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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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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安祖緹 -【貧女響叮當(宅女不急婚之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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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7 00:18:44 |只看該作者
第5章(2)

    「你有東西給人家偷?」

    她眯眼,沒好氣回,「就是沒有啦!」

    「你該換個地方住。」他道。

    「沒錢。」她撇嘴道。

    「錢就放在你面前。」

    她沒有回話,他也未再游說,吃完面線,她掏出錢包欲付錢老板道:“錢付瞭喔。”他們小店一向是點菜時便付款的,“你付瞭?”她訝異看著崔士皓。

  “是我帶你來的。”他走在前頭。

  向丁糖看著錢包內剩下的最後一張小朋友一眼,“我不要用你的錢!”她朝他做鬼臉。

  “那碗豬腳面線一百二。”

  “不是八十嗎?”墻上的菜單明明寫著八十啊。

  “八十是小碗的。”

  拿出零錢,塞入他掌心。

  “你幹嘛叫大碗的?”難怪她吃得這麼撐、這麼爽!

  她有些惱恨的又數瞭四十元給他。

  “你可以吃一千兩百五十碗大碗的。”

  “我一碗都吃不起好。”什麼一千兩百五十碗,這數字哪來的?

  “我全額支付。”

  她頓瞭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是如果她去他那兒上班,他給的薪水可以吃上千兩百五十碗。

  “啊不就好心動!”她將腳下的石子踢飛老遠。

  “那你心動瞭嗎

  心動?怎可能不心動?那麼高的月薪,她的日子將會多好過啊但她就是不想屈服、不想妥協,不想在這男人面前矮一截“不!她抬首倔強道。

  “我會等你到心動那一天。”

  “可是你的旗艦店不是再一兩個月就開幕瞭?”

  “你擔心啊?”他反問

  靠,剛才她還真有那麼擔心一下下,真搞不懂自個兒的腦子在想啥瞭他要在她身上蹉跎浪費時間是他的事,與她無關!

  “你開不成我最高興啦!”她又做瞭一次鬼臉,並將臉別開。崔士皓未再說話,將一路上都故意不看他的向丁糖送瞭回去。

  今晚,趙東迅請的人將會出現在向丁糖面前嚇她。

  崔士皓交代過趙東迅,叫那人別演得太超過,更別帶兇器。

  被派去的男人將在精神上逼迫向丁糖,加上昨日真有個人行搶又害她受傷,她必定會想辦法離開那龍蛇混雜的破舊公寓。

  她缺錢,無法搬離,隻能向他低頭。

  桌上的鐘指著八點四十五,再過十五分鐘,向丁糖就要下班回傢,朝著他的計劃走。

  他要她俯首稱臣。

  崔士皓站在傢中大片玻璃前,遠眺萬傢燈火

  他不知怎地覺得有些煩躁。

  萬一,等在那的不隻趙東迅派去的那個人,昨日那個行搶未遂的強盜又出現,那她怎麼辦?

  昨日,他也是怕趙東迅派的那個人演過頭誤對她造成傷害,才親臨現場,打一開始,他就沒有英雄救美的打算,卻是誤打誤撞碰上瞭真強盜。

  他還記得強盜都亮出刀子威脅,她仍是死抱著包包不放。

  那是個腦子一心一意隻想保護少少財產的笨蛋。

  窮得要死、倔得要命,卻又不肯向現實妥協。

  他完全沒有辦法幹等趙東迅報告結果。

  雙手叉腰思慮瞭一會兒,他轉身抄起沙發上的外套往外走。

  將環境打掃清理完,與同事道瞭晚安,走出咖啡店,向丁糖仰望頭頂永遠帶著一片朦朧水氣的月亮。回傢的路,不知怎地讓人有些卻步。

  晚上到瞭咖啡館,廖芳儀告訴她已經為她投保,裝潢公司則說三天內她一定要做出決定,否則就直接加保

  她站在門口,覺得自己被逼入絕境瞭

  她是不是隻能投降?

  輕嘆口氣,正欲舉步,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腕,往另一個方向帶。“你要幹嘛?”這個人怎麼又出現瞭?

  “我送你回去。”崔士皓頭也不回道。

  “什麼?”他要送她回去?

  他轉過頭來,“我不會讓你發生任何危險。”

  坐在崔士皓車裡,向丁糖不知怎地有些局促不安,粉頰有些熱熱的,心還跳得有點快。

  他說,他不會讓她發生任何危險。

  哎呀,向丁糖,這一一定是他的計謀啦,故意讓她覺得他人很好,還會著想她的人身安全,願意妥協去幫他賺錢、幫他工作,千萬別被騙瞭啊!

  可是,昨天如果沒有他出現,說不定她早就躺在冰冷的地上,流血至死瞭,根本無法如平常一樣的清醒,懷抱著夢想上班去……哎呀,向丁糖,那是巧合、巧合啦,換作是別人剛好經過,也是會挺身相助的啊……別人真的會見義勇為嗎?那個搶劫犯手上還有刀耶,她的鄰居住戶每個都自掃門前雪的,上回三樓的鄰居夫妻打架,妻子被揍得鼻青臉腫出來求救,也隻有她抖著身子收留瞭她,還幫她報警叫救護車呢……吼!她幹嘛為瞭一句話煩惱那麼多啦

  她鋼鐵般的意志力是絕對絕對不會動搖的!

  深呼吸一口氣,定瞭定心神,她不自覺地偏頭偷覷握在方向盤上修長有力的手指,剪裁精細的手工西裝襯得他雙肩更寬更挺直,微彎的鷹勾鼻並不損側面起伏曲線的優美,狹長的單眼皮有種別致的風味……忽然發現他察覺她的打量視線,向丁糖連忙別開頭,望向別處。

  她剛才幹嘛偷偷打量他

  腦子進水瞭嗎……糟,這種像是當場被抓包的心虛會不會引發誤會?她連忙又轉過頭來,“你、你幹嘛一定要我幫你,去為你工作?”

  “你對自己的實力沒信心?”

  “我當然有信心啊,但臺灣好的咖啡師傅也很多的-“你不認為自己實力在他人之上‘

  “我當然相信我是很不錯的!”不爽被看扁,向丁糖音量加大瞭些許。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質疑的?還是你覺得你沒有資格站上Perfetto的吧臺?”崔士皓故意激她。

  “就算是世界級的咖啡廳我也有資格。”她驕傲的挺胸。

  “那麼,就是你不夠愛咖啡。”他繼績激她,

  “誰說的!”她愛死咖啡瞭好嗎?

  “要不,你怎麼會離開咖啡業那麼久?”

  “我是因為現實因素,沒有辦法!”又不是她心甘情願的!

  “但現在你可以一舉兩得,不也沒接受?”

  “那都是因為你的關系!”他就是罪魁禍首

  不然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突然被這麼一問,向丁糖愣住瞭。“不肯來Perfetto的主因。”

  “我都說因為你瞭啊!”她剛說的話,他有沒有在聽啊?“提出你的條件。”

  “我……你要跟我道歉!”她就隻有這個要求。

  他必須承認自己的錯誤,誠心誠意向她道歉,她才會答應替他工作,否則,就算一個月給一百萬,她寧願餓死也不會點頭的。

  “我做錯什麼得跟你道歉?”

  “你在工地的時候質疑我的能力。”被說是雜魚讓她氣到爆。

  “我沒錯。”

  她真正的專才又不在工地,而且這還是後來才知道的,在那個時候,她隻是一個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行政人員,他怎可能讓她在危險之處工作!

  “你哪裡沒錯?你害我不能繼續在工地支援。”她的加班費啊,想到就心痛。

  “你沒有受過專業訓練,或任何安全常識的課程,在工地本就極容易出事,我要求把你調走,哪有錯瞭?”是非分不清的傢夥!

  “我從沒出過事!”她這半年來,連釘子都沒釘傷拇指過好嗎?

  “現在不出事,不代表未來不會!”專業人員都有可能出事瞭,她這個外行人在發生事情時,哪有足夠的知識保護自己?!

  “你還說我是雜魚!”

  “在專業人士裡頭,你不是雜魚,難道還是鯨魚?”

  “我……我……放我下車!”她一時惱羞,生氣拉門把。

  崔士皓一把抓住她的上臂,低聲斥道:“不要因為一時意氣用事,造成遺憾。”

  她惱怒瞪他,“對,都你對,你根本無法理解我的處境。”

  “我隻看到一個看不清現實的任性大小姐。”

  現在又說她是大小姐‘

  她辛苦的工作賺錢還債,哪裡是大小姐瞭?

  他就這麼愛對她編織罪名就是?

  她咬牙,甩開上臂的手,“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就是不去你公司上班,弄清楚現在就放我下車,我自己走路回去,我的命自己顧,不用你操心。”

  他沒理她,繼續開車。

  “你就算每天接送我,我也不會去你那邊上班的,你省省心吧!”

  他優雅從容操縱方向盤,好像這車內沒有她的存在。

  “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我是絕對不會向現實屈服的……”

  向丁糖一路嘰哩呱啦,崔士皓都沒理她,海藍coffee離她的住處開車約莫十五分鐘就到,向丁糖一路上嘴都沒停過,口幹又舌燥。

  車子在她的公寓前停妥,向丁糖迅速下車,大力關上車門。

  她矮身透過車窗,朝他揮舞瞭兩拳,肩包甩上肩膀,大踏步回傢。

  他從沒見過這種奇特人種。

  大部分的人都是庸庸碌碌的生活在這世上,向丁糖並不平凡,她有出色的才能,是顆已經打磨好的完美鉆石,但她的意志也跟鉆石一樣的堅硬。宄竟,還有什麼方法能讓她成為他的?

  崔士皓低頭看著攤開的手掌,五指瞬地收起

  能掌握她的感覺,一定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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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7 00:18:55 |只看該作者
第6章(1)

    「等不到人?」趙東迅詫異。

    「我昨晚站到十二點都沒看到你說的那個女生回家,快把我凍死了,叔叔,你是不是在整我啊?」佷子沒好氣道。

    「沒有啊,該不會她調整下班時間了吧?」總不會那麼剛好吧

    「吼,你去弄清楚正確時間再叫我去啦!」趙東迅的佷子不爽的掛電話。趙東迅納悶的掛了電話,差人把向丁糖的上下班時間查清楚,沒料到卻得到另一個意外消息。

    「總裁。」趙東迅急急忙忙來到總裁辦公室。

    「什麼事?」崔士皓關上右手邊的抽屜。

    他在看什麼

    趙東迅有些好奇的瞄了下抽雁方向

    他進辦公室時就看到崔士皓低頭望著抽屜,不曉得有什麼秘密藏在抽屜里,印象中,之前似乎也有過一次,他一進來崔士皓就把抽屜關上,不像是剛把東西放回去的模樣。

    「有關向丁糖的事,我听裝潢公司的人說,她去應征了一個送報的工作,是同事介紹的。」

    「什麼?」崔士皓吃驚起身,「她現在一天做三份工作?」

    「好像是這樣的。」趙東迅用力點頭。

    「她寧願一天做三份工作卻不來Perfetto上班?」

    崔士皓不懂,她為什麼就是不肯來Perfetto上班。

    明明來?上班,她所有的困境就可解決,她到底在執著什麼?

