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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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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6-10 20:46:39
第九章 落映憑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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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張禦聽了燭相之言,才明白這位原來是為此而來。從後者的語氣可以聽出,這位以往沒能在天夏有所映照,問題當不僅是在元夏那邊,恐怕天夏這邊的幾位執攝也看不上其人。

    而這一回又找過來,恐怕是看他與先天之靈有所差別,所以這一次想在他這裏覓個機會。

    隻是他仍有一個不解,便道:“此前元衡執攝在時,尊駕為何不來求問元衡執攝呢?想必燭相先聖是能知曉的,也是與天夏有所牽扯的。”

    燭相道人哈哈一笑,道:“說來這個也是巧了,元衡上神自成道之後,便就閉門不出,從不回應外擾,老夫也從未曾與這位打過交道,便就不去自討沒趣了,而與清玄上神你……”




    他看向張禦,道:“老夫卻是與你有過間接交鋒的,算是識得,何況清玄上神也不對外封絕往來,故此願意過來一試,自然,此事能否成,全看清玄上神的意思了。”

    張禦眸光微動,要說此前與這位打過交道,隻能是驚龍子那件事了。

    他心念一轉,如今聽燭相這麼一說,驚龍子當初在天夏試圖成就上境之事,也是因為這位想將映身投照在天夏,所以借後輩之手弄了這麼一出。

    如此無論是驚龍子還易鈞子,就算當時去到了上境,誰都無法笑到最後,真正成功的也隻可能是這一位。

    可這等作派其實並不光彩,這位說是不喜先天之靈,其實其所做之事和先天之靈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燭相見張禦不說話,於是加了一句,語聲顯出幾分鄭重,道:“此事不管成與不成,隻要清玄上神答應為我斡旋,我燭相都算欠清玄上神一個人情!”

    他又笑了一笑,道:“說來天地之中最初誕生的真龍乃有不少,最後卻隻有老夫成道,那不是因為老夫資質最好,而是老夫比一些族類更占一分運氣。而我真龍族類的潛力無盡,落在天夏,或能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張禦思索了一下,這些什麼好處什麼的且先不說,要是放了這一位進來,這等事也不能完全說是壞事。

    因為這位若成上境,那麼天夏這裏就又多一個上境大能了,那格局顯然有所不同。

    但要說太大的差別卻也沒有,因為為了防止攪動天道,在五位先聖的約束之下,元夏、天夏兩邊的上境大能之間是盡量避免直接交戰的,至少在道爭分出前是如此。

    並且也不見得沒有麻煩。

    上境大能即便是投照,也會秉持一些基於根性的想法,最後未必會再秉持天夏之念,那反而不妥。

    且天夏之世的成就之位有數,嚴格來說,就是越到後麵成就越難,到達一定數目之後,那就沒有機會了,所以此人若是由天夏入道,實際上是占了天夏後輩之位的。這裏與他此前的謀劃有一定妨礙。

    不過他一番思慮下來,卻是有了一個想法。

    故他道:“燭相先聖當知,此事並不是我一人能定,就算尋到我,我仍需向幾位執攝轉告,能否達成,無法與你保證。”

    燭相道人卻道:“清玄上神隻要能為此開口,老夫已然是感激不盡了。”

    張禦點首道:“那便如此。”

    燭相道人從車駕上站起,道:“既然這樣,老夫就在道宮之中等候清玄上神的消息了。這便不做打擾了。”

    他稽首一禮,往虛空踏去,身影便一步步消散在了那裏。

    張禦則是站定片刻之後,就將氣意傳遞到了金庭之中,把方才燭相所言之事傳告給了五位執攝知曉,並問五位執攝覺得如何?

    太易等人得知之後,卻是反過來詢問他,覺得此事是否可以?

    他同樣沒有直接回答,亦是反問,為何之前不允許燭相入照天夏,這是不是有什麼緣由在內?

    太素道人回應道:“清玄執攝,因為我等所秉持的道法乃在於變機,不能如元夏一般堵死上進之路,所以當需給天夏修道人留下足夠的上進之路,所以不允許其人至天夏。

    而以往隻有我等五人,自是由我輩拿主意,可既然元衡執攝和清玄執攝俱得上進,天夏下層之事,也與諸位有關,所以我等覺得,此事也當交托給你等來處斷了,此事隻要清玄執攝你們覺得可行,我們便不反對。”




    張禦聽了下來,覺得五位執攝或許是存有這等想法,但一定還有更深層次的緣由。於是他與五位執攝結束了交談,又是尋了莊執攝,並說了此事,並問詢道:“莊執攝是何意見?”

    莊執攝考慮了一下,道:“張執攝可是有什麼主意?”

    張禦也不遮掩,直接道:“禦以為,我天夏之道,眼下就在於天機變數,而多一個上境大能的映身,則當會添加更多變數。雖然此人到此,看去可能會侵占上進之位,可我與元夏之戰,當會延續多久?

    若是快,百年之內,若是延續長久,或會延續千年,過去先天之靈映身成就至少千載之上,而如今隻會更難,更不用說他乃是真龍之身,更是困難,故他百年之內成道的可能幾乎無有,而我天夏百載內有望成道的,卻不止一人。”






    天夏目前有望去到上層的,正清道人可以算一個,陳首執也可以算一個,而隻要有一人進入上層,再加上青朔、白朢二人,那麼就有與五位執攝打擂台的力量了。

    他又道:“且燭相映身一入天夏,功行拔高之後,那終究是要上戰陣的,也是要為我天夏效命,也是憑空給我天夏增添戰力,那又為何不用?”

    莊執攝肅然道:“張執攝也說我天夏變機無數,事機也未必會如你所想。”

    張禦點頭道:“確然有可能不是如此,可我若不答應,五位執攝就一定不會答應此人麼?此一時,彼一時了。”

    莊執攝緩緩點頭,沉聲道:“張執攝說得是,我們不答應,也未必就是最後結果。好,就按張止執攝此言報上去吧。”

    張禦與他商量完畢之後,就將此決定傳遞去了金庭,不出所料,五位執攝那裏直接就同意了。他心中也是有數了。

    有了明確結果,他也沒有耽擱,就將此事回傳給了燭相知曉。

    燭相問訊大喜不已,他本來也隻想試試,不曾想真能做成,於是鄭重回應道:“多謝清玄上神,此事乃我欠一個人情,過後我必會報之!””

    元夏,元上頂。

    越司議從殿中走了出來,對著等在那裏諸司議道:“方才我已是與祖師溝通過了,那一位天夏大能不會再來攪擾我等了。”

    安撫人心之後,他把全司議、過司議喚到一邊,沉聲道:“那位大能未登上境之前,應當是此前與我有過衝突,並且造成極大殺傷之人。此般人去到上境表麵對元夏是好事,可對我則便未必了。”




    他頓了下,繼續道:“我以為這位能進道,或許也是諸位祖師希望看到的,畢竟鬥戰並不會涉及到上層,而我等這裏卻是少了一個大敵。”

    全司議點了點頭,要是有此人在,攪亂天序更是容易,現在此人離去後,卻是逼得他們不得不主動反擊了。

    他們雖已然忘了有之前與張禦相關的大部分事情,可是被逼到眼前這的窘境,當然是有跡可循的,就是因為天夏那裏某一個人給了他們重大殺傷,使得他們沒法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出來。

    而這個人現在不在了,他們當是需發揮出己方求全道人較多的優勢,將天夏勢力從這裏驅逐出去。

    雖然他們著實希望天夏能繼續攪亂天序,可也不能做得太過明顯,明明有機會的時候卻坐視不動,任誰也能瞧出不對。

    越司議與兩人商議過後,又喚來仇司議,問道:“天夏那處有變,我待要驅逐此輩,仇司議,你認為此行可得機會麼?”

    仇司議推算了一下,執禮道:“請恕仇某直言,以天機之象觀之,一次恐難驅逐幹淨。”這是說得委婉的話,意思就是這次恐怕不成。

    越司議緩緩點頭,道:“一次不成便兩次,總之不能容許此輩在我域內放肆,終歸是要將他們驅逐出去的。”

    而此刻天夏這一邊,鍾廷執看了看對麵,發現不對,便手按晶玉,道:“武廷執,元夏方麵氣機隱動。恐怕要對我等動手。”現在元夏方麵天序較亂,這等望氣之術他已經能夠自如運用了。

    武廷執沉聲道:“勞煩鍾廷執、崇廷執繼續觀望。”

    他也知道這一次守禦可能異常關鍵,張禦不在,他們要是能擋住,那過後當還能堅持在天夏域內,要擋不住,那就隻能退回去了。那下一次再想要打回元夏,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先前占下的優勢肯定要失去大半。

    此前陳首執去向各位執攝問詢鎮道之寶的事情,有一部分緣由也是基於此。

    這個時候,有弟子來報,道:“武廷執,自後方來的上尊到了。”

    武廷執道:“快請。”

    不多時,一位青衣道人來到了主舟之內,正容對著武廷執一個稽首,道:“貧道青朔,武廷執有禮。”

    青朔、白朢二人此前雖曾在鬥戰之中露過麵,可隨著張禦成就上境,天夏這邊所有人也全然忘了有關他們之事。

    武廷執也是不認識這位青朔道人,他還在想著,這位或許是天夏以往的求全道人得上次天勢撥轉,方才從虛空歸來,故是一禮,道:“道友有禮,我們此間人手不及對麵,下來要勞煩道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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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照神用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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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廷執與青朔見過麵後,又將將會幫襯己方抵禦元夏之事情通傳了諸位廷執和眾上尊。

    諸人卻不認識這位青朔道人,也秉持與武廷執一般的看法,說不定哪一位因天勢撥轉歸來的求全道人。

    現在張禦離去之後,天夏守禦確實有所不足。能求上境之人,至少道行不會弱,這樣戰力哪怕多一個,對陣前守禦都是極大補充。

    武廷執這時又對青朔道:“聽聞陳首執言,青朔道友守禦之能非同俗流,那麼前沿守禦就要勞煩道友了。”

    青朔道人神情一正,道:“定不會有負所托。”

    在天夏這裏排布後不久,果然如鍾廷執推算的那樣,元夏方麵有氣機光虹翻動,無以計數的金舟一駕駕湧出,卻是又掀起了一輪反攻。

    清玄道宮之中,張禦也是往此處看有一眼,自他成就上境之後,按照金庭的說法,不能直接幹涉下層之事,就算觀望也不能長久凝視。




    好在青朔、白朢二人如今可算是他投落世間之映身,,這就不妨礙了,因為映身隻要沒有取得上層境界,那麼本質上隻是下層修士,並不會攪擾到天道,當然些許波蕩是免不了,不過這點影響可以忽略不計。

    如今他隻是將二人原先與自己的牽連遮蔽了去,讓外間忘了他們二人的來曆,算是做了個簡單遮掩。

    隻是有一樁,二人如今自求其道,他便不能去伸手幹預了,所以若是二人在求道過程中被打滅了,那麼就是真正消亡,再不複回,這般也就沒有可能再成上境了。出於穩妥考慮,此刻也是以假身來到了這裏。

