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秋】有妖氣客棧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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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臥底

“那什麼…”

剛要說話，餘生停住了。

這些巨人，著實不像可以耕田的人，種植大麥這些啤酒的原料不大行。

“不如種五穀樹。”系統忽然在餘生念頭裡提示。

“什麼，五穀樹？”餘生一愣。

五穀樹種下去，這些巨人有了吃的，到時候就不受他控制了。

系統表示餘生大可不必擔心。

“巨人為了支撐自己龐大的身體，不僅需要食物，還需要靈力。”

此外，系統告訴餘生，經過系統改良的五穀樹種子，雖然縮短了生長、成熟週期，但因為違背了自然生長規律，在發芽時便將耗盡種子裡所有靈力，所以，五穀樹在生長時，對外界有著大量的靈力需求。

“若缺少靈力澆灌，這五穀樹生長都是問題。”系統說。

餘生恍然，接著問：“你別告訴我，作為頂級食材，被你收錄的任何植物，生長時都需要那麼多靈力。”

系統不說話了。

餘生明白，送給系統一句：“你大爺。”

“餘掌櫃，餘掌櫃？”苗長老恨不得給餘生一巴掌，心想這人怎麼迷糊，不說話了。

不過，考慮到自己的身高，還有力氣，苗長老放棄了這個打算。

他現在可不想做謀殺東荒王之子的英雄。

他們誇娥氏一族，正需要藉助餘生延續下去呢。

於是，他跺了跺腳。

“地震了？！”餘生回過神，驚訝的看著四周。

“餘掌櫃，你有什麼吩咐？”苗長老趁機複述一遍。

“哦，這個…”餘生指著大峽谷下，由河水沖刷出來的一片又一片肥沃的土地。

“發動你們全族的人，在峽谷中挖坑，種樹。”餘生說。

“什麼？”苗長老一愣，“種樹？”

“怎麼，不行？那算了，你們這些人餓著吧。”餘生轉身坐下，“這是我能想到的，既能讓你們幹活，有飯吃，還可以為你們找到後路的辦法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也是煞費苦心吶。”餘生嘆氣一聲。

這話說的，讓苗長老都心有愧疚了。

他忙道：“行，行，餘掌櫃，您吩咐，我們馬上挖坑。”

“那好。”餘生站起身，說道：“我要種的是五穀樹，種的時候要整整齊齊。”

“五穀樹？”苗長老疑惑，“餘掌櫃，五穀樹長成至少需要兩年時間，而且它一年開花，一年結果，種這樹，不大好吧？”

餘生一擺手，“我覺著很好，這五穀樹不正是你們常吃的？只要能讓你們活下去，我願意等待。”

苗長老狐疑的看著餘生，他不止給巨人們幹活吃飯的機會，還為他們以後考慮。

東荒王之子真有這麼好心？

不管了，還是先顧眼前，幹活吃飽飯再說，至於以後……

五穀樹生長這麼緩慢，而且兩年才結果，對他們巨人而言，只是杯水車薪。

想到此，苗長老向餘生表示感謝：“那我代表誇娥氏，感謝餘掌櫃的大恩大德！”

他轉身，向歇在山坡下的巨人招手，“大家幹活了，獸長老，你安排人，去挖坑種樹！”

巨人們高興的站起來，有活兒幹，意味著他們有飯吃了。

苗長老剛要下去指揮，又被餘生叫住了，“苗長老，你們族裡有誰擅長烹飪？”

餘生還得招倆廚子，不為別的，這群巨人的飯量大的很，尋找人還真做不了他們的飯。

苗長老一愣，他撓了撓後腦勺，“有是有，就是廚藝不怎麼好。”

“廚藝不怎麼好也算擅長？”餘生說。

“那得跟誰比，相對我們來說，他們廚藝不錯了。”苗長老招手，讓人把他們廚子叫過來。

“告訴餘掌櫃，你怎麼做飯的。”苗長老問這廚子。

這廚子腦子大，脖子粗，油光滿面的，在飢餓、瘦弱的巨人中，十分醒目。

那句話說得好，廚子是永遠餓不著的。

“把水煮開，把吃的丟進去，撒上鹽巴，然後就好了。”這廚子說。

“呃。”餘生愣一下，“菜呢？”

“一樣。”

“去吧，去吧。”餘生擺手，他是不敢把這廚子招進客棧，砸他有妖氣客棧的招牌。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封印一位巨人了。

封印後的巨人，即使是白痴，在系統菜譜的指引下，也可以做出絕美的佳餚。

想到此處，餘生向遠處的阿呆招手：“阿呆，過來一下。”

阿呆急忙擺手，示意餘生別招呼他。

但已經晚了，苗長老疑惑的問：“餘掌櫃，你認識阿呆？”

餘生一怔，很快“哈哈”一笑，“不認識，我就是覺著他呆，所以叫他阿呆，他真叫阿呆？”

“是。”苗長老點頭，“您找他做什麼？”

“我看他有天賦，當廚子的天賦。”餘生一本正經的胡說，“我準備培養他，在客棧當廚子。”

苗長老半信半疑，不過下面獸長老正在喊他前去指導，於是帶著疑惑下去了。

阿呆這才向餘生靠過來，“噓，別那麼招呼我，我現在是臥底。”

“呃。”

餘生在來的路上，倒是吩咐過他做臥底。

不過昨天在見到這些巨人的相親相愛後，他已經不抱希望了。

想不到，阿呆還記著他艱鉅的任務。

“那你有探聽到什麼訊息沒有？”餘生問他。

阿呆想了想，昨天長老說過，巨人上四族去太陽城，是去殺東荒王去了。

“沒，沒有。”阿呆十分堅定的說。

“行吧。”餘生本就不抱太大希望，他對阿呆說：“你想不想當廚子，每天做好吃的？”

“當廚子？”阿呆猶豫一下，“我的夢想是當長老。”

“你的智商，當得上長老？”餘生打擊他，意圖讓阿呆誠心誠意的跟著自己，毫無反抗之心。

這樣一來，餘生就可以用封印卡封印阿呆，讓他當廚子了。

誰讓他當初打劫過自己，而且一路上還吃了少東西，也是時候讓阿呆犧牲一下了。

然而，餘生的算盤打錯了。

“當得上。”阿呆說的理所當然。

“當長老靠的是年紀，不是腦子，我覺著我可以活很長時間。”阿呆非常自信。

餘生沉默一下，這才又開口，“不，你活不了太長時間，你要知道，你們現在巨人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饑荒，日後會有很多人餓死的，唯有一種巨人餓不死。”

“什麼巨人？”阿呆虛心請教。

“當廚子的巨人。”餘生說，“你想啊，只要有吃的，就得有廚子，廚子就算不吃，做飯好了你得嚐嚐鹹淡吧？足以餓不死了。”

阿呆點點頭，“好有道理。”

“不想當長老的廚子不是好巨人，我看好你哦。”餘生說，“怎麼樣，現在跟我當廚子？”

阿呆十分果斷的點頭，“成！”

“好，那你跟我進來，我先把我的祕方告訴你。”餘生十分鄭重的說，“獨家祕方。”

阿呆信以為真，同餘生進了山洞。

餘生取出一張封印卡，“成為廚子的祕訣全在這上面了，你先閉上眼，仔細聆聽。”

阿呆一點兒也不防備，把眼閉上，等著餘生說話。

餘生卻把封印卡丟了出去。

此時，阿呆一點防備和抗拒之心也沒有。

餘生不費吹灰之力，就用封印卡把阿呆封印了，白光閃過後，阿呆消失在原地。

餘生撿起封印卡，再次使用，白光閃過，阿呆又出現了。

“怎麼樣，現在知道怎麼當廚子了吧？”餘生笑著看他。

現在阿呆腦海裡多了許多菜譜，不止如此，阿呆被封印後，一切都明白了。

“不是，這就是你說的當廚子的獨家祕方？”阿呆想哭。

他就這麼被騙了，以後得對餘生言聽計從。

“難道不是？”餘生笑著說，“你現在已經是個廚子了。”

阿呆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覺著很憋屈，現在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得去當臥底了。

“行了，你可以進咫尺之門，去後面讓人為你搭灶臺，做飯了。”

餘生說著，在腦海裡檢索阿呆的記憶。

阿呆剛要走，“慢著！”餘生喊住了他。

“刑天勇士去太陽城，是為了對付我娘？！”餘生一臉的驚訝，他看著阿呆：“他們要用什麼辦法除去東荒王？”

阿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餘生點了點頭。

現在阿呆被封印，對他言聽計從，就算是阿呆想說謊，系統也會讓他把真話說出來。

“看來，我得快點去太陽城跑一趟了。”餘生說。

不過，在去之前，餘生還有一些事兒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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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王小二

餘生讓阿呆去後廚忙碌。

他出去找到苗長老，又向他要一個人，“機靈點兒的，在客棧當小二。”

苗長老回頭，站在高處掃視一圈，終於在一空曠的地方，見到了孤孤單單一個幹活的巨人。

“王叔！你過來，給你一好差事，去客棧當小二去。”苗長老喊。

幹活的巨人立刻丟了手裡工具，高興的跑過來：“為什麼是我？”