    就因為他將她調離工地現場

    這件事他沒錯,他絕不可能在沒錯的情況下跟她道歉,但那倔強的女孩死咬著這點,寧願將自己累死也不肯來他公司上班?

    她腦袋到底是什麼東西組成的?

    他想不透。

    「好像是這樣的。」趙東迅難以理解的環胸,「總裁給的薪水那麼高,卻寧願累死自己,真搞不懂她在想什麼。再蠢的人也知道該選擇哪邊才是啊,我看她腦筋也不太正常,總裁,我們還是放棄向丁糖,另尋高明吧。」

    「閉嘴!」

    「呃……」總裁是在罵他嗎?

    「咖啡師傅的事你不用忙了。」崔士皓坐回椅子里,揮了下手。

    他肘靠在扶手,十指搭橋,面露沉思。

    「但是再不到兩個月就要開張了,沒有一個頂級的拉花師傅,我們的經營方向就要更動了是嗎?」趙東迅點清現實。

    「不,還是維持原議。」

    趙東迅一頭霧水了,「那拉花師傅……」

    「這事我來處理。」

    「總裁還是要用向丁糖?」

    「嗯。」

    「為什麼?」

    崔士皓睨過眼來。

    「為什麼要堅持用向丁糖?」趙東迅真的不懂。「我相信全台灣的拉花師傅那麼多,一定可以找到比她更好的。」

    「這事你就別管了。」崔士皓再次揮了下手,意思要他滾。

    趙東迅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回到辦公室。

    秘書端著咖啡,裊裊婷婷的走進來。

    「怎麼啦?」她一**直接坐上趙東迅的大腿,「什麼事這麼心煩?」

    「我搞不懂總裁干嘛一定要用向丁糖?那個女人堅持不要來Perfetto上班,那就另外找人就好,但崔士皓一定要用她,還說這件事由他處理,我不用管了。」

    「嗯……」秘書涂著粉紅蔻丹的縴指抵著唇,「總裁……是不是對向丁糖有意思?」

    「什麼?有意思?」趙東迅瞠目。

    「對啊,因為喜歡她,所以堅持要用她。」這樣就解釋得通了,不是嗎?

    「哈哈哈……怎麼可能?」趙東迅覺得她的推測只有可笑兩字。

    「崔士皓那個人很龜毛的,又機車又難搞,我進公司到現在,沒听過他有任何緋聞,他若結婚,一定是找個可以壯大公司的女人結婚,怎可能挑個沒顯赫地位當背景的咖啡師傅。」

    「總裁會很勢利嗎?」

    「他喔,不會啊……」他猛然一頓。

    「那他也可能挑個無名小卒當總裁夫人?」秘書眼眸精明的滴溜溜轉著。

    「你想干嘛?」趙東迅手捏上秘書的臉頰,「你想拋棄我去勾引總裁?」

    「呵呵呵……人家才沒有呢。」秘書嘟著嬌唇,窩進趙東迅的懷里,「人家最喜歡經理了,總裁很難相處,人家才不喜歡他呢。」

    「知道總裁不好相處就好,」趙東迅吻吻秘書香嫩的小嘴。「你要跟他在一起,一定會被搞死的……」

    就像那個向丁糖啊,又被舉發未加入勞健梗又被嚇(雖然昨晚逃過一劫),被總裁看上可真不是件好事啊。

    兩人親親昵昵,你儂我儂互相喂口水之際,桌上內線電話忽然響了,將忙里偷閑玩親親的趙東迅嚇了一大跳。

    會直撥到辦公室的,除了總裁大人還會有誰?

    趙東迅迅速推開大腿上的秘書,接起電話。

    「我剛忘了跟你說,不用去嚇向丁糖了。」崔士皓如是道。「那總裁打算怎麼做?」趙東迅好奇的問。

    「我不是說你別管了?」還問?

    「呃

    「喀登」一聲,電話掛了。

    「別管就別管,我樂得清閑。」還能有更多空余時間跟火辣小秘書游山玩水,趙東迅拿出旅游書來,「小親親,你上回說想去哪玩……」

    裝潢公司正常五點下班,身為行政人員的向丁糖下班時間一到,立刻起身整理桌面,抓起包包掛在肩頭,將椅子推進辦公桌內,與其他同事道別後,來到門口打卡下班從公司到‘海藍咖啡店’步行約莫十五分鐘的時間,她跟廖芳儀約好六點前上班即可,所以她若是提早到達,可以利用咖啡館的微波爐將中午的便當加熱,吃完晚餐再上班。

    踏出公司大門,冷不防有樣東西擋在她面前。

    嚇了一跳的她退後一步,再仔細一看,是個塑膠袋,里頭有只色彩斑斕的金魚,尾巴十分特殊,像舞者散開的裙,十分華麗。

    她從未曾見過這麼漂亮的魚,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提著塑膠袋的是一只指頭修長的手,指甲修得十分圓潤干淨,膚質良好,她一見就知道這是誰的手。

    「你拿這金魚要干嘛?」她不明所以的看著崔士皓這家伙又想出什麼把戲了

    「這是土佐金。」

    「土佐……金?」好怪的名字。

    「一種十分高價的金魚,有‘金魚之後’的美譽。」

    「我沒錢跟地方養金魚喔。」而且這麼高貴,還有皇後美譽的魚,她那小破屋恐怕容不下。

    崔士皓斜睨她一眼,「這交到你手上,不用半天就掛了。」

    她臉綠撇嘴,「不然你拿這來干嘛?」

    「你看這金魚之後放在塑膠袋內有沒有很可憐?」

    「是滿可憐的,但你不會一直把它放在塑膠袋內吧?」他該不會剛去買了這尾金魚?是說買了金魚干嘛來跟她獻寶?

    「跟我來。」他招手。

    「我要去上班耶。」

    「我六點之前送你到海藍。」

    向丁糖雖然很想好好吃個飯,又想知道他葫蘆里賣什麼藥。

    她拽著里頭放有便當的包包,心想,吃飯時間可以找空檔,先去看看他拿著那金魚到底是想干嘛好了。

    「六點之前一定要送到喔。」向丁糖聲明再三。

    他將塑膠袋放到她手上,「好好拿著。」

    「喂……」這人竟把裝魚的塑膠袋交給她,就率先走在前頭了?

    她納悶的跟上。

    陽光穿過塑膠袋,顯得土佐金更為亮麗迷人。

    金魚本來就美,可她手上這只大概是她所見過之最了。

    華麗的尾鰭前端為紅,尾端為白,在水里柔美擺動,可惜這塑膠袋空間太小,它只能原地搖曳,若是移到魚缸內,必定是曼妙的精采舞蹈。

    向丁糖隨他上了車,一路小心翼翼的捧著塑膠袋。

    車子往市區方向前進,約莫二十分鐘過,抵達一棟氣勢鎊礡的辦公大樓前。

    他下車,就有人接手鑰匙,將車子開走

    她見過那個開車的男人,之前在工地時跟在他身邊,還偷偷跟她說什麼崔士皓是對安全在意,不是歧視她。

    她才不信呢!

    雖然崔士皓未說明,但聰明的她一踏入辦公大樓便知這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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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27 00:19:07 |只看該作者
第6章(2)

    「你不會是帶我來你們公司面試吧?」

    在電梯內的崔士皓轉過頭來,「你听過總裁親自帶人面試?」

    「對,我不用面試,我已經被錄取了,只是,我不想來你們公司上班。」她臉上充滿傲氣道。I寧願一天做三份工作操死自己。」

    「你怎麼知道我有三份工作?」她送早報的事是今天才確定的耶。

    「若要人不知。」

    「你在我包包內放監听器?」她回去一定要把包包里里外外搜查一遍。

    「這種小事不需我親自出馬。」

    「這麼說來,聘請我是大事?」老是看他「親自出馬」呢。

    電梯已經到達二十樓,故他未回,直接走出去。

    向丁糖連忙捧著塑膠袋跟上。

    這層樓看不到什麼人,十分靜謐,什麼櫃台小姐或員工都沒瞧見。

    她跟著他左彎右拐,抵達一間門扉高至天花板的辦公室前,門把還是青銅雕刻,透著股沉著的力道。

    她曉得這門把的意義,這是采Perfetto的「P」跟「F」來設計,乍看是個篆體字,實際上是「P」與「F」交錯,形成一個具有古意又充滿現代感的圖樣。

    崔士皓將沉重木門用力一推,低調而奢華的布置在她眼前華麗麗展開來。這樣一間辦公室,竟然竟然是她那間六坪斗室的四倍大啊!

    入門右手邊下了階梯,是會客處,原木色調搭配紅色墊子,十分搶眼。

    前方底處,是崔士皓的辦公處,光那張實木辦公桌,也有她在裝潢公司桌子面積的兩倍大,厚重的質材,毫不掩霸氣。

    左手邊,就養著金魚。

    往內瓖嵌的金魚缸有三缸,分別養著不同品種的金魚。

    向丁糖不懂魚,但是每一只六尺缸里頭都是色彩斑斕鮮艷,不少有一掌大,八成也跟她手上這什麼金魚之後一樣,價格不斐

    「來。他偏頭,帶她走向窗邊的一個陶制圓缸。

    那兒,還有另一只土佐金,但它的裙擺尾巴不像她手上這只那樣大散而華麗,金黃色的魚身,尾鰭也以白色居多,當它游動時,她覺得有點像看到金魚拖著白木耳游泳,既別致又可愛,還有點好笑。

    「兩歲之前的土佐金需養在圓缸,魚繞著圓缸邊緣游動,持續轉圈,才能形成反轉尾。」崔士皓道。「你是說,這像舞者裙紗的尾巴叫反轉尾?」原來這漂亮的魚尾不是天生的?

    他又帶她到另一只魚缸。

    那里頭養著數只擁有漂亮反轉尾的土佐金,就像數名舞者在水里翩翩起舞,風姿綽約、高貴優雅。「你覺得要讓這只土佐金繼績待在塑膠袋,還是放回魚缸中?」

    「當然是放回魚缸中。」他在問廢話嗎?

    「為什麼?」

    也欣賞不到它華麗的模樣了。」

    做著毫無興趣的工作,還是待在Perfetto大展長才?」

    「它不放到魚缸中,就不能盡情游泳,

    「那麼,向丁糖是要隱蔽自己的才能,

    她一愣,終于知道他大費周章的意思了。

    靠……

    都到這樣的地步了,她還能不動容嗎?