    不過有所不同的是,青朔、白朢二人隻需要修行下去,一朝道法感悟,就能去到上境,當中沒有任何障礙,攀附上層也是十分容易。




    青朔奉命來至陣前,往前看了過去,盡管他沒有目印,可是此輩洶洶而來,那些求全上真的氣機也是瞞不過他,在這其中,張禦過去見得之人,他自也是認識的,卻發現其中有不少乃是老熟人。

    天夏這一邊,諸上尊也後方在看著這一位。

    老實說,他們心中傾向於將最前沿的守禦交托給正清、林廷執這等熟悉之人的,但是武廷執既然這麼安排,想必也是有道理的,故是他們都想看看這一位的本事。

    此刻元夏諸人已至近前,見到一個之前似是從未見過的青衣道人站在陣前,雖然有所戒備,但是並沒有太過看重。

    鬥戰到這個層次,除了元夏一方一些上層不願親身下場,通常能上戰陣的,能力足夠之人都早是露麵了。這位從未見過,還立在前方,很可能是道法特殊,也可能隻是一個擺在前麵的目標。

    隻是不清楚他道法為何,故而有一人伸手一按,無數驚虹飛散如崩亂,再是倏然一聚,朝他所在之地落來。

    青朔道人異常沉穩,不慌不忙把拿玉尺一橫,放在前胸,而後道法一轉,綻放出一道青色光芒,維護四周,隻是無論什麼道法落在上麵,都隻是波蕩起絲絲漣漪,並不能撼動分毫。

    他的道法“諸行有常”取“至常唯一”之理,一經展出,任憑什麼神通變化乃至道法落來,無人可以在片刻間攻破,不過堅持長遠便不同了,可是他並非一人,背後尚有陣法為依托,可以退靠一步。






    其實有白朢道人可以幫忙的話,那他就能遁變來去,幾乎無人可破了,不過若是這樣,元夏方麵這一次怕就不會再繼續嚐試了。

    而兩人需要參與同輩之間的鬥戰論道,才能更快領悟道法,進取上層,所以白朢道人這一次白朢未曾過來,而兩人隨後會是輪流上陣對抗敵勢。

    天夏諸多求全道人見他此等道法,心中大為放心,這等守禦道法若是用好了,那是妙用無窮,試想你能肆意催發道法,而敵方卻是拿無可法,哪怕隻是片刻之間,那作用也是極大了。

    而在前方鬥戰之際,天夏世域之中,一點幾乎無人察覺的流光進入了原本從元夏遷來的真龍族類之中。

    易氏族類之中由此誕生了一頭新生的真龍,其他真龍出生時眼神懵懵懂懂,然而這頭小龍隻是一睜眼,就蘊藏著某種智慧靈光,此正是燭相之映身。

    映身若是沒有上境大能特意提點,或者遇到特殊的寶器,那呢並不會記得自身之本來,但是其若修行,那幾乎不會遇到任何瓶頸,所能妨礙到他們的,就是不測之天機。

    因為在沒有達及上層之前,他們的力量也就是所能駕馭的那些,任何一種超出他們自身層次的力量都能殺滅他們。

    易氏族中很快發現了這頭非同凡響,其個頭長得極快,隻是數天之間,就有丈許長短了,關鍵生下來當日便具備相當的智慧,僅僅一旬之後便能化形,並且非常之活躍,還能主動呼吸吐納,似乎天生便會這些。

    這類天賦出眾的真龍,在過去雖然不是沒有,但也是相當少見了,很快被送到了易午這裏。

    易午在把他帶在身邊教授了幾日後,發現這小龍什麼都是一學就會,他也是想著,難得出現了這般奇才,必須要尋到一個好老師。

    如今真龍族類之中功行最高之人,自然就是焦堯了。

    他首先想到的也就是這一位。

    這位雖然不是出自元夏的真龍族類,但是若有一個資質傑出的後輩出現,想必那也是願意照顧的吧?

    於是易午帶著這個後輩來到了焦堯這裏,在見到後者之後,便將自己的來意說了,並把化作小童如今名喚易朦的小龍推了出來,關照道:“這是焦上尊,我真龍族類在世間道法最高之人,還不快快行禮?”

    易朦稚聲稚氣的應了聲是,便恭敬一禮,他望向焦堯眼神非但沒有半分畏怯,而且他還能從焦堯身上感覺到一股熟悉親近之感。

    焦堯看了看那小童,又看了看易午,神情有些複雜,歎氣道:“便是這件事麼?”

    易午躬身一禮,慚愧道:“晚輩知曉這件事讓上尊為難了,但是為了族類延續,晚輩隻能厚顏來求了,打攪上尊之處,上尊可以任意責罰,隻是還請收下這族人為弟子。”

    焦堯有氣無力道:“行了,你把這族人留下吧,你且回去吧。”

    易午大喜,再是一拜,道:“多謝上尊。”

    焦堯搖頭,道:“不用謝我,有些事焦某也是避不過去也。”

    易午更是羞慚,道:“晚輩實力低微,無力指教,實是愧對族人。”

    焦堯道:“你也不用將族類看的太重了,這裏是天夏,非是元夏,真龍雖是異類,可隻要奉行天夏之道念,那諸道也是一視同仁。”

    他這話說的十分自然,雖然他以前東躲西藏,可是投到了天夏,自然就奉行天夏之道念了,這裏變化是非常靈活的。當然了,這也與他的道法有著靈活的尺度有關係。

    易午道:“是,晚輩知曉自身有些執著了,可還是免不了擔憂……”

    焦堯揮了揮袖,道:“行了,焦某也是明白的,你便先回去吧。”

    易午道了聲是,一禮之後,便是退去了。

    等他走後,焦堯喚了一名神人值司過來,讓其將易朦帶了下去,隨後往旁側一望,便見一個白衣道人坐在那裏,其人是一直在此,但是從頭到尾易午二人卻是不曾望見。他道:“白朢道友,就是此事麼?”

    白朢微微一笑,也不說是與不是,隻道:“既然焦道友這裏已有安排,那貧道便先告辭了。”說著,一擺拂塵,便大步走了出去。

    焦堯一臉無奈,張禦在時他要做事,張禦去了上層,沒想到他還要做事。雖然他不明白這易朦有什麼來頭,可這位白朢道人暗示奉上命而來,他就知這事不簡單。

    真龍族類什麼樣他能不知道?這個時候忽然出現這麼一個天資聰穎的族人,這就是一個麻煩啊。

    張禦在清玄道宮之中見焦堯收下那易朦,也是點頭,讓焦堯看顧這映身,其實也是讓其人把當初奪取驚龍子等人的承負給還了。

    上境大能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他看了一會兒,便是收攝心神,隻待下一次磬鍾到來,好繼續問對天道。

    金庭之內超脫時序,唯有天道變化,他在經過兩次天道問對後,忽覺元空漣漪生出,金庭氣意傳至,卻是喚他前往。

    他想了一想,便放一道氣意去往那處,卻發現莊執攝也是一並到來,心下一動,看來是有什麼事機發生,不然沒必要見給他們兩人都是喚來。

    他與莊執攝點頭招呼了一下,來至前方。見五位執攝依舊站在金蓮之上,便執禮道:“不知五位執攝因何喚我等?”

    太初道人先自開口道:“喚兩位執攝到此,乃為一樁緊要之事。此前我等驅走了寰陽道脈位三上神,並與元夏先聖聯手將之隔絕於外,使其不妨礙到我等,也不與至於與我鬥戰。可這三位如今又在往我等這處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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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執寶蔽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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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寰陽道脈的三人?”

    張禦之前也是向莊執攝問過這三人的下落,回答是怎麼清楚是如何處置的,現在五位執攝卻是主動告知了此事。

    他提出疑問,道:“既然這三位已是被五位執攝聯手驅逐出去,今又是如何尋回來的?這回驅逐,下會是否還會至此?”

    太始道人回道:“這也與天地之間的變數不無關係。此前元夏利用寶器‘天地真環’撥轉天勢,使得世間又有寰陽道脈等遺落之物頻繁出現,寰陽道脈之人也便借此尋了回來,這便需要將他們再次驅避出去了。”

    張禦聽得此言,便是明白了,寰陽派被驅逐,主要還是利用了上境大能氣意可以相互回避的手段。

    而隻要其中一方聚集起來的氣意足夠強大,那麼就可將相對弱小的一方蔽絕出去,使得雙方沒有辦法接觸,沒有任何交集,也就是等於驅逐了去。

    雖然這樣做對於某一方無有損傷,可是如此一來,被驅逐的一方也就沒辦法幹涉驅逐一方所要做的事了。

    此輩這回能夠回來,主要是因為天夏域內有寰陽派之物回轉,而一出現,就會被那三位知悉,就算此刻將一切與此相關之物都是消除也沒有用了,因為那三位已然借此認定了來路,

    況且就算想要清除這些東西也不容易,首先知悉此事的執攝不可對天夏直接對著下令,再次事實上很難做到,虛空茫茫,天夏又從哪裏去找尋這些東西?這些東西不是待在那裏的不動的,而是會四處遊蕩的。

    固然求全道人有此本事,可與元夏對抗正烈,又哪裏分的出心思做這些。

    他想了下來後,又道:“五位執攝這回可是要我等一同前往蔽絕其等麼?”

    太極道人道:“並非如此。摒絕這三位之事既然由我等先是做成,那仍舊由我等前去收拾手尾,這一次喚兩位執攝過來,主要是另有事機需要兩位來承擔。”

    說話之間,他往上望去。

    張禦和莊執攝二人也是抬首望了過去,卻是見到上空仿佛融化開來,一個恍若由各種扭曲肢體和混亂汙濁扭結而成的東西呈現在那裏,似乎每時每刻還在收縮膨脹之中。

    太初道人道:“在來,此物乃是虛空邪神,實則說其為虛空汙穢更為妥帖,此物或許乃是天地間壞穢之化身。”

    張禦道:“或許?”

    太始道人道:“此物無人知悉具體根腳來曆,疑似是自大混沌中誕生而出,隻是不得另外空域有見映照,向來隻是攀附在大混沌之外,並以混沌之力煉化問道。”

    太素道人道:“此物乃是混亂未明之物,不可交流,無可接觸,其氣意哪怕隻是觀望,亦對我有侵染,故不能令其久存於我等道爭之中。”

    太極道人又道:“我等判斷,此回是其與寰陽道脈三人彼此借勢,合力而來,以達成分散我等蔽絕力量的目的。”

    張禦思索了一下,此前他在攀道之時,實際上與這個上境邪神打過交道。那時候倒是可以交流的。

    不過恐怕那可能也是因為道法映照了邪神之我,所以很可能是邪神之間的交流,再說邪神混亂,那麼意識可能也是會時時替換的,這樣理解的話,不能交流倒也說得過去。

    至於汙穢侵染,雖也有一些,但沒五位執攝說得那麼嚴重。

    除非……

    他眸光微動,除非是邪神對先天之靈有些妨礙,所以五位執攝才是如此說。畢竟從推斷上看,一個自元空而出,一個卻是自大混沌中分化出來的。

    他道:“五位執攝令我二人抵擋此邪神,自是可以,不過若需蔽絕其擾,至少需數倍之力,隻我二人恐怕是不夠。”




    太易道人言道:“無需兩位執攝蔽絕邪神,兩位隻需暫時將之拖住便好,兩位能夠調動的清穹之舟權柄足以承擔此事,待我等摒絕了寰陽道脈那三人,便回來相助,再將此邪物推了出去。”

    太素道人道:“清玄執攝,元衡執攝,兩位可還有疑問麼?”

