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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程硯秋】有妖氣客棧 (已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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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5 09:05:0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百一十四章 掃射

城主把門關上,來到餘生床前,把衣服取了遞給他,“快穿上。”

“好”,餘生先穿褲子,百忙之餘見殺手四人的大哥正悄悄的瞥他,目光中滿是羨慕。

餘生不由的瞪他一眼,“你那眼神什麼意思?”

大哥忙收回目光,望了望自己的的下面,有些懷念自己的小兄弟。

城主幫著餘生穿上上衣,看了看屋子內的一片慘亂,問道:“怎麼回事?”

餘生抬頭,讓城主整理一下衣領,“又是老餘欠下的債,現在找我來討了。”

城主瞥了一眼這兩個妖怪,四妹緊緊按著獨目妖怪的頭,以免他的目光再傷人。

至於噓,不知道被山語怎麼懲治了,現在趴在地下一動也不動。

“一些小妖怪而已,以後有的是你受的。”城主說。

她在餘生整理衣袖的時候,探前身子,挨著餘生,把腰帶從餘生身後繞過去。

剛要直起身子把腰帶繫上,身子有些被束縛住了,那是餘生在悄悄的佔她便宜呢。

城主略一用力掙脫了,白了餘生一眼,幫他把腰帶繫上。

忙完這些後,餘生剛要收拾這些爛攤子,“啪”,房間門的被推開了,草兒衝進來。

“掌櫃的,掌櫃的,聽說你這兒有個叫囂的妖怪?”草兒嚷道。

“慢點,慢點,你又來湊什麼熱鬧?”餘生見草兒一頭散發,急忙攔住她。

“叫囂的妖怪在哪兒?”草兒張望,最後把目光落在囂的臉上。

“我不叫囂,不叫囂。”獨目妖怪察覺出不對,急忙搖頭。

奈何只是徒勞,草兒取出手中的書,仔細比對一番後驚喜道:“沒錯,是他,是他,就是他…”

“少年英雄小哪吒?”餘生接茬。

“什麼亂七八糟的,他就是囂,他的肉入藥,服用後可以治療腹痛,腹瀉,有奇效。”

獨目妖怪身子一哆嗦,有一種被被餓極了的噓盯上的感覺。

草兒非常興奮,取出四妹帶來的瀉藥,想要試一試妖怪的肉效。

“行了,行了,還這也太殘忍了。”幸好餘生攔住了草兒,讓低著頭的獨目妖怪囂鬆一口氣。

只是後面的話,又很快讓獨目妖怪跌入谷底,“你稍微等一下,等他死了,再吃也不遲。”

“什麼!”獨目妖怪怒了,妖可殺不可辱,身為神獸後裔,他們居然惦記著自己的肉。

霎時間,一股蠻力支撐著獨目妖怪抬起頭,目光剎那間向餘生射過來。

站饕餮,鬥猰窳,餘生早已今非昔比。

亦或許是身體內的戰鬥本能隨著成長被激發出來,餘生反應很快,瞬間閃開了,順便還把城主帶走了。

只是餘生後面的牆遭了秧,“砰”的炸開一個洞,那頭的白高興嚇了一跳。

那獨目妖怪又扭頭看向身後,獨目射出一道光,在拼命抓著他,想要讓他低頭的四妹胸口處直接穿了個洞。

“四妹!”拉著獨目妖怪的白面書生眼見四妹胸前爆開一團血霧,整個人都慌了。

獨目妖怪趁機掙脫,拍打著翅膀離開地面,獨目變的機關槍似的,逮著餘生的身影轉著圈射。

這時,窟窿那頭的白高興小心翼翼的探出頭,“掌櫃的,用不用幫忙?”

餘生不說話,再次躲開後見自己的房間成了蜂窩煤,小氣的餘掌櫃目眥欲裂。

他剎那間來到獨目妖怪跟前,學自一頁書上魚龍百變的那一招瞬間出手,接著腿補了一腳。

快,準,狠,白高興甚至聽見了蛋碎的聲音。

只是獨目妖怪已經顧不上蛋碎了,他被餘生那不遺餘力的一拳擊中後,倒地掙扎一下,就昏過去了。

餘生這才來得及問:“你方才說什麼?”

白高興搖了搖頭,“沒,沒什麼”,他把頭縮了回去。

餘生這才對草兒說:“我看還是別等死了,現在直接凌遲得了,省的他…”

餘生話音未落,忽聽身後“噗哧”一聲,回頭一看,餘生見白面書生一飛刀扎進妖怪餘那獨目中。

倒地的妖怪甚至沒來得及呼痛,身子只是抽搐一下,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這…”餘生望著白面書生,他只是說說而已。

“四妹,我為你報仇了,四妹。”

又捅了獨目妖怪一刀,白面書生爬到四妹跟前,抱住她,眼淚唰唰的留下來。

“四妹,你醒醒,三哥還有許多話要跟你說。”他捧著四妹的頭淒涼的說著。

四妹無言,甚至身子也涼透了。

“就算要死,咱們也要一起死,這樣咱們來生才能在一起。”白面書生說著親了親四妹的額頭。

他又取出一把刀,剛要動手,被餘生踢掉了,“行了,行了,我還是個孩子,你惡不噁心?”

餘生受不了,一個大男人親一個滿絡腮鬍的男子的畫面對他的衝擊力太大了。

“又不是救不回來了。”餘生上前,利索的掏出鏡子,不用片刻就讓四妹又動了。

白面書生喜極而泣,方才見四妹身死,他一激動把餘生有這本事給忘了。

他撲到四妹面前,面對睜開的雙眼,人又慫了,收斂著說,“四妹,你,你醒了。”

四妹點了點頭,掙扎的起來,檢視著自己的身子,“我剛才怎麼了,三哥,你怎麼哭了?”

“哦,是,是我眼睛進沙子了。”白面書生說。

“進你大爺的沙子。”餘生鄙視他一句,“他剛才準備跟你殉情呢,被我攔下了。”

說罷,餘生也不再理他們。

他回頭看噓,見它的模樣也是慘,鼻青臉腫的,兩條腿也斷了,奄奄一息,只剩下出氣兒了。

“嘿,山語,你下手也忒狠了吧?”餘生說。

沒得到回答,餘生抬頭一看,見山語已經站著睡著了。

“得,敢把這位嗜睡的吵起來,成這模樣也不稀奇了。”

餘生搖了搖頭,拉著城主出了自己那千瘡百孔的房間,“走,上閣樓。”餘生說。

“隨便找個地方睡得了,客棧有的是房間。”城主見白杯還在外面,說。

“那不一樣”,餘生大膽的拉住城主的手,“你外甥剛經過一場惡戰,正需要安慰呢。”

白杯剛要攔他,被餘生示意一下身邊的狗子,把白杯嚇退了。

望著餘生和城主的身影消失在木梯處,又看一眼臥在一旁的狗子,白杯淒涼道:“蒼天,找死怎麼這麼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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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5 09:05:1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百一十五章 禽獸

餘生剛上閣樓,聽到鎮上一片嘈雜,接著有拍門的聲音。

餘生忙讓城主先上去休息,他下樓開啟門,見里正領著鎮上的男人舉著鋤頭,鐮刀,耙子和火把在門口。

“這是怎麼了?”餘生被嚇一跳。

“客棧怎麼了?”里正上下端量餘生,見他毫髮無損才放下心。

“哦,沒事,沒事。”餘生開啟門,“有妖怪在客棧搗亂,不過已經被我拿下了。”

“那就好。”眾人說。

餘生邀請大家進來喝杯熱茶,里正道:“抓緊睡覺了,喝什麼茶。”

他轉身擺了擺手,“回家睡覺,睡覺了。”

鄉親們四散而去,正好把豬肉九露出來了,他手裡提著殺豬刀,刀上還有血跡,嚇了眾人一跳。

“你幹什麼了?”眾人看著他。

豬肉九收回手裡的殺豬刀,“哦,剛把豬殺了,沒來得及燙呢,就聽見客棧有動靜了。”

“喲,今兒殺豬了?”剛離開的鄉親又聚集起來。

豬肉九也不是每天殺豬的,得鄉親們預約,估計差不多能賣完了才動手殺豬。

“對,小魚兒這幾天客人不少。”豬肉九說,餘生白天剛找他要豬肉。

“那豬頭肉指定沒了,給我來點豬脖子肉。”里正說。

他不忘回頭教訓餘生,“整天吃豬頭肉,難怪你的腦子越來越不靈光。”

餘生反駁道:“你吃豬脖子肉,也不見你長豬脖。”

“這孩子,盡瞎說,誰說你叔沒長了?他本來就跟豬脖一樣粗。”石大爺說。

在鬨笑聲中,眾人回去睡覺去了。

餘生也有些累了,他回到閣樓,見城主正憑欄望,目送鄉親們回到家中,直到鎮子安靜下來。

她手裡有一小壇酒,不時的飲一口。

餘生走過去,在城主正要飲酒時,一把搶過來。

“哎,你…”城主驚訝的望著他,見餘生仰頭把一罈子酒一飲而盡。

把酒罈子隨手放在桌子上,餘生打了個嗝。

他趁著酒勁兒沒上來,一本正經對城主道:“夜深了,該睡覺了。”

