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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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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南羅 - 《寵妻到白頭 卷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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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2 01:24:0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黎賀承怕蘇侯氏在,要是出了什麼事,蘇侯氏瞞不住,是以,特地提前幾日,將蘇侯氏支了回去。
  蘇清蕙伸著纖細的手指,碰了碰小娃兒的臉頰,像發現什麼有趣的事,兩個小娃仔細地來來回回瞅了瞅,眉頭微皺。
  黎賀承心微提,手心裡隱隱沁出了冷汗。
  忽見蘇清蕙「噗嗤」一聲,笑道:「我還以為龍鳳胎都是一模一樣的,怎地,這兩個,瞧著,都不大像!」
  綠意笑道:「主子,奴婢還特地問了廚房的媽媽呢,她們都說,要是兩個男娃或兩個女娃是有些像的,要是一個男娃,一個女娃,一般就不太像!」
  賀承暗暗吐了口氣,點頭道:「孫太醫也是這般說的,說這兩個孩子,怕不是同一日有的!」
  清蕙臉一紅,輕輕地嗔了賀承一眼,就著綠意的手喝了幾口溫水。
  賀承看著清蕙神色並無異樣,望著兩個咬著小手的小娃娃道:「女孩兒,叔祖母已經起了名字,叫黎驪,男孩兒,不若,叫倉佑吧,黎倉佑!」
  宮裡夏太后得知晉王妃一舉產下龍鳳胎,喜得合不攏嘴,拉著夏嬤嬤的手,一時笑,一時哭,反反覆復地念叨道:「正是一個‘好’呢!好呀,好呀!」
  夏嬤嬤心裡也頗為唏噓,誰能想到,先帝一脈,還能有骨血遺世,眼下,又再添了一個「好」字。
  夏嬤嬤低聲道:「主子,是個好兆頭呢,」接著話音一轉,揶揄道:「只是,怕是您老人家倉庫裡的東西快要不夠分了呢!」
  夏太后紅著眼,卻彎了嘴角,用帕子擦著眼,道:「可不是,哀家可得要再攢些!」
  夏太后像是瞬間便被燃了鬥志一般,整個人神采飛揚的。
  此時才想起來,「兩個娃兒名字取了沒?」
  夏嬤嬤「哦」了一聲,恍然想起道:「老奴忘了,晉王府裡的人稟說,大名起了,讓您給起個福氣些的小名呢!」
  夏太后聞聽,也不意外,安言師傅是和她說過,給女娃兒起名字的,道:「就叫金角和銀角吧!」
  「啊?」夏嬤嬤一愣,見夏太后看過來,忙違著心道:「又是金,又是銀的,可不是福氣滿滿,老奴,這就去告訴王爺和王妃!」
  一時退了出去,心裡頭還有些詫異,金角銀角的,以後再生,豈不是得叫翡翠、瑪瑙、琉璃?
  慈寧宮這邊喜氣洋洋,夏太后指揮著宮女從私庫裡搬著東西,流水一般地往晉王府送去。
  趙皇后宮裡,卻是砸了好幾個金貴的玉瓶和珊瑚,皇帝過來的時候,便恰巧見到宮女往外頭倒碎片兒。
  十二月的天氣,西風冷冽,淵帝外面披了一件玄色大氅,進了皇后的寢殿,頓時一陣熱浪襲來,前後宮人將淵帝的大氅脫下。
  淵帝點點頭,見皇后有些拘謹,淡聲道:「晉王妃生了一對龍鳳胎,皇后作為一國之母,也該備些禮!」
  趙倪笙深呼吸一口,忍著怒意道:「太后都要將倉庫搬過去了,還能少了我這裡一點不成!」
  趙倪笙也不看淵帝,自從他登基以來,他為了夏澤辛這個老妖婦,讓她做了多少讓步,呵,不過是庶孫有了一對兒女罷了,還能寵上天不成!
  夏澤辛這賤人,竟還想著讓自己給晉王府那一對孽障做臉!
  眼下荻國王子還在,今年北邊也沒鬧什麼亂子,趙倪笙自詡趙家在這裡是有大功的,便是對淵帝,也不由的傲慢了一些。
  淵帝見她不如以往般忍氣吞聲,溫婉可人,不由皺了眉,有些不耐道:「你看著辦便是,別讓天下人嚼舌頭根子!」
  趙倪笙輕輕一笑,仿若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眸中帶笑地看著淵帝,嘴角微涼,道:「敢問陛下,臣妾是一國之母,誰敢嚼臣妾的舌根子?臣妾自問一言一行並無不當之處!」
  不過是,在不喜歡的人眼中,便諸般挑剔般了,他趙倪笙是威武大將軍府的女兒,當年也是京城一等一的貴女!
  夏澤辛是什麼?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狐媚女子!
  先帝再寵愛她,還不是夠不上國母的資格!
  淵帝瞪了趙皇后一眼,甩著袖子走了!
  趙皇后身邊的葉嬤嬤,忙跟上解釋道:「陛下,皇后只是一時言語不當,陛下……哎呦!」
  淵帝聽的不耐煩,一腳朝葉嬤嬤的膝上踢去,「狗奴才,你還能做的了主子的主不成!」
  這嬤嬤是趙皇后在娘家便伺候在身邊的,這些年,二人在宮裡相依為命,很得趙皇后依賴,便是淵帝往日裡也給這葉嬤嬤兩分體面。
  趙皇后怒火中燒,眼裡像是要噴出火焰來一般。
  都說打狗看主人,陛下這是當眾給她沒臉!
  看著淵帝出了宮門,寒著臉,對葉嬤嬤道:「給晉王府備一尊白玉觀音!」趙皇后說的咬牙切齒,像是恨不得將白玉觀音砸在夏太后和晉王頭上一般。
  葉嬤嬤立即會意,忍著膝上的劇痛,有些憂慮地輕聲道:「主子,要是晉王府發現了,恐有礙您的名聲!」
  趙皇后不在乎地揮著手道:「名聲?能糟的過夏澤辛一女侍二夫?」
  趙皇后眯著眼,神情冷森,不是在乎那一對孽障嗎?她就早一點幫他們去見先帝好了!
  蘇清蕙在府裡坐著月子,好在是冬日,還沒那麼難捱,每日裡逗逗兩個小娃。
  蘇侯氏得了女兒生了龍鳳胎的消息,好生地抹了一番淚,對著清蕙感慨道:「當日那般艱難,沒成想,你和賀承還有這般大的福氣!」
  兩次定親,又是玉山青茹庵,又是蜀地錦城,誰能想到她的蕙蕙,會這般順當地就有兒有女了!
