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仙】妖怪茶話會(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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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二百九十八章 楓樹生病了？

徐子禎良好的認錯態度讓女生的臉色好看了很多。
她收回放在徐子禎肩膀上的手。
“知道錯就好。”
“下次不要再犯了。”
……
“知道了。”
徐子禎點頭。
女生離開了。
……
徐子禎松了一口氣。
他轉頭。
專注看書的蕭驍讓他抽了抽嘴角。
蕭師傅是還沒發現他嗎？
不能吧？
……
“蕭師傅。”
徐子禎輕聲叫道。
蕭驍闔上書轉頭看了過去。
“徐子禎。”
一副並不意外的神色。
果然。
蕭師傅知道他來了。
……
“蕭師傅-”
徐子禎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雖然心里很著急，但是，這里顯然不是聊天的場所。
“我們出去說吧。”
……
蕭驍把書放回了書架。
徐子禎微微一楞，“蕭師傅，你不借嗎？”
“這些我都看完了。”
蕭驍又從書架上抽了幾本書，“我要借這些。”
“哦哦。”
徐子禎跟著蕭師傅辦理了借書手續，然後他們離開了圖書館。
……
圖書館外面場地空闊。
來往的學生也少。
畢竟來這里的學生都在圖書館里了，很少有人會特意在圖書館門口溜達。
……
“蕭師傅。”
徐子禎的面上浮現了幾分焦急，聲音無意識拔高了些許，“楓樹生病了！”
嗯？
蕭驍微微一怔。
楓樹……生病了？
靈楓……生病了？
……
“怎麽回事？”
蕭驍安撫徐子禎，“你不要著急。”
“靈楓沒有那麽容易生病的。”
不如說，妖怪會生病嗎？
他不知道。
因為，他沒有遇到過生病的妖怪。
……
“啊，哦哦。”
徐子禎強自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今天，洪楓又來了，還是在沒有通知的情況下。”
說到這里，徐子禎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他知道，對方是特意為了避開自己。
......
之前，他對洪楓下了“最後通牒。”
也對爺爺奶奶說了，要是洪楓再來，先不要讓洪楓進屋，先給他打電話，他會過去。
“之前洪楓每次來之前都會給奶奶打個電話。”
“畢竟，萬一時間湊的不好家里沒人他不是白跑一趟？”
“……上次我明明都說的那麽清楚了……”
“他還是沒有放棄。”
徐子禎捏緊拳頭，眉眼間透出了幾分壓抑不住的不耐。
“奶奶給我打電話。”
“我每次都把他擋在了門口。”
“沒讓他進門。”
“我沒讓他見奶奶。”
“我知道奶奶心軟。”
“到時候被他一求，肯定又不忍心了。”
“沒想到……”
徐子禎咬牙，“今天早上他臨時過來了。”
“事前沒有打電話。”
“是奶奶給他開的門。”
“……奶奶果然受不住他說的那些好話，最後還是讓他進屋了。”
“結果他們到院子里一看，楓樹生病了？！”
“葉子都泛黃了。”
“上面還出現了黑斑！”
“還掉了好多。”
“奶奶被嚇了一跳，明明昨天還好好的……”狗狗
“奶奶立即給我打了電話。”
“我過去的時候，洪楓正在給楓樹做檢查。”
“雖然不是專業的，但洪楓喜歡楓樹，所以關於楓樹的一些基礎照料、護理，還有楓樹會得的病以及解決方法都是知道一二的。”
“他說這棵楓樹沒救了。”
“還怪我們沒有照顧好這棵楓樹。”
“說這麽好的楓樹在我們手里簡直暴殄天物……”
徐子禎大概是有幾分理解洪楓突然的爆發的。
雖然因為洪楓的糾纏不休，他討厭洪楓這個人。
但洪楓對楓樹的喜愛他是認可的。
自己那麽喜歡的、想要得到的一顆楓樹就要病死了，洪楓的情緒有些激烈很正常。
但理解歸理解，洪楓在沒有查清事情的真相前胡亂指責的行為讓他很生氣。
爺爺奶奶的臉都白了。
尤其奶奶，要不是他扶了一把，老太太差點摔倒。
……
“我吼了回去。”
徐子禎揉揉自己的額頭。
當時他跟洪楓吵的腦殼都痛了。
“我又找了專業的人上門來看。”
“他們也說這棵楓樹沒救了。”
“洪楓忿忿的離開了。”
“雖然他離開了我很高興，但他是因為楓樹要死了、才放棄了楓樹離開了這點讓我完全高興不起來。”
“奶奶很傷心。”
“雖然曾經發生過不少的事，但這棵楓樹她看了一輩子。”
“對於這棵楓樹，她是有感情的。”
“爺爺安慰奶奶，說這棵楓樹已經活了很久了。”
“大概是到時候了。”
“但我不相信。”
“這不是普通的楓樹啊。”
“怎麽會得普通楓樹的病的？”
“叔叔知道了會怎麽樣……”
情緒激動下，徐子禎就要抓住蕭師傅的胳膊。
“啪~”
“哎呦~”
徐子幀一聲痛呼。
他下意識捂住自己的手背。
挪開一看。
紅了。
……
怎麽回事？
徐子禎疑惑的看向蕭師傅。
蕭驍歉意的笑笑。
“阿九不喜歡陌生人靠太近。”
……
阿九？
徐子禎疑惑了幾秒。
隨即恍然。
哦，是蕭師傅的這只小白狐貍。
這般漂亮到都有了幾分不真實的小白狐貍他自然是印象深刻的。
不過，明明總是趴在蕭師傅懷里睡覺、一副懶洋洋模樣的小白狐貍，原來這麽兇的嗎？
而且，陌生人？
徐子禎苦笑。
他也算是跟蕭師傅見過好幾面了。
原來在小白狐貍眼里，他還是一個不知好壞的陌生人嗎？
……
“是我不好。”
徐子禎擺擺手，“我太激動了。”
“蕭師傅，抱歉。”
……
“蕭師傅，你接下去有時間嗎？”
當時他直接丟下了一句“我去去就回”就跑出了爺爺家。
他打了車。
路上都在給蕭師傅打電話。
奈何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他又給張博打了電話，問到蕭師傅在圖書館。
他就直接“殺”向了圖書館。
......
“有。”
蕭驍的回答讓徐子禎眼睛一亮，“那-”
“好。”
蕭驍幹脆的點頭。
“我們走吧。”
......
“哎？”
徐子禎楞了一秒，然後快走跟上了走到前面的蕭師傅。
“謝謝蕭師傅。”
......
下車後，徐子禎領著蕭驍直奔院子里的楓樹而去。
樹下，老爺子手里拿著一片落葉。
蒼老的面上透出幾分黯淡。
哎。
終究是到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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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二百九十九章 故意

“爺爺。”
徐子禎叫到。
“我來就好。”
他一把“奪”過老人手里的苕帚。
......
老爺子笑笑。
倒也沒有堅持。
年紀大了。
這腰啊，稍微彎了一會就不太行了。
他還是不要逞強的好。
不然出問題了，最後麻煩的還是孩子們。
“我想把這些葉子掃掉。”
“省的你奶奶等會看見又難過了。”
......
“奶奶呢？”
徐子禎下意識掃了一圈附近。
沒有看到老太太的身影。
......
“你奶奶去屋子里休息了。”
老爺子手指摩挲著手里的落葉，“你奶奶其實很喜歡這棵楓樹的。”
畢竟這麽漂亮的楓樹，誰不喜歡？
“只是......”
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
楓樹再好，也沒有自己的兒子重要。
對於楓樹，老太太心里有了芥蒂。
即使知道是遷怒......
但人的感情往往是無法控制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
兒子越來越好。
老太太對楓樹也慢慢釋懷了。
沒有了偏見，曾經的喜歡在心里覆蘇。
這份感情因為在知道楓樹命不久矣後就愈發的發酵了。
老爺子笑了笑。
“你奶奶第一次來這個家就很喜歡這棵楓樹。”
“我跟你奶奶結婚的時候，就是楓紅的時候......”
