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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程硯秋】有妖氣客棧 (已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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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30 09:25:26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醉驢

待系統把菜譜收錄後,餘生同書生談妥了大頭鵝事宜。

書生高高興興的走了,富難同他一起去了妖城。

後廚沒吃的了,餘下的幾個人和妖也準備散去。

這時候,餘生嗅了嗅,問道:“誰喝酒了?”

方才在菜香面前還不覺著,現在一聞,他們周圍有很濃的酒味兒。

富難他們搖頭,小飯桶正要悄悄地溜出去,被餘生逮住了。

他抓過小飯桶提著的水桶聞了聞,“嘿,你個小飯桶,你現在改酒桶了?還用桶提著!”

“阿咻,阿咻。”

見小飯桶要倒黴,龍魚飛在空中幸災樂禍起來。

“啊。”小飯桶張開嘴,向餘生吐一口氣,示意喝酒的不是自己。

雖然很臭,但不得不說,還真沒酒味兒。

“那是誰喝的?”餘生問。

無人回答。

這時,“掌櫃的,掌櫃的。”前面大堂客人叫起來,“管管你們客棧的驢。”

餘生尋聲而出,見毛毛醉醺醺的,歪歪扭扭的從後院進了大堂。

一四條腿的驢,愣是它他走出了模特步。

驢眼迷茫,咧著個嘴,“昂,嗝,昂”,毛毛打著酒嗝,向客人桌子上的酒罈咬去。

客人們急忙散開。

只見驢嘴叼起酒罈,往上一丟,等酒水落下來的時候,毛毛仰起驢頭暢飲。

“你大爺!”餘生現在知道小飯桶的酒去哪兒去。

他回頭對小飯桶說:“你找個角落,給我畫圈圈去。”

說著,餘生離開後廚門口,快步走過去。

他剛要動手教訓毛毛,毛毛身子一歪,撞到桌子,殃及旁邊客人。

餘生忙扶住桌子,“對不住,對不住哥兒幾位,這酒我免費再送您一罈。”

客人倒不在乎這個,“餘掌櫃,你這驢耍起酒瘋來,可真夠厲害的。”

餘生乾笑一聲,“見諒,見諒。”

等他把這兒收拾妥當了,那邊毛毛已經倒在地上,咧著個驢嘴,流著口水打鼾。

餘生踢它一腳,想要教訓教訓它,毛毛一動不動。

“現在我知道人們為什麼死驢,死驢的叫了。”餘生說。

他拿醉倒在桌旁的毛毛無可奈何,只能讓葉子高他們幫把手,把這頭驢抬出去。

奈何,這頭死驢死沉。

餘生只能到後院,把正在牆根,背對斜陽,撅著屁股,拿著一根小木棍畫圈圈的小飯桶叫過來。

被餘生免了責罰,小飯桶高興地邁著小短腿,屁顛屁顛跟過來,手裡還提著那水桶。

“把水桶丟了。”餘生說。

“咚!”

小飯桶真實在,說丟就丟,直接丟井裡去了。

“我…你他孃的還真準啊。”餘生無奈。

小飯桶力氣大,餘生讓小飯桶幫著搬毛毛。

胡母遠他們已經在等著了,倆人一人扯住毛毛一根後腿,等著餘生和小飯桶去扯前面兩條腿。

餘生走的慢了一步。

等小飯桶進大堂後,他放下門簾,剛跟過去,見小飯桶胳膊一圈,箍住毛毛脖子往他的方向拖過來。

一頭驢對他太輕鬆了。

小飯桶速度之快,差點把扯著後腿的胡母遠倆人的腰閃了。

“我去。”葉子高說,“小飯桶的飯總算沒白吃。”

小飯桶把毛毛拖到門口後,回頭看著餘生眨著眼,示意接下來怎麼辦。

“丟外面去。”餘生話剛出口就後悔了,“慢著…”

已經晚了。

小飯桶扯住驢脖子,掄起來一丟,直接砸向後院。

“砰”的一聲,不等餘生走到門口看砸到什麼了,就聽見“咔嚓”一聲,什麼散架了。

等他掀開簾子一看,一股灰塵撲面而來。

“嚯。”

餘生忙放下簾子,揮舞著面前的灰塵,“光有一個肚子,你腦子呢,丟之前看清楚了!”

等塵埃落定後,餘生掀開門簾,見小飯桶胖嘟嘟的身子上全是灰塵。

見餘生出來,小飯桶咧嘴,露出白牙,向餘生傻呵呵的一笑。

小飯桶很快笑不出來。

“眸!”有牛怒吼。

小飯桶砸的不是別的,正是牛棚。

客棧的老牛今兒一天呆在牛棚裡,被砸個正著。

它從廢墟中鑽出來,憤怒的看著小飯桶,“呼,呼”,牛鼻子甚至噴出了灰塵。

“眸!”老牛衝過來。

見小飯桶笑容僵硬,呆立在原地,餘生踢它一腳,“快跑吧你,再不跑你就上天了。”

這一腳讓小飯桶反應過來。

他一個側身,西班牙鬥牛士的標準身法,接著腳底抹油,向後院門口跑去。

老牛在後面窮追不捨。

至於毛毛,餘生走過去看了一眼。

好傢伙,正躺在廢墟上呼呼大睡呢。

他走回來,“毛毛這廝給小飯桶什麼了,居然讓他心甘情願的為它盜酒。”

“還用問?”葉子高說,“肯定是吃的。”

他們回到大堂的時候,老牛已經追著小飯桶在街上跑兩圈了。

“你們幹什麼呢?精力用不完,幫忙拉車來唄?”街道上有人說話,同時還有馬蹄聲。

或許是小飯桶和老牛的追逐把馬驚了。

“籲!”

有馬驚叫,接著傳來一串痛呼。

餘生出門一看,樂了。

一黃鼠狼正捂著屁股坐在地上,在他旁邊有一匹馬,拉著一輛車。

這黃鼠狼從馬背上掉下來的。

他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質問餘生:“餘掌櫃,你們家的牛是怎麼…”

話說半截,馬車向前,車輪子徑直從他身上軋過。

馬一直走到客棧面前,被餘生拉住才停下來

馬車上是一些酒罈,還有鹹菜缸,乾糧、糕點盒之類一些放置時間可以長的東西。

當然,這會兒馬車上這些器物全是空的。

黃鼠狼在半道上開了一客棧,他們又不會釀酒做菜,所有東西都是從客棧這兒進的。

勒停馬後,餘生再看那黃鼠狼。

他身子癟下去了,但終究是妖怪,雙腿一蹬站起來,“他孃的,我忘了,只要說‘駕’,這孫子就往前走。”

他抖了抖身子,癟的地方立刻恢復原樣。

“餘掌櫃,你們家這牛,還有這…”

黃鼠狼不知小飯桶為何妖,“什麼什麼,幹什麼呢?吃錯什麼藥了?”

“玩兒呢。”餘生說,“你們茶館怎麼著,生意不錯吧?”

“託餘掌櫃的福,我們客棧生意現在好得很。”黃鼠狼有模有樣的拱手。

他從身子斜挎著的布包裡取出錢莊憑證,丟給餘生,“餘掌櫃,照老樣子,酒菜裝車。”

餘生同誰做生意也是做,自然也和黃鼠狼做。

“得嘞。”他招呼胡母遠他們,“幹活了。”

“讓小飯桶別玩了,回來搬酒。”葉子高說。

對黃鼠狼要什麼,他們輕車熟路。

葉子高去卸車,搬酒罈裝酒。

胡母遠轉身去中央後廚取點心,乾糧之類的。

客棧招待的是路上的客人,出發時大多要帶乾糧,所以客棧每天會準備許多幹糧。

餘生探身,喊道:“小飯桶,迴歸來幹活了!”

跑到河邊的小飯桶不說話,而是站在河邊,一動不動。

老牛站在它身邊。

倆妖怪一起呆呆地看著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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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30 09:25: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歪頭

“看什麼呢?”

餘生又喊一聲後,見他們呆立不動,好奇的走過來。

順著他們的目光,餘生見清澈的河水中,在水中根根樹立的水草之間,浮著一個人。

他臉朝下,在水裡慢慢地飄蕩著。

一群水猴子在他身邊游來游去。

終於,一隻小水猴子大膽,踩在他背上,高興的大跳,大叫起來。

“又不是第一個站上去的當猴王,你高興什麼?”餘生沒好氣的說。

他揮手,讓水猴子們把這人拖上岸,“待會兒給你們花生米吃。”

水猴子們一聽待會兒有東西吃,登時忙開了。

一夥兒往左邊扯,一夥兒往右邊扯,還有一夥兒小水猴子站在這人背上,揮舞著黃瓜加油助威。

“嘿,我說這幾天怎麼菜園子裡黃瓜越來越少,敢情是你們偷的。”餘生怒道。

偷也就罷了,關鍵還只偷比指頭稍微長點的嫩黃瓜,太缺德了。

小水猴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他炫耀的向餘生揮了揮黃瓜,正要張口吃,水面破開,一條長有利齒的魚,一口咬掉半截黃瓜,又掉進水裡遊走了!