  蘇清蕙抬了手,輕輕撫摸娘親的臉頰,感激地道:「蕙蕙長這般大,讓娘操了不少的心!」
  也是有了孩子後,蘇清蕙才真實地悟出,爹爹和娘親待她的心意。
  蘇侯氏一向是個柔弱的主兒,女兒兩句一說,便又紅了眼,蘇清蕙忙打趣道:「可是,為啥,娘一根白頭髮都沒呢!這臉都能掐出水來了!」
  蘇侯氏輕輕地打掉女兒亂捏的手,嗔道:「女兒家,除了理家輔助夫君,這一張臉還是得拾掇的,不說旁的,別是出去應酬,顏色好些,旁人就是想說酸話,也挑不出來!」
  蘇侯氏看了女兒一眼,柔聲道:「王爺這幾月為你這般守著,也是難得,只是府裡和外頭的那些想上爬的,還得提防,男人總是心粗,若是著了誰的道,有你哭的!」
  二人正說著,外頭綠意進來道:「王妃,皇后娘娘派人送了賀禮來!」
  已是第三日,太后頭一日,她還睡著,便張羅了許多東西過來,這兩日想到什麼都往府裡送。
  倒是皇后,她以為是不會送的了,一時不免驚詫,卻也是不準備見皇后宮裡的人的,對綠意道:「你回送禮的宮人,說我睡下了!」
  綠意去了,蘇侯氏點頭道;「雖說有些失禮,但是還是得防範些,比起孩子安危,那些虛頭巴腦的,也沒必要應付!」
  過了一會,綠意回來,道:「主子,除了衣料人蔘鹿茸,有一樽白玉觀音特別討喜,觀音蓮座上有兩個羊角小娃娃,雕的栩栩如生,那觀音手上的淨瓶像是要從玉上頭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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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2 01:24:1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蘇清蕙點頭,「宮裡出的東西,自然是好物件,仔細收好,放進庫房裡,衣料補品,另外收好,別和府裡用的混了!」
  蘇侯氏聞聽,蹙眉道:「我聽你爹的意思,那什麼荻國王子,近日倒和威武大將軍府走的極近,和靜沅長公主府,卻沒什麼往來!」
  「威武大將軍府裡子嗣一直鎮守在北疆,荻國王子和他府上交好,也不難理解!」蘇清蕙解釋道。
  倒是靜沅長公主府上,她這幾月,倒沒注意了,一孕傻三年,她這有了身子後,也諸事不操心了。
  蘇侯氏笑道:「也就和你提這麼一句,讓王爺心裡有數便成!」
  蘇侯氏用了晚膳便回去了,近來莫漪也有了身孕,府裡也要她看顧,蘇清蕙也沒多留。
  這一世和娘家都在京城,爹娘身體安康,哥哥娶了心儀的姑娘,一家和和美美的,隔幾日便能見上一面,真是上一輩子不敢想的。
  晚間賀承回來,抱了一會倉佑和驪兒,左看看右看看,怎麼也看不夠似的,還拿著小指頭搭在驪兒嘴上。
  一口便被驪兒含住了,那溫潤的氣息,讓賀承一怔,半晌看著蕙蕙道:「耶,她怎麼什麼都吃呢!」
  「何止吃,以後有了牙齒,還會咬呢!」
  蘇清蕙眸子忽地微沉。
  這時蘇清蕙才想到,太醫該是一早便知道她懷的是雙子的,責問賀承:「是兩個孩子,你怎麼不早和我說?」
  賀承從奶娘手裡又接過倉佑,低著眼,長長的睫毛將眸中神色遮蓋的難以探尋,輕聲道:「你要是知道懷的是兩個,還不得更焦慮!」
  清蕙白了他一眼,「我以為就一個,生了倉佑,我還想著,這回可以睡了呢!」
  說著,不由自個先笑了,「還好是龍鳳胎,要是一模一樣的兩個男娃或女娃,以後長大娶親可怎麼辦!」
  賀承抬眼,「說起娶親,斐斐和黎平的親事也快了,這幾日阿魯特在京城裡蹦躂的挺歡,我瞅著,他特地待在京城這般長時間,怕是不只是因了親事!」
  蘇清蕙也有同感,「剛才娘親還和我說,阿魯特和威武大將軍府走的近,荻國王子多,阿魯特許是為了在藜國給自己拉聯盟!」
  「王妃,王妃!」院裡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
  綠意進了屋子,見兩個小主子在王爺懷裡吐著泡泡,忙走進晉王妃身邊,略帶急促和惶恐地道:「王妃,那觀音童子有問題!」
  賀承喚來隔壁的奶娘,將兩個小娃帶下去。
  綠意才繼續道:「奴婢先將庫房裡自家藥材羅列好,才準備將皇后送的東西歸置一下,然後,奴婢手拙,不小心打倒了油燈,火苗竄到了一旁的觀音童子上!」
  綠意看著王妃,許是怕她驚到了似的,小心翼翼地道:「裡頭有黑影!」
  「去,將那觀音童子帶過來!」賀承忍著火氣道。
  皇后隔了這麼幾日送東西過來,這是忍不住還是要出手呢!
  綠意見主子要看,從袖子裡掏出來那一樽栩栩如生的觀音童子,賀承將它放到桌上,用劍柄輕輕一擊,豁然碎裂。
  露出一截黑黑的又亮晶晶的東西。
  黎賀承用劍挑出碎片,拿起一看,立即頭暈目眩!
  綠意探頭一看,忍不住捂住了嘴,眼裡滿是恐懼!
  靠在床上的蘇清蕙斜著身子問道:「是什麼東西?」
  賀承手一轉,塞到袖子裡,淡道:「不幹淨的東西,你在月子裡,還是莫看!」
  蘇清蕙卻不依,清潤的眸子盯著賀承的臉,「孩子都生下來了,不用這般擔心,給我看看!」
  一旁的綠意勸道:「主子,你看了要污眼的,我扔了就是!」
  蘇清蕙無動於衷,有些執拗地道:「拿來!」
  賀承輕嘆口氣,「你先鎮定一些,這事,我會處理的!」說著,從懷裡拿出了那一截扎著針的兩個小小長長的人偶!
  上頭寫著的,赫然是倉佑和驪兒的生辰八字!
  蘇清蕙身子一傾,定目看著賀承,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道:「我要去大理寺狀告趙倪笙!」
  「不,你這頭月得在家歇著,我去!」賀承握著清蕙的手堅定地道!
  清蕙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賀承心下劇痛,緩緩地拍了拍清蕙的背,吩咐綠意道:「你去將皇后送來的所有東西都打包,我讓夏太醫和孫太醫過來看看!」
  在清蕙沒生之前,那些人屢次動么蛾子,希望這個孩子生不下來,蕙蕙生了孩子,她們竟然還想到如此齷蹉的手段!
  蘇清蕙努力平復著心神,抓著賀承的手,沉聲道:「賀承,我不想忍了,她們,太狠毒了!」
  她的兩個稚子,何其無辜!
  玉山上的黎滿是黎賀承心裡的傷痛,多少次他陪在熟睡的清蕙身邊,一直在想,如果當初他果斷拒絕了岐王等人要他去蜀地的建議,那麼蕙蕙也不會因為擔心他而連夜趕路前往蜀地。
  那麼他就真的有一雙可愛的兒女,一個叫驪兒,一個叫倉佑!