就算是現在，他仍舊能回想起來，那時的楓紅真是漂亮啊。
“每年的秋天，你奶奶都會做楓葉酥。”
“明明不用秋天也可以做的。”
“但你奶奶就是在這這種方面計較......”
這棵楓樹見證了他們夫妻倆在這間屋子里的朝朝暮暮。
以後，這棵樹沒了……
老爺子在心里沈沈嘆了一口氣。
開始的幾天，難免會有些寂寞。
時間長了，就好了……
......
“沒想到，你倒是比我們兩個老家夥走的更早。”
老爺子摸了摸粗礪的樹幹。
手有些顫巍巍的。
“我跟老婆子都以為，你會陪我們到最後的......”
......
“徐爺爺，它會陪你們到最後的。”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老爺子一楞。
他轉頭。
“蕭師傅？”
他記得這個年輕人。
因為孫子對這個年輕人不同於其他人的稱呼，還有對方超大的胃口。
一人吃了兩盤的楓葉酥。
他年輕時都沒有這麽大的胃口。
......
“哎？”
老爺子有些意外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跟小禎一起來的？”
“看我。”
“果然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了。”
“竟然都沒有發現還有一個人。”
他都對自己感到驚訝了。
怎麽遲鈍到這個地步？
......
“是我沒有跟您打招呼。”
蕭驍眉眼微彎，“徐爺爺，您好。”
“打擾了。”
......
“不打擾不打擾。”
老爺子連連擺手。
嗯？
他腦中靈光一閃。
他看向自己的孫子，“你剛才突然跑出去就是去找蕭師傅？”
......
“嗯。”
徐子禎點頭。
楓樹出了這樣大的問題，自然要找蕭師傅來看看的。
......
“......”
老爺子張了張嘴巴。
孫子這般理所當然的態度反倒讓他一時間問不出口自己的疑惑。
這個時候找蕭師傅過來幹什麽？
難不成這個年輕人會給樹看病？
可是，小禎都讓專人來看過了。
結論跟洪楓告訴他們的一樣。
這棵楓樹沒救了。
那......這個年輕人又能做什麽？酷錄文學
......
“它會陪你們到最後的。”
.......
老爺子突然想起了這個年輕人剛才說的話。
眼里的光不待亮起便又熄滅了。
只是年輕人安慰的話，他怎麽還當真了？
……
不過……
他沒有當真，徐子幀卻是當真了。
“真的，蕭師傅？”
徐子幀神色一喜。
“楓樹沒事？”
……
嗯？
老爺子一楞。
楓樹沒事？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落葉。
泛黃的葉片上分布著一個個黑斑。
邊緣蜷起。
完全不像沒事的樣子。
他有些好笑的搖搖頭。
小禎這孩子也很喜歡這棵楓樹呢。
他......何嘗不也希望這棵楓樹沒事......
……
蕭驍擡頭。
他一走近楓樹，就看到了坐在枝椏上的靈楓。
白色的長發落下。
發上的楓葉發夾不同於此時楓樹上的葉片，仍舊是綺麗的紅。
靈楓雙手握住枝椏。
擡頭看天。
側臉是一貫的清冷。
周身卻透出了些許悠閑悠哉的氣息。
……
顯然不是有事的模樣。
蕭驍彎了彎眉眼。
他走到楓樹下。
靈楓若有所覺的低頭看去。
“你怎麽又來了？”
……
蕭驍眉梢輕揚。
“因為楓樹生病了。”
嗯？
靈楓一楞。
隨即看了看自己身下的楓樹，眼里掠過了一絲了然。
“我沒生病。”
“我不會生病。”
想了想，靈楓又補充了一句。
“人類才會生病。”
它想到了曾經那個纏綿病榻的人類。
最後早早的離開了人世。
真是脆弱的人類。
看著永遠閉上了眼睛的人類，它仍舊沒有如那個人類的意叫出他的名字。
誰叫他騙了它。
他明明說過，若是它不叫他的名字，他死後會化成厲鬼來找它。
可是沒有。
他沒有來找它。
即使它一直在這里。
……
“你故意的？”
蕭驍的面上出現了幾分若有所思。
他想到了放棄楓樹的洪楓。
……
靈楓又看向了天空。
蔚藍的天空似乎映襯著它純白的眼眸也有了淡淡的藍色。
……
雖然靈楓沒有說什麽，蕭驍卻是了然了對方的回答。
他不由得笑了笑。
真是幹脆利落的方法。
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迅速。
……
“那人太煩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解釋什麽，靈楓又扭頭看向了蕭驍，“我不離開這里。”
“嗯。”
蕭驍微笑。
“只要你願意，你可以一直留在這里。”
“徐家人也不希望你離開。”
……
聽到這里，徐子禎忍不住開口，“你走了，叔叔會很傷心的。”
分別總是讓人難過的。
何況-
即使靈楓一直在這里，但對於叔叔而言，他卻已經找了它很久很久。
好不容易叔叔才再次知道了他要找的小姐姐從來沒有離開過。
才重逢了這麽短的時間，要是靈楓又走了，叔叔不會阻止，卻不會不傷懷。
他不想叔叔難過。
......
就他自己而言，他也希望靈楓留下。
……
叔叔……
靈楓知道這個人類說的是誰。
那個曾經看得到它後來又看不到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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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章 奇跡？神跡？

那個即使看不到它也在樹下徘徊了那麽多年的孩子……
嗯。
靈楓想看著那孩子到最後。
......
“我不會離開。”
靈楓又說了一遍。
蕭驍翹起嘴角。
“靈楓，問題已經解決了，你可以讓楓樹恢覆原狀了。”
……
下一秒，徐子禎以為自己看到了奇跡。
“哐當~”
有東西落到地上的聲音。
蕭驍轉頭。
是徐家的兩位老人。
楓葉酥落了一地。
……
徐子禎瞪大了眼睛。
他沒有聽到不遠處的動靜。
他全部的心神都被眼前的一幕占據。
無暇他顧。
……
泛黃的葉片紛紛落下。
枯敗的枝幹重新煥發了生機。
新的楓葉迅速的長出。
在風中搖曳出綺麗的紅色。
……
不過幾息的時間，楓樹又變回了徐子禎記憶中的模樣。
漂亮的讓人屏息。
……
“蕭-”
總算回神的徐子禎扭頭，卻發現本來在身邊的蕭師傅不在。
大驚之下，他急忙轉身四顧。
然後，他看到了滿臉震驚的兩位老人。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剛才的一幕被爺爺奶奶看到了？
他的眉眼間不由得流露出幾分憂心。
剛才的一幕對於兩位老人而言……會不會太刺激了？
……
現在不是想東想西的時候。
徐子禎微微搖了搖頭。
他快步走到了兩位老人的身邊。
“爺爺，奶奶。”
“爺爺，奶奶！”
……
孫子加大音量的叫喚總算讓兩位老人悠悠回了神。
面上卻仍舊有些楞楞的。
“……小禎？”
老爺子揪了揪自己的臉頰，“剛才……”
孫子帶客人回來了。
雖然他不是很明白孫子這時候帶客人來的原因。
但既然是客人，就要好好招待。
他交代了孫子幾句便回屋子里、打算拿一些年輕人喜歡吃的零食過來。
恰好碰見了走出臥室的老婆子。
老婆子知道有客人來，更加不願意回屋子里躺著了。
他拗不過老婆子，便一人端了一盤楓葉酥回到院子里。
上次的楓葉酥廣受好評後，老婆子後面又做了好幾次。
廚房里存貨挺充足。
這次來的蕭同學很喜歡吃楓葉酥。
他們也不用糾結什麽，直接上楓葉酥就是。
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來到院子里的他們卻看到了那麽……堪稱奇跡的一幕。
不。
是神跡。
兩位老人看著楓樹的眼底不由得透出了幾分敬畏。
……
徐子禎面色僵硬。
這下……他該怎麽解釋？
他下意思的尋找蕭師傅。
“蕭師傅？”
“嗯。”
蕭驍起身，兩只手上各端著一個裝滿楓葉酥的盤子。
幸好這盤子是木質的。
若是瓷盤，兩位老人說不定就要傷到了。
……
“我幫你拿。”
徐子禎急忙伸手接過了一個盤子。
兩位老人這才反應過來。
“哎呀，謝謝。”
老太太對蕭驍道謝，她都沒有發現蕭師傅什麽時候到了她們身邊，又幫他們撿起了地上的楓葉酥。
說著老太太就要伸手去接過蕭驍手里的盤子，“都掉地上了，老婆子去換一盤來。”
蕭驍避開了老太太伸過來的手。
“蕭師傅，這一盤也給我吧。”
徐子禎眼疾手快的把蕭驍手里的盤子接過去了。
“奶奶，我拿著就好。”
徐子禎對老太太笑笑。
“你可以嗎？”
老太太有些不放心的看著孫子雙手托著盤子的姿勢，“奶奶幫你-”1234
“不用不用。”
徐子禎搖頭，“奶奶，兩個盤子而已，我拿得動的。”
“你就不要管盤子了。”
……
“哎呀。”
老爺子拉了一把老太太，“你這個老婆子，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小禎，剛才是怎麽回事？”
老爺子瞇起眼睛。
“楓樹……怎麽一下子……”
老爺子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匯，“好了？”