    張禦道:“還有一點不明,寰陽道脈三人就算被摒棄在外,可此輩仍舊是能攪動天道的,若是肆意攪撥,仍可叫兩邊的諸多努力都是白費,不知此事諸位執攝是如何解決的?”

    太素道人道:“清穹之舟得我催用,有能可將此輩攪亂之勢暫且排擠於外,不做大勢之動,雖然遲早會有發作,但待得道爭結束,那麼大事已定,則不懼其動了。”




    張禦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隻我以為,此輩能歸來一次,也能歸來兩次,三次,既然有鎮壓之力,不若趁此到來之時,一勞永逸將之解決,何須一遍遍排擠?”

    太極道人道:“清玄執攝不知。若隻是蔽絕,能夠暫時製壓此輩不攪天道,可上層鬥戰卻是難以定壓的。”

    張禦道:“即便如此,我仍以為當早些解決,因道爭到了最末,則天機在勝前必會響應,變化也當是極為劇烈,若是在道勝之前此輩又是歸回,那平白增添許多變數,那恐怕會影響我等摘取道果。不如此刻拚著天道攪動,將此事了斷。”

    太始道人道:“清玄執攝所言也算是考慮長遠了,可既然道勝之前變數增多,安知眼下之所動不會增進變數呢?不定牽扯更多,或會壞我之大略。”






    太極道人道:“我眼前所用之法乃是最為合度之法,也最為穩妥,便後方有變數,我等提前發現了,也能及時鎮壓了。”

    張禦看了眼上方,就在兩句話的時候,那邪神似又挨近了他們一點,他道:“既然五位執攝認為如此穩妥,那便就這般施為,不過我仍是堅持己見。”

    五位執攝也不在意他怎麼想,提出不同意見可以,哪怕心中不願也無妨,隻要願意奉從執行就可以了。

    太易道人道:“那此事就拜托兩位執攝了。”

    張禦與之說定後,便將氣意從金庭之中退出,與莊執攝交流了一下,便就拿出了執掌清穹之舟的印信,默默一運,就引動了清穹之舟權柄,將其中一部分力量引了出來,一起往那邪神所在壓了過去。

    此刻可以看到,在動用清穹之舟力量的過程中並不會過分擾動天道,隻是些微有些變化,至多隻是他們問對一次天道,沒有造成太大的動靜。

    而在他與莊執攝的配合之下,本來看去在逼近過來,似乎壓在他們頭頂之上的邪神,在這股力量推動之下,卻是停下了前進之路,但並不曾往後退去。

    這並不是說邪神的力量超過了他們兩個人,而是在盡量不擾動天道的條件限製下,他們目前隻能做到這一點。

    張禦此刻也是在想著,先天之靈由於先一步得道,手中所擁有的籌碼著實不少,不單單是自己的功行,還掌握著不為他們所知的至寶。

    其中最為了得的,應當就是清穹之舟了。

    其能夠對寰陽派和邪神動手,也能對任意一位上境大能動手,從而保證他們的道爭不出錯,這一次舉動既是一次禦敵,也可看作是一種威懾。

    就在這個時候,他心中微微一動。因為他感覺到,就在自身力量向外推動的時候,那邪神似乎向他傳遞了什麼。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就在方才一刹那間,邪神再一次顯現出了那混沌之我之相,現在他不是之前的那個下層修道人了,可以明確肯定對方是主動向他表達某些事。

    看來這一次這邪神到來的確不是什麼巧合。

    他看了一下,發現那傳遞過來的東西莫名其妙,難以辨認,轉了下念,這應該是向混沌之我傳遞的,所以隻有混沌之我能明白說了些什麼。

    這裏就需要一定的變化,做到此事並不難,不過他現在沒有動,準備等到這件事了結之後再是分辨。

    此刻場中局麵僵持著,邪神無法壓迫進來,而他們憑著手中執拿的清穹之舟的權柄,也沒法將之逐走,隻能等在那裏。

    張禦抽隙往五位執攝所在望去,隻是望見了一片雲霧,除此外什麼都是看不到,這毫無疑問表示著對清穹之舟權柄把握遠遠在們二人之上。

    他又往元夏、天夏那裏看了一眼,他們在這裏對抗,對那裏的一切絲毫沒有擾動。

    由於這兩處下層世域已經陷入了道爭之中,所以哪怕是上境大能也隻能看到此世的現在,而無法望到過去及未來,除非有能撼動所有上境大能的力量,但能擁有這個力量的話,看不看這些也著實無所謂了。

    他收回目光,心中思忖著,若要宏天夏之道,那到最後總要和五位執攝有所對抗的,而要想有改正道理的力量,那就要彌補與先天之靈之間的差距。道法上且不去說,手中所掌握的寶器力量必須要能追上。

    他上次判斷,清穹之舟原本無主,隻是五位執攝將某種上層力量還原出來了一些,而那五位隻是先占據了這部分。

    既然五位執攝可以拿取出來,那為何自己不能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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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觀空探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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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仔細想了下,要尋到那物也並沒有那麼容易,因為清穹之舟那股力量極可能是自元空而來,而元空問對完全被金庭把持住了。

    就連尋常問對修持都在金庭管束之下,更別說從裏找尋額外的力量了。所以這裏還需好好思量一番。

    其實對於這等不攪擾天道約束,雖有利於問道,可某種意義上是不公平的。

    因為先天之靈該是取得的好處已然取得了,且之前的天道問對的攪動幾乎全是這些先天之靈所擺弄出來的,而其現在卻又利用先是取得力量的優勢,不讓後來人能夠順暢修持。

    不過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他清楚的知道,光是對此輩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在沒有遭受到更強力量的壓製下,其等不可能平白將自己取得的東西交了出來的,所以要想打破封堵,就要先擁有講道理的力量。

    這裏如何才能做到呢?

    他思索了一會兒後,把目光又投向了上方,邪神依舊盤踞在那裏。

    利用清穹之氣對抗了這麼一會兒,再是借用大道目印,他現在看出了更多玄妙。

    這邪神每時每刻都在變化增生著,並向外傳遞著各種自身的氣意,清穹之氣所起到的主要作用,就將這些汙穢化融洗去,使之不能向外宣泄的,也就難以能影響到元空。

    這樣的話,實際上就是利用清穹之氣隔絕了邪神與元空的往來,不過對抗之際可以這麼做,平日可管束不了。

    他猜測平日那部分如果天夏不理會,那麼應該是屬於元夏負責壓製的,所以元夏那裏肯定也有什麼厲害寶器,可以做到這等事。

    還有,邪神既然有可能與大混沌有牽扯,那麼其之提升,其實也就不需要經過元空,隻需要攀附大混沌就是了,恐怕也就是這邪神一直就挨近大混沌的緣由之一。

    到底是否如此,還待再觀。他倒是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仔細探究一番。

    有此想法之後,接下來他便借著清穹之氣的遮護,再是利用目印,觀察著邪神的根本,同時也是在分辨其與大混沌之間的牽扯。

    難知過去多久之後,忽然元空之中有波蕩泛起,那邪神所在之地一陣陣光氣泛動,便見有雲霧清光漫湧而至,將此邪神逐漸遮入其中,他們所需承擔的壓力頓時為之一減。

    兩人頓知,應該是五位執攝已然處置好寰陽道脈那三人,將此輩蔽絕了出去,所以現在可抽出手來應付這邊了。

    隨著那邪神被清氣雲霧都是包裹進去,兩人也是覺得前方一空,前者似是已完全消失。同時他們聽得磬鍾之聲一響,知曉此事已畢,便把氣意撤回,重落至金庭之中,並在淨水金蓮之前現出身來。

    五位執攝依舊高居於金蓮之上,太易道人言道:“此回勞煩兩位執攝了,而今已是將那邪神及寰陽道脈三人皆已遮蔽了出去,此番事機已畢。”

    張禦道:“遮蔽並非驅滅,天機變化之下,此輩下回或可再會來犯。”

    太初道人道:“若其再至,也不過將之再是蔽絕了去。”

    太極道人亦道:“天道不生波瀾,便為上策。”

    莊執攝站在那裏一言不發,自成執攝之後,五位執攝關照他自是會照做,但是他卻不會提出任何建言。

    張禦見此,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道:“既此事已是了結,那我等便就告退了。”

    與五位執攝執禮別過之後,他與莊執攝的氣意便從金庭退了出去。

    在撤回道宮之前,莊執攝傳意言道:“張執攝,五位執攝定下的事機,自然有一套自家的道理在內,他們容許我等提出疑問,也會給我等耐心解疑,但是他們是不會改變任何已經做出的決定的。”

    張禦微微點頭,幾次試探之下,他也是看出來了,盡管他們成就上境大能,站在了金庭之上,並且還分了權柄,執掌了部分清穹之舟,但實際上,大事完全由那五位說了算,你盡管提出異議,但我不會改。凡是隻需要他們配合就好,甚至不在意他們底下是否反對。




    這是因為五位執攝掌握了絕對的力量,且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道理才能執行的下去,想要說服他們,除非自身擁有的力量能夠與之持平,甚乎壓過此輩,不然永無可能讓其做出改變。

    他與莊執攝別過之後,氣意就又轉回到了青穹道宮之內。

    他心下思忖,元夏是要對付,可是主導權也必須拿到手中,不然天夏之道念無以伸張。這事需一步步來。

    此刻他決定先看邪神傳遞過來的東西,精神一注,先是推演出了那虛實不定的混沌之我,隨後利用其加以解看。

    這裏麵傳遞過來的,首先是邪神此前與五位執攝相鬥的經過,裏間還涉及到這些先天之靈的種種變化。

    這些沒有辦法用言語說出來,因為是其自身之經驗,所以需要不斷深入用到混沌之我,才能看得明白。

    他對這些東西的確很感興趣,但是邪神這麼做?是打算借此侵染於他麼?

    可不說他有清穹之氣可以將汙穢洗練了去,哪怕不用此,他也有蟬鳴、驚霄二劍可以斬殺彼此之牽扯,邪神與他也是同層次的存在,不會不明白哪些有用,哪些無用。且是這種步步為營的策略也不似邪神能做得出來的。

    此前打交道時,他便發現這個邪神實際上是直來直去的,所以目的應該不在於此。

    於是他繼續向下觀望,開始還好,可待是看到後麵,卻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因為越是辨析,越是能夠發現,邪神在某些方麵幾乎就是先天之靈的反麵,而有些地方卻又有著彼此共通的地方。

    他心下微動,經過一番思考之後,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邪神本就是先天之靈!

    或者說兩者本源是一樣的,隻是其應該是受到了更多大混沌侵染的先天之靈!

