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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安祖緹 -【貧女響叮當(宅女不急婚之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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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7 00:16:3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貧女響叮當(宅女不急婚之八) 作者︰安祖緹

她叫向丁糖,綽號小叮當
不過她沒有小叮當的百寶袋,只有一屁股債!
當初出國學習咖啡知識,比賽得獎風光回國
原以為未來的人生將是一片光明坦途
怎知,轉眼間就成了人生的失敗組
夢碎了還負債累累,成了啥都要做的雜工……
她辛苦的工作賺錢還債,卻遇到一個機車奧客
放著自家成堆成打咖啡不喝,跑來小小咖啡館找碴
頤指氣使的囂張樣,果然符合他外表的刻薄形象
見他像是存心給她下馬威似的,她心里就老大不爽
尤其那句「自不量力的女人」讓她火冒三丈
下一句「雜魚」更叫她差點暴走動手開扁
可惡!這機車家伙竟然連她的履歷都質疑?
哼哼!很好,她跟他的仇結大了!
想挖她去他的咖啡旗艦店擔任招牌拉花師傅?
求啊,來求她吧!最好來個「土下座」認錯
在他身上受到的鱉氣,她絕對會百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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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7 00:16:45 |只看該作者
第1章(1)

    「總裁,關于咖啡拉花師傅,有幾名人選可供參考。」

    偌大的會議室內,五名男人圍著一張橢圓形會議桌而坐。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從前方的液晶熒幕抬起頭來,看著投影布幕上頭的人選履歷。

    「這位紀利生曾經在澳洲參加比賽得獎,目前開班授課當老師。」站在投影布幕前,負責說明的是人事經理趙東迅,為了這次旗艦店的拉花師傅人選,可說是絞盡了腦汁。

    這是一家經營咖啡連鎖餐廳為主的公司,其餐廳名稱為「Perfetto」,是義大利文「完美無瑕」之意,以中高價位打入市場,一般上班族皆買得起。

    價格雖親民,公司在包裝上卻是十足十大費周章,走的是高質感路線,不管是店內裝潢、餐具還是外帶的杯子設計,都比國際名牌還要來得有質感,握著Perfetto的杯子走在路上,就像是走在法國街道的優雅從容一亦是這間公司的宣傳口號。

    最近公司打算開展旗艦店,首間設立在台北市,接下來會持續往南展店,這第一間旗艦店自然就背負了重責大任,任何小細節都不能馬虎,更別說總裁崔士皓本身就是個挑剔、龜毛的人,連一根釘子的位子他都注重。

    既然是旗艦店,自然要多項與其他分店不同的特色,行銷公關經理就把腦筋動到拉花身上。

    很多咖啡小店都有拉花,但品質良莠不齊,有些店為了制造話題跟效果,就連初學者般的作品也敢端出來賣,這要是在崔士皓的公司內,可是個大大大大忌。

    他要求的完美,亦如他身上一針一線都一絲不苟的手工西裝,所以首間旗艦店的拉花師傅,自然功力必須高超到放上托盤的每一杯都完美得無可挑剔,而且這位拉花師傅除了要負責旗艦一店,還得擔當教師資格,訓練儲備師傅人員,以備二店之後的開展使用,故趙東迅拚命搜尋台灣知名度高或者得過獎的拉花師傅,偏這樣的人選還真是不多,使用了比調整型胸罩擠出**還要更大的力氣來尋找,也才找到五名可能不會被崔士皓打槍的人選。

    「第二位顏舞栩拉花經歷已有五年以上,曾在法國拿過獎,目前開了一家小咖啡館……」

    說明完第二位人員的經歷,見崔士皓沒有任何表示,趙東迅手指滑過平板電腦,再跳往下一個候選人。

    「向丁糖是世界比賽大獎人選,曾在義大利留過學,學成後輾轉在歐洲各家咖啡館工作過,前年回國,開了一家咖啡館,不過一年就倒閉了。」

    一听到「倒閉」兩字,崔士皓連下文都懶得听,揮了下手。

    趙東迅一見其手勢,便知他的意思是這位向小姐已出局了。

    「不過,她是目前唯一一個沒有正職在身的,應該比較容易請進公司,為公司效力。」

    趙東迅以為這應該是最不用費唇舌的一位,畢竟對方連個正職工作都沒有,若要拉來當旗艦店的招牌〔,必是二話不說就答應,所以他把希望放在這名今年二十八歲的女孩身上。

    聞言,崔士皓蹙起好看的濃眉,「既有一身技巧,卻找不到相關工作,這份履歷應該是造假的吧?」

    「我查證過,是有相關新聞。

    趙東迅才想拿出他辛苦找來的得獎照片,孰料崔士皓又是一揮手,擺明不考慮。

    沒想到他最看重的竟然第一關就被總裁刷下來了,趙東迅暗暗嘆了口氣,滑向下一位候選人的履歷。

    「米飯五元,高麗菜……嗯,才用三片,算三元好了,蛋三元,白芝麻一元……」向丁糖在記帳本上將今日晚餐所使用的材料費用一一填記上去,「今天早餐一共花掉十五元。」

    推開記帳本,瘦長縴臂往後仰開,向丁糖倒在只有一張床墊,沒有床架的彈簧床上。

    「我可以去參加一個月只花一萬日幣的‘黃金傳說’了。」她輕嘆口氣,摸摸肚皮,覺得那兒似乎還有些不滿足。

    今早就做了一個高麗菜蛋飯卷,不大不小約莫兩掌合起來的大小,飽是飽了,但那平淡的口味,長期吃下來,味蕾可饞啦。

    她好想吃點美食喔,嗚嗚嗚

    因為經濟拮據,每次都只能挑最便宜的食材,加上為了預防食材爛掉,她常得連續數天吃同樣的東西,像冰箱內那顆高麗菜她已經吃五天啦!

    菜葉邊緣已經開始發黃凋萎,看起來營養早就流失,吃了也僅是增加縴維質罷了,但為了活下去,還是得把它吃光啊!

    誰叫她是個窮光蛋呢!

    她坐起抱膝,大嘆了口氣。

    曾經,她是個深受寵愛的獨生女,即使父母反對,她還是好說歹說的勸動兩老出錢讓她去歐洲留學,學習咖啡吧台技巧,學成後,輾轉在各家餐廳打工,偷學主廚的秘技,又抱了幾個大獎,這才得意歸國,讓當初曾抱反對之意的父母顏面有光。

    回國後,兩位昔日同窗找她一塊兒開咖啡館,這本來就是她回國時的志向,上所有的積蓄全拿出來投資。

    她不管經營與人事,只管她擅長的技術方面,剛開始生意不錯,同窗覺得大有可為,又覺得一家小小咖啡館賺的錢太少,于是租了市區的店面,規模更大,佔地更廣,開幕日那天,她還把父母邀請來成為座上賓,證明女兒當年發下的誓言可不是空口說白話。

    怎知,生意雖然不錯,但因為房租、人事等經費增加了,營業所得趕不上燒錢的速度,同窗為了節省經費,開始在高價的材料里混入了低廉的食材,就連咖啡豆都進了次級貨。

    行家一喝便知,老顧客覺得品質下降再也不來,生意因此一落千丈。

    同窗不甘願,唆使兩位合伙人借錢周轉,怎知這洞越填越大,難以收拾的局面下只能倒閉結束。

    這一番創業,讓向丁糖欠了朋友一百二十三萬,這還不包括信用卡的預借現金債務。

    昔日風風光光,對比現在的落魄,想到當年的大話,向丁糖實在沒臉回鄉跟父母借錢還款,她與朋友協商好每月的攤還數目,至于銀行的債務因為實在湊不出錢來,只好擺爛先放著,同時為了避免銀行方面主動扣取她的薪資,使她無法先還掉朋友的債務,她只好四處尋找可以不將她加入勞健梗的公司,以免被銀行尋著她有工作收入,強制扣款。

    一間規模極小的裝潢公司老板見她年紀輕輕,就欠了一堆錢實在可憐,加上她人長得甜,笑起來兩顆梨渦十分得人憐,故冒著違法的危險,答應她的要求。

    從此,她離開咖啡界,成了一名啥都要做的小雜工,一個月薪水不過兩萬六,扣掉朋友的還款與房租,僅剩三千五。

    為了省錢,向丁糖在吃用方面十分節省,每日提早一小時出門,走路去上班,中午公司的便當僅吃一半,剩下一半帶回家,就是當日的晚餐。

    經濟雖然這麼拮據,但她還是拚命的每個月存了五百至一千的金額,錢雖少,但有朝一日,它還是可以成為創業的基金的!

    她抱著這樣的希望,努力的生活著。

    頭一撇,看著床櫃上的鬧鐘,時針在靠近七的位置,而分針已走向十了。

    「該準備出門了。」

    她起身,收拾了一下廚房,小小不過六坪大的斗室,所有的家具都是房東給的一一更正確的說法是之前房客留下來的,故就算床墊有數個地方凹陷了,每日起床都腰酸背痛,她還是湊合著睡。

    還好她一個小小行政人員,偶爾要到現場支援,所以公司對于服裝沒有任何要求,故她上班就是T恤牛仔褲加布鞋,T恤都洗得褪色了,仍持續在穿。

    踏出家門,秋日清晨泛著涼意,她忙拉起外套拉鏈,拽著帆布制大方包,大步踏往公司。

    向丁糖到了公司,繼續整理昨日未整理完的進貨單,在電腦里頭鍵入歸檔,老板走過來輕敲了辦公桌面一下

    「丁糖,這陣子要請你支援一下。」

    「好啊。」她點頭。

    鮑司剛接到相熟設計師的發包,是家連鎖咖啡廳的旗艦店,工期三個月,他們公司小,人手不足,故她也得去幫忙。

    那家連鎖咖啡店頗為知名,全省皆有連鎖店,據說明年就要進軍大陸了,想到人家做得有聲有色,而她卻是淒慘落魄還負債累累,就想大嘆三聲無奈。

    這三個月,除了行政工作,她還得到現場革忙,這表示她可能每天都得忙到九點過才能回家,但她一點都不覺得苦,因為這代表她將有加班費可領,反正回家也沒事做,為了省電費她連電視都不看,插頭從她搬進來的那天就沒插上插座過,空閑的時間她還真寧願加班,多賺點錢,盡快恢復為自由身。

    來到現場,赫然發現這竟是她昔日咖啡館的舊址,但人家財大氣粗,把隔壁兩家店面都租下,一起打通,目測約莫百坪,果然是旗艦店的氣度與規模。

    听說負責人非常注重細節,就連工材進料也有指定牌子,數量也經過嚴密評估跟討論,更是公司直接訂貨,想要偷工減料,就等著收法院傳票。

    老板接了這case也是戰戰兢兢的,據說負責人每天都會抽空過來監督工程進度,三個月內沒完成,法院見,施工不嚴謹,法院見,工作人員不堅守安全規範,法院見……向丁糖心想,這位負責人是把法院當自家開的,一天不掛在嘴上講,會嘴巴癢吧。