客棧的黃瓜有靈力,不止他們喜歡,魚兒們也喜歡。

這條魚估計在暗處惦記很久了。

黃瓜丟了半截,小水猴子大怒,指著魚去的方向“嘰裡呱啦”譴責一番。

還不解氣,小水猴子把半截黃瓜放在人身上,向眾水猴子招手,一馬當先的跳下水向魚追去。

後面的水猴子無人跟他,甚至一個小水猴子還撿起那半截黃瓜,“咔嚓”啃起來。

小水猴子正追著,前面的魚停下來,咬著黃瓜,露著猙獰的牙,回頭看著小水猴子。

小水猴子手一揮…

周圍很安靜。

他回頭一看,見無同伴跟上,腿一蹬,轉身就往回跑。

魚很得意,搖頭晃腦的想把黃瓜吞下去,以至於沒注意到身後,轉悠的水車把它攪了進去。

至於小水猴子,回到那人背上後,見同伴嘴裡還塞著半截黃瓜把,大怒,嘰裡呱啦吵起來。

不止他們再吵,下面在拉人的兩夥水猴子也在吵。

一夥拉做,一夥拉右,自然扯不動。

這會兒左邊的怪右邊,右邊的怪左邊,吵的不可開交。

到了最後,他們甚至以水中人的後背為擂臺,打了起來。

水猴子們被打下去後,爬上去繼續打,一時間下餃子似的。

“真他孃的彪啊。”餘生說。

這群水猴子,把正事都給忘了。

還有那倆搶黃瓜的小水猴子,這會兒蹲在後背上,相互抱著頭,瑟瑟發抖。

餘生不想下去動手。

這身體一動不動,估計是死了,這又是大熱天,屍體很容易變臭,手只要沾上,許久散不了。

他左右看了看,黃鼠狼也站在他身邊看熱鬧。

“你下去試試?”餘生說。

“我不會游泳,就是會我也拖不動,就是能拖動,這些水猴子我也不敢招惹。”黃鼠狼說。

這群水猴子,別看現在內鬥的歡,等他們一直對外的時候,齊心著呢。

餘生只能拍了拍小飯桶,“你去,待會兒給你做個老鵝頭。”

只要有吃的,上刀山下火海,小飯桶義不容辭。

他屁顛屁顛的走下河堤,“砰”的把自己摔到河裡,用狗刨向水裡的人跑去。

那些水猴子還在上面打,小飯桶扯著那人的頭髮就往岸邊游過來。

水猴子察覺不到人在移動,依然不斷的上到背上去,相互廝殺著。

“我去,幹什麼的這是?”葉子高見小飯桶遲遲不來,出來找他們了。

看著小飯桶拖著水裡人的頭發過來,葉子高替水裡的人覺著疼。

“這怎麼回事?”葉子高問。

“不知道,剛在水裡發現的,看背上揹著把笛子,應該不是咱們鎮上的人。”餘生說。

鎮上的人可沒有這樣的閒情雅緻。

葉子高點了點頭。

他見小飯桶停在岸邊,轉身用手夾住水裡人的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哎,別…”

葉子高話說半截,小飯桶把那身體摔上來,高高地飛過他們的頭頂。

“我他媽就知道!”

葉子高撥落頭上的水珠,回頭掃了一圈,“哎,那具屍體呢?”

後面的空地上空空如也。

他毛骨悚然,靠近餘生,“掌,掌櫃的,不,不會是大白天的詐屍了吧?”

太他孃的邪門了。

“你這眼也忒不中用了,在那兒呢。”黃鼠狼指著他們身子不遠處的一棵樹。

葉子高俯身一看,好傢伙,那身體直接被丟在了樹上,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掛在樹杈之間。

“還活著嘛?”餘生問。

“方才還有可能,現在…”黃鼠狼搖了搖頭,“估計夠嗆。”

“合著你的意思是說,是小飯桶殺了他?”餘生說。

黃鼠狼剛要點頭,忽見小飯桶站在他身後,忙說道:“當然不是,我是說,他現在肯定死了。”

話音剛落。

“咳咳!”樹上的人動了一下,吐下一口水,有了動靜。

餘生看黃鼠狼一眼,幾個人向樹下走去,見樹上的人身子角度依舊詭異,臉朝著後面。

“娘咧,這是詐屍了?”黃鼠狼問。

“這得問你呀,你們黃鼠狼不是最擅長讓人詐屍了?”葉子高說。

這是真的。

在村莊,黃鼠狼經常附身到死人身上,故作詐屍,從而敲詐勒索。

“詐屍須謹慎,這樣的屍體,我們一般不詐的,不然一不小心,還把自己脖子扭了。”黃鼠狼說。

“你有脖子扭嘛?”餘生說。

“嘿,你看不起誰呢,我扭給你看…”黃鼠狼話音剛落,脖子就動,“嘎巴”一脆響。

“老黃,不至於吧?”葉子高看著他,“為了尊嚴來真的?”

“要不說我們黃鼠狼是實誠呢?”黃鼠狼歪著頭說,“快,幫幫我,把頭扭過來。”

小飯桶想幫忙,嚇的黃鼠狼忙躲,“別介,我還想多活一段時間呢。”

“哎,車呢,人呢?”胡母遠在客棧門口喊。

他把東西準備好了,但車不見了。

黃鼠狼一聽,忙歪著個腦袋向客棧門口跑去,“哎,我車呢?”

無人回答他。

黃鼠狼只能問旁邊在睡的老乞丐,“哎,老頭兒,我的馬呢?”

“別吵,剛夢到餘掌櫃巴結我,為我準備一大桌好吃的。”老乞丐翻了個身,咂摸一下嘴,繼續睡。

黃鼠狼左右看了看,找不到別人了,只能威脅他:“你要不說,我可就放屁了。”

老乞丐登時坐起來,閉著眼到,一臉饞相,似乎一桌美食在面前,只要一睜眼就沒了。

“你也太缺德了,我好好的一桌菜,非得它他薰臭咯?”老乞丐不滿。

“我車呢?”黃鼠狼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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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30 09:25: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音聖

老乞丐雙眼不開,當瞎子指路。

“它在我這兒放了個屁,我喊了一聲駕,讓它來我遠點兒。”他一指街東,往那邊去了。

“這會兒…”老乞丐一睜眼,“哎,你的馬車呢?”

“你大爺。”黃鼠狼向街東頭跑,“我這馬車,不喊籲,它不停的。”

“驢蠢的,這客棧就有一個。馬這麼蠢的,我還是頭次見。”老乞丐搖頭晃腦的感慨。

“對了。”他朝黃鼠狼的背影喊,“把他牽回來後,讓他再來我這兒放一個。”

他收回目光,見胡母遠古怪的看著他。

老乞丐解釋道:“這馬屁是個好東西,聞著雖然醜,但讓人熏熏然,我正好可以接著夢你們掌櫃的給我做的那一桌子好菜,我還沒吃呢。”

說罷,老乞丐繼續躺下去,回味那一桌子菜去了。

胡母遠自問自答,“難怪人們要拍馬屁。”

餘生和葉子高依舊呆在樹下,看著樹上的人。

不同於屍首,這身體上雖然詭異,但臉上皮肉看著紅潤,不帶一絲一毫的腐爛跡象。

“這也太像真人了。”葉子高說。

“稀罕,人死了就不是真人了?”餘生說。

“不是,我的意思是,太像活人了。”葉子高說。

他正觀察著,忽然,樹上的人睜開雙眼,直直的盯著葉子高。

“我去!”葉子高嚇的往後退,太瘮人了。

“我本來就是活的,什麼叫像!”樹上的人不高興的說。

餘生也驚訝,“那,那什麼,兄弟,你這模樣了,確定還活著?”

他比劃一下,畢竟臉朝著後背的人,他還真不確定還活著。

“這有什麼不確定的?”樹上的人脖子扭動著左右一看,同臉在前面差不多,“這是在哪兒?”

餘生還沒回答,這人驚道:“嘿,我怎麼在樹上了,我不是在水裡嗎?”

他看著餘生,“發大水,把我衝到這兒來的?”

餘生和葉子高對視一眼,葉子高問他,“你,你是魚妖?”

“什麼魚妖,我是人,名副其實的正經人。”那人掙扎著。

餘生看著他,不說話,這樣子要還是正經人,那葉子高就是老實人了。

“那你為什麼在水裡?”葉子高又問。

“在水裡趕路方便。”

樹上的人終於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兒,“不是,我屁股怎麼在前面了?”

“我手怎麼到後面了?”

“我腳怎麼朝後了?”

樹上的人不斷髮現自己的奇妙之處,他嚇的伸手去摸襠下,“不是,我那活兒呢,我怎麼成太監了?”

“咳咳。”葉子高提醒他,“你摸摸後面?”

樹上的人依言而行之,“還好,還好,它還在,不是,他怎麼到後面了?那以後多不方便。”

這智商!

餘生無奈地說:“你的頭朝後面了。”

樹上的人一愣,“是嗎?”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恍然,“還真他孃的是,這是怎麼一回事?”

餘生看了看小飯桶,識相的沒說話。

不過這人也怪,這都能活著,看來不是尋常人。

“哎,兄弟。”餘生問他,“你呆在水裡淹不死?”