    她非草木,這個人費心到這個程度了,她再拒絕就叫不識好歹了吧?她這輩子還真沒遇過如此重視、禮遇她的人。

    餅了這村,說不定就沒那店了呀。

    但……但為什麼她的心還是不想妥協?

    向丁糖自己都不懂了。

    「到我這來。」他說,並朝她伸出手。

    那雙指節分明的大掌多漂亮,她只要伸手,放上,他就會緊握著帶她走向再也不用為錢擔心的世界。

    她將年收入數百萬,只要一年的時間就可以把所有欠債都還清,還有余錢過上不錯的日子。

    她可以離開那棟既狹小又難睡,治安不好,幾乎每個月都有住戶傳出遭小偷的公寓,搬到舒適的房子,樓下還有警衛幫忙收信,更不可能有閑雜人等忽然跑到她家門口按門鈴惡作劇她不只是個拉花師傅,她還會是講師,將來晉升主管階級,就算退休也不怕會餓死,因為這間公司有非常優渥的退休制度,可比公務員,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

    而且她光擁有技術,對于經營跟管理其實一竅不通,數字方面的煩人瑣事丟給真正專業的來煩心就好,她只要做她喜歡的拉花、煮她愛喝的咖啡,世界多美好。

    但為什麼她還是不滿足?

    她盯著掌中滿是期待的手,緩緩抬起眼來,望向崔士皓。

    他的單眼皮雙眸依然炯炯有神,精明外露,黑色的瞳孔直盯著她,注意她表情的每一個變化。

    他在等待她的回應。

    成為他「員工」的回應。

    她倏忽恍然。

    她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了。

    真正的她,是個貪心的孩子啊!

    貝齒輕輕咬住下唇,須臾,霍然抬起。

    「我拒絕。」

    崔士皓,五官扭曲了。

    崔士皓走來辦公室左區,瞪著魚缸內搖曳著如舞娘華麗裙擺尾鰭的土佐金,再回身走到右區,遠望台北山區遠景,一會兒又回身來到左區,瞪著土佐金,再踱來右區瞪著大樓櫛比鱗次的台北……秘書江偉任敲門後直接推門而入,一進門就見崔士皓臉色微帶煩躁的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因為太專注自己的思維,絲毫未發現進門的秘書。

    「總裁。」江偉任來到崔士皓面前,「有關……」

    「你說,那女人是不是白痴?」轉過頭來的崔士皓沒頭沒腦的丟來一句,讓江偉任愣了一下下。

    「哪個女人?」

    「那個女人。」他咬著牙,情緒充滿憤怒。

    是什麼樣的「女人」有辦法讓情緒一向不明顯的總裁氣成這樣,連名字都不肯提?

    「喔,那個女人。」江偉任想他只好從談話中來了解到底是哪個女人讓總裁如此煩燥。

    「難道一定要我使出非常手段?」他雙手負于後,走來魚缸前,瞪著舞姿生動的土佐金。

    如果這土佐金就是她本人就好了,被他豢養在魚缸內,盡情展現她的才華,不要老是跟他唱反調,讓「或許她不見棺材不掉淚。」

    「沒錯。」崔士皓抬起頭來的面色有著恍然,「我之前對她太好,不應該阻止趙經理。」

    他應該嚇她、嚇死她,嚇得她屁滾尿流、嚇得她再也不敢回家,嚇得她哭著抱著他大腿,就算薪金不加倍也願意為他工作。

    他早該狠下心這麼做,不該改變初衷去接送她,不該從搶犯的刀下將人救出來!

    他若不多此一舉,不,他是多了好幾舉,所以才把自己落到這狼狽的地步,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絕。

    苦果完全都是自找的!

    「那就請趙經理再照您的意思行事。」

    「嗯。」崔士皓摸摸方正的下巴,「把她嚇得搬離那棟陰暗的公寓,逼迫她走投無路,她就不得不投降。」是哪個女人讓崔士皓如此大費周章?

    江偉任思考著最近跟崔士皓有關聯的女人會有誰……他腦子在五秒後閃出一個名字。

    莫非是那個怎麼請都請不動的向丁糖?

    崔士皓按下內線電話,叫趙東迅過來一趟。

    正聆听秘書以悅耳如鈴的嗓音報告人事考核資料的趙東迅一撇嘴角,萬般無奈的來到崔士皓的辦公室。「執行上次的任務。」崔士皓如此對他說道。

    「上次的什麼任務?」屬下沒有讀心術,哪知道總裁沒頭沒腦的一句是哈鬼。

    「就是去嚇向丁糖,讓她搬離公寓。」崔士皓有些不耐煩道。

    「這計劃不是中止了?」

    「重新啟動。」

    趙東迅忍著翻白眼的沖動道︰「總裁,我那邊又找到幾位很不錯的咖啡拉花師傅,明日的會議我會把他們的資料提出來,都不比向丁糖差。」

    「叫你做你就去做。」

    「離旗艦店開幕只剩一個半月的時間,這樣耗下去真的值得嗎?」趙東迅不明白崔士皓為什麼會對向丁糖那麼執著。

    那女人機車、難搞、分不清現實,就讓她一輩子為了負債奔忙,踏進棺材時驀然回首,再來後悔當初不該推掉這接近六位數月薪的工作。

    他的月薪也才七萬多,那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姑娘,憑什麼一進來就九萬……後來是不是提高到原來薪津的五倍?

    靠!那超過六位數了啊!

    一向很計較利益成本的崔士皓是被下蠱了嗎?

    包別說跟她糾纏這麼久了,還千方百計想了一堆計策要逼她低頭,趙東迅真不懂崔士皓腦袋里到底在打啥算盤。

    「別廢話。」崔士皓冷瞟他一眼。

    「我這就去交代。」趙東迅滿心不悅的退開。

    「別傷害她。」大門合上之前,崔士皓補了這句。

    「我知道了。」大門關上。

    「總裁,」江偉任上前來,「那位向丁糖小姐,似乎極不願意進入Perfetto工作。」

    「她會的。」崔士皓以不容置喙的口吻道。

    「如果向小姐堅持,那是不是該有備案?」

    崔士皓轉過頭來,江偉任從他那不耐的神色發現,對于旗艦一店的拉花師傅此職,崔士皓完全不作第「她會的。」崔士皓揮手,表示不想再談此事,「你進來有什麼事?」

    「有關于旗艦二店的店址,這有幾份店鋪資料想請總裁過目……」

    一過下午六點,崔士皓的腳就往海藍coffee行去。

    原本生意不怎樣的小咖啡館,因為晚上拉花師傅手藝而在網路上打響了名聲,想入門喝杯咖啡,還得廖芳儀樂得合不攏嘴,每日都不忘對向丁糖洗腦辭掉裝潢公司的工作,到她這上全天班,而向丁糖一如以往的拒絕。

    「我給你的薪水比較高耶,不用大腦思考也該選我這邊啊。」廖芳儀實在無法理解向丁糖的思維。向丁糖拉完手上的拿鐵拉花才回應道︰「我在這邊打工是償債而已,你也清楚的啊。」

    「不然這樣啦,以後我連晚班都算薪水給你,之前借你的就不算,不用還我了,這劃算了吧?」

    「不了。」她搖頭,「我做滿三個月,就會離職。」廖芳儀幫付的勞保費用,她會直接給現金。

    一具高大的身影闖入眼簾,向丁糖抬頭,一點都不意外見到崔士皓。

    他又來了。

    海藍coffee接受預約,所以他每天預約六點半一個位子,直接預約到一個月後。

    他哪都不坐就坐吧台,一如既往專出刁鑽考題。

    「你不是錢不夠用?要繼續做下去才能趕快把錢還完啊。」廖芳儀的游說亦從未放棄過。

    「我要去送羊奶。」

    「什麼?」羊奶?

    「同時送報跟送羊奶,同樣的時間賺兩份錢,我很聰明吧。」向丁糖得意的笑,「我公司的同事換新車就把他騎了十幾年的摩托車送給我了,我只要付異動費用就好。」

    她真的是個白痴。吧台前的崔士皓不悅的想。

    有捷徑不走,偏走最艱難的。

    「你干嘛把自己搞得這麼累?」廖芳儀覺得她真的是個笨蛋。

    「我有我的想法。」她瞟了崔士皓一眼後道。

    「隨便你。」不想再繼續浪費口水的廖芳儀不悅走向後方的雜物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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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發表於 2019-11-27 00:19:19 |只看該作者
第7章(1)

    服務生送來訂單,向丁糖遇到不熟或沒概念的圖案,就滑動桌上的ipad,找出圖樣,再依樣畫葫蘆。崔士皓的訂單是土佐金,還需成對,向丁糖拉了兩尾顏色相反的土佐金,並用奶泡將翻飛的尾鰭做成立體圖樣,突出于杯子邊緣。

    栩栩如生。

    不大的作畫空間更顯線條細膩,崔士皓不認為趙東迅找得出第二個如此深得他心的拉花師傅。

    他抬頭,見向丁糖一臉專注,持咖啡杯的左手有條不紊的轉換角度,奶泡以穩定的速度下沉,那樣的畫面,真的很美。

    他退後靠著椅背,凝神端望眼前忘情于工作的女人。

    拉好客人要求的阿朗基家族里的壞東西,她將杯子放上托盤,輕敲桌上響鈴,服務生立馬過來端走。

    訂單消化完的空檔,向丁糖拿著抹布擦拭桌面。

    崔士皓的存在就像根刺扎在她心口,就算他不說話她也無法不去意識到他的存在。桌面整理完了,杯子洗好了,再拉了兩杯咖啡出去,她就沒事做了。

    「嗯,喂。」她終于忍不住喚前方的「低頭族」。

    這男人只要一坐下來就開始滑平板滑手機,好像很忙的樣子。

    崔士皓曉得她在叫他,但他置若罔聞,當作沒听到。

    「喂。向丁糖又喊了一次。「崔士皓。」

    听到自個兒的名字,他方抬頭。

    「你以後不要來了,我不會去替你工作的。」她一臉正經的聲明,不要再來擾亂她的心。

    「我只是來喝杯咖啡。」

    「你自己開連鎖咖啡店的,要喝不會回去你自己的店喝。」

    「我的咖啡店沒有你。」只喝黑咖啡的他為她改了習慣,唯一不變的就是無糖。

    冷靜冷靜。

    向丁糖暗吸了口氣,免得受到對方听似曖昧不明的話語所牽動。

    「師傅。」一旁的樂樂將她拉到一旁,「他是不是在追求你啊?」

    向丁糖翻了個大白眼,「你想太多。」

    「他每天晚上都來看你。」

    「看我拉的拉花。」他看上的是她的技術,跟她這個人無關,她很清楚。她是個貪心的人,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她不只想當他的員工,她想要的更多,但她知道他不會給,與其如此,她寧願什麼都不要!