“你長的好看。”苗長老說。

這巨人一樂，“這倒是，那小二又是什麼？”

苗長老不耐煩的指著餘生，“問他！”

餘生看這巨人，乳臭未乾，腦袋尖尖的，笑起來眉毛高聳，看著就十分喜慶。

“就是給別人端酒端菜，還可以免費吃飯的活兒。”餘生說。

“為什麼叫小二？”這巨人好奇地問。

“因為小三太難聽了。”餘生說。

“小三為什麼難聽？”這巨人又問。

餘生看一眼苗長老。

他現在知道這些巨人為什麼丟這這一個巨人在那兒幹活了，太煩了。

“老廟，你也太壞了，把這人丟給我。”餘生說。

苗長老打個“哈哈”。

餘生也不拒絕，反正到時候這巨人伺候的不是旁人。

這巨人還在等餘生的回答，見他們只顧著自己說話，又重複一遍。

“別問了，再問你今天就給我餓肚子！”苗長老撂下一句，成功的讓這巨人住了嘴。

“就他了。”苗長老對餘生說，替這巨人做了決定。

餘生答應了，不過他有個問題，“他挺年輕的，為什麼你叫他王叔？”

“王書，書籍的書。”苗長老說著，踹王書一腳，“全是他娘起的名字，沒文化！”

餘生倒覺著這名字起得有水平多了，出去以後，任誰也佔不到他的便宜。

不過…

“你的名字以後就叫王小二了。”餘生說。

王書一怔，“為什麼？”

“小二就是小二，哪那麼多話。”餘生說，“還有，以後說話的時候，你給我蹲下來說。”

“這又是為什麼？”

“在咱們客棧，不允許有人比我高！”餘生說。

身高以前是他心中的痛，現在好不容易長高了，想不到在巨人這兒又與這股心酸久別重逢了。

還有，仰著頭看這群巨人，太孃的累了。

“那又是為什麼？”王小二又問。

“在咱們客棧，不許問掌櫃的為什麼！”餘生怒道。

“為什…”

“你乾脆改名王十萬得了。”餘生說。

“那又是為什……”

餘生抬手一拳，直接把王小二打飛出去。

苗長老眉頭一跳，不愧是東荒王之子，這一拳頭厲害呀。

“這，你沒意見吧？”餘生問苗長老，畢竟打狗也得看主人。

“沒意見，絕對沒意見。”苗長老說，他們也煩這廝。

“那什麼，就是日後他再犯渾，你直接說他好看，或者不讓他吃飯就行，不用這麼狠心。”

苗長老對族人還是很關心的，不忍心看王小二整天這麼飛來飛去。

擺平這邊後，餘生回了妖氣閣。

現在的妖氣閣很熱鬧，下面幾層，已經成了辦公場所。

王姨、歸塵香幾個人，休息時間之外，都在這裡。

無論中荒還是南荒，任何客棧或城池有什麼決策，最後都要送到這兒來，最終由王姨和歸塵香倆人做抉擇後，上報給清姨，等清姨同意後，在把命令發給各城池。

這已經是餘生建立長老會，讓長老會自己解決許多事之後了，但活兒依然很多。

足見餘生現在的攤子有多大。

餘生現在甚至想把小公子也拉進來。

餘生來的時候，王姨拉住餘生，說道：“掌櫃的，你來的正好，有兩個事兒要告訴你。”

“什麼？”餘生問。

“奢比城的城主奢比屍，想要在奢比城再開一家客棧，用你和別的人合作的方式。”王姨說。

“這事兒讓小公子去談吧。”餘生說，“反正他們爺倆也不對付。”

小公子一直意圖顛覆他父親在奢比城的統治。

奢比屍的憤怒可想而知。

這對父子，針尖對麥芒，見面就掐，餘生很期待這樣的畫面。

“還有一件事，中原貓城傳來一封信，要給你姐姐餘詩雨的。”王姨說。

餘詩雨現在還在閉關中，所以被她的寵物貓——那隻貓妖，轉送到了餘生這裡。

“信？”餘生狐疑結接過。

他掃了一眼，暫時不拆開，而是說道：“往山洞客棧派一個人，當賬房，我怕那些巨人搞鬼。。

“行。”王姨答應了。

“賬房不用太聰明，不然有點浪費，隨便找個賬房就行。”餘生補充一句。

吩咐罷王姨後，餘生又去了一趟大悲山，找到了豬神。

現在，豬神領導著大悲山田裡的一切。

餘生見到他的時候，豬神正領著手下，考察各個菜地裡蔬菜的種植。

“派一些幹活的能手，到巨人峽谷種土豆去。”餘生說。

“去巨人峽谷種土豆？”豬神驚訝又不解。

他知道餘生的打算，準備以土豆作為代價，換取巨人與餘生的和解，現在怎麼要送上門去了？

“他們不知道土豆的厲害，我讓他們見識一下。”餘生說。

“你放心吧，反正他們只能種一次，這一茬過後，他們想種，還得找我買種子。”餘生說。

豬神點了點頭。

隨即，他想：“我不是人，我是妖怪，我替他們操這份閒心作甚。”

心裡雖這樣想，但豬神對這些事很傷心，“你放心吧，我這就安排人去。”

餘生這才回到鹹魚客棧。

鹹魚客棧同孫小妖現在山區外面，被巨人摧毀的客棧裡忙。

這家客棧重新開張後，再次吸引了許多妖怪。

餘生從後廚出去時，一陣嘈雜撲面而來，妖怪們或坐，或站，或踩著凳子，正大吃大喝，大笑大聊。

這片平原處於山與山之間，妖怪們以前很少往來。

自從有了客棧，為他們提供了場所後，他們在客棧裡相知，相會，漸漸地習慣了在客棧消遣。

客棧外面還多了一些攤子，賣各種玩意兒和食物。

這些東西，全是妖怪們聚過來時，順手帶來的，準備換作酒錢。

這裡的妖怪在客棧吃喝，不一定得用銅錢，也可以以物易物。

尤其是食材，或者各種小動物，在客棧可以換取很多好吃的，這是餘生在收集頂尖食材。

若有書的話，也可以在客棧換酒和菜。

現在，餘生建立的藏書樓，已經吸引了不少人。

在東荒，許多僧人、道士，甚至太史城的人，都喜歡上有妖氣的藏書樓，查資料或者學習。

這為餘生帶來不少功德值。

不錯，現在客棧的藏書樓，在教書、育人時，也會為餘生帶來功德值。

這些功德值，起初不起眼，但伴著客棧在中荒、東荒遍地開花，功德值越來越可觀。

這也是餘生花功德值如流水的原因。

據餘生觀察，系統甚至有時候還會悄悄地幫他漲功德值。

譬如幾個月前，不知為何，系統憑空的多出許多功德值。

雖然後來幾天就傳來了東荒與中原道路被疏通的訊息，但餘生並沒有將兩者聯絡起來。

餘生一直以為是系統出漏洞而送給他的。

餘生也不敢問具體原因，只敢悄悄的用，深怕提醒系統後，他再把這些功德值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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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中原亂局

中荒，平原客棧。

餘生找到鹹魚的時候，他正在逗一條魚。

鹹魚趴在桶邊，對一條紅魚說：“女人，想不到你還挺有志向，從河裡跳到了妖怪桶裡。”

“不錯，現在敢於跳出自己那片天，闖蕩世界的勇敢者不多了，你很有勇氣。”

“可惜，你的運氣不大好，被賣到了客棧，不過不怕，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司馬財豪的注意。”

“放心，我有我在，沒人敢把你煮了。”

鹹魚話音剛落，水桶裡的紅魚掙紮起來，不住地跳動，濺了鹹魚一臉水。

“嚯。”鹹魚抖了抖臉上的水，“嗬，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告訴你，不要輕易挑戰我，整個魚塘都被我承包了，你若不老老實實的從我，我會讓你知道紅燒，清蒸幾十種不同死法！”

見紅魚身子瑟瑟發抖，“哼，我就知道，嘴裡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啪”，餘生給鹹魚一巴掌，“你在說些什麼。”

鹹魚翻過身，說道：“少主來了，我在勾搭這小紅魚呢。”

“有你這麼勾搭的？”餘生說，他靠在櫃檯上，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不懂，在我們魚界，現在流行霸道男魚愛上我。”鹹魚說，“十分管用。”

“你勾搭上幾條？”餘生隨口問。

“一、二、三、四、五……”鹹魚在數。

餘生驚訝，“成功率這麼高？”

“我在數失敗的次數呢。”鹹魚說。

“哦，嚇我一跳，我以為你們魚界也這麼無聊了。”餘生說。

鹹魚沒有回答他，他數了一遍，最後又回憶了回憶，“反正我失敗的次數不少，甚至有魚妖親自跳到我嘴裡送死，估計是被我煩的。”

餘生詫異的看著他，“你還挺驕傲？”

“那是，失敗乃成功之母，我把她娘都拿下來了，還怕拿不下她？”鹹魚得意的說。

餘生點了點頭，“那跳進你嘴裡的魚呢？”

“吃了。”鹹魚說，“都跳到我嘴裡了，我不吃，對得起她嘛？”