“你…”城主剛啟口,餘生一下子靠近她,把她壓在欄杆上,吻了起來。

起初,城主還有些掙扎,接著就陷入餘生舌頭攪動的迷亂中了。

即便餘生的手解開了腰帶,登上山峰,城主也沒有組織起有效的抵擋。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待城主呼吸不暢,不得不把餘生推開,大口呼吸的時候,餘生才轉移陣地。

他親吻她的脖子,親吻她的耳垂,帶著酒香,在白皙的脖頸上留下顫慄。

城主的呼吸沉重起來,甚至發出了“嗯”的輕音,身子越來越軟,雙手恨不得掛在餘生身上。

很快,餘生有了下一步動作。

他攔腰抱住城主,大步進了閣樓,甚至撞到了桌子也不回頭,進去就把門關上了。

任由酒罈子在桌子上滴溜溜轉著,打著轉兒,最後“啪”的打在地上,粉身碎骨。

房間傳來粗重的喘氣聲,在夜明珠的光芒下,餘生在酒勁兒襲來之前,溫柔的輕解羅衫。

在腰肢暴露在空氣中時,城主恢復一絲清明。

她隨手射出一道劍氣,直接把放著夜明珠的燈座打翻,散落到地上,骨碌碌的滾動著。

閣樓陷入了幽暗,但雙月走出了雲朵,將銀輝灑在閣樓的地面上,如水,潔白無瑕。

終於,整座山峰出現在餘生的面前,柔軟而精緻,讓餘生不敢相信。

他輕輕的吻了吻,伴著漸有的酒意,愈發覺著是在夢中了。

即便是夢,餘生覺著也要有始有終,他把杯子拉過來,罩在倆人身上,趁著醉意襲來之前叩關。

然而,總是不得其門而入,餘生於是只能又把被子開啟。

這時,人已經大汗淋漓,醉意也愈加明顯了。

再後面,迎著朝陽,在清姨床上醒過來的餘生已經記不清了。

他只覺著身子舒暢,彷彿蓄積已久的東西,徹底從身子裡排了出去。

抑或者是餘生對這個大荒有了新的認識,在床上醒來的那一刻,他覺著有了羈絆。

他要餵馬,他要劈柴,他要面朝大湖,春暖花開。

他要帶著每一份愛意,穿越季節,掠過山川,鋪在開滿野花的荒野之間。

告訴每一個過往的行人,遇見她以後就是最好的時光。

躺在床上,餘生一直想著這些,任由陽光灑金窗戶,灑在手上也無動於衷。

他不想再睡去,也不想起床,只想這麼呆著。

這一刻,他身心愉悅,全身上下似乎都在唱著歌兒。

小姨媽不在房間,床單換了,餘生身上只有一個短褲,穿著的衣服早不知道散落到何處了。

“吱呀”,門被開啟。

城主穿著一身勁服,袖子和領口用金絲繡邊,在胸口還有一條金龍,素雅而不是尊貴。

在她身後,秀麗的長髮被束縛成了馬尾,又在上面挽了一個髻,插著釵子。

少了女人的婉約,多了幾分英俊的帥氣。

她手裡拿著餘生的衣服,見餘生醒了,面色如常的丟給他,“快,穿上。”

餘生任由衣服散落在旁邊。

他歪過身子,上下打量城主,“昨晚,我是化身禽獸了,還是禽獸不如了?”

“呸”,城主羞紅了臉,想不到餘生這麼厚臉皮。

她坐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壓根不理餘生。

但架不住餘生臉皮厚,“我依稀記著我找啊找啊找,然後…”

城主一道劍氣削過來,直接把餘生的話打斷了。

“哎呦!”

餘生身子瞬間移動,見劍氣消弭無形,才低頭在城主耳邊輕聲說:“你要謀殺親夫不成?”

“你…”城主回頭剛要叱責他,料不到餘生正等著呢,直接親在她的臉頰上。

“好了,看時辰不早了,我得下去收拾爛攤子了。”餘生放開城主,回到床邊穿衣服。

餘生的衣服同城主的差不多,只不過腰帶有些繁瑣,餘生穿起來很麻煩。

城主過來幫忙,在身後幫他整理著佩飾和腰帶,道:“要不然,我們去仙山躲上幾天?”

餘生手上動作不停,“為什麼要躲?這是我們的家。”

他把頭髮盤查起來,弄成非常利索的髮型,“寄人籬下的感覺可不好。”

雖然是寄在他孃的籬下,但終歸多了些束縛。

“遠不如咱們在客棧自己為所欲為,為非作歹,歹毒至極…”

餘生停下來打個“哈哈”,成語一不小心用錯了。

“那若那些仇家尋上門來,該如何?”城主走到餘生前面,為他整理著衣衫,擔憂的說。

“不怕”,餘生輕吻城主的額頭,“為了你,我可以打敗整個世界。”

城主一怔,餘生已經轉身離開了,“記著筆墨紙硯伺候,待會兒我上來練字。”

說罷,餘生出了閣樓,來到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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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5 09:05:1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百一十六章 受驚

餘生剛下樓,白杯便圍上來。

“掌櫃的,我想好了,你就是讓狗子把我吃了也成,反正我得死在你手裡。”白杯說。

“嘿,你這還訛上我了。”餘生一邊走,一邊說。

白杯緊跟著,“這怎麼能是訛上你了?我是殺手,來殺你的,你殺我天經地義。”

“你又沒殺了我,我殺你作甚?”餘生不理他,見客棧裡三五個客人在用飯,向他們打招呼。

白杯站定了身子,“那你要不殺我,我可殺你了,有本事你把狗子一直帶在身邊。”

這倒也是個麻煩。

餘生回過頭說:“你想沒想過,你即便死在我手裡了,你城的百姓就能苟活了?”

“這個…”白杯不說話了。

在大荒,處處有妖獸,若無強者庇護,再大的城池被毀滅也是在一夕之間,更不用說有土螻了。

土螻這等神獸一天一頓飯,一頓飯食一人,周圍諸城必須上供。

不上供的城池,現在已經成為廢墟了,而白杯正是斷了供奉,才被安排來刺殺餘生的。

“所以說,死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我倒是有個萬全之策。”餘生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

“什麼萬全之策?”

“殺了土螻。”

“噗通”,餘生正打算問白杯意見如何,見白杯平地跌了一跤,摔了個狗吃屎。

“至於嘛?”餘生把他拉起來,打趣道:“這就激動的趴下了?”

“誰激動了。”白杯站起來,“殺土螻?餘掌櫃,你還是直接把我殺了吧。”

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土螻那可是神獸,而且是西王母手下的手下的紅人,豈是我能殺的?”

“我有沒讓你殺,你想個法子把他引過來,我幫你宰了他。”餘生說。

白杯還是搖了搖頭,那土螻就是不敢來殺餘生,才派白杯來的,豈是輕易能引誘過來的。

“總有辦法的。”餘生拍了拍白杯的肩膀,向道士走去。

道士已經用罷早飯,見餘生過來,忙站起來:“喲,餘掌櫃,我就知道你沒事兒。”

“昨兒聽到了動靜,我剛要起床去幫忙,一想,不成,我去了豈不添亂?所以又躺下睡了。”

葉子高在旁邊聽不下去了,“得了吧,別把膽小如鼠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去”,道士面子有些掛不住。

餘生也責怪葉子高,“你怎麼能說道士膽小如鼠呢,這樣豈不罵了老鼠?”

“哎,對”,道士贊同地點頭,然後才反應過來,“掌櫃的,你怎麼罵人呢?”

“此言差矣。”葉子高笑著說:“你又不是人,掌櫃的不讓罵老鼠,不就是不讓罵你?”

話是這個道理,但聽著怎麼彆扭呢?

理不順的道士索性不理了,他上下打量餘生,訝異:“餘掌櫃,今兒你氣質有些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餘生望了望自己,除了衣服換了一套之外,不見不同。

道士斗膽敲了敲餘生的胸膛,“更結實了。”

“你別說,個子還高了一點兒。”葉子高也發現了餘生的不同。

“還紅光滿面。”白杯補充一句,現在的餘生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是嗎?”餘生看了看自己身子,別人不說他還不知道,衣服確實短了些,渾身也覺著有力了。

甚至他體內還有一種興風作浪的衝動,只是被餘生自己給按捺住了。

他以為那是破了身子以後雀躍的心情。

“掌櫃的,難道你昨晚吃什麼靈丹妙藥了?”葉子高摸了摸餘生的胳膊。

看著不顯,那胳膊上的肌肉卻很有力,比富難那傻大個都壯。

“沒有。”餘生搖了搖頭,心說把處男的名頭丟出去了,難道還強身健體?