    但是站在先天之靈的立場上,邪神滿是汙穢,氣意交纏之間,極易侵染他們清靈之身,自是避之唯恐不及。

    可邪神顯然不這麼認為。

    從邪神傳遞的東西來看,其並不是想對付什麼人或事物,甚至裏麵沒有任何“惡意”,隻是單純是想將把自己得到的好處“分享”給先天之靈,或者諸有萬物。可是這些東西在除邪神以外的生靈看來就不那麼美妙了。

    邪神因為一直攀附在大混沌之上,從中獲取道理,就如先天之靈自元空問對一樣。恐也是因為同屬先天之靈的緣故,所以其之汙穢對同類侵染更甚,也難怪五位執攝如此厭惡邪神。




    張禦想了下,五位執攝明確的表現出了這一點,似乎不在意被他與莊執攝知道這件事,這應該是有恃無恐,或說是有著充足的底氣。

    他從座上站起,緩緩在殿中踱步,經過這段時間來的思索,他認為自己想要打破力量封堵,需從兩個方法上手。

    道法之上需要找尋突破,僅憑受限的問對是不成的,縱能追及天道,可與五位執攝的差距並沒能拉近。還有寶器之上也要想辦法,也就是設法取拿到那上層之物的力量。

    但這一切都離不開元空,可元空這裏設布緊密,而且五位執攝對元空的了解遠比自己要深,任何從這裏獲取益處之事都會立刻被其知曉。

    所以這條路是不成的,必須另辟蹊徑。

    這裏並不是沒有辦法。

    他成道之時,曾利用了大混沌和至高,並且用之對抗了上層大能的道法,顯然這兩者之中也是蘊藏著大道之理的。

    不過元空可算是對應大混沌,兩者可算是陰陽對立,可至高又是何物呢?可否加以利用呢?

    他此前一直沒有弄明白這件事,可是現在倒是可以仔細觀察一下了。

    毫無疑問至高的力量層次也是極高,可其與大混沌和元空又是不同,後兩者乃是先天而存,常恒而不名,那麼至高卻不像是如此。

    而既然元空、大混沌先天而存,除此再無其餘,那麼一切有形無形變化之物一定是在其後演化而出,與兩者也是有著一定關係的。

    他當下又是坐回了主座之上,同時拿一個法訣,凝聚氣意,以大道目印向著至高望去。

    要說修道人中對於至高的了解,幾乎無人可以及得上他,而到了上層之後,所能調動的力量和看待諸物的眼界又是高了一層。

    待看了一會兒之後,他心下微訝,暗忖道:“竟是如此麼?”

    根據他的觀察,還有結合方才邪神所展現的東西,他竟是訝異發現,這至高很可能也是先天之靈,或者說是未能得成形得道的先天之靈。

    這很可能是至高自身太過高上,無法沉降,乃至於無法如其餘先天之靈般得有靈識,否則就是撼動元空及大混沌了,如此既不得上,又不得下,這才形成如今之局麵。






    過往那些異神借用至高之力,不過隻是借用了至高散逸出來的一點力量罷了,根本無足輕重,至高能容許如此,也是本能想要獲得靈識,並向下層索取,這恐怕也是下層被借去的力量最後歸回的主要原因。

    他想到這裏,眼前一亮,若是如此,自己或可這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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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辟法另問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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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空受大混沌影響,先天元靈此中出來,又回到此中,所以其之道途其實是一以貫之的。而其每行一步都是有跡可循,並遵循一定道理的。

    最早的先天之靈自誕生之後,存續了極長一段時間,而在元夏世域真正化成以前就已然成道了,此後才傳是下了諸般道法,並在那個時候便已然定下了化演萬世,並消殺一應變機的策略。

    而其之映身,也是在化演萬世出現後才是跟著出現,並一些得有機緣的,最終在各個世間成就了道法。

    所以從這裏也可以看出兩者不同所在,因為元夏上境大能沒有經過世間成就。自然而然就是由上及下推動道法。

    而天夏執攝則是經世而成,與諸般修道人一同攀升上境,所以其所選擇的路數自然而然便是由下及上了。

    在張禦看來,先天之靈完全遵道而行,一板一眼,不做偏移,越是先早越是如此。

    因為在早就成道的先天之靈的來看,隻要按部就班下去,大道終有一天可以被他們所得,而天機變化就意味著會從此等結果中生出各種變數,妨礙他們摘取道果,削殺變數是理所當然。

    反而那些映身是應道而變,認為變數不可能削減,唯有諸般變數轉動,才能從中尋得通天之路,最後方可完道。

    但無論哪一條,這都是先天之靈之道,是符合他們自身的道法。

    他們修道人以往所遵循的路數,其實大體上便不脫先天之靈的道法,眾世眾修基本上就是沿襲著這一條路而走。

    而每一個人的路都不同,便代表著方向不同,低下境界時或還好說,可是到了上層,那就需要有自己的根本之道了。

    他是人身修士成就上層,若要求得大道,那就要推動不同的道法,而不是完沿襲先天之靈的道路。

    如今在至高這裏,讓他看到了一種可能。

    而正在他仔細思量的時候,忽然感應到世間有人正在相喚自己,於是他轉而降下一縷意念,落至天夏。

    清穹雲海,某處浮空島嶼之上,風廷執正站在一麵玉璧之上,在等了片刻之後,便見一個巨大的道人身影出現在了其中。

    他神色一正,雖然看不清具體麵貌,可是他能從形影之中看出幾分熟悉之感,忍著心中振奮,對著玉璧執有一禮,道:“見過張執攝。”

    張禦點首道:“風道友有禮,道友尋我可是有事?”

    風廷執直起身來,鄭重道:“此番張執攝開辟上境,在訓天道章之上點明了‘恒照’之境,我亦是見得,自此我玄法有前路矣。

    然而上道雖開,可是寄虛、求全二道關隘,依舊是那與真法相近之路數,我與一些道友商議了下,覺得這裏或能有所改易,故試著來問求執攝,能否有所變動?”




    道法不可能絲毫不做改易,便是真法,一人修行便是一門路數,隻是有一個問題所在,因為張禦已然成就上境界大能,又是開道之人的身份。

    在玄法之中,至少在玄法玄修中,地位已拔高到無上先聖的地步,後來人就算想改動他所立下的道法,也是沒那個信心和底氣,可他知道這其實不是什麼好事,有可能會限礙住玄法的興發。




    張禦微微點頭,寄虛、求全之道,當初他是參照了真修之法門,特別求全一道,並無立下任何章印,乃是一個空缺,算是一個遺憾因為這裏他自身重來一遍,也並無完全之把握,留下章印,反而可能指引出了偏差。

    本來他是想到了上境再是回頭梳理一遍,但是金庭方麵的約束,讓他法門也不好輕易作有改變。

    但是他轉而再思,其實自開辟道途之後,自己該做得事已經做成了,而所有事機都不可能他一個人來完成。

    特別是玄法,當是彙聚眾誌眾力,更不是靠著他一力定之,否則和先天之靈又有什麼區別呢?

    他道:“風道友,我不過是走在諸位道友之前罷了,諸位既已知曉前方有路,該當繼續開闊此途,或有能為者,也可另辟前路,無需將禦之法門奉為圭臬。”

    風廷執聽他一番言辭,也是欣然道:“如此,我當將張執攝之言傳遞下方,讓諸修為之明了。”

    既張禦本人親口言說,可以動得此法,那便給後人留下了無限廣闊的餘地,那就不怕有什麼問題了。

    張禦道:“除此外,可還有他事麼?”

    風廷執又是一禮,道:“便隻此事,打擾張執攝了。”

    張禦道:“風廷執言重,今後若是涉及緊要事機,凡我可過問的,都可尋我,另外轉告諸位道友,禦先行一步,便在上層敬候諸位。”

    風廷執聽罷,神色一肅,再是對著他深深執有一禮。

    張禦將氣意收回,再次關注到眼前,正如他對風廷執所言,下層之人演化不同之道,無需完全遵循前人之法。

    同樣的道理,在這裏他也是如此。

    方才他所想到的是,元空與大混沌既是相對,既然先天之靈問對元空,那麼他大可以問對大混沌!

    因為大混沌是先天之靈無從監察之所在,也無從知悉,甚至連大混沌所染的邪神都是遠避而去,所以他若從去中取道,此輩應當無從察覺。

    不過問對大混沌是十分凶險的,一不小心就要墮入其中,他並不是想要走那混沌之道,所以想要做得此事,首先需要解決的就是大混沌的侵染問題。






    這裏他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如自己破道之時所做的那樣,以禦中之力借取至高之力,以此對抗大混沌之力,同時問對大混沌,從中提升自己的道法。

    而元空問對自己也不會因此而停下,而隻要道法上去了,元空問對自也能水漲船高,自裏獲得更多益處。

    能不能做成,著實未知。這裏唯有先嚐試下。

    說實在的,當日破境上層,其實比此要凶險多了,至少眼下他若發現這個辦法有什麼問題,隻要不是太過深入,那麼隨時可以斬斷牽扯,移去汙穢。

    他坐定之後,收攝心神,運轉禦中之力,這些力量隨著他成就上境,也是自行歸複,此刻推動之下,同時將那至高之力和混沌之力攪動了起來。

    依靠此力取得兩方平衡之下,他也是沉定氣意,試著問對大混沌。

    此中他並沒有利用自己所掌握的清穹之氣,這般五位執攝也就無從知曉他在做什麼。

    就在他目光望去之時,身後大道六印逐一浮現出來,以目印觀望玄機;以聞印辨別真虛;以命印定準己我;以言印宣明正聲;以心印定壓混昧;以啟印推轉諸元。

    也就是他走得是玄法之道,此前從未有人走過此途,更不是先天之靈所傳下的道法,否則就算是有人想到了他這個辦法,沒有大道之印,也沒有辦法做得此事。




    在他問對之下,無數道理從大混沌中浮現而出,可是透著一股混亂變轉,無始無終,不過在他大道六印解辨之中,卻是逐漸從中觀望到了真正的道理。

    並且他發現,因為道理是從大混沌中觀辨得來,所以元空這裏的天道幾乎沒有變化。

    這便令他生出疑惑了,天道本該是一體,為何沒有變化?

    可他再看了一會兒,卻是辨明了玄機,眸光不禁微閃一下,道:“原來如此!”

    問對其實是從天道之中奪道,讓自己成為那真正的道理。

    大混沌雖是變數本身,所以問對奪道實際上是在消解變化,也就是讓天道變機往下平複,也就是說相比問對元空,一個是增進,一個則是削減。

    他事先倒是不曾想到,問對大混沌居然能夠有此作用,可正如天道變化抬升永無盡頭,混沌變數的削減也是永無可能削平的。

    且因為如今隻他一個人在那裏削減變數,而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在推動變數,所以表麵上幾乎顯然不出來什麼。

    可他想了想,現在這一點點差別看不出來,可等到自己道法逐漸長進,五位執攝或許能察覺到不對。

    好在這裏不是沒有辦法。

    他先拋開此事,繼續坐觀,因為第一次嚐試,他並沒有持續太久,待得差不多時便就停了下來,這個時候,他發現自身道法增果然進了一些,這是對大道了解更進一步,奪道入身,道行自也向上有所提升。

    可哪怕隻有一點點提升,因為是在元空問對之外獲得的,這就意味著他繞開了五位執攝的限製,在其之外獲得了一條可得突破的途徑!

    此法可行!