  第二日一早,今日休沐的大理寺卿詹雷在家中和夫人用早飯,每月休沐,都是夫人親自下廚。
  擺在面前的是一碗湯色清漾的小米粥,一碟甜醬蘿葡,一碟五香熟芥,伴著他鍾愛的醬拌小黃雀,蝦籽冬筍,詹雷嘩嘩地吃了兩碗熱滾的小米粥,並一碟小饅頭。
  詹夫人溫柔地看著他,見他熱的出了汗,拿出錦帕給他抹,一邊絮叨道:「晉王妃成親不到一年,便一舉得了龍鳳胎,咱家閨女嫁去兩年了,也沒開懷!」
  詹老爺想到自家閨女那雷厲風行的性子,也不由的嘆了氣,放下手中的小饅頭。
  嘆道:「你有時間去一趟岐王府,讓珊兒也得費點心才是,我聽說,世子爺近來頗寵一個婢女,要是自己不想生,抱養一個也成!」
  詹夫人聽老爺讓女兒抱養,急道:「不成,珊兒還這般年輕,只要世子多往珊兒院子裡去,還能生不出來,老爺,你也給見見世子才是!」
  詹老爺見夫人又像往常一般,念叨著讓他去見那個整日裡一副沒睡醒模樣的世子,也不出聲,靜靜地啃著他的小饅頭!
  「老爺,晉王告到了大理寺,是,是皇后娘娘呢!」府裡管家匆匆地趕來道:
  詹雷咽了一半的金銀小饅頭,就那般梗在了喉嚨裡,瞪著眼,咕噥不清地問管家:「誰?你說誰?」
  詹府管家用袖子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慌張地道:「是晉王爺狀告皇后娘娘!」
  「當」一聲,詹雷將碗扔在了大理石地面上,插著有些微凸的腰,氣憤道:「真乃可笑!」
  斜著一隻眼看著老管家,「晉王告皇后?誰給他的膽!」
  詹夫人想到女兒是嫁給岐王府世子的,放下筷子,有些憂心地道:「要不我去一趟岐王府,問問女兒!」
  詹雷搖頭:「這節骨眼,你還是先莫動,我去去就回!」
  說著,便套了大氅,見外頭寒風肆掠,緊了緊衣領,吩咐夫人道:「等我回來再說,切莫擅自拿主意!」
  詹夫人囁嚅了一下,見丈夫瞪著眼,無奈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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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2 01:24:2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章

  等詹雷搓著手進了大理寺,少卿,及大理正、大理丞都已經在了,晉王爺坐在一邊閒閒的喝茶。
  詹雷一進去,殿裡驟然升溫一般,幾位大人都立即迎了上來,大理寺少卿將晉王爺的狀紙遞給詹雷,低聲道:「這是晉王爺的訟書!」
  詹雷擺手,並不去接,而是直接對晉王道:「晉王爺,大理寺是掌藜國折獄詳刑之事,此番,晉王是否該前往宗人府,畢竟是皇家之事,大理寺恐不便干預!」
  晉王淡道:「自古以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大理寺掌藜國的審判量刑,難道,本王的這一紙訟書裡提到的巫蠱事件,還不值得詹大人提神?」
  一旁的趙二上前展開用娟帕包著的觀音碎片和小人偶!
  正在表示認真傾聽而點頭的詹雷,觸目所及,如被火焰濺到一般,猛地一驚,「什麼?巫蠱!」
  真是好大的膽子!
  自古帝王家最忌諱巫蠱一事,這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般明目張膽地戳帝王的眼!
  此刻,大理寺卿再想推脫已是不能夠,如若是人命案子,他還可以往刑部和宗人府推,但是,竟是巫蠱!
  大理寺卿一揖到底道:「下官魯莽,還請王爺見諒,此事非同小可,下官這便進宮向陛下陳述此事!」
  既是巫蠱,又涉及皇后娘娘,此事,怕是不會單單交由大理寺處置!
  「本王昨日回去已經夜深,此事王府裡頭下人一時驚悚,廚娘外出時,不意向東市屠夫家的娘子說了此事,給詹大人造成的不便,還望詹大人諒解!」
  大理寺眾位大人聽晉王此言,不由都側目!
  京城人都知,東市和西市是最易傳播小道消息的地方,晉王此舉,是告訴大理寺眾人,京城百姓都已悉知!
  賀承來之前,已經問了定遠侯管三先生,也料到大理寺怕是不敢接了這案子,詹大人定當會要求進宮一趟,只是,若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卻是不可能的!
  詹大人連連告退。
  黎賀承也不加攔阻,高聲道:「本王便回府等詹大人的傳召了!」
  詹大人前往皇宮的時候,盛怒的夏太后一早便叫來了宗人府的宗人令,正帶著宮人往淵帝的御書房去!
  藜國這代的宗人令是由年過八十的皇叔黎樁擔任,他是先帝和淵帝的親叔叔,早四十多年前,更是手把手地親自教導淵帝和先帝的劍術,在宗室裡向來德高望重。
  只是淵帝不知道的是,當年黎樁除了教他們二人劍術之外,還謹遵皇兄之命,教導時貴為太子的先帝御人之術,是以,二人關係一直比淵帝親厚。
  夏太后將黎樁推出來,自是相信老皇叔會站在賀承這一邊!
  詹大人求見的時候,淵帝已經了解了事情始末,正聽著夏太后哭訴道:「陛下,此事定當是有人栽贓皇后,皇后貴為一國之母,出於忠心愛國的威武大將軍府,哀家擔保皇后不會做出此事,還請陛下嚴查,還賀承和皇后一個公道!」
  一旁的老皇叔沉吟許久,也顫巍巍地開口道:「巫蠱之術,向來是皇家大忌,卻出現在了晉王府裡頭,事關皇家子嗣,陛下,萬不可掉以輕心!」
  淵帝頭皮一陣發麻,縱使皇后不得他心,畢竟也是岐王的母后,威武大將軍府的姑奶奶,帝王的直覺告訴他,此事,萬不可查,定會傷筋動骨!
  聽到詹大人求見,淵帝如遇大赦一般,忙道:「詹大人今日休沐,此時進宮,必當有要事,還請皇叔和太后稍等!」
  急的火燒火燎的詹雷,一進殿,便伏地叩禮道:「微臣有要事稟報聖上!」
  淵帝心裡一喜,見老皇叔和夏太后都看著他,不自在地微咳了一聲,斂了斂臉上的喜意,肅聲問道:「詹愛卿有何事啟奏?」
  詹雷忙道:「啟稟陛下,晉王爺今日上大理寺狀告,狀……」
  詹大人正想著措詞,卻冷不丁地被淵帝叫停道:「此事,朕已經知道了,詹愛卿不需複述!」
  老皇叔黎樁適時開腔道:「陛下,既然如此,便由宗人府、大理寺和刑部三司會審吧!皇后是一國之母,當不得此番陷害,晉王府的龍鳳胎,是我們藜國的祥瑞,竟有如此歹毒之人,想害這兩小娃娃!」
  詹大人出宮的時候,腦子還混混沌沌的,大理寺、宗人府和刑部三司會審?