    不過因要求嚴格,工程費用還挺豐厚的,所以老板雖然很怕一個不小心就要收到法院傳票,但看到錢多多的情況下,還是咬牙接下了。

    小公司咩,有眾多辛酸是無法為外人道的-

    邊例做了十分鐘早操,暖身暖身,以免搬運重物工傷,接著大伙拿起木材敲敲打打,先把工作桌架起來,開始上工。

    整間房子的原先裝潢已經打掉,只剩下光禿禿的水泥壁與梁柱。

    頭戴著安全帽的向丁糖站在屋子中央,腦子里慢慢浮現昔日咖啡館的一點一滴,鼻頭一酸,眼淚都要滾落了。

    曾經,她們是如此意氣風發,以為未來的人生將是一片坦途大道,怎知,轉眼間就成了人生的失敗組,到現在還翻不了身。

    一年了,她的事業倒掉已經一年了,三個人身上背負的債務均有不同,拆伙的那日,大伙將怨氣發泄,不僅事業沒了,就連多年好友的情誼也沒了。

    這也叫做人財兩失吧……

    「丁糖。」另一頭的工頭喊,「來幫忙搬水泥。」

    「好!向丁糖扶穩安全帽,小跑步而去。

    今天是旗艦店施工的第一天,在崔士皓的行程表上,上午十一點半要去視察施工情形。

    黑色Audi平穩停在店門前,司機,同時也是他的秘書,今年三十六歲的江偉任為他開了車門。「總裁,到了。」

    正埋首從平板電腦查看分店業績情況的崔士皓抬起頭來,放下平板,走入太陽底下。

    店內,正忙碌著。

    他手揚起,朝里頭的人數了數,「一、二、三

    四、五、六,才六個人,這來得及嗎?」

    「總裁,合約說明得很明確,裝潢包商說是來得及的。」江偉任回答道。

    若來不及,誤了他開幕的良辰吉日,合約罰得再重也沒用。

    「跟許設計師傳達我的意思,叫他再多派點人來施工。」他不容許絲毫延宕的可能性發生。

    「是的。」江偉任點頭。

    崔士皓濃眉忽地微蹙,「有個女人?」

    「咦?」江偉任有些詫異回頭,果然看到壯碩的男人群中,有個綁著馬尾的嬌小身影,正扛著水泥包,看似舉步維艱的往正在涂平水泥牆的工人走去。

    「那女人那麼瘦弱,做這種粗工不會出意外?」崔士皓凜容道,「我可不允許有任何傷亡在店內發生。」他對這方面也是很忌諱的,若有人因工傷死亡,就算損失再鉅,他照樣會舍棄,並會對出事的工班索取賠償。

    「總裁,我們過去看看吧。」

    「嗯。崔士皓雙手負于後,領在前頭。

    當西裝筆挺的兩人出現在工地時,正好擋在向丁糖前方。

    被沉重的水泥包壓低身子的她,納悶抬頭,這身子一站直,水泥包就控制不住往下滑,「砰」的一聲,在地上揚起滿天灰塵。

    崔士皓迅速掏出手帕掩住口鼻。

    向丁糖戴著粗麻手套的小手揮了揮,啞著嗓喊︰「喂,這里很危險,你們不要在這里擋路!」

    「很危險你一個女人還在這里工作?」崔士皓站得直挺挺的,跟個門神沒兩樣,居高臨下瞪視安全帽下的清麗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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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7 00:16:59 |只看該作者
第1章(2)

    這臉……怎麼有點眼熟?

    崔士皓完全沒想到這就是昨日第一關就被他刷下來的咖啡師傅候選人。

    「有規定說女人不能做裝潢嗎?」勞工局都規定不能職業歧視的好唄。

    「我只是,」崔士皓以手帕撢了撢身上的灰,一旁的江偉任也幫忙將看不見的灰塵輕拍掉。「不想看到有自不量力的女人在我的地方出意外。」

    「啊?」自不量力?

    「怎麼了?」工頭小跑步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你是這里的負責人?」崔士皓冷眸直視工頭。

    「對。」工頭點頭。

    「我是這間店的負責人。」

    大家一听到負責人「駕到」,想到他開口閉口就是「法院見」,紛紛放下手上的工作,站起身來,像誰施放了口令一樣。

    他就是負責人?

    向丁糖驚異的望著看上去頗年輕,預估三十出頭歲,卻已擁有數十億資產,身家斐然,事業成功的崔士皓。

    年輕有為,指的就是這樣的人生勝利組吧?

    他身材挺拔修長,不像同事那樣壯碩魁梧,故很適合窄版西裝。

    他有著一雙凌厲的單眼皮,銳利的眼神充滿精明,高鋌而下方往人中略彎的鼻型搭配薄唇,俊得有特色,也俊得讓人想退避三舍。

    這一看便知不好惹,難怪三不五時就把「法院見」三個字掛嘴上,小老百姓都要被唬得膽子都沒了。向丁糖心想她這個人生失敗組,在二十七歲那年重重摔了一跤,不知道依她現在的努力,到與他同樣的歲數有沒有辦法東山再起。

    她猜,他大概三十二、三歲,也就是說有四、五年時間她暗暗掐指默算了遍,算出解答後黯然垂頭。

    看看四十歲有沒有可能吧,嗚

    「你好。」工頭連忙將安全帽拿掉,朝崔士皓點了下頭。

    「你把安全帽拿掉干嘛?」崔士皓像見到鬼般瞪著他。「萬一剛好有東西砸下來,你不就死于非命?」

    「呃……」工頭嘴角抽了抽,怕他說出「再不把安全帽戴好,我們就法院見」,連忙將安全帽再戴回去。

    一旁的向丁糖見他不知頤指氣使個鬼,像是存心給下馬威似的,心頭就一陣老大不爽,再想到他剛才竟然指責她「自不量力」,這「新仇加舊恨」,讓她真想在他臉上抹水泥,灰頭土臉走出去!

    「小陳哥,」向丁糖朝離她最近的男人喊,「我們應該給崔總裁一頂安全帽,萬一剛巧有什麼砸下來,崔總裁一命嗚呼了,我們就拿不到工錢啦!」

    小陳哥心領神會向丁糖是在回敬崔士皓適才的一番話,畢竟大家也共事半年多了,嘴角一彎,不只拿了崔士皓的,連江偉任的份也一並拿來了。

    「戴著戴著,安全。」小陳哥笑得極度諂媚,口角的糖蜜都要流下來了。

    崔士皓是個聰明人,焉听不出向丁糖的嘲諷之意,他轉頭瞪向矮他將近一顆頭,膽子卻比個子高的向丁糖,將安全帽戴上,用力扣上扣子。

    「她,他指著她,臉卻是望著工頭,「調離開我的工地。」

    「啊?」工頭詫異瞪大眼。

    向丁糖更是瞪得比銅鈴還大顆。

    「喂,為什麼要把我調離工地?我還怕你受傷,提醒要戴安全帽耶,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你不可以隨便做決定!」向丁糖憤怒抗議。

    「這是你的店嗎?」崔士皓雙手負于後,冷瞟她。

    她憤怒得咬緊下唇。

    一年前的確是啊!

    「不好意思,崔總裁,」工頭為難道,「我們人手不足,丁糖是行政人員派來支援的,如果把她調走了,「那不關我的事。」崔士皓態度高傲道,「這不是我該解決的問題。」

    「可是……」

    「而且你剛說什麼?」崔士皓抓著小 子,「她是行政人員?她不是專業人士?你敢把條雜魚放到我的雜魚?

    向丁糖真想拔掉安全帽直接從他身上砸下去。

    「喂,你是怎樣?報老鼠冤嗎?因為我故意叫你戴安全帽,所以你就為難我?你是不是男人啊?」向丁糖氣得要跳腳。

    「我是男人,所以我不能允許女人,還是個非專業人士的女人造成任何可能的危害。」

    「X!你不是從你媽肚子里生出來的嗎?這樣歧視女性的?」向丁糖真是想沖上去跟他狠狠打一架了。崔士皓冷瞟著神色激動的向丁糖。

    真是有理說不清,而且還罵髒話,這女人未免太粗俗。

    「你說啊!難道你不是女人生養出來的?」向丁糖氣得小臉都漲紅了。

    「丁糖,不要沖動!」小陳哥忙架住她

    「他太過分了!」向丁糖氣怒的喊

    「人家總裁耶,等一下叫你法院見。」小劉小聲提醒。

    「見就見啊,你祖馬啥世面沒見過,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種把我關個十年八載,還不怕餓死!」說不定牢獄里頭吃得還比她現在吃得優渥!

    向丁糖受同事的耳濡目染,講話也跟男人沒兩樣的豪氣與不拘小節,對于女人就該優雅從容的崔士皓來說,這是個他只想劃個馬里亞納海溝橫亙在兩人面前,一輩子都不要有任何接觸的粗鄙分子。

    崔士皓以手帕擦掉沾到臉上的憤怒星沬,直接扔在地上。

    「明天我來巡視時,別讓我見到她,同時請增加到十名人手。」

    說罷,他轉身便走,任憑向丁糖在後方暴怒得又喊又叫,也一樣不為所動。

    「渾蛋、渾球,你偷我們的安全帽!」這句話入了崔士皓的耳。

    崔士皓這才發現頭上還沉甸甸的壓著個東西,

    他有些惱怒的轉頭瞪了狀似竊笑的江偉任一眼,「江秘書,你自己的安全帽也沒拔!」

    「對啊。」江偉任年紀不小,大風大浪也見過不少,這兩年服侍這位挑剔龜毛的主子,性子磨練得更是淡定。

    「幫我拿掉。」

    想到這是那女人藉嘲諷拿來的安全帽,他絲毫不想讓手指踫上「髒東西」。

    「是的。」

    江偉任拿掉兩人的安全帽,走過去還給工頭。

    「總裁並不是看不起女人,」江偉任低聲道,「他只是覺得這工作太粗重,這位小姐那麼縴弱,怕出意外而已。」

    「你不要替他講話!」向丁糖氣喊,「那男人肚子里想什麼我一清二楚!」真是人在氣頭上,就算是真話也听不入耳啊。

    江偉任不以為意的笑了下,回身回到車內。

    「你剛跟那個女人講什麼?」後座上的崔士皓蹙眉望著後視鏡內,正發動引擎的江偉任。那女人哪來的膽子敢說他肚子里想什麼她一清二楚?

    笑話!

    那女人言行舉止皆粗鄙,與他分明是兩個世界的人,最好看得透他!

    「沒什麼。」江偉任轉動方向盤,「我只是請他們照你的意思行事。」

    這跟那女人的憤怒根本兜不上。

    「你……」崔士皓忽地意識到,那女人為什麼這麼說他,根本不需要去追宄解讀。誰會管雜魚心里怎麼想!

    「上路吧。」他揮手,低頭繼續看業績。

    今年二十五歲,臉蛋嬌麗的秘書將代簽資料放到整整大她二十歲的趙東迅桌上,直起窈窕身材時,目光不經意落到趙東迅的頭頂。

    「經理,你白發又增加了。」地中海的範圍似乎也擴大了。

    「唉。」趙東迅聞言嘆氣,「不是在找旗艦一店的咖啡拉花師傅嗎?這件事煩得我快蒼老十歲。」

    上回經由崔士皓默許的有三位,他親自前往拜訪,只有目前以授課為主的紀利生願意一試,其他兩位因為有自個兒的咖啡館要經營,所以不想降階當員工。

    可是啊,紀利生明明與崔士皓聊天聊得好好的,待請紀利生實際施展拉花技術時,崔士皓的挑剔天性就竄出頭來了。

    「紀老師,你這花拉得不對襯。」崔士皓微微蹙眉道。

    紀利生拉的是最常見的葉子,這他閉著眼就能拉出一片,故被崔士皓這樣挑剔,心里可老大不爽了。

    「這拉花重視的是美感,又不是在做啥工業建築,搞啥對稱啊?」況且紀利生自個兒橫看豎看,明明長寬都差不多,這位年紀輕輕的連鎖咖啡店總裁,是把他叫來找碴的嗎?