    這心境上的變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不明白,八成是因為這個人每天每天都出現在她眼前,偷偷偷偷的在她心上進駐了一個位置,扎根得她措手不及。

    「你干嘛不去他那邊上班?一個月好多萬,我如果技巧跟你一樣好,我馬上跳槽。」才不會委屈在家老板樞門的小小咖啡館呢。

    「我跟你講,他很機車,因為他很機車所以薪水才會那麼高,以收入對照他的機車度,我覺得那個薪水還太少。」向丁糖故意大聲道。

    「我有听見。」前面是悄悄話,加上人聲吵雜,崔士皓听不清楚,但最後這句,她音量放大,擺明就是講給他听的。

    「服侍一個機車的老板所受到的壓力,賺到的錢都等著老了之後看醫生。」听到又怎樣,就是講給他听的。

    「那就不要做太長啊,錢賺夠本,出去開自己的咖啡館不就好了?」樂樂不以為然道。

    向丁糖完全沒想到這點,故以驚異神色瞪著樂樂。

    「她比你聰明。」崔士皓落井下石。

    「我是……我不只因為機車這點才不去你那上班的。」向丁糖雙手叉起腰,「我跟他有結仇,我才不要當仇人的下屬。」

    「是怎樣的仇恨?」樂樂好奇的問。

    「我之前在工地,恰好裝潢的是他的店,他說女人不準出現在工地,叫我滾,害我少賺到加班費。」

    「那你干嘛不從他這邊賺回來?」樂樂又是一臉不以為然。「這樣就可以報仇啦!」

    「她真的是比你聰明。」崔士皓繼續落井下石。

    「喂」向丁糖生氣了。「你站在哪邊的?」她質問樂樂,「我是你師傅耶。」

    「我站在你這邊的,所以才覺得你應該去他那邊上班,利用他的高額薪水來賺足開店資金啊。」這不是很理所當然的道理嗎?

    「她跟你智商有差。」崔士皓對樂樂道,「等你學成再來找我。」

    「真的嗎?」樂樂雙陣大亮,「我一定會去的!」搞什麼啊?窩里反嗎?

    這兩個人竟然狼狽為奸起來了。

    向丁糖火大的干脆拿起抹布,出去收拾桌面了

    崔士皓拿出名片交給樂樂,「勸動她,有你好處。」

    樂樂確定廖芳儀不在,迅速收起名片,放進口袋里,滿臉止不住的笑意,忙完一天的工作,向丁糖拖著疲累的雙腿回家,別進小巷內,她邊走邊從包包里頭找出鑰匙,忽然,從陰暗處有人跳了出來。

    對方穿著連帽T恤,帽子拉到頭上,半張臉都是陰暗的,「嘿嘿……」看不清楚的五官傳來陰險的笑意,「小姐長得真漂亮。」向丁糖驚恐煞白了小臉,對方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後退。

    「不……」顛抖的唇發不出聲音。

    「陪大哥我玩一玩。」

    「不要!」向丁糖轉身拔腿就跑。

    「別跑!」男人沖上前去,很快就把人追上了。

    另一頭的暗處,崔士皓倚著牆冷眼注視眼前的一切。

    看著向丁糖發瘋了似的抓起包包猛K對方,但對方絲毫不受挫的扭扯包包的背帶,試圖將武器扯落。他來這干嘛?

    崔士皓問著自己。

    這是趙東迅派來的人,不會真的對向丁糖造成任何傷害,只是嚇嚇她,目的達到就會走人。

    這棟公寓位于陰暗的巷子內,這一帶的房子都十分破舊,空屋不少,治安不佳絲毫不意外,他就是要嚇得她想辦法搬離,主意打定,這次他不會再收回成命,嚇一次不成,就再嚇第二次、第三次……那麼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腳跑來這里干嘛

    他只要坐在舒適的辦公室內,等候趙東迅報告成果就好,為什麼要跑這一遭?是要親眼看到成果?

    不。

    不是這樣的。

    就跟上次、上上次一樣,他親身來此,不是為了成果。

    長指捻蹙眉心,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

    這時,假歹徒已經順利將包包扔到一旁,向丁糖可說是手無寸鐵了。假歹徒伸臂團抱,作勢將向丁糖拖到一旁的空地去。

    「不要!」向丁糖大喊。

    假歹徒立刻封住她的嘴。

    崔士皓身側的五指握緊。

    他無法忍受。

    趙東迅派來的人嚇完她就會跑了,可當他看到那人用力抱緊向丁糖,他的胸口翻涌著激動,怒火竄燃這是演戲!

    這是假的

    他別過頭去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

    嚇壞她,她就得搬家,搬家需要錢,她就得朝他投降-忍耐

    懊死的

    忍耐!

    向丁糖掙扎拉開嘴上的大手,「放開我!救命……嗚!」嘴巴再次被牢牢扣住。

    整棟公寓死寂得听不到任何听聞有人喊救命時該出現的騷動。

    懊死!

    崔士皓松開五指,沖了出去,一腳踢向假歹徒的後背。

    「啊!假歹徒沒料到會有人出現救人,而他本來就不是真歹徒,故只被踹了一腳,就急急忙忙逃走了。腳軟的向丁糖一**跌坐在地,青白的小臉連唇都無血色。

    崔士皓朝她伸出手。

    她望著那手,下巴抬高看著他

    「你為什麼在這?」難不成又是經過

    他直接抓著她的上臂將人拉起來

    「利用我吧。」他說,胸口劇烈起伏,用力瞪向她。

    「喂?」什麼意思

    「讓自己好過一點。」

    麗眸有些難以置信的回視那張好像正準備跟人決斗的臉。

    「我們互相利用,」他兩手搭上依然微顫的縴肩,「別再斗氣。」他差點說出︰我求你了,好嗎?該死的女人,听話一點好不好?

    「我才沒有斗氣。」她別過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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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發表於 2019-11-27 00:19:32 |只看該作者
第7章(2)

    他硬將倔強的小臉轉過來,「把自己逼到累垮,還不叫斗氣?」

    「我不想向你妥協!」

    「為什麼?」

    「因為你很機車、討人厭!」她強調式的吼,「我超級討厭你的。」

    「我看不出來。」崔士皓凝視著她的眸,「討厭我的人很多,但我從你的眼神一點都看不出來。」不知何時起,他在她的眸中已經看不到一開始的憤怒與怨恨。

    她其實也想妥協,對吧?

    但又是什麼原因讓她不肯說出真心話?

    「那是你眼楮有問題!」

    「向丁糖。」俊顏更湊近了些。

    「干嘛?」她驀地忘了呼吸。

    「我要你。」他做了另一個決定。

    「打死我都不會去你的公司上班……」她震驚的察覺到唇上的柔軟

      “你幹嘛?”她慌地將人推開,搗著嘴,小臉兒紅透,“我要你。”每一字皆擲地鏗鏘有聲。

  “你、你、你這是哪招啊?”他不是鍥而不舍的要她成為?的咖啡師傅嗎?怎麼……怎麼會親她啦‘她完全搞不懂這男人的思維瞭。

  他到底想幹嘛啦

  崔士皓一把將人摟入懷裡。

  “我要將你養在我的魚缸裡。”她是他的土佐金,專屬於他的土佐金“我不是魚!”

  掙紮啊,向丁糖,別隻是呆站著。

  她腦子如此咆哮,手腳卻是動也不動。

  她自個兒也是亂瞭呀。

  被那個吻打亂瞭。

  當那顯得僵硬的粉軀完全被他的懷抱所圈,他情不自禁摟得更緊,鼻尖吸聞發上的咖啡香氣,真是恨不得這輩子都別再放開她。

  崔士皓終於明白瞭這陣子的追逐。

  手藝精巧的拉花師傅不僅一個,為何緊追著她不放

  這本來就不是他的風格。

  但他還是這麼做瞭,就連趙東迅都覺得匪夷所思。

  那片對稱的葉子隻是個契機。

  她精巧的手藝也僅是開始的點。

  他迷上瞭這個人。

  他周遭的人每個都向錢看齊,輕易的就為五鬥米折腰,原則比糞土還不如,他以為,隻要丟出錢來,這女孩必定也會跟其他人一樣,忙不迭伏倒在地,舔著他的鞋子大喊“我願意”。

  可她不是。

  她寧願把自己累死也不願屈服。

  她真是笨到一個極點瞭。

  可是就因為她是這麼的笨,他反而無法把他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甚至還將自己深深陷落瞭這個女人,真是讓他心動不已。

  “你你你……你不要以為利誘不成就可以色誘!”

  “我不會再要求你進Perfetto。”他不會再勉強她做出任何-“什麼?”

  “你就照自己的意思吧。”他將人帶向公寓大門,“晚安。”什、什麼啊?

  他這是在做什麼?

  戲弄她嗎?

  “喂!”她對著他的背影大喊,“崔士皓,你到底想怎樣?”

  絲不真的決定。

  “尊重你的意願。”

  “啊?”

  “除非你自己心甘情願過來,否則我不會再用任何方法逼你低頭。”他的意思是說,以後他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瞭嗎?

  向丁糖傻傻的佇立在大門口,晚風吹拂得她鼻尖凍紅卻渾然不覺。

  海藍咖啡館大門開,服務生親切熱情高喊著“歡迎光臨”。

  向丁糖迅速倒完杯中的奶泡,轉頭過去。

  不是他。

  每晚訂位六點半的男人,真的不來瞭?

  拚命趕魚沒有用,所以他改走“薑太公”願者上鉤路線?

  反正她也不可能去他公司上班,他不來煩她,不會每晚跑來出“考題”,她也省心,不是?

  在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既然得不到這個人,那麼她寧願全盤不要,不讓自己深受暗戀苦惱,怎知,昨晚他竟然親瞭她,緊接著又說隨便她……這到底是在搞什麼飛機啊!

  她不懂不懂啊!

  那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啊‘

  她火大得摔掉手上的抹佈,

  一旁的樂樂被她今晚悶燒的怒氣嚇得不敢靠近她一步,更不敢多說廢話,默默的做好煮咖啡的工作。

  “歡迎光臨。”服務生喊,

  向丁糖迅速放下剛打好的奶泡轉頭。

  不是他。

  都快八點瞭,他應該是真的不會來瞭。

  不來當然是最好,才不會有個人老想改變她的人生規劃,利用金錢誘惑她改變初衷,去替他賺錢,後來發現金錢利誘不成,又想改色誘,色誘後又莫名將人拋下吼!他到底想怎樣啦!

  “歡迎光臨。”

  她迅速轉頭。

  “啊!走過來的樂樂大叫一聲。“好燙!”