“你大爺。”餘生說，“你找的女伴還真是一物多用。”

他飲著酒，環顧客棧內，“這兒喝酒的妖怪挺多。”，

若是釀了啤酒，這是個好去處。

“當然，這群妖怪平日裡呆在深山老林，附近有沒有城池，他們很少有機會聚在一起。”鹹魚告訴餘生，更重要的是，現在妖怪們把這兒當作應對巨人侵襲的大本營。

“喏。”鹹魚示意餘生看樓上，那兒有幾位義憤填膺的妖怪，“他們正在討論怎麼對付巨人呢。”

“是嗎？”餘生放下酒盞，“我去看看，我正想知道怎麼對付巨人呢。”

“別去了。”鹹魚勸住他，“他們說來說去只有一個字，堅壁清野。”

“這是四個字吧？”餘生說。

“是嗎？”鹹魚無所謂的說，“我是魚，對魚要求你就別這麼高了，知道意思就成。”

“對了。”鹹魚記起一件事兒，“湖裡的水妖、魚妖讓我問問你，可不可以在水下也建客棧？”

“什麼？”餘生一愣。

“水裡的兄弟們也是要吃飯的。水草、魚什麼的早吃膩了。”鹹魚說。

魚妖、魚獸們平時也想吃點別的肉，但上不到岸上，現在有這機會，當然要爭取了。

“行吧，我有時間去水下看看。”餘生說。

身為東荒少主，餘生在水下建一座客棧不是難題。

他拆開手上由貓城傳來的信封，見上面寥寥幾行字：

近日，巫院涉足中原，以恢復中原榮耀，恢復百姓自由為己任，一時間攪的中原波雲詭譎。鬼聖人摩拳擦掌，弒神者聯盟異常活躍，捉妖司亦有異動。不知為何，聖人後裔頻現中原，更有長安城遺民南返，意欲重建長安，整個中原看似風平浪靜，實以波濤洶湧，人神之戰一觸即發。

神聖之戰後，神人之戰時代或許及將來，貓城、武盟急需城主迴歸中原主持大局，以應對當前之時局。

餘生放下信封，一臉疑惑。

弒神者、捉妖司這些，不足為奇，奇就奇在巫院和鬼聖人。

靈山十巫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同中原諸神叫板，看來是天帝給他們的勇氣，就是不知道天帝在中原橫插這一槓子，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還有鬼聖人。

想不到孟婆在中原積攢了這麼一股讓別人重視的力量。

但現在孟婆已經被抓起來了，這位鬼聖人又從哪兒冒出來的？

餘生百思不得其解。

唯一算的上讓人高興的訊息是長安城遺民意欲重建長安城，小姨媽聽到這個訊息，估計會很高興吧。

中原是塊香餑餑，土地肥沃，人傑地靈，很多人都想搶。

餘生暫時還是不染指了，他放下酒盞，對還在勾引紅魚的鹹魚說：“幹活了。”

“幹什麼去？”鹹魚有些不情願。

作為一個懶得翻身的鹹魚，他當的很稱職。

“去太陽城，我想看看，那些巨人們究竟在搞什麼鬼。”餘生說。

“你快點上路。”餘生催促他，“這條魚我幫你留著，養在鹹魚客棧的蓮缸裡，隨時陪在你身邊。”

“別，你還是給我做了紅燒魚吧。”鹹魚說，“這樣，她就可以永遠陪在我身邊。”

餘生驚訝地看著它，“你他孃的也太狠了吧。”

鹹魚不以為恥，“我們鯤鵬天生就是吃魚的，我和她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你當霸道男魚都喜歡傻白甜呢。只是換個口味而已，我們還是喜歡與自己平等的魚在一起。對了，少主，你什麼時候找一條母鯤，我也得繁衍後代的。”鹹魚說。

餘生現在知道北溟的魚們為什麼要跟著燭陰造反了。

有一條鯤在他們海域，不僅胃口大，吃魚多，還欺騙他們的感情，若換做餘生，他也造反。

“就算有一條母鯤，架不住你丫鹹呀。”餘生說罷，直接拎住鹹魚，出了客棧，往天空一丟，“走你！”

鹹魚在空中一個翻身，化作鵬鳥，振翅扶搖而上，向天邊去了…

“你大爺，去錯方向了。”餘生喊。

但鹹魚已經聽不見了。

無奈之下，餘生又返回後廚，去了鹹魚客棧，在頭上吩咐鹹魚，這才讓鹹魚掉了頭。

忙完這一切，餘生決定去水下看看，準備現在鎮子的湖裡建上一座客棧。

然而，餘生剛走進鹹魚客棧的後廚，見阿呆一隻眼貼著咫尺之門在找他。

“你幹什麼？”餘生問。

見到餘生，阿呆招手道：“掌櫃的，你快點兒吧，客棧出大事兒了！”

餘生的心提起來，他快走一步，“出什麼事了？”

難道是巨人們反悔，圍住了客棧？

“從山洞後廚深處陰森的山洞裡，鑽出來一個怪人。”

阿呆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這怪人，描述半天，只有一個有效資訊：“他身子裡面是灰霧。”

“無常？”餘生立刻想到了這個。

北荒王在各大荒的幽冥之地不止一處。

奶奶的，他客棧不會建在幽冥之地的出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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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鬼生意

餘生來到山洞客棧時，見巨人們正圍著一個戴斗篷的人。

作為客棧小二，王小二自然負責招待他。

“誰允許你們在這兒開客棧的？”戴斗篷的人怒問。

他身高同餘生差不多，在這群巨人裡面，頗有泰山壓頂之感，但戴斗篷的人一點也不膽怯。

他中氣十足的質問，“知不知道，山洞下面乃幽冥之地，是吾王專為輪迴所設。”

“若耽誤了輪迴，我告訴你們，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戴斗篷的人指著他們一個個。

王小二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可你們為什麼住在地下，不住在地上？”

“幽冥，當然要在地下。”戴斗篷的人沒好氣的說。

“為什麼不住在天上。”

“天上那是天帝住的。”

“天帝又是誰？”王小二又問。

“我…”這位無常終於領悟自己陷入一個死迴圈，決定拒絕回答，“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為什麼說他住在天上？”王小二好奇，“或許他住在地下呢？或者住在天上地下的都是天帝呢？”

無常被嚇一跳。

他瞬間站起來，仰頭看著王小二，“你知道的太多了吧？”

王小二莫名其妙，“我什麼就知道太多了，你還什麼都沒說呢。”

“沒，沒什麼。”無常重新坐下，“咱們說回客棧的事兒，誰允許你們在這兒開客棧的？”

“我們為什麼不能開客棧？”王小二又問。

“我們在下面把留戀世間的鬼魂關起來，折磨他們，讓他們對今生失望，從而走向輪迴。你們倒好，開客棧也就罷了，你們不能把飯菜做的難聞點兒？這麼香噴噴的作甚？莫說那些留戀世間的鬼了，就是我們許多拉回來走程式，本來過了頭七直接去往輪迴的幽魂，也留戀世間，變成了鬼。”

無常越說越氣，他一拍…

他想拍桌子來著，但因為酒坊還沒建成，客棧裡暫時沒有桌椅，人們都是席地而坐。

他只能拍了拍自己大腿，“說！你們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破壞吾王的輪迴大計？！”

誇娥氏的巨人們腦子笨得很，他們聽不懂無常在說什麼。

等無常一口氣兒說完後，他們呆呆地看著他。

“說呀！”無常又拍大腿，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不把他們王上放在眼裡？

“哦！”王小二此時恍然，“你們聞著飯菜香噴噴，也想吃，不吃就變成鬼了。”

圍著的幾個巨人經過王小二這麼一翻譯，也恍然大悟：“哦，明白了。”

“想吃，早說呀，這兒做飯老好吃了。”一巨人說。

“對，對。”巨人們附和。

在飢餓之中，陡然吃到食物，誰都會覺著是難得的美味，更不用說吃到餘生做的飯菜了。。

他們現在對餘生的飯菜是念念不忘。

這不，剛乾完活兒，從賬房那兒領了啤酒蓋，他們馬上就來吃飯了。

“不是，你們這麼笨的嗎？什麼吃飯，我是說你們…”

無常正說著，旁邊的巨人把自己買來的飯放在他面前，順便還換了一瓶啤酒。

一陣飯香飄來。

無常嗅了嗅，“他孃的，還真是香。”

他嚥了口口水，醒悟過來，“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誰讓你們在這兒開客棧了？”

“為什麼不能開客棧？”王小二問。

“因為這是我們幽冥之地的出口。”無常說著，斜眼瞥旁邊巨人正在享用的這碗飯。

這是大亂燉，餘生讓阿呆在系統裡兌換的菜譜，蔬菜、肉片燉成一鍋，配上米飯或麵條，十分下飯。

巨人們忙活了一天，最喜歡吃這飯了，尤其搭配上一瓶啤酒，雖然吃不飽，但生活賽神仙。

“這還是我們巨人的儲糧洞呢，憑什麼你不讓開就不開？”王小二說到這兒一怔，“對呀，這是咱們儲糧洞，為什麼讓掌櫃的在這兒開客棧？”