    深知崔士皓腦子里暗藏著一把精準度為公厘的尺的趙東迅,這冷汗已經滴落一顆了。

    「這至少差了一公厘,左葉離杯緣太遠,失了飽滿的美感。」崔士皓從咖啡上抬起頭來,「麻煩你再拉一杯。」

    紀利生一肚子火,但還是煮了杯咖啡傾斜杯面,正要倒入奶泡,崔士皓忽然又開口了。

    「做點別的吧。」

    臨時換考題,對紀利生來說不是問題,他心想這次就別做可讓崔士皓在對稱上挑剔的圖,改轉杯子角度,注入奶泡,嫻熟快速的拉出一只天鵝,點上眼楮,繪出翅膀的羽毛線條,精美得讓趙東迅都要拍手叫好了。

    「好了。」紀利生將杯子放上桌,面上微露得意之色。

    「你這次做了只不對稱的天鵝,是對自己的手藝沒有信心?」崔士皓抬眉問。

    「誰說我沒有信心?這台灣咖啡師傅的拉花技術,我若說第二,沒人敢喊他第一。」

    「那不,你就做兩只面對面的天鵝吧。」

    紀利生氣極了。「你這是故意在挑剔嗎?你要我拉出兩只一模一樣的天鵝來羞辱我嗎?」這可惡的總裁大人分明在找碴嘛!

    「畫面的美麗不是該由你來定奪?若是對稱天鵝你拉不出完美,也就是你的手藝還端不上敝公司的台面,配不起Perfetto名號。」

    趙東迅的冷汗此時不是滴落兩顆而是一大串了。

    崔士皓的挑剔有時真的是故意,他要看這個人有多大的意志力與韌性能忍受他的完美要求。

    可是創作者的自尊心通常都很高,對于自己的作品可說是神聖不可侵犯的,紀利生的拉花不給一百也有九十,卻讓崔士皓說得像是一文不值,這要是易地而處,趙東迅相信他也會發火。

    他真怕這唯一的人選就要惱羞憤離了,到時他不僅是要耗費比把A罩杯擠出,**還要大的力氣來尋找新人選,而是根本搞平地造山活動了。

    丙不其然,紀利生解開圍裙,摔到吧台上,「你們這間小廟容不下我這座大佛!」

    紀利生走了,這咖啡師傅沒了,而離開幕尚有兩個半月。

    「趙經理。」崔士皓不受任何影響的往右一瞥,直視他的雙目。

    「我再去找其他人選。」

    他能說什麼呢,總不能指著他的鼻子大吼︰「人家明明拉得很好了,你挑什麼挑?」

    就算他真的這麼發火好了,崔士皓也會一臉淡定的說︰「找新人。」

    他真懷疑這世上宄竟有誰有辦法讓那張表情最多是將兩道濃眉擠在一塊兒的崔士皓產生其他情緒的。

    「總裁,」趙東迅一臉苦瓜,「照您的標準,想在兩個月內找到咖啡師傅,恐怕比走在路上撿到一袋錢還難。」

    「那你就去路上撿錢吧。」崔士皓以手帕擦掉手上沾到的咖啡奶泡,走出調理室。

    趙東迅對著崔士浩的背影握出了拳頭,想像他這一拳結結實實槌在他背上,將人打飛出去。

    唉,他也只能這樣用妄想來發泄情緒。

    「經理,總裁每給你一個工作,你都要蒼老十歲,這下都快兩百歲了。」秘書笑道。

    「你就知道那家伙多折磨人!」趙東迅氣怒咬牙。

    「可是你還是繼續待了下來。」秘書旋身,直接坐來趙東迅的大腿上。「因為退休福利好啊。」

    沒一家私人公司可以像Perfetto一樣,只要做滿二十年,退休之後每月可領底薪的五成當退休金,就算僅以趙東迅目前的薪水來算,他若撐過二十年,每月有四萬可領,加上他平日理財有成,環游世界都不是問題

    當然前提是,可別出錯被開除,所以他一直很小心的奉承著崔士暗呢。

    「那經理,你也要想辦法幫人家加薪,這樣退休時我們才能一起過著好日子啊。」秘書手攬著趙東迅的頸子,嬌聲嬌氣道。

    「當然。」趙東迅掐住秘書下巴,厚唇重重吻上,「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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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7 00:17:10 |只看該作者
第2章(1)

    崔士皓覺得趙東迅還挺無能的。

    叫他找個咖啡師傅,找了一個月了也找不到一個合乎標準的。崔士皓看看時間,下午三點,可以去找他想,他去找間咖啡館晃晃,看看能不能尋到技術好到可以挖角的咖啡師傅。

    他們公司的福利佳,連退休生活一並照應到,要找到員工不難,說來說去,還是趙東迅太遜。

    他知會了江偉任一聲,扣上西裝外套扣子,走出豪華辦公室。

    秋日的陽光還是挺熱,但穿西裝習慣的他像對溫度無感,背脊挺得直直,負手于後,信步走向附近一家評價不錯的咖啡廳。

    他一向喝黑咖啡居多,那才是最能喝出咖啡豆優劣的選項,加了奶啊糖的多少會掩蓋缺點,所以他從不點

    這次呢,就犧牲一點吧。

    走著走著,過了轉角,他差點一腳踩在一封信上。

    崔士皓納悶撿起,發現信封頗厚,打開封口,赫然發現里頭都是錢。算一算,一共有兩萬七千八百元。是誰說,要找到符合他理想的咖啡師傅,跟在路上撿到錢袋一樣的困難?

    眼下不就有一包?

    謗本就是趙東迅無能。

    「啊,我掉的東西!」突然有個男人沖了出來,直接搶走他手上的信封袋。

    「你掉的?」

    「對對對!」男人將里頭的錢抽出來,一臉開心的放進口袋里,信封則是扔到地上去了。

    男人一下子就不見蹤影,崔士皓心頭不知怎地覺得不對勁,他將信封袋撿起來,發現上頭有文字,翻來正面,先入眼的是姓名……向丁糖。

    這橫看豎看不像個男人的名字。

    應該不會有父母把男孩子取名為糖果吧。

    「向丁糖」的上方以楷書體打印著「薪資袋」三個字。

    拂不去怪異感的他,將信封放到口袋內,打算拿到警察局,請他們查一下這錢該不會在他一時失察之下被侵佔了。

    崔士皓因此旋回腳跟,走出巷口,一具人影在這時閃入,直接與他撞個滿懷。

    「啊!對方痛喊一聲,連退數步。

    他僅上身晃動了下,迅速站穩,穩固如山。

    「對不起。」來者塢著鼻子道歉。

    是個女人。

    他微點頭未語,腳尖往左轉十五度,避開那個女人,走往警局向丁糖快崩潰了。

    她的薪水竟然不見了

    因為她名下帳戶不能有任何金錢存入,否則會被銀行追查到,扣掉欠款,故公司內只有她是領現金。

    今日是五號,領薪水的日子,深怕錢不見的她一向都帶在身上一一不是懷疑公司的同事手腳不干淨,而是經濟拮據的她絲毫不能冒險……怎知她出去辦個事,從郵局出來沒多久,就發現裝錢的信封不見了她沿著來時路一路找,附近警察局也問過了,都沒人撿到錢。

    怎麼辦

    薪水若不見了,她就付不起房租、水電費,還不起朋友錢,而且這個月的生活費就完全沒著落了!像她這種窮鬼可是一毛錢都丟不得的啊!

    思來想去,只有這條巷子最有可能是掉錢處了,因為她曾經在這里接過電話,有可能是從袋子內抽出手機時,錢袋一起跟著出來,但她沒發現。

    向丁糖將過長的瀏海攏到耳後,低頭尋找,卻怎麼也看不到她裝錢的信封袋。

    懊不會被撿走了吧

    對了,那個男人——

    她急呼呼轉身追上以散步的姿態行走的崔士皓,「對不起,先生,不好意思。」

    那個男人連回頭的意思都沒有。

    「先生。」向丁糖一掌拍上對方的寬肩。

    忽然,她的手腕被強硬拉扯,眼前景物如流光幻影轉了一圈,接下來是全身骨架都要散了的劇痛。

    「啊!躺在地上的她,只看得見上方的天空灰藍得像是畫家調出來的,帶著濃濃陰郁,就像她的心情。「我不喜歡有人隨意搭上我的肩。」一道低沉冷淡的嗓音從上方傳下。

    向丁糖掙扎著爬起來,「我只是……有事要問你啊……」

    一雙眸子惱火瞪著面上一點道歉之意也無的崔士皓。

    這男人……怎看起來有些面善?

    「問,這個字有個口,不需動手動腳。」崔士皓冷聲道。

    「我叫你老半天你都不應啊。」以為她喜歡踫他嗎?搞不好他肩上還有頭!

    「你會隨意在路上回應他人不指名帶姓的叫喊?」

    靠!跟這個男人根本是有理說不清啊!

    這男人長得雖俊,但五官可真是刻薄了,狹長單眼皮、魔勾鼻、薄唇,俊得有特色,也俊得讓人退避三舍……咦?這樣的形容詞以前是不是也有使用過?

    她是不是在哪看過這張討人厭的臉

    「你要干嘛?,」崔士皓問,不喜歡有人平白無故耽誤他的時間。

    「喔,我是想問……啊!」她倏地尖叫。

    她想起來了,是那個王八蛋啊,就是叫工頭把她從工地趕走,不準她在現場工作,歧視女人的沙豬!可惡啊,舊仇尚未報,今日又被過肩摔,她真要找機會布陷阱,讓這男人摔落,來個萬箭穿身啊!突如其來的尖叫聲,讓崔士皓難忍的蹙起濃眉。

    「沒事了。」她說,接著迅速跑開。

    莫名其妙的女人。

    崔士皓拿出手帕,撢了撢剛被握的肩頭,擦了擦手後,折疊整齊放回褲袋內。

    他繼續往警察局走去,向丁糖則偷偷跟在他後頭。

    雖然不知道他要去哪,但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她在他身上受到的鱉氣,一定要想辦法討回來。連個「對不起」都不說的男人,她一定要從他口中听到這句道歉!

    走往警察局途中,崔士皓發現一間貌似新開的咖啡館。

    榜局小巧,布置不少花花草草,原木的裝潢看起來挺溫馨,不過,這不是吸引他的主因。

    門口的小黑板上繪著一杯拉花咖啡,標榜客人的任何要求都能做到。

    他頗感興趣的轉身入內,想見識見識這位咖啡師傅是否真有這本事。

    他進入咖啡館了?