  向丁糖低頭,這才發現她不小心打翻瞭奶泡,樂樂的腳其實才濺到一點點,她卻是半個佈鞋都成乳白色瞭。

  “好燙!”奶泡已經浸透佈鞋的她後知後覺的喊。

  她立馬低身脫掉佈鞋,甩掉襪子,腳趾頭部分已經紅腫。

  “快點擦藥。”廖芳儀見狀,連忙扶她到後頭的雜物間去,並吩咐服務生端盆冷水過來。

  坐在椅凳上,將腳掌浸入冷水時,廖芳儀忍不住叨念,“你今天怎麼瞭,都心不在焉的,剛剛那個客人是點海豚拉花,你怎麼拉成鯨魚去瞭

  “有嗎?”她詫異。

  “還會噴水咧!”廖芳儀白她一眼。“幹嘛?你跟崔士皓發生什麼事瞭一聽到關鍵字,向丁糖差點踢翻水盆。

  “我跟他會發生什麼事?”她作賊心虛的音量放大。

  “你反應這麼激烈我就確定有事。”廖芳儀以打探的口吻問,“是不是他不想挖角你瞭“才、才沒有咧。”事實的真相是……她根本不知道事實的真相是啥啦!她的心好亂啊!
  “怪怪的喔。”廖芳儀斜眼睨她,“你們一定有發生事情。”

  “就說沒有,你很煩耶。”怕廖芳儀鍥而不舍的持續追問,她會不小心說漏嘴,故將腳擦幹上瞭藥,纏上紗佈後,換瞭拖鞋回到前方的吧臺。

  “小叮當。”樂樂喊她的綽號,“有客人要求你做一杯撈魚的貓咪的拉花。”

  “啊?”是哪個吃飽沒事幹的學崔士皓出這種整人難題?

  向丁糖煩躁抬眼,瞧見端坐在吧臺前的崔士皓,水眸瞬間瞪大,路都忘瞭該怎麼走瞭。

  “你……你不是不來瞭?”她難掩驚異。

  “我有這麼說過嗎?”他問,“腳傷怎樣?”樂樂已經跟他報告完向丁糖腳受傷一事,樂樂的心已經被他完全收攏瞭

  “呃……沒什麼事……但現在都七點多快八點瞭,你不是都六點半就會出現的嗎?”

  “我晚上有飯局。”他嘴角微揚意味不明的淡笑,“你該不會一整晚都在註意時間“我我我……我哪有!”怕被看穿情緒的她點火煮咖啡,“你昨天明明就說你不會再要求我進Perfetto。”

  “但我沒說我不會來喝咖啡。”看得出她很在意他,這讓崔士皓心情愉悅起來,“你自己傢裡的咖啡一堆,咖啡豆還比這裡的好,幹嘛花錢來這邊喝?”她沒好氣的在奶泡杯倒牛奶。“我說過瞭。”

  “說過什麼?”

  “我的咖啡館沒有你。”

  俏臉瞬間通紅,咖啡館內聽到他們對話的人們不約而同齊齊望向雙頰發熱的向丁糖。

  “是沒有我的拉花吧?”講清楚啊,會被誤會的。

  “嗯,沒有你的拉花。”

  看戲的大眾失望的轉回頭。

  “還有你。”

  視線再次聚攏瞭。

  靠

  向丁糖連忙低頭,以長發遮掩不知所措的尷尬小臉,將頭撇往背對他的方向,埋首忙碌(效果已經達成,崔士皓未再說話,拿出平板電腦,監控各傢分店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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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發表於 2019-11-27 00:19:44 |只看該作者
第8章(1)

    崔士皓來海藍喝咖啡,通常不超過一小時就會離開,今日亦是如此。

    將里頭的環境與杯盤整理干淨,向丁糖在九點半踏出海藍大門。

    與還在海藍里頭的同事道別,她轉身手插口袋,腳才跨出,就撞上一具肉牆。「下班了?」低沉渾厚的嗓音自頭頂傳來。

    她詫異抬頭,「你……在這里干嘛?」

    崔士皓不是在半個小時前就離開了嗎

    「你腳不是燙傷了?」

    「對啊。」所以呢?她不解地輕蹙秀眉。

    「我送你回家。」

    「咦?」驚詫的水眸瞪大,「為什麼?」

    「因為腳受傷走不動。」

    「可是我有摩托車啊。」

    「……」他明天就派人來燒了那輛摩托車。

    「我有摩托車。」怕他沒听清楚,她再次聲明。

    為了送報跟送羊奶方便,同事送了她一台老舊的摩托車,她只要花少少的過戶費,從此不用花那麼多時間在步行上,也可以多點時間休息。

    「你可以再煞風景一點。」崔士皓大手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橫過肩頭,抱了就走。

    「等、等等等一下!」他們什麼時候關系好到可以用「抱」的了?「我車子放在這,明天早上怎麼送羊奶跟報紙?」向丁糖紅著臉慌亂的喊。

    「我接你去送。」

    「干嘛多此一舉?」明天一大清早再載她來騎摩托車,這不是自找麻煩?他的車子就停在店門口,開啟車門,直接將人放進去。

    「我高興這麼做,你管這麼多干嘛?」說罷,關車門。

    「喂?」她的視線隨著他繞過車頭,來到駕駿座,「你、你現在到底是想怎樣?我再說明一次喔,我不要去Perfetto工作。」

    「我也再說明一次。」

    她等了一會兒,「說明什麼?」干嘛話沒說完就突然打住?

    「隨便你。」他發動引擎。

    「我不相信你是這麼簡單就放棄的人。」之前不是一直狂游說她嗎?崔士皓未回話,單手轉動方向盤,將車子駛到大馬路上。

    當雙方皆沉默,封閉的車廂內立刻有股壓力降臨在向丁糖身上,讓她不知所措,覺得近在尺尺的男人充滿著威脅感。

    她手捏著擺在大腿上的包包,雙陣專注在街景的流逝,腦子卻無法控制的胡思亂想起來。

    忙碌了一整天,腦袋不太有空間想東想西,現在清閑下來了,還有人專車載她回家,實在很難不去想起昨晚,想起他們之間的事。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想她的呀

    他是在追求她嗎

    追求她‘

    仿佛現在才想到可能性的向丁糖大叫一聲,整個人跳了起來,忘了坐在車內的她直接撞上車頂,「哎喲」又是一聲大喊。

    她突然其來的突梯動作讓一旁駕駛的崔士皓嚇了一跳,車子差點歪到隔壁車道去,他連忙握穩方向盤,詫異不解的看向抱著頭哀號的向丁糖。

    「沒、沒事……」不對,她很有事啊。「你……」

    「我怎樣?」

    「你在追我嗎?」

    剎車聲刺耳的傳入耳膜,向丁糖迅速搗耳,急停的車子沒一會兒又起,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是嗎?不是嗎?」避免胡思亂想的最佳方法就是直接問清楚,她的工作已經很忙了,佔了她太多時間,昨晚他的吻已經讓她失眠了三十分鐘,這可是超級可怕的事啊,要知道她是平日沾枕就睡著了的人耶,失眠半小時,就可知那個吻有多嚴重了。

    如果她今天沒有問清楚,恐怕不只半小時的失眠,而是一整晚都沒得睡了,她從天未亮就得忙到天黑的人,這一個失眠可是會出人命的!

    「我不是講了很多次了?」干嘛多此一問?

    「你講了什麼?」她可不記得他說過要追求她。

    「我要你。」

    「的拉花技巧。」她非常自然流利的接下去。

    「不,我要你。」

    「我是只要你……」

    「當講師。」

    「你這個人!」他快要發火了。

    這女人真好本事,他一向將情緒操控得宜,從不在人前表露,但每次跟她講話,他的「人性」就很難不迸出自制的外殼,顯露于外。

    「我這個人怎樣?」她忘了把前言跟後語連結起來,故以為他在數落她。「遲鈍又呆!」崔士皓斜睨她一眼,眸中略帶不耐。

    「喂!

    「你不想做拉花師傅,我就去找別人,反正你對咖啡的熱愛敵不過你無聊的自尊與堅持,技巧勝過你的也不是提著燈籠也找不著,重賞之卜必有勇友,尤其我開給你的條件轉給他人的話,都可以直接請兩人了。」

    「你現在是轉移話題嗎?」

    「我現在是開場缸。」

    「開場缸?」她只是問一個問題,還需要開場缸?

    不是回答是或不是就好了

    為啥需要這麼長的開場缸

    且她印象中這男人還挺寡言的,對話從不曾超過兩句,這「落落長」的開場缸是要演講嗎?

    「你在追我嗎?」……這是什麼深奧的演講題目嗎?

    她不懂啊不懂

    這男人跟她生活在不同的星球上吧

    「現在進入正題。」

    「喔。」她不自覺的正襟危坐起來。

    「今天我已經初試了兩名咖啡師傅,雖然還不夠完美,但是配合度非常好,再給點時間必定可以拉出我心目中的完美葉子。」

    「喔?」難怪他「隨便」她了,因為他已經找到其他的替代人選了。沉重的失落感驀地襲上,向丁糖情緒直接低落到地球核心去了。

    他還說什麼他會一直等她呢,原來都是騙人的,害她還因此心跳紊亂失了序,想想,真是可笑。

    「而你,我就私藏起來。」

    私藏?

    「等等、等等一下。」她忙喊。

    「嗯?」

    「你的意思是說,我只為你一個人拉花?」專屬于他?

    「你不會答應的。」

    「我跟你交手這麼久,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喔……」說得也對。

    「你要做什麼我管不著。」也管不動。

    「但是,」他的右手霍地握住她的,「這點我會堅持。」他一定要讓她成為他的女人。被抓住的左手瞬間像著了火,紅通的火光連她的雙頰也染透了。

    她慌地掙扎想抽回手來,他先一步察覺到掙扎的力道,施力更重。

    「你、你沒有想過我不會喜歡你?」這個人真是暴君耶,不管是事業一一是感情,都不先征詢過她的嗎?