“儲糧洞又沒糧，還不如讓你們掌櫃的開。”吃飯的巨人說罷，扒拉一口，香噴噴，“嗯，真好吃！”

旁邊圍觀的巨人忍不住了。

“王小二，別跟他囉嗦，快，上飯，上啤酒。”巨人們嚷起來。

“好。”王小二答應一聲，離開了。

“不是，我這…”無常莫名其妙。

他這兒正追究他們責任呢，這群巨人也太不拿他當回事了。

“對了，那個，也給我來份飯，來一瓶酒。”無常招呼。

太他孃的香了。

餘生讓阿呆去忙，他走了出去。

他在找東荒的幽冥之地，想不到中荒的幽冥之地卻送上了門。

這他孃的可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無常正在咽口水，見餘生坐在自己面前，一怔，“你，你是人，是妖？”

“你覺著呢？”餘生說。

“你是妖！”無常說。

“呸，什麼眼神，我是人。”餘生說，他指著四周，“這客棧是我的。”

無常一愣，繼而拍大腿道：“好啊，我終於找到正主兒了，你為什麼……”

餘生打斷他，“這不怪我，怪只怪你們。”

“什麼？”無常不解其意。

“我是說，讓幽魂變成鬼，還讓那些惡鬼們更留戀世間，不是我們飯香的錯，錯在你們自己。”餘生說。

“啪”，無常一拍大腿，“嘿，你這人，你還會倒打一耙了你，我告訴你，幽冥之地事關輪迴，事關吾王的大計。你要是敢拖吾王的後退，等我上報給吾王，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哎，這建議不錯，以後你們幽冥之地無常、鬼差、惡煞用飯，可以兜著走，這樣工作、吃飯兩不誤。”

餘生不由地佩服自己，好傢伙，生意都做到幽冥之地的鬼身上了。

“小子！你別以為我跟你說笑，你等著，我現在就去上報吾王…”無常說到這站起來。

“行了，行了。”餘生打斷他，“我又不是沒拖過你們王上的後腿，我拖的還不少。”

無常一怔，他上下端量餘生，“我們王上是北荒王！”

不是隨便一個山大王。

“知道。”餘生說。

“敢問您是？”無常重新坐下。

“東荒盟主，中荒之王餘生。”餘生說。

“你，你…”無常驚訝的指著餘生，他聽中荒東面的無常說起過，“你就是那個煞神？”

“什麼玩意兒？”餘生一怔。

無常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沒什麼，沒什麼。”他忙擺手，“原來是餘掌櫃，久仰大名，無常失禮了。”

所有幽冥之地的無常，都是這個名字。

所以，寒山城的無常是無常，面前這位也叫無常。

“現在可以聽我說了吧？”餘生看著他。

“您說，您說。”無常示意。

“這就對了，和氣才能生財。”餘生繼續道：“要我說，你們完全可以轉變下思路，化主動為被動，化不好為不好。事情有兩面性，你得換個方向去看，或許山重水複之後，就是柳暗花明。你懂了嗎？”

無常搖頭，隨即覺著那樣子顯的自己太笨，於是又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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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誇誇族

“你懂什麼了？”餘生問。

“呃…”無常不知道說什麼。

“你懂個屁了你！”餘生信手從客棧系統兌換一根甘蔗，掏出來，打在無常頭上。

“我…”

無常懵了。

他好歹也是北荒王手下，幽冥之地的無常，就這麼不客氣的？

“聖人云，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你還不如這些巨人呢，他們至少不會不懂裝懂。”

餘生板起臉，教訓他。

“不是，我…你，你怎麼教訓起我來了？”無常說。

“我叫北荒王北叔，你叫什麼？”餘生問。

“王上。”無常弱弱的說，不知道餘生提這茬作甚。

“著啊，我喊叔，你喊王上，論與北荒王的關係，我比你近多了，我現在代他管管手下怎麼了，怎麼了？”餘生說一個“怎麼了”，用甘蔗敲打一下無常的頭。

無常想反抗，但覺著對方說的十分有道理。

“是，是，您說，您說。”無常無奈，忙恭敬的讓餘生說話。

餘生這才剝起了甘蔗，“那什麼，我說到哪兒了？”

“說到了我們比他強了。”旁邊的巨人高興地說。

“哦，對，他們比你強多了，強…”餘生一怔，記起了正經話題不是這個。

他瞪這巨人一眼，“你也就記著這點兒強了你。”

“那是，很少有人誇我們誇娥氏。”巨人說。

餘生一怔，誇娥氏，誇？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祕密。

為了驗證，餘生捂著良心說：“你們過於無暇了，讓人誇都不知道怎麼誇你們，渾身上下全是優點。”

“哈哈。”

誇娥氏巨人們高興的大笑起來。

坐在餘生旁邊的巨人喊道：“餘掌櫃，就衝你這話，你放心，誰要在建釀酒坊的時候敷衍了事，我絕對饒不了他。”

“對，絕對饒不了他！”誇娥氏巨人們紛紛答應。

“那什麼，敷衍了事，早點用飯，這主意是你出的吧？”旁邊一個巨人小聲說。

旁邊的巨人臉色一僵。

“我發現巨人還有一個優點，就是實話實說。”餘生說。

巨人們又要高興，餘生繼續道：“就是你們敷衍了事這毛病，太丟你們誇娥氏巨人的臉了。”

他搖了搖頭，“哎，看來你們也不是那麼完美無缺的。”

“別別別。”巨人們忙道。

好不容易有個誇他們的人，現在要把話收回去，巨人們當然不答應。

他們不約而同的，撿起身邊可以利用的東西，砸向旁邊的巨人，“大爺的，讓你出餿主意！”

旁邊的巨人護著碗，任由頭被砸，“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你們也敷衍了事了。”

“胡說！”苗長老的孫子，一碗麵條扣在旁邊巨人頭上，“我們是那樣的人嘛？”

“不是！”巨人們說。

“我們只是中間出了有一個敗類！”苗長老孫子對餘生說：“餘掌櫃，你放心，就衝您這份賞識和信任，我們會把釀酒坊當做我爺爺的房子建，絕對的結實、美觀。”

餘生一愣，他閨女還沒出生呢，這就當爺爺了？

“那就謝謝了，到時…”餘生話說半截，被一旁的無常忍不住打斷了，“餘掌櫃，咱們是不是說回正事？”

“哦，對，我說到哪兒了？”餘生咬一口甘蔗，甜美多汁。

“說到我們比他強了。”旁邊的巨人舔著臉上面條的殘漬，不忘提醒餘生一句。

“打住，這話題聊過了。”無常忙說，深怕他們再聊回去。

他提醒餘生，“聊到幽冥之地，鬼不去輪迴，甚至幽魂聞到香味兒戀世變成鬼這事兒，不怪您的客棧，全怪我們。”

“你既然都知道錯了，那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餘生莫名其妙。

“不是，我，這…”無常欲哭無淚，中荒東面的無常說得對，這東荒少主真個是煞神。

但話還得是活下去，他補充道：“咱們聊到了和氣生財。”

“哦，對。”一提到生意，餘生宛若醍醐灌頂，什麼都記起來了。

他啃著甘蔗說道，“要我說，我們客棧開在你們幽冥之地入口，對你們不僅沒有壞處，還有好處。”

他掰給無常一截甘蔗，說道：“你說，因為飯菜太香，惡鬼、幽魂們更留戀世間了？”

“對。”無常點頭。

“那你們為什麼不讓他們嚐嚐我們客棧的酒菜呢？”餘生“咔嚓”一口，嚼著津津有味。

無常見餘生吃著有滋有味，自己也剝開甘蔗啃起來，根本無功夫打斷餘生，只能用眉宇示意餘生繼續。

“你把他們關起來，讓他們吃一頓我們客棧的食物。等他們驚為天人，大呼過癮，不吃就會死的時候，告訴他們。唯有去往輪迴，重新投胎做人，才有機會在客棧放肆的吃，過癮的吃。”

餘生把渣子吐了，“你說，這些鬼、幽魂，會不會為了吃的，決定去往輪迴？”

無常一愣。

“怎麼樣，我說的對不對。”餘生問他。

無常不說話，他把甘蔗渣嚥下去，沉吟起來。

別說，這還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倘若一個幽魂，會為了一口吃的而變成鬼，那麼也可以為了這口吃的而放下執念，去往輪迴。

還有那些心中有執念，依然留戀世間的鬼。

若這口吃的，可以代替他們的執念，送他們去往輪迴也不是不可能。

這辦法可行！

無常點了點頭，還有，這玩意兒是什麼，真他孃的甜。

無常美滋滋的又吃一口，抬起頭，見餘生在好奇的看著他。

“你看什麼？”無常下意識的後退，用袍子把自己包住。

他總覺著面前這餘掌櫃，不是個好東西，不然怎麼有了煞神之名呢。

“沒什麼，我就好奇，你這灰霧的身子，把東西吃下去落哪兒了？”餘生問。

他問無常，“你不是直腸子，一口下去直接到底，拉了吧。”

無常尷尬的咳嗽，“你胡說什麼呢。”