    向丁糖躲在一只盆栽後,彎著身,偷覷入咖啡館的崔士皓跟櫃台點了東西,隨即找了一個空位落坐,並拿出手機來滑。

    癟台內一位女孩開始煮咖啡,使用的是虹吸咖啡壺,沒一會兒,陣陣咖啡香傳出,向丁糖肚子內的咖啡饞蟲立刻被喚醒,咕嚕咕嚕叫著。

    她這個月的咖啡「扣達」已經用掉了,不能再喝了,嗚嗚嗚……公司內僅提供三合一即溶咖啡,又稀又淡還會咬她的舌頭,每喝一次,味蕾就大發抗議,後來干脆不喝了。

    依她的經濟能力實在不該掏錢出來喝一杯百元起跳的咖啡,但是要她完全斷絕真會要她的命啊,于是她給自己一個限度,也就是一個月可以上咖啡館奢侈一下,細細的聞上咖啡香,再喝上一口,感受那濃厚單寧將味蕾潤澤的美妙滋味,然後嚷下那份香醇。

    她會在發薪之前,計算一下當月結余金額,來決定她可以喝上多高檔的咖啡,而就在昨日,她將這個月咖啡的額度給用掉了,故今日,她只能在外頭干瞪眼。

    早知道就不要跟蹤他啊浮浮

    對吼!她倏忽想起。

    她怎麼有這個空跟蹤他呢

    她的薪水袋還沒找到啊

    說不定它掉在一個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地方,她應該再回頭用力的仔細的再找找才是,臭男人,算你幸運,今日暫且放過你!

    狼狠的瞪了姿態優閑等候咖啡上桌的男人一眼,轉過身,就被I雙好奇的眸盯住。

    「小叮當!」對方大叫起來,「果然是你!」

    向丁糖傻愣了下,「芳……芳儀?」

    廖芳儀是她的同窗,也是她的咖啡館合作伙伴之一,自從大伙翻臉拆伙後,就不曾聯絡了,沒想到今日竟然會意外相逢。

    廖芳儀身穿著一件黑色polo衫,外套咖啡色圍裙,圍裙以白色字體印著「海藍coffee」等字。

    海藍coffee不就是她右手邊這家咖啡館的名稱嗎

    她在這里上班‘

    「好久不見。」廖芳儀拉起她的手,熱情活潑的好像過往的嫌隙未曾存在過。

    「好久不見。」向丁糖有些尷尬的回笑。「你在這邊上班‘「這我開的。」

    「你開的?!她瞠目

    「嗯啊,上個星期剛開幕的。」

    她還負債累累,連杯咖啡都喝不起,但是廖芳儀卻又「重操舊業」,開了新咖啡館?

    她的心口,感覺到酸酸的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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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發表於 2019-11-27 00:17:23 |只看該作者
第2章(2)

    「你跟美晴一起開的?」

    何美晴是另一個合伙的伙伴,主管財務,咖啡館的經營策略、擴充與增資,都是由她負責,不到一年就倒掉,在向丁糖認知里,她該負最大責任。

    「我自己開的。」廖芳儀笑道。

    「你的資金怎麼來的?」

    廖芳儀咧開嘴,有些嬌羞的說︰「我男朋友幫我出錢的。」

    「男朋友?」

    「嗯。」廖芳儀點點頭,「他出錢幫我還了債務,還開了這家咖啡店給我。」

    「這麼好?」竟然有這麼闊氣大方的男朋友。

    「當然啦,我沒計較名分,自然就會在金錢上面給我補償。」

    沒計較名分……

    向丁糖恍然吃驚。

    「你要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一個,只要你不介意年紀大到可以當爸爸。」

    「不、不用了。」心中的道德尺度是無法讓她當人家小三的。

    「當年我們欠的那些錢,你還了嗎?」廖芳儀問。

    她搖頭。

    「欠的不少耶,你爸媽沒幫你?」

    「我不想再用他們的錢。」向丁糖黯然道。

    倒了店,也讓她成熟長大了些,不再是當年任性的為所欲為,不替父母著想的小女孩了。

    當年留學就花了父母不少錢,之後的生活費陸陸續續一直有贊助,向家是中產家庭,負擔得起,但不是理所當然。

    包何況她都快三十歲了,怎好再讓父母操心金錢這一塊。

    再怎麼不成熟懂事,也該在近而立之年清醒。

    「那你現在生活一定很拮據吧?」廖芳儀以同情的神色回視。

    廖芳儀比較會打算計較,所以她虧的錢最少,但身懷債務也讓她很不好過,所以她才會干脆去當人家小三,想盡胳法把對方的心套牢後,陸續使其替她還款,進而出資開店給她,這番功夫也費了她半年時間呢。

    向丁糖苦笑了一下。

    「走,進來,我請你喝咖啡。」廖芳儀熱情邀約。

    這誘惑很大,但她的薪水袋還沒找到啊!

    「不用了,我還有事……」

    廖芳儀強硬的將她拉進去。

    「不差喝一杯咖啡的時間,你順便幫我看看我家的咖啡師傅手藝如何,像你這麼棒的我是找不到也請不起啦,不過我家那個也算不錯了。」

    廖芳儀將她安置在吧台前,一桌靠牆的那一端,離門口最遠,較為隱密,向丁糖只要側過頭與廖芳儀交談就可以看到還在專心滑手機的崔士皓。

    雖然仍心系薪水袋,可是這咖啡香味讓她無法帥氣的轉身走出去,啊,咖啡啊。

    「樂樂,幫她做杯卡布奇諾,半糖。」廖芳儀對櫃台內的女孩道。

    樂樂點頭,轉身煮咖啡,另一名女孩將崔士皓的那杯拿鐵放到他桌上。「您的拿鐵。」女孩收起托盤貼在腹前。

    崔士皓一看那奶泡上的花樣就皺眉。

    「等等。」他喊住走回櫃台的女孩。

    「請問有什麼事嗎?」女孩回身。

    「我剛說我要的是一只金吉拉吧?」

    「是啊。」女孩點頭。

    「這是哪來的雜種?」

    「啊?」女孩怔愣。

    「這麼丑的金吉拉,飼主第一天就把它丟到大街上,這麼丑的拉花,你敢多收三十塊?」拉花咖啡比一般咖啡還要多收三十元,但這麼丑的拉花,見了只會影響他的心情,就算倒貼他三十他也不爽喝。

    「它哪有丑,它很可愛啊。」女孩窘迫回道。

    「你去站在外頭,跟上天說若你是說謊,就願給路過的車撞,我就考慮相信你。」

    沒遇過這麼惡劣的客人,女孩不知所措的轉頭尋求支援。

    「怎麼了?」廖芳儀忙過去詢問。

    「這麼丑的拉花你敢拿出來賣,一杯收一百五?」崔士皓直言,是有多丑被他嫌成這樣?向丁糖好奇。

    她記得崔士皓是連鎖咖啡店的負責人,想想,他放著自個兒家成堆成打的咖啡不喝,跑來小小咖啡館找碴,果然符合他外表的刻薄形象啊。

    向丁糖悄悄走過去,站在廖芳儀後頭偷瞄。

    瞧見那拉花,她嘴角一抽。

    芳儀是怎麼了嗎

    美感跟著羞恥心一塊兒不見了?

    這樣的拉花要是她根本無法端出來見客。

    「這拉花很可愛啊,小狗對吧?」廖芳儀以職業的甜美笑容笑道。這話一出口,女孩跟崔士皓都要顏面神經失調了。

    「這是貓,金吉拉。」崔士皓不耐回道。

    「欸,」廖芳儀轉頭指責女孩,「你是不是跟樂樂說錯了?人家要金吉拉,你拉條狗給人家干嘛?」她又轉對崔士皓道︰「不好意思啊,是弄錯了,反正拉花喝進肚里,什麼圖案不都一樣?」向丁糖嘴角又再抽了一下。

    昂責人員訓練的廖芳儀都是用這樣的方式去面對客人的刁難的嗎?難怪店會倒啊……崔士皓面無表情的起身。

    向丁糖見狀,連忙背轉過身以防被瞧見。

    「喂,先生,你不是要走了吧?」廖芳儀忙安撫道︰「金吉拉咩,不然我重拉一只給你。」她以眼神暗示女孩,快把毀容的金吉拉拿走。

    崔士皓心想再給一次機會,于是就坐下了

    癟台後的樂樂剛煮好咖啡,正要拿起奶泡壺,廖芳儀連忙制止。

    「小叮當,這杯金吉拉給你。」她拿過女孩手上的咖啡,放到向丁糖面前。

    向丁糖愣了愣,隨後又想,抹掉奶泡,不也是一杯香醇的研磨咖啡嗎?就喝了吧。

    金錢似乎把她的自尊心也磨掉了哪。

    「看在我請你喝咖啡的份上,你幫忙拉杯金吉拉給那個奧客吧。」

    「啊?」向丁糖水眸瞪大。

    「你應該也很久沒拉花了,技術可能有點退步,不會毀容吧?」

    不過……」廖芳儀壓低嗓音,避免被樂樂听到,「至少「那個女生技術還不夠好,你就讓她上場?」向丁糖不敢相信廖芳儀生意竟然這麼隨便做。

    是本性就是如此,還是因為有金山可靠?

    「技術也是要靠磨練、靠經驗的啊,我總不能讓她一直做一直倒掉吧?那些都是錢耶。」廖芳儀一臉心疼道

    「但是客人覺得你拉得不好看就會走了,像那個崔……像那個客人一樣啊,說不定連錢都不付。」

    「不會啦,其實有些客人的要求沒那麼高,有的甚至只要有花樣就爽了,那種刁難的客人沒你想像的多。」廖芳儀絲毫不以為意。

    「是嗎?」向丁糖真想提醒她一一你這店才開一個星期,最好看得出來客人的檔次沒那麼高。

    「去啦,幫個忙啦。」廖芳儀輕推她的肩。

    幫個忙不算什麼,而且太久沒實際踫觸拉花,向丁糖的確也有些技癢。

    她離開咖啡業雖然一年了,也沒那個錢買器材回來練習,不過每天洗碗的時候,她可都會利用清水模擬避免將手感遺忘,畢竟有朝一日,她還是要開一家屬于自己的咖啡館,這是她的夢她的希望啊,也是日子過得這麼艱苦仍能堅持下去的主因。

    可是想到要專門拉花給那個刻薄男喝,她就老大不願意啦!

    「快啦。」廖芳儀催促,「不然那個男人嘴巴那麼毒,我怕他會出去說我們壞話,你沒看到他剛講的,叫我們家服務生出去朝天,看會不會被車撞耶。如果真被車撞,那車八成他開的啦!」

    靶覺他滿有可能這樣做的……向丁糖想。

    見她還是不太願意的樣子,廖芳儀有些不耐道︰「不然這樣啦,你幫我一次,以後我每個禮拜請你喝一杯咖啡。」

    「真的?」向丁糖這眼楮可亮了,「可是……一個禮拜才一杯喔?」

    「你真貪心耶!要不是你價碼太高,我就直接請你工作啦!」

    就算是開高價,向丁糖也不願在昔日合伙又拆伙的同事底下做事。唉唉,這時候,她廉價的自尊又出現了。

    「一個禮拜至少兩杯吧。」她的咖啡饞蟲終于有救啦!

    「那你來喝咖啡時順便教一下樂樂,我就答應你。」

    「不然這樣啦,只要你教樂樂的那一天就不用咖啡錢,每天來都免費。」

    「成交!」向丁糖雙眸瞬間迸出熠熠光輝,可真比天上的太陽還要亮啦。「那快去!」廖芳儀迅速將人推入吧台內。

    看著向丁糖拿起奶泡壺,廖芳儀嘴角翹得老高了。

    丙然是對金錢最沒有腦子的小叮當,所以當年才會賠最大。

    一杯咖啡就可以挖到向丁糖的拉花技巧,她才是真賺到了哪!