  若是真的是皇后所為,那又該當如何?
  賀承從大理寺回府,恰遇到安郡王,騎著馬在街頭溜達,身後的隨從抱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盒子。
  賀承攔了馬,詫異地道:「陛下沒給你事兒,你竟閑成這般?」
  安郡王拉了拉護耳的紫狐帽子,呵著氣道:「本王可是將要大婚的人,哪有功夫理那些瑣事!」
  安郡王臉上的神色滿是驕矜,看的賀承牙癢癢,一揮鞭子抽了安郡王的馬一下,驚得安郡王差點滾下馬!
  二人乾脆一起到百味樓裡坐下喝茶,賀承將巫蠱一事說與安郡王聽,安郡王淡定地捏碎了手中的茶盞,恨聲道:「這些人,真是不甘心天下太平!」
  輕輕地看了賀承一眼,這麼些年,他是知道皇后對太后的怨憤的,便是他過繼到安王一脈,皇后看他的眼神,也不如小時候那般慈和,他還是皇后的嫡孫呢!
  小二上來換了一隻茶盞,安郡王抿了一口,微微自嘲道:「自古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讓我黎平做決定的日子,竟來的這般快!」
  賀承嘴角淡笑不語!
  安郡王猛地踢了賀承一腳,道:「此事,想必你心裡頭也有數,她們既然起了這等心思,不一舉擊中,以後,怕還會對這兩個娃兒起別的心思!」
  這是明著支持他了,賀承舉著茶盞,另一隻手拍了拍安郡王的肩膀:「來,等驪兒和倉佑長大了,會急著你這個皇叔父的情!」
  安郡王舉了茶盞,兩隻茶盞相撞的時候,二人不由相視而笑!
  他們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守望相助。
  雖然二人曾在錦城共患難,但是京城畢竟是富貴溫柔鄉,權錢相交之所,此次事關安郡王的親祖母,便是安郡王選擇幫皇后求情,也是意料之中的,畢竟血濃於水。
  但是,如若安郡王開了這個口,賀承覺得,他和安郡王自此便也分道揚鑣了!
  安郡王喝了一盞茶,定定地看著賀承道:「你這頭已經兒女雙全,別忘了,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斐斐最近,雖說待我不如以往那般仇視,但是,我總覺得,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怎麼說呢,」
  安郡王忽地一拍桌子,道:「是寡淡,這小妮子,心裡還存著事呢!」
  賀承琢磨了一會,勾著脣笑道:「看在我兩難兄難弟的份上,哥哥我和你吐一句,當年,我追我家王妃也是這般,知道我後來怎麼成的嗎?」
  安郡王不耐地道:「行了,別賣關子了,有話快說!」
  賀承望著窗外光禿禿的樹枝,頗自得地晃著腦袋道:「莊子雲,真者,精誠之至也,不精不誠,不能動人!」
  慈寧宮裡,夏嬤嬤給太后娘娘臉上上了一層珍珠粉,輕輕地給太后按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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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一邊勸道:「主子,你也別太生氣了,晉王爺和晉王妃眼看也都立起來了,您稍微看顧一下就好,不然,以後,金角和銀角兩位小主子長大了,見到的曾祖母都是一臉褶皺的老太太!」
  夏太后笑道:「道理我也明白,賀承和清蕙也是孝順的孩子,只是,我若不試壓,陛下還不是高高抬起,輕輕放下!」
  她壓了趙倪笙大半輩子,趙倪笙弄死了她的兒子,還想弄死她的孫子,重孫子,這毒婦人,也該常常反噬的滋味了!
  「你瞅著給清蕙遞個話,兩個孩子這些日子要多看顧些,那髒東西雖發現的早,可孩子剛生下來,靈氣弱,也不知道有沒有妨礙!」夏太后閉著眼,憂心地道。
  夏嬤嬤應道:「您放心,老奴一會就去一趟晉王府看看金角和銀角兩位小主子!」
  夏太后微微「嗯」了一聲,許是太累了,不一會兒,夏嬤嬤便見太后睡著了,喚來宮人給夏太后拿了一床錦被蓋上。
  冬日的天,最是寒冷,太后這些年一想起安王和藜澤公主便心肝肺都抽搐,也是,晉王和明珠郡主回來了,太后才睡的安穩些,臉上也掛了笑容。
  吩咐了宮人看顧好,夏嬤嬤穿了錦袍,準備去一趟晉王府,剛剛套上晉王妃送她的護膝,便聽皇后身邊的葉嬤嬤,趾高氣揚地在慈寧宮門外訓斥著小宮女。
  夏嬤嬤招來身邊的一個小宮女,道:「一會趁她們不注意,你去一趟御書房,找李公公或小桂子!」
  隨即脫了外袍,露出一身精緻莊嚴的宮裝,帶著幾個宮女走到慈寧宮大門,福禮笑道:「不知皇后娘娘駕到,有失遠迎,不知皇后娘娘過來,是?」
  皇后冷著一張臉,似乎夏嬤嬤是個透明人一般。
  葉嬤嬤嘲諷地低哼一聲:「同是奴才,夏嬤嬤也別太把自己太當一回事,還是讓太后娘娘出來吧?」
  夏嬤嬤垂首笑道:「葉嬤嬤說的是什麼,恕老奴沒有聽清,若是來給太后娘娘請安,還是煩請皇后娘娘改日再來,太后今日太過勞累,已經睡下了!」
  主子難得白日裡會睏覺,夏嬤嬤怎麼會讓這幫人擾了主子的清靜!
  皇后怒目瞪了一眼夏嬤嬤,上前一步,微微一笑,忽地臉上神色一變,帶著護甲的手便要來呼夏嬤嬤耳刮子。
  夏嬤嬤敏捷地往後一推,淺淺笑道:「打狗還要看主人,皇后娘娘,老奴的主子是太后娘娘!」
  「一個老賤婦,值當什麼?」皇后便不管夏嬤嬤,輕輕一揚下巴,身後跟著的人,便要將夏嬤嬤拖走。
  慈寧宮裡忽地一瞬間出來百十個宮女太監,排在慈寧宮大門內側,一個個垂著眼,面無表情。
  趙皇后冷望著眾人,氣血上涌,便是她的坤寧宮,也不過百人,呵,這老妖婦,還有這般多的人伺候。
  「不過昨日黃花,殘羹冷炙罷了,皇上還是真心疼夏澤辛!」趙皇后咬牙道。
  見眾人絲毫不退,「本宮的兒子是陛下唯一的骨血,怎地,你們還想攔著本宮的路?」趙倪笙眯著眸子淡淡地威脅道。
  這老妖婦敢哄騙陛下將她交給三司會審,她倒要看看,今日她趙倪笙拔了這賤人的皮,誰敢動她分毫!
  夏嬤嬤見趙皇后神色間已有失控,剛剛跑出去的小宮女已經悄無聲息地回來了,先前還銳利的一雙眸子,立即發紅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畢竟是長輩,還望您注意言行!」
  說著便跪了下去!