他深怕餘生把他衣服扒了，好好研究一番，忙轉移話題，“那什麼，您說的辦法挺好，就是…不知道您這兒的廚藝，能不能好吃到讓鬼也放下執念的程度。”

餘生把無常手裡的甘蔗一把搶過來。

“哎，你幹什麼！”無常慍怒，這甘蔗太他孃的美味了，他正吃入佳境。

餘生用甘蔗指著他，一本正經的說：“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不可以質疑我的廚藝。”

“小二，把他的飯菜端上來。”餘生招呼。

“來了。”小二端上來，“砰”的擺在無常面前。

這是無常方才自己點的，大亂燉蓋麵條，香噴噴，只不過…

“這也有點兒太多了吧？”無常說。

好傢伙，這完全是按巨人的食量為無常上的，整整一口大鍋，把無常丟進去都可以洗澡。

“你他孃的，不會隨機應變呀。”餘生瞪王小二。

王小二剛要說話，餘生又道：“什麼，是他沒說明？那沒事兒了，全怪他，一會兒讓他折價付賬，一鍋下來攏共五百貫。”

“多，多少？”無常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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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落日之血

“五百貫。”

餘生看著他，“你要是付不起這錢，我找北荒王去。”

“別，別。”無常忙按住餘生，“這點小事，就不要麻煩王上了。”

他在北荒王面前，只是一卒子，若因為這事兒讓北荒王不愉快，那無常可真就吃不了兜著走。

“那你就付錢。”餘生說，“正好我也不想麻煩，我還欠他錢呢。”

“呃…”

無常看著他。

“看什麼看，欠錢的是大爺。”餘生理直氣壯。

面前這位真是大爺，無常不說話了，低下頭用麵條。

哧溜！

一口面下去，真香！

這菜汁同麵條放在一起，絕妙的組合，好吃的無常找不到什麼詞兒來形容，只能用實際行動——狂吃，來表達自己的喜歡。

“哎，你考慮下我的建議。”餘生在旁邊說，“或許鬼們吃了我的飯，真就去往輪迴了呢？”

無常點了點頭，這麼香的飯菜，或許真就可以。

“那正好，我待會兒吃不了兜著走，讓那些鬼們也嚐嚐。”無常說。

他話音剛落，系統冰冷的聲音在餘生念頭裡響起：生命不息，輪迴不止，《輪迴酒》任務開啟。

【任務內容】一杯忘憂，一杯解千愁，釀造鬼魂專供——輪迴酒，

【任務目標】不多說了，都在酒裡。

【任務獎勵】蒐集功德值，完成靈力輪迴。

餘生一怔，心中疑惑這靈力輪迴是什麼意思。

可惜系統沒有回答，餘生只能點開系統面板，自己尋找答案，但最終只找到了輪迴酒的酒譜。

出乎餘生的預料，輪迴酒釀製手法同啤酒差不多。

不同的是得用五穀為原料，再配上龍淚，最後填上一把落日之血，這輪迴酒就算成了。

“落日之血？”餘生驚訝。

龍淚好搞，但這落日之血是個什麼玩意兒？

“顧名思義，落日的血。”系統說。

餘生剛要說不可能，忽然想到這世上有三足烏這種東西，那有落日之血也就不奇怪了。

“是三足烏的血？”餘生問系統。

“對。”系統說。

餘生尋思，看這樣子，他得搞一頭三足烏了。

他抬頭，看了看從洞壁的窟窿處射進來的陽光，心說這玩意兒這麼熱，怎麼搞呀？

“餘掌櫃，餘掌櫃？”正在用飯的無常在餘生面前擺手。

餘生回過神，說：“帶吧，你先用著試試，這麼香的飯菜若不能讓鬼魂去往輪迴的話，我還有別的美酒與菜，絕對讓那些鬼魂心甘情願的去往輪迴。”

無常看著他，好奇地問：“什麼酒和菜？”

“等以後你就知道了。”餘生站起來，轉身回後廚去了。

他得找人頭腦風暴下，怎麼著才能抓住一個太陽。

“什麼玩意兒？！”

正在和黑妞探討豬打架的葉子高聽餘生一說，嚇的什麼興致都沒了。

他坐在餘生面前，“不是我說，掌櫃的，你這步子邁的也太大了，不怕扯到蛋吶？”

前幾天找到弓妖，還準備射太陽呢，現在改成直接動手抓了。

“我這也是為了釀酒需要。”餘生說，“我需要落日之血。”

葉子高一愣，“什麼酒，居然要用三足烏的血？你釀造出來的話千萬得讓我嚐嚐。”

“行，還用到龍血，你記著幫我找黑妞借點兒。”餘生說。

“別呀。”葉子高說，“我們家黑妞掉血的話，我會心疼的。”

說著，葉子高不忘向黑妞眨眨眼。

可惜，黑妞什麼也沒看到。

她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手裡那本書，“哎，這姿勢不錯，打架的時候我也用用。”

“咳咳。”餘生被嗆住了。

他抬頭看著葉子高，“她說的打架是那個打架，還是那個打架？”

葉子高撓了撓頭，“我他孃的也想知道。”

他站起身，往黑妞那邊走，不忘提醒餘生：“對了，餓死鬼回來了，他不敢見你，直接回去休息了。”

餘生疑惑，“不敢見我？”

“他新開的客棧在一座賭城，那兒的百姓人人好賭，餓死鬼想建客棧，只能和他們賭，賭贏了才能買下客棧。”葉子高說。

餘生皺眉，“他賭了多少？”

“輸了十萬貫。”葉子高說，“得到一個巴掌大的小酒館。”

“他大爺的。”餘生說。

他十萬貫在雨師城前的山上，買了個覆蓋半座山的大客棧呢，到這兒了才巴掌大。

妖怪都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等我騰出手來，我去收拾他們。”餘生說。

從來沒有人敢佔他餘生的便宜，有也不是人。

葉子高不搭茬，

他走到黑妞身邊，說道：“這些招式你得嫻熟了才能與人動手，不如你先在我身上試試吧。”

“行啊，這招燕返不錯。”黑妞指給他，“待會兒我掰你腿。”

“別介，反了。”葉子高說，“應該我掰。”

“是你陪我練，應該我來。”黑妞說，“你看這頭豬，多麼的痛苦，疼的臉都扭曲，流汗變紅了。”

葉子高撓了撓頭，出了一頭汗，“不是，是…”

胡母遠這時候走進來。

餘生笑呵呵的收回看葉子高窘迫的目光，問胡母遠，“老胡，我要抓一頭鳥放血釀酒，你有什麼辦法？”

胡母遠一愣。

“你也夠缺德的，居然拿鳥的血釀酒。”

“也對。”他放下手裡的泔水桶，“拿泔水餵豬神這麼缺德事兒你都乾的出來，這件也不算什麼。”

“明明是他喜歡吃。”餘生說。

每天不為豬神整上這麼一頓，豬神就覺著渾身不舒坦。

“對了。”胡母遠說，“你把那鳥放了血後，記著把它烤了，讓我也嚐嚐鳥的滋味。”

黑妞那邊說，“這椋鳥是什麼姿勢，雙方用大腿夾住對方的頭，比誰能先把對方夾死？”

葉子高滿頭大汗，“對，對，這姿勢是同歸於盡用的，咱們儘量不要嘗試。”

餘生回頭看著胡母遠，“你現在還想嘗鳥的滋味？”

“嘔。”胡母遠擺手，“他孃的，葉子高，你就作孽吧。”

他提著餘下的泔水餵豬去了。

不一會兒，富難也回來了。

他拉著精衛，手裡抱著絹布，胭脂等不少好東西。

倆人一臉笑意，相互對視時，柔情蜜意。

“老富，要是有一隻鳥，你怎麼抓住他？”餘生又問。

富難與精衛相互對視，許久後才分開，精衛提著東西上樓了，富難坐在餘生身邊，“你說什麼？”

“我說怎麼抓住一隻鳥。”

“嗨，簡單。”富難說著，為自己倒一杯茶，絲毫不覺著這是一件難事兒。

餘生一怔，心說老富莫非有什麼高見？

“這隻鳥可不是普通的鳥兒。”餘生補充一句。

“我說的就是不普通的鳥兒。”富難嚥下一口水，說道：“若是普通的鳥兒，我這法子還不管用呢。”

他靠近餘生，“你得投其所好，先用酒、菜，這些她所喜歡的東西靠近她，然後慢慢地走進她的生活，等她離不開你的時候，哎，這時候你就走進她的心，牢牢地把她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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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鵝籠書生

餘生覺著這套路怎麼這麼熟悉。

“不是，這不是你追精衛的時候，我給你出的主意嗎？”餘生說。

“對呀，精衛不就是隻鳥？”富難反問一句。

“嘿。”餘生心說在這兒等著我呢，“可我要抓的是三足烏。”

富難一愣。

他遲疑半晌，說道：“要不，你還是試試我說的那個法子？”

“滾！”餘生趕他走。

“我他孃的跟三足烏談戀愛去？他不燒死我，小姨媽也得劈了我，還不如老胡的辦法靠譜。”

“老胡什麼辦法？”富難好奇的問。

“吃了它。”