    樂樂面前的ipad就顯示一張金吉拉的大頭圖,那是一只幼貓,有著如框了黑黑眼線的圓滾滾瞳眸,細致的銀灰色漸層毛皮,表情無辜,可愛極了。向丁糖細細記住其特色,傾斜杯身,倒入奶泡,嫻熟而俐落的將金吉拉輪廓完整拉出,再將眼胡等細節繪上,一只漂亮的金吉拉大頭照躍然咖啡上。

    「你寶刀未老啊!」廖芳儀開心的一拍向丁糖肩膀,迅速將咖啡杯放上托盤,志得意滿的走出櫃台。

    「先生,您的金吉拉來了。」廖芳儀將杯子放上,嘴角翹著得意。

    崔士皓自手機上抬頭,斜眼睨向可讓每個女孩心融化的漂亮小貓,黑陣微微一瞬,閃出驚艷。

    這麼高等級的拉花,竟會出現在一家小咖啡館?

    就說趙東迅實在遜,不僅路上撿不到錢袋,連這樣的人才也漏失了。

    「怎樣?這只金吉拉夠完美了吧?」

    崔士皓未回反問,「不管什麼都能拉花出來?」

    「當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趁現在有向丁糖在,盡管放馬過來。

    「給我一杯葉子。」他要測試這名師傅可否達到他的要求,若擺得平他的挑副,立馬高薪挖角!

    「葉子?」廖芳儀意外的眨了眨眼,「您是說,拉花的最基本工……葉子?」

    「沒錯。」

    「這有什麼難的。」廖芳儀嘟嘟嚷嚷。

    葉子的話叫樂樂拉就好了,根本犯不著向丁糖出馬。

    「我要一片兩邊完全對稱的葉子。」

    「喔……啊?兩邊完全對稱?

    「對,合起來一模一樣。」

    靠,果然不能小看奧客的刁難能耐,連這種稀奇古怪的要求也說得出口。

    「好,兩邊對稱的葉子。」廖芳儀還不忘拿起order單,「不過先生,就算您沒喝完,都要算錢的。」

    「拉出我要的,我就給雙倍咖啡錢。」

    好大的口氣!

    「沒問題!」老娘口氣比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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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7 00:17:34 |只看該作者
第3章(1)

    她抱著托盤快步走回櫃台,拉起正窩在靠牆角落,一臉陶醉喝著咖啡的向丁糖。

    拉花拉得雖爛,不過廖芳儀進口的咖啡豆不錯,口感香醇微酸,苦味濃厚,她心滿意足的才想再喝第二杯。

    「快,來拉片葉子。」

    「葉子?」向丁糖微蹙著眉,「這你的師傅應該就拉得出來了吧?」連葉子都拉不出來,還當什麼拉花師傅?

    「那個人要對稱的葉子,完全對稱,你說是不是神經病?」廖芳儀大翻白眼。

    「那沒什麼難的啊。」她閉著眼都拉得出來。

    「那好,快進去拉一杯。」

    向丁糖噘著嘴進入櫃台,沖煮了一杯濃縮咖啡,沒想到一轉過身來,就看到崔士皓站起他那高挺的身軀來了。

    怕被他發現,向丁糖迅速蹲下隱匿在櫃台後。

    「你在干嘛?」廖芳儀不解的問。

    「那個人過來了。」

    「啊?」廖芳儀轉頭,果然看到崔士皓朝櫃台走來。「過來就過來啊,說你是我的咖啡師傅就好了。」

    「那個人我以前跟他見過面,在裝潢工地。」

    「你跑去做裝潢?」裝潢跟咖啡……這不僅是隔行如隔山,而是天差地遠了吧!

    「反正我跟他有一點嗯……過節,所以不能讓他看到我。」雖說不曉得他還記得否,剛她跑得很快,他應該未認出來,不過他將她過肩摔才沒多久前的事,實在太危險了。

    「那葉子怎麼辦?」廖芳儀只關心她的咖啡。

    「你袢住他一下,移開他的注意力。」

    「喔。」廖芳儀只好問已經在櫃台前的高腳椅落坐的崔士皓,「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要親眼看師傅表演。」

    「啊?」廖芳儀、樂樂與向丁糖同時瞪大眼。

    樂樂有些無措的看著廖芳儀。

    「呃……先生,我們的師傅比較害羞一點,您又長得那麼帥,這樣盯著她,她會無法做事的。」廖芳儀嘴甜諂媚道。

    「假裝我不在。」崔士皓一臉不為所動。

    最好被那雙犀利的眸盯著能夠無視啦!

    廖芳儀真想試試看能否用托盤打暈一個男人。

    「快點。」崔士皓揮手。

    樂樂微苦著臉,伸手向下,接起向丁糖剛才煮好的咖啡。

    葉子她當然會做,但要對稱到完美無缺,這根本是雞蛋里挑骨頭吧。

    加溫奶泡,她戰戰兢兢的在杯底注入奶泡,可因為太緊張了,連葉子都毀容了。崔士皓兩手十指交叉,橫放下巴前,那雙銳利的陣像在不耐煩的詢問︰好了沒?廖芳儀看到她拉出來的殘葉,臉都黑了。

    「快啦,你應急一下啦!」她蹲在向丁糖身邊道。

    「我不能讓他看到我的臉啊……」向丁糖腦中靈光一閃,「有沒有口罩?給我口罩,還有給我圍裙。」

    她怕他會認出她的衣著。

    「有有有。」廖芳儀立刻拉開另一邊的櫥櫃,拿出一一件圍裙跟口罩來。向丁糖蹲在地上穿好圍裙戴上口罩,像武大郎一樣,螃蟹走步到櫃台的一邊,再突然站起。

    「怎麼了?」她壓低嗓音朝櫃台低喊。

    崔士皓聞聲回頭。

    「喔,小叮當,你上個廁所怎麼道麼久?」廖芳儀迅速將她拉進來。

    「快,客人要拉片葉子,要過對稱的喔。」

    崔士皓狐疑的看向樂樂。

    「她才是咖啡師傅,我是助手。」樂樂聰明道(向丁糖立馬執行沖煮咖啡作業,等待的過程中不忘對廖芳儀道︰

    「都給你,不算錢。」

    向丁糖感動得快要掉淚了。

    「那杯做壞的葉子可以給我嗎?」

    急著想回座品嘗咖啡的她,完美的拉出一片葉子,交給樂樂後,就奔回角落的位子,將口罩拉到下巴,背對著崔士皓,細細飲了一口。

    她真是死而無憾了

    崔士皓盯著咖啡上的那片葉子,腦子精密的計算起來一一弧度、角度、長度都完美無缺,優雅的躺在褐色海洋上,是大師出手的頂級畫作,亦是通過最嚴密計算的工業儀器,這樣的完美,才是他想要的。

    他移動身軀來到向丁糖身後。

    「那葉子你拉的?」

    向丁糖抬頭,看著頭頂上方的男人,倏忽想起她的口罩還在下巴上,連忙拉整齊才回身「對啊,有問題嗎?」

    「你在這邊一個月薪水多少?」崔士皓問。

    「我在這邊的薪水?」廖芳儀一個月會給多少薪水啊?

    「對,一個月多少……不,不管是多少,我用兩倍的價錢請你。」

    「咦?」向丁糖雙眸瞪如銅鈴大。

    「先生,您會不會太過分,直接挖角的?」雖然向丁糖根本不是廖芳儀的員工,不過總是要假一下。

    崔士皓不理會廖芳儀,逕自道︰「不然三倍,我用三倍價格請你,分紅與教師鐘點費另算。」

    向丁糖放下咖啡站起身,毅然決然,「不,我拒絕。」

    藝術創作者的骨子里,似乎總會有些地方與一般人不同,就連自尊都長在不一樣的地方。向丁糖可以為了一杯送上自己術,卻不願為了錢去了的人手下工作。

    即使她多需要這筆優渥的收入。

    崔士皓听到她的拒絕,臉微綠了

    這麼優渥的條件她竟然拒絕,莫非是想獅子大開口?

    能拉出完美對稱葉子的人全台灣不會只有一個人,他不會讓自己落居于被威脅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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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7 00:17:48 |只看該作者
第3章(2)

    這渾蛋臭男人,竟然忘光光了?

    向丁糖火大的在吧台內找東西,最後拿出一個鍋子,扣在頭上。

    「想起來了沒?」沒魚蝦也好,用鍋子代替安全帽,沒有八分像也有個五分吧

    她頭戴著鍋子?

    他可沒遇過這種神經病。

    「我不記得你。」

    「小小雜魚入不了眼嗎?」她生氣拿掉鍋子,「都是因為你害我少賺加班費,不然這個月的月薪可以破︰萬的!」

    啊,她又忘了她的薪水袋了!

    「沒時間跟你五四三了,我得去找我的薪水!」

    崔士皓手扣上她的臂膀,阻止她離開,「你去我那里工作,月薪給你九萬。」

    他思前想後,依他挑剔的個性,要找個符合他要求的師傅太難,要不然趙東迅也不會一天到晚愁眉苦臉了。

    他今日不僅撿到錢袋,還撿到一個技巧高超的咖啡師傅……且在金錢上似乎有困難,若是利用這個弱點,她會像條忠心的狗為他付出一切。

    「給我九十萬也不要,我寧願賺我的兩萬六|,」

    再怎麼驕傲,當生活陷入絕望的困境,總是得妥協的。

    少了一個月的薪水生活就陷入困境,可見她不是理財有問題,就是本身就不好過。

    崔士皓未回應她充滿傲氣的發言,拿出名片匣,抽了張名片放到桌上,「改變主意時打電話給我。」說罷轉身離開海藍,「我不會打的!我才不要為你工作!沙豬!豬!」向丁糖對著他的背影大喊。

    這男人真是討人厭,怎麼罵他都沒有反應,冷淡的態度更讓人火大。

    「你的咖啡。」樂樂將裝好在外袋杯的咖啡遞給她。

    「喔,謝謝。」她轉身對廖芳儀道︰「我先走了,我的薪水袋不見了,我得去找找。」

    「常來啊,我請你喝咖啡。」廖芳儀不忘提醒。

    樂樂的拉花技術就得靠她挽救啦

    不用習到全部,只要學得向丁糖的六成功力就非常夠用了「我會的。」她每天都會準時來報到。

    向丁糖覺得她的人生快崩解了。

    她來來去去找了多時,就是找不到她的薪水袋,警察局那留了資料,但一直都沒有收到消息。

    薪水沒了要怎麼生活

    就算是她努力攢下的存款,也一萬不到啊!

    包別說她還有房租跟欠債要付耶。

    「怎麼辦啊!」她崩潰的喊,趴倒在凹凸不平的彈簧床上。

    第二天、第三天,警察那邊還是沒消息,房東致電來,詢問怎麼還沒過來交房租,再過兩天,朋友也會打電話來提醒還款時間了,她猶豫多時,來到廖芳儀的咖啡館。

    開口借錢很艱難,但她不借信用又會再次垮台。

    她急需要一筆金額不大的錢應急,而她有籌碼可以交換……她高超的拉花技術。

    她雖然對金錢沒概念,說到算數就一個頭兩個大,但她也不是真的笨到無可救藥,她知道廖芳儀千方百計想拐她的技術,她並不吝惜于將技術傳授,而且這是她目前想到可以暫解困境的方法。

    「我可以晚上來這邊打工還款嗎?」要不然以她的經濟拮據度,不知等到何年何月才能還完這筆錢,「但是不要幫我加勞健梗。」

    「有人一個月九萬請你,怎不過去?」廖芳儀歪著笑臉問。

    「我才不要去那個男人手下工作。」

    「你在踐什麼拽?」廖芳儀不爽問。

    缺錢缺得緊,卻為某種堅持不肯向現實妥協,不是踐是啥_「拽?我哪有?」向丁糖不懂為什麼會被說踐。

    「你看不起我被男人包養吧?」廖芳儀冷哼。

    不跟錢妥協,寧願過著清貧生活,很清高嗎?