“難道半夜被人打一頓,就會變成長高,變壯了?”葉子高猜測。

正在長桌上啃雞蛋的草兒聽到了,她回過頭,鼓著嘴巴含糊說:“你所甚麼,打一頓就高了?”

說話的同時,一些蛋黃還被噴出來。

“你吃你的,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別試啊,小心被揍得更低了。”葉子高擺了擺手。

草兒本想損葉子高几句的,不過想到掌櫃帶回來的長高雞蛋所剩無幾了,還是省著點兒吧。

她回頭吞了一口粥,把雞蛋嚥下去,看著面前的小和尚,“快吃呀,你難道不想長高?”

這可是草兒忍痛割愛給小和尚的,就是怕他以後長不高。

“想,想長高。”小和尚點著光頭,“可是吧…”

小和尚有些糾結,他見餘生走過來,問道:“生哥兒,你說吃雞蛋算殺生呢,還是不殺生呢?”

這倒把餘生難住了。

不過身為前世社會人,餘掌櫃也是好面子的,“這個問題吧,那得分它有沒有受精。”

“沒受精,就不殺生,受了精,那就是殺生。”餘生說。

“哦”,小和尚點了點頭,“生哥兒,我明白了。”

他把雞蛋推給草兒,“我不吃了。”

餘生一怔,心說這小和尚莫不是透視眼,居然看得出雞蛋有沒有受精?

豈料,小和尚道:“這雞蛋被煮過了,一定受驚了。”

“我,這…”餘生驚訝半晌,覺著還是不要向小和尚解釋什麼是受精了。

他們坐在長桌上,葉子高依舊在好奇餘生為何一夜大變。

道士雖然好奇,但顧不上這些了,他對餘生說,“掌櫃的,我現在進城幫你辦事,那個…”

他搓了搓手指,“您是不是表示一下?”

“表示什麼?”餘生戒備的看著他,“錢?休想,我攢的老婆本都花出去了。”

“誰要錢了。”道士瞪了餘生一眼,“你個鐵公雞一毛不拔,我能那麼不長眼?”

“那你是什麼意思?”餘生問。

“我是說,你是不是給我個信物,找見那群人以後我好找錦衣衛幫忙。”道士說。

“嗨,還要什麼信物,你直接去找錦衣衛不就得了。”餘生說。

道士搖頭,告訴餘生那不成。

他貼近餘生,悄聲說:“餘掌櫃的,你別看我平時像個人似的,其實我最怕見錦衣衛了。”

錦衣衛肩負捉妖重任,道士見到了心裡就發怵。

“得,你等一下。”餘生上閣樓找城主要了個城主憑信後給了道士。

道士這才收拾了行囊,拖延半個時辰後,搶了餘生一個肉夾饃,上車趕路去了揚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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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5 09:06:2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百一十七章 鵝鵝鵝

“這道士…”餘生搖了搖頭,又回後廚取幾個肉夾饃。

他剛出了後廚,見小白狐甩著尾巴,正要去外面,餘生把她喊住了。

“幫我把鵝趕到湖邊,待會兒我有用。”餘生說。

小白狐一怔,尾巴擺了擺,忽然記起什麼似的,興沖沖的跑到外面去了。

葉子高也高興,“掌櫃的,你終於要對那幾只鵝痛下殺手了?”

葉子高早對那幾只鵝看不慣了,他去後院的時候,經常被這幾頭大鵝追著啄。

草兒也早想嚐嚐鵝肉了,“太好了,雖然吃不到天鵝肉,但鵝肉也不錯。”

“你又不是癩蛤蟆,吃天鵝肉幹什麼?”葉子高不解。

“癩蛤蟆都想吃天鵝肉,我嚐嚐怎麼了?”自從知道這句話後,草兒一直覺著天鵝肉應該不錯。

“什麼,吃鵝肉?”在後廚忙碌的胡母遠也聽到了,他奔出來,一臉的高興。

那些鵝嫉妒他的容顏不是一天兩天了,只要他出現在鵝的視野內,它們就撲稜著翅膀上來啄。

“行了,吃什麼鵝肉,”,餘生打斷他們的美夢,“我是要練書法。”

“什麼?”幾個人的下巴全掉了,驚訝的望著餘生,不知道這從何說起。

草兒說:“掌櫃的,莫非你昨兒傷到了腦子?”

葉子高道:“還是你長身子的時候,把腦子給吃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餘生不理他們,提著食盒,放著肉夾饃,豆腐乾,一小壇酒上樓去了。

到了木梯轉彎處,他不忘回頭吩咐葉子高,“待會兒找石大爺,把房間給修補了。”

待餘生身影消失在木梯處,胡母遠回頭說:“你們發現沒有,今兒餘掌櫃有些不一般了。”

“是不一般了。”眾人一起點頭。

上到閣樓,城主已經在美人靠上等著了。

此時,日頭已上三竿,在兩輪太陽的照耀下,明媚如夏日。

倆人在閣樓外,欣賞著湖面波光粼粼的美景,用罷了早飯。

期間,餘生如何旁敲側擊,城主也不透露昨晚半點訊息,讓餘生有些捉摸不清。

“我昨晚究竟是幹了壞事,還是幹了壞事?”他最後一次半自言自語,半問。

“不知道。”城主不看他,只是望著閣樓下.

“算了”,餘生也不問了,“反正你得對我負責到底。”

“什麼?”城主一愣,這是什麼道理,她昨夜還痛了呢。

正要教訓餘生一下,餘生已經提著食盒笑嘻嘻的下樓去了。

下樓後,餘生正好撞見石大爺勘察被毀的房間出來。

“小魚兒,昨兒那妖怪夠厲害的。”石大爺心有餘悸的說。

餘生那房間快成危房了,就差寫一個拆字了。

“厲害什麼,最後不還是栽倒在我手裡,做了藥引子。”餘生不以為意。

現在的餘生自信滿滿,便是再來十個獨目妖怪——那他得考慮考慮了。

既然房間要大修,餘生索性來個大工程,他讓葉子高他們去後面湖邊把蘆葦清理了。

餘生決定建一個湖心亭,如此一來,練字的時候可以有清幽的氛圍與雅緻的環境了。

殺手四人組見到了,自告奮勇的上去幫忙,還有柴房裡的漢子,以工代勞,避免自己被餓死。

至於那名為噓的妖怪,倒是個英勇的,發誓要為自己的兄弟報仇,然後被草兒試藥了。

餘生沒有去幫忙,現在他最重要的便是提升自己的實力。

他現在的書法已入道,剛剛步入“字如名”的境界,只是還欠缺一些道行或者說精神。

所以在湖邊一呆一整天,餘生就是觀察著那幾只鵝。

無數次大鵝想上岸休息的時候,都被餘生趕下去了。

雖然不知道這鵝中關於書法的訣竅,但前世餘生聽說過,一位很有名的書法家就是這樣練字的。

城主把筆墨紙硯擺在他身前,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在旁邊看書,然而一天過去了,餘生一無所獲。

傍晚,兩輪太陽下山,水冷的的時候,餘生才收隊回家。

累了一天的葉子高問:“掌櫃的,你看鵝看出什麼書法門道沒?”

餘生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葉子高徹底迷糊了,“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別問。”黑妞在旁邊說。

“怎麼能不問呢,萬一是掌櫃的偷懶不想幹活呢,是吧,掌櫃的?”葉子高說。

餘生有些思緒,但琢磨不到,正思考著呢,於是“嗯”的隨便應付了一句。

“掌櫃的,你還真偷懶呀。”富難驚訝。

“誰偷懶了?”餘生回過神,瞪了他一眼,“我至少為你們看水鬼了。”

湖裡有不見少水鬼呢,餘生今兒還真趕走不少。

話雖如此,鑑於幾個人都比較忙,晚上的活兒差不多餘生包了。

石大爺也在客棧用飯,在餘生後廚做飯的時候,他還特意回家取了一些筍乾。

這些筍乾是春筍做成的,不是鹹筍乾,而是石家祕製的淡筍乾。

石大爺家有專門煮筍乾用的爐灶,用水講究,只用客棧的井水,把筍乾煮熟燒開以後還要添上大木柴煨上一夜去澀味。

往年菜蔬不接的時候,餘生最喜歡的就是石大爺家的筍乾。

餘生用這些筍乾做了一道筍豆,即用筍乾加鮮黃豆做成滷味,非常簡單。

口味卻不簡單,筍乾的脆韌口感和滷汁帶出的甘味相得益彰,下酒正合適。

餘生還特意做了另外一道下酒菜——熘肝尖。

這道熘肝尖餘生火候掌握的剛剛好,端上桌的時候,紅白黑三色油光鮮亮,聞起來香氣持久不散,嚐起來鮮香可口,石大爺非常喜歡,幾乎一口酒,一口菜,吃的不亦樂乎。

“小魚兒,你這客棧壞的還不夠厲害,要是能多修幾日就好了,我也可以多打幾次秋風了。”石大爺吃的津津有味。

“秋風是誰?”草兒吃熘肝尖的時候問,“打他就可以經常吃這道菜了?”

