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4-12-20
- 最後登錄
- 2025-1-14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4580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1544
- 相冊
- 1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24章 校園經典意外
16號班會表演過後,芝芝根據反響修改臺詞,調整節奏。而程婉意提出了一個新的想法:「梁祝的小提琴放在謝幕比較好,中間的獨白部分,我覺得可以用《化蝶》的合唱,但是原曲比較悠揚,我改的歡快了一點,到時候用鋼琴伴奏。」
芝芝對改編不太懂,感覺是件十分專業的事,不由問:「難嗎?會不會來不及?」
程婉意微微一笑:「我已經寫好了,你看看。」說著,遞過來一張五線譜。
芝芝跪了:「我看不懂。」
程婉意哼給她聽:「碧草青青花盛開,彩蝶雙雙久徘徊,千古傳頌生生愛,山伯永戀祝英台。」
曲調歡快,又不乏纏綿之意。芝芝托腮想了會兒:「要不簡單點,中間部分還是你拉小提琴,比較能烘托氣氛,等到謝幕的時候再合唱。哦,對,你還是拉小提琴,鋼琴讓家明來彈,他會。」
「也可以。」程婉意同意了,又有點好奇,「班長會彈鋼琴?」
「會啊。」
正如關母所說,過世的舒沅阿姨是個才女,什麼都會。莊家明沒上過才藝課,全是由母親教的鋼琴,只是後來莊家經濟拮據,鋼琴也賣掉了。
程婉意去問了莊家明,他有點訝異:「鋼琴?我不太會。」
「關知之說你會。」程婉意坦言。
莊家明頓住,改口說:「我彈得不太好,沒有正規學過。」
「你先看看譜子,音樂課上我們試一下。」程婉意眨眨眼,「這個節目大家費了不少心思,越完美越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哪裡容得下推辭。莊家明苦笑:「那我試試。」
音樂課上,音樂老師問起他們的表演,程婉意順勢提出了借鋼琴和小提琴的請求,老師當然很快同意了。
冬日的陽光下,程婉意調著弦,長髮傾瀉下來,女神范十足。班上不少男生吹起口哨:「哇喔,合奏!」
莊家明就只能歎氣了。他走過芝芝身邊時,狠狠掐了她一把:「叛徒。」
「痛痛痛。」芝芝捂著胳膊叫屈,「你又沒說不讓說,鋼琴多刷顏值啊!」
想想看,萬眾矚目的舞臺上,光照下來,穿白襯衫的美少年彈著黑白琴鍵,還有什麼比這更像偶像劇嗎?絕對能報運動會上蕭野嘲笑的仇!
讓他看看什麼叫真男神!
莊家明不領情,瞪她:「我彈不好。」
「屁,你就謙虛。」
芝芝還是很瞭解他的。
誠然,莊家明一開始有點手生,但稍微練了一下後,悅耳的鋼琴聲流瀉而出,和小提琴悠揚的音色交織在一起,如夢似幻。
沒有比這兩種樂器更適合演奏《梁祝》的了。
一個段落結束,紀可人的歌聲加入,口齒之間滿是歡快之意,將新改故事的HE詮釋得淋漓盡致。
教室裡一片靜謐,大家聚精會神地聽著,臉上渡著訝然和驚喜的光。
演奏完畢,程婉意說了合唱的事,問有沒有人報名。紀可人補充:「最好男生女生都有,我們可以分兩個聲部。」
音樂老師跟著湊熱鬧:「看來你們的節目安排得不錯啊。」她叫了幾個平時樂感比較好的學生嘗試,又親自指導他們。等到下課,幾乎每個人都蜜汁自信,覺得本班肯定能拿個好名次。
一開始興致不太高的男生,主動問還需不需要群演,他們可以演宿舍裡的ABCD。還有個女生問需不需要幫忙租借服裝,她認識一家租舞臺服的店,可以租各種樣式的演出服。
「肯定要借,雖然是校服,也不能是我們學校這種吧?塌台。必須日韓的那種啊。」
這個建議得到一致贊同。
芝芝覺得,他們班到這個時候,才算是真正成了一個集體。
*
新梁祝的臨時劇組拆成了三部分,演員組、道具組、音樂組。
芝芝負責演員組,程婉意負責音樂,莊家明、紀可人在演員和音樂兩處跑,道具組則分配給了其他班委。
這麼一安排,芝芝和寧玫的相處時間就多了起來。
甯玫作為女主角,卻前有芝芝寫劇本,後有程婉意演奏,C位不保,言語間就帶了點出來:「沒想到你會提議讓班長和程婉意合奏。」
「這有什麼沒想到的?」天氣越來越冷,芝芝捧著保溫杯,時不時呷一口,畫風格格不入,「養眼啊。」
寧玫半真半假地說:「其實,劇本是你寫的,或許你當女主角更合適。」
「編劇當演員的還是少數吧。」芝芝不上當,「術業有專攻,兩回事。」
寧玫擺了擺手:「關知之,你比我想的聰明,肯定知道我在說什麼。程婉意的心思又不難猜。」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不說,我咋知道你說什麼?」她老神在在,裝傻充愣。
寧玫不說話了,過了會兒,若無其事地說:「我排得差不多了,你幫忙去趟音樂室,叫班長和紀可人來和大家對一對戲吧。」
場地有限,音樂室只借到了兩節課,大部隊還在兵乓室裡排練。而體育館和音樂樓不遠,芝芝沒推辭,就當松松筋骨:「行吧,我跑一趟。」
周日下午是自由活動,大部分學生都不在教室。男生們齊聚籃球場,大冬天也穿著單衣,打得熱火朝天,渾身蒸出白氣來。