剛才的場景在老爺子的腦海里回放。
老爺子的心臟劇烈跳動著。
“你們做了什麽？”
……
“哎呦。”
老太太扶住老爺子，“你悠著點。”
“多大的年紀了。”
“不要這麽激動。”
……
“我能不激動嗎？”
老爺子臉色漲得通紅，“你也看到了吧？”
“剛才楓樹的葉子一下子全掉了，又一下子長出了新的葉子。”
“就像是……新生？覆蘇？”
老爺子有些語無倫次。
“太神奇了！”
“那是神跡啊！”
……
“是啊。”
老太太點點頭，“是神跡。”
要不是還扶著老頭子，她已經雙手合十了。
……
呃……
徐子禎眨了眨眼睛。
雖然剛才那一幕很震撼-
比之前看到楓葉由綠轉紅還要震撼。
但那可不是什麽神跡。
真要說的話……
妖跡？
……
“小禎。”
老爺子皺起眉頭，“你這孩子不要一聲不吭的。”
“快回答我的問題啊。”
“剛才的神跡……”
“是不是你們做了什麽？”
“不然，好好的，楓樹怎麽一下子有了這麽大的變化？”
“明明都叫人看過了，不是說這棵楓樹已經沒救了嗎？”
但現在……
這棵楓樹恐怕還能再活好久。
比他跟老婆子還要久。
……
“那顆楓樹……”
徐子禎偷偷瞥向蕭師傅。
他要說出事實嗎？
說了爺爺奶奶不會以為他腦子有問題吧？
不會不會。
要是沒有剛才那一幕他們還會這樣以為。
但有了剛才那一幕在前，他說的話再荒謬他們也不會斷然否定了。
那就說？
……
不說的話又要找什麽借口呢？
徐子禎轉而想到。
等等。
哪里需要找什麽借口？
那麽神奇的一幕……他直接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就好了。
還需要找什麽借口？
……
“徐子禎。”
老爺子板起臉。
徐子禎渾身一個激靈。
全、全名？
……
“我問你話呢。”
“你看蕭師傅幹什麽？”
老爺子的眼里透出幾分犀利與狐疑，“你不會在想怎麽糊弄我跟你奶奶吧？”
“我跟你奶奶是年紀大了，腦子還沒有糊塗呢。”
“不想說的話直接說就是了。”
“不用找理由。”
……
“……”
徐子禎苦笑。
爺爺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難怪爸爸總說爺爺年紀是大了，但要是因此小看爺爺可是要吃苦頭的。
……
“爺爺，奶奶。”
徐子禎深吸一口氣，“這事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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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零一章 魔怔

“我們去屋子里說吧。”
徐子禎建議，“我的手有點酸了。”
還好是木盤子。
要是瓷盤子，他現在的手肯定更酸了。
也許是上次的蕭師傅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真是兩盤滿滿當當的楓葉酥。
徐子禎感慨。
……
“沒用。”
老爺子埋汰了孫子一句。
“年紀輕輕的，這點力氣都沒有。”
“好了。”
老太太卻是心疼孫子，“我們回屋子說。”
只是，老太太看著院子中的楓樹，心里有些躊躇。
不會等她們再次來到院子里，楓樹就又是一副不行的樣子了吧？
楓樹這個樣子……
“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老太太喃喃。
……
“噗~”
徐子禎失笑。
“奶奶，什麽回光返照啊？”
不知道靈楓聽到會不會生氣？
“你不用擔心。”
“楓樹沒事了。”
雖然他也不是很了解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還沒有來得及問蕭師傅，爺爺奶奶就出現了。
……
“不是啊。”
老太太楞楞點頭。
“不是就好。”
她不知道孫子的這份自信是哪里來的。
但既然孫子說的這麽肯定……
那麽，她看向孫子。
這孩子果然知道什麽。
很有可能，楓樹的異變就是因為這兩個孩子？
……
“還不走？”
老爺子催促。
剛誰說要去屋子里說的？
怎麽現在又是一副聊起來的樣子？
……
“哎，走。”
老太太暫時壓下了心里的猜想。
她對孫子與蕭師傅笑笑。
“我們去屋子里吧。”
……
兩盤楓葉酥放在了廚房里。
老太太打算等會再處理它們。
她又端了一盤新的楓葉酥到了客廳。
“蕭師傅，這是新拿出來的楓葉酥。”
老太太瞇眼笑道，“我昨天做的。”
……
“謝謝。”
蕭驍微笑著拿起一塊楓葉酥。
……
“你這老婆子。”
老爺子拉了一把老太太，“趕緊坐下吧。”
“現在管什麽楓葉酥啊……”
老太太白了老頭子一眼。
老爺子：……
他看向自己的孫子，“好了，我們都坐下了。”
“你小子好說了吧。”
徐子禎：……
爺爺，遷怒是不對的。
……
“咳咳~”
徐子禎清咳了幾聲。
真要說了……
他莫名有些緊張。
明明事情的主角又不是他。
……
“快點。”
老爺子催促，“別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的。”
“男孩子要幹脆點，知不知道？”
“啪~”
老太太一巴掌打在老爺子的腿上，“你就不能安靜點？”
“沒看小禎要講了？”
“話這麽多。”
老爺子：……
……
徐子禎笑了笑。
心里莫名的緊張感淡去了幾分。
“爺爺，奶奶，這件事要從叔叔說起……”
……
“你叔叔？”
老爺子驚訝。
老太太也很驚訝，但她拍了怕老爺子的手。
老爺子明白的安靜了下來。
……盜墓
徐子禎想了想，還是沒有先說叔叔與小姐姐的事。
而是從自己偶然聽到張博、諸葛雲幾人關於妖怪的交談開始說起……
目前為止的人生，他最慶幸的一件事就是那次自己的搭話。
後面的發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卻是最好的結果。
陰差陽錯的……他終於兌現了自己曾經對叔叔的諾言。
他幫叔叔找到了小姐姐。
……
徐子禎把整件事情娓娓道來。
並不覆雜的故事。
簡而言之，就是人與妖怪之間的故事。
若不是叔叔突然看不到妖怪了……
他與妖怪之間溫馨、簡單的日常還會持續下去。
可是，因為叔叔看不到了，故事有了波瀾。
“那段時間叔叔的狀態你們也是知道的……”
……
是啊。
他們知道的。
需要疑惑的事情太多。
兩位老人的腦子反倒一片空白。
他們像是聽天方夜譚一樣。
好不容易聽到了他們也知道的部分。
那段時間的青竹，他們怎麽會忘記？
……
那段時間的青竹很痛苦，他們也很痛苦。
即使他們痛苦的原因不一樣。
他們以為，他們一直引以為豪的兒子……魔怔了。
為此，老太太當年沒有少哭。
她一直想不通，她的青竹從小就那麽的優秀，怎麽會突然就魔怔了？
原來……真的不是魔怔。
而是他們的青竹......看到妖怪了？
……
“真、真的？”
老太太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相信。
妖怪啊。
世上怎麽可能存在妖怪？
“剛才那一幕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徐子禎不奇怪老人的懷疑與不相信。
換做他，突然有人這麽跟他說，他也不信的。
……
剛才那一幕？
兩位老人楞住了。
是啊，剛才那一幕……若不是妖怪所為，又該怎麽解釋呢？
……
“蕭師傅。”
徐子禎小聲詢問，“剛才那一幕是靈楓做的吧？”
蕭驍頷首。
“是的。”
果然。
徐子禎放心了。
雖然自己也猜到了。
但果然有蕭師傅的保證才放心。
……
“是真的？”
兩位老人面面相覷。
都在尋求對方的肯定。
妖怪什麽的……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他們的兒子看到了妖怪？
還與妖怪相處了這麽久。
不。
老太太總算反應過來。
“你是說那棵楓樹是妖怪？！”
他們家里有妖怪？！
不是兒子跟妖怪相處了這麽久。
是他們一直跟妖怪同處一個屋檐下……
……
唔……
徐子禎點了點頭。
老人這麽一說……他發現的確是這麽一個情況。
……
兩位老人一時無言。
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跟妖怪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
也是。
他們都看不到妖怪。
就算妖怪在他們的身邊，他們也不知道。
“青竹……你叔叔後來又看不到……妖怪了？”
老太太還是有些不適應說出妖怪兩個字。
總覺得有些荒謬的感覺。
……
“嗯。”
徐子禎感慨，“就是叔叔那天開始看不到妖怪了，後面才發生了那麽多的事。”
“叔叔以為妖怪不告而別，傷心難過了好久。”
“呃，當然，那時候叔叔還不知道他的玩伴是妖怪。”
……
“是啊。”
想到那時候的兒子，老太太印象深刻，“你叔叔……”
本就沒有淡忘的記憶在老人的腦海里愈發鮮明了起來。
......