草兒也很喜歡這道菜,富難和葉子高也是,只是城主不是很喜歡,她更喜歡筍豆多一些。

眾人笑過草兒,餘生道:“石大爺,又不是不讓你吃,你可以用筍乾換啊,至於詛咒我這客棧麼?”

既然小姨媽喜歡,餘生索性多換些筍乾。

“好,那一言為定了。”石大爺說著,又夾一筷子菜。

用罷飯後,餘生早早收拾完了,等他上樓休息的時候,農神來了。

“得,今兒我就不陪你了。”餘生把鳳兒拉過來,擺上酒菜,匆匆上樓去了。

“哎”,農神剛要攔,餘生就沒影了,“這小子著急幹什麼呢?”

“不知道”,鳳兒自來熟,嘰嘰喳喳的同農神聊起來。

餘生來到閣樓的時候,城主已經躺下了,看似閉著眼,不過餘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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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5 09:06:2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百一十八章 清兒

餘生坐在床邊,在念頭中把系統關閉了。

餘生對此已經輕車熟路了,在把初吻交出去的時候,餘生就已經在戒備系統了。

當時系統為了不陷入沉睡,還振振有詞道:“我還是個孩子,系統自帶了遮蔽系統。”

“你倒是自我閹割的利索。”餘生說。

“沒辦法,都是為了掙錢。”系統說。

雖然如此,餘生還是毫不留情的把它丟入到沉睡的狀態,甚至養成了習慣。

這倒讓系統有些許的欣慰,因為自從初吻獻出去後,餘生終於記著上茅房的時候關閉系統了。

“呵,男人”,這次在餘生關閉系統時,系統在餘生念頭中最後留下帶有譏諷的冰冷音。

餘生心說莫非你個系統還有性別?不理它,餘生端詳著城主,目光上下逡巡。

掠過山丘,穿過平原,一想到昨日曾這張床上廝殺,餘生的心就止不住的熱起來。

萬事開頭難,既然昨日犯了錯,現在還生龍活虎的站在這裡,餘生也就不顧及什麼了。

他趴在城主耳邊輕聲說:“咱們創造個種族怎麼樣?”

“什麼?”被餘生的氣輕吹著敏感的耳朵,城主不能裝睡了,只能裝作剛睡醒的樣子問了一句。

“我是說,咱們創造個小余生怎麼樣?”餘生說,“拖個十年八載的,以後諸神可以找他算賬了。”

城主無語了,望著他,“誰要當你兒子,算是到了八輩子黴了。”

“彼此了,當你兒子也是。”餘生用手指輕輕摸著她鼻尖,又滑倒脣邊。

還真是,城主又無言以對,只能咬餘生手指一下。

“哎呦”,餘生迅速收回手指,故作惡狠狠的道:“敢咬我,現在我要好好懲罰你。”

說罷,這個人撲了上去。

起初,伴著餘生揩油,倆人還相互嬉鬧掙扎,後面笑聲慢慢的小了下去。

直到羅衫半解,春暖花開,城主小聲道:“燈。”

餘生隨手丟了一件衣衫,把夜明珠遮住,一時間春宵帳暖,精緻的木床也呻吟起來。

這一夜餘生格外的忙碌,時而如唐吉坷德,舉著長槍刺風車,落了個丟盔棄甲的下場。

時而如一位老漁夫,同一頭搏鬥三天三夜,最終得勝歸去。

他越戰越勇,時而翻雲,時而覆雨,如同哪吒鬧海,攪了天翻地覆,直到對方丟盔棄甲方才鳴金收兵。

壞事做多了傷身子。早上,餘生醒來的時候,腰有些痠痛,剛要翻個身子揉一揉,覺著右胳膊有些重。

那是城主在壓著。

她酥胸半露,輕紗遮著身子,整個人慵懶的側躺在餘生這邊,眉宇間有著未散去的春情。

餘生又安靜下來,靜靜的看著城主,心裡如同射進來的陽光,暖暖的。

若有所覺,城主緩緩地睜開了眼,見餘生在看著她,把輕紗上提,“看什麼?”

“看我的女人。”餘生側臥,逼近城主,手摸著她的下巴,“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見他這樣輕佻,城主揮手把他的手拍走,“什麼你的人,你是我的人還差不多,莫忘了,我是城主。”

“我還是東荒盟主呢。”

餘生繼續得寸進尺,把手放在城主平坦的小腹上摩挲,“再說,東荒王都把你許給我了。”

在餘生操控照海鏡的時候,曾經在潛意識裡見到餘生他娘讓城主當他的童養媳。

“你說,來客棧的時候直接把我的老婆本攢起來,是不是有預謀的?”餘生問。

“預謀你個頭。”城主沒好氣的說。

當初她只是為了躲避畫仙他們才來的,不過現在倒是不用還餘生的錢了。

這點兒還是讓城主很欣慰的,不過隨後想到自己失身於他,又覺著虧了。

這時,樓下響起了石大爺指揮客棧夥計在湖裡打樁子的口號聲。

餘生覺著時辰不早了,拍了城主翹臀一下,嬉笑著跳下床,穿上衣服準備早飯去了。

飯後,一夜勞累的餘生繼續坐在湖邊看幾隻鵝划水,一直到天黑,便是午飯的時候也不停。

夜裡笙歌,白天看鵝,一連三天,待湖心亭已經好了的時候,餘生依然一無所獲。

唯一有所改變的是餘生換了個地方,呆坐在湖心亭,周圍的環境更清幽一些。

“你們說,鵝身上真有書法的奧妙?”這日日午後,閒著無事,客棧的夥計坐在湖岸旁納涼。

雙日齊天,幾乎直接從春天到了夏天,尤其到了午後,炎熱不堪,陽光如流火一般傾瀉在的大地上。

“或許吧,也可能是掌櫃的喜歡上鵝了。”富難猜測。

“不會吧,那鵝肉豈不是更吃不成了?”草兒首先想到的是這個。

“不可能。”葉子高也說,“掌櫃的喜歡城主還來不及呢,喜歡鵝作甚?”

“倒也是。”黑妞點頭,“你沒看掌櫃的和城主這幾天,如膠似漆的,吃飯的時候還不停的給城主夾菜。”

草兒不解,“掌櫃的以前不也跟城主夾菜嗎?”

“那不一樣。”黑妞馬上駁了草兒,“以前只是夾菜,現在倆人還這樣…”

黑妞拉葉子高示範,含情脈脈的看了葉子高一眼,葉子高立刻做出怕被人發現的嬌羞模樣。

“看城主和掌櫃的那是甜蜜,為什麼看你們倆這麼噁心呢?”富難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哎,說起掌櫃的和城主,你們說。他們現在到什麼地步了?”怪哉問。

“我今兒早上進後廚的時候,聽到生哥兒喊清兒了。”小和尚說。

“嘿,你這小和尚還挺八卦的。”葉子高摸了摸小和尚光亮的腦殼,“不過我喜歡。”

“清兒?這樣看來,兩人已經捅破那層窗戶紙了。”黑妞說。

“哈,那以後掌櫃的是不是就是城主夫人了?”富難忽然想到了這茬。

“呸,明明是城主成了東荒盟主夫人,你…”黑妞剛要教訓富難,被葉子高打斷了。

“快看,快看,掌櫃的動了。”他指了指湖心亭的餘生。

眾人抬眼望去,餘生果然撿起了一直襬在面前桌子上的筆,蘸墨之後盡情的揮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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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 我是你娘!

盯著餘生許久,眾人覺著餘生提筆時的姿勢不一樣了,更有精氣神,也更加渾然一體,看著便是享受。

“你們說,掌櫃的運筆像不像鵝在水中游時撥掌的姿勢。”端量許久後,草兒若有所覺。

聽草兒這麼一說,眾人立刻覺著餘生運筆在紙上,如同鵝撥清波。

兩相比較,一紙一筆,一水一鵝;一動一靜,一緩一急;一表一面,一露一藏,於動靜之間顯真意。

在這一刻,水與鵝,筆與紙,人與自然渾然於一體。

揮灑之間,紙如水面,筆如遊鵝,餘生將自然入紙,將精神融於筆端,一筆成鵝。

書寫罷,餘生將這個鵝字隨手向湖面一丟,紙張迎風而燃,徒留下一個“鵝”字落在湖水中暢遊的鵝身上。

登時,湖中的幾隻鵝不動了。

直到餘生打了個響指,那幾只鵝才動起來。

他口吐一口濁氣,回頭得意的對城主說:“道有所成,我這書法終於入道了。”

城主怕他驕傲,起身道:“才區區封身而已,距離你孃的一個劍字引出劍陣還差遠呢。”

據字仙所言,封身之上有“恆名”和“無名”兩重境界。

餘生覺著,他娘一個劍字引出劍陣,應當屬於恆名,即世上萬種劍道,終究可以歸於一個劍字。

因此區區一個劍字,便可以引來驚天動地的上萬劍雨。

至於餘生現在的境界,只是藉助一個名,控制名的主人罷了。

不過餘生還是覺著自己已經不錯了,“不能那樣說,我娘快活成老妖婆了,也才到恆名。”

“而我還是個孩子,進入常名的境界不錯了。”餘生自己讚揚自己。

“誰在罵我?!”一清脆如黃鸝的聲音響起,嚇的餘生丟了手中的筆,“誰,誰在說話?”