    「我沒有啊。」她有些言不由衷道,

    當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難不成她還要幫她立貞節牌坊嗎?

    「你看不起我的金錢來源,卻要跟我借錢。」

    「我沒有這個意思……」她低下頭去。「不然我再另外想辦法吧。」

    「你來打工,我借你的錢算三個月還完。」廖芳儀態度突然一轉,爽快借錢。「你願意嗎?」向丁糖詫異抬頭。

    「你有空的時候要順便教一下樂樂拉花技巧喔。」她算得可精啦。

    「好啊。」她早猜到廖芳儀會有此要求。

    「我現在手上沒這麼多錢,你明天來上班的時候我一起給你。」

    「好,謝謝。」向丁糖如釋重負的笑了。

    傻子啊,去人家那里工作一個月,就賺得了三倍的兩萬六,真不曉得小叮喧腦袋在想什麼。她應該改綽號叫大雄才是吧!

    「你跟他仇恨有這麼大喔?」廖芳儀好奇的問,而且她還不太清楚那個男人的來歷耶。

    「那個男的啊,就是崔士皓。」

    「崔士浩?」廖芳儀一驚,「Perfetto連鎖咖啡店的負責人?」

    「對啊,之前我們公司幫他裝潢新店,我也去幫忙,但是他竟然趕我走,說女人在工地容易出意外,害我少賺好多加班費!」想到舊恨,她忍不住咬牙。

    「一點小事而已啊。」廖芳儀覺得這也沒啥大不了的。「你很奇怪,計較那點加班費,卻不願賺九萬?

    「那是自尊的問題。」

    「但來跟我借錢就有自尊了?」

    「我那叫預支,」她理直氣壯道,「不算借錢。」她又不是吃白食。

    「你要這樣說也行啦。」骨子這麼傲,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對了,我可以點杯咖啡喝嗎?」她雙眸熠熠問道。

    「要用技術教學付咖啡費用喔。」

    「沒問題。」燦爛的笑靨像朵花兒大放。

    那個女的為什麼一直沒聯絡?

    崔士皓不解。

    他給的還是私人名片,上頭有他的私人手機號碼,但三天過去了,她還是毫無消息。

    三倍的薪水竟不心動,她是對于金錢不肩一顧,還是故意按兵不動,想放長線釣大魚?

    形狀均勻而長的指頭在辦公桌上來回輕敲,有些煩躁的拉開右邊第二層抽屜,撥開整齊排列的魚飼料,望著里頭的信封袋好一會兒,又砰的一聲關上,最後按下內線電話,叫了人事經理趙東迅進辦公室。

    「你去海藍coffee看一下她們的咖啡師傅。」崔士皓命令。

    「海藍coffee?」哪來的名不見經傳小咖啡店?

    趙東迅不明白崔士皓怎會對間小咖啡店產生興趣。

    那兒的咖啡師傅怎麼了嗎?

    「他們的咖啡師傅拉花技巧比你上次帶來的紀利生高竿,去把人挖角過來。」崔士皓下達指令。「那人叫什麼名字?」

    「向丁糖。」他想著薪水袋上頭的名字。

    「向丁糖?」趙東迅覺得這名字很耳熟。

    上回第一個被崔士皓踢出人選的咖啡拉花師傅就叫向丁糖,不會剛好這個「向丁糖」就是那個「向丁干?

    「你在想什麼?」崔士皓看出趙東迅神色有異,「嗯,我得確定一下才能跟總裁您報告。」

    「那你現在去確定。」崔士皓揮手。

    「但是我現在還有事要忙……」

    「現在就去確定,now!」崔士暗揮手力道更大。

    「是。」可惡的暴君

    「你認識?」

    趙東迅來到海藍coffee,這時是下午兩點,喝咖啡的客人不多,僅有兩桌,他環視工作人員一圈,沒有一個面善的。

    「請問要點什麼?」負責收銀的服務生問。

    「你們這邊有個叫向丁糖的咖啡師傅嗎?」趙東迅問。「向丁糖?晚班的向丁糖嗎?」

    「晚班?」那總裁叫他「now」來海藍干嘛?整人嗎?

    「對啊,她白天在別的地方上班,晚上六點過才會來上班。」

    「別的地方是哪里?」

    服務生聳聳肩,「不知道耶。」

    「別家咖啡廳嗎

    「好像不是耶,我是早班的,所以我不太清楚。」服務生轉頭問樂樂,「你知道嗎

    樂樂搖搖頭,「要找小叮當請晚上來。」跟向丁糖熟了,樂樂也跟著老板喊她的綽號。

    趙東迅抱著一肚子狐疑回公司,到總裁辦公室向以手指顯示滿肚不耐的崔士皓報告。

    「那位向丁糖是上晚班的喔,六點才會到海藍。」害他白跑一趟。

    「我上次明明白天看到她!」下午三點算晚班嗎?

    「但是服務生真的是這麼說的。」

    「我知道了!」恍然大悟的崔士皓拍了下桌面,「原來晚班薪水兩萬六,如果換算成全天薪水,確不算多,難怪她不肩一顧。」

    「總裁,什麼三倍薪水?」他要用三倍薪水請人嗎?

    三倍的?!

    「你下去吧。」崔士皓揮手,轉動辦公椅,面向可看見整個大台北景色的落地窗。他決定晚上再親自去跟她談談。

    他一定會想方設法讓她願意投入他旗下!

    趙東迅對這個「向丁糖」好奇極了。

    能讓總裁這麼上心的實在難得,而且還要出三倍價碼耶。

    他晚上一定要過去看看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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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7 00:18:02 |只看該作者
第4章(1)

    他又來干嘛?!

    向丁糖瞪著從容優雅在吧台前落坐的崔士皓。

    「給我一杯拿鐵。」崔士皓看也不看menu-眼,「我要師傅自詡最為得意的拉花之作。」

    靠杯,又來考試?

    向丁糖真想把虹吸咖啡壺摔到他臉上去。

    得意之作?

    哼!

    以為她會拉什麼超級復雜的花樣來迎合他嗎?

    別說門了,連窗戶都沒有啦

    「您的拉花拿鐵。」向丁糖將溫熱的咖啡杯放至崔士皓面前。

    「這是什麼?」崔士皓蹙眉。

    這看起來有點像熊,但它長著角,而且還戴著禮帽般的帽子。「這是喬巴啊。」向丁糖雙手疊放在櫃台上,「先生,您該不會沒看過海賊王吧?」

    他搖頭,

    「OnePiece?」

    他又是搖頭,黑陣充滿威脅感的微眯

    「航海王?」又不是第一次被他瞪,向丁糖完全沒在怕的,「喬巴是誰?」崔士皓冷聲問。

    「您真是見識淺薄浮,連這麼紅的動漫都不知道。」向丁糖大搖其頭,好像面前西裝筆挺的男人不過是個鄉巴佬。

    「哇,喬巴耶!」在崔士皓身後,兩道女聲響起,「好可愛喔,我也要我也要!」

    「我要香吉士,」長發女生喊,「可以拉香吉士嗎?」

    「沒問題,小姐!」向丁糖還以帥氣的拋媚眼動作,魅惑女孩子。

    「桂,好棒喔……」女孩子們開心得找了位子坐。

    這世上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崔士皓立馬動手在手機上尋找「海賊王」、「喬巴」。

    熒幕上很快的出現一連串戴著粉紅色帽子的奇怪動物,文字資料說明,這是只馴鹿,而且還是個船醫。這是什麼故事?

    竟有種果實可以讓馴鹿吃了之後變成人?

    對于實事求是的他,這是個他打死也看不入眼的怪東西。

    崔士皓冷瞥他桌上的拿鐵。

    咖啡杯上漂浮的「喬巴」與手機上頭的喬巴一模一樣,但,不是正常的樣子,而是瞪突著眼,嘴露尖牙,一臉受到強烈驚嚇的恐懼樣。

    這女人在惡搞他嗎?

    還有那兩個女孩是眼盲嗎?這叫可愛

    相似度百分百他相信,至于可愛這社會的審美觀變了嗎?

    「喬巴跟香吉士好了。」向丁糖將拉花拿鐵放上櫃台,崔士皓立刻傾前詳看左邊的喬巴是正常版的喬巴,圓圓的臉跟瞳眸,咧開的嘴笑得很開心。右邊的香吉士。

    「香吉士不是……」一種水果?

    「嗯?」向丁糖雙手疊放櫃台上,嘴角彎翹著等他問出蠢問題的奸詐。這香吉士絕對非他所熟知的香吉士…種柑橘水果。

    這叼個煙,披頭散發,眉毛還像被燙到般卷曲起來的痞子,依剛才那兩個女孩談話的邏輯推論,八成也是海賊王之中的人物。

    服務生過來將兩杯拿鐵拿走,女孩果然欣喜狂呼,拿出手機照相打卡還不忘跟咖啡合照。

    崔士皓挺起身,端起他的拿鐵。

    他的喬巴雖然是怪模怪樣,不過也因為並非常見的表情,不正顯示這女人不管什麼奇怪的考題都難不倒?

    他的旗艦一店,非她不可。

    他干嘛收口不問了?

    奸計未得逞的向丁糖沒好氣拿起抹布擦拭櫃台上的咖啡痕跡。對于奶味實在不愛的崔士皓喝了兩口就放下。

    「這樣吧,五倍。」

    「什麼?」向丁糖眯起眼來。「你就算給我十倍薪水我也不干。」

    「為什麼?」

    十倍?二十六萬?這樣的薪資也不干?

    加上分紅與講師費用,她的年薪可說是直逼四百萬,是社會地位高階的師字輩等級了。但她仍不肩。

    她上回掉了錢時,不是嚷著說這錢找不回來,她這個月無法過

    依邏輯推演,她應該很缺錢的才是啊。

    「不為什麼,就是不干!」向丁糖吊兒郎當的,讓人很想揍比香吉士還要痞的小臉一拳。

    這家伙好像沒記起她是被他撤換下來的裝潢工人?

    向丁糖斜睨崔士皓推猜。

    大老板日理萬機,當然記不得她這樣的小人物,不過小人物因他自尊受損,被比為雜魚,還說是沒路用的女人,這仇記恨得可大了。

    來求我啊

    她在心里奸笑。

    最好來個土下座,讓她百倍奉還。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嘿嘿嘿嘿

    爽!

    這事似乎有些不單純。

    崔士皓望著向丁糖那張不知在暗爽什麼的詭異小臉,專注思考起來。

    「總裁。」趙東迅上門來,果然見到崔士皓人就在咖啡館里。

    「趙經理?」崔士皓困惑回視,「我有叫你來嗎?」

    「我是想來看看,您所中意的咖啡師傅是哪位。」他望向向丁糖,「向「我是。」向丁糖有些防備的望著趙東迅。

    趙東迅怎麼看來好像認識她?