“笑話,我乃仙人,豈會被水淹死。”說著,這人嘴裡“噔噔噔”的唱起來。

說來也怪,這人唱的這曲調,激越,上進,令人亢奮。

餘生還好。

葉子高把持不住自己,身子跟著跳起來。

“我,我怎麼回事這是?”葉子高大驚失色。

“不用怕。”樹上的仙人擺手,“這是我的仙術!”

“仙術?”停下來的葉子高疑惑。

“對,伴著曲子變化,身邊的人會不由自主的跟著變化。”樹上的仙人說著,站直了身子。

他左右看看,問餘生,“哎,你說,我屁股著地,還是後面著地?”

“屁股著地比較好。”餘生說。

“也對,不能把那玩意摔壞了。”仙人說罷,口中再次“噔噔噔”的響起來。

“別呀。”葉子高說。

“對不住,我這是在鼓舞士氣,您多擔待。”樹上仙人說罷,又唱起來。

他一面唱著,一面蹲身,口中“噔”的一聲,朝地面跳下來。

“噔噔噔!”

“啪!”

寂靜無聲。

葉子高跟著“噔”的一跳,又重重落在地上。

“太他娘邪門了。”他氣喘吁吁的對餘生說。

“是他孃的邪門。”餘生說,活了兩輩子,他第一次見到自帶背景音樂的人。

那仙人頭朝下跳下來,這時候正呈一個大字,趴在地上。

餘生他們走過去,怎麼看怎麼彆扭。

“哎,哎,還活著吧?”餘生問他。

“還行。”仙人悶聲說,“這位公子,你的建議不錯,屁股著地果然好,就是我的臉…”

他艱難的翻過身,一臉泥土,甚至還有豬、鴨們留下的糞便。

“呸。”仙人吐出自己嘴裡的泥土,又唱起來。

這次是一首很柔軟的曲子,宛若初冬的暖陽,灑落在人們身上,渾身暖和,身子跟著舒暢。

“這是什麼曲子?”餘生問。

太優美了,優美的讓他陶醉。

“我的療傷曲子。”仙人精神抖擻的站起來,頭依然是反的。

“有用?”餘生驚訝,“傷都好了?”

“當然不會,這就是個心理作用。”仙人又哼了一句,“可以讓人忘記傷痛。”

“呃。”餘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仙術也太雞肋了。

仙人似乎看到了餘生心中所想,“你別小看我這本事,我告訴你,厲害的時候敵得過千軍萬馬。”

他臉對著餘生,手叉腰,右手想要指點江山,奈何在背後不允許。

“當年,我祖上,身為一代音聖,在神聖之戰最關鍵的時候,盤腿在山巔,引吭高歌,曲子激昂、熱血,讓弒神者熱血沸騰,打雞血一般殺了上百個神。最後一戰,若不是我祖先被那些陰險的神下了瀉藥,不得不停止高歌去解手,弒神者與刑天勇士、諸神那一戰,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仙人說。

震驚,神聖一戰中,弒神者敗北,竟然與一泡屎有關。

“音聖?”餘生疑惑,“為什麼不是樂聖?”

“對呀,為什麼不是樂聖?”仙人疑惑,“可能是我們家陰盛陽衰的緣故。”

這是個好理由。

“這樣說來,你們音聖與弒神者一家是世家了?”餘生說。

“對。”仙人說,“一筆寫不出兩個弒神者,我們當年親如一家人。”

說著,仙人靠近餘生一步,剛要說話,被餘生攔住了。

“你還是轉過身跟我說話吧。”餘生說,一屁股對著他,總覺著有點兒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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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30 09:26:0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鳥人

等仙人轉過身,同餘生說話時,面對一後腦勺,餘生更彆扭。

“那什麼,你還是側著身子吧。”餘生說。

“你這人,要求還挺高。”

仙人略有些不滿,“我好歹也是個仙人,不說好酒好菜的供著,起碼的尊敬你得有吧?

“仙人有什麼好尊敬的,我媳婦就是劍仙。”餘生說。

“吹吧你就。”仙人不信。

面前這人年紀不大,能有個媳婦就不錯了,還娶劍仙,“你當仙人都是傻的?”他說。

餘生掃他一眼,他不覺的所有仙人都是傻的,但有一部分仙人顯然是傻的。

“咕嚕嚕。”

一陣清晰的肚子呻吟,在三人耳邊響起。

餘生看著仙人,仙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啊哈,有點兒餓了,那什麼,幫忙準備點兒飯菜唄?”

“不好意思,我們客棧的飯菜要花錢的。”餘生說。

“你開客棧的?”仙人高興,這敢情好,還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不過,他摸了摸兜,又悄悄地收回來,“那什麼,付錢就付錢,先吃了再說。”

“那快裡面請。”餘生登時熱情起來,伸手引路。

餘生態度變化之快,讓仙人為之一怔。

仙人跟著餘生往客棧走,側著身子走路不便,臉在前也不便,他只能後腦勺朝前走。

他們走到客棧前面的時候,老乞丐雙眼睜開,“馬回來了?快給我來一下,我怎麼也睡不著。”

“快點,���不放,飯菜就涼了。”

老乞丐說著,轉過身,正好看見仙人的後腦勺。

“鬼呀!”老乞丐大叫一聲,徹底的醒了。

“鬼你個大頭鬼,你見過大白天在外面活躍的鬼。”仙人回頭不悅的說。

話剛落,他靈光一閃,“哎,我又有新曲子了,這位小掌櫃,你聽聽。”

他轉過身去,後腦勺對著餘生他們,“嗚嗚”的樂曲響起,就像前世恐怖片裡的配音。

搭配上仙人身子向前,頭朝後走路的姿勢,非常人。

老乞丐不由自主的打寒顫。

一陣風吹來,透著陰冷,陽光也變得慘白,讓人心生恐懼,渾身不自在抖起來。

胡母遠把乾糧盒端出來,正好見到這一幕。

“鬼呀!”胡母遠淒涼一叫,把手裡食盒直接丟出去了。

餘生忙接住,喊道:“停,停下!”

仙人這才停下,回頭看著大驚失色的胡母遠十分得意,“看來我這曲子很成功。”

“成功的不是你的曲子,還有你這詭異的身子。”餘生說著,扶起差點跌倒的胡母遠。

“這是人,活人,我們剛從河…樹上撈下來的。”餘生說。

“樹上?”胡母遠疑惑。

“什麼人,我不是人!”仙人不滿餘生介紹。

胡母遠恍然,能把自己“不是人”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絕對是妖怪。

“樹上的妖怪呀。”胡母遠站直了身子,向仙人恭敬的拱拱手,“原來是個鳥人。”

“噗。”餘生忍不住想笑。

“你這廝,怎麼罵人呢?”仙人不高興了。

他臉朝後向前走,差點被絆倒,靠近胡母遠後側身指著自己,“我是仙人!”

“嗨,我當還是鳥人呢。”胡母遠一擺手,見怪不怪的往裡走。

“站住!”仙人喊住他。

這也太不把仙人當仙人了,居然還沒有認為他是鳥人時震驚。

仙人覺的一定是自己介紹的不夠正式。

他口裡又響起音樂,餘生聽著與前世看過的電影裡,賭神出場的音樂差不多,大氣、雄渾,磅礴。

一股大氣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翹首以待。

“重新介紹一下,在下仙人!”仙人對胡母遠說。

“歡迎,歡迎。”胡母遠高興的說,“久仰大名!”

仙人很滿意,曲子停了。

胡母遠這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一個仙人而已,這有什麼久仰大名的?”

“全是他在作怪。”餘生打發胡母遠去上菜,自己從櫃檯取了一罈酒,為仙人倒上。

為他斟酒時,餘生問他,“仙人,你呆在水裡做什麼?還頭朝下,不呼吸的?”

仙人得意,“不怕,我有祖傳的龜息**,呆在水裡,不用呼吸,這樣可以快速的趕路。”

等餘生斟滿酒後,仙人先嚐試手舉起酒杯,但喂不到後面嘴裡。

他又把頭坐到前面來,胳膊又碰不到酒杯了。

最後,試了好多種法子,仙人才勉勉強強把酒喝到嘴裡。

等菜上來的時候,仙人更難了。

筷子夾住不方便,手抓也不方便,讓仙人面對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不能盡興,急的抓耳撓腮。

“要不,我幫你再把頭擰過來?”餘生說。

“別!”仙人說,“扭正了,我剛才創作的嚇人的曲子就白創作了。”

他“嘖”兒一口酒,“這是我為數不多的,有殺傷力的一首曲子。”

“不是吧,你好歹也是一音仙。”餘生說。

“這你就不懂了,仙法不同,用途不同。我這仙法雖然沒有殺傷力,但搭配上有殺傷力的人,譬如弒神者,那殺傷力增長的不止百倍。你要是兩軍交戰,那在我戰曲的加持下,更是能左右戰局勝負。”

“這麼厲害呢?”餘生驚訝。

這仙人說的是若是真的,那等他去太陽城對付巨人上四族時,帶上這仙人,或許會有很大幫助。

這些巨人去太陽城是為了殺東荒王。

餘生覺著,一場大戰估計免不了。

“那是。”仙人示意餘生快為他倒酒,他自己多有不便。

餘生幫他滿上,“我過幾天正要要與人大家,要不,您幫幫我?”