“老妖婆在說話!”餘生懷裡傳來聲音。

餘生同城主對視一眼,戰戰兢兢的取出鏡子,心下雖然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確認道:“老,老妖婆是誰?”

“老妖婆是我,不對,老妖婆是你娘,還不對,我是老妖婆!”

鏡子裡傳來一聲吼,震得餘生手一麻,鏡子直接跌落到水裡去了。

“噗通”一聲,潑水聲讓餘生回了些神,他問城主,“那,那是?”

城主點了點頭,示意就是餘生心中所想。

“我的娘哎…”餘生心說剛見面,或者說剛對話,他就把東荒第一人給都得罪了?

“不對!”正在餘生後悔不已時,鏡子自己又飛上來,裡面傳出怒氣:“老孃被你氣糊塗了。”

“我是你娘!”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

莫說餘生了,岸邊的葉子高他們聽見了,黑妞還被驚的跌坐在地上。

隨即,黑妞激動的站起來,“王上來了?”

沒人回答他,遠處的餘生還在誠惶誠恐中,畢竟他剛得罪了那頭的東荒王。

“籲~”在鏡子那頭,成功道明身份的東荒王出了一口氣,身心覺著舒暢了。

“兒子,聽說你最近成為男人了,我…”鏡子那頭的話剛說半句,就被餘生的“咳咳”打斷了。

餘生是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畢竟方才東荒王那一句太出乎人意料了。

“這還有聽說的?你聽誰說的。”見城主一臉羞紅,餘生問。

“你這麼說倒也是”,東荒王頓了頓換了個語氣,“我覺著你最近成為男人了。”

“你是怎麼覺出來的?”餘生懷疑道:“你,你不會監視或偷窺我吧?”

“說的什麼話,老孃是那樣的人嗎?!”東荒王怒了,“我是你娘,你還不相信我?!”

“我要監視你,早在你說老孃醜的時候…”

東荒王捂住了嘴,似乎說漏了,停了停,她才繼續道:“是吧,當時沒殺你,足以說明我是你親孃。”

餘生撇了撇嘴,“既然如此,你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你沒覺著你的封印解開了?”東荒王說,“我遠在扶桑都察覺到了。”

“什麼封印?”餘生不解。

“就是幻化成龍,龍”,東荒王說著,聲音遠了,還傳來噼裡啪啦的雜音,餘生心說這玩意還有訊號不好?

正想著,東荒王的聲音又傳回來了,“當年老孃特意給你下的,只要你成為男人,封印便解。”

太喪心病狂了吧!

餘生目瞪口呆,別人一見女人是化身禽獸,他直接化成龍了。

“兒子,老孃送給你的成人禮怎麼樣?”鏡子那面傳來得意的笑聲。

餘生正要說不怎麼樣,東荒王大喊一聲,“孫子,接招,打臉”。

接著“砰”的一聲響,傳來鳥類哀鳴的聲音。

“孫子,你還以為我真打臉?我讓你變太監!”東荒王在對面囂張的說。

餘生聽的一頭汗水,心說這哪裡是什麼東荒王,十足一小太妹。

他恨不得把這會話掛掉,奈何鏡子不聽他使喚。

“兒子,我還以為你能早點兒呢,料不到你現在才與我那妹子勾搭上。”東荒王失望的嘆息一聲。

隨之,她語調又上揚,“不過也還行,我終於可以當奶奶了,哈哈哈哈…”

這笑聲還挺別緻的,餘生向奔來的黑妞尷尬一笑。

黑妞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不愧是萬龍之祖,笑起來就是霸氣。

“聽見沒有,我要當奶奶了!”東荒王中氣十足,在對面拳打腳踢。

餘生扶額,努力把臉擋住,說風就是雨,不愧是龍神。

“對了,我聽說你那兒最近不太平?”東荒王打了一陣,舒暢後問。

不待餘生回答,她又說,“別害怕,要打就打,打不過就自報家門,有老孃為你撐腰,一般人不敢欺負你。”

“為什麼不直接自報家門?”餘生心說這省許多麻煩呢。

“不行,咱們要以德服人。”東荒王手上動作不停。

這都是什麼邏輯。

“行了,兒子,老孃打架去了,你自己好自為之。”東荒王說著要斷。

“別,你還沒告訴我化成龍以後呢。”餘生說。

“自己上一頁書上找去,每天焚香默唸你娘天下第一最美,遍數到了,奇蹟自現。”

東荒王最後匆匆一句,“向我妹子,你媳婦問好”,之後便斷了。

這都什麼輩分這是,餘生無語了。

他望了鏡子一眼,抬頭見葉子高等人探頭側耳,不由的有些尷尬。

“看什麼看,回去幹活去,小心扣工錢。”餘生使出了殺手鐗。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在餘生帶領下,所有客棧夥計都對工錢分外看重,忙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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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5 09:06:4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百二十章 泥書生

晌午十分,蟬鳴不休,汗水順著脖子滴落在土裡,剎那間就幹了。

背上揹著的孩子方才還叫渴,這時候已經不出聲了,這讓漢子分外著急,腳步愈加快了。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婦人,拄著一根木杖,一瘸一拐的,嘴脣乾裂,雙目無神。

漢子從南荒逃難過來的,途徑姑蘇,本打算繞道中原,後來聽說東荒盟主在揚州,因此折向到了此處。

剛出姑蘇城,陰了旬日的天便放晴,熱與渴同妖獸戈狙一起纏上了他們。

與他們同行的幾位同伴,大多已經進入那妖獸口中,他們也是在一泥書生的幫助下才逃脫的。

不過那泥書生也不是善茬,居然讓同行的婦人陪他睡一夜。

婦人心不願,但又不敢違抗,只能虛與委蛇,後來是漢子趁泥書生出去的空檔,帶著婦人逃出來的。

只是這樣一來,身上的食物和水沒帶出來,以至於狼狽成了現在的樣子。

“大,大哥,實,實在走不動了。”婦人停下來喘著粗氣。

原本她姿色不錯的,現在被灰塵矇住了容顏,什麼也看不出來。

“再堅持一下,等到了有人煙的地方,我們就安全了。”漢子說。

婦人扶著一旁的樹坐下來,“走,走不動了”,在這一刻,她甚至覺著陪泥書生睡也是幸福的。

“妹子,不要放棄,我出城時打聽過,揚州城快到了。”漢子嘴上篤定,心裡卻沒底兒。

但現在,只有繼續走,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婦人聞言,強撐著站起來,正要邁動步子,漢子背上的孩子忽然指著前方喊道:“妖,妖怪!”

“噗通”,婦人跌坐在地上徹底起不來了。

現在莫說是妖怪,便是一頭野獸,她也不想反抗。

她現在整個人是昏的,雙眼還冒金星,瞳孔裡只有一絲光亮,其餘全是黑暗。

狗子快樂的奔跑在大路上,聞聽有人喊它妖怪,循聲望見來人。

這不是說它醜!

作為一條客棧的狗,小白狐曾告訴他,要笑迎八方客,狗子因此分外親熱,“汪汪”叫兩聲,歡快的向來人奔去。

遠處來人聽見狗子叫,漢子回頭高興的對婦人說,“這是狗,前面一定有人家,咱們得救,有水喝了!”

“狗,水?”方才跌倒在地上說什麼也起不來的婦人瞬間站起來。

她也不嫌棄狗子醜,見了親人一般向狗子跑去,不過說是跑,其實挪更確切。

饒是如此,也讓狗子受寵若驚了。

平生因為醜而被排擠,想不到有一天還有人對它喜迎。

只是不等狗子到跟前,往前挪動的婦人停住了腳步,被一把劍架在了咽喉處。

“跑的倒是挺快。”一英俊的書生從呆立不動的婦人身後走前來。

他見那漢子要逃,從背上四把劍衝抽出一把,紮在漢子跟前。

“本少爺誠心誠意救你們一性命,你們就是這麼報答我的?”書生說。

漢子揹著孩子不敢輕舉妄動,“公,公子,因為趕路要緊,所以沒來得及跟您打招呼。”

“是嗎?”書生語氣陰柔,“你當我三歲小孩呢!”

他用劍拍了拍婦人的臉蛋,“你看你,何苦來著,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白費那小臉蛋了。”

婦人懦弱的不敢說話,“現在悔過還來得及”,書生取出一水囊,搖了搖,裡面有水聲。

婦人枯竭的雙目立刻露出渴望的神情,不過她望了望狗子,這時狗子已經到跟前,證明村子不遠了。

“汪汪”,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被劍橫在脖子上,想必不是好事兒,狗子朝著書生狂吠兩聲。

“這什麼東西,醜死我了。”見到狗子的書生被嚇一跳,忙一腳把它踢走了。

狗子“嗷嗚”一聲翻了個跟頭,忙離書生很遠,又向他狂吠起來,同時還向來時的路退去。

“汪汪”,它走幾步回個頭,似乎讓書生等著,很快消失在樹林盡頭。

書生也跟不把狗子放在眼裡,回頭輕佻的摸著婦人的下巴,“不想回去也可以,咱們到樹林野合舒服一下?”