也許是被他們逼急了，少年稍顯稚嫩的臉上雙眼通紅，神色倔強，嘶啞的聲音滿是執拗，“我沒有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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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零二章 裝病

“我會找到她的！”
“我一定-”
“你去哪里找？”
“你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住處，你什麽都不知道！”
“我們家里根本沒有出現過這麽一個人！”
“徐青竹！”
“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
老太太到現在都記得青竹那時候傷心欲絕卻又強撐著不肯承認的表情。
她的眼睛瞬間就濕潤了。
心也很痛。
可是，她不能心軟。
她一定要讓她的兒子清醒過來……讓她的兒子恢覆正常……
現在看來……
“是我們誤會青竹了……”
青竹沒有魔怔……
青竹口中的小姐姐也是真實存在的……
只是除了青竹他們都看不到而已。
……
是真的嗎？
當年的事情……是他們錯了？
嗯？
老太太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
老爺子拍了拍老婆子的手。
“不要想太多了。”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
“現在青竹很好。”
……
現在……青竹很好？
老太太有些怔楞。
……
“是啊，奶奶。”
徐子禎咧開嘴角，臉上是有些誇張的得意表情，“多虧了我。”
“是我找到了蕭師傅。”
“幫叔叔實現了願望。”
“嘿嘿，我可是叔叔的福星。”
……
老太太有些被孫子的表情逗笑了。
“你這孩子……”
“是啊，多虧了你……”
老太太已經慢慢接受孫子之前的說辭了。
妖怪啊……
“蕭師傅……”
老太太看向蕭驍。
原來......蕭師傅果然是蕭師傅。
她就奇怪孫子好好的怎麽會叫自己的同學蕭師傅。
原來是這樣啊。
“你……”
老太太出身書香門第，向來不信神鬼之說。
也很少接觸這方面的東西。
她頂多就是去寺廟里上上香、拜拜佛，不過是求一個心理上的慰藉而已。
並沒有說真的指望這些行為能起什麽作用。
之前從孫子口里得到的信息讓她有些無措。
那些信息沖擊性太強。
完全刷新了她的三觀與認知。
她需要時間來接受。
……
見老婆子你了個半天沒有說出什麽，老爺子開口了。
“你能看見妖怪？”
老爺子問的直白。
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問後輩一些問題，還有什麽好繞彎子的？
等等。
不待蕭師傅回答，他又看向了自己的孫子，“你看不到妖怪？”
“要是我能看到……”
徐子禎苦笑，“我早就幫叔叔找到人了。”
哦，是找到妖怪。
徐子禎在心里糾正了自己的口誤。
……
“啊，你看不到？”
老太太驚訝。
徐子禎更加驚訝，“我有說過我能看到嗎？”
怎麽兩位老人家都覺得他能看到？
……
“誰叫你說的像是你自己親眼看到的一樣……”
老爺子嘟噥。
“啊？”
徐子禎眨了眨眼睛，“我是親眼看到了……”
“除了妖怪沒有看到。”
其它的他都看到了。
畢竟，蕭師傅是他帶來找叔叔的。
當時他就在場。
也親眼看到了靈楓對叔叔的回應。
他曾以為一息之間楓葉由綠轉紅就是他這輩子看到過的最神奇的一幕。
沒有想到，今天他看到了更加神奇的一幕。
人生……果然充滿驚喜。
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
……
老爺子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沒看到……”
卻說得像是自己什麽都看到了一樣。
這小子倒是對妖怪深信不疑了。
……
“蕭師傅，你是看得到妖怪的？”
老爺子的視線重新回到了蕭驍的身上。
不然蕭師傅也不會幫青竹找到兒時的玩伴了。
雖然這麽知道，老爺子還是想要親口再確認一遍。
……
“蕭師傅當然看得到妖怪。”
徐子禎搶先答道。
老爺子瞪了自己的孫子一眼，“又沒有問你。”
蕭驍微笑，“嗯，我看得到。”
……
室內一時間陷入了安靜。
兩位老人看著蕭驍。
真的是特別隨意又自然的說出了一點都不普通的話。
這人……是真的看得到妖怪啊。
……
“……院子里的楓樹是妖怪……”
老太太慢慢的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那它之前生病的樣子……”
是怎麽回事？
妖怪也會生病嗎？
……
“它故意的。”
蕭驍微微彎起了眉眼。
“啊？”
其他三人異口同聲。
老爺子不由得看向自己的孫子，“你啊什麽？”
“我也不知道啊。”
徐子禎委屈。
他可沒有湊熱鬧。
“我剛才沒有來得及問，你們就過來了。”
……
“這樣啊。”
老爺子收回目光。
一副他剛才什麽都沒有說的樣子。
徐子禎：……
……
“蕭師傅。”
老太太的面上露出了幾分困惑，“你剛才說的故意是什麽意思？”
“它故意讓自己生病？”
……
“嗯。”
“是故意讓自己看上去像生病的樣子。”
蕭驍彎了彎嘴角，“這樣洪楓不就放棄了嗎？”
……
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兩位老人與徐子禎都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是這樣啊。”
徐子禎感慨。
……
“……真是聰明的妖怪。”
老太太忍不住笑了笑。
心里因為知道家里有妖怪而產生的不自在與顧忌淡了很多。
妖怪於她，不再是曾經書里看到過的、想象中的猙獰形象，而變成了院子里的那棵楓樹。
竟然用裝病來“趕”走對自己“心懷不軌”的人……
老太太眼里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
“哈哈~”
老爺子朗聲大笑，“好辦法。”
他還以為妖怪要達成什麽目的都會采用暴力或者說、更加直接的手段。
原來不是的嗎？
也是。
老爺子眉眼舒展。
要是他家里的那只妖怪是那麽暴力的性子，青竹那孩子怎麽可能跟它那麽好？
在看不到那只妖怪後念念不忘到了現在。
他跟老婆子在這里住了一輩子，又怎麽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老爺子發現，接受家里住了一只妖怪……似乎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
……
“哎呀，還是靈楓聰明。”
徐子禎的心情很好，“一下子就解決了洪楓。”
他只覺這段時間煩躁的心情一掃而空。
渾身都舒暢了不少。
“不然，我們還不知道要被洪楓糾纏多久呢。”
……
“……他倒是有眼光。”
老太太突然道。
竟然一眼就看上了他們家里最特別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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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零三章 眼花

“那算什麽眼光？”
老爺子撇嘴，“誰都看的出來，我們家就那棵楓樹最好看。”
“那不是明擺著嗎？”
……
“也是。”