富難憤怒，“餘掌櫃，這你就是侮辱我了，我這法子再怎麼著也比他的靠譜。”

“靠譜個屁！”

餘生擺了擺手，讓富難一邊兒忙去。

正在他絞盡腦汁的時候，客棧外面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一個書生。

他身上揹著一個竹籠，籠子裡有兩隻鵝。

他氣喘吁吁地停在客棧門口，回頭向石橋方向的看，心有餘悸。

“客官，裡面請。”葉子高起身招呼。

“好，好。”

書生驚魂甫定，擦了擦額頭的汗，跟著葉子高走進來。

葉子高請他坐下，為他倒一杯水壓驚，好奇的問：“後面有什麼呢，把你嚇成這樣？”

書生一杯茶下去，說道：“我，我告訴你，你可別被嚇壞了。”

葉子高說：“你放心，我絕對嚇不壞，除非太嚇人。”

書生擺了擺手，又向後面看了一眼，“算了，不能讓我一個人被嚇到，要嚇咱們一起嚇。”

“你這還是真是損人不利己。”葉子高說。

不過餘生倒是感興趣。

他提一壺酒走過來，“你有故事，我有酒，你快說說。”

或許系統獎勵他一個抓太陽的神技呢，譬如種太陽？

一顆送給北極，一顆送給南極，當然，現在是送給北荒和南荒，熱死他們。

餘生為書生倒一杯酒。

書生飲一口酒，斟酌一下，說道：“事情得從我出城的路上說起。”

餘生問他，“你哪個城的？”

“妖城，就那個喜歡把人掛在牆上的城主的城。”書生說，“當然，我們城主現在喜歡把自己掛城牆上。”

“這是為什麼？”葉子高疑惑。

“嗨，還不是現在東荒盟主在城裡建了客棧，誰都可以去告狀，讓那廝不敢為所欲為了。他不能掛別人，就只能掛自己了。”書生說。

“又不是蜘蛛，上不去網，掛什麼人吶。”

餘生一點兒也不自豪，他催促書生，“快說說你被嚇死的事。”

“哦，我剛出城，走了不到一天，走的高高興興，平平安安的。”書生說到這兒，對餘生他們說：“託餘盟主的福，現在路上已經很少有妖怪打劫、吃人了，雖然有幾個收保護費的，但也不敢明目張膽。”

“那是。”葉子高瞥餘生一眼，“收保護費的妖怪越收越窮。”

現在，在餘生妖、人共居的理念下，任何妖怪為惡都會被城衛，或者客棧現在的妖衛懲處。

尤其是搶錢、打劫的，餘生心血來潮的時候，會親自上門把對方洗劫一空。

以餘生雁過拔毛的性子，那就別想有錢剩下。

“別打岔，繼續說。”餘生把話題拉回來。

“哦，後來，我在路上碰見一個人，穿的十分闊氣，就是坐在路邊，蹙著眉頭，好像不太舒服…”

書生好心，問這人怎麼了。

路人說，腳痛，走不動。

書生說了一句：“是呀，這路是不太好走，不過妖城聽說要向揚州城修路，等以後就好走了。”

這時候，那路人提了個要求，“你們猜，他怎麼說？”書生看著餘生他們。

“他要吃了你？”餘生問。

“不對。”

“我知道了，他要睡你！”葉子高說。

餘生和書生意氣看他，“你腦子也太骯髒了吧？”書生說。

“別理他，他現在腦子裡盡是睡人。”餘生說。

書生離葉子高遠一點兒，繼續說：“那路人說，不如我去你鵝籠裡休息吧。”

“你，你說什麼？”

不等書生明白過來，那人哧溜往籠子裡一鑽，同兩隻鵝坐在了一起，然後示意書生背上趕路。

這時候，書生明白，這不是碰見有法術的人，就是碰見妖怪了。

不過，書生不怕。

“這畢竟是餘盟主的地盤，誰也不敢造次。”

於是，他揹著妖怪一路向南。

說來也怪，多了一個人，鵝籠居然一點兒也不重。

書生走了半天，等中午用飯的時候，那路人從鵝籠裡跳出來，說要招待報答書生。

“他嘴一張，那嘴足有…”路人看了一眼四周，最後選中了那條大長桌，“足有長桌這麼大。”

“嚯。”葉子高驚歎。

桌上已經擺好了各種美味佳餚，天上飛的，地上走的全都有，而且還冒著熱氣兒。

“那些器皿還全是銅製的，雕鏤著花鳥魚蟲。”書生說。

那人說這桌飯是他妻子做的，還請允許他出來同他們一起吃飯。

說罷，路人嘴巴一張，吐出一個女人來。

他們一起用飯，那路人很快不勝酒力，吐出一張床，一道屏風立起來，起屏風後面睡覺去了。

妻子這時對書生說：“我雖然是他妻子，但我不喜歡他，我還帶了一個人，咱們一起用飯。”

說罷，這女子也吐出一個人來，吐出一英俊的男子

葉子高目瞪口呆，他看著餘生，“這不會是呱呱成精了吧？”

“不會，呱呱早成精了。”餘生說。

“沒完呢。”書生說，“等那女子也去睡後，英俊的男子又吐出來一個女子，這男的去睡了，那女子又吐出來一個男的，女的去睡了，男的又吐出來一個女的，女的去……”

眼看著這書生說起了車軲轆話，葉子高拍他一下，“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

書生繼續說：“總之，就是出來一個，睡一個，再出來一個，再睡一個……”

“哦，我知道了。”餘生恍然。

“你知道什麼了？”葉子高和書生看著他。

“這些妖怪酒量真的差。”餘生說。

“去。”葉子高擺手，回頭對書生說：“這些人可真夠綠的。”

書生點頭，“中間有個妖怪，一下子吐出兩個男的來，自那以後，又成了兩個女的吐倆男的，倆男的吐倆女的，也有倆男吐倆男的，總之前前後後，差不多出來三十多個人，最後只餘下一個女的…”

“慢著！”葉子高打斷他。

“既然兩個兩個了，最後不是剩下倆女的嗎？”他問。

“不是，最後那倆男的，喜歡一個女的。”書生說。

“我勒個去，這可真夠亂的。”葉子高雖這般說，卻聽的津津有味。

“不過，這女的…”書生吞吞吐吐起來。

“那女的怎麼了？”葉子高催促他。

“那女的不喜歡這倆男的，瞧上了我。”書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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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章 賭城

葉子高剎那間後退一步。

“你吐一個出來，讓我們看看。”他說。

書生擺手。

“別開玩笑，當時她就張開嘴，要把我吞下去，我哪能讓她得逞？當即腳底抹油，我溜了。”

書生心有餘悸的說：“幸虧我跑的快，不然吶，等他們相互戴帽的事情敗露了，不知道有多慘呢。”

“敢情你是怕事情敗露。”餘生說。

“不然呢？”書生和葉子高異口同聲。

餘生理解不了這些禽獸，轉而說道：“我倒是知道這些妖怪什麼妖怪了。”

“什麼妖怪？”

“套娃。”餘生說。

“那是什麼妖？”葉子高迷惑。

“就那種一個套一個的妖怪。”餘生含糊地解釋一番，開始關心起系統給他的神技來。

等書生說罷故事後，系統就隨即賜給了餘生神技。

不過，這次的神技既不是技能，也不是防守，而是幸運！

“幸運？”餘生嘀咕。

也不知道幸運這玩意兒能不能讓他抓到三足烏，估計是不成。

不過……

餘生一拍桌子，正在飲酒的書生，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對不住。”餘生向他致歉，站起身說：“在我們客棧，你大可以放心，那些妖怪絕對不敢胡來。”

“我知道，再給他們十個膽子，不，再讓他們多吞十個人，他們也不敢來餘盟主的客棧找麻煩。”書生說。

葉子高看著他，“你知道這是餘盟主客棧吶。”

“當然。”

“那你剛才那些餘盟主長，餘盟主短的話…”葉子高納悶。

“廢話，夸人當然得當著人面誇了。”書生說，“對了，差點忘記正事了。”

書生把竹籠提過來，對餘生說：“餘掌櫃，我是來賣鵝的。”

“鵝？”餘生一怔。

他掃了竹籠裡的鵝一眼，賣相倒是不錯，看著十分肥嫩。

“你專程從妖城跑過來，就是為了賣兩隻鵝？”餘生說。

“當然不是，我是來做買賣的。”書生說，“這買賣要是談成了，我隔段時間就往客棧送次鵝。”

餘生恍然。

不過，餘生暫時不打算買鵝來下菜。

一來他的客棧沒鵝菜，二來客棧裡有養的鵝。

更重要的是，餘生還曾看著鵝的姿態，練過字呢。

他餘生不能過河拆橋，卸磨殺鵝不是。

更不用說，那些鵝還是看門好手，狗子見了怕，兩隻貓見了繞道走，也只有小白能收拾它們。

見餘生有拒絕之意，書生忙道：“我這鵝特好吃，您不信，我把鵝燒給你看。”