    另外,他倒是還有一個意外的發現,他的根本道法就在於正禦中天,這般利用兩種力量化合運轉,這等舉動本身反而是推動了根本,使得禦中之力在消耗之後,隨後也是為之增長。這意味著他下回可以進行更大程度的問對。

    了解到這些後,他精神為之一振。

    而且他若掌握了此法,意味著可以削減更多天道變數,如果說元空問對,是讓自身獲利,讓上進之路越來越是狹窄,那麼混沌問對,便是自身主動承受可能之危難,但卻由此開闊了前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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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取借觀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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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把此前所得梳理一遍後,張禦心中已是有數,他也明白接下來大致該是往哪個方向使力了。

    隻是在問對大混沌之事上有一個破綻,那就是至高終究隻是先天之靈未化之體,縱然自身極為高上,不是任何一個先天之靈可比,但其與大混沌實際上是不算完全對等的。

    至高之力現在還可為他製衡大混沌,可等到他道法上來了,至高之力不足為用時,那又當如何呢?

    此事是必須考慮到的,因為他現在足夠的與五位執攝乃至諸位大能對抗的力量,一旦出了問題,此輩察覺到他在做什麼事,就可能提前發難。

    雖然他等到他能真正引動其中大部分力量時,應該已經具備足夠的底氣了,可是五位執攝可不僅僅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手中的寶器還有不少,更別說那現在還無可揣度全貌的清穹之舟了。




    為了抹平這裏的差距,他就不得不走另一步了,那便是自己試著去找尋那一部分力量,獲得同樣可以與之抗衡的至偉之物。

    從元空探求的道路近乎斷絕,但是天道無處不在,如果元空可尋,這件具備莫大偉力的物事應該也能從大混沌中找尋到。

    而關鍵之所在,這如何從大混沌感應到此物,如果連起始都做不到,那後續之事也無從談起了。

    好在這裏他其實是有一些頭緒的。

    那上境邪神雖被回避了出去,可其傳遞過來的那些東西還在。

    這些東西還是有些用處的,上境邪神可不是挑挑揀揀告知他一些東西,也不會區分哪些重要,哪些不重要,而是一股腦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傳遞過來。

    這裏麵有許多是他先天到來的東西,換言之,先天之靈明了的東西,邪神作為被汙穢的先天之靈,同樣也是知悉的,隻是邪神並不像先天之靈一般行事有章法,且是維係在大混沌上,故是一切行事在外即可都是混亂的。




    方才他看的時候就曾有意留意這方麵,已然找到了一些可能與此有關的線索。不過當時重點不在這裏,所以沒有深入,現在卻是可以試著探看一番了。

    他再一次觀化混沌之我,並沿著上次所觀之處往下找尋。

    即便他提前有了目標,可要從一片混亂之中了解到具體的消息仍是非常困難的,尤其這些東西就像是無數的碎片在那裏不停的被攪動著,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將這些碎片拚湊起來,哪怕有混沌之我也隻能慢慢琢磨。

    這也是因為邪神本身並不需要理解這些東西,也無需去記得,隻需從大混沌上得到混沌之力便就可以了。

    有鑒於上回的教訓,萬一錯過,下次找尋很可能要費更大力氣,所以在不曾找到之前決定不做中斷。

    也是如此,他一連錯過了兩次問對元空的機會。問對元空錯過了便是錯過了,是沒有彌補的機會的。好在他還有大混沌,可以從那裏找回缺失。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他全力追尋之下,終於再度抓到了那一線線索,並且由此追溯,將那些散亂的碎片逐一拚湊起來。






    待將所有能找到的混亂碎片收束起來之後,那混沌之我好像沉浸入了某一個場景之中,這一瞬間年,好似萬事萬物的運轉停頓了那麼一瞬,他好像看到了某個起始,難以用感應和言語去形容那物,因為任何的思緒表述都是被包含在內。若強要換成自己所理解的模樣,那就一團向外散發著一切事物和機玄的明光。

    就在他看到此物的那一刻,邪神傳來的那一縷氣意也就徹底崩散了。

    張禦感覺自身神氣微微一震,一切又歸回到了眼前,雖然那邪神傳意消散了有一些可惜,裏麵還有很多東西他不及細觀。可好在他還是找尋了自己所要找的東西。

    他隻要確認這個偉力之物確實存在,並且五位執攝的確是在借用上麵的力量,那麼他就能與之以溝通,並也可從那裏拿取自己所想要的。

    他認真思量了一會兒,要做此事,首先必須要有一個依托,並以此承載那至偉之物,才可以寶器的方式用其為自己所用。

    他第一個念頭是想用兩把劍器作以承載,但隨即又覺得並不適合。因為他這裏有一部分還涉及大混沌,劍器至純至正,不宜再添加任何多餘的力量。

    倒是有兩物是可以一試。一件是“離空紫炁砂”,這同樣是他親手祭煉的本元法器,當是能夠作以承載;還有一個,那便是“玄渾蟬”了。

    到了上層境界,他神身一體,觀想圖已然無用了,而以上境大能的能為,也不需要任何觀想。

    可是玄渾蟬作為他神氣聚集的觀想圖依舊存在於那裏,也是如此,同樣具備有禦中之力,本就可以承托虛實陰陽二道,那麼從元空及大混沌中收取那至偉之力就具備一定的可能了。

    具體哪個合適,可以一一試來。

    但就算有了承載之物,取拿的過程也需小心。大混沌這一麵還好說,元空一麵則有些困難了,目前被他身處金庭,直接取拿,便能收來此力,也是落在清穹之舟上,所以必須繞開。

    他有個想法,可以借托至高去取拿,至高不存在自我的靈識,其並非五位執攝,所以收納那力量不會落去清穹之舟。

    他也曾想過,為何五位執攝不去利用至高呢?這豈不是更為方便?他猜測這極可能是因為兩者同出一源,而至高若得他們靈性沉浸,那極可能生出靈識,從而變化成一個更為強橫的先天之靈,這情況可能就不是五位執攝願意看到得了。

    想過這些後,他沒有立刻去做,而是覺得需在此前之將自身道法再提升些許,如此把握更大一些。

    於是他坐定主座,運轉禦中之力,繼續問對大混沌。同時元空問對那裏他也沒有再是錯過,每次也都是在磬鍾響時照常問對,表麵上沒有任何異狀。

    待得幾次運法下來,他發現自身進步極快。

    要知大混沌從來不曾被問對過,就算是元空之初,也是由五位先天之靈一起問對,現如今他一個人,自是進步極快,他想問對多久都是可以,他能調運多大的至高之力,那麼就能從大混沌中問對多少道法。

    這麼看起來,似乎隻要能持續下去,待天道變數不斷削減,有朝一日自身之道壓過天道也不是不可能。

    可實際上這是做不到的。因為天道有多位上境大能問對攪動,除非他一人之問對能越過所有的大能的問對,真到那時候,他也差不多擁有摘取道果的能力了,所以這方麵根本不用去多想。

    但有一個問題他就不得不麵對了。

    天道變化持續削減,少許一點還好,無人可以發覺,終究天道變化不是固定的,也是有所起伏的,可要是削減多了,也有一定可能會讓五位執攝發現端倪的。

    他必須設法采取一定的平衡策略,所以他想到了自己或可以主動去幹涉下層之事,無需太多,隻需略略幹涉,就能將攪動的天道彌補上來。

    不過不好太過幹涉元夏、天夏之鬥戰,因為這涉及道爭,牽扯實在太大,僅能在小處稍微著手,可這已是足夠了。

    其實若再祭煉一件寶器也能做到這點。可是此中需要一定的天機變化,此前祭煉劍器金庭都是立刻察知,很難瞞過五位執攝,隻能放棄這一想法了。

    他思索了一下,往元夏方麵看去,忖道:“正好那裏有一枚棋子,自我成就之後便就放任自流了,此刻當能再度拾起了。”

    而此刻金庭之內,五位執攝各坐於金蓮之上,這時五人忽然生出一陣感應,都是睜開了眼目。

    太初道人言道:“方才天道似是有所變化。”天道莫名變化,這等事情其實不是一次兩次了,但他總感覺這一次有些不太一樣。

    太始道人道:“我與元夏對抗日久,元夏天序不得修補,導致那裏天機來回動蕩,變化頻頻,近來更是又要挨近輪轉之期,想來也是落在這裏。”

    太初道人道:“元衡執攝與清玄執攝那裏是否有變化?”

    太極道人試著算了一算,道:“元衡執攝與清玄執攝雖曾與下層有過接觸,但全在約束之內,並沒有違反金庭規序。”

    他不會對有任何人偏見,隻會陳述自己看到的真實。不過他這等推算也隻是淺嚐輒止,隻是利用金庭規序的反照,也是因為張禦、莊執攝二人願意遵從金庭的規序在先。

    二人也隻會在這些觸動之後,才會有所反映,否則想要完全算到一個同境界的大能的行止是非常困難的,且在推算發起的那一刻就會發覺並進行回避了。

    當然,金庭規序之中沒有不可以問對大混沌,更沒有不可利用至高之力,前者易受侵染,後者有可能會被至高反吞。實際上若無禦中之力,張禦也做不成此事。

    太易道人道:“天機變化,渺不可測,我等隻要得道不完,便總有我等不明之理,隻要不動大勢,那就暫且不用理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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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取借觀渾靈




    在把此前所得梳理一遍後,張禦心中已是有數,他也明白接下來大致該是往哪個方向使力了。

    隻是在問對大混沌之事上有一個破綻,那就是至高終究隻是先天之靈未化之體,縱然自身極為高上,不是任何一個先天之靈可比,但其與大混沌實際上是不算完全對等的。

    至高之力現在還可為他製衡大混沌,可等到他道法上來了,至高之力不足為用時,那又當如何呢?

    此事是必須考慮到的,因為他現在足夠的與五位執攝乃至諸位大能對抗的力量,一旦出了問題,此輩察覺到他在做什麼事,就可能提前發難。

    雖然他等到他能真正引動其中大部分力量時,應該已經具備足夠的底氣了,可是五位執攝可不僅僅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手中的寶器還有不少,更別說那現在還無可揣度全貌的清穹之舟了。




    為了抹平這裏的差距,他就不得不走另一步了,那便是自己試著去找尋那一部分力量,獲得同樣可以與之抗衡的至偉之物。

    從元空探求的道路近乎斷絕,但是天道無處不在,如果元空可尋,這件具備莫大偉力的物事應該也能從大混沌中找尋到。

    而關鍵之所在,這如何從大混沌感應到此物,如果連起始都做不到,那後續之事也無從談起了。

    好在這裏他其實是有一些頭緒的。

    那上境邪神雖被回避了出去,可其傳遞過來的那些東西還在。

    這些東西還是有些用處的,上境邪神可不是挑挑揀揀告知他一些東西,也不會區分哪些重要,哪些不重要,而是一股腦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傳遞過來。

    這裏麵有許多是他先天到來的東西,換言之,先天之靈明了的東西,邪神作為被汙穢的先天之靈,同樣也是知悉的,隻是邪神並不像先天之靈一般行事有章法,且是維係在大混沌上,故是一切行事在外即可都是混亂的。




    方才他看的時候就曾有意留意這方麵,已然找到了一些可能與此有關的線索。不過當時重點不在這裏,所以沒有深入,現在卻是可以試著探看一番了。

    他再一次觀化混沌之我,並沿著上次所觀之處往下找尋。

    即便他提前有了目標,可要從一片混亂之中了解到具體的消息仍是非常困難的,尤其這些東西就像是無數的碎片在那裏不停的被攪動著,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將這些碎片拚湊起來,哪怕有混沌之我也隻能慢慢琢磨。

