    半途之上,他心下也是在想著,天夏方麵疑似多了一個上境,雖然不知道會下來局麵帶來什麼樣的變化,可他心中卻有一種感覺,天地格局,從這一刻起,恐怕與以往當是大不一樣了。

    而另一邊,仇司議立在台沿所在,眼神之中帶著某種振奮,自語言道:“難怪我察覺到了天機之變,原來是天夏那邊又多出了一位上境,原來如此,難怪了,難怪了。”

    要說這些人中最為振奮的,當屬他了。

    天機變數越大,他才越有窺道之機,越能助長功行。隻是他惋惜方才未能及時解化天機,不然自己一定能從中獲得許多好處。

    隻是再一想,變數從來是不會出現之後就收斂下去的,一定是會不斷延伸疊加的,所以他隻要繼續等著就是了。

    天夏空域之內。陳首執此刻也是得收到了來自元夏域內的傳報,結合大道之章上的動靜,他已然能夠肯定猜測。隻是為了確定真正情況,他還是來到了雲海深處詢問此番事機。

    這一次,諸位執攝並沒有現身,隻是給了他一個準確的回言,稱張禦已是授領了執攝之位。讓他繼續帶領天夏上下,安心對抗元夏便是。




    得此回複之後,他在退出之後,也是第一時間喚得諸廷執,言:“我已從諸位執攝處得到確認,張廷執已然功成上境,成我天夏第七位執攝。”

    諸廷執得有確定,都是精神大振,雖然在對抗前沿之上少了一位天夏廷執,可座上卻多了一位執攝在上,那與元夏對抗又多了一番勝算。

    在過去,天夏上層力量對比元夏一直是少缺的,現在卻是逐漸在拉近了。

    不比諸人,陳首執此刻心緒卻很是冷靜,他知道的,其實上層之間強弱對比並不用太過擔心,就像元夏方麵的實力本來就高過天夏,但卻也沒有直接壓過來。

    身為首執,他知悉雙方爭的是道,彼此主要由底下之人來分勝負,上層是不會動手的。

    其實他認為這樣是最好的。因為上層一旦較量起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交由上層來力量決定了,也就沒有他們存在的餘地了。

    所以此番與元夏之爭,他們必須要贏,唯有贏下來,使得天夏道念為之上下貫通,天夏之道成為主道,他們才能存身下來,天夏眾生才能得以延續。

    清玄道宮之內,張禦坐於主位,正觀察著元空的變化。

    他方才成就,此刻氣意沉浸在元空之中,時時問對天道,自感獲益許多。

    不過隻是這樣對抗,僅能維持自己,而並不能壓過天道,隻會永遠維持均勢,想要再往上走不可能了。

    他想到了天夏、元夏之爭,這無疑就是為了上道的爭端,隻是具體如何,需要稍候見過那五位執攝才是知曉了。

    這個時候,元空之中又有漣漪波蕩,一股熟悉氣意傳來,他精神一振,知悉要等的人來了,當下開了道宮大門,親自自宮中迎了出來,對著出現在那裏的道人執有一禮,道:“莊執攝有禮。”

    莊執攝看了看他,點首還有一禮,道:“張執攝有禮了。”

    張禦作勢一請,道:“還請莊執攝入內說話。”莊執攝一到此間,他立時明白,其人之道名為“元衡”,不過他仍是持以原先之稱呼。

    將人請入了殿中,分主客落座,寒暄幾句,又說了些天夏之事,張禦便道:“我本以為莊執攝乃會先至此間。”

    莊執攝道:“我雖領執攝之位,但平日獨自修持,不居金庭之上,唯有天夏遇事,廷執欲見我等,才會一齊顯身。”

    張禦道:“想必這裏自有緣故。”

    莊執攝頷首道:“五位執攝乃是先天之靈成就,他們乃是‘先聖上神’,而莊某乃是人身成就,道法之上雖有共通,可仍有相異之處,再則,莊某遵循的乃是天夏之道,而並非是五位執攝之道。”

    “先聖”、“上神”就是底下修士對上境大能的正稱,因為他們不僅是先天之靈,也是第一批成道之人,更是傳道之先人。

    如今諸世之中的修道之法最初皆是由他們所傳播,並在其後自行演化而出的。

    因為過去幾乎沒有人身修士能成就上層大能,所以到這個境界也沒有固定的稱呼,但真法與玄法是不同的,因為本就有路,先聖上神自己的存在就代表了此境,隻是攀登之法也是困難,所以有無境界定名倒是不那麼重要了。

    但若是再有人身修士進入此境,這個情況也是會有所改變的。

    張禦道:“方才太素執攝與我有言。上層境有上層境的道理,下層是下層的道理,兩者之間是有所區別的。可既得有同,外異侵壓之下,當合道並行。”

    莊執攝道:“話雖如此,可終究有異。元空之中所載‘上神’不少,如今已然就分為元夏、天夏二勢。其中元夏之所為,是將道法由上至下推動,歸並萬世;而我天夏與之相反,乃是將道法移於下,令之增進變數。




    可歸根到底,無論天夏、元夏,皆仍是有那五位所推動的,而兩者隻是秉持道法上的不同,根本上並無區別,張執攝可是明白我之意思麼?”

    張禦微微點首,道:“禦自是明白的。”

    這也是很好理解的,五位執攝之所以五位執攝,那是因為他們所選之道恰好與天夏之道契合。

    其實彼此交換了過來,也沒什麼不同。對五位執攝來說,這區別的隻是問道之途徑,在沒有分出勝負之前,元夏、天夏之道沒有高低好壞之分。

    這裏有一點其實十分關鍵,兩家無論何道,都以他們為主,底下之人其實問道之棋子。

    可是他與莊執攝都乃是人身修士成就,他們所秉持的觀念,則是認為天夏之道念將上下所有人都是涵蓋在內,包括執攝之道念,也是該當是屈從於此,而不是超脫出外。

    換言之,他們並不是單純求個人問道,也並不是想著利用天夏,而是看重天夏整體的攀升。

    莊執攝道:“五位執攝之中,唯有太素執攝對我天夏的道念最為認同,平日也最願意提攜後輩,但也僅限於玄尊,對於底下之人,他也不怎麼在意。”

    張禦也能理解,站在太素的角度,這是因為雙方層次差距太大,所以對眾生幾乎沒有顧看的必要,可天夏道念之中,卻是要上下一體納入規序之中,正如玄廷廷執需守天夏之規序,天夏執攝亦該如此。






    所以在這裏,他們與五位執攝自然是有分歧的,太素等人對此也同樣是知曉的,但在眼下,對抗元夏明顯是第一位,所以這些矛盾可以暫時放下。

    他言道:“不管如何,當下第一要務,乃在於敗落元夏,其餘事我等可以緩步設法改變。”