    崔士皓更納悶了。

    丁糖小姐?」

    「果然是向丁糖小姐。」這結果可是讓趙東迅意外極了「她是誰?」崔士皓打斷趙東迅那仿佛見到久違親人,激動上前,欲訴分離苦的夸張情緒。

    「總裁啊,那日我推薦的名單中,就有這位向丁糖小姐啊。」激動的手指著一臉莫名的向丁糖。

    「我把她刷下來了嗎?」要不然他不會沒印象。

    「因為您說向小姐的咖啡館開到倒閉了,懷疑她的履歷造假,故未給她機會。」

    趙東迅說得雖小聲,但因為向丁糖就離崔士皓不過五十公分的距離,趙東迅又不是湊到崔士皓耳邊說的,故听得一清二楚。

    好哇,這王八蛋竟然連她的履歷都質疑

    這仇結大了,比喜馬拉雅山還要高、比北極冰層還要深、比俄羅斯國土還要寬!

    對面傳來濃濃的殺氣,一陣強過一陣,崔士皓不用轉頭,就曉得向丁糖很想將桌上的酒精燈直接砸來他頭上。

    不曉得崔士皓與向丁糖早就結下恩怨情仇的趙東迅,見向丁糖凝著怒容,以為她是因為崔士皓的「不識貨」而惱怒,故自作聰明的亡羊補牢。

    「不過我一開始啊,就看中這位向小姐,沒想到向小姐真是跟Perfetto有緣,連要求完美的總裁都折服向小姐的拉花技術。」趙東迅一臉誠摯的面向向丁糖,「向小姐,敝公司將以三倍價碼請您過來Perfetto工作,不知您意下如何?」

    「就算十倍你祖馬也不會去啦!」向丁糖摔下勾花的牙簽,「你以為用錢就可以買我嗎?我告訴你,窗戶都沒有,連狗洞都不給啦!」

    這粗魯的用詞,這跟男人比豪邁的架勢

    崔士皓越發確定他在將她過肩摔之前一定曾見過她,並且造下心結。

    趙東迅越發無法理解了,「向小姐,這是為什麼呢?敝公司的福利一向很好,大家爭先恐後想要進來……」

    「你祖馬就是不稀罕,怎樣?」向丁糖雙手叉腰,一副流氓樣。

    「向小姐,您……總裁?」趙東迅意外見到崔士浩竟然起身往外走了。

    「總裁,您不要向小姐了嗎?」趙東迅忙追出去。

    「喂,是我不要你們,主詞順序別給我亂放!」向丁糖朝著關上的大門不爽的吼著。

    「是、是怎了?」剛用完晚餐回來的廖芳儀一臉莫名的跟崔士皓擦身而過。「怎麼好像很吵的樣子?」向丁糖抓起鹽巴,就往門上撒。

    「不要再來了!」

    「小叮當……」肩膀亦被撒了白色精鹽的廖芳儀臉色垮下,「請你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好嗎?」

    「我跟你說,就是那個崔士

    屋外,走在前方的崔士皓忽然回身扯住趙東迅的手臂「她交給你了,一個禮拜內搞定。」

    不給任何詢問的機會,崔士皓走向公用停車場,「啊?一個禮拜?」趙東迅瞪眼,「我看那個向小姐好像跟您有誤會,您得先把誤會跟我說說啊,總裁。總裁啊!」

    一個禮拜過去了,趙東迅沒讓向丁糖改變心意,不過倒把前因後果給弄個一清二楚了。

    在總裁辦公室內,趙東迅二報告著,「向丁糖因為之前咖啡館倒閉的關系,身背債務,目前白天在一家裝潢公司工作,正巧,裝潢的就是旗艦一店……」

    崔士皓聞言目光閃了下。

    他想起來了,那個囂張跋扈的雜魚。

    原來她非雜魚,而是華麗高貴的金魚之後土佐金純指她的拉花技巧「……因為薪水低的關系,無法負擔債務,所以目前她銀行的債務好像沒在還,公司方面的薪水亦不存入銀行,造成無收入的假象。」趙東迅翻開資料的另一頁,「她目前晚上在海藍咖啡館打工,據說是因為上個月的薪水不小心遺失,所以跟海藍咖啡館的老板借錢,用三個月的打工來償還。」

    「所以她其實不是海藍的拉花師傅?」崔士皓听出癥結點,「對。」

    那日,她跟海藍的老板連手起來欺騙他?

    沒關系,這倒好,既然她不是海藍的員工,听起來,還完債務之後,也沒繼續做下去的打算,這阻礙就少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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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7 00:18:19 |只看該作者
第4章(2)

    「海藍的老板供她打工的目的,是不是要她的拉花技巧?」

    「沒錯!」,趙東迅彈指,「只要一有閑余,向丁糖就教導樂樂……那是海藍真正的拉花師傅相關的拉花技巧,這是老板開出的條件。」

    海藍的老板算盤打得可真精。

    崔士皓冷笑。

    「那你把人勸來了嗎?」

    「呃……」趙東迅頭上冒汗。

    「還沒有?」崔士皓冷如劍的眼一……射向趙東迅。

    「總裁,這不能怪我辦事不力啊。」趙東迅掏出手帕抹淨額上的汗珠,「如果那日總裁未跟她起爭執,就可直接叫她辭職,依她目前經濟的窘況,根本不用給三倍薪水就會馬上答應的。」

    這一切,都是總裁您自己造的孽啊。

    「你上廁所不會擦**的?」崔士皓冷眼瞟他。

    「我不會擦別人的**。」趙東迅尷尬干笑。

    「看樣子我不僅得忙咖啡師傅的人選,還得重新打算人事經理這個職位該由誰來擔任了。」

    「總裁?!」趙東迅聞言大驚失色,「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勸服向小姐的……」

    崔士皓揮手,「不必。」

    再讓他忙下去,旗艦店都開了,拉花師傅還是沒著落要不是親眼所見向丁糖拉花技巧的高超,他就不會執著在她身上了。

    那女人那麼固執、看不清楚現實,身段不柔軟、手段不圓融,難怪開個咖啡館會賠得慘兮兮,白生活都過不下去。

    死到臨頭了還要爭自尊,可見社會化還不夠深。

    他可以不要她,放她自生自滅,反正他跟她又沒關系,她是生是死他完全不用關心。

    他應該如此決斷,叫趙東迅再去找出優質人選,或去國外找人都行的,但是。

    他就是不想放開她呀

    這該死的女人,那日她如果不跟老板共謀,暫頂海藍咖啡師傅的位置,迎接他的挑戰,他就不會對她如此放不開手。

    他從沒見過那麼完美的葉子。

    那是唯二片,符合他要求的葉子。

    他沒見過那麼細致的金吉拉,那麼夸張好笑的喬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那女人的能力。

    如此有才之人他怎舍得放

    打他第一眼看到那只漂亮的金吉拉,他就曉得他放不開手了!該死!

    他火大拍桌。

    一見他怒極拍桌,趙東迅眼都瞪直了。崔士皓發怒了?

    天啊!崔士皓發怒了?

    他的頸子頓生寒意,恐懼的雙手抱住自個兒的頸他不會……等著被裁員吧

    他的退休金…

    他環游世界的夢想……

    他的親親小秘書第二春……

    「趙經理。」崔士皓恢復淡如水的模樣。

    「是,總裁。」趙東迅臉色發青。

    「去給我告發。」

    「告發……什麼?」趙東迅納悶的問

    「告發裝潢公司與海藍coffee未依法替勞工加入勞健梗。」崔士皓的嘴角若有似無的揚起了。

    I十T曰IL早

    向丁糖還算平和的世界,再次破了個大洞。

    從一家新成屋現場支援回來,老板迎面就給了個青天霹靂的壞消息。

    「公司得幫你加勞健梗了。」老板面色沉重道,「勞保局派人來稽查,入勞健梗,所以如果你不願加入的話,以後就不能雇用你了。」

    「是誰檢舉的?」向丁糖急問。

    「不知道。」老板望著她淒風苦雨的小臉,想起她的困境,搖頭道︰錢的,所以以後一切就得照規矩來了,你想一下吧。」

    想?要怎麼想?

    听說是被檢舉公司有員工沒有加

    「期限內未幫你加保,公司會被罰

    她腦袋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思考

    怎知,隔日到海藍咖啡,廖芳儀那亦有同樣狀況發生。

    「雖然你是打工還債,但我得幫你加勞健梗喔,還好我有拗說你才來工作不到七天,才沒被罰錢。」

    「有人檢舉嗎?」她想起昨日公司發生的事。

    「對啊!」廖芳儀有些不悅道︰「不知是誰舉發我們店內有員工未加勞健梗,所以勞健梗局那有派人來關心,幸好我都照正常程序走,你來工作的時間也不長,沒被抓著小 子。」

    這是巧合嗎?

    為什麼她的工作場所都剛巧在這兩天被檢舉?

    「你白天的公司如果有幫你加健梗的話,我就幫你加勞保就好,不過因為幫你加勞保得為你出保險費,而且你的自付額應該也沒余錢付吧,這樣你得多打工十五天喔。」廖芳儀注視著向丁糖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眼陣道。

    「呃……我、我再想想……給我一點時間想一下。」

    「如果你還是不肯加入,那你得另外想辦法還我錢。」廖芳儀攬上向丁糖縴細的肩頭,「反正才幾千塊,勞保也沒多少錢啊。」

    「但我的薪資是會被銀行債權人強制扣款三分之一的。」這才是她不願加入的主因明。

    「喔。廖芳儀腦中算盤快速精算了一下,「那就是一個月我要幫你還將近三千的債務?」

    「那好辦啊,你的打工期再延長到五個月時間,好還這條債務。」將近五個月的時間,應該可以讓樂樂把她的技巧統統學起來吧?

    廖芳儀暗中竊笑。

    請個名師一對一教導,所需要的花費可不僅如此啊,更別說因為向丁糖高超的拉花技巧,讓她的海藍coffee成了部落格的名店,晚上的生意座無虛席,外頭還老有人在排隊呢。

    廖芳儀後來提高拉花拿鐵價格,凡有指定圖樣的一律再加三十,客人照樣買單。

    她應該想想還有沒有其他方法可以再把向丁糖的工作時間延長,繼續以低廉的價格請這位世界比賽得獎肯定的名師替她賺取大把金錢。

    反正向丁糖骨子硬,為了一點無聊的自尊,對高薪不肩一顧,自願給她利用,她一點都不覺得良心上過意不去。

    自己選的,怪不了誰。

    向丁糖喪氣低頭,覺得自己怎麼好像又多背了一條永遠還不盡的債務。

    「我想一下,」她頓了頓,「我白天工作的裝潢公司也被檢舉了,老板說我不加勞健梗的話,就得請我走路。」

    「如果一定要加入勞健梗,不如你來我這工作,我可以幫你起薪兩萬八。」廖芳儀算盤打得超精。向丁糖的自尊心強,不代表她是個笨蛋。

    廖芳儀嘴上說得好听,還幫她加薪兩千,但她真要當個專職咖啡師傅,薪水可不只這個價啊。

    只不過考慮到債務問題以及其他的衍生費用,如果找工作的話,薪津得要有四萬以上,這樣的薪水一般咖啡店請不起,她能使用的額度會比現在的兩萬六還低,更別說到工地現場支援會得到一些額外津貼,所以她才不重操舊業的。

    「我考慮一下,謝謝。」

    「五桌,兩杯拉花拿鐵,一杯熊本熊,一杯HelloKitty。」服務生送來訂單。

    向丁糖抬頭,看到五桌的一對情侶望著吧台,興奮的交頭接耳,隔壁四人桌的女孩對著拉花拿鐵不斷的拍照又,不同角度各來一張,精神亢奮。

    客人的滿意就是她的精神食糧,他們的笑容多少安慰了一下她低落的心情,隨即打起精神,煮起咖啡來。

    「兩家公司勞健梗局都有派員去關心了?」崔士皓問站在辦公桌前的趙東迅。「都去了,向小姐要嘛加入勞健梗,要嘛只有走路一途了。」

    「很好。」

    崔士皓的嘴角是不是微微彎起了?