    這也是因為邪神本身並不需要理解這些東西,也無需去記得,隻需從大混沌上得到混沌之力便就可以了。

    有鑒於上回的教訓,萬一錯過,下次找尋很可能要費更大力氣,所以在不曾找到之前決定不做中斷。

    也是如此,他一連錯過了兩次問對元空的機會。問對元空錯過了便是錯過了,是沒有彌補的機會的。好在他還有大混沌,可以從那裏找回缺失。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他全力追尋之下,終於再度抓到了那一線線索,並且由此追溯,將那些散亂的碎片逐一拚湊起來。






    待將所有能找到的混亂碎片收束起來之後,那混沌之我好像沉浸入了某一個場景之中,這一瞬間年,好似萬事萬物的運轉停頓了那麼一瞬,他好像看到了某個起始,難以用感應和言語去形容那物,因為任何的思緒表述都是被包含在內。若強要換成自己所理解的模樣,那就一團向外散發著一切事物和機玄的明光。

    就在他看到此物的那一刻,邪神傳來的那一縷氣意也就徹底崩散了。

    張禦感覺自身神氣微微一震,一切又歸回到了眼前,雖然那邪神傳意消散了有一些可惜,裏麵還有很多東西他不及細觀。可好在他還是找尋了自己所要找的東西。

    他隻要確認這個偉力之物確實存在,並且五位執攝的確是在借用上麵的力量,那麼他就能與之以溝通,並也可從那裏拿取自己所想要的。

    他認真思量了一會兒,要做此事,首先必須要有一個依托,並以此承載那至偉之物,才可以寶器的方式用其為自己所用。

    他第一個念頭是想用兩把劍器作以承載,但隨即又覺得並不適合。因為他這裏有一部分還涉及大混沌,劍器至純至正,不宜再添加任何多餘的力量。

    倒是有兩物是可以一試。一件是“離空紫炁砂”,這同樣是他親手祭煉的本元法器,當是能夠作以承載;還有一個,那便是“玄渾蟬”了。

    到了上層境界,他神身一體,觀想圖已然無用了,而以上境大能的能為,也不需要任何觀想。

    可是玄渾蟬作為他神氣聚集的觀想圖依舊存在於那裏,也是如此,同樣具備有禦中之力,本就可以承托虛實陰陽二道,那麼從元空及大混沌中收取那至偉之力就具備一定的可能了。

    具體哪個合適,可以一一試來。

    但就算有了承載之物,取拿的過程也需小心。大混沌這一麵還好說,元空一麵則有些困難了,目前被他身處金庭,直接取拿,便能收來此力,也是落在清穹之舟上,所以必須繞開。

    他有個想法,可以借托至高去取拿,至高不存在自我的靈識,其並非五位執攝,所以收納那力量不會落去清穹之舟。

    他也曾想過,為何五位執攝不去利用至高呢?這豈不是更為方便?他猜測這極可能是因為兩者同出一源,而至高若得他們靈性沉浸,那極可能生出靈識,從而變化成一個更為強橫的先天之靈,這情況可能就不是五位執攝願意看到得了。

    想過這些後,他沒有立刻去做,而是覺得需在此前之將自身道法再提升些許,如此把握更大一些。

    於是他坐定主座,運轉禦中之力,繼續問對大混沌。同時元空問對那裏他也沒有再是錯過,每次也都是在磬鍾響時照常問對,表麵上沒有任何異狀。

    待得幾次運法下來,他發現自身進步極快。

    要知大混沌從來不曾被問對過,就算是元空之初,也是由五位先天之靈一起問對,現如今他一個人,自是進步極快,他想問對多久都是可以,他能調運多大的至高之力,那麼就能從大混沌中問對多少道法。

    這麼看起來,似乎隻要能持續下去,待天道變數不斷削減,有朝一日自身之道壓過天道也不是不可能。

    可實際上這是做不到的。因為天道有多位上境大能問對攪動,除非他一人之問對能越過所有的大能的問對,真到那時候,他也差不多擁有摘取道果的能力了,所以這方麵根本不用去多想。

    但有一個問題他就不得不麵對了。

    天道變化持續削減,少許一點還好,無人可以發覺,終究天道變化不是固定的,也是有所起伏的,可要是削減多了,也有一定可能會讓五位執攝發現端倪的。

    他必須設法采取一定的平衡策略,所以他想到了自己或可以主動去幹涉下層之事,無需太多,隻需略略幹涉,就能將攪動的天道彌補上來。

    不過不好太過幹涉元夏、天夏之鬥戰,因為這涉及道爭,牽扯實在太大,僅能在小處稍微著手,可這已是足夠了。

    其實若再祭煉一件寶器也能做到這點。可是此中需要一定的天機變化,此前祭煉劍器金庭都是立刻察知,很難瞞過五位執攝,隻能放棄這一想法了。

    他思索了一下,往元夏方麵看去,忖道:“正好那裏有一枚棋子,自我成就之後便就放任自流了,此刻當能再度拾起了。”

    而此刻金庭之內,五位執攝各坐於金蓮之上,這時五人忽然生出一陣感應,都是睜開了眼目。

    太初道人言道:“方才天道似是有所變化。”天道莫名變化,這等事情其實不是一次兩次了,但他總感覺這一次有些不太一樣。

    太始道人道:“我與元夏對抗日久,元夏天序不得修補,導致那裏天機來回動蕩,變化頻頻,近來更是又要挨近輪轉之期,想來也是落在這裏。”

    太初道人道:“元衡執攝與清玄執攝那裏是否有變化?”

    太極道人試著算了一算,道:“元衡執攝與清玄執攝雖曾與下層有過接觸,但全在約束之內,並沒有違反金庭規序。”

    他不會對有任何人偏見,隻會陳述自己看到的真實。不過他這等推算也隻是淺嚐輒止,隻是利用金庭規序的反照,也是因為張禦、莊執攝二人願意遵從金庭的規序在先。

    二人也隻會在這些觸動之後,才會有所反映,否則想要完全算到一個同境界的大能的行止是非常困難的,且在推算發起的那一刻就會發覺並進行回避了。

    當然,金庭規序之中沒有不可以問對大混沌,更沒有不可利用至高之力,前者易受侵染,後者有可能會被至高反吞。實際上若無禦中之力,張禦也做不成此事。

    太易道人道:“天機變化,渺不可測,我等隻要得道不完,便總有我等不明之理,隻要不動大勢,那就暫且不用理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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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運機奪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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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玄道宮之內,張禦又一次自大混沌中問對之後,從定坐之中退出。

    這個時候,兩柄劍器嗡鳴一聲,自案上飛起,一個閃爍之間,就從身上交錯而過。

    有了至高之力的中和,大混沌沒法侵染入身,而且元空本身也具備一定的抵禦之力,可有的時候不是你以為沒有問題便一定沒有問題的。

    特別是麵對大混沌的時候,他見過那些混沌怪物,認知也是完全扭曲,所以有鑒於此,每回在問對問對之前,他都會主動授意劍器,將所有有可能與方才之我有所異變的可能斬斷了去。哪怕他想多了一些,多做一步,也無妨礙。




    這個時候,他往元夏所在觀望,那等時候,在他那裏埋下了諸多魔神,由於天序崩亂,這些魔神也是四處蔓延,元夏方麵到這個時候也是有所察覺了,並且試著清剿了幾次。

    但是魔神如今已是漸成氣候,就像肥沃土地上的雜草一般,超過限度的魔神可以被清除,那些深埋底下很難清理幹淨,更別說可以通過訓天道章牽連,除非是將底下的低輩弟子和仆役全數殺光。

    可這一點兩殿或許會做,諸世道是絕然不會同意的。

    有鑒於底層次的魔神並無太大可能影響到上層,且目前天夏才是第一位需要對付的,所以暫且隻是采取有冒頭便打壓的策略,那些沉在底下的便先放任不理會了。

    張禦不能直接插手兩邊鬥戰對抗,此刻若是他讓魔神力量提升,從底層掀翻元夏,那牽扯就極大,必會遭致兩邊的阻止,這不符合他的本意。




    不過元夏一旦空出手來處置此事,要殺滅也是容易之事,所以他可以給這魔神添加一個真正根性,使之無法被完全殺滅。

    這樣一來,恰好能為他提供較為長久的變數,從而彌補問對大混沌時所化去的天道變化。便有什麼問題,也能隨手處理了。






    他不必做什麼多餘的動作,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某一個魔神身上就產生了蛻變,被一股超脫世間層次的力量包裹住了自己,並往更深處沉去。

    往後隻要它不被找了出來,也沒有另外的上境力量插手,那麼魔神無論被殺死多少次,隻要它還在,那新生的魔神可以重新自它身上誕生出來,除之不絕,消之不滅。

    而他方才如此做時,就一股對他而言可算微弱的天道變數隨之產生,並持續不絕開始發揮作用。他點了點頭,如此自己也可以放心問對了。

    於是他收回目光,繼續問對大混沌。

    下來時日之內,金庭之中並無什麼變動,由於下層之事若無求情執攝多數情況也不能主動去觀察,所以他便在不斷問對修持之中渡過。

    磬鍾之聲接連響過了三十六次,至於世間,由於元夏之世有元夏天序,天夏有大混沌,所以兩方麵幾乎和上層暫時是一同撥轉的,如今下層距離他進入上境已然過去了四載。

    在這四載之中,由於青朔、白朢二人先後加入,使得天夏深入元夏域內的守禦依舊穩固,元夏方麵始終沒能將之驅逐出去。

    而每一回輪轉之期到來,都會使得元夏天序產生了一次變亂,可是並沒有繼續惡化,這是因為那些之前被攻陷的世道又是重新建立起來,並參與支撐天序。

    天夏因為暫時沒有辦法突破半覺仙,所以最多也隻能保持自己的陣勢,沒有辦法做到更多。

    其實了少了斬諸絕之法,就算突破了半覺仙,對於各世道也難以造成相應的殺傷,所以如今的局麵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你壓不垮我,我亦壓不到你。

    可需注意的是,元夏方麵真正有能為的上真還沒有怎麼下過場,所以變數還是存在。

    張禦這裏在經過這一番修持後,自覺根底已是有所穩固,於是決定開始正式嚐試拿取那至偉之物的力量。

    他先是將一概氣意俱是蔽絕,不令外人可得這時幹擾自己,同時放了本元道印出來,鎮守住清玄道宮。

    做完這些,他便凝神端坐,身上有縷縷飄渺清氣彌漫出來,少頃,便見玄渾蟬自眉心之中飛了出來,旋轉一圈之後,就懸停在了他的麵前。

    隨後他開始了嚐試,祭動禦中之力將混沌之力和至高之力同時引動,並一起取拿那至偉之物的力量。

    因為至高之力既需要對抗大混沌的侵染,又需要將那些至偉之力引出,所以駕馭之中不能出半點紕漏。動靜一大,就可能讓五位執攝察覺到。

    故他采取的方式,就是抽絲剝繭一般,一絲絲將之牽引過來,並送渡玄渾蟬之中。

    唯一可能有所紕漏的,就是保不準五位執攝可能對至高之力有什麼監察手段,假設被察覺,那麼就他立刻會停下,並放棄用至高取拿的想法,改為完全從大混沌中著手。

    倒是抽取至偉之物的力量這事本身他並不擔心被發現,因為這力量若真如想象中那般強大,那就如下境修士借用上層力量一般,僅僅隻能拿取到其中極微小的一部分,這和至高的力量向下散播,幾乎隻是邊緣力量被下層利用一個道理。