“公子…”漢子剛要說話,書生“唰”的一劍刺在漢子的背上,“讓你多事兒!”

“你!”漢子急忙放下背上的兒子,見劍刺在兒子背上,方才奄奄一息的兒子,此時徹底沒了生機。

“狗子,狗子”,漢子搖晃著兒子,奈何他的身子越來越冰冷。

“狗子!”漢子仰天痛呼,他的妻子成了乾屍,女兒成了乾屍,好不容易逃出來,兒子卻又去了。

世界之大,竟再無他容身之處。

“我跟你拼了!”漢子跳起來,抓起腳邊的石頭向書生衝去。

然而,橫在他面前的是一把鋒利的劍,劍身如水。

書生剛要前遞刺死漢子,婦人喊道:“不要”,劍馬上就停了。

婦人對書生道:“我答應你,你把他放了。”

“喲,喲”,書生左手用劍拍了拍婦人的面頰,“心疼了?我殺不殺他,由不得你,不過…”

他嘟起了嘴,“你如果同意他在旁邊看咱們好合的話,我倒可以考慮留他一條性命。”

“你…”婦人憤怒的看著漢子,最後無奈的點了點頭,剛要說好,樹林的盡頭有了聲音。

“他奶奶的,打狗也得看主人,誰欺負我家狗子?”餘生嚷著,後面接一句,“我娘天下第一最美。”

“汪汪”,狗子在前面引路,不時回頭喊一聲,讓狗子跟上。

待看見書生的時候,叫聲立刻大起來。

餘生拉著城主緊走幾步,望著遠處趴在地上的屍體和背上的劍,眉頭一皺。

那書生也呆住了,不為別的,只因為餘生旁邊女子的傾城之姿令人驚豔了。

與他身邊的婦人相比,一個在地下,一個在天上的天上。

狗子屁顛屁顛的奔到書生面前,朝著書生“汪汪”叫幾聲,搖著尾巴非常得意。

“你打我的狗子了?”餘生來到書生跟前,把城主拉到自己身後,不悅的問。

“還殺了我的狗子!”漢子憤怒的盯著書生,只是無人理他。

書生歪著頭想看城主,只是所有角度都被餘生擋住了,他非常的不喜的說:“是我打的,怎麼了?”

“那就好。”餘生點了點頭,話說剎那間,書生來不及反應,餘生一拳已經打了出去。

書生如同脫線的風箏,直接掛在樹幹上,胸口還多了一個窟窿。

“喲呵,我說為什麼敢這麼囂張,原來是個妖怪。”餘生見他胸口一點血也不流,恍然大悟。

“哼”,掛在樹梢的書生毫不害怕,腳一踩樹幹,直接飛下來持著兩把劍向餘生砍過來。

餘生不退反進,一記掌刀砍在書生脖頸出,“這次,我看你死不死!”

“砰”,書生的頭被打掉了,脖子處冒出一把塵土,頭在地上骨碌碌滾動著。

正在餘生以為解決時,只見那書生的頭一笑,接著從土裡長出一個身子,直接把他的頭托起來。

至於餘生面前書生的身子,直接化成塵土落在地上。

“想打死我,憑這點蠻力是不夠的。”泥書生得意的說。

餘生露出怕的神情,“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公子何方神聖?在下以後好退避三舍。”

書生有些驚訝,心說這人就這麼認慫了?

不過能不打還是不打的好,書生昂首道:“在下泥書生…”

“泥書生?我好像聽過,你等一下,是這三個字嗎?”餘生取出一頁書和筆墨,寫上“泥書生”三個字。

“不錯,是我的名字。”泥書生點頭。

“那就好。”餘生樂開了花,他這封身的絕技終於有賣弄的機會。

只見餘生把一頁書向空中一丟,“泥書生”三個字浮在空中。

泥書生覺著不對,剛要躲閃,只聽餘生一個響指後,三個字眨眼間落在他身上。

泥書生登時不能動彈了。

餘生接著取出一張封印卡,丟向泥書生,喝道:“封!”

封印卡立時銀光乍現,罩住泥書生,接著銀光一閃一收,泥書生原地消失了。

封印卡輕飄飄落在地上。

餘生撿起來,只見一張書生的泥像出現在封印卡上,背後還有書生隱約的影子。

“這妖怪忒本,暫時算二吧。”餘生很滿意自己這一套操作,在封印卡上標記一個草花二。

他回頭對城主說:“妖怪越來越多,牌也越來越多,等我以後給你弄副撲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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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5 09:06:5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百二十一章 小魚捉魚

見那泥書生消失在原地,婦人與漢子呆了一呆。

“狗子~”片刻後,漢子記起了倒地不起的兒子,向前一步,趴在屍體身上大哭起來。

婦人也暗自垂淚,不時的擦拭著衣角。

倒是餘生和狗子一怔,在漢子喊出的剎那間,餘生還以為自家的狗死了。

他瞧了狗子一眼,見它坐在地上,一狗臉的迷惑才把心放下來。

“是你親兒子嗎?居然取這麼一個難聽的名字。”餘生走到漢子跟前,探頭檢視著那具屍體。

別人都這麼傷心了,餘生居然還在說風涼話,城主抬腿就給餘生一腳。

“幹什麼,我就是好奇的問一下。”餘生回頭委屈的說,再說又死不了。

“不過看在狗子的面子上,我幫幫你吧。”餘生說著,打了個響指。

漢子停止哭泣,方才餘生的本事,他是見過的,因此心中有些期冀。

只是望了望餘生,又看了看孩子,不知道他這幫是什麼意思。

正疑惑間,只聽“嗖”的一聲,一柄鏡子掛這一串銅錢,出現在視野中,並飛速落在餘生手上。

“呃”,餘生瞪著鏡柄上掛著的銅錢。

他來不及驚訝,斜眼看了看城主,見城主在拍打方才踹他時留下的腳印,忙把那串銅錢放到懷裡。

“拿過來!”不過還沒捂熱,就被低頭整理的城主喊住了。

“哈,我就是先收起來,待會兒還給失主。”餘生乾笑,至於還不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回頭翻了翻鏡子,納罕錢來路的同時,把漢子的兒子復活了。

“狗,狗子?”漢子驚訝的望著這一幕,眼眶中的淚花來不及擦乾,又笑起來。

餘生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拉著城主又回去了。

在漢子在後面拜謝時,餘生也只是頭也不回的揮揮手。

只有系統在他念頭中留下不大不小的漣漪:恭喜宿主,一個月後終於又開張了。

“這些毛毛雨就不用給我報了,免得累到你。”餘生在念頭中故作豪爽,對系統的嘲諷視而不見。

“話說,你是不是該努力了,說好的天下第一客棧呢?”系統直接把話挑明瞭。

“不要做一條毫無用處的鹹魚,這樣你大爺會看不起你的。”系統苦口婆心。

“有道理”,餘生點頭,“要做就做一條有用的鹹魚。”

“滴…”系統在餘生念頭裡響起來。

餘生差點以為系統被他氣的宕機了,忙道:“得,你放心,不出三天,客棧就開工。”

餘生當然沒忘記建立大荒最大客棧的目標,只是最近幾日陷在安樂窩,有些樂不思蜀了。

離開了樹林後,湖出現在面前。

客棧的酒旗在前面招展,不過餘生他們沒有繼續向前,而是折向到湖邊。

在老餘空墳的旁邊有一株柳樹,柳樹上本來繫著一艘小船的,不知為何,現在飄到了遠處。

“我娘天下第一最美。”

餘生對著一頁書說了一句,抬頭他趕來的幾隻鵝少了一隻,其餘的正如臨大敵的望著水面。

餘生眉頭一皺,覺著事情不簡單。

他剛要有所動作,忽見一隻鵝驚慌的拍打著水面,接著水面炸裂,從中躍出人一般高的長魚。

這頭魚張開滿是利齒的口,發出嘔吐般聲音,朝著鵝咬去。

“畜生!”餘生大怒,他現在整日以鵝為師,自己還捨不得下此毒手呢,這魚竟然敢吃他的鵝。

當下,餘生手一揮,瞬間起浪,迎頭向那條魚打去。

長魚覺察了危險,及時捨棄大鵝,想要潛回水面,只是剛到水面,“砰”砸起巨響,。

原來,看起來的柔弱無比的水面,此時此刻竟如地面一樣堅硬,長魚回不去了。

它尾部拼命拍打著水面,但徒勞無功。

餘生拉著城主,在水面上如履平地,緩緩來到大魚跟前,見這條長魚形如黃鱔,只有一隻眼。

這頭長魚非常的凶,見到餘生以後甚至一躍而起,企圖殺了他好逃脫。

只是如意算盤打錯了,被餘生一招“魚龍百變”打了出去,整條魚在水面上摔懵了。

他回頭對城主說,“身為四溟的王,群魚之主,咱不能這麼被一條魚欺負了。”

“現在就想篡位了?”城主翻了個白眼,讓他娘聽見了,非得好好說道說道。

“這不是遲早的?不想當王的兒子不是好掌櫃,而且你也可以早日登上後位。”

餘生說罷指著長魚,“我宣佈,你這條…酷似黃鱔的魚,膽敢犯上,謀逆,現被處以極刑。”

他回頭問城主,“王后以為如何?”