“不成,不成。”仙人擺手,“我是仙人,我要幹大事的,我這次南下有重要事要辦。”

“你什麼事兒能重要過我這樁?”餘生說。

“我此行南下,是為了拯救中原蒼生,你說重不重要?”仙人讓餘生繼續滿上,“渴死我了。”

合著把酒當水喝了。

“你南下拯救中原蒼生?”餘生奇怪,“仙人,你不是被水衝過頭了吧?”

從中原一路衝到東荒了。

“反正你現在也回不去,不如做我這樁,我這件事而也事關蒼生。”餘生說。

“你個小小掌櫃的事兒還事關天下蒼生?你要跟誰打架?”仙人又飲一杯酒,不屑的斜瞥餘生。

餘生幫他斟滿,“我要同巨人們開戰!”

“噗!”

一口酒剛到嘴裡,被仙人全吐了。

他看著餘生,“究竟是我喝醉了,還是你喝醉了?”

“我一口酒沒喝。”餘生說,示意他不是在開玩笑。

“哦,那就是我喝醉了。”仙人晃了晃頭,“怎麼搞的,頭反了,還影響酒量?”

“你沒聽錯,我真要對付巨人。”餘生說,“正是幾千年前,因為你祖先拉肚子,趁機打敗弒神者的刑天一族!他們的刑天勇士,現在已經活了。”

也不對,貌似刑天勇士一直活著。

“他的頭裝上去了。”餘生換了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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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含蓄美

仙人驚愕的看著餘生。

許久後,他才有所動作。

“啪”,他給自己一巴掌,“龜息大法醒了呀。”

他又看了看四周,“是在客棧呀。”

終於,仙人確定了,他看著餘生,“看來不是我醉了,是你小子醉了。”

他揮了揮筷子。

“想不到你這掌櫃的知道的還不少,不過,別拿仙人開玩笑,雖然我脾氣好,但我是真有要事。”他飲一口酒,“我此行南下是為了找弒神者之子。只要我們這倆天作之合聯手,再次珠聯璧合,我相信,拯救中原百姓不在話下。”

餘生撇嘴,敢情是來找他的,就是這成語用的吧…

他暫時不露自己身份,問道:“當初,你祖先和弒神者都不是中原諸神的對手,現在你和弒神者之子就是中原諸神的對手了?”

“你不懂。”仙人夾菜,“弒神者之子同時還是東荒王的兒子,東荒王哎,坐擁四海,萬龍之王。惹急了她,收拾中原諸神還不是小菜一碟?”

水族的戰鬥力同樣不可小覷。

不說水淹諸神,便說水中妖族中可以上岸的妖怪,集結起來便足以同中原諸神相抗衡。

然而,當初在神聖之戰中,東荒王不出手,現在也不會出手。

中原諸神多為妖神,他們背後站著西荒王。

東荒王一旦出手,那就演變成東荒王同西荒王的戰爭了。

不過,餘生沒說這些,而是說道:“可東荒王現在被關著呢,她幫不到你。”

“那我就先幫東荒王之子把東荒王救出來。”仙人嘴裡嚼著菜,毫不在意的說。

“可東荒王之子現在正搶中荒王的位子呢,顧不上救他娘。”餘生又說。

仙人停下筷子,醉眼朦朧,“這東荒王之子也忒不是東西了吧?”

“你大爺。”餘生說。

“嗯~”仙人搖頭。

“按輩分,他不止是我大爺。”仙人是真醉了,不知道餘生在罵他。

他掰著手指頭說道:“我祖宗和他爹是兄弟,按輩分上說,他是我大爺的大爺的大爺…”

餘生看了看自己,這輩分,他有點但當不起呀。

“大爺的太多了。”仙人不耐煩了,“總之,他應該是我的老大爺。”

“嘿,我這年紀可夠大的。”餘生自己吐槽。

“你說什麼?”仙人看著他。

“沒什麼,我是說,東荒王之子搶中荒王的位子,也是為了救他娘。”餘生說。

仙人很欣慰,“這還差不多,那我就把幫他當上中荒王。”

“可巨人,尤其是刑天勇士,他們不答應。”餘生說。

“那我就幫他殺了刑天勇士…哎?”仙人回過味兒來,他抬頭看著餘生,“怎麼又轉到你這兒了。”

“我就是你大爺呀。”餘生坐下來。

仙人不解,“什麼意思,你怎麼成我大爺了?”

“東荒王之子要殺刑天勇士,我也要對付刑天勇士,所以…”餘生試圖讓他明白。

畢竟自己把名號報上來,有點太嘚瑟了。

“哦。”仙人恍然,“我明白了。”

餘生舒一口氣。

“你和東荒王之子有同一個仇人!”仙人醉笑。

“什麼亂七八糟的。”餘生循循善誘,“或許,我們不止同一個仇人,還有別的地方是同一個呢?”

“別的地方是同一個?”仙人疑惑,用糨糊的腦子思考,“哦,對,他也是客棧掌櫃的。”

“嗝”,他打一酒嗝,笑著說:“你們是同行呀。”

“嘿,我…”

“他就是東荒王之子,你的老大爺!”

老乞丐探進頭,沒好氣的說,“你看你們倆,一個身份也磨嘰半天,真是急死我了。”

他這時候站起來,“哎,馬回來了,不說了,我的一桌子菜回來了,你們忙。”

餘生疑惑,這馬和一桌子菜有什麼關係?

仙人這會兒如遭重擊,“什麼!你就是東荒王之子?!”

他醉眼看餘生,醉意掩藏不住目光裡的震驚。

“不是,傳聞弒神者也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之人,怎麼到你了這兒,變的這麼,這麼…”

“這麼什麼?”餘生不高興的看著他。

“英俊的這麼委婉了?”仙人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詞。

“呃,這個…”餘生的臉登時陰轉晴,他十分謙虛的說:“哪裡,哪裡,你過獎了。”

“你不愧是與弒神者搭檔音聖的子孫,就是有眼光,一看就可以看到我的含蓄俊。”

餘生拍了拍他肩膀,雖然不知道自己拍的究竟是正面還是反面。

“呵呵,呵呵。”仙人乾笑一聲,“啪”的趴在桌子上,呼呼的睡起來。

“這酒量,也太小了。”餘生搖了搖酒罈,不知不覺間,一酒罈子見底了。

“是不是先把賬結了?”餘生看著仙人,想從他兜裡掏錢,“就算你以後跟著我,賬該結還是得結賬。”

他正打算推醒仙人,富難在後廚喊他,“掌櫃的,老酒和鵝都拿回來了。”

餘生放過仙人,轉身回後廚收拾鵝去了。

鵝是書生精挑細選的老鵝。

至於老酒,雖然餘生已經知曉了釀造的法子,但一時半會兒顧不上,索性讓富難拿的書生家的老酒。

按照系統收錄的菜譜,餘生把老鵝做了,同小姨媽他們分而食之。

經過系統對菜譜的完善,以及精準把握,餘生做出來的大頭滷鵝相比書生更上一層樓。

鵝肉非常香,下酒有嚼頭,越喝越有滋味。

至於那老鵝頭,更是一絕,城主他們吃了口讚不絕口。

小白狐吃了後,更是頻頻關注客棧裡從小養到大,一直是她牧養雞鴨左膀右臂的四隻鵝。

她冒光的眼神,嚇的四隻鵝忙跑開。

“白眼狼。”小白狐嘀咕,“白餵養你們了。”

“白眼狼有你這麼用的?”老夫子聽見了,罰她抄寫白眼狼三個字一百遍。

小白狐聞言,皺起了臉,悄悄的瞥葉子高一眼。

“別看我。”葉子高擺手,“上次幫你抄書,你未來的老丈人,整整罰了我一貫錢。”

“那你也賺了,你收了我…”小白狐用指頭數了數,“你收了我兩貫五百文,你賺了一貫五百文呢。”

“不錯。”葉子高誇她,“你這算術,超過十個草兒。”

品老鵝頭的時候,醉在大堂的仙人被誘惑的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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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以人制人

仙人深呼吸。

“什麼味道,這麼香?”