今天風大,芝芝的臉被吹得發紅。她吸了吸鼻子,沒繞路,沿著籃球場旁邊的空地走,然而沒走幾步,背後有人叫:「喂!」
她下意識地扭頭,一個巨大的物體沖入眼簾。
咚,腦門傳來劇痛。眼鏡被撞飛,籃球落地,砰砰跳了兩下,滾遠了。
芝芝捂著額頭,眯著眼朝球場上看去。穿著籃球背心的蕭野大大咧咧立在那裡,揮手一笑:「誒喲,這麼巧哈。」
他踱著慢悠悠的步子晃過來,哼哼笑:「我叫你等著,你該不會忘了吧?」
「無聊。」芝芝翻了個白眼,早把這事兒給忘了,「還有事兒嗎?沒事我走了。」
蕭野抬起下巴,輕蔑道:「你打我一次,我揍你一回,兩清,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呵,還挺恩怨分明的。芝芝嗤之以鼻,撿起眼鏡瞧了瞧,見沒摔壞,懶得和他計較,轉頭就走。
到了音樂教室,莊家明一眼便看到她通紅的腦門:「你頭上怎麼了?」
「被籃球砸了一下。」她四處找鏡子,「腫了嗎?很明顯??」
莊家明離開鋼琴,走過去扳住她的頭:「別動,我看看……怎麼都是灰。」
他靠過來,輕輕吹氣,熱乎乎的氣息撲在芝芝的額角,搞得她渾身不自在。垂下眼眸,看到的又是他微微滾動的喉結。
鄰家少年初長成,可惜與她毫無關係。
那一剎那,芝芝忽然生出無盡的委屈,鼻酸眼脹,泛出些許淚意。
莊家明余光瞥見,還以為她是疼的,趕緊抽了兩張紙巾沾濕冷水,敷在她的額頭:「忍一忍,我陪你去醫務室。」
「不用,皮都沒破。」芝芝假裝沒事。
程婉意一直默不作聲看著,此時卻道:「都腫起來了,去醫務室噴點雲南白藥吧。」
「哎呀,真的不用,一會兒就好了。」芝芝轉移話題,「寧玫叫你們去排練,他們差不多了。」
程婉意看看表:「差不多到時間了,下節課要借給十班,一起走吧。」
練習合唱的姑娘齊齊道「好」,一塊兒收拾走人。
莊家明說:「你們去,我帶芝芝去醫務室上點藥。」
芝芝:「說了不用……」
「閉嘴。」他冷冷說。
芝芝噤聲。
醫務室在學校的另一頭,兩人自音樂樓的另一個樓梯下去。莊家明問:「誰打你的?」
「沒人打我啊。」
「你當我傻?籃球從後面砸過來,你躲不開也就算了,這砸在前面,難道是你傻,看見籃球過來不躲一下?」他問,「誰打的你?」
芝芝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小矛盾而已,不必鬧大:「真沒有,我走路想事情,沒留意碰了下,也不嚴重。」
「說謊。」她的竹馬站定,話中帶了三分怒意,「真是不小心,你剛剛就該反問我『是誰傻』,你在騙我,關知之。」
芝芝哽住了。
莊家明定定看著她,半晌,輕輕放過:「算了,你不想說,我不逼你。」
「哎呀,家明哥。」芝芝追上去,無奈地說,「別用這種語氣,搞得好像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一樣。」
莊家明下意識地反問「難道不是嗎」,話到嘴邊卻停住了——她的確沒有和他解釋的義務。快成年的人了,連父母都不是事事都說,何況鄰居家的哥哥。
她不想說,實屬正常。
可他心裡,怎麼那麼不是滋味呢。
他埋頭走路,很快到了醫務室,但值班的老師不在,只好無功而返。
芝芝說:「也不太疼了,算了唄。」
莊家明瞥著她,腦門紅彤彤的,也不太疼?虧她說得出來。他氣著了:「你這只小老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屬豬呢,皮這麼厚實。」
芝芝跳腳:「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叫誰小老鼠呢??」
「誰應了叫誰。」
芝芝氣得鼻子都歪了。
關父關母給她取的「芝」是芝蘭的意思,寓意高尚的品德,但幼稚園的小朋友領會不到《離騷》的高雅,他們只知道有一首兒歌叫《小老鼠造房子》。
「捉領子,蓋頂子。小老鼠,找洞子。東鑽鑽,西鑽鑽。吱吱吱吱上房子。」
幼稚園一教這首兒歌,她就慘遭戲弄。調皮的男生拿了被黏板粘住的死老鼠嚇唬她:「關芝芝,吱吱就是老鼠,你就是大老鼠!」
她嚇得哇哇大哭,拼命說自己不是老鼠,誰哄都不聽。回到家裡,又鬧著要改名,關父關母都說「芝芝」好聽好寫,大家都叫習慣了,勸她不要改,她不肯,哭到劈了嗓子。
最後,還是莊家明的媽媽抱了她,給她改了兩個字:「叫知之吧,生而知之者上也,希望我們的芝芝聰明博學。」
她這才改名叫做關知之。
「莊家明,你找死!」她最討厭小老鼠的叫法,撲過去揍他,「我和你拼了!」
莊家明閃身避開,轉頭就跑。
她追上去:「你給我站住!」
莊家明停下腳步,積鬱在胸口的悶氣不知不覺消散了,笑意重新顯露在面上:「不站,你有本事就來追我。」
「我才不上當。」她叉著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等著。」
他假裝沒聽到,抿著唇對她笑。冷風把他的頭髮吹得亂糟糟的,但臉好看,亂翹的頭髮也像是設計師精心打造過的,有種淩亂不羈的美感。
芝芝……很不爭氣地跟著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