    「沒想過。」

    「我本來很討厭你的!」

    「本來?」抓著語病的黑陣自眼角斜睨。

    可惡,說錯話了。

    「現在……現在我也沒說我不討厭你。」她難為情的臉都紅了「那就是喜歡了。」

    「誰說不討厭就是喜歡了?」這世界可不是非黑即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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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她的屋子位于二樓,走上樓梯一層便到。

    「鑰匙。」他放她下來。

    她拿出鑰匙,卻發現他動也不動。「我到家了,你該走了。」

    「你的問題我還沒有回答完。」

    「呃……」她下意識不想讓他看到簡陋的,

    可用家徒四壁形容的家。

    崔士皓廢話不多說,直接拿過鑰匙,打開大門

    屋子打掃得干淨,東西整理得整齊一一因為也沒啥東西可放,簡簡單單的就只有基本的家具,看得出來都有年歲了,想必是房東出租時就附上的。牆壁可見壁癌的痕跡,再怎麼用力洗刷,都刷不掉上頭的斑駁。

    這種環境虧她住得下。

    小小的矮桌旁沒有任何椅子或是抱枕,還好是木頭地板,否則冬天到時,根本沒有安置臀部的地方。「你你……你要喝茶嗎?」向丁糖指著廚房的茶壺,「不過只有白開水。」

    「不了。」

    他一**坐上床,彈簧床發出「嘰呀」的聲音,好像被他這個大個子虐待了似的。

    他很快的發現這張床凹凸不平,根本無法擁有一個好的睡眠品質。

    苞他同坐在一張床上感覺很奇怪,好像在暗示什麼似的,于是向丁糖在圓桌的另一端坐下。

    「你可以開始你的開場缸了。」希望不會太長。

    她其實很困了,但如果沒听到他說原因,她怕她會睡不著,數著綿羊到天亮,再怎麼想睡也要忍著。「我不想說了。」她不知打第幾個呵欠了,是該放她睡覺了。「你先睡吧。」

    「但是……」

    「原因不重要,結果才重要。」他起身,向丁糖見狀也忙起身。「不用送我。」要她奔來走去,他就不用抽空送她回來了。

    「喔。」

    「你明天幾點送羊奶?」

    「三點要到公司。」送羊奶的時間比較早。

    「三點?」這麼早力那她根本睡不到四小時呀!

    「兩點半要出門。」

    「我會來接你。」

    「啊?」他真的是說真的?

    因為這句話,向丁糖當天晚上真的失眠了,數了三千多杯咖啡還是睡不著,身體累得要死,可是頭腦卻很清醒,她真想直接把頭拿去撞牆,看看會不會干脆的昏過去。

    兩點鬧鐘響了,她雙陣無神的坐起,覺得自己快要往生了。

    累死了啊!

    不過,他真的會來嗎

    外頭天都還沒亮耶。

    可是如果他不來的話,她要怎麼去牽摩托車?

    若是走路去一定來不及,捷運又還沒開始行駛,她又沒有錢坐計程車!

    左思右想,還是打電話去確定一下好了。

    拿出手機,點開電話簿,五秒後她絕望的想起她根本沒有崔士皓的電話,那人曾經給過她名片,但她八百年前就丟進垃圾桶了呀!

    她後悔死了呀!

    但現在卻只能賭了啊!

    漱洗完畢,換好衣服,她開了窗,痴痴望著樓下。

    什麼叫做倚門盼郎來,她完全可以理解那種憂慮的心情一一雖然憂慮的點完全不同。時間的速度一如往常〔廢話),她卻是覺得快得嚇死人。

    萬一兩點半了他還真沒來,她要怎麼辦?

    她現在前腳掌燙傷了,走也走不快,等到了海藍騎摩托車再去派報處跟羊奶配送處,一定來不及的啊!如果沒有送完,她接下來的上班時間就會延遲了,全勤獎金就沒了!

    她焦慮的不斷往遠處眺望,急得頭發都要白了,終于,終于,她看到兩盞大燈亮晃晃的出現了。

    她激動的站起,確定車子真的在大門口停下,才連忙拿起包包,以最快的速度下樓。

    崔士皓手才放上電鈴,大門就開啟了。

    他看著右腳不便的她,再見她臉上明顯沒睡飽的憔悴,濃眉微蹙。

    「我們快去牽摩托車。」向丁糖拉著他就往外走。

    「天根本還沒亮,我開車幫你送。」天色一片黑,她獨自一人騎摩托車送羊奶都不會怕?「啊?」這個人是專門要嚇死她的嗎?

    開車幫她送?

    然而崔士皓還真是說到做到,把一袋袋笨重的羊奶放到他尊貴的皮椅上,羊奶送到一半又去派報處拿了報紙,一路幫著送,她真是驚愕的下巴都要掉了。

    但是,將羊奶跟報紙都送完後,他兩手伏在方向盤上,望著遠處,徐道「把這兩個工作都辭了。」

    「我不……」

    「你想把身體搞壞嗎?」

    第一次,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怒顏。

    這是向丁糖第一次在崔士皓臉上看到這麼強烈的情緒,以至于她目瞪口呆,整個人傻掉,腦子都忘了運轉,更別說要開口反駁或為自己辯解些什麼了。

    「為正確的事堅持叫擇善固執,明知錯誤仍一意孤行叫做冥頑不靈!」崔士皓握住向丁糖雙肩,用力搖晃,「你完完全全是個冥頑不靈的臭石頭。」

    「我……我……」她的舌頭還是回不過神來。

    「臭石頭還有話講?」

    「我……我是……」

    「你敢說你的選擇是對?」

    「我要……還債啊!」

    「除了弄壞自己的身體,你難道沒有其他選擇嗎?」

    「我……」她的舌頭又失去作用了。

    「你打電話告訴你父母,你現在是怎麼過生活的!」他將手機扔到她大腿上。

    「這怎麼可以?!」她像燙手山芋般將手機丟還給他。

    「如果你做的是對的,那你為什麼不敢講?」

    她咬著唇,低下頭去。

    「說啊!你有什麼好不敢講的?」他突然變臉,讓她好害怕。

    「看著我!」崔士皓將人轉過來,強硬抬起下巴,「說!

    「要我說什麼啦!」她激動的推打他的肩,「我不想被看不起,不想被看不起啊!當年我也是風風光光開了咖啡館的,生意也很好,所以就換到更好更大的地點,想說可以招來更多的客人,把我們的名聲口碑打出去,說不定過個幾年就可以像你一樣開起連鎖店來,誰知道夢碎了啊!夢碎了還負債累累,找工作時連勞健梗都不敢加,就怕被銀行扣款,朋友的錢都不能還!」

    她用力抹掉頰上的淚,「我爸媽一直以為我過得很好,我不想再讓他們擔心了,我都快三十的人了,自己犯的錯當然要自己彌補啊!我不想去你那邊工作,是因為你一開始就看不起我!我因為生意的挫折,我很自卑所以我的自尊心更強,你懂嗎?」

    「誰說我看不起你了?」

    「你說我是雜魚,還勒令我不能在工地工作!」

    「你在講廢話嗎?你是專業人士嗎?出狀況你知道怎麼處理嗎?」冥頑不靈的臭腦袋!

    「我常去幫忙……」

    「就算是裝潢也可能摔死人的,就好像海藍另外一個咖啡師傅,半路出家拉出的拉花根本慘不忍睹,你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大好的機會送到你面前來也不會好好把握!自尊能干嘛?吃了會飽嗎?會給你錢賺嗎?更何況你的不滿根本是自己想太多!」

    向丁糖咬牙生氣的瞪著他。

    「我哪一點說錯,你反駁,我在听。」罵了一頓後,他稍微平穩了點情緒,口氣也和緩多了。

    「你今天為什麼那麼多話啦?」但向丁糖的氣正到高潮。

    這會兒換崔士皓愣住了。

    「你少話我就很難跟你吵了,你多話我更是吵不贏啊!你很討厭,你很煩,你干嘛一直纏著我啦!」

    「你現在是惱羞成怒

    「對啦,我就是惱羞成怒!」兩顆小小的粉拳同時落在他肩上,一次比一次還無力。

    「你這樣子我要怎麼放著你不管‘

    「你就不要管,讓我自生自滅!」

    「我沒辦法!」他抓下粉拳,「辦得到我早做了。」

    淚光閃閃的水眸與散發著異樣光芒的黑眸對視,他俯首,薄唇親吻飽含水意的嫩唇,緩緩的含入口中吮嘗,舌尖舔舐柔潤的表面,透入唇縫,與羞怯的舌尖相抵。

    她緊閉著雙眸,有些不敢相信前陣子還與她不共戴天的男人,現竟在親吻她。

    她的發絲傳來淡淡的洗發精香味,輕輕呼吸就盈滿胸臆。

    他貪婪的聞著,埋首入頸項間,混合著女人的馨香,香味更顯濃郁,在他身體的某處因此香味而產生了變化。

    「傻蛋……」他低聲喃語,嗓音出奇的啞,卻更有男人的魅惑之力,酥麻自她的背脊底處整個竄上,她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們上樓吧。」崔士皓關掉引擎,「還有時間,你可以稍微睡一下。」

    「喔。一種說不出的失落讓她語氣也跟著泛著低潮。

    她以為……她在那個當下竟以為,他們會有更進一步的接觸的。

    她在想什麼啊?

    包進一步?

    上床嗎?

    天啊!這進度也太快了,她儼然像個欲求不滿的孤寂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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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發表於 2019-11-27 00:20:11 |只看該作者
第9章(1)

    上了樓回房,時間剛好六點。

    「我會載你過去公司,」他看著表道,「你可以睡到七點半。」

    「你還要送我過去公司?」爬上床,翻開折好的被子的向丁糖詫異的問。「不然你怎麼去?」

    「說得也對。」她窩進被子,「那你呢?回家?」

    「你以為我閑閑沒事游車河嗎?」來回剛好一個半小時,連下車的時間都免了。

    「那不然你也要睡覺嗎?」小手撫上她不怎麼平整的床。

    他該不會要跟她一起睡吧?

    那她一定睡不著的好唄,說不定還要數著呼吸,免得被他發現她的呼吸太快,被抓包人根本沒睡著。「好像也只能這樣了。」他脫掉身上的外套。

    「咦?」向丁糖瞠目。

    她現在才發現崔士皓不是穿著平常的手工西服,而是襯衫牛仔褲,外加刷毛外套耶這樣的穿法讓他看起來更為年輕,像未滿三十。

    一上了那床,他立刻為跟「舒適」兩字天差地遠的彈簧床而蹙眉。「這種床怎麼睡?」不管正躺還側躺,他的骨頭都在抗議。

    「照睡啊。」

    「你早上起來必定腰酸背痛。」

    「習慣就好啦。」

    他們這樣共躺在一張床上,讓她很緊張耶

    「在睡覺之前,有件事我要你的承諾。」

    「什麼事?」她喉頭因為緊張而發緊。

    承諾?

    當他女朋友嗎?

    對耶!他根本沒有提出任何交往或是在一起的要求,她就給他親了,現在還躺在一張床上,這這這太危險了吧!

    「把送羊奶跟報紙的工作辭掉。」

    原來又是為工作……她失望的抿嘴。「裝潢公司辭掉。」

    「啊?」

    「海藍的欠款我幫你償掉。」

    「什麼?」這不是叫她把工作統統都辭光了嗎?

    「土佐金若是放到水溝里,那就沒辦法欣賞它的美麗;同樣的人才就得放在能發揮之處,否則一樣會被淹沒。」

    「說來說去你還是要我去你公司工作嘛!」馬的咧,繞來繞去還是繞回原點,這個男人真卑鄙,虧她還一直為他心生悸動|「不然我幫你開一間店。」他決定為她再妥協一次。

    他不喝加奶的咖啡,為了她高超絕美的拉花,他願意每天讓上嘴唇覆上白色奶泡;她不肯去他公司上班,但他又不想埋沒她的天賦,既然開咖啡店是她的夢想,那他替她圓夢有何不可,只要把經營走向跟Perfetto分開,就不會成為生意上的敵人。

    「啥‘

    「跟你朋友一樣。」

    「芳儀的男朋友是已婚人士!」要把她當情婦養嗎?