老太太笑笑，“只能說湊的太巧了。”
洪楓喜歡楓樹。
而他們家的楓樹恰好是妖怪。
這樣的巧合真是讓人感慨。
……
“爺爺，奶奶，你們都相信了？”
徐子禎突然意識到這一點。
……
“事實都擺在我們的眼前了。”
老爺子微微瞪了一眼徐子禎，“你當我們老眼昏花呢？還是腦子不清楚？”
“這還不相信？”
“我們又不是什麽老古板。”
“再說，你還會拿這種事騙我們嗎？”
……
“當然不會。”
徐子禎立即表態。
老爺子卻立馬翻起了舊賬，“還說不會？”
“剛才要不是你爺爺反應快，你就想騙我們兩個老家夥了吧？”
“呃……”
徐子禎訕笑，“我這不是怕你們接受不了這麽刺激的事實嗎？”
“到時候你們以為我腦子出問題了怎麽辦？”
“……”
兩位老人無法否認孫子的話語。
“那你後面怎麽又說了？”
老爺子好奇。
“因為你們也看到了剛才發生在院子里的一幕。”
徐子禎非常坦率的說了自己的想法，“我想，有那一幕在，你們相信我說的話的幾率應該會大上不少。”
……
“……的確。”
老爺子咧開嘴角，“小子很清楚嘛。”
正如孫子說的，要不是有之前的那一幕打底，他們兩個老家夥可沒有那麽容易就相信妖怪存在的說法。
……
“嘿嘿。”
徐子禎有些得意的笑了。
但是很快，他注意到了低著頭的老太太。
臉上的笑不由得收斂了幾分。
“奶奶，您怎麽了？”
……
“怎麽了，老婆子？”
老爺子扭頭。
……
“沒什麽。”
老太太搖搖頭。
見老頭子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她微微嘆了一口氣。
“……就是覺得……對不起青竹那孩子。”
“他那時候那麽傷心，那麽難過……但我們都不相信他。”
“都以為他出問題了。”
“要是我們早點知道妖-”
“奶奶。”
徐子禎笑了笑，“叔叔那時都不知道自己的玩伴是妖怪呢，”
“更何況你們？”
在什麽都不清楚的情況下，爺爺、奶奶的做法無可厚非。
況且，就具體的行動而言，兩位老人也沒有做什麽特別過份的事情。
曾經說要砍的楓樹他們也沒有砍。
話說......要是當年二老真的決定把楓樹砍了……
靈楓會有什麽反應？
呃……
徐子禎搖了搖頭。
沒發生的事還是不要想了。
……
“好了。”
老爺子拍拍老婆子的手，“怎麽又想到這里去了？”
“之前不是說了，青竹現在很好。”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不要自尋煩惱。”
“我們要謝謝蕭師傅。”
“是他讓青竹解開了多年的心結。”
老爺子看向蕭驍。
“謝謝你，蕭師傅。”
“真的非常謝謝你。”
老太太也跟著道了謝。
面上的神色明朗了不少。
她不是鉆牛角尖的人。
她只是為兒子心疼而已。
當年的兒子，一定覺得很無助吧？
“多虧了你。”
“要不是你，青竹……”
也許就要帶著“求而不得”的遺憾一輩子了。
“真的、真的非常謝謝你，蕭師傅。”
……
“謝謝你，蕭師傅。”
雖然之前已經道過很多次謝了，徐子禎還是跟著爺爺奶奶又道了一次謝。
因為，他真的很感激蕭師傅。
他終於見到了叔叔毫無陰霾的笑容。
他很開心。
……
“不客氣。”
蕭驍微笑。
……
在兩位老人的熱情邀請下，蕭驍在徐家吃了中飯。
徐青竹也來了。
是徐子禎打的電話。
畢竟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爺爺奶奶了。
事先沒有通知，事後肯定要通知一下叔叔的。
……
徐青竹接到了徐子禎的這個電話後，立馬放下手頭的工作趕了過來。
一路上心里難免有些惴惴。
……
結果，事情跟他想的有點不太一樣。
爸媽遠比他想象的要更容易的接受了徐子禎說的一切。
他們相信了靈楓的存在。
兩位老人還對他道歉了。
他微微擡起頭。
眼角有些發燙。
很快，他直視兩位老人，面上露出了明朗的笑容，“爸媽，都過去的事了。”
“你們也沒有什麽需要道歉的。”
是他讓爸媽擔心了。
反倒是他要道歉才對。
……
“啊，真是皆大歡喜，皆大歡喜。”
徐子禎咧開嘴角。
……
“有人要買楓樹的事你們竟然沒有告訴我。”
徐青竹有些埋怨。
告訴他的話，不用靈楓出手，他就能解決了。
……
“你工作忙，這麽點小事我們不想打擾你。”
老太太溫和的笑笑。
“而且我們知道你喜歡那棵楓樹，根本沒有打算賣。”
“誰知道那人那麽糾纏不休？”
想到洪楓，老爺子就有些頭疼。
“偏偏他還幫了你媽。”
害他說些稍重的話都覺得不好意思。
對方也不知道是真遲鈍還是裝傻，對他的暗示熟視無睹。
一心想要那棵楓樹。
老爺子心里真的想罵人了。
所以後來孫子對洪楓說的那些話，他聽的痛快極了。
他的孫子果然是好樣的。
......
飯後，在徐青竹的提議下，一行人來到了院子里。
徐青竹走到楓樹下。
擡頭。
似火的楓紅點亮了他的眼眸。
勃勃的生機讓人不由得提起了精神。
完全看不出子禎那孩子說的生病模樣。
當然。
他知道，那副樣子是為了“趕”走洪楓。
既然洪楓離開了，那副樣子就沒有了保持的必要了。
他有些遺憾。
他也有些想看看靈楓裝病的模樣。
不過......
“不是真的生病太好了……”
徐青竹輕聲喃喃。
陽光透過枝葉的間隙落在他的眼上。
他不由得微微瞇起了雙眼。
嗯？！
徐青竹倏然睜大了眼睛。
面色是來不及反應的懵惑。
......
“叔叔？”
徐子禎注意到了徐青竹驟變的神色，“怎麽了？”
......
徐青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視野里除了楓葉就是樹枝。
沒有......他剛才似乎驚鴻一瞥看到的白發。
是他眼花了？
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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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零四章 又見禮物

是他眼花了吧。
徐青竹對徐子禎搖了搖頭，“沒事。”
......
哦。
徐子禎收回了視線。
……
徐青竹的嘴角剛剛彎起-
嗯？
他微微一楞。
這是……
他伸手。
一片緋紅的楓葉悠悠落在了他的掌心。
是巧合嗎？
徐青竹擡頭看向面前的楓樹。
恰好一陣微風拂過，楓葉簌簌而動。
除了他手里的這片楓葉，並沒有其它楓葉落下來。
……
“哎，叔叔，你這片楓葉哪里來的？”
剛才的風有些迷眼，徐子幀微微側頭，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抹鮮紅。
他定睛一看，叔叔的手里躺著一片漂亮的楓葉。
真的很漂亮。
顏色緋紅，形狀精致，就像是後天加工而成的工藝品，卻更多了一絲靈動。
……
“它自己掉下來的。”
徐青竹捏起楓葉的柄，細細打量。
唔。
回去後做個書簽吧。
……
“自己掉的？”
徐子禎有些羨慕，“這麽好的一片楓葉怎麽掉下來了？”
按理說，落下的葉子或多或少都有些瑕疵。
好的葉子也不會落下來了。
“叔叔，你真的不是自己摘的？”
徐子禎懷疑。
……
“怎麽可能？”
徐青竹失笑，“我怎麽會摘靈楓的葉子？”
是啊。
徐子禎也知道。
他剛不過隨口說說而已。
心里也知道不可能。
這棵楓樹可是靈楓。
不知道也就算了。
知道後誰敢隨便摘葉子啊。
反正他是不敢的。
“叔叔，你真好運。”
徐子禎羨慕，“我也想要一片這麽漂亮的葉子。”
其實，他“覬覦”靈楓的葉子很久了。
他看不到靈楓，那麽有一片葉子做個紀念也好的。
可惜，他“有賊心沒賊膽”。
每次都只能“垂涎”的看著楓樹。
指望著哪一天能“撿個漏”。
沒想到，他在腦子里想了無數遍的事情卻在叔叔的身上發生了。
......