    莊執攝頷首點頭,他認可此言,這時他抬首看來,鄭重道:“張執攝,接下來,元夏那裏或有人會來找尋於你,你心中當需先有一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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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用法念必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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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聽莊執攝說元夏大能尋找自己,微覺意外,上境大能之間是很少直接衝突的,或者說是避免衝突的。

    因為他還感覺到,這裏有著深層次的原因,隻是目前在沒有見過五位執攝,未得印證之前,還沒法完全確定。

    不過僅從他了解的情形來看,兩者相鬥,若不是某一方道法穩勝一籌,很可能不會有結果,要說自言必勝,怕是沒誰也有這個把握,更別說他此刻名義上已是加入了金庭,已然非是一人了。

    若是為了此前他威逼元夏之事,那麼此輩當時就應當出麵,而不是等到他與太素有所接觸,背靠了金庭之後再是找是麻煩。

    他道:“卻不知元夏之人為何尋我?”

    莊執攝言道:“我方才有言,元夏、天夏之爭,乃是因為彼此之間道法之爭,在萬世未被並合之前,諸執攝包括諸位大能,在每一個世域之中都會擁有另一個自我。如今這些自我俱被傾滅,僅隻剩下了元夏、天夏兩邊之我。

    我當日成就之後,元夏之人便是過來尋我,勸說我將自身之影投入元夏之中,如此便可在那元夏之中有另一自我。

    且言如此做,無論兩家勝負如此,道爭如何,我自身皆可存續,不會因道而寂,於我十分有利,當時我卻是拒絕了此輩提議,而張執攝方才進道,我料其必會來尋你,同樣勸說張執攝,令你也如此施為。”

    張禦平靜聽著,思索了一下,道:“幾位執攝如何看此事?”

    莊執攝緩緩道:“這是幾位執攝允許的。”

    張禦心念一轉,頓便了然。

    表麵上看,元夏、天夏雙方上層也是敵對的。可是這等事幾位執攝其實非但不會阻攔,反而他接受了,卻是更容易將他接納進來。

    因為他之前加入金庭,隻是表示自身之立場,可若是答應在元夏也是投照入另一自我,那麼就是讚同他們所行之道了。

    隻要如此,屆時無論兩方誰輸誰贏,他自身都不會敗落,也不會被排斥出去。

    反而現在,他為了堅守原本之道鬥爭與元夏到底,若是一旦解決了與元夏的矛盾,那麼下來就會試著解決與諸位執攝之間的矛盾了。

    他想了想,又問道:“莊執攝,不知其餘‘上神’何在?”

    莊執攝言道:“原來上宸天、幽城、乘幽等道脈的道友,如今都是閉門自守,若是元夏方麵之我不動,那麼他們也不參與此場鬥戰,看去是在坐等雙方分出勝負。”

    張禦點了點頭,這些大能大多數雖也算是先天之靈,可與太素等五人相比,卻非是最早那一批了,具體有什麼不同,現在沒接觸過,也並不好說,但可以確定,其等與後來之修道人也並不是一回事。




    當初道爭之始,就是那五位先天之靈所定,之後道法之逐,也是圍繞著五位意願而展開,餘者固然有別的想法,可因為這五位最為強勢,且合抱一團,恐怕也無人能與之抗爭,那麼也隻好被這大勢裹挾進去了。

    隻不過區別在於,當初乃是元夏先起,天夏後進,所以如今天夏的上層大能都由元夏映照到了天夏的。確切的說,是投照到了萬世之中,而如今隻剩下了天夏之映照了。

    他思索了下,道:“莊執攝以為,這些‘上神’有無想法?”

    莊執攝肯定道:“自是有的。此刻驗證的不過是五位執攝的道法,但是世上如此多的道法,又怎可說他人之道必然隻眼前兩道呢,而雖是天夏執攝認為變數在上,可這等做法,又何嚐不是去變的一種呢?”

    張禦道:“莊執攝是如何考量的?”

    莊執攝沉聲道:“元夏自是第一位要應付的,可我等也不得不考慮覆滅元夏之後的事機。”

    張禦十分讚同此見,雖然現在元夏、天夏勝負未分,雖然想這個有些為時過早,可有些事情是必須要想在前麵的。不然到時候你就算不動,五位執攝恐怕也未必沒有反應。

    莊執攝看向他,鄭重言道:“若是要勝,勝的也當是我天夏之道,而非隻是五位執攝之道。”

    張禦點了頭,此戰最後關頭,若不先確立真正之道念,那麼等到五位執攝憑此得有道勝,那就徹底無法與之對抗了。

    莊執攝繼道:“而要與五位執攝對抗,憑我等之力恐有不足,還是需要借助其餘‘上神’之助,哪怕爭取到此輩站立一旁,保持不動,也是可以的。”

    張禦思索了下,莊執攝的做法也不能說錯。

    可是這些上神既然迫於五位執攝之威,同意加入進來,那麼也未必真的反對此刻之道爭,所以此輩並沒有那麼可信。

    便隻是爭取此輩站在一邊,結果卻也十分難說。

    但需考慮到,當初莊執攝進道,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時候,要想扭轉這等局麵,似乎也隻能從這方麵下手了,並無其他之選擇。

    不過現在他這裏,局麵又是不同了。

    他道:“此輩未必可信。”

    莊執攝看向他,道:“張執攝可是有什麼想法?”

    張禦道:“禦以為,既然我與莊執攝可以成道,那麼其餘同道當也是可以。尤其我玄法乃是眾法,一人成道,便有更多後來之人成道,我等可以等待,等著更多同道進入上境,如此便能推動我天夏之道!”

    莊執攝感慨道:“若得如此,當是最好,但卻唯恐待之不及。”

    一個人成道何其之難,隻看那化變出來的萬世萬界,根本沒有多少人能成就上境便是知道了。

    而且元夏與天夏之戰,現在雖然一時還看不出勝負來。可是他敢斷言,若是元夏在百年之內不勝天夏,那麼往後拖延的話,天夏優勢將越是明顯。

    並且這優勢還會越來越大,若有張禦在,或許用不了百年就可分出勝負,而張禦如今進道,那麼最多也就拖延個數百上千載,天夏也能勝出了。

    天夏一勝,道爭便就終了,屆時他們就要直麵五位執攝了,可哪怕得有千載,又有多少人可得進入上道呢?

    張禦知道莊執攝如何想,他振聲言道:“事在人為!”