城主不置可否,也不揭穿餘生想吃魚的心,更何況,這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見城主不反對,餘生立刻走上前,把這條魚綁在小船後面拖著,“走,回去做鱔絲面。”

話雖如此,其實距離午飯過去沒多久,倆人還不是很餓。

任小船在樹蔭下自由飄蕩,餘生在小船上或仰或坐。

在他與城主中間有一小條桌,上面擺著筆墨紙硯,還有一碟滷成的筍豆,一碟下酒的豬頭肉,還有一小碟茶點筍乾。

這筍乾全是石大爺用野筍烘製的,鹹度介於鹹筍乾和淡筍乾之間,鹹中帶著幾分甘味。

與系統裡取自《隨園食單》記載筍脯最為接近。

至於酒,取的紹興酒,被餘生用繩子吊在船舷處。

待杯中飲盡的時候取出來倒上兩杯,清澈,微涼,味甘,醇香,回味無窮。

在雙日齊天的炎熱之下,絕對是難得的享受。

餘生練字累了以後,在湖裡洗筆,會飲上一杯,然後躺在城主膝蓋上小憩,間或讓城主喂上一口小菜。

唯一令人煩心的是後面那條魚,不時的折騰一下,不過被餘生隨手一指,就被困在水中了。

小船沿著湖邊樹蔭飄飄蕩蕩,離客棧越來越遠,甚至進入一片長在湖水裡的樹林,林裡湖水清澈,湖底游魚看見。

“這裡的魚膽子很小”,餘生無奈的說。

他把腿,手,甚至夾著豬頭肉都伸到水裡去了,卻沒有一頭魚來襲擊他。

城主看書入了神,也聽到餘生的話才看見他這番動作。

她把目光繼續放在書上,“你這般釣魚,引魚上鉤處以再施以懲罰不可取。”

餘生老實收回手,剎那間恍然,敢情釣魚執法是這麼來的。

出了樹林後,小船前面只見長天遠波,放眼皆碧,彷彿水天相連,清風徐來,說不出的暢快。

這時晌午已過,酒幹食盡,餘生這才掉轉船頭,讓小船返回客棧。

從岸邊通往湖心亭,有新修的棧橋與碼頭,可以觀賞蘆葦,建成後毛孩子常在上面玩。

餘生遠遠就看見包子他們在湖心亭打鬧。

包子他們也看見了餘生,見他拖了一條長魚回來,登時叫嚷起來:“小魚兒捉魚了,小魚捉魚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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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5 09:07:0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百二十二章 魚毒

待餘生的船停在碼頭的時候,半個鎮子的百姓出現在岸上。

白高興四個人在前面,黑妞在見到餘生拖回一條大魚回,忙擠到前面幫他把魚提上來。

這條魚現在還活蹦亂跳,甚至敢凶黑妞,利齒張口就來,嚇的黑妞狠狠地丟在棧橋上。

“凶什麼凶,老孃當年比你長多了。”丟了面子的黑妞上前踹它幾腳。

長魚當真悍勇,依舊凶黑妞,氣的黑妞朝頭踹,“想當初,老孃在水裡縱橫的時候,還沒有你呢。”

出了氣兒的黑妞把頭髮甩在腦後,得意洋洋的抬起頭,見眾人呆呆地看著她。

“別誤會,我才不是長魚,我是蛟龍。”黑妞說。

“你算什麼龍,你被開除龍籍了。”餘生打趣,他把城主扶上來以後,自己也上了岸。

龍族如同人族,來源甚廣,有魚化成龍,有蛟化成龍,亦有生而為龍的。

餘生近些天補了不少關於龍的知識,在龍族中,生而為龍,出生即可呼風喚雨的龍被稱為真龍。

至於別的龍,全被稱為假龍,或者說偽龍,餘生的調侃由此而來。

近些天黑妞被調侃慣了。

她斜眼看餘生,“你就別百步笑五十步了,我這蛟龍不是龍,你那小龍人就是龍了?”

“那我也是百步”,餘生笑。

“是,您百步。”黑妞嘖嘖嘆道,“還是掌櫃厲害,直接在蛟龍,魚龍,真龍之外創造出一新龍族,小龍人族。”

“呃”,餘生這次無法爭辯了,他終究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當初若不提小龍人這茬來取笑葉子高和黑妞,現在也不至於被調侃了。

“倒也不錯”,城主在旁忽然說,“你以後是小龍人族長了。”

“啊,對,到時候你兒子閨女還得歸我管。”

要不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心有靈犀一點通呢,餘生瞬間接上了話。

他向黑妞示威似的露出一口白牙,“小心我到時候把你兒子,閨女開除族籍。”

黑妞這次徹底啞口無言。

里正這時領著人走過來,見那條長魚奄奄一息,問道:“小魚兒,這是…”

“是它先動的手。”餘生忙撇清關係,“按理說,它這是謀逆,剝皮抽筋綽綽有餘了。”

“小魚兒,這魚萬萬吃不得。”石大爺走上來,苦口勸道。

餘生擺事實,“石爺爺,你也看到了,它這麼凶,我不得教訓教訓它?”

“不是…”石大爺話沒說完,又被餘生打斷了。

“我好歹也是四溟少主,它以下犯上,不殺不足以立威,不吃了它,我以後怎麼領到群魚?”餘生說。

“不是,這魚有毒,劇毒!”石大爺抽了個空檔,一口氣把話說出來。

“我…”餘生剛要再為自己找幾個藉口,忽然停住了,“啥,有劇毒?”

“對”,石大爺點了點頭,“咱們鎮子許多年不曾捕獲這種魚了,若不是你今天不拖回來,我都忘了。”

也是因為近些年鎮子的百姓以農耕為主,甚少捕魚,即使捕魚也是三五人自己垂釣。

而這條魚又凶,又狠,無所畏懼,逮誰咬誰,不是尋常可以捕獲的,是以近些年不曾見過。

不過在石大爺年紀輕輕的時候,鎮子上有一段時間遭遇饑荒,曾大規模捕過魚。

當時,一出湖就是一艘大船,伴著七八艘小船,大半個鎮子的壯勞力全去湖上捕魚了。

有一次,他們就遭到了這樣大魚的襲擊,後來在網和眾人齊心協力之下抓了一條。

“因為它傷了人,所以按照鎮子規矩,把這條魚煮了以後,先讓受傷和死者家屬喝。”

石大爺說到這兒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他不說,餘生也猜得出來,本想讓傷者與死者家人啖其肉報仇的,豈料魚肉有毒,反倒被他們給害了。

“這魚肉烹煮後有奇香,聞著便讓人心醉,而且潔白如霜,肉味腴美,鮮嫩可口,死者生前驚歎不已。”

就在他們驚豔之時,魚毒如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從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繼而到了臉上。

“整個人是青的,就像被人毒打了一頓。”石大爺心有餘悸。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些人去的很安詳,臉上還掛著吃到魚肉時的驚豔和滿足,壓根沒有感受到痛苦。

“所以呀,這魚是萬萬吃不得的。”石大爺勸告餘生,快點把這條魚丟水裡去。

餘生回頭看了長魚一眼,見它已經奄奄一息了。

他心裡頗為不捨,特別在聽到石大爺說這魚有奇香的時候,非常想嚐嚐。

“這魚若真那麼美味的話,毒死人倒也不怕,我可以把人復活。”餘生斟酌著話語,想說服石大爺。

若在客棧推出,餘生也可以多收一份復活人的錢,這叫河豚館子對面開火葬場——一條龍服務。

恰好,餘生也真是一條龍。

黑妞作為一頭蛟龍,以前一直以魚為食,現在許久不吃,著實想念。

她湊上來,“我覺著可以讓掌櫃的試試,只要他不吃就行,咱們吃死了可以復活。”

她話音剛落,葉子高和富難遲遲後退一步,忙不迭的搖頭,“誰想死誰死,反正我們不吃。”

白高興左右一看,見胡母遠也退後了,只留他一人在前面,忙退回去。

“我來,我來”,他們不吃,有自告奮勇的,白杯舉著手穿過人群到前面來,“我吃。”