啊~
徐子禎有些忿忿。
老天爺是不是搞錯對象了？
明明一直這麽希望的是他才對。
徐子禎張開雙手。
徐青竹眉梢挑起，“你幹什麽？”
“等葉子落到我手上。”
徐子禎一臉認真的盯著楓樹。
徐青竹：……
老爺子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笨蛋。”
老太太忍俊不禁的瞇起眼睛。
這傻孩子。
……
被淪為“笑料”的徐子禎：……
他嘴角抽了抽，突然眼睛一亮。
“要不叔叔……”
徐子禎笑得一臉“諂媚”，“你這片葉子送我吧？”
“你之前不是得到過靈楓送你的葉子了嗎？”
“那這片它自己掉下來的葉子就給我吧！”
……
“這片葉子也是靈楓送給徐叔叔的。”
蕭驍對看過來的靈楓彎了彎眉眼。
……
“……哎？”
徐子禎的臉垮了下來。
“這片葉子也是靈楓送給叔叔的，不是它自己掉下來的？”
……
徐青竹有些意外。
他下意識的看向楓樹。
然後又看向了蕭師傅，“可是這次我什麽都沒有做……”
上次是因為他發現了靈楓的情緒有些不對找來了蕭師傅，可以算是幫了靈楓的一個小忙。
所以靈楓送了他一片葉子作為謝禮。
徐青竹的手不由得放在了上衣靠近心臟的口袋處。
那個禮物一直被他貼身收藏著。
因為蕭師傅說這是類似護身符的禮物。
可是這次，他在事情結束後才被告知了一切。
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
靈楓……為什麽又送他禮物了？
……
“有時候送禮物並不需要理由。”
蕭驍笑了笑，“它想送你禮物便送你禮物了。”
徐青竹一楞。
隨即笑意便從眼角眉梢蔓延到了面上。
“靈楓。”
他擡頭看向楓樹，“謝謝你的禮物。”
“我會好好珍惜的。”
……
“簌簌~”
楓葉無風自動。
似乎是在對徐青竹的話作出回應。
……
徐青竹眼里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很是仔細的收起了那片楓葉。
……
第一次看到這樣場面的老人楞住了。
葉子自己落下來了……
剛才是有風……
但只是微風。
哪里能吹下葉子？
還是沒有一點枯萎跡象的葉子。
葉子可沒有這麽好吹。
……
真的是妖怪送的禮物？
老爺子與老太太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對方。
有些渾濁的眼里映出的都是對方的驚訝與不可置信。
雖然他們是有些接受這棵楓樹是妖怪的設定了……
他們先前也看到了那麽神奇的一幕……
要說震撼……葉子落到人的手里這一幕自然沒有之前“枯木逢春”來的震撼。
但是，他們仍舊受到了沖擊。
他們甚至覺得這次對他們的感觸更大。
要說理由……
兩位老人也說不太上來。
大概……是因為剛才的那幅畫面里有人……也有妖吧。
人與妖產生了聯系……
老太太突然笑了起來。
“怎麽了？”
老爺子有些疑惑。
“就是覺得……放心了。”
老太太眉眼彎彎。
雖然孫子說的故事很好，但是……
對方是妖怪啊。
對方真的毫無惡意嗎？
青竹那孩子唯一的失態就是在那件事上了。
也許是她多心了……
她的心里總是有些惴惴。
可是，剛才的那一幕打消了她心里最後的顧忌。
……
“你啊。”
老爺子了然的笑笑，“凡事就喜歡多想。”
“真有事早就出事了。”
“都這麽多年了……”
當年的孩子也早已成家立業……
“你就放寬心吧。”
“嗯。”
老太太點頭。
她知道的。
從今以後，在她心里，這棵楓樹不僅僅是妖怪，更是兒子的朋友。
也是他們一起住了這麽久的鄰居。
……
老爺子咧了咧嘴角。
反手就一巴掌拍在了孫子的背上。
“你小子一個人嘀嘀咕咕什麽呢？”
……
“哎呦~”
徐子禎險些一個踉蹌。
“爺爺！”
徐子禎穩住身子。
老爺子撇嘴，“沒用。”
老太太不樂意了，“你個糟老頭子，欺負我孫子幹什麽？”
老爺子：……
那也是他孫子。
再說，他欺負孫子了嗎？
他就是隨手拍了一下。
是這小子太專心想事情，才反應這麽大。
……
徐子禎略微有些得意的對老爺子笑笑。
見老爺子臉色要不好了，他急忙轉移話題，“我就是有些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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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零五章 小姐姐

徐子禎用手指比劃了一下，示意真的是一點點，“不平。”
“什麽？”
徐子禎的聲音太含糊。
老爺子沒有聽清楚。
他看向老婆子，“他剛才說什麽了？”
老太太也茫然的搖搖頭，“小禎，你剛才說什麽？”
“小小的什麽？”
……
這麽丟臉的話還要再說一遍嗎？
徐子禎擺擺手，“算了，沒聽見就算了。”
“也不是什麽要緊-”
見爺爺瞪過來了，徐子禎苦笑，“好好，我說。”
“我就是覺得……有些小小的……不平。”
“不平？”
這次兩個老人聽清楚了。
“為什麽？”
老太太不解。
老爺子的面上卻露出了幾分若有所思。
……
“嘛，真的就是一點點。”
徐子禎訕笑，“畢竟這次不是我找來的蕭師傅嗎？”
唔。
雖然上次也是他找的蕭師傅。
但上次是叔叔先察覺了靈楓的不對勁，他就是一個跑腿兼傳話的。
可這次，整件事要說出力最大的……應該是他吧？
為什麽最後得到禮物的卻是叔叔，而不是他？
他有些委屈。
……
老太太明白了。
老爺子也露出了不是很意外的表情。
他之前有幾分猜到這個答案了。
他咧開嘴角，拍了拍孫子的胳膊，“果然還是一個孩子。”
……
“……”
徐子禎的嘴角狠狠抽了抽，“我就要大學畢業了。”
好吧，
他也知道自己之前說的那些話很孩子氣，也顯得很斤斤計較。
“我就隨便說說。”
還不是兩位老人先問了？
不然，那些話他就自己說給自己聽聽。
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
“徐叔叔。”
蕭驍翹了翹嘴角，“靈楓奇怪……”
奇怪？
徐青竹面色一楞。
奇怪什-
“奇怪你怎麽不叫它小姐姐了？”
蕭驍吐字清晰的說完了後半句話。
“噗~”
徐子禎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雙肩劇烈的抖動。
臉都漲紅了。
……
徐青竹：……
“行了，要笑就笑吧。”
“別把自己憋壞了。”
……
徐子禎有些訕訕的放下手，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我也沒有那麽想笑。”
“這有什麽好笑的？”
“我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
叔叔一開始告訴他的故事中，對靈楓的稱呼就是小姐姐。
他早就知道了。
可是，剛才也不知道怎麽的，他就是忍不住想笑。
……
徐青竹似笑非笑的掃了自己的侄子一眼。
是啊。
早就知道了。
剛才還笑的跟第一次聽見一樣。
他看向蕭師傅，面上泛起了苦笑-
“你可以對著靈楓說。”
蕭驍微笑示意。
徐青竹面色一僵。
他緩緩的看向楓樹，“……那個，我已經這麽大的人了……”
“那個稱呼……”
自己講故事的時候說說可以，但對著本人……“我不好意思叫了。”
一個大叔叫小姐姐？
想想就渾身不對勁了。
……
“噗~”
徐子禎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哈哈~”
老爺子卻是毫無顧忌的笑了出來。
老太太見向來不急不緩的兒子為難的模樣也彎起了嘴角。
……
徐青竹深吸一口氣。
完全無視了嘲笑他的幾人。
……
“你確定？”
嗯？
徐青竹以為蕭師傅是在跟他說話，不由得轉頭看去。
卻發現蕭師傅看著楓樹的樣子。
他恍然。
蕭師傅是在跟靈楓說話。
不待他收回視線，他就見蕭師傅轉頭看向了他。
眼里露出的幾分笑意讓他莫名的有些不好的預感。
……
“徐叔叔，靈楓說，若你願意叫它一聲小姐姐，它就送徐子禎一片楓葉。”
蕭驍有些好笑。
相較初識時的靈楓，這只妖怪的性子似乎變得略微活潑了一些。
……
徐青竹楞住了。
徐子禎卻是眼里驟然冒起亮眼的光芒，“真的？！”
“叔叔，你快叫！”
……
侄子滿含期望的雙眼讓徐青竹頗感壓力。
他滿臉苦笑，“蕭師傅，這……”
“靈楓有些懷念你當時這麽叫它了。”
蕭驍笑著解釋。
提出這個要求，靈楓自然不是故意為難人。
雖說靈楓的性子在他看來稍微變得活潑一些了，卻也不會說一下子轉了性子，由冷淡變得腹黑或者說愛捉弄人了。
正如他剛才說的。
靈楓純粹就是想再聽徐叔叔叫一次那個稱呼而已。
……
“是嗎？”
徐青竹臉上的苦笑淡去，漸漸浮現了懷念的神色。
“……我很高興……”
這是不是說明……他們相處的那些年……不僅對他而言，是珍貴的回憶，對靈楓而言，也是一段愉快的、銘記在心的記憶？
徐青竹在心里做了一番建設，“好吧。”
不就再叫一聲小姐姐？
過去的那段日子里，他叫了無數次。
雖然在更長的時間里，他再也沒有叫過。
……
徐青竹張嘴-
“……”
……
“哎？”
徐子禎疑惑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叔叔，你叫了嗎？”
他詢問似的看向蕭驍，“蕭師傅，叔叔剛才出聲了嗎？”
……
“呦，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不待蕭驍回應，老爺子先叫開了。
“多大的人了？”
“臉皮這麽薄？”
老爺子催促兒子，“行了，快叫。”
“小禎這孩子就指望著你讓他拿到楓葉呢。”
想到剛才孫子有些失落的模樣，老爺子之前說歸說，心里卻還是心疼孫子的。
現在有機會讓孫子拿到楓葉，而代價不過是兒子叫一聲小姐姐，這有什麽好猶豫的？
趕緊叫啊。
......