    他們這些上境大能與天道並立,天數並不能幹涉到他們,所以做什麼事完全看他們自己。

    但是底下之人不同,元夏之序與天道對抗,他們正好借天道之力化為己用。哪怕隻有一人成就上境,那也是一大助力。

    且他還有青朔、白朢二個化身,若能一同成就,那麼在數目上就可與五位執攝持平,到這個時候,哪怕其餘上神不願意幫他們,也可以設法令其等保持中立了。

    當然,具體事機肯定更為複雜,也不見得會照著他們的想法發展,可是按照這般行事,卻是有一定可能達成所願。

    莊執攝聽他所言,也是意識到這裏可能有一定的變數,隻是現在不方便多言,他也沒有追問,道:“若得如此,那是最好,眼下還是以對抗元夏為上。”

    張禦點了點頭,道:“有一事卻是忘了問詢莊執攝,寰陽派那三位而今何在?”

    寰陽派三人是不同的,他們的道法就是吞奪所有,除了他們自己,其餘一切諸物都在吞奪範圍之內,這個道法無論是元夏、天夏恐怕都無法容忍。

    莊執攝道:“寰陽派三位已然在摒棄了在諸法之外,在我與元夏未分勝負之前是無有可能歸來了。”

    張禦若有所思,道:“可以將上神摒棄在外麼?”

    莊執攝道:“具體如何做我亦不知,自我進道之後,此事早已處置了,已然無法再在元空之中查看三人之道名。”

    張禦眸光微閃,上境大能之間對彼此可以選擇見或不見,所是願見,便可相見,若是有意蔽開,則彼此很難相見,但若是能夠主動蔽絕,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又問道:“元都一脈那位又如何?”

    天夏這裏諸位大能,乃是得了元都派這位的提前通傳,才覺醒了過往,知悉了情由。雖然現在看來,涉及雙方道爭,便不通傳,天機亦會有所泄露,可終究是令他們提前做好了準備,不至於被一擊而破。

    而在後來,這位又提前通傳了他,令他在上進之時有所準備,所以這一位還是可以爭取的。

    莊執攝則搖頭道:“我亦尋過元都這位道友,然而這位卻是避而不見,我到如今也是未在元空之中得見其名,這位不露麵,應當是另有考量。”

    而就在兩個人說話之際,忽然之間,兩人都是感,那元空之中向著清玄道宮這裏傳來了一陣陣漣漪。

    莊執攝道:“看來元夏那邊已然來人了。既然來此,莊某暫且回避了。”

    張禦卻一抬袖,道:“莊執攝不必回避,若是真如莊執攝之言,禦自不會應下。”

    隨著那漣漪愈盛,便是有一聲傳來,道:“金庭張執攝可是在麼?”

    張禦聽得此聲,道:“可是太素先聖麼?”

    來人回道:“正是。”

    張禦與莊執攝對視一眼,便是自道宮之中走了出來,便見一名衣袂飄揚的道人站在那裏,果然是那太素道人,不過其與元夏太素雖然一般模樣,但是氣意上卻是大相徑庭。

    他們這些上境大能辨別對方,並不是靠外表,而是靠氣意,所以在他這裏,兩個人完全不一樣的。但是在元空之中,卻又共用一名,說明他們皆為一氣所化。

    他執有一禮,道:“不知尊駕此來,是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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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下變動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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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素先聖看了眼莊執攝,才道:“想來張執攝已知我之來意,此來欲邀張執攝投一映身入我元夏之內,屆時無論我兩家孰勝孰負,上道為何方所奪,終能得有道焉。”

    張禦聽此言語,發現果如莊執攝所言,元夏是打算將他邀入元夏,那麼元夏之內,如那諸上神一般,便就有了另一我存在。

    他此刻隻要應承下來,那就是完全附和五位先聖之道了。

    可他並不打算如此做。當即開口拒絕道:“不必了,元夏之道非我所求,我取之道,唯天夏之道耳,太素先聖,請回吧。”

    太素先聖得他這個回答,也未有勉強,神情依舊平和,道:“既然如此,那太素便不多作攪擾了。”

    說完之後,對著兩人再是一禮,便是轉身離去了,如來時一般,很快消失無蹤了。

    張禦目注其離開,他也是知曉,表明態度之後,便是徹底站在對方的對立麵了。隻是他奉行天夏之道念,自有自家道法需要踐行,此輩是必須要剿滅的對象。

    對方能來此勸說莊執攝及自己,某種程度上恐怕也是五位執攝默認及縱容,要想讓他放棄原先秉持之念,對此他是絲毫不可能讓步的,也沒有任何妥協之餘地。




    莊執攝道:“此輩既退,不會再至了,我也是告辭了。”他轉身道:“關於那具體修持之事,張執攝可待見了那五位,再作考量。”

    張禦抬袖一禮,道:“多謝莊執攝此來告知。”

    莊執攝道:“不必言謝,張執攝能秉持原先之道,我心甚慰,而今我與道友當奉行此理,不使道墮,不使名落。”

    張禦點了點頭,鄭重回應道:“自當如此。”

    莊執攝打一個稽首,便從台殿之上走了下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那一片光芒之中。

    張禦站了一會兒,並未曾返回道宮,而是在外踱步,邊是走動邊是思索。

    方才太素道人到來時,他觀察過對方,試著看其強弱,但並沒法有一個直觀的比較,因為其氣機是如潮起落不定,完全沒有一個定數。不隻是太素道人,莊執攝那裏同樣也是這般。

    他不由望向元空,他之名印還有諸人之名,皆是落在此間,這才是諸人之根性所在,一應諸我皆為外相,那麼強與弱之剖判,或便也是落在此間了。

    隻是現在他隻接觸了太素、莊執攝二人,還看不出具體來。稍候與五位執攝一晤,或便可作辨別了。

    至於接下來的修行……

    他的道法因為是從根本道法衍生出來的,修行完全是個人之事,下來也該自家去探求。

    他能感應出來,這應當就落在對天道的壓製之上,不過以現在的情況看,若是自己進一步就有天道便跟進一步,始終保持著對抗,那就永遠沒可能再上一步了。所以不出意外,元夏、天夏所逐之道,應當就是為了解決此事了。

    想到這裏,他往天夏、元夏所在看有一眼,兩邊攻戰仍在繼續。

    他離開之後,天夏陣前少了一個十分重要戰力,短時攻勢不及以往,可從長遠來看,天夏的勝算其實是大為增加的。

    先不說現在元夏底下之人似因為另有打算,上層力量並無法完全法會出來,被天夏壓得不能動彈,便是元夏上下同心,抵禦了天夏的攻勢,並且再度辟開兩界通道,反攻入天夏之內,卻也未必能奈何得了天夏了。




