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teae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不披馬甲太銷魂 -【閑妻涼母】《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31
發表於 2019-12-11 00:07:47 |只看該作者
30調戲

    時吟的傷並不嚴重,去醫務室塗了藥水,聽著醫生絮絮叨叨一番後,時吟膩著手塚表示身心受到打擊要去找手塚國一廝殺一盤。

    對於時吟的到來,手塚彩菜自然萬分歡迎:“我就猜到你今天回來,特意多燒了幾樣菜……誒,”她這才發現時吟怪異地走路姿勢,“時吟,你的腰怎麼了?”

    時吟坐到客廳的墊子上,將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簡要說了遍,末了發出“嘖嘖”兩聲,意猶未盡地總結:“有失必有得……我以我的腰傷,換來了國光的親密接觸,其實還蠻划算的。”

    手塚彩菜哭笑不得,感受到自家兒子又開始製冷,忙轉移話題:“腰傷怎麼樣?嚴不嚴重?要不要先去客房裡躺著休息會?”

    “不用不用,醫生說沒什麼大礙。”

    手塚淡淡道:“醫生說要多休息。”

    時吟淚眼汪汪地看著手塚:“國光國光,你這是在關心我是不是?好吧,為了不讓你擔心……”她伸手以待,“國光,你抱我上樓吧。”

    趁著冽風席捲之前,她加上一句:“是你說的,醫生說要多休息……我記得醫生還說過要少走路的。當然,你要是想背我上去,我也不會介意的。”

    “行了。”手塚國一打斷時吟的即興表演,“先來和我下一局,看看你最近的棋藝怎麼樣。要是偷懶了,就罰你去背國光。”

    時吟伸手:“我認輸。”

    手塚國晴:淡定看報紙。

    手塚彩菜:被自家面癱的爸爸說出這句話而冷到,打了個寒顫。

    手塚國光:增加冷氣。

    時吟朝手塚國光笑彎眼:“國光,我覺得我們這是絕配啊……你看你這麼冷,我這麼熱情,我們一中和,不就春暖花香,和風淡蕩了嗎?”

    手塚彩菜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抱歉抱歉,我去幫爸把棋盤端出來……”

    手塚國光再次感覺無奈:“日奈森桑……”

    “STOP。”時吟做了個禁止的手勢,“國光,你要叫我時吟……我們是未婚夫妻誒,哪有叫敬稱的道理?你一口日奈森桑,我一口手塚君……我叫你國光,你應該叫我時吟,當然,如果你想叫我時吟DARLING,或是想讓我叫你國光旦那,我也會欣然接受的。”

    這回手塚直接當做沒聽見:“我先把書放到樓上。”就上樓去了。

    手塚彩菜端著棋盤出來時,就看到自家兒子冷著一張臉上樓,心知又是時吟在調戲手塚國光,笑著搖頭,將棋盤放置在桌在上:“你呀,一天不讓國光發窘就不行啊。”

    時吟一臉嚴肅:“其實我中了一種叫‘國光’的病毒,一天不調戲他就會發病。”

    眾人表情:囧。

    還是手塚國一最鎮定,在時吟對面坐下,肅聲道:“開始吧。”

    大家長發話,豈有不從的道理?

    時吟也收起玩笑的心思,莊重以對。

    結果不言而喻,第一局時吟敗。時吟反抗,可惜反抗無效,再敗。於是再挑戰,繼續敗。

    《左傳‧莊公十年》曰:“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屢敗屢戰,屢戰屢敗,時吟放棄了:“我肚子餓了……”以前她和手塚國一下圍棋,手塚國光都會在一旁觀看,現在手塚國光還在樓上,不能讓她望“美”止渴了。

    手塚彩菜將菜從廚房裡端出來的時候,聽到時吟這句話笑道:“好了,飯菜已經準備好了,都先去洗手再過來吃。”她抬頭,正巧看到手塚國光下來,招呼道,“國光記得去洗手。”

    “是。”手塚國光應道。

    手塚國光去廚房洗完手出來,撞上匆忙趕到廚房的時吟。時吟後退了數步,再次感謝手塚國光敏捷的反應力,一把抓住時吟的手腕,免了她的暈眩。

    時吟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看到手塚,垮下臉:“你洗好了?”

    “恩。”

    時吟凋零地繞過手塚,飄到水龍頭前,嘴裡碎碎念:“我不過是去幫爺爺搬了下棋盤,腰扭到走路走的慢了些……居然就錯過了和手塚共浴的機會……”

    共浴……

    饒是鎮定如手塚國光,也不免黑線。

    時吟鬱悶地洗完手,轉身發現手塚還在門口,眼底的鬱悶立刻一掃而光:“國光國光,你這是在等我嗎?”