    拜托,她寧願餓死也不當小三。

    「我單身。」

    「還好你單身。」她不會當小三。

    「不對啦,重點是你干嘛幫我開店?」差點又被移開重點了「財務方面我會找個專業人士幫你,不會讓你倒閉。」

    「喂……」怎麼說得一副好像大事底定了?

    「你就用你拿手的客制拉花做口碑,招客人。」有專業的財務顧問來分析規劃,就不會重蹈覆轍。

    這女人沒什麼做生意的頭腦,對于金錢方面愚笨得可以,幫她開十間必倒十間,但在技術方面卻是傲人的天才型人物,他是無法坐視不管的。

    「你是說真的嗎??幫她開咖啡店?

    「我持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你持百分之四十的干股。」

    「你是說真的嗎?」真的要幫她開咖啡店?

    「地點不用在大馬路邊,風格小店選清幽一點的環境比較適宜,我再叫人找幾個適合的地方讓你挑選。」

    「你是說真的嗎?」不要無視她的問題!

    「你又要拒絕了?」他挑眉。

    「我不知道。」這提議來得太突然,完全不在她的預想之中,她沒有辦法判斷。

    「你這個人根本沒有理性。」

    「什麼?」為什麼又罵她了?

    「不肯屈服于現實卻又不得不被現實給逼迫。」

    「啊?」損得很爽喔,先生。

    「你太感情用事了。」」夠了

    「我看你的臉就寫著又想為了無聊的自尊拒絕我的好意。」

    慘,還真又被他說中了一點點。

    她也很掙扎啊,這「禮物」可是芳香甜美又誘人啊-「我是看中你有替我賺錢的能力,就算送女友禮物,我也是有盤算的。」

    「什麼?」女友?

    他剛是不是說「女友」?

    「我的事業是白手起家,所以我不會浪費一分錢。」

    「我們在交往了嗎

    「我在跟你談事業,你腦子卻在想感情事?」這女人的感性不僅遠大于理性,而是根本沒有理性吧

    「不要管什麼事業了。」他做了決定,她也有了決定。

    「你不開店?你還打算繼續過著壓榨自己健康的生活?」難以置信!

    「我去幫你工作。」

    這會兒換崔士皓詫異了。

    「協助男友的事業也是理所當然的吧。」說出「男友」兩字時,向丁糖還因為害羞而嘴角扭曲竊笑了下。當他說出「女友」兩字,就等于確定了兩人的交往關系,她的思維立刻來了個大轉彎。

    小店什麼時候開都可以,但他的旗艦店開幕日就快到了,當然是先幫他的忙才是啊!「好,那我們睡覺吧。」都六點半了,剩一個小時可以睡了。

    怎麼一下子又轉到「睡覺」去了?

    他話題也跳太快了吧?

    她還想沉浸「男友」、「女友」的甜蜜氛圍,他就說要睡覺了?

    而且看他的樣子還真是打算蓋棉被純睡覺耶。

    拜托,他在旁邊她最好睡得著啦!

    「今天公司好像沒什麼事,」她思考了一會兒後道,「早上請個假應該沒關系。」旁邊的男人倏地睜眼。

    這一毛錢打二十四個結的女人竟然願意請假?

    天要塌下來了嗎?

    「好。向丁糖霍地起身,「我發個簡訊給老板請假。」

    她拿出手機來,兩手俐落迅速的打起簡訊。

    「你公司用簡訊就可以請假?」難以置信。

    「小公司啊,老板很隨和的,不然他現在還在睡覺,我打電話過去反而會被罵咧。」

    發完簡訊,她拉起棉被躺下。

    在裝潢公司工作那麼久以來,全勤獎在她心中的重要度與薪水無異,所以她從沒請過假。

    今曰做了換工作的決定後,她的心情忽然變得輕松起來了,以往都是緊繃著神經,即使只是一塊錢也要斤斤計較,為怕被銀行扣款,只能做著低薪工作,要不就是壓榨自己的健康,同時做好幾份工。

    雖然還是債務纏身,但她有能力償還了,而且不用再拖上好幾年,雖然是事後諸葛,過去的堅持很愚昧,但她清楚,自己就是這樣的死硬脾氣,如果時間逆轉,她可能還是選擇這麼愚蠢的對抗吧。「那你睡吧。」他起身。

    「你要走了?」

    難道因為她請假了,有很多時間睡了,所以他就不陪她了嗎?

    「你要我留下?」他微挑單眉。

    「不然我中午怎麼去上班?」

    「我早上還得進公司。」

    「是喔?」她竟然忘了這件事了

    「那你就休息一下,等到上班時間再走嘛。」一出口,向丁糖才訝異自己怎麼提出這麼大膽的「邀約」。

    這不是擺明叫人家留下來「陪睡」了嗎

    萬一他想歪了怎麼辦?

    崔士皓右手撐著床,眼神透著匪夷所思,似乎正在思考她剛這句話的意義。

    「不、不然你先回去吧,回…一回家去休息,不然我這邊離你公司也很遠,你你你……先、先回去吧……」

    「不了。」他低頭吻住粉唇,並把她身上的被子掀開,往自個兒身上蓋。

    啊浮浮……他該不會真的想歪了吧?

    她沒有那個意思,真的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不過真這麼順水推舟好像也沒關系……

    啊浮浮……她的思想好邪惡不潔啊|

    ……

    激情之後,拭淨彼此身上穢物,他將被子在向丁糖身上蓋妥。「我先走了。」他親吻嫩頰時道,「晚點過來接你。」

    「嗯。」她應得迷迷糊糊,幾乎已經進入睡眠狀態。見她累得不成人樣,崔士皓笑了笑,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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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發表於 2019-11-27 00:20:22 |只看該作者
第9章(2)

    向丁糖醒來時,是因為電話響。

    倦意朦朧的她在包包內摸了老半天才找著手機。

    「丁糖,你下午有沒有要來上班?」打電話來的是老板。

    「要啊。」她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現在都一點了,你打算幾點到

    「我大概一點……一點了?」水眸霍地睜開,訝異的瞪著手機,上頭顯示的時間已是一點零三分了。

    「你不會還在睡吧?」

    「我……我等一下就過去。」

    「好,注意安全。」老板掛了電話。

    她竟然睡到一點?

    那崔士皓呢?

    他不是說他中午會來接她嗎

    她急慌慌的在手機通訊錄尋找崔士皓的號碼,在來回搜尋三遍後才想起她根本沒他電話。

    要死了!

    昨天忘了要啦!

    她沒他私人電話,當然也不會有Perfetto的公司電話,只好撥一O四查號台詢問。

    的電話總機系統要求她按下分機號碼,她當然不知道崔士皓分機號碼多少,只好轉接總機小姐。

    聲若銀鈴的總機小姐告知總裁尚未進公司,請她留下姓名與電話以方便聯絡,她猶豫了一會兒,說聲「不用了,謝謝」,掛了電話。

    他不在公司,那他人去哪了?

    會不會在來的路上?

    她漱洗換衣順便等待,時間很快的來到一點半,但仍沒有他的消息,而她不能再等了。

    沒有交通工具,還好腳部的燙傷已經大致痊愈,沒有任何疼痛感,只是走到公司得花一個小時的時間,她只好花了點小錢坐公車,在半個小時後抵達公司。

    一直到晚上,她到海藍後都沒有他的消息,他甚至未在六點半時過來喝咖啡。

    當她提著垃圾拿到外頭的垃圾集中箱時,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她是不是被騙了?

    他該不會只是跟她玩玩而已

    得到身體就把人給甩了?

    「該死的混帳王八蛋!」她生氣的大吼。

    「怎麼了?」听到她咒罵的廖芳儀納悶探出頭來。「我要請假。」

    「什麼?」廖芳儀詫異。

    「都要下班了,干嘛請假?」再二十分鐘就打烊了不是

    「我現在就要走。」反正現在也不會有新客人上門來點咖啡了。向丁糖邊解開圍裙,邊走進咖啡館,拿起包包便走。

    見她如旋風般不見,一頭霧水的廖芳儀不解的撓撓頭。

    一會兒,大門有人開啟。

    「歡迎光臨……你怎麼這個時候來?」

    「我來接丁糖,她人呢?」崔士皓問。

    丁糖?

    廖芳儀靈敏的嗔出曖昧的氣息。

    直接叫名字呢,就說這兩個人一定會出問題。

    「她走了。」

    崔士皓訝異的瞄了下腕表,確定現在離九點還有十五分鐘「什麼事先走了?」

    「我不知道。」廖芳儀聳肩。

    「你有她的電話嗎?

    「你沒有她的電話嗎?」都認識多久了,竟然沒有電話?他搖頭。

    「我還以為你們很熟了。」廖芳儀拿出手機,找出向丁糖的號碼(崔士皓走出咖啡館,邊撥手機過去。

    直到第三通,向丁糖才接起手機。

    「喂?」面對陌生號碼,她語氣充滿防衛。

    「你在哪?」

    「你是誰?」該不會打錯電話的吧?哪有人開場就很自來熟的問你在哪_「崔士皓。」

    「崔士皓?!」已抵達崔士皓辦公大樓的向丁糖詫異大喊,「你在哪里

    「我在海藍咖啡館。」他問,「你呢

    他在海藍咖啡館

    「我在你公司。」

    「你去我公司干嘛?」都什麼時間了。

    向丁糖不答反問︰「我才想問你為什麼現在在海藍?」

    「我剛從台中回來就直接過來接你。」

    「你剛從台中回來?你去台中干嘛?為什麼都沒有跟我說?」害她一個人苦苦守候,還以為她被玩弄「台中工地臨時出了點事,有個建築工人從二樓摔下來,我要親眼去確定他的安好。」

    「那人還平安吧?」向丁糖關心的問

    「骨折,沒性命危險,不然那間店我寧願付違約金也不租。」

    「為什麼?」

    「我在這方面很迷信。」

    向丁糖張著嘴,傻了半天沒回話。

    難怪他當初會將她趕出裝潢工地,就是怕有萬一,「那你在我公司干嘛?」這下可以回窗‥問題了吧‘「找你。」

    「這麼晚我通常不會在公司了。」他從不在超過上班時間人還在公司里,公司的同仁亦幾乎不加班的。

    辛苦工作賺錢,亦要兼顧生活品質,否則賺那麼多錢也沒有意義,這是他的工作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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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發表於 2019-11-27 00:20:36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1)

    向丁糖曲著膝蓋,望著魚缸內優游的艷色金魚。

    「我覺得我可以站在這里看它們一整天耶。」向丁糖偏頭對站在身邊的崔士皓道,「看著它們,很舒壓。」

    「有些時候看著它們也是無法舒壓的。」譬如搞不定她的時候。

    「那一定是很嚴重的事了?」

    「是吧。」他模稜兩可的回。

    「我可以喂它們吃東西嗎?」雙眸燃著興趣問著。

    「飼料在抽屜內。」他回身指著辦公桌。

    向丁糖站在辦公桌後,「左邊還右邊?」

    「右邊第二個抽屜。」

    「好。

    向丁糖拉開第二個抽屜,里頭躺著數瓶綠色圓罐,她拿起已脫去膠膜,開封的一瓶,正要關上抽屜時,瓶身下方壓著的物品引起她的注意。

    崔士皓倏忽想起某事,急忙回身,但向丁糖已經拿起他擱放在抽雁內多時的薪資袋了。

    「這不是我的薪水袋嗎?」她將印著明細的那面對著崔士皓,「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不見的薪資袋會在你這里?」

    害得她不得不拉下臉來跟廖芳儀借錢,還賣身三個月的薪資袋,怎麼會在他這里?是他蓄意隱瞞?