    因為到那時候,他可投下蟬鳴、驚霄二劍,令天夏方麵執拿,就足以與之再一爭勝算,因此二劍乃難得的殺伐之器,哪怕對鎮道之寶也同樣有破毀之力,足可令天夏無法放開手腳進攻。

    就在如此思索的時候,忽然隱隱有所感,似乎可以利用天機之變數,於兩劍之外另行祭煉一件寶器。

    可他卻並沒有順著感應而為,以他這個境界,要做什麼純憑自身意願,根本不會受感應影響了,何況這麼做是否合適,總要考慮大局,待與五位執攝談過之後,再是有所決定不遲。畢竟在這一點,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這時伸手入袖,取拿出了那一枚荀師交給他的法符,看了幾眼,感覺用此法符仍能夠勾連那“元都玄圖”,那也意味著可以以此溝通背後元都派那一位上神。

    不過他想了下,並沒有做出什麼動作,而是將之重新收了起來。

    此時他微微抬首,目光往前方一注,元空之中頓時浮動陣陣漣漪,而與此同時,他所授之印也是一同發出應和。

    同時他已是感應到了一處地界,其由五道飄渺氣機構築而成,廣饒無邊,道機渺遠,正是那金庭之所在。

    他看了眼前方,擺了下大袖,便往那光與氣霧交織之處走入進去,隻是十餘步之後,前方就光氣緩緩散開,露出一條通天徹地的大道。

    大道兩旁滿是金色水液,氳氖仙靈之氣,清露瀝瀝垂落,氣煙之中盡顯混沌已辟,先天開道之後的諸般景象。

    他目不旁視,沿此道而行,待行步到了大道盡頭,便見麵前一清澈之水,無邊無際,明淨空寂,水麵不起一絲漣漪,上有光霧氣煙飄散,有五朵金蓮自那澄澈水液之中綻開,分落此間,五名道人站於其上,玉簪玄袍,背襯寶光,俱顯仙貌聖相。

    張禦走到了前方,對著五人執有一禮,道:“五位執攝有禮。”

    位於中間寶蓮之上的乃是太易道人,他言道:“清玄執攝不必多禮,既入金庭,俱為執攝,自與我輩並列,無有上下尊卑之分。”

    其左手所立,乃是太初道人,其言道:“此番邀張執攝前來,是為議道,以解張執攝心中之疑。”

    張禦微微點頭,道:“正要向諸位執攝請教。”

    右側太始道人開口言道:“張執攝也是知曉,我天夏與元夏之爭,乃在於道爭。張執攝成就上境,應是能覺察出來,天道雖不製我,可卻仍與我糾纏一處,我若變,則天道變,我若進,則天道進,如此下去,我輩永難勝得天道。”

    位於最右的太極道人接著說道:“經過我等推演問對,算定唯有兩道可渡,一為合,二為變,元夏所取,乃是化演萬世再行並合,以此製壓天道,隻待削殺一應變機,天道則可任其索取;






    而我則認為,堵不如疏,可放不可抑,天道不可束縛,乃能推動其變,變數一生,也便有了諸般機緣,也便有了勝天之理。”

    最左側的太素道人此時言道:“隻是無論取道為何,我若動,則天道亦動,故此事不可經我之手,唯需依托下層眾生行事。”

    張禦聽到這裏,不由點了點頭,這便說得通了,也與他此前推斷相應。

    為什麼上境大能要用道於下?那是因為他們自身的實力太強,每一次與天道問對,都會引發天道的強烈反應,從而使得天道進一步增進,

    換言之,靠他們自身,已經推動不了變數了。

    但是下層眾生不同,他們之所動,卻不會驚擾天道往上變化。

    這其實恰好是天道留下的一線天機,給了下層境之人一絲機緣,使得上層境大能去高遠之後,還不得不俯下身段,推動眾生為己拓道。而這也同樣也是證明了,他們到此一步,道還不曾完滿,前麵還有路可走。

    太易道人這時又道:“清玄執攝既明此理,那我等亦要提醒清玄執攝一聲,望你今後不再幹涉底下之事,因為我與天道糾纏不休,幹涉越多,用道越多,天道也能隨之變化,那我等之功便白用了。”

    太初道人道:“若為傳道,玄法之道已為清玄執攝你所走通,今後無需再多做理會。昔日我等傳道,也隻是傳下幾門道傳,其餘一切皆是經其自行演變,是起是興,是盛是衰,是生是滅,皆與我無關。”

    太始道人則道:“天理之道,世間便該有起落生滅,某道法若是因此而敗,那也是道法不合天數,合該絕亡,若是順勢此興,能及天道,那便是我所待之良法了。”

    太極道人開口道:“當日清玄執攝立造訓天道章,能推動天夏之變數,大道之變機,有大功於天夏,更大利於我,故我等現身嘉許,然則時移世易,既臻上境,卻不能將下層之理用在此間了,望清玄執攝有所思量才是。”

    太素道人鄭重言道:“上境相爭,稍相攪動,亦會托抬天道,故是能避則避,讓下層自演其道,方可為正途矣。”

    張禦神情平靜站在那裏,這幾位雖未明言,可他能聽得出來的,這話是在提醒他,過往下層境時,訓天道章有益於推動變數,所以這幾位是願意看到的。可他到了上層境之後,就不能再妄動此法了,否則就有違“道理”了。

    至於違背之後會是如何,因為維係這道理並不止是天夏執攝,想來屆時所要麵對的當不止眼前這幾位了。

    五位執攝方才之所言,其中有一定的道理,但也有他所不認同的地方。隻是這個現在無需與這幾位爭辯。如今他方才入上境,需先穩固自身,而後再作其餘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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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各執道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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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看著金庭之上這五位執攝,心中是清楚,雖與元夏那五位有所不同,可本質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先天之靈。

    這些先聖上神雖說需要依靠下層眾生之力才能去攪動天道,從而求取更高之道,可隻是視下層眾為單純的用器罷了。

    或許境界稍高一些的修士有與他們交流的資格,但是對於更底下的生靈的心念想法,那是絲毫不會去在意的。

    他也是明白的,先天之靈本非尋常生靈可比,此輩先天得道,自不會對眾生生出悲喜。同時也因為下層眾生並沒有左右並抗衡他們的力量,故是這般態度也是自然而然的了。

    他思索了一會兒,才是語聲平靜道:“五位執攝可以放心,我亦知曉,眼下當以元夏與我天夏之道爭方為緊要。”

    太初道人言道:“清玄執攝能如此想,正是道之幸也,隻是尚有一事需關照清玄執攝。”

    太始道人道:“我們知曉清玄執攝已然祭煉了鎮道之寶,但若是自身根本之器,可以祭煉無礙,若是今後再行祭煉,那便會引得天道之動,故今後若做此事之時,也當與諸位執攝一同商議,才好定奪。”

    張禦對這點沒有異議,道:“此為大局考量,也是應該。”

    太極道人也是開口道:“還有一事,清玄執攝今後當盡量減少減少與天道之問對,因如此做,方會愈使天道遷變。”

    張禦看了一眼,問對天道,涉及到上境大能自身之修持了,看來金庭對這方麵同樣需要加以拘束,他道:“如何算多,如何算少?”