  「呵!」趙倪笙最見不得這副主僕,這麼一副柔柔弱弱的,仿佛世人都欺凌她們的模樣,鑲著一排細小的藍寶的靴子,輕輕地抬了前尖頭,往夏嬤嬤的臉上戳去。
  一字一頓,清晰無比地道:「一女共侍二夫的東西,也敢稱本宮的長輩,比那杏花閣的低等伎人都不如的東西!」
  趙倪笙吐出這口話,直覺得心胸舒暢,她忍這賤人多少年了,不要臉的東西,先帝孝期還未過,就搭上了陛下!
  夏嬤嬤臉上一陣銳痛襲來,忙呼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是藜國的太后,還望您注意言辭!」
  趙皇后懶怠理她,徑直往慈寧宮裡去,先前攔著的人,忽地全跪了下去。
  趙皇后踩著身前宮女的背,作勢便要過去。
  「皇上駕到!」李公公尖利的嗓音,在這冬日的皇宮,驚起了慈寧宮外喳喳的小黃雀,像是要穿透雲層一般。
  趙皇后心裡一沉,踩在宮女背上的腳,也不知是接著過去,還是放下來,就那樣背著身,不願轉過來。
  「皇后真是好威風!」淵帝怒火攻心地道。
  「我倒不知,堂堂一國之母,還能辱罵太后,當真是天下蒼生的楷模!皇后娘娘正不愧是名門閨女出身!」見趙倪笙背影微顫,寒聲道:「皇后娘娘真是辱沒了威武大將軍府的門風!」
  皇后低著頭轉身,低聲福禮道:「臣妾見過皇上!」
  垂著頭,也看不見神色!
  淵帝懶怠理會,吩咐道:「皇后娘娘外出感了風寒,好好在坤寧宮裡休養一月,你們得照顧好了,不然,當心自己的腦袋!」
  「陛下!」趙皇后心懷怨懟地抬頭看著淵帝,顫著音道:「你我畢竟才是二十多年的正頭夫妻,從微末之時,一路走來,難道,都比不得這嗎?」
  夏澤辛這賤人,都要把她送去給天下百姓看笑話了,她還維護什麼裡子面子,她要讓天下人看看,藜國的皇上和太后,這一對無恥的小叔和嫂子!
  跪在地上的夏嬤嬤看著臉上滴下的血跡,也不用帕子遮,膝行一步上前,低著頭懇求道:「陛下,太后娘娘今日異常悲慟,哭的難以自抑,老奴向夏太醫求了藥,才讓她睡下,還請皇后和陛下移步!」
  「移步,你這奴才哪來的狗膽,本宮是皇后!」趙倪笙已經瘋魔,對著夏嬤嬤的膝蓋又是一腳踢過去。
  夏嬤嬤不妨,膝蓋驟通,立馬驚得直了脊背,忙又將頭低下。
  便是這麼一瞬,淵帝也已經看到夏嬤嬤臉上血淋淋的一團,看了看趙皇后今天穿的鞋,嗤笑了一聲:「這鞋子,多少年了,當年府裡的那個玉兒,也是這雙鞋毀的臉吧,你今日,是想毀了誰?」
  淵帝盯著那鞋上的血跡,心間發寒,這是要毀了澤辛那張臉!
  「玉兒?」皇后心間一抖,那是皇上還是皇子時一位寵愛的侍妾,皇后一直以為自己做的人不知鬼不覺,沒想到,淵帝一直看在眼裡,一時雙腿發軟。
  「皇后回去吧,以後,不得朕的允許,不得踏進慈寧宮一步!」淵帝像是今日才徹底看清皇后,或是,今日才願意揭開皇后的最後一層面紗一般,極冷淡地道。
  等葉嬤嬤將失魂落魄的皇后扶上鳳攆,淵帝才對夏嬤嬤道:「好好照看你家主子,你護住有功,一會小李子給夏嬤嬤送瓶玉露膏來!」
  夏嬤嬤低頭應「是!」
  躺在榻上早已醒來的太后,見夏嬤嬤用帕子捂著半邊臉進來,對一邊的宮女道:「將我那瓶玉露膏那來!」
  待夏嬤嬤擦了面,夏太后親自給夏嬤嬤一點一點地上著膏藥,嘆道:「你這是何苦呢,放她進來,不還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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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2 01:24: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四章

  夏嬤嬤笑道:「主子,不礙事,只要您不嫌棄奴婢是個醜八怪,便是劃花了臉,也不礙事!」
  夏太后執著夏嬤嬤的手,不疾不徐道:「我不會讓你白受這個委屈!」
  不兩日,皇后娘娘要被三司會審的事,便在京城裡傳的沸沸揚揚,雖說,官家給的是,坤寧宮的嬤嬤,可是,總有那麼幾個知道內情的,一傳十,十傳白!
  威武大將軍府知道此事,老將軍,並著現任的威武大將軍,連夜進宮求見皇上,卻被皇上罰跪在宮門外!
  驛館裡的阿魯特王子聽聞,飲著一壺酒,對阿耶貢道:「藜國的冬季,竟比荻國還要冷上幾分!不過,戲卻比荻國精彩!」
  阿耶貢嘆道:「王子,我們在藜國已經待了數月,荻國今年的冬季,牛羊又死傷許多,我們得將郡主及郡主的嫁妝盡快帶回去!」
  阿魯特看著窗外清寒的月光,猛咕了兩口酒,喝的太急,酒順著下頜往脖頸上滴。
  「你回父王,是想要今年未來四五年的糧食,還是想要幾世都用不盡的糧食!」阿魯特淡道。
  阿耶貢一驚,「王子,你的意思,是,羊皮卷有下落了?」
  傳聞二十多年前,藜國的名士程明昭找到了上古寶藏,截殺在一個偏僻的小鄉村,自此以後,刻有寶藏地址的羊皮卷便不見了蹤影。
  前些年,荻國拿到了一張羊皮卷,花費了數年,才發現是假的,那麼真的,必定還在藜國!