他抬起頭,鼻子先醒,找到了香味傳來的方向,接著睜開雙眼。

他見小白狐在啃鵝頭,雙眼瞪直了,肚子咕嚕嚕跟著叫起來。

白天只顧著喝酒,菜只墊補了幾口。

“掌,掌櫃的,給,給我來一個狗頭。”他招呼說。

“這是鵝頭。”

“你們這兒的鵝也太怪了。”仙人嘟囔,“那就來一個鵝頭”

“一貫一個。”餘生說,“你先把白天的酒菜錢結了。”

“先吃,待會兒再結。”仙人說。

“那不成,在我們客棧都是一頓飯一結。”餘生說。

“我是仙人,還能欠你錢不成?就算我不給你錢…”仙人守著,掃視一圈,“我醉前,隱隱聽見東荒王之子和弒神者之子也在這兒。我們兩家是世交,他會幫我出這錢的。”

仙人說著,忍不住流口水,招呼道:“快,快,餓死我了,再來一壺酒。”

餘生回過神看他,“東荒王之子可不幫你付賬。”

仙人一看餘生的臉,記起來,貌似東荒王之子就長這模樣。

“哎呀,你就是東荒王之子呀,在下音仙失敬,失敬。”他站起來,向餘生拱手。

“陰險?”城主嘀咕,這名字起得,太招搖了。

“不是陰險,我是仙人,搞曲子創作的那種仙人。”仙人忙糾正城主。

城主恍然,接著,一臉鄭重的問他:“原來是個音仙,不知道當年中原的音聖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祖先。”仙人驕傲的說。

城主扭頭,對餘生說:“把他趕出去。”

“哎?”仙人和餘生同時驚訝。

“趕出去,當初就是音聖臨陣脫逃,才讓你父親敗在刑天勇士手上,從而被諸神殺死的。”城主說。

“不,不,不。”仙人擺手,“不是這樣。”

餘生也在疑惑,“他說是音聖拉肚子,長嘯半截,找地方解手去了。”

“對,對,就是這樣。”音仙說。

“那也不可原諒,弒神者與刑天勇士一戰,幾乎關乎著神聖之戰的勝敗,拉肚子難道還比這一戰重要。”葉子高說。

“對,就是拉了褲子,也得堅持陣地才是。”富難說。

“那,那要真,真拉了褲子呢?”仙人略有些尷尬的問。

“什麼?”眾人看著他。

仙人索性豁出去了。

“反正距離現在已經很遠很遠了,我也就不瞞你們了。”

仙人搬了一把凳子,擠在富難和葉子高之間,為自己夾一塊老鵝頭。

“中原諸神忒卑鄙,下的瀉藥太猛了,我祖上剛拉在褲子裡時,還能堅持,但那玩意兒,猶如大河之水滔滔不…”

“打住。”餘生打斷仙人。

“正吃飯呢,你把這略過。”餘生說。

“這有什麼。”仙人吃的津津有味兒,不覺著有什麼不妥的。

不過他還是從善如流,略過這段,“眼看身下要成河了,我祖先只能先去解決這問題,然後再戰鬥。”

誰也想不到,這一解決就是很長時間,再回來弒神者已經敗了。

“這才是真相。”仙人對城主說。

“那為什麼對外傳的是音聖臨陣脫逃了?”城主問。

“嗨。”富難對此瞭解頗多。

他說道,“臨陣脫逃傳出去最多是個罵名,這真相要傳出去,不止是丟人,估計音聖的名號也得丟。”

“對,對。”仙人說,“屎聖是萬萬不可取的。”

餘生他們齊齊看他。

“你可真是個不孝子。”餘生說。

他們最多覺著這名號得丟,這後人可好,直接給他祖先找好名號了。

“現在誤會解除了吧?”仙人笑。

他目指城主,“這位姑娘是?”

“我媳婦,劍仙。”餘生說。

“喲,你媳婦還真是個劍仙。”仙人忙向城主拱手,“我也是個仙人。兩個仙人在此處相遇,緣分吶。”

“去,誰跟你有緣分。”餘生沒好氣的說。

在東荒什麼都不缺,就是仙人不缺。

“你先把白天的酒菜錢付了。”餘生說。

“咱們誰跟誰,按輩分,你還是我老大爺,這位是我老大娘。咱們之間的關係,談錢太俗。”仙人擺手。

“去你大爺的,你敢在我這兒吃白食?”餘生說。

“我大爺應該是你兒子。”仙人說。

“這輩分算的,你給我改了。”餘生說,他這老大爺還好,一老大娘,直接把城主喊老了。

城主這幾天正因為懷有身孕身材走樣不高興呢,這孫子這不是添堵麼。

“那不成。”仙人十分嚴肅的說,“輩分這個問題,很嚴肅,不能馬虎。”

他看著城主,“老大娘,您是哪裡人?”

城主翻個白眼,“飯錢不收了,你別叫我老大娘。”

“成。”仙人十分痛快的答應。

餘生看他,說好的十分嚴肅,不能馬虎呢?

“嬸子是哪裡人?”仙人對餘生的目光視而不見,換個稱呼繼續問。

“這有什麼好問的,關你什麼事兒。”餘生用話堵他。

他怕城主回答後,仙人又挑起長安城的話題敘舊,勾起城主的傷心事。

“你這話說的,咱們日後要並肩戰鬥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仙人說。

餘生無奈,他見過沒文化的仙人,但這麼沒文化的仙人還是第一次見。

“咱們又不是敵人,知己知彼個鬼呀。”餘生說。

“對呀,咱們是戰友,所以得知己呀。”仙人說。

餘生一怔,這廝說的還挺有道理。

“誰要跟你並肩戰鬥,我告訴你啊,我現在不準備去中原蹚那渾水。”餘生說。

就算去中原,那也是閨女生出來以後的事兒了。

不過,先開一家客棧倒是可以。

到時候,在客棧貼上一“劍”字,沒事呆在客棧裡面,逗一逗中原諸神。

死活不出去,讓他們無可奈何,想想就可樂。

“別呀。”仙人著急了,“中原現在餓殍遍野,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正等著我們拯救…”

“別。”餘生打住他,“聖人們都搞不定,就憑藉咱倆就能救他們於水深火熱了?”

“這不一樣。”

“這有什麼不一樣?”

“聖人們全是才德兼備之人,負責把播撒種子,而咱們是的任務是讓它們發芽。咱們有一身的本領和才華,現在正是揭竿而起,讓聖人播下的種子發芽,咱們揚名立萬的機會。”仙人說。

餘生咂摸其中味道。

“不是,合著你孫子再說我缺德是吧?”餘生橫眉冷對。

“是咱們缺德。”仙人糾正餘生。

“滾,你缺德,別拉著我缺德。”餘生說。

“這你就不懂了吧?”仙人循循善誘,“現在中原,你不缺德,恪守君子之儀,根本幹不成大事。”

“再說,那些妖神比我們缺德多了,對付這些缺德的,你就得更缺德才能成功。”仙人說。

他端起富難的酒杯,一口飲盡。

“哎,這是我的。”富難道。

“我是仙人。”仙人回他一句。

“你是仙人我也嫌棄你。”富難不客氣的說。

仙人不理他,繼續對餘生道:“現在中原冒出一夥人,藉著你父親的名號,叫什麼弒神者聯盟。他們現在就在用缺德的法子對付中原諸神,頗有成效。”

“怎麼個缺德?”餘生好奇。

“他們暗地裡放冷槍,殺了不少妖神和妖怪,而且藏得跟老鼠似的,讓中原諸神想找他們報仇還找不到,快把中原諸神氣死了。”仙人說。

不止如此,許多中原百姓受他們的鼓舞,也加入到他們這些背地裡放冷槍的隊伍中。

中原諸神被折磨的苦不堪言。

“不過,在我來中原的時候,中原諸神提出一個對付這些人的法子。”仙人說。

“什麼法子?”

“以人制人!”仙人說。

他來的時候,聽說中原諸神正在從中原、北荒、東荒三地招募武師,組建討伐這些人的隊伍。

“他們要讓人互相殘殺。”仙人語重心長的說,“餘掌櫃,咱們再不出手,人類可就真的完了。”

餘生聞言,眉頭一皺。

中原的人、妖、神玩的厲害呀,這等戰術與戰略都用上了。

然而,即便話說到這份上,餘生給仙人的答案依然是搖頭。

仙人還要說話,餘生止住他。

餘生道:“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登上中荒王的位子,打敗那些巨人,或者收為己有。”

“可中原…”

“難道,你還想再經歷一次神聖之戰,讓巨人同中原諸神聯手,打敗我們?”餘生看著他,“尤其是刑天勇士已經找到自己的頭顱,恢復了理智,不再像沒頭的蒼蠅,到處亂竄了。”

仙人不說話了。

餘生說的在理,當初神聖之戰就是因為刑天勇士這個變數,加快了人族的落敗。

現在若想重燃戰火,唯有先除去刑天勇士,免去未來的後顧之憂。

唯一的問題是,“可,可咱們是巨人們的對手嗎?”仙人說。

他的主意也就是放放冷槍,伺機而動,平時藏在暗處,這還是對付中原諸神和妖怪的辦法。

若對付巨人,仙人可就沒啥把握了。

“不怕,這不有我呢?”餘生得意的說,“不瞞你說,現在已經有一夥巨人快被我收至麾下了。”

仙人聞之,雙眼一亮,但有半信半疑。

若有巨人幫忙,那自然是如虎添翼,但對他說這話的偏偏是東荒王的兒子。

巨人和東荒王有仇那是眾所周知,巨人會投到餘生麾下,腦子壞掉了?