    太易道人言道:“我金庭之中有一磬鍾,磬鍾響時,則可問對,磬鍾落時,則需收歇,各方輪轉,俱有所得,清玄執攝以為這般可好?”

    張禦道:“既是金庭之規矩,我自不會例外,隻是天道非隻對我,亦對元夏,不知元夏那邊如何說?”

    太極道人道:“道爭乃我兩家之事,元夏自也當要遵從,我輩若是任憑自身意願施為,那又何以尋得道果呢?”

    張禦明白了,元夏、天夏兩邊的上神雖都不想見到自己消亡,會盡一切可能爭取自己所堅持的道途贏下此番對抗,可說到底,他們追逐的乃是上道,所以對於真正能贏的那一方,他們是不會拒絕接受的。

    故他點了點頭,道:“這裏我自可遵從。”

    拋開道念之間的分歧,至少五位執攝眼下是真心想要擊敗元夏的,那些從大局出發而立下的規序,他都是不會反對的。

    五位執攝見他對所提之事俱是應承,神情之中更見和善。

    太素道人問道:“清玄執攝,我欲交代之事,大抵便是這些,清玄執攝可是有什麼需問麼?”

    張禦倒是有一些事情需要了解,特別一些特殊的事物並不是元空之中可以望見的,也並不是通過現在的天道問對能夠得到答案的。

    他略作沉吟,道:“正有一事想要請教諸位執攝,我天夏能抵禦元夏,最初便在於我挨近了大混沌,尋到了天夏之世,並增進了無數變數,故要問上一問,我天夏與大混沌之牽扯。”

    他這話問出之後,五位執攝卻是沉默了片刻。

    過了一會兒,太易道人眼簾低垂,緩緩言道:“這裏的確有一定原委,但是我等不便明言,清玄執攝可自去觀問。”

    太始道人道:“清玄執攝可還有什麼要我解疑麼?”

    張禦見他們避而不答,也知道暫且問不出什麼來了,既然要他自行觀問,那可回去之後再觀此事,他道:“暫且無有疑意了。”

    這時金庭之中響起了一聲磬鍾之音,知是到該是離開之時了,他對著五位執攝執有一禮,道:“今次得蒙五位執攝告知事由,得益不少,已然攪擾多時,這便告辭了。”

    五位執攝在金蓮之上還有一禮。

    張禦再看了五人一眼,便是振袖轉身,踏步往外離去,氣意漸漸自金庭之中淡散出去。

    在他離開之後,太初道人言道:“我等雖言了許多,可我觀清玄執攝,心中當仍是堅持原道,與元衡執攝持一般之立場。”

    太始道人道:“無論清玄執攝還是元衡執攝,都是從人身修士而來,難脫原先之情誌,這也是他們道法缺陷之所在。”




    太極道人言道:“這也無妨,隻要這兩位執攝能夠遵從我等之道便可,等贏勝那元夏之我,拿取了上道,不管這兩位是不是從我之道,又有何關係呢?”

    在他們看來,不用去管張禦和莊衡二人心中怎麼想,隻要他們隻要認同天夏,想要擊敗元夏,那麼就隻能選擇與他們共執一道。而擊敗了元夏,結果就已經分出了,他們無論什麼都做不了。






    太初道人沉聲道:“天夏既得清玄、元衡兩位執攝成就,那或當會再有人成,需知引動天道變化,我等亦在其內,不可不防。”

    太素道人則道:“無需這般小心,清玄執攝身上與那大混沌及異靈之牽扯已經淡去,當是用了我等給予的‘解成丹’,既用此丹,當是與我牽扯更深,卻不至於再有異變。”

    太易道人這時緩聲道:“變數仍當敬畏,此為我壓過天道之助力,我亦不能去幹涉變數,小處不必多理會,大處製拿好便是。

    而清玄執攝與元衡執攝畢竟道法方成,故才有此等思量,可既載元空,便為上神,他們終究是會明白的。需知‘元空無量,道法唯一’。”

    餘下四位執攝神色一肅,俱是一個稽首,皆言道:“元空無量,道法唯一”

    張禦此刻已是回到了清玄道宮,在座上定坐下來,回想方才之言,五位執攝今次之交代,實際上是立金庭之規序了。

    可以說從煉寶到行事,再到問道之法,方方麵麵都要遵循五位執攝,也就是如今金庭之意願,不但是金庭,恐怕元夏那邊也是如此。

    而這裏麵最重要的,就是防止他在訓天道章之中再度重演世域一世。

    五位執攝之所以對他所行之道如此著緊,那是因為他若是將一整個世域拓照到訓天道章之中,那麼就意味在他插手之下,兩家道爭提前分出了勝負。

    這也是他此前進道受阻的主要緣由所在。

    這般天夏即便是勝了,也有可能非但摘取不到最後的道果,還會帶動天道跟著一起上進變化,那麼這番謀劃非但沒有意義,還自行增加了更多負累,這與五位執攝原先所期待的結果相差太大。

    張禦也是考慮過的,若是自己真的如此施為,那所謂道果自己恐怕也得不到,五位執攝極可能會在他如此做的前一刻出手阻礙,或者幹脆一些,那便再開世域,重演道法,從頭來看。

    他看了一眼元空,裏間頓有種種回應出現,就他所看到的情形來看,若是重演道法,必將劇烈攪動天道,這回使得天道與他們一同往上拔高,尋道果也愈發困難。

    還不止於此,天道越是高渺,那麼世間攀道之路可能越是狹窄,到了最後,恐怕世間將再是無道可攀。

    這就好比是一根往兩邊拽去的線,兩端會相差越來越遠,直至崩裂,那麼到時候他們將永無可能利用眾生之世,而眾世之世的道途也將永絕了,世間也將再無任何神異。

    所以五位執攝一些地方做得也是有道理的,務必使道爭在眼前分出勝負,並且一切所行皆為此用,因為這回錯過了,下次恐怕機會將更是難。

    可照眼下之路,五位執攝一旦拿取道果,因為道中無有天夏下層,所以天夏眾生將被摒棄在外,或許他依從,他能得有超脫可能,可是眾生自此恐怕再無上進之路了,

    他目光落去天夏之所在,或許在天夏崛起之際,諸位執攝所行之舉對天夏是有益的,也使得更多包括他在內的生靈的有機會,可是現在,其之道與天夏之道產生了衝突了。

    在他心中,天夏之道念,乃是他奉行之理,決計不容更易,哪怕五位執攝也是一樣,此間勢必要有一爭。

    他思忖道:“需得盡快推動青朔、白朢二人行道上境了。”