    還是他為了逼她來Perfetto上班所使出的小人手段?

    「撿到的。」面對她熊燃的憤怒,崔士皓態度顯得十分淡定。

    他未偷未搶,行得正坐得直,自然就不用緊張兮兮的辯解。

    「撿到的!」她放下飼料,打開薪資袋封口,「錢呢?」她急急上前逼問,「我的薪水呢?錢都到哪去了?」

    「被偷走了。」正確來說,應該是被騙走了吧。

    「被偷走了?還是被你蓄意藏起來了?」

    他聞言蹙眉。

    她不信他?

    「你明知我為錢所苦,還故意偷我的錢,再用高薪利誘我,蓄意讓我不得不為了錢向你低頭,對不對?」

    他的確使了一些手段要逼迫她低頭,但他可沒侵佔她的錢。

    「你如果不信,我也沒話講。」

    他向來就是個不愛解釋的男人,對或錯他心中自有一把尺,別人最好懂他心中那把尺,不要無理取鬧。

    「鐵錚錚的事實就在眼前,你不辯駁不就是心里有鬼?」她對他,真是太失望了!

    還以為他就是機車難搞而已,怎知還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她根本愛錯人了!

    「不然?」

    「什麼不然?你如果沒有偷我的錢,我的薪水袋為什麼會在這里?」

    「那如果我把錢給你,就沒事了?」他不說「還」因為他沒拿。「重點不在這里!」是他錯在前,卻還一副無辜樣,更是讓她火大。「不然?」

    「重點在你是不是耍心機害我!」

    「我只想辦法讓你過得更好。」

    「你是把我踢入絕境,再假仁假義拉我一把,讓我對你感激涕零,真當你是大恩人,你以為我會感激你這樣的施舍嗎?」

    「以結果論,我沒有施恩給你。」

    「啊?」什麼結果論?

    「我後續為你做的,在于我當你是我女朋友,而不是要你當我員工。」可惡的家伙,他還是不懂重點在哪!

    不管結果是怎樣,她對他的感覺已經受到了嚴重的污染,感情也不再純粹了。

    崔士皓拿出皮夾,點出二十八張千元大鈔,「當初我撿到這薪資袋,也是被人從我眼皮下把錢給偷走了,要我負責這筆錢也不是不行,但,」他把錢塞到她手掌中,「以後我們就沒有關系了。」

    手中的薄紙如寒鐵般沉重,她惱怒揚手,紙鈔撒了他一身。

    「你當你是誰?救濟我嗎?你以為你是什麼高高在上的慈善家嗎?我寧願餓死累死,我也不需要你的可憐!」

    氣惱轉身背對著他後,眼淚才飆了出來。

    向丁糖沖出辦公室,離開辦公大樓,發動停在路邊的摩托車,邊騎邊哭。那個男人宄竟是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待她的?

    他其實打心眼里就瞧不起她吧

    什麼叫做他負責這筆錢也不是不行,但以後他們就沒關系了?

    說得好像她貪圖他手中的錢,硬是要他給她錢似的。

    她要真是這種人,她早向錢屈服了,干嘛像個笨蛋似的眼前有高薪工作不做,賣命的一天做四份工?

    前方十字路口已開始倒數計時,她泄憤似的用力扭轉老爺車油門,那雖然已經十幾歲高齡卻還老當益壯的老爺摩托車發憤往前沖,就當正準備沖過最後一個巷口,突然一道黑影閃出,向丁糖慌忙按下剎車,轉動龍頭,車子瞬間傾斜,眼前景物如走馬燈模糊閃過……崔士皓右手掌在身側狠狠緊握成拳。

    那該死的妮子一看到薪水袋就定了他的罪,按下他竊錢的罪名。

    他是使了一些小手段,告發公司未加勞健梗一事,還是符合社會正義法規,找人去嚇嚇她或許游走在法律邊緣,但並未造成她任何傷害,只是要她搬離龍蛇雜處之處。

    以結果論,他是為她好。

    那女人骨頭特別傲,脾氣特別倔,行事準則與一般人不同,就連他都常摸不著頭緒。

    機車

    這個女人比他還要機車。

    他是有規則可循的,在規則之內妥當盡責,規則之外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她沒有規則可循,所以他千方百計得不到她一個點頭,最後是他妥協願為她開一家咖啡館,以免埋沒她的天才,但她卻不接受這份好意,反而願意為他工作了。

    他搞不懂她。

    但也或許就因為搞不懂,他才會史無前例為一個女人著迷。

    但這個女人現在又要離他遠去,就為一個薪水袋。

    她甚至認為是他偷了她的錢,就為了讓她屈服。

    沒做過的事他可不認。

    他將薪水袋撕成碎片扔進垃圾桶。

    向丁糖,這下子你什麼都沒了!

    他冷冷看著垃圾桶內的碎片,最上方那碎紙正是她的名字。

    你就為了債務苟延殘喘吧,每日工作十八個小時,累垮自己就為那麼一點微薄的薪水。

    你的才能將被現實所磨毀,等到你終有能力再拿起咖啡壺,恐怕那沉重的重量已不是你那雙細弱的小手所能負荷

    你就在每日的太陽升起,迎接每個悲慘的黎明吧驀地,氣怒攻心,他一腳踢翻垃圾桶。

    他是在詛咒她,還是說給自己心痛的

    每詛咒一句,他的腦海里就浮現那家徒四壁的小套房,那比地板還難睡的彈簧床,那明明困倦得要命還是要打起精神漱洗,穿戴好衣服去上班的疲憊小臉……他後來改變心意為她所做的一切,是基于他將她當成女友看待,而她終于放下她的倔強與自尊,不也是因為她把他當成男友看待,所以協肋他的事業?

    他的腦子忽然清明了起來

    吵架一事在剎那間變得極度愚蠢。

    他不想解釋,是認為她應該相信他的人格,但說實話,他的確是有可能暗扣她的薪水,為了達到逼迫她投入他旗下的目的,畢竟,他會通報她公司未加勞健梗以及找人嚇她一事,不就是看到她因為掉錢的驚慌失措嗎?

    他本來就是個卑鄙狡詐、唯利是圖的商人,現在卻想被推選為好人好事代表了。「哈哈……」大手握著額際兩側,忍俊不住大笑。

    臀靠上辦公桌,他抓起桌上的手機,是趙東迅打來的。

    「總裁,出事了。」

    「什麼事?」崔士皓聞言凜容。

    「出車禍了。」

    「你出車禍了?」

    正想打電話給向丁糖時,手機卻先響起了。

    「對啊,我撞到一個人了。」

    「我請江秘書過去幫你處理。」

    「但是我撞到的這個人總裁你也認識,所以我想是不是該先通報你一聲。」趙東迅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通報崔士皓一聲比較好,畢竟他們兩個的關系,似乎……還挺不尋常的。

    尤其秘書老愛在腦中發夢,說崔士皓是喜歡向丁糖才會對她窮追不舍,听久了,他都要被「洗腦」了。

    「誰?」

    「就是那個咖啡師傅向丁糖,她突然沖出來。

    你說誰

    趙東迅被突如其來的大吼差點耳鳴

    「是那個向丁糖……」他的聲音弱了。

    慘了,他後悔了,他不該報這個信的啊

    「你在哪?」他覺得全身血液在剎那間逆流,回不到腦子,他幾乎無法思考了「在和平東路前方的巷子口

    崔士皓未掛電話就急沖出辦公室

    「喂?總裁?總裁?我們已經去醫院了喔……」

    崔士皓到了巷子口找不到出事現場,再電話詢問方知傷者已送到最近的醫院。

    向丁糖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看上去慘兮兮。

    她的額頭跟手都纏著繃帶,脖子上也環著固定器,雙陣緊閉著,若不是暈了就是睡了。「她人怎了?」崔士皓抓著趙東迅的手臂急問。

    「啊浮浮……痛痛痛……」被抓得疼的趙東迅哀號。

    雖然這里就是醫院,也犯不著直接叫他再進急診室一次啊。

    「醫生說都是皮外傷,脖子在落地時扭到,不過沒有很嚴重,若沒明顯不舒服就可以回家了。」一旁有道嬌滴滴的女嗓道。

    崔士皓轉過頭,看清楚對方五官,「你怎麼也會在這?」這不是趙東迅的秘書?

    「呃……我……我當時也在車上。」秘書不知所措道。

    「五個小時前就下班了吧?」

    「人、人家加班啊……」慘了,她跟趙東迅的關系要被發現了。

    這種時候能加什麼班

    況且Perfetto的員工鮮少加班,更別說一個秘書加到晚上十點!崔士皓冷眼斜睨體態嬌柔的秘書。

    「我明天請人事主管把你調離現在職位。」他不禁止辦公室戀情,但可不準同處一間辦公室!「怎麼這樣?」秘書含淚望著趙東迅。

    「總、總裁,我就是人事主管。」趙東迅提著心提點崔士皓。

    「或者是你想調動?」崔士皓凌厲的陣望著趙東迅。

    趙東迅決定大義滅「親」

    「我明天就會將這事處理好。」

    「你真的要把我調走?你怎麼可以這樣……」秘書扁嘴抗議,趙東迅立刻將人帶出急診室安撫。崔士皓此時也無暇理他們,他走近病床,居高臨下望著假裝昏沉睡著的向丁糖。

    遠看沒發現,近看才察覺長長眼睫正微微顫動著,眼皮遮蓋下的眼珠子亦有些不安分的轉動。

    假睡。

    崔士皓未揭破她,拉了張椅子在床前坐下。

    蹺起二郎腿,一會兒又坐正,上半身前傾,略彎著背脊,手肘靠在膝蓋上,手腕自然垂放兩膝間,默默看著她要裝睡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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