“你這話說的不對。”葉子高說,“那群巨人不是腦子壞掉了,他們是壓根沒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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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30 09:26:34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牡丹城

中原,牡丹城。

牡丹城位於大河北岸,城名傳聞來自於它的主人——牡丹神。

在牡丹城,此時正是牡丹花開的時節,前天還無動靜,昨天已是花開動全城。

昨夜賞花,飲酒,白高興同一隊的兄弟們喝的太高興,以至於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他出了帳篷,望著山坡下的牡丹城,伸了伸懶腰。

牡丹城用石頭砌成,形狀似盛開的牡丹,現在城內處處牡丹花開。

站在高處看,牡丹花城,搭配上花團錦簇的牡丹,十分漂亮。

“老白醒了。”一漢子經過白高興的帳篷,向他打招呼,“聽說從明天開始要籤契約,你聽說了嗎?”

這漢子半臉風霜,半臉猙獰,猙獰的半臉血肉模糊,據他說是妖獸舔過,所以成了這樣子。

他腰間別著一把砍柴刀,穿著一件獸皮做的襖子。

現在已經看不清這襖子是什麼獸皮了,塵土同油漬長在上面,黑乎乎的。

現在是大夏天,他也依舊綁在腰上。

漢子姓牛。

不同於一起來的匪徒,他們或為了錢財喪良心,或犯下一些惡行,在東荒待不下去了。

老牛是一個還算正直的人,他之所以應召來到中原妖城招募的隊伍,主要是為了賺錢。

他老婆常年臥病在床,膝下只有一子,幼時被妖怪襲擊,傷了一條腿。

許多人家的姑娘,見到他家窮,兒子還瘸著一條腿,頭也不回的走了,他兒子至今沒娶上媳婦。為了幫兒子掙些老婆本,老牛提刀應召加入了中原妖怪招募的隊伍中,成為這些匪氣十足的隊伍中的一員。

老牛的脾氣很對白高興的胃口,所以在這隊伍中,他們倆走的很近。

白高興停下伸懶腰,好奇地問:“沒聽說,契約是什麼?”

他們來的時間短,剛加入到這群隊伍中,連自己要幹什麼也不知道。

老牛讓開道路,站到白高興身邊,“契約就是咱們要跟這妖神幹多少年,掙多少錢。”

老牛解下腰間的葫蘆,遞給白高興。

白高興接過來,開啟壺嘴飲了一口,發出暢快的聲音。

大河旁邊多水霧,早上潮溼,飲上一口酒,讓身子跟著舒適起來。

老牛好酒,隨時隨地帶著一葫蘆酒,白高興從沒見他空過。

他的酒大多辣口,衝勁兒很大,後勁兒不足,同客棧的炮打燈相比稍顯不足。

“等以後有機會,我送你一壺上好的烈酒。”白高興把酒葫蘆遞過去時說。

“行,我等著。”老牛接過,從懷裡掏出幾個地瓜幹,咬一口就著下酒。

“我從城裡辦事回來時,跟那群先我們從東荒來,在這兒呆了好幾個月的傢伙們碰到了。”老牛飲一口酒。

白高興他們這一夥人是後來的,在他們之前,已經有許多亡命之徒到了牡丹城。

老牛的臉過於猙獰,別人看著就怕,覺著他不是好人,所以雖然人善,但可以跟那些惡徒混在一起。

“一個武師悄悄告訴我,那契約簽了,錢領了,就相當於把自己的命賣給牡丹城城主了。在契約的有效年限內,咱們得對牡丹城主言聽計從,直到年限過了才能恢復自由身。”老牛說。

“那跟奴隸有什麼區別?”白高興皺眉。

“嗯,同奴隸還是有區別的。”老牛說,“錢多,夠時間了還可以恢復自由。”

“如果中途退出呢?”白高興問。

他們跟著無臉妖怪來中原,可不真的是為了中原諸神效力。

老牛壓低聲音,“那武師告訴我,契約一旦簽下了,便同生命息息相關,一旦撕毀契約,人也沒了。”

白高興一愣,這什麼契約,居然還可以這樣。

“夠邪門吧?”老牛說,“所以籤這個,咱們得想好了。”

他津津有味兒的嚼著地瓜幹,不時愜意的飲一口酒,讓白高興也有些饞了。

白高興早上起來,還沒用過早飯呢。

他從老牛手裡拿過幾根地瓜幹,狠狠地咬一口,又問:“你有沒有打聽,咱們今後任務是什麼?”

白高興這些天見到許多從各地招募來的武師。

他們有的向北,有的向西去了,顯然招募人類的不止牡丹的妖神城主。

白高興總覺著他們有什麼陰謀,一直想打聽清楚。

“殺人。”老牛壓低聲音,“聽說中原許多人活不下去了,他們開始反抗諸神,所以各城主都在招募人類,用我們來對付這些反抗的人。”

“什麼?!”白高興驚訝。

想不到中原諸神在打這算盤。

“這些神是真他孃的不要臉。”老牛說,“這麼缺德的法子,他們都能想得出來。”

說罷,老牛喝一口悶酒。

“咱們怎麼辦?”他看著白高興。

現在退出去倒是可以,但來時有錢拿,有人護送。回去可就沒這麼好運氣了,至少得把錢吐出來。

“晚上商量一下,大不了我們回東荒。”白高興說什麼也不會動刀無故殺人。

“老牛你放心,等回去了,我幫你找一個絕對賺錢的好差事。”白高興說。

“那就全靠你了。”老牛向白高興拱拱手,轉身離開了,同走過來的阿太點頭打了個招呼。

阿太回禮後,一臉嚴肅的走到白高興身邊,拉著白高興進了帳篷。

“幹什麼,這麼神祕?”白高興說。

阿太把帳篷簾子放下後說:“老白,你知道我看到誰了嗎?”

“誰?”白高興疑惑地問。

“我今兒早上被先前到這兒的那夥武師喊過去,為他們一兄弟治傷。”阿太壓低聲音,“他們的營地就在我們南面。等我進了他們營地,我看見了老羅的仇人。”

老羅正是羅剎鳥。

羅剎鳥是妖怪,所以不在他們的營地中。

妖怪在中原,天然高人一等。

“什麼?”白高興霍然起身,“你看清楚了?”

他們此行北上中原,正是為了找到這群人,為羅剎鳥報仇。

“看清楚了。”阿太篤定,“老羅在我面前描述他們的長相不下百次了,而且,他們的癖好也都一樣。”

阿太去治病時,他們正津津有味兒的說著他們剛乾的一件惡事。

“他們在抓什麼叛逆時,遇見了一對夫婦。他們當著丈夫的面,把那婦人凌辱了。他們以此為樂,你說,是不是老羅要找的人?”摸龍阿太問。

這事還真只有他們能幹的出來。

摸龍阿太又道,“還有,他們最近以殺人為樂,炫耀自己達成了什麼百人斬。”

“這群畜生還立下了賭注,說什麼最後一個達到百人斬的人,請大家喝酒!”阿太越說越氣憤。

繼而,阿太說道:“老白,我總覺著,這群妖神把我們招募過來,不是幹什麼好事!”

白高興點頭,把老牛打探到的訊息跟他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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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請酒

“什麼,讓咱們殺人!”

摸龍阿太拍桌而起,“這群妖神也太他孃的缺德了!”

白高興讓他坐下,勸他別太激動。

中原諸神的事兒,不是他們一時半會兒能對付的。

“仇要一樁樁的報。”

白高興遞給摸龍阿太一杯茶水,讓他先冷靜一下。

“咱們先說說老羅的那些仇人,他是我們現在可以對付的。”白高興說。

阿太把茶一飲而盡,把性子穩下來後,搖了搖頭,嘆息道:“那些人也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怎麼?”白高興不解,“他們很強?”

“不是。”阿太搖頭,“他們現在是人多。不止欺負老羅時的十幾號人了。那夥匪徒的首領,在他們自己人的幫助下,現在已經成為了他們那營地領頭的,手下管著六七十號人呢。”

他們三個,若想在這麼多人之中殺掉那十幾號仇家,很難。

更不用說,牡丹城的妖神,那些妖怪城衛,也不允許他們這麼做。

白高興沉思,這倒是個問題。

他有把握擒王,一舉把那匪徒的首領殺了,但老羅的目標不止如此,她要讓那些匪徒全部血債血償。

“這訊息你告訴老羅沒有?”白高興問他。

“這我能告訴她?以她的脾氣和深仇大恨,若知道仇人在營地,非殺進去不可。”阿太說。

白高興點頭,“沒說就好,咱們再想想辦法。”

帳篷內一時間安靜,一直到用過午飯,白高興他們也沒想出好辦法來。

晌午,用過早飯,白高興他們營地的人,百無聊賴的躺在山坡草地上晒太陽,閒聊著天。

託來時在泉水城,白高興智殺骷髏妖的福。

再加上,摸龍阿太對武師們小傷小病的醫治,營地裡一同來的武師,隱隱約約的以白高興為中心。

因白高興同老牛交好,老牛他們幾個也聚在白高興身邊。

營地餘下的人,大多同與自己的同鄉聚在一起,三五成群,零零散散的躺在別處。

“昨天咱們飲酒、賞花,他們那些人羨慕死了。”坐在阿太旁邊的武師目指那些零散的小團體說。

“誰讓他們沒有咱們白哥有錢呢。”另一個武師搭腔,語氣中有同白高興親近之意。

白高興心說他也不想請的,但架不住這些人臉皮厚呀。

他為人又不善於拒絕,被人兄弟長,同行短的一捧,就把他們拉入了酒局。

四五個人的小賞花酒就這樣變成了二三十號人的集體飲酒。

到最後,酒不夠,又去城裡提了不少。

不過,白高興現在身上確實有錢。

遠的不說,上次在耿城,除去那姦淫旁人丈夫的妖怪,他就得了不少賞錢。

白高興笑了笑,說道:“喝酒麼,當然是大夥一起喝酒才盡興了。”