    趙東迅眯著他的老花眼猜測。

    「你知道她家在哪吧?」

    趙東迅點頭,「她住得很偏遠,那地方都是老房子、舊社區,住處龍蛇雜處,環境不是很好,好處就是租金便宜。」

    「那去找個人嚇她,但不要傷害到她。」

    「嚇她做什麼?」怎麼又有新招數了?

    「讓她搬離那個地方。」

    趙東迅一愣,豁然恍悟,「但那個地方的房租價格非常低,要找到其他租金低的房子恐怕不容易。」

    「就是要讓她向錢屈服。」

    這個崔士皓……人好狠啊!

    趙東迅的手差點就要指控般的指向絲毫不對自己行為有愧的崔士皓了。

    讓向丁糖願意來公司上班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只要讓崔士皓出面為過往的言行道歉就行了,人爭一口氣嘛!

    但崔士皓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哪里有錯,他提出崔士皓可考慮道歉的提議,差點就害得自己職位不保。

    而崔士皓雖然要向丁糖替他工作,但又不肯循「正道」,明明他自己說過他的腦子是用來思考公司利益的,僅用在大事上,這種人事方面的事務,應該直接丟給趙東迅來煩心,現在卻親自花時間在想奸計逼迫一個無辜女孩願意放下身段,主動投降,為他所用。

    趙東迅猜崔士皓說不定還打著因為是向丁糖自己來求工作的,從此只能成為一個卑弱的小員工,還可以藉此降低薪水,不用給三倍薪金,並且在他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來。

    丙然是奸商。

    是說他為什麼一定要執著在向丁糖身上呢

    他這陣子好不容易又找著了幾個不錯的人選,其中也有可把葉子拉到近乎完美對稱的能人,但崔士皓卻叫他把提案壓著,以後再說。

    太匪夷所思了。

    「趙經理,」崔士皓單眉微微挑起,「你有听到我的指示嗎?」

    趙東迅立馬從神游太虛中回神,「我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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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7 00:18:33 |只看該作者
第5章(1)

    向丁糖覺得背後有人。

    那人以與她同樣的速度往公寓方向行走,她停他便停,她起腳他便走。是鄰居嗎?還是真有人跟蹤她?晚上十點多的路上沒什麼人,更何況這里地屬偏僻的郊外,就連路燈都昏暗閃爍著讓人胸口窒悶的恐懼。

    她所居住的破舊大樓像棟鬼屋佇立在不遠處,亮燈的住戶不多,空房率高到常有些陌生游民大剌剌入住。

    為了判定她是不是胡思亂想,她拿出手機來假裝收到來電,人停在路旁自編自演。

    後方的人一直沒動。

    握手機的小手害怕微顫,大著膽,偷偷轉過頭去。

    不遠處,站著一名穿著厚衣的男人,他雙手插在口袋,像在等待她將電話講完(當她與他在視線上接觸時,他的手緩緩從口袋抽出,路燈的光線在他手上所執之物閃動著,刀子向丁糖霍然瞪眼,那人反手握刀,迅速沖上來。

    她的嗓子在瞬間啞了,救命兩字怎麼也喊不出口她驚慌失措的拔腿便跑,但男人的腳步聲卻是越逼越近。

    篤篤篤…

    篤篤篤篤篤…

    寒意逼近背後,肩上的包包一把被抓,向丁糖因而踉蹌了一下,跌倒在地,那人舉高刀子,直切接斷搛帶。

    「不!她下意識抓緊包包。

    里頭有她所有財物,是她這個月少得可憐的兩千塊生活費,這半年來所有的生活重心都在錢上的她,下意識就想保護。

    對方與她拉扯,見她不放,威脅的刀尖逼近了她的臉。

    忽然,凌空飛出一腳,將男人踹飛。

    男人狼狽起身,舉刀沖上前,崔士皓靈巧扣上對方手腕,回身將對方的手臂壓扣在臂下,震掉他手上的刀,再將人推離。

    他一腳踩在刀上,凌厲的眸瞪著男人。

    男人狠狠咒罵數聲,見崔士皓並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轉身逃跑。

    崔士皓將刀子踢走,拉起坐在地上簌簌顫抖的向丁糖。

    「他跑了。」他淡聲道,心想趙東迅找來的這男人,演技真到位,當他看到他拿著刀子沖上前來時,連他都心頭緊張起來了。

    「謝……謝謝……」向丁糖太害怕了,以至于沒看出來救她的人是誰。崔士皓放開她,讓她自個兒走回家,待兩人有一段距離後,才打電話給趙東迅。

    「你找的人表現得太過火了。」

    「我找的人?」正在跟秘書纏綿的趙東迅撝住秘書的嘴,「什麼人?」

    「那個人說他明日才有空去嚇她的。」趙東迅茫然回道。

    「明日?」崔士皓心一凜,掛掉電話沖來向丁糖身邊,「我送你回去。」向丁糖臉色蒼白,抱著包包行走的身軀還微微顫抖。

    「你……你哪戶的?」她抬頭望著他的眼神沒有焦距。

    崔士皓濃眉微蹙。

    她是嚇傻了,還是路燈太昏暗,所以沒看出他是她的「仇人」?

    「我崔士皓。」

    「崔先生,謝謝你。」

    她真的被嚇壞了。

    「走吧。」手踫上上臂,掌心沾上濕濡。

    他訝異縮回手,厚實寬大的掌心上,一片紅色血跡。

    他迅速將人拉到燈光下檢查,她的左手臂被劃開一道傷痕,衣服也破了,鮮血還在往外冒涌。他迅速掏出手帕攤開,對角對折兩次,綁在傷口上。

    「謝謝。」

    她從頭到尾就只會這兩個字嗎

    「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她連忙搖頭。「你的傷口需要包扎。」

    「它會自己好的。」

    「很嚴重。」這勢必要縫針,將來也可能留疤。

    「人體有自我愈合的能力。」她朝他無限感激的點了下頭,懷中的包包拽得更緊,頂著寒風,快步往公寓走去。

    望著她依然顫抖的身軀,崔士皓倏忽明白了……她付不起醫藥費。

    她沒有健梗,得全額自費,說不定走這一趟醫院,她就沒飯吃了。

    「向丁糖!」他快步走來她身邊,「走吧,醫藥費我付。」

    她抬起頭,面孔有著疑惑,「你……你?」

    他怎麼了?

    「崔士皓?」

    他不知怎地有種大松口氣的感覺,

    這家伙的三魂七魄,看樣子應該至少是回歸一半了「你怎麼會……在這里??向丁糖詫異極了。

    「我路過。」

    「路過?這里?」這麼偏僻的地方

    「我從那邊過來的,」他隨意指了個方向,「剛好看到有人被搶,下車來看,沒想到那個人是你。」這個人情,他是一定賣的。

    「你……」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剛才的景象忽地有了清晰的畫面,「你救了我?」她震驚張嘴。「你欠我個人情了。」

    天啊!她怎麼這麼倒楣啊,哪個人不好救她,偏偏是崔士皓?

    「我寧願被搶。」她嘟囔。

    崔士皓裝作沒听見。

    「你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人體……」

    「有自我愈合的能力。」

    「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這個人會讀心術嗎?「你不只要看醫生,還得去收驚。」

    向丁糖撇了下嘴,「你不用管我,它自己會好的。」

    窮人哪有看醫生的權利,嗚嗚嗚。

    Perftto夏天的制服可是短袖,他哪能容忍招牌拉花師傅手臂上有個跟蜈蚣沒兩樣的傷疤,崔士皓趁她不注意,搶走她的包包,從少得可憐的物件中,拿出她的錢包。里頭,只有兩千塊。

    「喂,還我!」她抬手,牽動傷口,痛得大叫。

    「就當被搶。」他搖搖手中的錢包。

    她被強制送到醫院包扎,心疼的看著兩張小朋友送掉了一千。車子駛往公寓的路上,崔士皓忽然拐彎到一家巷子內的面店前停下他不會要她報答救命之恩,要她請他吃面吧?

    她是不是該感激他不是把她帶上餐廳,要她吐出最後一張小朋友?

    向丁糖惴惴不安的坐在座位上,等著他點餐回來。

    餅一會兒,老板送上豬腳面線一碗。就這麼一碗,放在她面前。

    「吃吧,壓驚。」

    「你呢?」她從筷筒內抽出一雙筷子。「我沒吃消夜的習慣。」

    他是特地帶她來吃豬腳面線的

    「你腦子被隕石打到了嗎?干嘛對我這麼好?」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是一個「體貼」的人啊。「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他不曾為一個人如此執著過。

    水眸瞪大,過一會兒才想起他意指為何。

    靠,她的心髒在那瞬間是不是漏跳了一拍?

    她是不是太久沒男人了,才會連仇人的話都有反應?

    「我問你,你是不是去舉發我?」思前想後,最有可能做這種事的人就是他了。

    「舉發什麼?」崔士皓面無表情,看不出心思。

    「舉發我沒有加入勞健梗啊。」筷子夾起豬腳入口,炖得軟爛的豬腳幾乎是入口即化,美味得連她的心都要跟著一起融化了。

    好好吃啊……

    人間美味啊!

    「你沒有加入勞健梗?」他裝傻,「公司沒幫你加?」

    「你不知道?」她啃掉一大塊豬腳又吃了一口滲有米酒香的手工面線才提出狐疑。

    「我為什麼會知道?」

    「所以不是你?」凶手真的不是他?

    「你怎麼了?」他以關心的回問轉化掉她的咄咄逼人。

    「就有人去檢舉我沒加入勞健梗,所以我現在很煩惱,因為如果我不加入就得走人,但如果加入我的薪水根本不夠用。」她干嘛跟他說這些啊?

    「我三倍請你的承諾還在。」

    「你上次不是說五倍?」怎麼可以偷偷打折?

    他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微笑。

    啊浮……差點中招啦!

    這人真是奸詐卑鄙啊!

    「我沒有說我要去喔!你很奇怪耶,是不會去找別人嗎?很厲害的咖啡師傅很多,不差我一個。」向丁糖低頭夾起豬腳面線,呼嚕嚕吃了一大口。

    崔士皓等她抬起頭來才道︰「我只想要你。」

    X!臭男人,干嘛用這種讓人會會錯意的說法?

    「但我不想要去你公司上班!」她埋首吃面,怕被他看到臉紅紅。

    「你是第一次被搶嗎?」他換了話題。

    「第一次就夠嗆了,我有那麼倒楣一直被搶?」她明明一臉窮酸樣,那搶劫犯還會看上她,真是瞎眼了。

    「那地方就算出現殺人犯都不意外。」他看著她手臂上的傷處。

    「也沒那麼嚴重啦,以前頂多遭小偷而已。」還好她很會藏錢,家里又家徒四壁,沒東西被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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