    就如從汪洋之中各自取去兩瓢水,取水之人無可能對彼此有所察覺。

    要是由此驚動了五位執攝,那就是說明那物原本的力量不夠強大,或者五位執攝已經取拿了大部分。可無論哪個理由,都說明這和想象中的至偉之物相差甚遠,那他索性一門心思往大混沌那裏探究好了。

    隨著一點靈光照入了玄渾蟬中,隨即他便感受了一股至偉之力照入意識之中,他的本元道印驟然明亮了起來,整個清玄道宮沉浸在了一股光芒之中,在這其中,還有一縷縷渾沉之氣蔓延,絲絲縷縷與光芒纏繞在一起,不分彼此。

    玄渾蟬兩翼之上,也是有力量滲透了出來,一邊混沌如墨,幽氣向外蔓延,隻是深沉寂黯,變化無端,一邊則是明亮如光,縷縷不絕向外散逸,溫暖如陽,生機勃發。

    張禦此刻一點點收納著力量,雖然他察覺天道變化正在發生,好在現在天道與元夏天序碰撞劇烈,這更是成了上好的掩飾。

    可是這裏出現了一個問題,不過片刻之間,禦中之力就消耗了極大一部分。如今他自身層次已經較高,禦中之力算的上無窮無盡,可此刻拿取的力量當是更高於他的層次,就像用小碗去盛大湖之水,自是無法趕不上消耗。

    察覺到這點,他當即停頓了一下,在感覺到又恢複到全盛之後,便再繼續。現在他所能做得,也就隻能將那至偉力量水磨般取出,而後在修持之中再不斷擴大自身盛容之器。

    在反複嚐試了多次後,可以見到玄渾蟬的背後,有一個更大的星蟬正在隱隱約約顯現出輪廓,其無比之龐大,好似此前他看到的那至偉之存在重現了出來。

    可他卻是知道,自己實際上並沒有辦法把那真正的至偉之物承拿為己用。

    無論是清穹之之舟,還是眼前此物,本質上都是將那至偉力量取拿出來一部分,並能用自己所能利用物體去承載,從而運使其中的力量。

    現在玄渾蟬盡管隻是擁有一點至偉力量,但從根本上來說,其實已然淩駕在一般的鎮道寶器之上了。

    當然現在的玄渾蟬與清穹之舟還是相差極遠,非要比較的話,那麼五位執攝可能已然擁有了一條江河,而他至多不過有了一縷清泉,隻是初具一點雛形罷了。

    而且五位執攝有著他無法比擬的優勢,因為其等是五個人一同進退,所能夠借取的力量遠比他一個人來的多。

    這或許也是五位執攝根本不擔心這裏有變故的緣故,因為他們已經先走一步了,後來人就算了解到到這些,並奮力追趕也沒有用處,因為動作激進一些就可能被他們發現,立刻可打壓下去,若是較為保守,那根本追不上他們。

    特別是現在元夏、天夏正在交戰,用不了多久可能就分出勝負了,等到摘取道果,那麼一切都是塵埃落定,背後再搬弄多少玄機都是沒用。

    若隻這樣看,他似乎沒有任何機會拉近與這幾位的差距。

    可事實上,天機變化之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他自是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天機變化上,還需另想辦法加以彌補。恰好有一個地方是可以利用的。

    這裏就涉及到一樁事機了。

    上境大能通常都會將鎮道之寶交由下層來運使。除了鎮道之寶能鎮守一脈道統外,還有著另外的緣故。

    多數鎮道之寶雖也是上層大能本身的一部分,但說到底隻是法器,器為用具,所以隻要在身邊,隨著伱本身道法的提升,哪怕放在那裏不用,也是會在一定程度上攪動天道變化的。

    天道變化提升,又會迫使他們不得不問對元空,從而跟上變化,這就逼得他們不得不向前走。這非是他們所願。

    所以有一個辦法,那就將此交托給下層修道人運使,而下層之用是攪動不了上層天道的,就算無法動用寶器的真正威能極少,可終究是在運使,便能避過此事。

    清穹之舟則是不一樣的,因為借用至偉之力,本身非是尋常寶器可比,所以五位執攝采取的是另一個方法,這個方法正可為他所借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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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托寶護功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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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位執攝在取拿到了清穹之舟後,並沒有拿在手裏不放,而是同樣是將之送到了玄廷的手中,如同那些鎮道之寶一般交給玄廷使用。

    但有一點是有區別的,那就在他們授意之下,利用這清穹之舟的偉力成功開辟了上層,其次是由清穹之舟化出了玄糧。




    清穹上層乃是有別於整個內層的所在,使得諸多玄尊乃至整個玄廷能夠獨辟一天,不受內層世域的牽製,從而在此間能夠進行有利於自身的修行。

    在最早時候,哪怕是上宸天、寰陽派等道派亦是從中享受過諸般好處的。

    而玄糧乃是由清穹之舟運煉的精氣,這卻是稍後一步出現的,那時候諸道脈並合的並合,分離的分離。

    此物能夠相助玄尊提升修行,再加上清穹上層本身提供的益處,使得後來之人的道行能夠追上前輩的,可以說在天夏崛起過程中,玄糧起到了莫大的作用。

    而在玄廷入駐清穹上層,天夏眾修在開始使用玄糧修持的那一刻,也就是與五位執攝形成了某種承繼。

    五位執攝雖有擁有清穹之舟,但是具體的運使之權完全交托給了下層。

    天夏下層之道念與上層之道念是不同的,可是這一刻,借托著清穹之舟的聯係卻是真正貫通了上下,形成了一個整體。

    要知道,大多數時候是都是天夏下層在運使清穹之舟,借助清穹之舟的力量,同時借取玄糧之力,而玄糧除了玄廷廷執,內外各洲宿的所有玄首都是在使用,甚至一些有功的玄尊也會得賜。




    這就使得清穹之舟這個寶器的重心也向著下方偏移,由此牽連出的天道變化也就降到了最低,連帶五位執攝若要運使,隻要是站在為玄廷考量立場上,同樣也不會因此增加多少天道變數。

    當然,雙方之根本差得太大,執攝若隻要多一二回,並且與下層沒有直接牽扯的話,那也就會是使得重心向上偏移的。






    可是他們自身有數,運使此物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據張禦所知,此前除了對付寰陽派三人和邪神之外,就不曾用過了。

    張禦從中發現了五位執攝的另一個布置,因為天夏走的是變數之道,要是不出意外,終歸是有人能夠成就上境的。

    而因為這等人物此前一直使用玄糧,在成就上境之後,隻要其人沒有主動去反對,那自然而然就成為了分攤借取力量的一員,而每多一個人分擔,五位執攝所能借取的至偉力量也會更多。

    莊執攝是如此,他亦是如此,五位執攝交給他們駕馭的清穹之舟的力量,實際上就是通過他們本人引動出來的。

    盡管這些力量他們自身也有調取之權,可平日裏根本用不到,他的修行是主要是靠問對元空,所以這東西放著也等同於沒有。

    且權柄也僅僅隻是名義上的,要是他們什麼時候不願和幾位執攝站在一處了,那麼隨時會被收了回去。

    但要說這隻是從身上收取好處,倒也不見得。在運使清穹之氣,乃是利用玄糧修行的過程中,他們也確實也是得了相當幫助的。

    可也需注意到,他們或許是獲益,但得到更多的,永遠是上層那五位。

    其實在他看來,天夏上下要是秉持著完全相同之道念,那麼這些交托給五位執攝也沒有什麼,因為所有人都是在朝著一目標努力,可是上下層道念並不完全不同時,那就有問題了。

    天夏下層,包括他與莊執攝在內,盡管出了力,並在去到摘取道果的路上起了一定作用,但到最後,極可能完全被摒棄在外,這一點他不能認同。

    或許在五位執攝看來,底下道法是他們傳授的,拿取至偉之力也是始自於他們,那麼一切自然而然當以他們為主,最後道果自然也該由他們來得享。

    可事實上,若沒有底層生靈,沒有下層修士,又何談完道?他們此前那些事也並不自己主動願意做的,而是為了自身的利益,所以不得不去做。所以嚴格來說,雙方並非上下臣屬的關係,而是彼此合作的關係。

    隻是下層修士缺少力量,所以沒有辦法維護自己的果實罷了。

    張禦往五位執攝所在望了一眼,雙眸之中神光隱動,既然這件事下層修士做不了,那麼就由他來做!

    他思考了一下,玄渾蟬既然從至偉之物那裏拿取了力量,但與清穹之舟相較,強弱對此現在十分之懸殊,可是兩者本質上都是一樣的,若是能追趕上來,就能與之對抗。

    五位執攝選擇了讓清穹之舟借助下層之力運使此物,這個路數是沒有錯的,他的玄渾蟬也可以走這條路。甚至所囊括的範圍可以比清穹之舟更為廣大。

    隻是目前若直接放入天夏世域之中,那麼就有一定可能暴露,可是不要忘,天夏可是還有著諸多下層的。

    這些年來,諸位執攝可是一直在應玄廷的求請開辟下層,終究下層世域越多,緩衝也是越多,如此也有更多退路。

    但對於下層,諸位執攝並沒有太多關注,終究連天夏沒事他們都不怎麼去理會,又哪裏會去在意更下層的世域?

    故決定先行從這裏著手。

    下層一旦與天夏連通,那麼也是同樣具備打開上層力量的道路的,且是下層同樣生靈無數,可謂潛力無窮。修士得了玄渾蟬的助益之後,一旦因此而得道,哪怕僅隻是得有一人,在道途之上也就多上了一位同道。

    還有,他也是想著,天夏許多事情是繞不開玄廷的,或許也當是與陳首執好好談上一談了,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思量下來後,他便收攝心神,準備開辟下層,雖然他去到下層多次,但是自己還未真正做過此事。

    開辟下層其實也涉及到天道變化,但隻要不是頻繁重複此舉,且是開辟之後任由世域自行演化,那便不會引動太多,至多有些微波瀾,比起元空問對可以忽略不計,五位執攝不會多管。

    但要是想將世域完全如自己想法塑造,那就會劇烈攪動天道了,隻是避免此等事便好。

    此刻他意念一動,一點璀璨靈光從眉心顯現出來,其像是一滴琉璃般的露珠,在平移出去數尺之後,便就似受到了什麼牽引之力,忽然往下一墜,霎時穿透層層界障,從上層直接垂去了那混沌未明之所在。

    而落到了那裏之後,這一滴琉璃露珠忽然放出明光,霎時將一團渾黯撕裂開來,由此此中生出了陰陽兩氣,五行之變,再是化出諸由萬始。

    由於此氣經由天夏而墜,屬於天夏之下層,所以雖然不是天夏之拓照,但多數脈絡上會有相同之處。

    張禦開辟了此世之後,便任由其自行演化。此世在未曾與天夏真正接觸之前,也沒有上層力量與之維係,所以無論過去未來,他都是占據上遊,故是此刻目光一轉,就直接往望到了億萬載之後。

    但是他會避免望向那更為久遠的時日,否則極可能望到此世之末,那麼這個對他來說方才開辟的世域便就直接終了了。

    在演化了億萬載,此世已是初具模樣,這時他也是落下一個意念,算是與玄廷打了一聲招呼。玄廷與他顯然也是有默契的,當即派出了幾位玄尊化身下界,傳播天夏之道念,而這一次派遣下界之人,其中就有他的弟子蒲鹿。

    他見如此,微微點頭,同時對著飄懸在自己麵前的玄渾蟬望有一眼,蟬身之上便就分出了一縷星光,須臾間便落至了那方世域之中。

    此星光一至,懸在整個世域虛空正中,而這裏所有日月星辰都是受此光芒所照,也是漸漸生出了一些微妙變化。

    玄渾蟬的作用與清穹之舟的作用略有不同,後者唯有達到了玄尊境界的修道人才可真正接觸並運煉玄糧。

    前者則是將舉世生靈都是囊括在內,其每時每刻都在向外傳遞著神異,給世上增加了無數變數的同時,也提供了各種尋攀道途的可能。

    過去下層若想連通至上層,靠自己無法做到,需要天夏這邊主動施為,才可接入進來,而現在因為有了玄渾蟬,下層界的修士有一定可能靠著自己直接打破上層屏障,繼而通達上境!