“對,對。”圍坐的人紛紛應和。

他們這些人缺錢。

但凡有錢的,也不會被招募來這兒混了。

他們除了在營地裡吃那些粗茶淡飯,很少有機會像昨天那般盡興的開懷暢飲。

“白哥,你說你這麼有錢,怎麼也來這兒了?”一武師無心問道。

“白哥怎麼就不能來這兒了,誰會嫌錢少似的。”立刻有武師嗆他。

白高興樂道:“說的不錯,我這筆錢還是上次幹活掙得,一直沒機會花出去。人吶,不能坐吃山空,咱們得一邊吃著,逍遙著,快活著,一邊掙著,這樣才會又舒坦,又無後顧之憂。”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一武師向白高興豎起大拇指。

眾人附和。

這武師站起來道:“咱們南面營地裡,有一夥人也是從東荒來的。他們抱成團,在他們頭領老刀把子的帶領下,現在已經成為了營地的首領,聽說得了牡丹城主的不少賞賜。咱們白哥的本事,咱們也是有目共睹的,泉水城堵路的妖怪都不是他對手。我覺著,咱們以後就跟著白哥混了,跟著白哥吃香的喝辣的。”

“對,跟著白哥混。”武師們紛紛響應。

他們從東荒遠到中原,自然知道抱團更容易活下去的道理,現在這群人裡,也只有白高興更適合。

白高興這會兒已經留了鬍子,再看不出在客棧時的稚嫩模樣。

他聽見武師們的響應,雙眸中忽然靈光一閃。

同阿太對視一眼,他見阿太雙眼也在泛光。

若可以利用這些人的話,足以殺掉老羅的仇人。

白高興站起來,拱手道:“老白承蒙諸位的抬愛,感謝諸位看得起在下。你們放心,日後,只要有我老白一口吃的,就絕對餓不著大家!”

諸位武師大聲叫好,把遠處三五成群的武師們的目光吸引過來。

“明天就要籤契約了,估計就沒這麼多閒暇時間了。這樣…”白高興一擺手,“進城買酒買肉,今天晚上,咱們不醉不歸!”

“好!”諸位武師們這次叫的更大聲,聲震荒野。

不止如此,白高興招呼遠處,不在他們圈子的武師,“那邊的兄弟們,咱們明天就要並肩作戰了,難免有相互照應的地方。我老白今兒晚上請客,咱們先在酒桌上來個肩並肩!”

那些武師無論看不看得慣白高興,都想融入到他們的大團體中。

正如白高興所言,日後免不了把後背交給對方,彼此之間還是先建立一些信任較好。

他們站起來客氣的迴應。

見眾人已經被號召起來,白高興吩咐摸龍阿太,老牛幾個人前去城裡採買。

白高興則去找了羅剎鳥。

羅剎鳥是妖怪,他們自由的居住在城內,也方便羅剎鳥打聽她仇人的下落。

正如白高興所料,羅剎鳥一聽見她的仇人在南面營地,翅膀一振,就要去報仇。

白高興死死的攔住她,“你別衝動,你現在這樣子,完全是逞匹夫之勇,根本報不了仇!”

那是一營地的武師,白高興他們幾個又不是餘生那怪物,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好不容易才把羅剎鳥按下來。

“那你說怎麼辦?”羅剎鳥鼻孔快噴出火了。

白高興把自己的計策說了,“你只要忍耐到今天晚上,等我們攻破南營,你就可以報仇!”

羅剎鳥有些不確定,“你這辦法,真的行?”

“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值得一試。”白高興說。

更重要的是,他們成功後還有可能全身而退,不必栽在牡丹城妖衛的手裡。

畢竟,他們要殺的是為牡丹城主賣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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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30 09:27: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篝火盛宴

好說歹說,羅剎鳥同意了白高興的計劃。

白高興與她分開,來到大街上,找到了正在買酒的摸龍阿太。

他把阿太拉到一旁,附耳叮囑一番。

阿太點頭,低聲說:“你瞧好吧,他們不打我,我也要讓他們打我。”

“別介,你找打還是怎麼著,儘量逼真一點兒就成了。”白高興說。

見阿太點頭,他才放心。

等他們分別時,見老牛一直在盯著他們倆。

老牛硬上白高興的目光,向他搖了搖手裡的酒葫蘆。

白高興向他點點頭,出城回營地去了。

路上,他繞了一圈,在遠處打量一下南面的營地。

說是營地,卻很少有什麼防護措施,只是搭著一些帳篷而已。

現在斜陽西下,把白帳蓬染了一些血紅色,同營地不遠處的河交相輝映。

夜幕很快降臨,摸龍阿太他們買回一車的酒,一些熟肉,還有一頭牛犢子。

“路上碰見的,主人說是病死的。”摸龍阿太得意的說,“怎麼樣?”

“不錯。”白高興點頭。

武師們早早的在營地中間點燃了篝火,正等他們呢。

現在見到一頭牛犢子,不用招呼,當即跑過來搬走去河邊處理,然後上架烤去了。

其他人也跟著過去忙,老牛最後掃他們倆一眼,也去篝火堆旁坐著了。

“這酒怎麼樣?”白高興悄聲問阿太。

“放心吧,老牛挑的,他經常喝,烈酒,直上頭,後勁兒又不足。”摸龍阿太說。

這就好,白高興深怕這些人喝高了,直接躺那兒不動彈了。

他們倆回到篝火旁,剛要坐下,身後有人說:“有人請酒,怎麼不叫我?算我一個!”

羅剎鳥從黑暗中走出來。

一些武師們認識羅剎鳥,知道她和白高興的關係不一般,紛紛與她打招呼。

他們圍著篝火坐下,摸龍阿太一拍額頭,“你們看我這腦子,南面營地那兄弟還等著我換藥呢。”

他起身向眾人拱拱手,“對不起諸位,我去去就來。”

眾人笑罵著他,任由他去了。

白高興取過一罈酒,一手拍開泥封。

“用酒碗喝酒太小家子氣,咱們用罈子喝,敞開了喝,今天誰要是沒喝高,就是看不起我老白。”

“好!”武師們紛紛迴應。

一時間,用手拍開酒封的聲音不絕於耳,一些人不等白高興勸酒、敬酒,先貪婪地飲一口。

這些天嘴快淡出鳥兒來了,還是飲酒爽。

至於好酒的老牛,難得有機會暢飲,抱著一酒罈子,就像抱著個老情人。

白高興舉起酒罈子敬大家:“今夜之後,咱們就是兄弟了,我老白以後萬一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望大家海涵。”

“老白,大家都是兄弟,你說這話就見外了。”一齙牙武師說。

他與白高興認識的時間最長,他們同一個隊伍來的。

這廝因為姦淫了三十幾個良家婦女,在東荒北面待不下去了,索性來了中原謀生。

“對,咱們是兄弟,你就算是做錯了,在兄弟眼裡,那也是對的。”另一臉麻子的武師說。

他在青樓欠債頗多,甚至鬧出了人命,卻不負當爹的責任,被女兒城主府通緝,因此來了中原。

“好!”白高興向他們敬酒。

有麻子武師這句話,他心裡的歉意緩解許多許多。

這會兒,肉已經在篝火上滋滋的響,往下面掉油,肉香瀰漫在空中。

白高興抽出刀子,率先從牛犢子上割下一塊肉,眾人開始大塊吃肉,大塊喝酒。

期間,一些人甚至唱起了歌,說起了葷話,吹起了牛。

酒不醉人,人自醉。

這些人是亡命之徒,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難得有這樣放鬆,且歌且笑的機會,不一會兒就醉醺醺的。

醜態也百出。

有在哭泣被媳婦戴了綠帽子,訴說自己委屈的;有的覺著命運不公平,不曾賜予自己英俊的相貌。

有的本是好人,卻被生活逼成了惡人;還有的志向是殺盡天下妖怪,卻不小心錯殺了人。

“我以為他是妖怪變的呢。”武師委屈。

更多而武師是為了錢,他們以為成為捉妖天師,或者武師,就可以掙大錢。最後卻入不敷出,索性做了來錢快的惡人,以至於一步步走入深淵。

甚至還有的人在哭自己不是女兒身,“他喜歡上了那個小賤人!”一武師抱著麻子武師說。

“兄弟,我懂你,我懂你。”麻子武師拍打著他的後背,不知不覺往下移。

唯一還清醒的是老牛,他坐在一個角落,安安靜靜的飲著酒。

白高興望一眼天空,時間差不多了。

正想著,“哎呦,哎呦。”摸龍阿太一瘸一拐的,捂著臉,拖著身子從黑暗中走出來。

白高興瞬間站起來,“怎麼回事?!”他故作不知和關心的問。

他拉開摸龍阿太遮臉的手,雖心裡早有準備,但在火光下看到他臉上的傷口,還是嚇一跳。

“他,他孃的!”白高興是真驚訝。

那群孫子下手也太狠了,這是往死了打呀,阿太半拉臉是青的,眼腫的蜂蜇了似的。

阿太右手挺起的胳膊上,全是烏青。

若不是阿太向他暗自眨眼,示意自己還好,白高興都要先送他去就醫了。

“誰,誰幹的!”白高興怒道。

他真怒了。

在他的預想中,阿太在南營最多隻是挨幾巴掌,現在居然被打成了這個樣子!