    這二人到底還未成道,正如五位執攝在天夏的映照也不是一開始便能登臨上境的,所以這兩人在底下行事,自然也不會礙到天道。

    這裏便是五位執攝知曉了也不會如何,因為隻要不曾達到上層,也沒有上層力量去直接幹預,那便沒有妨礙。

    心思拿定後,他做了一番盤算,已然有了一些想法。不過他沒有急著去做,而是轉到眼前,朝著元空所在望去,卻是觀問元空,試著了解大混沌與天夏之牽扯。

    在道宮之中他便發現了,與五位執攝攀談,有許多事哪怕沒有明說,隻要五人不曾拒絕他觀問那,那麼就是能夠從元空之中知悉的。

    此刻他朝著大混沌看了下來,不一會兒,便有種種答案從意識之中流淌而過,他不覺訝異,竟是如此麼……

    諸多先天之靈,居然是受大混沌之影響,才從元空之中分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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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眾生皆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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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倒是不想,先天之靈與大混沌原來還有著這麼一層關係。

    他琢磨了一下,而現在可以讓他看到的,必然不是全部,肯定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藏在下麵。

    他又想了下,既然先天之靈是與大混沌有關的,那麼元夏方麵的先天之靈也應該是如此,那麼後者照理說也是應該知悉大混沌的。

    可再是一轉念,卻也不見得如此。因為天夏是元夏之映照,元夏能知悉之事,天夏未必知曉,同樣,天夏是所知之事,元夏也未見得明白。

    倒是天夏這裏有一個特殊的鎮道之寶清穹之舟,他不知道元夏那裏是否有媲美之物,可便以如今他的功行來觀,卻也無法看透。

    清穹之舟可能並不止是諸位上層大能一並祭煉出來的那般簡單的。

    他將那枚執掌清穹之舟部分權柄的印信取了出來,看了一會兒之後,氣意往裏渡去,再是抬頭時,他已然身處在了清穹之舟之內。

    他感應了一下,發現身在此間,居然完全隔絕了元空、大混沌的感應,並且能通過此印調運出來一股幾乎不亞於自己的力量。




    他神情微肅,若是如此,很可能幾位執攝也能調動相同或者更多的力量。清穹之舟真正層次,可能原比他想象的要高。

    此舟說是祭煉而來,可諸位執攝可未必能有此能耐。

    根據他的猜測,很可能是諸位執攝將某一高上之物取拿或是還原了部分出來,並以清穹之舟的外相示人。

    若是如此,很多事情就說得通了。

    他考慮片刻後,氣意一轉,在元空之中牽動陣陣漣漪,莊執攝有一個映身自裏現出,回應道,“張執攝可是見過五位執攝了?”

    張禦道:“方才見過,與他們也是議談過了,知悉了金庭定下的規序。其中有可取之處,但亦有我不認同之所在。

    莊執攝道:“上道之道,非我之道,下層眾生與先聖相比天差地遠,自不入諸聖之眼,為今元夏在前,諸執攝又是勢勝,唯有暫且擱置這些,待得來日再論了。”

    張禦點頭,道:“隻是下層眾生能撥動天道,令上層之人可為用道,這恰恰說明,無論上神下民,本無區別,不過先天之靈先占去了大道之恩顧罷了,此輩本該提攜眾生,然其等全無此念,反而意圖獨取道果,我輩必要正其之道!”




    在他看來,上層大能需借下層生靈演化來證道,這已然證明了,無論功行高低,無論先天稟賦如何,在更長遠的尺度之上,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全都在大道之下。

    先天之靈可得道機,那眾生亦可得,區別隻在於先天之靈先是得了力量罷了。

    他繼續道:“此輩隻想著摘取道果,那麼必會斷絕人間之道,可大道無盡,此輩莫非以為取了道果之後,便是真正完道了麼?

    此輩此前不能上進,難敵天道,正是因為天機有缺,此缺便是應在眾生之上,唯有眾生攜力,方得有望去往真正大道之終!”






    莊執攝頷首道:“張執攝此言說透了其中之理。”他語聲之中也是難得透露出了些許情緒,慨然道:“此正是我天夏之理!天夏之道!”

    張禦道:“適才禦在金庭,問及大混沌之事,那五位讓我自行觀問,在與元空問對之後,才見得諸多先天之靈是可能受大混沌所激而得出現,若是如此,五位執攝讓天夏挨近大混沌,除了天夏讓躲避元夏侵害,恐怕還有其他之打算。“

    莊執攝沉聲道:“進道自金庭之後,我亦曾問過相同之語,五位執攝對此避而不談,所采取的話語亦與應付的張執攝類似。

    我後來觀問許久,可以確信,最早先天之靈的出現確與大混沌有關,但後來那些先天之靈,卻非是如此,與那五位卻有一定差別,雖然他們都可臻至上境,可內中或有所分別。”

    張禦想了想,道:“是否會與那清穹之舟有所關聯?”

    莊執攝道:“這是大有可能的。據我所觀,清穹之舟極可能是能與大混沌相較之物,隻是五位執攝目前當隻是發揮出了此物一部分力量。其等願意將權柄分撥下來,這裏許還藏著一些不為我等知的原因。張執攝運用權柄之時,也是要慎重。”

    張禦略作思索,要說五位執攝用此暗埋手段對付他們,倒也不至於,若能如此,他當即就能感應出來。

    不過……

    他心中微微一動,想到了一個可能,但這裏需要驗證,故道:“多謝莊執攝提醒,禦會小心對待。”

    莊執攝知他雖然一向鬥戰在前,可其實向來是十分謹慎的,故是提醒一句後,就不再是多言,又是談論了一會兒後,他告辭離去,映身氣意也就漸漸消散了。

    張禦待他走後,走了兩步,又一次將執掌清穹之舟的印信取了出來。

    他方才想著,雖然這執掌權柄是五位執攝分給他的,可他懷疑,清穹之舟很可能是無主之物,並且直到現在仍是無主。

    五位執攝隻是將此中的力量取拿了出來,並交給他們用,這樣一來,他們就隻能順從再五位執攝分配的力量之下,而無法由此去窺探清穹之舟原本的力量。

    假若如他判斷的那樣,那麼這麼強勢的力量,是不可能完全掌握在五位執攝手中的,否則這幾位早就得道了,無需再與元夏相爭。

    “五位執攝可尋此等力量,那我亦能尋得此力!還有那大混沌也不能忽視,因有了大混沌,先天之靈才得分化,那麼清穹之舟是否也是與此有牽扯呢?”