  這幾日天氣越來越寒冷,眼看著就要下雪了,清蕙的屋裡頭生了爐子,燒的是銀絲碳,並沒有煙火味兒。
  她想給娃娃做兩身衣裳,嬤嬤說,月子期間,不得傷眼,只得作罷。
  蘇清蕙什麼都做不得兒,乾脆就一心研究起先前繡在荷包裡的金文。
  兩個孩子也抱在屋裡頭,不睡的時候,兩個小娃睜著大眼,滴溜溜地轉,看到什麼都轉著腦袋看。
  賀承每日裡從外頭回來,也是先換了一身風霜的衣裳,才給過來抱孩子,就怕身上的冷氣凍了孩子。
  蘇清蕙常笑他:「再沒見過王爺這般精細的時候!」
  賀承傲嬌地勾著嘴角道:「這可是晉王府未來的主子,當然得細緻些!」
  王爺和王妃這般用心,下頭的人自然也不敢怠慢。
  菡萏沒見過這般奶白奶白的小娃娃,常藉故留在屋裡頭照看著,綠意打趣道:「王妃,也該給我們家菡萏說門親事了!」
  菡萏紅著臉,啐了一口綠意,輕聲道:「論起說親,也該是綠意姊姊先才是!」
  蘇清蕙猛地一拍腦袋,懊惱道:「我怎地把你倆的事兒,忘了,要是早一年,你倆現在都能生個小娃陪倉佑和驪兒了!」
  兩人不妨王妃當真,一時面面相覷。
  清蕙平日裡冷眼看著,這王府裡頭看上這倆丫頭的挺多,笑道:「這兩日我讓福伯放出話去,給你倆挑婆家,你們要是心裡有中意的,也趕緊說!」
  這話清蕙不是說第一遍了,但是先前她這裡事兒也多,這兩丫頭都沒提。
  菡萏忍了忍,還是略好奇地道:「那白芷呢,主子,她是和您說了嗎?」
  清蕙別有深意地看著兩丫頭,笑道:「白芷那般英勇,哪有個女兒家的樣子,我可沒臉給她找婆家,不然以後,她婆家還不得背著我罵!」
  綠意是和白芷一起陪晉王妃去了趟錦城的,知道的比白芷多些,掩著嘴笑道:「既是這般,那我回頭和菡萏商量一下,再來求主子做主!」
  清蕙點頭。
  這一世她有兒有女,也希望身邊的人都過得好。
  「蕙蕙,蕙蕙!」院裡忽然傳來安言師傅的聲音,綠意忙出去。
  不一會兒,綠意便扶著安言師傅進來,「蕙蕙,我和你說,我見過這布料!」
  蘇清蕙立即做起身來,菡萏拿披風將她圍好,隨即和綠意兩個人去門外守著。
  蘇清蕙這才發現,師傅眼睛微紅,像是在壓抑著情緒,綠意和菡萏一出去,安言師傅眼角便噙了淚,「當年,那場大火裡,我是見過這衣料的,那人,便穿著這料子做的衣裳!」
  「師傅,你是說,師公去世的那場大火?」蘇清蕙腦子有些不靈光地道。
  所以,這般說,當年師公和安王的死,趙皇后也脫不了關係?
  「哇,哇!」驪兒忽地張嘴大哭!
  蘇清蕙和安言師傅心頭驟驚,安言師傅忙收了淚,將小娃兒抱起來安撫,等驪兒漸漸平息了下去,讓綠意和菡萏將倉佑和驪兒抱到隔壁廂房去。
  對清蕙道:「小孩兒耳朵淨,以後這些事兒,可得避開!」
  蘇清蕙心情卻異常沉重,萬不想,趙皇后既然這般早便對先帝一脈動了殺機,那麼,淵帝呢?他確有太后說的那般無辜嗎?
  這次三司會審,到底是淵帝想借此給風頭正盛的威武大將軍府一個警告,還是,當真才發現皇后用心這般嫌惡?
  巫蠱的事正式進入三司會審,皇后暫時只是有嫌疑,得護著一國之母的臉面,上公堂的是皇后身邊的葉嬤嬤。
  葉嬤嬤一口咬定,壓根不知道此事,冷著一張臉道:「老王爺,皇后娘娘向來賢淑仁德,待下頭小輩一直寬厚有加,此事,定是心懷不軌之人想污衊娘娘,還望老王爺給娘娘做主呀!」
  皇宮裡的戲碼,樁王爺自幼便熟知,那個深宮裡,一路走來,能有幾個心思還純良的婦人。
  直接無視葉嬤嬤的一番肺腑之言,拍著驚堂木道:「還不快如實稟來!」
  皇宮裡送出的物件,都有登記,這樽觀音童子所用的白玉確實是從先前淵帝賜給坤寧宮的一塊白玉上頭雕出來的!
  這玉極為罕有,還是多年前,岐王大婚時,淵帝派人搜羅來的,原本是給岐王做個擺件的,皇后喜歡,便留下了。
  細細一算,也有二十多年。
  單憑一塊玉,當然定不得坤寧宮的罪,樁王爺捻著鬍子,把玩著案台上放置的鎮紙,問刑部尚書:「犯人不願如實稟告,該當如何?」
  刑部尚書馬群祥,沉思一會,肅聲道:「可適當動刑!」
  這裡頭也只有樁王爺,能開口動刑,畢竟是皇后身邊的嬤嬤,如若此次最後證明和皇后無關,卻動了她的人,在場的幾位主審必然得承受皇后的怒火,而,樁王爺開口,卻是將責任攬了過去!
  葉嬤嬤一慌,急道:「我乃皇后娘娘身邊的四品風儀女官,怎可用刑!」
  樁王爺卻不理,對著衙役點頭,立即便有兩個小卒過來,將葉嬤嬤按在地上,開始打板子!
  葉嬤嬤是皇后在威武大將軍府伺候的老人了,一輩子跟著皇后,也是宮裡頭數一數二的嬤嬤,便是夏太后身邊的夏嬤嬤,這二十多年來,也一直避著她的鋒芒。
  何曾受過丁點的苦楚!
  板子挨到身上的那一刻,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迴盪在公堂上。
  樁王爺淡淡地看著案上的卷宗,絲毫不將葉嬤嬤的痛呼聽入耳中。
  葉嬤嬤痛的眼淚鼻涕齊齊流了下來,雙目赤紅,兩個衙役數到了十,這冬日裡頭,葉嬤嬤都如在水裡撈出來一般,渾身冷汗都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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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2 01:25:0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五章

  樁王爺拍著驚堂木道:「還不快快交代,也少受些皮肉之苦!到了我跟前,怎地,還想著寧折不屈,誓死護主?」
  葉嬤嬤瞳孔一縮。
  詹大人和馬大人心裡倏地一驚,卻都看著葉嬤嬤,仿佛聽不懂樁王爺的話一般!
  護主?這是篤定此事和皇后有關!
  晉王淡定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宮裡的東西,大到銀兩,小到一針一線,都有備案,有些東西,他們查不出來,不代表樁王爺查不出來。
  葉嬤嬤誓死不開口,縱使樁王爺上了拶刑,葉嬤嬤也是死死咬住了口,一直喊道:「奴婢冤枉呀!」
  樁王爺見差不多,讓衙役撤了拶子,葉嬤嬤垂著十根血淋淋的手指,微微張開,疼的腦門一陣眩暈。
  一旁的刑部尚書馬大人道:「老王爺,此犯人若是再用刑,怕也是吐不出來什麼,不若押後再審吧!」
  詹大人也道:「是呀,老王爺,稍後再審吧!」
  樁王爺意味不明地看了兩位大人,清聲道:「兩位大人掌著藜國的典律刑事,還望切記藜國的典律要義!」
  馬大人和詹大人心中微凸,忙恭聲道:「下官謹記!」
  樁王爺起身,走到賀承身邊,賀承忙站起身行禮。
  樁王爺搖搖手,拍著賀承的肩膀道:「今個去我府上喝兩杯!」
  賀承自打入京以來,也曾去拜訪過樁王爺,但被婉拒了,沒想到今日,樁王爺竟會相邀,笑道:「叨擾皇叔祖父了!」
  詹大人見兩位王爺此時絲毫不避嫌,心裡頭的憂慮更重!