“燒鵝？”胡母遠進來了。

他臉上灰頭土臉的，還有鵝毛。

“快點兒，快點兒，把那些個全宰了，一天天的，我喂一次，啄我一次，就是嫉妒我的盛世容顏。”他說。

書生回頭一看他，整個人愣住了，“這，這兄弟，也太好看了吧？”

胡母遠警覺的繞開他，走進客棧。

“兄臺，你婚配否？”書生不知道胡母遠躲著他，上前一步，十分熱心的問。

不等胡母遠回到，書生到：“小女芳齡三八，貌美如花……”

“三八？哈哈，你這介紹的。”葉子高在旁邊樂。

書生不理他，繼續道：“您若不嫌棄，咱們結個兒女親家，呸，當我女婿怎麼樣？我家有三進的大宅子，另有薄田百頃，大鵝上千只…”

“別介，我受不起。”胡母遠擺著手，躲遠點兒。

葉子高這時候好奇地問，“你這麼年輕，你閨女都成三八了？”

“一個三歲，一個八歲，怎麼了？”書生鄙視一眼葉子高，對胡母遠說：“你別嫌年紀小，可以等啊。”

“不是，你閨女才八歲，你就開始張羅了？”葉子高心說長的帥，就這麼為所欲為嗎？

胡母遠接受不來，“你有病吧。”

他回一句，鑽到後廚去了。

“哎，我還有個侄女，雖然已經許了人家，但已經成人了。”書生還往前走，被餘生攔住了。

“行了。”餘生說。

“他不喜歡年輕的，他喜歡已經成親的，你要是真想把他找回去當女婿，那得小心你媳婦…”

“什麼？！”正念念不忘的書生登時後退三步，“他好這口？”

“那算了，當我什麼也沒說。”書生對餘生說，“咱們還是繼續談生意吧。”

“生意就算了，我…”

“你等著，我做給你看。”

餘生正拒絕，書生二話不說，抓起鵝籠裡一隻鵝，不顧鵝的反對，徑直奔向後廚。

“這…”餘生無奈。

“你怎麼又跟來了？”在後廚，胡母遠說。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踏進我家門的。”

書生撂下一句話，拿起刀，手起刀落，一隻鵝去世了。

胡母遠一愣，“你改主意了？”

“那是，你這人，根本配不上我女兒。”書生說。

“我怎麼就配不上了？”胡母遠這就不同意了，天下少有他配不上的人。

“你賤不賤吶？”餘生從外面進來，推一把胡母遠往咫尺之門走。

“你先做著，我待會兒回來嚐嚐。”餘生回頭吩咐書生一句。

既然書生已經動上手了，嚐嚐也不錯。

不過，在嘗之前，餘生決定先去試試他新得到的神技。

正好，餓死鬼在買客棧時，在賭城輸了不少錢，餘生決定去那兒試試運氣。

賭城在東荒靠北，幾乎已經逼近東荒出中原的泉水城了。

客棧開到這兒是餘生有意而為之，既然去中原免不了，不如先把客棧開過去，暗中探探虛實。

賭城在一座貧瘠的海岸邊，卻連線著其他的城池。

它是城主賭神在一千年前建立的，一直屹立到現在，越來越繁華，成了遠近賭棍的聖地。

這裡的一切都以賭為目的。

餘生從後廚出去的時候，見客棧裡鬼影也無。

倒是外面，搖骰子，叫喊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賭場原是那掌櫃的，餓死鬼只賭贏了這一層。”葉子高說。

餘生點了點頭。

他掃視一圈，這客棧只擺得下四五張桌子，而且破的不得了，充其量也就四五千貫。

“那掌櫃呢？”餘生問，“我讓他見識下我的厲害。”

“大概在外面吧。”葉子高走出去，“聽餓死鬼說，那掌櫃的是個刀疤臉。”

他探頭一看，指著外面說道：“應該就是他！”

餘生走出去一看，好傢伙，不愧是賭城，街上都擺著桌子開賭，而且賭什麼的都有。

其中，一個刀疤臉，正一腳踩在桌子上，手裡搖著骰子，喊著：“押打押小，買定離手！”

“走，會會他去。”餘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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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賣身契

東荒，賭城。

剛出客棧，餘生差點跌倒。

低頭一看，餘生見一乞丐躺在客棧門口，靠牆晒太陽假寐。

腿被餘生這麼一碰，乞丐醒了。

他睜開惺忪的眼，不耐煩的說：“走路看著點兒。”

不等餘生回話，乞丐反應過來，就地一滾。

“哎呦！”他大叫起來，“我的腿，被你踩折了。”

餘生一愣，“你，這，我…他孃的。”

他壯志凌雲，剛要去會會刀疤臉，想不到一出門，就栽倒在乞丐手裡。

“你想幹什麼？”餘生看著他。

乞丐立刻不疼了。

“一百貫，咱們什麼事兒都沒有。”他對餘生說。

“成。”餘生答應。

乞丐有些意外，這麼幹脆，他是不是要少了，於是他又道：“不對，一百貫少了，至少兩百貫！”

“這又是為什麼？”餘生疑惑。

“你踩的是我兩條腿。”乞丐說著，“哎呦，哎呦”，他又抱著另一條腿疼起來。

“成！”餘生又答應。

乞丐身子一停，又反悔了，“哎呦，不行，我胳膊疼，頭也疼，肚子也疼。”

“我都賠。”餘生招手富難，“取刀子來，先卸兩條腿，給他兩百貫，再卸兩條胳膊…”

“好嘞。”富難“唰”的抽出腰間的刀。

“我幫你按住他，正好給狗子改善一下伙食。”胡母遠說。

“你們幹什麼！幹什麼！”乞丐嚇的往後縮。

“一百貫給你，一條腿給我，這不是你開出的價格？”餘生說，“生意還做不做？”

乞丐猶豫一番後，一咬牙，“要腿的話，一千貫，我給你！”

這次輪到餘生驚訝了。

往常遇見碰瓷兒的，到了這一步，肯定退縮了。

畢竟有錢也得有命花才成，面前這乞丐倒好，還真賣起了腿。

“你要不要？不成，五百貫也行。”乞丐催促餘生。

“這個…”餘生看了看葉子高他們。

胡母遠道：“掌櫃的，這兒是賭城，甚至有人為了賭，把命押下去的，一條胳膊算什麼。”

“對。”葉子高說，“我聽說這兒每年往中原賣不少奴隸，不少是賭徒，還有許多是賭徒的家人。”

他話音剛落，刀疤臉的賭桌上，一人吼道：“我把我媳婦押上，押大！”

“你媳婦剛才就她媽的輸給我了。”一賭客說。

“那就把我閨女押上！”這賭徒賭紅了眼，一副不讓押就殺人的表情。

“輸給我了。”另一賭客說。

“那就我未來的兒子或閨女！”賭徒又說。

“滾，你媳婦都是我的了，再生也是我的種！”方才那賭客說罷，取出賭徒簽下的賣身契往桌子上一拍，“押小，就用他媳婦下注！”

“好嘞。”莊家搖骰子，馬上要開了。

“慢著！”紅眼的賭徒怒吼一聲，“我，我…”

“我把我娘押上！”賭徒手往桌子上一拍，吼道，“開！押大！”

“好小子，有種！”

刀疤臉的莊家把一張契約丟過來，“簽上，別待會兒賴賬，你小子也不怕你爹殺了你。”

旁邊的人嘲諷，“放心，待會兒估計他爹也被押上賭桌了。”

“他爹值幾個錢。”另一個人不屑。

“哎，賣到中原還是值不少錢的，現在泉水城路一通，奴隸生意做起來又方便了。”這人說，“我聽說中原現在正需要奴隸呢，打仗、種地全用得上。”

“中原又要打仗了？”別人問。

“誰知道。”這人說罷，目光開始聚精會神的盯著骰盅，馬上要開啟了。

“哎，哎。”乞丐把餘生他們的注意力拉回來，“三百貫，最少了，要不要？”

富難舉著刀，看著餘生，“掌櫃的，怎麼辦？”

“一千貫，你我你整個人買了，賣不賣？”餘生狠狠地說。

他還不信了，他能被這潑皮難住？

乞丐毫不猶豫，“行，但你得等我賭了再說。”

乞丐站起來，自信滿滿，“萬一我贏了，還能把我自己贖回來呢。”

“成。”餘生取出一千貫。

乞丐走出三步，從旁邊賭桌上抽出一張契約。

不知為何，在整條街的賭桌長龍上，幾乎每張賭桌上，莊家手邊都有這麼一沓契約紙。

見餘生疑惑，乞丐簽著字，同時解釋道：“賭要有賭品，公開透明，誰也不欠賬，誰也不賴賬，誰也不出老千。”

乞丐把這一張契約折起來，遞給餘生，“這是賭城的規矩，公平，公正，誰也不許弄虛作假，給你，放好了，我的命交給你了。”

餘生收起賣身契，又是一愣，“什麼意思？”

“這賣身契只要人把自己名字簽下去，就相當於把命交給你了，你把這契約怎麼著了，我就怎麼著，你記的保管好了。”乞丐撂下一句，搶過餘生手裡的一千貫，匆匆往賭桌上去了。

餘生驚訝的端量手裡的賣身契，“怎麼個意思，他命就被這一張紙束縛住了？”