太欺負人了!

後面正在說話的武師們紛紛側目。

在見到阿太臉上的傷後,齙牙武師站起來,“他孃的,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我們阿太。”

“對,哪個孫子乾的?”

武師們紛紛站起來,義憤填膺。

酒上頭,正是最講義氣的時候。

摸龍阿太委屈的說:“南,南面營地上的人乾的,他,他們不付診金,還,還打我!他們首領說我不,不長眼,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敢朝他要錢。”

“他孃的,這也太欺負人了!當我們北營的好欺負不成!”不等白高興說話,齙牙武師怒道。

不說他們剛與白高興處來的情誼,單說阿太,平日裡沒少為他們治病,大家都承他的情。

正是酒酣,熱血上頭之際。

齙牙武師挺起衣袖,“老白,咱不能就這麼算了,找他們算賬去,不然他們會覺著咱們好欺負。”

“對,不爭口氣咱們也得蒸饅頭,把這場子找回來。”麻子武師說。

見他們義憤填膺,白高興表現的更憤怒。

“他媽的,敢傷我老白的兄弟,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他抽出刀,“兄弟們,找他們算賬去!”

他一馬當先,提著明晃晃的刀向南營奔去。

酒足飯飽的亡命之徒們紛紛響應,提著自己寸步不離身的武器,跟著白高興去了南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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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老刀把子

眾人頃刻間走了一大半。

在經過阿太身邊時,他們不忘拍拍阿太肩膀,“兄弟,等著,哥哥幫你報仇!”

老牛經過阿太身邊時,看了看他的傷,冒出一句:“來真的?”

等他們都走後,羅剎鳥一把拉過阿太,“做做樣子就成,你怎麼傷成這樣子了?”

“嗨。”阿太口齒不清,“我說的是真的,我向他們討要診金,他們二話不說,把我打成了這樣子。”

羅剎鳥一愣。

在白高興的計劃中,阿太只是個挑起矛盾的由頭。

但任他撓破頭皮也想不到,那群人還真的竭澤而漁,不僅不付診金,還把郎中給打了。

“那幾個天殺的。”阿太咒罵一聲,他問羅剎鳥,“你還不去報仇?”

羅剎鳥輕舒一口氣,緩解一下緊張,“不怕,我有翅膀。”

“有翅膀又怎樣,你又不會飛。”阿太說。

“你捱打還是輕了。”羅剎鳥話音剛落,拍打著翅膀,向南面營地賓士而去。

南面營地的要安靜許多,不及阿太他們營地熱鬧。

人們或在外面小酌、聊天兒,或者呆在帳篷裡睡覺。

偶爾傳來一女子嬌吟,那是他們把青樓女子帶回來了。

現在的中原,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淪落風塵的女子。

有三個人,正坐在樹下就著一油紙包的燒雞下酒,忽聽見一陣嘈雜。

“怎麼回事?”靠著樹的人回頭,見山坡上隱隱約約有一些影子。

“不知道,管他呢。”旁邊一人啃著一塊雞骨頭,“老顧,你再講講,那東荒盟主的故事。”

“對,講講他怎麼打敗猰貐的。”另一個人附和。

老顧注意力被拉回來,“這說來就話長了……”

不等他找到話頭,那些影子已經衝進他們身後的營地,撞倒一頂帳篷。

“出來,你們頭兒呢,給我出來!”白高興帶頭嚷道,“他們頭兒叫什麼來著?”

“老刀把子!”旁邊的齙牙武師提醒。

“老刀把子,給老子出來!”白高興嚷道。

他們一路闖進營地中央,期間試圖攔他們的人,全被他們一把推倒了。

營地裡的人反應很快,等白高興他們闖到營地中央的時候,營地人的向這兒圍過來。

中央帳篷裡走出來一個人,“幹什麼?”他提著褲子,一臉凶相,望著眾人。

“你就是老大把子?”白高興痞氣十足,“娘了個巴子的,敢打我的的人,活不耐煩了是不是?”

大家全是在刀口上舔血的,都不願意讓別人在人前落了自己的面子。

“你他娘誰呀?”老刀把子不客氣的說。

身邊的兄弟不斷的圍過來,一時間,兩夥人劍拔弩張,相互怒視著對方。

“聽好了,老子叫:餘,生汝娘,甚醜!”白高興怒氣衝衝的說。

“什麼玩意兒?”老刀把子一呆。

他走南闖北許多年,見多識廣,唯獨不曾聽過這名字,“餘生汝娘甚醜?什麼亂七八糟的名…”

“別念!”從後面趕過來的老顧打斷他,但為時已晚。

轟!

晴空霹靂,眾人抬頭,眼睜睜的看著一道電光從天空呼嘯而下,砸在老刀把子身上。

他旁邊站著倆兄弟,也被殃及池魚,三個人身子一陣顫抖,接著從口鼻冒出青煙,栽倒在地上。

白高興他們離著近,還聞到一股肉焦味兒。

“老刀把子?!”其餘的兄弟們驚呼,紛紛向倒下的首領靠過去。

至於白高興帶來的一夥兒人,他們呆住了。

齙牙武師曾在泉水城見過這一招,他驚訝的看著白高興,“初次見面就用這招,是不是太狠了?”

白高興不答。

這是他擒賊先擒王的一招,也是為了挑起混戰。

如白高興所願,老刀把子在地上呻吟,“他,他媽的,他,他們耍詐,殺,殺了…”

他後面的話說不上來,猶如風中殘燭,將要熄滅。

他們兄弟站起來,怒視白高興,“為老大報仇!”

眾人出刀,向白高興他們殺過來。

白高興毫不示弱,振臂一呼,“為阿太報仇!”

他帶來的這些人,正是烈酒上頭,熱血上湧的時刻,聞言,毫不猶豫的衝上去。

兩夥人短兵相接。

一時間刀光劍影,廝殺聲不斷,亂昨一團。

他們撞翻了帳篷,碰倒了蠟燭,踢落了油燈,火光四起。

羅剎鳥衝進了人群,尋找著仇人,趁機取他們的性命,為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家人報仇。

一直走到老刀把子身前。

他的身體被兄弟們放在一角落,以免被踩踏,加重傷勢。

不過,看他這樣子,老刀把子怕是隻能苟延殘喘片刻了。

羅剎鳥殺退護著他的人,蹲在老刀把子身邊,輕笑起來。

她用手拍了拍老刀把子的臉,“原來你叫老刀把子,可真讓我一頓好找呀。”

“你,你,你是誰?”老刀把子焦黑的臉上,悲涼的看著羅剎鳥。

“你忘記我了?”

羅剎鳥用尖銳的指尖,划著老刀把子的臉頰,“也對,你禍害過那麼多姑娘,記不起來也正常。”

“你,你是…”老刀把子沒來由的有些驚恐。

他什麼時候禍害過女妖怪了,他都不知道他這麼重口味。

“石牛鎮,樑家夫人,那天我剛過門。”羅剎鳥笑著說,語氣冰涼的讓老刀把子害怕。

他記著那位剛成為樑夫人的新娘子。

他身子柔軟,暖和,掙扎時柔弱的樣子激發了他的征服欲與獸慾。

偶爾在深夜裡,他會想起她的身體。

“是,是你!”

老刀把子現在只有害怕,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但還是忍不住害怕。

“是我。”羅剎鳥笑,指甲摸到老刀把子眼角,“你終於記起來了!”

話音剛落,“嗤”的一聲,指甲掐進了老刀把子的眼窩,輕車熟路的挑出他的眼珠子。

“啊!”老刀把子痛呼。

“彆著急,還有另一個呢。”

羅剎鳥趁著老刀把子還有口氣,把另一個眼珠子也挑出來丟進自己嘴裡。

老刀把子雖在痛呼,但周圍太亂了,火光,廝殺聲,金鐵交鳴,把他的聲音掩蓋。

“你,你…呼,呼。”老刀把子只有出氣兒了。

趁著最後的機會,羅剎鳥一刀劃到他胯下,割下那禍害。

老刀把子這次只悶哼一聲,再也沒有出聲。

他也永遠不能出聲了。

但羅剎鳥依舊不放過他。

等老刀把子的靈魂從身體鑽出來的時候,她一把抓住那一團灰霧。。

“我聽說,人死後會是他死前的樣子,你又瞎,又太監,想必很可笑吧。”羅剎鳥殘忍的笑著。

灰霧掙扎著,羅剎鳥死死不放手。

直到灰霧泛出白光。

那是去往輪迴的光芒,屬天道之力。

它灼燒著羅剎鳥的手,讓她不得不放手,任由它化作光雨,消失在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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