“叔叔。”
徐子禎眼里的期待幾乎要溢出來了。
“知道了。”
徐青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小姐姐。”
......
久違的稱呼從他的喉間發出。
徐青竹有了一絲恍惚的感覺。
很多畫面從腦海里掠過。
那些畫面曾經被他刻意的遺忘。
不過再次“見”到靈楓後，這些畫面便以他無法抗拒的姿態席卷而來。
現在不過叫了一聲稱呼。
他的眼前就浮現了很多讓他覺得懷念的場景。
曾經的少年與少女.....
當然，是他以為。
其實是少年與妖怪。
難怪這麽多年過去，他在長高，長開的五官讓他的樣子也有了變化。
但他眼中的女孩卻始終是初見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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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零六章 贈禮與喜好

看到女孩，跟女孩在一起，徐青竹就會覺得，身上的時光似乎停了下來……
......
“啊！”
徐子禎低呼。
他雙手並排，近乎虔誠的姿態接住了落下的楓葉。
只是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他的心里卻很是有些奇妙的感受。
總覺得那麽一瞬間，他沒有在現實的世界，而是在一個更加光怪陸離的世界。
......
看著手里的楓葉，徐子禎的嘴角越咧越大。
......
“傻笑。”
老爺子有些看不過眼，“一臉的蠢相。”
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了老爺子的胳膊上，“有你這麽說孫子的？”
老爺子捂住自己的手背齜牙咧嘴。
他說的明明是實話。
......
“謝謝你，靈楓。”
徐子禎眉開眼笑。
嘿嘿。
他也總算有靈楓送的楓葉了。
妖怪的禮物哎。
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
當注意到楓葉微微晃動的楓葉後，徐子禎驚喜的睜大了眼睛。
這時候沒有風。
也就是說……
徐子禎深吸一口氣。
這是他第一次得到靈楓的回饋。
畢竟他看不到妖怪。
是一直都看不到妖怪。
不像叔叔曾經看到過妖怪，跟靈楓有過一段相處的時光。
他雖然算是最了解叔叔與靈楓故事的人，卻始終是旁觀者，無法與靈楓產生任何的交集。
他的心里不是沒有遺憾的。
難得知道了妖怪的存在，更是難得的遇到了妖怪，卻不能有更進一步的接觸……心里難免覺得有些遺憾。
而現在，這份遺憾消失了。
他得到了靈楓的禮物。
也得到了靈楓對他的回應。
靈楓也是認識他了吧？
畢竟，自從知道了靈楓的存在後，他來爺爺家都比之前勤快了很多。
徐子禎滿心的激動，甚至是有些亢奮了。
……
“嘖嘖。”
老爺子一臉的嫌棄。
“果然小孩子。”
“拿到個禮物高興成這樣。”
……
“這可不是一般的禮物。”
徐子禎把楓葉舉在眼前。
其上的輪廓分明的映在他的眼中。
“這可是靈楓送我的禮物。”
唔。
徐子禎想到了什麽。
他轉頭看向徐青竹。
“謝謝叔叔。”
他知道，他得到這份禮物多虧了叔叔。
要不是叔叔，他跟靈楓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
徐青竹笑了。
徐子禎這般高興的模樣也讓他很高興。
他很感謝靈楓願意送禮物給子禎。
他能解開多年的心結，都是多虧了子禎這個孩子。
是子禎把蕭師傅帶到了他的面前。
才讓他再次的“見”到了靈楓。
……
徐青竹開車把蕭師傅跟自己的侄子送回了學校。
“叔叔，再見。”
徐子禎揮手。
“再見。”
徐青竹眉梢微挑，“下次再遇到類似的事情，爺爺奶奶不想告訴我，你可以偷偷告訴我。”
“也省的讓老人家多費神。”
“哦。”
徐子禎點點頭。
“主要我也沒有想到對方這麽難纏……”
“我知道了。”
“下次再遇到類似的事情我會跟你通風報信的，叔叔。”
通風報信？
徐青竹失笑。
“好，那就看你的了。”
……
“蕭師傅。”
徐青竹彎起嘴角，“這次又麻煩你了。”
“我沒有做什麽。”
蕭驍微微搖頭。
他就是去看了看靈楓而已。
裝病“趕”人是靈楓自己的行為。
……
“蕭師傅總是這麽謙虛。”
徐青竹可是問清楚了。
這次不是蕭師傅在洪楓看上楓樹後第一次來徐家老宅。
徐子禎告訴他，上次蕭師傅來的時候特意去了楓樹下吃楓葉酥，這不像他印象中蕭師傅會做出來的行為。
肯定是有什麽原因。德德
不管怎麽說，他相信，那個時候，蕭師傅絕對跟靈楓說了什麽。
……
蕭驍笑了笑。
他真的沒做什麽。
頂多……就是為靈楓解釋了一下洪楓頻頻來徐家的目的。
……
“對了。”
蕭驍看向徐青竹。
“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了。”
……
“什麽事？”
徐子禎迫不及待的問道。
眼睛都不由得睜大了。
……
蕭驍翹了翹嘴角。
“靈楓喜歡吃楓葉酥。”
……
“……啊？”
徐子禎長大嘴巴，“靈楓……喜歡吃楓葉酥？”
……
徐青竹一楞。
楓葉酥……
似乎有什麽從腦海里一掠而過。
他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是什麽……
總覺得有什麽呼之欲出……
就差捅破最後一張紙了。
他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
“叔叔，你敲自己的腦袋幹什麽？”
徐子禎疑惑。
……
“讓自己想起一些事情。”
徐青竹眉眼糾結。
……
“哦哦。”
徐子禎楞楞的應道，“那想起來了嗎？”
“看我。”
徐子禎也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叔叔這樣子明顯是沒想起來啊。”
……
“是啊。”
徐青竹苦笑，“沒想起來。”
“就差一點了。”
……
“那不要勉強了。”
徐子禎安慰叔叔，“說不定後面什麽時候就突然想起來了。”
“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
“很重要的事情嗎？”
徐青竹用力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可能……吧。”
“我也不知道。”
……
“算了。”
徐青竹對兩人笑笑，“沒事。”
“就像子禎說的，說不定後面什麽時候就想起來了。”
“靈楓喜歡吃楓葉酥嗎？”
徐青竹拉回了話題。
……
“啊！”
徐子禎一臉的恍然。
他看向蕭驍，“蕭師傅，我說你這麽大的胃口、明明樣子上一點都看不出來……”
“你特意到楓樹下吃楓葉酥……是為了靈楓吧？”
“靈楓也吃了楓葉酥是不是？”
……
“嗯。”
蕭驍點頭。
“它很喜歡吃。”
……
“是這樣啊。”
徐子禎一副知道什麽大秘密的模樣。
以後他就知道該用什麽來“討好”靈楓了。
嘿嘿。
……
“子禎。”
徐青竹嘆氣，“你笑的很不懷好意。”
“有嗎？”
徐子禎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臉。
……
“你啊。”
徐青竹笑笑。
他看向蕭驍，“我們知道了。”
“謝謝你告訴我們這個。”
……
蕭驍直起身子，向後退了一步。
“徐叔叔，再見。”
“叔叔，再見。”
徐子禎沖徐青竹揮了揮手，也向後退了一步，
……
“嗯，蕭師傅、子禎，再見。”
徐青竹的腳下松開了剎車。
車子緩緩開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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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零七章 想起

徐青竹看了一眼後視鏡，已經看不到蕭師傅與子禎了。
他收回視線。
......