葉子高他們也是一頭霧水。

“要不，咱們試試？”富難問。

“別吧，萬一真的呢，一千貫呢。”餘生說。

雖然他覺著一千貫挺虧得，但沒辦法，被乞丐逼到這份上了，他要不買，就丟了面子。

餘生最後只能彈一下契約，罵一聲：“他孃的。”

“哎呦。”正下注的乞丐疼一下。

他捂著頭，怒瞪餘生：“別你大爺的亂彈，我現在的命還不完全是你的呢。”

說罷，他回過頭，一百貫拍在桌子上，“押大！”

餘生他們面面相覷。

這一紙賣身契，還真把人約束住，把自己性命交到別人手中了。

“這是怎麼回事？”富難問，“太他孃的邪門了。”

“是有點兒古怪。”葉子高沉吟，“有點兒像…那什麼…”

“生死簿！”胡母遠說。

“對，生死簿！”葉子高確定，“這賣身契與生死簿還真有點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生死簿勾名人死，這賣身契是人把自己名字寫到上面後，性命便與這張賣身契緊緊聯絡在一起。

“走。”餘生把賣身契放起來，“咱們去看看，這賭城，究竟有什麼名堂。”

餘生他們走到刀疤臉那兒。

這一會兒功夫，方才把老婆、閨女抵押出去，又把親孃抵押出去的賭徒，已經輸的一乾二淨，爹也不在了。

“我把自己押上！”

賭徒不止紅了眼，耳朵也紅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成。”刀疤臉抽出一張賣身契丟給他，“簽名。”

這賭徒簽上名，剛要交給莊家刀疤臉，被餘生抽走了。

“兩百貫，這賣身契，我要了。”餘生說。

刀疤臉扭向餘生，上下審視著，目光中帶著桀驁，還有一種看見待宰羔羊的眼神，有些嗜血。

“好，好。”那賭徒卻很高興。

上桌賭，一次一百貫，他這條命本來只夠賭一次，現在能賭兩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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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傷身

餘生付了錢，收了賣身契，目光始終在刀疤臉身上。

刀疤臉沒說什麼，只是舔了舔嘴脣，盯餘生一會兒後，把目光收回去掃視眾人。

他用木做的骰盅搖了搖，“啪”的放在賭桌上。

“下注了，下注了，買定離手！”刀疤臉吆喝道。

“押大！”賭徒把一百貫放在大上。

其餘的賭徒，有押大的，也有押小的，餘生沒有動手，只是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他還是第一次上賭桌，不大懂規矩。

這賭徒也是走背運，骰子一開，三粒骰子合起來為十一點。

四點到十點為小，十一至十七點為大，這次正好為大，

“他孃的，晦氣！再來！”賭徒怒吼一聲。

“老九，你再賭下去，你這條命可就是這位公子的了。”旁邊的人提醒賭徒。

“哼，懂不懂否極泰來？輸了這麼多吧，也該爺贏一把了。”

賭徒舌頭舔了舔嘴脣，緊盯著刀疤臉搖動的骰盅。

啪！

骰盅剛拍到賭桌上，不等刀疤臉說話，賭徒把最後一百貫繼續押在小上。

有人跟著這位賭徒下，有人反著押。

等刀疤臉開盅的時候，賭徒老九在旁邊喊著：“小，小！”

跟他下的賭棍，也跟著喊起小來，反著押的賭棍們見狀，大喊“大！大！”

看著他們相互扯著脖子，紅著臉，大聲地喊，餘生覺著滑稽。

骰盅終於開啟，一共九點，雖然點數笑，但三個骰子點數全為三點，是為圍骰。

圍骰乃莊家通吃。

“嘁！”下注的人大失所望。

簽下賣身契的賭徒更是身子站不穩，整個人癱軟在賭桌上，臉色煞白。

“哈哈！圍骰！”刀疤臉一樂，“莊家通吃，不好意思各位。”

他把桌上所有下注的錢，全部扒拉到自己身邊。

“現在，你是我的人了吧？”餘生抖了抖手上的賣身契，看著那賭徒。

賭徒見了賣身契，臉色更白了，他勉強站起身子，“我，我…主，主…”

“去給我搬把椅子去。”餘生讓他讓開位子，自己站到賭桌前，“我也來玩玩。”

刀疤臉看餘生一眼，不說話。

其餘的人，對於把自己賭了，賣了的，早已經見怪不怪了，甚至一絲唏噓也不給老九，只給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便又把注意力放在賭桌上。

刀疤臉把骰子放進骰盅中，合上就要搖，富難說話了：“怎麼不讓我們查查骰子，萬一作弊呢？”

掌櫃的要賭了，富難怎麼也得問上一句。

掌櫃的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他富難可不是。

怎料，富難這話剛說出口，所有人樂起來。

刀疤臉更是“哈哈”大笑，扯動著臉上的刀疤更加可怖。

“小子，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這兒是賭城！有賭神在，誰敢作弊，不想活了？”刀疤臉說。

“我他孃的又不知道。”富難嘀咕一句，站在餘生身邊。

刀疤臉不理他，對著圍著桌子的賭客喊道：“下注，下注了，買定離手！”

其他賭客紛紛下注，餘生卻遲遲不動手。

“這位客官，趕緊下注吧，我可要開了。”刀疤臉催促餘生。

餘生蹙著眉頭，“大、小我都不押，我想押能讓你放血的賭注。”

他要把這些害人的人，輸的噁心，嘔吐，不敢再害人。

刀疤臉瞥餘生一眼，凶狠。

旁邊賭客指點餘生，“那就押指定的圍骰，比如三枚骰子都是三點，或者都是別的，賠率一比二十。”

“一比二十？”富難嘀咕，夠黑的。

正好，那名為老九的賭徒把凳子搬出來，恭恭敬敬的放在餘生身後。

餘生坐下，從懷裡取出一百貫，放在圍骰上，“我押三點的圍骰。”

“嘿！”賭客們看著餘生，為他的不知大膽還是莽撞而驚訝。

不過賭的多了，他們也就見怪不怪了，紛紛下注押大、押小，無一人跟著餘生下。

“主子，剛剛我就輸給了三點的圍骰。”名為老九的賭徒提醒餘生。

前後兩次出現三點圍骰的概率幾乎微乎其微。

“站後面看著去。”餘生瞥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不知道拒絕賭的玩意兒。”

“我…”老九賭徒不敢反駁，撇著嘴退到後面。

“呵呵。”

刀疤臉皮笑肉不笑，覺著餘生想贏他的錢，簡直異想天開。

他輕輕地把盅子開啟。

“瞎！”賭客、看客們們驚訝出聲，把旁邊路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刀疤臉覺著不對，定睛一看，三枚骰子全是三點，正是三點的圍骰，他的臉色登時變了。

他霍然抬頭，見餘生神態自若，一點兒也不覺意外，也不覺驚喜。

“收錢。”餘生招呼富難他們。

此處賭城的規矩，圍骰中了後一賠二十，賭客下的注之外，莊家得把餘下的缺口補齊。

葉子高上前扒拉的時候，餘生指著賭客，“他們的錢別收了，把你們身上有的賣身契……”

他指著身後老九，“他爹，他娘，他媳婦的，全拿出來，當你們輸給我了。”

反正也是賭桌上贏來的，賭客們自無不可。

唯獨刀疤臉，臉上的肌肉抽動，心疼的，磨磨蹭蹭的給足了餘下的錢。

“再來！”餘生說。

刀疤臉瞪著餘生，目光狠厲，足以殺人。

他懷疑餘生作弊，但他方才剛說了，在賭城無人敢作弊，一時間也不好拆穿餘生，萬一是巧合呢？

他思忖著，慢慢地把骰子丟進骰盅，搖了搖後，輕輕地放在桌子上，雙眼時刻不離餘生。

刀疤臉心說，我就不信你這次還能中！

餘生暫時無動於衷，只是催促其他賭客，“快下注！”

賭客們很快各押了大小，依然沒有人想跟著餘生下注。

畢竟圍骰的概率太低了，除非作弊，才能保證這一次還是圍骰。

但在賭城，誰敢作弊呢？

餘生微微一笑，從懷裡抽出一沓錢莊憑證，看也不看的丟在圍骰區域。

他依然押三點圍骰。

剛才小試牛刀，看來系統給他的“幸運”還挺管用的。

就算輸了，餘生也不怕，大不了搶回來。

莫說是賭神了，就是賭聖來了，他也照搶不誤。

葉子高他們絲也毫不擔心。

他們早知道自家掌櫃什麼德行了，這是敢賴北荒王賬，擠兌著南荒王錢莊關門的主兒。

但賭客，圍觀的百姓不知道。

見餘生依舊下注三點圍骰，眾人譁然，把旁邊賭桌上正在賭的賭客的目光也吸引過來。

他們紛紛打聽有什麼可驚訝的，等聽到餘生下注的特殊後，立刻圍過來看熱鬧。

雖說他們在賭桌上，什麼人都見過了。

但這麼玩兒的，聞所未聞，估計以後也見不到了。

幾乎剎那間，刀疤臉的賭桌，被賭客們圍了個水洩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