    這方被他命名為“奉界”的所在,隨著星蟬光芒的傳遞,世上每一個生靈都是沐浴在了這等光芒之下。

    很快,就有一些生靈開始借助此氣吞吐日月精華,自行開始了修行,而一些地陸上的生人,哪怕不曾經過正經傳授道法,一些天生對神異感應靈銳之人,也同樣能借著諸星靈華的沐浴,踏入修行之道。

    那些行走在此間的天夏修士,也是發現此界的變機,不過他們倒沒覺得有什麼意外,因為現在的變化還很微弱,層次並不高,還無法引起他們的關注。

    而且每一個世域都是不同的,此前諸多世域的靈性都是不顯,那麼偶爾出現一個靈性較高的世域,也是極為正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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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6-13 08:30:57
第十七章 空象尋道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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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界之中,又是過去億萬載。玄渾蟬居於虛空中位,諸空星辰受其精華,再是持續向外發散,已然在整個世域之中形成大大小小上萬個道脈宗派,可謂繁盛之極。

    與此前那些世域不同,這裏間妖魔神異也是頗多,因為玄渾蟬在傳遞力量之際,對此是一視同仁的。

    不過這等情形下,反而促進了修道界的大繁榮,因為有了了得的對手,才會有各種能以進行克製的神通道法出現。

    山巔之上,蒲鹿正與兩名玄尊化身看著諸陸各派,早期他們行走在地陸各方,傳授道法,傳播天夏之道念,後來見已無需他們露麵,就來到了此間駐留下來,等待此界被上層接納的那一日。

    他此刻不禁感慨道:“此界道法之盛,遠勝蒲某先前所見諸世。”

    身邊一名範姓玄尊也是讚同道:“確實少見,範某這些年來受玄廷指派也去過其他下層,但是很少見能誕生出這般多修道門派的世域。特別是在沒有上層力量溝通的時候,還能如此繁盛,當真了不起。”

    蒲鹿道:“尤其此中俱與我天夏有著相同道念者甚多,也不費我等此前之辛苦了。”

    兩位玄尊連連點頭,道:“是極。”

    其實每一個世域由於天地道機不同,是不可能完全和天夏一致,多少有點差異,或許隻有少數人會完全接受天夏之理。

    也是如此,他們要求也不不高,隻要此世之道大體上與天夏相近,能秉持最根本的東西就可以了,等與天夏並合,兩界生靈相互溝通,自是能夠逐漸融合。

    範玄尊語聲欣慰道:“待我天夏垂下上層之力,連通此世,我輩就又能添得不少同道。”

    蒲鹿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忽然有一種想法,道:“或許此世之人,不用憑借著我等溝通,自己也能突破至上層呢?”

    範玄尊斷然否認,道:“無此可能!若無上層主動向下層傳遞力量,那下層世域幾乎沒可能自行破至上層。”

    蒲鹿沒有反駁。

    可他聽得很清楚,範玄尊可能自己也未留意,方才說是“幾乎”,而不是絕對,因為如今天機變化越來越快,越來越多,許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

    清玄道宮之中,張禦從奉界之中收回目光,在此界之中嚐試過後,他認為這個方法暫時可行,不過玄渾蟬還需要更多的下層進行承載,他才能繼續下去。




    這件事急不得,需得慢慢來,但就眼前來說,他需要的是從各個方麵追趕上五位執攝,哪怕稍稍拉近也是可以,為了達成此目的,那麼就必須有更多的上層力量和他一同借取力量,這才能擴大玄渾蟬的偉力。

    故而他將等玄渾蟬的力量寄托了一絲到青朔、白朢二人身上,等到二人也是成就上境,那麼自能順理成章加入進來。

    莊執攝那裏可以算是他的盟友,當也請得這位參與此事。

    隻是如此還是不夠。那麼是否可以從其餘上境大能尋到盟友呢?

    他往外看去,上宸天、乘幽派、神昭派乃至幽城這些道脈背後的上境大能,平日除了按照金庭的規序問對元空外,卻是從不露麵,對於五位執攝的舉動也是不聞不問。

    五位執攝顯然也不想利用他們,就連上次驅逐寰陽三位大能及上境邪神也未被喚上。

    他不知道元夏那邊是否也是如此,但既然五位先天之靈道爭才是主題,這些人如今當隻是處於道爭的邊緣。

    這些人在元夏、天夏兩邊都有映照,身為上層大能,無論哪一邊贏了,他們就算無法得到全部的好處,可想來多少能拿取一些好處的。

    就算他們不這麼想恐怕也不成,天夏這邊五位執攝掌握了清穹之舟,元夏那邊定然也有相應的手段,考慮到元夏那五位方才是真正最早接觸偉力之先聖,說不定在對至偉之力的把握上還更勝天夏一籌。




    有著偉力鎮壓,這些上境大能就算聯合起來,也未必是五位先聖的對手。更別說他們分屬於不同道脈,彼此之間根本沒有信任可言。

    並且他可以肯定,若是自己選擇不動,任憑五位執攝分出道爭勝負,那麼此輩最後獲的好處甚至還沒有他多,好歹他還是金庭執攝,有一個明麵上的身份,可這些大能就不同了,他們可謂什麼都沒有。

    簡而言之,這場道爭的棋盤上麵沒有他們。

    有鑒於此,他本來也是在想著,是否能夠拉攏聯合這些人。

    隻是認真考慮下來後,最終還是否定了此念。

    最重要的是,此輩所持之道與他道念截然不同,五位執攝縱然道念與他有異,可還有相似共存之處。而這些人,幾乎沒有可得信任的。

    這裏唯有一個人,他覺得倒是可以試著聯絡一下。

    他拿出那枚荀師交托給他的法符,氣意一轉,順著此符尋過去,上次感覺對麵飄渺若空,而這一次,元空卻是泛起陣陣漣漪,卻是直接在此中尋到了其之道名。

    這一位大能道名喚作“覆象”。

    而既是尋到此,那也意味著這一位沒有回避與他的接觸。

    張禦心下微動,此前不覺得,可現在看起來,這位似也是在等待著這一刻,他沒有猶豫,分出一道氣意,就往對方所在落了過去。

    氣意落定下來,他見到自己立在了一片無形無相的寶器之上,心中有所明悟,這應當是“元都玄圖”的本體所在了。而這位覆象先聖,應當也是居於此間,既不居於元夏諸位大能所立之處,又不落天夏金庭之內。






    他望見看去,便見一個有些虛幻的道人身影站在那裏,再望一眼,對方身影逐漸清晰凝實,並對著他笑著執有一禮,道:“清玄上神有禮,覆象等你許久了。”

    張禦還有一禮,道:“覆象先聖有禮。”

    覆象道人這時道:“清玄上神可知,你是第六個知我道名,並見過我真相的上神先聖。”

    張禦道:“哦?此前見過先聖的,可是那五位麼?”

    覆象道人笑著搖頭,道:“非是。”他指了指上方,又指了指腳下,道:“先前見過我的,一為陽、二為陰,三為天、四為地,第五位麼,則便是我自身了。”

    張禦若有所思,他能聽出這話裏的意思,覆象道人是在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場及誠意。

    其人既不是跟著元夏的先聖,也不是附從天夏的上神,而之前無人見過其人之真相,現在卻站到了他的麵前,這是表示他可以相信自己。

    他道:“覆象先聖感方才言,此前一直在等我?”

    覆象道人感歎一聲,道:“正是。等了許久了,確切的說,是等一段緣法,我不知道自身能否等到,但好在清玄上神你並未讓我失望。”

    他側身一禮,身後金色光霧散開,認真道:“清玄上神請隨我來。”

    張禦回禮之後,便跟隨他走入了進去,兩人來至一處平靜闊地之上,上下皆照,天地映成一體,看去唯有二人立定之所還是存在。

    兩人站定,再是一禮,在對麵落座下來。

    覆象道人道:“清玄執攝,伱今既來此,想也是知曉那五位的所行所為了?”

    張禦點頭言道:“知曉了,五位執攝對此也並無隱瞞。”

    五位執攝所做的一切沒有任何遮掩,任何一個上境大能到此都稍加察看都是知悉。因為你便是知曉了也不能如何。就如他雖然找到了可能破局的方法,但最後能不能成,這也是說不好的事情。

    覆象道人歎道:“那五位乃是最早化出的先天之靈,我等皆是要後其一步,隻是一步先,則步步先,我們縱然成道,可在追逐大道之上始終落於其後,若無變機,則後來之人永無可能趕上他們五位。可好在那五位並未全道,那終究有一線機緣可尋。”




    說到這裏,他笑了笑,道:“而我認為,這線機緣絕然不在我這等先天之靈處,而當是落在人身修士之上,故我一直有留意諸世,直到如今,我才是等到了清玄上神,也確認了變機已然出現。”

    張禦聽明白了他的話,這位算是主動表露出了與他合作的意圖,他沒有立刻應下,而是望至其麵,問道:“覆象上神的道是什麼?”

    覆象道人笑了笑,道:“我之道,方才不是已然與清玄上神說了麼?”

    張禦眸光微動,不覺點首。

    原來如此。

    這位之道乃是奪天地一線之機以成全自我,所以若是在其參與之下,追趕上了五位執攝,那麼其人就能真正得以完道了。

    得悉此事,他也沒有怎麼遮掩,他道:“正有一事與與覆象先聖言說。”

    覆象道人神色一正,道:“清玄上神請言。”

    張禦便將那以玄渾蟬借取至偉之力的事說了一下,並道:“要追趕那五位,則必有所持,不然隨時可以將我等趕落下去,而我若煉成此寶,方能與之對抗,如今需覆象先聖也是持定”

    覆象道人目現異彩,用讚歎語氣道:“清玄上神果是有大魄力之人,”隨後他話鋒一轉,道:“不過此法雖好,可僅是如此卻還不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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