這幾天他想明白了,餘生提的那些殺土螻的法子全不妥,還是死了一了百了。

正好這魚還可以來個安樂死。

“你想死,死得起嗎?”餘生說。

“多少錢?”白杯問。

餘生伸出一根手指,“十貫?我出的起”,白杯說。

“不,是一百貫,而且只一口。”餘生說。

“一,一口就要一百貫?”白杯睜大了眼。

“那當然,多了你又吃不下。”餘生說。

按石大爺方才說的,這一口下去就要了命,肉多了也是浪費。

“那我來一口”,白杯從懷裡取出一個佩飾,“這塊玉值五十貫綽綽有餘。”

他看著餘生,“你不要把我復活,正好打個折。”

“這個”,餘生猶豫,這若死了不復活,有些砸自己招牌,日後誰還放心來餘生這兒送死。

在餘生沉吟之際,城主站出來,“我倒覺著可以讓他嚐嚐,以此判斷一下這毒能不能毒死仙人。”

這倒是個用途,餘生立刻答應了。

後面站著的不差錢的莫問聽了咋舌,這生意做的,可比打劫搶錢簡單粗暴多了。

既然已經成交,餘生抓住這條長魚拖回客棧。

在後院安置妥當,只等宰殺後,他到大堂飲茶解渴,見到了方才救過的婦人和漢子,他那兒子也在。

三個人正拼命往肚子裡灌水,見到餘生,漢子險些被嗆住,他拉著孩子站起來,“快,快謝謝仙人。”

“什麼仙不仙人的”,餘生腳不停歇,不給行大禮叩謝的機會,“我是這家客棧掌櫃的。”

石大爺他們這時從後院走出來,千叮嚀萬囑咐餘生不可吃魚,在餘生滿口答應後才準備離開。

不過剛轉身,餘生就把他們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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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5 09:07:1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百二十三章 滾滾

餘生與石大爺商量關於客棧建設的事兒。

他對建造這些兩眼一抹黑,只有求助鎮子上最有經驗,也最年老的石大爺。

“喲,這倒難住我了。”石大爺說。

他一輩子敲敲打打,只做一些小活兒,這等大興土木的他還真沒做過。

“那成,我還是去揚州城找人吧。”餘生說,然而終究是自己人放心些。

石大爺為自己添一杯茶,“小魚兒,你真要擴建客棧?”

“那還有假?”餘生為旁邊的里正也倒一杯,他這茶是好茶,寺廟採製的山茶。

“這年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有災禍降臨,你建了客棧,別到時候沒有客人。”里正說。

雖然大家不說,但雙日齊天的恐慌種子已經在心裡種下了。

鎮上百姓現在是得過且過,活一天算一算。

餘生當然活的下去,但架不住沒客人。

“不會,不就是兩個太陽嗎,到時候找人射下來一個不就成了。”

餘生倒是很樂觀,九個射的下來,射一個有什麼難的。

石大爺和里正對視一眼,“得,既然你這麼樂觀,我改日去城裡幫你打聽打聽”,石大爺站起來。

他們剛離開,方才餘生救過得漢子貼上來,“仙人,哦,不,掌櫃的,您要找大興土木的能人?”

“對”,餘生點頭,見漢子躊躇,問道:“怎麼,你在行?”

漢子搓了搓手,“我祖上三代,算上我一共四代,以前在城裡負責為城主建宮殿。”

餘生雙目一亮,但還是問道:“我的要求可不必那宮殿低。”

漢子一怔,倒是沒想到餘生要求這麼高,“您吩咐?”

他剛從南荒逃難出來,現在急需要找事兒做,好在餘生這兒安頓。

餘生於是擺起了茶陣,用手蘸著茶水,在桌子上侃侃而談。

“既要依山傍水,又要順應山勢,還不能壞了竹林景緻,更得一步一景,將客棧掩在竹林裡。”

餘生最後說,“怎麼樣,做不做的到?”

漢子盯著餘生茶水劃下的痕跡,沉吟片刻,“不成問題,只是這樣一來,造價不菲,怕…”

餘生止住他,“錢不是問題。”

既然錢不成問題,漢子答應先做個草圖,到時再讓餘生定奪。

漢子告退,餘生起身剛把那杯髒了的茶倒在門前臺階下,察覺一道陰影擋住了照在他身上的斜陽。

“麻煩,讓你一下,你擋住我晒太陽了。”坐在臺階上的老乞丐回頭一看,驚的把嘴裡的草棒掉下來。

“天老爺,世上還有這麼胖的人?”老乞丐說,一時倒也沒看清這不是人。

餘生抬頭也嚇一跳,只見這個人個子不是很高,但胖的離譜,差一點就成方形了。

他肩上扛一根竹棒,挑著一包裹,左手提著一根翠綠的竹笛。

來人身上披一件長袍,不知什麼皮毛做的,破舊不堪,但把身子遮了個嚴實,下半身穿一件尤其肥褲子,撐著緊繃繃的。

他頭上戴著大了許多的斗笠,壓著非常低,以至於餘生看不清他的長相。

就在餘生好奇的端量時,來人用竹笛把斗笠向上一推,露出一張餘生熟悉而又親切的臉。

老乞丐卻被嚇一跳,“妖,妖,妖怪!”他瞬間從臺階上跳起來,撒丫子就跑。

待餘生回頭時,老乞丐已經到了鎮子的東頭。

餘生不理他,回頭熱切的對來熊說,“熊貓,功夫熊貓?”

“誰?”來熊回頭,見無別的熊,才知道是說自己。

他不高興,一本正經糾正餘生,“這位兄臺,請注意你的言辭,你可以叫我熊,但可不可以不要帶那個貓?”

“成”,餘生爽快的點頭,“我能摸摸你嗎?”

“什麼?”來人瞬間失去從容,側身把竹棒擋在身前,戒備的望著餘生,“人獸有別,兄臺,請自重。”

“你別誤會,以前吧,無緣相會,現在終於見到活的了,我就是感受一下。”

餘生現在宛若誘惑小蘿莉吃糖的怪叔叔。

“活的?以前你見過死的?”熊貓更戒備了。

“不,也是活的,不過太尊貴了,摸不到。”餘生小心翼翼的向熊貓走去。

同時不忘在念頭裡問系統,“系統,你有照相功能沒,幫我拍個照,咱也是擼熊貓的人了。”

“沒有。”系統冷冷的說。

“照相功能都沒有,你當什麼系統。”餘生大失所望。

“我是客棧系統,不是照相系統!”系統在餘生腦海裡大喊。

“差點忘了你是客棧系統了”,餘生恍然,“你還不如照相系統有用呢。”

“你大爺”,系統有些抓狂,恨不得人道毀滅了餘生。

奈何系統生來便是為主人提供服務的,不能違背那勞什子三定律。

餘生顧不上理他,一門心思放在熊貓身上,待快要得手時,被熊貓躲開了。

“兄臺,請自尊,我是熊,小心我撓你。”見餘生糾纏不休,熊貓只能威脅了。

餘生怏然收手,“你不已經被開出熊族,不是熊了?”

“我不是熊,難道還是貓不成?“

熊貓傲然道:“我是不是熊,那些熊妖說了不算,他們那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吾族無上的容顏。”

餘生剛要再問,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老乞丐又馬不停蹄的跑回來了。

他站在餘生背後,“我也傻,這揚州還有比你身後安全的地方?”老乞丐不帶喘氣兒的說。

熊貓拱手,“兄臺,好腳力。”

老乞丐把身子收回去,探頭說:“我告訴你,這是東荒王的兒子,不許你在這兒興風作浪。”

“東荒王的兒子?”熊貓一怔,他從北面妖城來,倒是在那兒聽說東荒王的兒子在揚州。

他此番南下,一是為了吃,而來也是為了見識一下東荒王的兒子。

想到此處的熊貓立刻熱情起來。

他提了提腰際一圈肉,上前一步向餘生拱手,“原來是東荒少主,失敬失敬,我叫阿滾,叫我滾滾就成。”

“您要摸,盡情摸。”滾滾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樂呵呵的招呼。

“不,不用了”,餘生拒絕了,這不是他認識的滾滾,說好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呢?

還是說所有熊貓都喜歡抱大腿?

阿滾也覺著自己太熱情了,他指了指客棧招牌,“這是公子的客棧?”

“對,你要打尖還是住店?”餘生回過神,嫻熟的招待客人。

“住店,不過先來點兒吃的,著急趕路,肚子快餓扁了。”阿滾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吃什麼,盆盆奶?”餘生順口問。

“那是什麼,聽起來很好吃的樣子?”阿滾頭次聽說,“來一點兒。”

“不好意思,客棧沒有。”

“嘿,沒有你…”阿滾剛要說,想到對面身份尊貴,換了語氣,“那就來盤筍乾炒臘肉?”

“這有。”

“再來一盤竹筒飯,油燜筍,別的拿手菜再來一些。”阿滾說著提著腰上的肉,小心翼翼踏過門檻。

“得,你等著。”

餘生記下,讓他坐下後剛轉身,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回頭一看,阿滾把手裡翠綠的竹笛給嚼了。

“怎麼了?”阿滾見餘生和老乞丐看他,不解的問。

“您也來點兒?”阿滾把竹笛遞給餘生,“這東西方便,平時裝樣子,餓了能果腹,就是味道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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