    此事倒也不著急,他可以慢慢探究。

    他將印信收起,看向四周,此刻的道宮周圍幾乎什麼都沒有。看著著實冷清了一些,還有先天之靈那裏,也是空空蕩蕩,雖然仙靈之氣十足,可也太過高渺了。這在各個先天之靈看來是正常的,但他卻是不喜。

    原先冷冷清清,固然是高上境界應有之模樣,可是他並不喜歡如此,

    或許有修道人認為,自身到了更高境界,就當有更高境界的目光和想法,更大的格局,以往的舊有之痕應該拋卻。

    可他不這麼想,就算境界提升了,並不意味著他會放棄原來的喜好和心緒,縱然成就了上境大能,可他並不想忘卻自身之本來。

    他首先是一個人,而後才是修道人。

    轉念之際,道宮外間緩緩發生了變化,化變出了大地山脈、河流湖泊,其與東庭幾乎完全一致,而遠處的神女峰正綻放著明亮光芒,一如當日高舉之烽火。

    他看了一會兒後,來至主位坐下。

    按照五位執攝的說法,上境大能不單是不能直接幹預天夏之事,並且持續觀望,都有可能導致被侵擾到,若不是要事,或是下麵主動聯係,要盡量隔絕往來,這裏自也包括訓天道章。

    他對此並不全然認同,但至少在眼下,他需遵守此事,所以需要在訓天道章之中尋一個適當的耳目。

    白果原來是可以的,但是白果也是因為他的一部分,現在到了上境,也不好直接去插手。至於他留下的那個意識,由於境界層次相差太大,直接接觸也不妥當。但好在他可以別的方法。

    他伸手一撫,隨著一陣七彩光霧閃動,妙丹君出現在了手掌之下,這知小豹貓頂起他的手掌,好奇的張望著四周。

    妙丹君是他帶了上來的,這與他帶了上來的其他法器沒什麼差別,因為在成長之中長久受到清穹之氣的侵染,命機早已為之改變,能夠在有清穹之氣落去的地方往來,此回正好擔任那往來溝通之靈。

    他在妙丹君腦袋上揉了一下,再是輕輕一推,放其出去,妙丹君往下一躍,身影倏然自殿中消失。

    張禦目光之中,其卻已是躍入了訓天道章之中,並在道章之中來回跳遁,並能隨時再穿渡回來。

    這時他忽然聽得一聲鍾磬之聲,看了一眼,知這是允許他問對元空之時。

    這裏他不會有所耽擱。因為天道是在向上漫漲的,保持問對也是維係自身不被天道傾壓。

    當然,有根本道法立於元空,上境大能是不會被天道壓下去的,可是天道向上,你若不動,則與天道相距越遠,這裏關乎到他們是否能求得道果,若不維持並立之勢,那麼久而久之,很可能便會失去參悟上道之資格了。

    目前金庭和元夏約定的這個方法,每一個人都是稍作問對,不至於脫離天道,可同樣也使得諸多上境大能不至於將天道越攪越盛。

    他當下沉下心神,與元空問對。

    仿若隻是一瞬之後,又是聽得一聲磬鍾響,心神從中脫離了出來。

    而也是在這個時候,心中浮現出一陣感應。立時知曉,這是陳首執有事向他們這些執攝呈稟。

    他如今已是知曉,諸多執攝出現在下方的虛影,實際上隻是道法自行回應,多數情形下並非是他們有意投照,除非是單獨相見情形下才會沉下意識。這也是為什麼那等情形下諸執攝看起來較為冷漠。

    他想了想,卻是沒有純由道飛回應,而是直接降下了自身一縷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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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名立客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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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穹雲海深處,陳首執正站在那方大玉璧之前,他在等了一會兒之後,便見上麵出現了七個巨大的道人身影。

    他看了看,沒有從形影上辨別出各人具體為誰,但是他判斷,如今站在最右、最左的兩位,應該就是張禦和莊執攝二人了。

    他打一個稽首,道:“見過諸位執攝。”

    當中那一個道人出聲言道:“不知陳首執何事尋我等?”

    陳首執道:“今次來此見諸位執攝,乃是因為自張執攝離去之後,廷執之位空出一席,經廷議之後,如今已有增補,並將名印交由諸位執攝一觀。”

    說著,他取出一枚玉符,向前一送,其便飄入了大玉璧之中。

    張禦這時感應了那名冊,這次增補上來的廷執,倒不是一十三洲或四大府洲的玄修,而是一位原本鎮守外宿,名喚狄岸的渾章修士。

    他仔細一想,就知這位不但道行修為已然夠擔任廷執的資格,並且這人對真法、玄法的分別也沒那麼好重,向來秉持就是哪個好用用哪個。




    玄廷選擇其人,應該是繼續維持原本廷上真修、玄修各有分占的局麵,不使有所偏向。但是他成就上境之後,玄修固然有了上進之法,可下層勢力實際是大大減弱的,估計今後很長一段時間都難以彌補上來。

    對於這個人選,其餘執攝都隻是表示知曉了。

    玄廷具體的用什麼人,執攝是不會過問的,他們隻是保證玄廷的大方向不變,道途不至於偏移。並且在上層力量有所幹涉之時提供守禦之力。

    雖然天夏下層之道和他們所持的上層之道不同,可下層之事隻要大致方向上和他們保持一致便可,真正如何想的,他們並不在意。

    居中左之位的道人這時道:“廷執名冊我等已是看過,陳首執可還有事麼?”

    陳首執道:“我元夏攻伐如今陷入僵持,卻是虧輸在了鎮道之寶上,若有一件開辟兩界門關之寶,當可占得上風,如此或能早日覆滅元夏。”

    中右之側的道人開口道:“尋得這等鎮道之寶,需得等待緣法,若見機緣,自會拿了出來。”

    張禦是清楚的,現在下層需要的是能另行開辟兩界通道的寶器,隻是這等具備決定性力量的寶器若是祭煉出來了,局麵說不定就完全倒向元夏這一邊了。

    可這恰恰牽涉到無數天機,就算天道現在在大體上偏向天夏,也沒這麼容易祭煉出來,五位執攝不是願意,是的確現在緣法未到。

    他道:“陳首執,可耐心等候,便無這等寶器,天時也是站在我等這一邊的。”

    陳首執聽他所言,立刻就明白,這一位執攝應當就是張禦了,不覺看有一眼,不過所見到,也僅僅是如同筆墨勾勒的巨大形影。

    當中那道人道:“陳首執可還有事麼?”