前方閃爍的綠燈讓他緩緩踩下了剎車。
“媽媽，我想吃蛋糕了。”
窗外飄來了路邊一對漸漸走近的母子的對話。
“好啊，媽媽給你買。”
“要不-媽媽給你做吧。”
“媽媽剛在網上看到了很好吃的蛋糕。”
“你幫媽媽一起，我們一起做出來怎麽樣？”
“好~”
……
徐青竹彎了彎嘴角。
但是下一秒，他的瞳孔猛烈的收縮。
他想起來了！
他忍不住敲了一下方向盤。
原來……還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啊……
楓葉酥……
他怎麽一直沒有想起來……
徐青竹不由得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他歲數還不大呢。
這記性就不行了。
楓葉酥……曾經的他給靈楓做過……
……
楓葉酥可以算是他們家里的特色吃食了。
那時候，媽媽每年秋天都會做。
因此，小時候的他最喜歡秋天。
天氣不冷不熱。
還有楓葉酥吃。
楓葉酥真的很好吃。
……
好東西自然要跟朋友分享。
他把媽媽做的楓葉酥拿給靈楓。
不出他所料，靈楓很喜歡吃。
向來冷淡的臉上似乎都溫和了些許。
他很高興。
不。
是高興極了。
以後，只要有楓葉酥他就會拿來跟靈楓一起吃。
……
有一年情人節，放學路上，他偶然聽到了路過的大姐姐們討論著要不要試試親手巧克力......
他眼睛一亮。
當然。
他不是要做巧克力。
他是要做楓葉酥。
想到靈楓吃下自己親手做的楓葉酥的樣子，他忍不住傻笑起來。
……
想法是美好。
但現實是殘酷的。
……
他跟媽媽說他要學做楓葉酥。
媽媽很驚訝，但也很高興。
說她這一手手藝就靠他傳下去了。
可是……
顯然他沒有什麽做點心的天賦。
明明媽媽都差不多手把手教他了，但只要媽媽稍微不注意一點，他就會犯下一些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低級錯誤。
幾次失敗後，躊躇滿志的他飽受打擊。
但媽媽的鼓勵與想要為靈楓做楓葉酥的想法支撐了他堅持下去。
最後，他總算做出了還算能入眼的楓葉酥。
雖然跟媽媽做的比起來，醜的不是一星半點。
這樣的成品......真的要拿給靈楓嗎？
他猶豫了起來。
......
可是，這是他親手做的......
樣子是不太美觀。
但味道，他嘗過了，比預料中的要好很多。
應該不至於讓靈楓無法入口......
......
最終，他決定把自己做的楓葉酥與媽媽做的楓葉酥一塊帶去。
那時的忐忑不安與激動的心情似乎在他的心里覆蘇了。
徐青竹咧了咧嘴角。
當時自己還膽子特別小的在門後躲了好一會，才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走到了楓樹下——他與女孩見面的地點。
......
他把自己做的楓葉酥遞給了女孩。
面上是強裝的不在意。
眼里卻滿是緊張。
……
女孩明顯楞了一下。
他知道原因。
畢竟他做的楓葉酥與媽媽做的形狀精致的楓葉酥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他的臉不由得有些躁紅。
他尷尬的笑笑。
努力的為自己的楓葉酥“辯解”。
雖然他的楓葉酥樣子不好看，但味道還是可以的。
這點他可以保證。
他吃過的。
他的聲音由低轉高，又由高轉低，越來越輕……
沮喪的情緒漸漸在他的心里蔓延開來。
……
女孩拿起了一塊他做的楓葉酥。
他無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眼睛睜大。
女孩向來冷淡無波的臉上並不能讓他看出什麽。
不過……
既然吃下去了……臉色也沒有變……
也就是說……
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越來越大。
他做的楓葉酥是可以吃的。
……
尤其在看到女孩吃完了一塊-
唔。
跟之前女孩的進食速度差不多。
那麽，女孩應該不是勉強自己吃下去的。
女孩又要伸手拿起一塊楓葉酥。
他伸手攔住了女孩。
……
見女孩看過來-
雖然面上沒有流露出一絲的情緒，他卻知道對方在疑惑。
他笑了笑。
然後拿出了媽媽做的楓葉酥。
“吃這個吧。”
“嘀嘀！”
尖銳的喇叭聲拉回了徐青竹陷入回憶的思緒。
他驟然回神。
擡眼，他便看到了前方的綠燈。
啊，什麽時候變了？
……
看著自己與上一部車拉開的距離，徐青竹急忙松開了腳下的剎車。
……
很快，前方閃爍的綠燈讓徐青竹緩緩踩下了剎車。
有時候就是這樣。
一旦碰到了一個紅燈，後面就會碰到無數個紅燈。
……
徐青竹向後靠在椅背上。
之前斷掉的回憶再次連接了起來。
他把媽媽做的楓葉酥給了女孩。
他從來沒有女孩把他做的楓葉酥吃完的想法。
他就是想要女孩嘗嘗自己親手做的楓葉酥。
不用多。
一塊就好。
畢竟，跟媽媽做的楓葉酥比起來，他的楓葉酥還差得遠。
他想給女孩更好的。
等後面他能把楓葉酥做的跟媽媽一樣好了，女孩再吃他做的楓葉酥。
……
徐青竹的面上泛起了苦笑。
可是……
沒有以後了……
直到他看不到女孩了，他也沒有做出能跟媽媽媲美的楓葉酥。
……
後來在漫長的尋找與等待，在不斷的希望與絕望中，他忘記了很多事情。
沒想到……
竟然連這件事都忘了。
這次徐青竹注意到了變化的交通信號燈，車子緩緩跟上了前面啟動的車子。
不過，當年的遺憾現在也來得及彌補。
想到始終沒有離開的靈楓，徐青竹的嘴角彎出了向上的弧度。
他轉了一下方向盤，向徐家老宅駛去。
要跟爸媽說一聲靈楓喜歡吃楓葉酥的事。
他還要再跟媽媽重頭學習一下怎麽制作楓葉酥。
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
他很久沒有做過楓葉酥了。
女孩不見了，他還有什麽心情做楓葉酥？
當時家里人也對他對楓樹異樣的執著不滿，媽媽再沒有做過楓葉酥了。
楓葉酥似乎就此從他的記憶力中消失了。
他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這般情況下，對於如何制作楓葉酥他也是忘得差不多了。
更何況，當年的他做楓葉酥的手藝本來就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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