  一回府,詹大人便被自家夫人拉住,道:「老爺,你可千萬手下留情,珊兒還在岐王府呢,若是此事真的判定是皇后做的,又由你審判的,岐王府會如何看待珊兒!」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當年我就說了,岐王府這門親事,不合適,你非說世子是天之貴胄!」詹大人哀聲嘆氣道。
  詹夫人輕輕地抹著淚,也不敢吱聲,都道岐王世子深得岐王的寵愛,以後,岐王上位,必定是要被封為太子的!
  細聲囁嚅道:「熬過了這關就好了,畢竟陛下膝下只岐王一脈單傳!」熬過了這次,岐王府還是京城中眾人趨之若鶩的親王府。
  詹大人長吁短嘆地道:「夫人啊,此事,我一個區區大理寺卿怎能使上力,樁王爺在啊!」老皇叔黎樁向來嫉惡如仇,這些年一直深居簡出,這次出山,怕是心裡對巫蠱一事甚是忌諱!
  詹夫人想起今天在岐王府裡見過女兒後,岐王世子悄悄對她說的話,心裡頭,一時上躥下跳的。
  詹大人心裡估摸,按樁王爺的態度,此次怕是真的與皇后娘娘有關!一國之母,竟然用處如此手段,對付兩個小奶娃,真是國之恥辱!
  詹大人想到自家英姿颯爽的珊兒,盯著夫人警告道:「此次事關重大,你莫摻合,不要將詹家一門都陪在裡頭!」
  先前心裡頭還猶疑的詹夫人,唬的一跳,心神不定地拉著夫君的衣袖道:「老爺,我今個去岐王府,世子送我出府的時候,讓我偷你的卷宗,說,說,此次皇后娘娘不得出事!」
  「夫人,你臥病在床吧!明個我就傳大夫過來!」詹大人扔下了這麼一句便甩袖走了!
  他作為大理寺卿,脫不了身,一旦審判結果確定是皇后所為,沒有一子半女的珊兒必定在岐王府裡頭待不下去。
  可是,詹大人又覺得莫名的有一種解脫感,幸好,珊兒沒有懷上一子半女,此時離開,未嘗不是幸事。
  詹大人心裡頭便盤算開,一個人進了書房,吩咐長隨不要讓人來擾了清靜。
  一個人在裡頭,細細地琢磨起來,怎樣才能讓女兒無恙地擺脫皇家。
  這次三司會審,已經表明了皇上的態度,但凡稍微為皇后遮掩一些,也不會鬧得這般大,皇上這是有了廢後之心啊!
  三司會審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晉王爺和皇后娘娘槓上了,許多人都鬧不明白,這兩人何來的矛盾,便是鬥,也是岐王和晉王。
  自古後宮妃嬪不得干政,趙皇后在後位二十來年,一直以雍容大度、端莊尊榮的形象示人。
  唯一能讓人詬病的,只有後宮只岐王一子和靜沅長公主一女以外,並無其他子嗣。
  席恆峰從宮裡回來,也是長吁短嘆,先前他還可以置身事外,可是,斐斐和晉王爺的關係,他便是想袖手旁觀也不得啊!
  現在這般格局,還不若當初不要讓這兩個孩子摻入到皇家!
  席恆峰正愁著,席斐斐拿了一身青灰色男式袍子過來,笑吟吟地遞給爹爹道:「爹爹,你試試,我做的哦!」
  這還是許多年來,席恆峰收到女兒的第二件繡活,當年斐斐還小的時候,也曾給過他一個香囊,被胡氏扔了,說是有礙觀瞻!
  席恆峰氣的半月沒搭理席胡氏,也是自那以後,斐斐好像再也不做繡活了。
  席恆峰笑的眯了眼,接過來細細打開,見針腳雖不細密,卻也平整,佯怒道:「這東西最費眼,往後莫做了!」
  斐斐見老爹喜孜孜的,還裝著一副她頗不務正業的模樣,也當不知道,狀似不經意地道:「我也想出去逛逛來著,只是最近連皇后都被詬病婦德,我只好縮在家裡!」
  席恆峰眼睛微眯,女兒一張俏麗的小臉上,一雙大眼如夜空裡的星星一般閃耀,半晌嘆道:「你這是以退為進呢?」
  席斐斐立即上前將爹爹拉進椅子裡坐著,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嬉笑道:「爹,您可得幫蕙蕙!!」
  席恆峰迴頭看著女兒,奇道:「我沒記錯,你幾個月沒去晉王府了,晉王妃的信,你也不回,今個,倒發奇思妙想了!」
  席斐斐自定親以後,性子沉穩了許多,也很少出門,偶爾出去也是查一下胭脂白脂粉店的賬目。
  對清蕙,斐斐心裡,或許是有一絲怨怪的,在去錦城之前,清蕙明明已經看出自己對陸格的心意,可是,她們還是有意無意地將自己往安郡王的身邊推。
  這麼多月過去了,陸格一封信也沒有,仿佛當初二人約好的,待陸父陸母上京,便來席府提親的事,只是她一個人的夢境。
  苦而不得的夢境!
  可是,即便是怨怪,蕙蕙生孩子,她還是送了賀禮,知道兩個孩子一個叫倉佑,一個叫驪兒!
  趙皇后竟要害這兩個孩子,斐斐想到這裡,心頭氣血上涌,也不理會爹爹的打趣,硬著脖子道:「反正,你得幫蕙蕙!」
  說著,便丟下老爹跑了。
  席恆峰對著女兒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拿起女兒送來的衣裳,美滋滋地在自個身上比著,到了這般年紀,什麼宏圖大志,兒女情長竟都比不得這自小寵著大的女孩兒幸福如意重要!
  席恆峰放下衣裳,拿開鎮紙,細細地醮了墨汁,沉吟片刻,刷刷地寫了四封信,等墨乾,封好,交給身邊的長隨道:「按著上頭地址,天黑之前送過去!」
  是夜,京城裡頭好幾處巷子裡的門都被敲開了,有西大街菜市裡頭一處窄巷裡頭的算命先生,也有紫蘭巷的琴師,還有柳葉巷的某位御史台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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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2 01:25:1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六章

  席恆峰的長隨回來回話的時候,席恆峰還在院裡頭看著滿天的星星,像是在祝禱什麼,又像是在對著故人訴說情懷。
  賀承從樁王爺府上回來,已經是深夜,趙二和吳大扶著,到了二院,綠意和菡萏接過來,兩人在主院廂房外,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是扶著王爺進去,還是再扶到前院去。
  清蕙聽著外頭動靜,出聲問道:「綠意,什麼事兒呀,我怎麼聞到了一股酒味?」
  綠意一急,道「主子,沒事,就是,就是王爺他喝多了,奴婢不知道能不能扶王爺進去,怕主子你聞著味兒不舒服!」
  臘月的深夜,北風呼嘯,清蕙雖能下床,可也不敢出去著了涼,急道:「先進來吧!」
  這還是清蕙第一回見賀承醉的這般不醒人事,整個人都快掛在綠意和白芷身上,白芷還好些,綠意已經累得額上出汗!