    陳首執打一個稽首。

    諸位執攝見他已無事要稟告,便就陸續離去,身影也是從大玉璧上緩緩澹散了去。

    張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留在了最後一個,待得諸執攝走後,他意念一動,一枚玉符從玉璧之中飄了出去,並道:“陳首執,你可持此物在雲海之中種下,今後若要尋我,可至此處。”

    太素執攝在清穹雲海之中立了一個島洲,可以讓玉素道人和他前來相見,他也一樣可以。

    雖說執攝不能幹涉底下之事,可是廷執前來麵見卻是可以的,因為他們盡管不直接下場參與鬥戰之事,可是廷執之間的人事權柄卻是拿在手中的,並且名義上還是天夏之執攝,這也是有其意義的。若不是如此做,那麼整個天夏就可他們沒有關係了。

    陳首執打一個稽首,肅容道:“多謝張執攝。”

    張禦點首回禮,隨後他的身影也是緩緩從這裏消失而去。

    陳首執待他也是離去,才從裏退了出去,他到了外間,看了看手中的玉符,將將之往外一拋,便此玉符飄飄蕩蕩沉落下去,霎時在雲海之上呈現出了一個旋渦,裏間隱隱約約可見一個巨大的浮空島嶼。

    隻是隨後有雲湧上來,其便又是沉陷了下去。

    張禦意識退了回來,也是朝元夏那裏望了一眼,卻是見到裏局麵仍如自己離開前一樣,天夏方麵進無可進,元夏也隻是守著自己半邊天幕。

    但是他已然不在那裏,元夏下來在察覺到這一點後,一定是會設法將他們驅逐出去的。正麵力量碰撞現在當是落在下風了。

    正在思量時,元空之中泛起了漣漪,卻是有大能來訪,在氣意傳遞過來的那一刻,他已然知悉了這一位的身份。

    龍祖麼?

    隨後他從元空之中望到了這一位的道名,此位名喚“燭相”。

    說來當初與真龍族類也有一些牽扯,焦堯乃是十分他看好之人,而本來借托上行,差點登臨上境的驚龍子,便是被他所斬殺。

    而且這位身為真龍,很可能是元夏方麵唯一一位非是先天之靈出身的上境大能了,至於林鬼背後可能存在的鬼祖,目前在沒有見到元空道名之前,他還無法確定是否真的存在。

    這也難怪原來北未世道的真龍族類不受其餘世道待見,他人祖師都是先天之靈,偏偏你是真龍化成。

    上境大能這裏還好說,隻是看重道行境界,可在下層境中,特別元夏這等偏向於保守內斂的世域中,人人皆為人身修士,偏你卻是真龍,那自然就會受到排擠。

    他心意一轉,戴著遮帽的白果出現了一邊,並開了宮門,帶著後者走了出來,到了外間,便見一個道人朝此走來,這位身形高挑,眉目俊逸,並沒有顯現出自身聖相,都是以道人形象示人。

    其人人還未曾走近,便笑一聲,稽首一禮,道:“清玄上神,有禮了。”

    張禦回有一禮,道:“燭相先聖有禮。”

    燭相道人四處看了看,見到了堪稱雄偉的地陸山川,道:“清玄上神的道宮卻是別有意趣,這是你們天夏所在的景物吧?”

    張禦道:“確為故土。”

    燭相道人意味深長道:“說來先天之靈與清玄執攝的故土,乃是一處呢。”

    張禦則道:“燭相先聖可是有意觀覽一番麼?”

    燭相道人哈哈一笑,道:“正有此意。”

    張禦當下一揮袖,一駕飛車落來,他先是踏了上去,隨後邀請燭相道人同乘。

    燭相道人覺得很有趣,張禦完全不用上神先聖之能為,展示的隻是以往在下層境時所用的借步手段,似乎在用此表明什麼。而他對此也是毫無異議,樂嗬嗬的接受了這些安排,邁步踏至車駕之上。

    飛車往這裏安山所在而去,並在一座山脈頂上的開闊地界落了下來,這裏能夠望見周圍諸般風光。

    張禦令白果擺開席榻,並邀燭相道人入座,白果則是在一旁為兩人斟茶。

    燭相道人饒有興致的看著,待是茶水備好,張禦道一聲請,他也是很給情麵拿了起來,並飲了一口,並道:“好茶。”

    到了上層境界,每一個人能將自身隨意化成自己所想要的狀態,道理上無物不可用,不過他又有所不同,天地之間隻要出現的物事,他都能自行適應並且化變,並且小到微塵之蟲,大到銀星天河,都可存於命身之中。

    張禦道:“燭相先聖倒是喝的慣。”

    燭相道人嗬嗬兩聲,道:“我有何喝不慣的,倒是那些先天之靈,高高在上慣了,可能嚐不出這裏的味道了。”

    張禦看了看他,他知這位今次來此必有目的,不想倒是一上來就擺明車馬,表示自己並不喜歡那些先天之靈。

    他道:“我在下層境時,倒是接觸過不少燭相先聖的族類後裔。”

    燭相道人目光炯炯,道:“此我知曉,算來清玄上神還壞了老夫一個布置。”不待張禦開口,他又哈哈一笑,擺袖道:“說笑罷了,後輩那些事情,老夫也就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罷了,他們若是自己不爭氣,又關老夫何事?”

    說話之間,他又飲了一口,白果便是上來斟茶。

    燭相道人看了看,道:“這茶水倒是有意思的緊,上來濃烈,後又清澹,下來卻是回味無窮,需得慢慢品味。”

    張禦見他不明說來意,也不去主動提及,反正這位來了,總是要說的。燭相道人似同樣也是不急,待一盞茶喝過,他道:“我觀這裏風光勝景無數,枯坐無味,不知清玄上神可能帶鄙人遊覽一番麼?”

    張禦道:“自是可以。”

    他帶著燭相道人再次上了飛車,並往遠空而行,這一次,到了半途之上,燭相道人才沉聲道:“清玄上神想必也見過那五位了,其實那五位所行那一套,許多人都不滿意,奈何他們勢大,又裹挾我等同意立道,以至於無法說出拒絕之言。”

    張禦道:“燭相先聖看來也是其中一位了。”

    燭相道人毫不遮掩道:“老夫定然是不滿的,且他們至少還是先天之靈,而老夫呢?乃是真龍成就。天生與他們格格不入,這一次來清玄上神這裏,就是來尋一個出路了。”

    張禦轉目看向他,道:“燭相先聖待要如何?”

    燭相道人哈哈一笑,隨即看向張禦,悠悠道:“不會讓清玄上神為難,老夫所求,隻是想要在天夏立一身映身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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