  只得吩咐二人將賀承扔到隔壁廂房去,讓府裡的小廝給賀承衝了澡,才又抬回主屋。
  身上的酒氣依舊十分重,清蕙忍著不適,讓綠意又上了醒酒湯,躺在腳踏上的賀承,一邊皺著眉,還一個勁地喊著「皇叔祖父」。
  清蕙心裡頭再多的話,也只得忍了下去,讓綠意給屋裡重新上了炭盆。
  不妨那炭火一閃一亮的,醉的迷糊的賀承一睜眼便看到無數的星星在眼前跳躍,猛地對著那炭盆一撲,眼看便要往炭火上倒,白芷眼疾手快地甩出腰上的軟鞭將黎賀承拉住。
  一時屋子裡鬧得人仰馬翻的,蘇清蕙躺在床上唬的一跳,乾脆將炭盆子先撤了下去。
  重新倒在榻上的賀承,緊縮眉頭,也不嘀咕了。
  清蕙探下身來,伸著細長有些微涼的手指,戳著賀承的臉。
  淡淡的酒氣撲在她面上,空氣都帶了兩分醉人。
  卻不想賀承忽地睜了眼,用食指比著中脣。
  清蕙點了頭。
  好一會,屋外忽地傳來一陣打鬥,賀承起身,對清蕙道:「我已讓趙二和吳大守在倉佑和驪兒屋外,無礙!」
  屋外的箭矢簌簌地落下來,窗外時不時傳來幾聲悶哼。
  不同於在水陽江上的那次,清蕙此番前所未有的平靜,她知道賀承既然敢將賊人引到府裡來,必然已經做好了策略。
  半刻鐘後,護衛首領過來稟道:「王爺,依您的吩咐,中了一箭,讓他逃走了!」
  賀承肅聲道:「加強府中防衛,夜裡加大巡視!」
  護衛首領恭聲應下,「是!」
  侍衛下去,賀承轉身對清蕙道:「我去隔壁看看兩個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嚇醒!」
  清蕙點頭,夜裡,北風呼嘯,也不敢將孩子抱過來,怕著了涼,輕聲對賀承道:「讓奶娘晚上看好,別踢了被子!」
  奶娘都是精挑細選的,夜裡還派了個嬤嬤一起值夜,賀承知道清蕙是關心則亂,也不戳破,笑道,「我去去就回!」
  隔壁的小屋裡,兩個奶娘正抱著小娃兒哄著,值夜的嬤嬤在一旁唱著小歌謠,見晉王進來,笑道:「王爺,兩位小主子夜裡精氣神兒足,兩人鬧上了!」
  賀承過去一看,兩小娃娃盯著彼此看,黑翟石一般的大眼,笑的眯眯的,嘴裡吐著泡兒。
  一個奶娘道:「先前被吵醒了,哥兒哭了一聲,姐兒也哭了一聲,然而兩個小人就發現了彼此,笑了起來,也不肯睡呢!」
  賀承捏了捏兩小娃肉嘟嘟的臉,對奶娘道:「夜裡露寒重,媽媽們也注意取暖,有不適應的,去和福伯或綠意說!」
  怕清蕙等的急,賀承又叮囑了幾句,便回了房。
  又換了一身衣裳,才上床抱著清蕙,用自個的額頭抵著清蕙的,輕聲道:「回來的時候,被跟了!」
  「是皇上,還是岐王,威武大將軍府?」
  賀承搖頭,「那身姿,倒有幾分像我在阿魯特身邊見到的侍衛!」
  多事之秋,什麼蟲鼠蛇蟻,都不安生!
  「阿魯特特特將親事定在了正月,我一直覺得,他是找著藉口留在藜國。」蘇清蕙隱約覺得,阿魯特是有所圖謀的。
  眼睛一亮道:「賀承,是不是師傅給的,那張皮子?」
  兩人是如此之近,灼熱的氣息在清蕙的脖子上來回迴盪,像是要燃了那一寸皮膚,清蕙心裡頭警鈴大作。
  賀承啞聲道:「許是!」他府裡頭也沒什麼機密,這人一路跟蹤他到王府,一路都無異樣,顯然不是來刺殺他的,怕是想搜尋什麼。
  賀承將下巴抵在清蕙脖子上,柔聲道:「今日在樁王爺那被多灌了幾杯,樁王爺似乎是有意要將我灌醉,倒是沒醉,只是為了早脫身,乾脆裝醉了!」
  輕輕的氣息縈繞在脖子上,隔著皮膚,清蕙心裡一陣酥麻。
  不由推了推,悄聲道:「還沒出月子呢,注意些!」
  耳朵卻仿佛紅的要滴血一般。
  見賀承坐好,清蕙便將師傅和她說的布料一事,說與他聽,見賀承微微垂著眼睫,像是早有察覺似的,清蕙頓道:「你知道?」
  賀承點點頭,早在清蕙有孕之時,淵帝聽信褚御史的諫言,準備查證清蕙的清白時,他便明白,淵帝對他是有提防之心的。
  只是如若早二十多年前,舅舅安王的死,真的有趙皇后的摻和,那麼,趙皇后對倉佑和驪兒的嫉恨也是如出一撤的。
  這一次,為了兩個孩兒的安危,也得將皇后拉下鳳位。
  怕蕙蕙擔心,笑道:「今時不同往日,不必憂心!」
  先帝的暗衛都已經歸到他的麾下,安郡王這邊又達成了共識,比初來京城事事警惕要好上許多。
  綠意端了燕窩進來,賀承接過,遞給清蕙,一邊道:「今日樁王爺邀我去他府上,說了許多先帝和安王的舊事!我琢磨著,樁王爺這回似是有意相幫我們!」
  只是,樁王爺似乎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
  畢竟,以先帝和樁王爺的關係,樁王爺或許是知道當時安王身邊的情況。
  但是,太后娘娘親自確認了他的身份,並且他回來以後,太后確如煥了新生一般。
  「既是如此,我們是否應當防著皇后這邊找替死鬼?」清蕙皺眉道,畢竟是一國之母,一個布偶又怎會輕易地就能將她搬倒。
  這一點賀承卻是一早便已經和管三先生討論過了,沉聲道:「管三先生的意思,要給皇上下一劑猛藥!」
  蘇清蕙放下手中的燕窩,輕輕地嘆了口氣,有時候她真希望閻羅早些將這些人收走,日子會不會就會肆意痛快許多。
  蘇清蕙心裡頭嘀咕著,竟不意說了出來,賀承寵溺地捏捏她的臉,「想那般多作甚,一步步來!」

  【卷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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