    手塚國光既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回答不是:“走吧。”

    時吟快步跟上去,快樂地都忘了腰部傷痛。她想她是真的中了一種叫“國光”的病毒,輕則失魂落魄,重則忘喜忘悲。前者可以糾纏調戲做解藥,後者只能寄望於時間。

    吃飯的時候,忽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手塚彩菜出去看了下,回來的時候衣衫都有些濕了:“雨下的太大了,恐怕時吟今天不能回去了……不如今天就在這裡住下吧。”

    時吟心猛然一跳,看向手塚國光,假意推託:“還是算了吧……”

    手塚彩菜還不知道時吟那點小心思?她笑道:“沒關係,家裡多一個人熱鬧。況且你和國光以後也是要結婚的,好歹也算自家人,就留下來吧。等會吃完飯我就去客房整理整理。”

    時吟一臉喜色:“那就麻煩伯母了。”

    “不麻煩不麻煩。對了,我記得你們快考試了吧。”

    時吟點頭:“是。”

    “那正好。今天時吟你住在這裡,讓國光給你補補。”

    時吟求之不得:“恩,好。謝謝伯母……嘿嘿,國光,要麻煩你了。”如此良辰美景,近水樓臺……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她真想把這塊叫做“手塚國光”的月亮拆吃入腹。

    吃完飯,時吟本來要幫手塚彩菜收拾碗筷的,但是被制止了:“你還是坐著吧,小心腰傷更嚴重了。國光,你先帶時吟上去,給她講講題目吧。”

    “是。”

    手塚扶著時吟去自己房間裡,讓時吟坐到椅子上,又去拿了張椅子放到書桌另一側,自己坐下來:“下午有遇到不懂的問題嗎?”

    時吟拼命點頭:“有。”

    “哪裡?”

    “全部。”

    “……”

    於是,手塚先拿出數學書和一張白紙,一邊翻看一邊做筆記,五分鐘後,合上數學書,將白紙遞給時吟:“這是公式,一定要記住。”

    “哦。”時吟接過。

    “記住前面的公式後,反過來,後面有五道題,限時二十五分鐘。”

    “啊?”時吟翻過白紙,果然在後面看到了五道題,“二十五分鐘好少哦,四十五分鐘吧?實在不行,三十五分鐘也可以啊……”

    “二十五分鐘,現在記時。”手塚調整好鬧鐘,放在時吟面前。

    “可是我公式都還沒記……”

    “都是基礎題。”

    時吟歎氣,知道手塚是不會妥協的:“好吧。”她苦著臉開始硬記公式。

    二十五分鐘很快就過去,鬧鐘在一旁歡樂的響著。時吟有氣無力地按下鬧鐘,將紙張遞給手塚,然後就趴在桌上了。

    手塚拿過,看著時吟的解答。只做了三道題,其中一道原理錯誤,一道粗心算錯,還有一道過程很複雜,但勉強算對。

    “日奈森……”

    時吟頹廢地更正:“時……吟……”

    手塚頓了頓,過了半響,才道:“開始講題。”

    手塚的講解依然帶著手塚風。簡介,但是明瞭透徹,即使廢柴如時吟,也能聽懂。

    手塚講完最後一個題目,見時吟疲憊地無意識合上眼皮,像是想到自己還在補課,又猛然睜開,再困得無意識閉上,再猛然睜開。手塚放下筆:“懂了?”

    “……懂了。”時吟以夢遊般的語氣重複了遍。

    基本正確:“今天就到這裡。”

    一聽這句,時吟立刻精神了,瞌睡蟲全跑了:“可以睡覺了?”

    “是。”

    時吟感動地看著手塚:“國光……晚安……”她想念榻榻米,軟被子。

    她起身要走,想起什麼似的又坐下,低頭在白紙上寫了句英語遞給手塚,賊笑道:“每天一告白,幸福生活一輩子。”

    時吟站起來,揉著還有些疼痛的腰部,快樂地去客房了。

    等時吟出去了,手塚才低頭看著面前的紙條。

    是一句英語。

    手塚英語確實不錯,但是這句話不管怎麼翻譯都很奇怪。所以他登陸谷歌,把這句話打上去。按回車鍵,選擇第一條進入。

    第一句是和他手中紙條上寫的一摸一樣的英語。他按住滑鼠往下拉。

    第二句是中文翻譯,他只認得個別字。於是繼續拉。

    第三句是日語翻譯。手塚怔愣住。

    我顛倒了整個世界,只為擺正你的倒影。

    很簡單的一句話,但字跡整齊,一筆一畫很是用心。手塚仿佛能想像得到,少女在寫下這一句話時,虔誠鄭重的表情。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32
發表於 2019-12-11 00:07:58 |只看該作者
31語音

    第二天一大早,時吟就起來了,想著今天要和手塚一起從家裡去往學校就興奮。而往往大喜之後就是大悲——時吟在下樓梯的時候踩空,再次扭傷了腰,所以只能讓手塚幫自己請假了。

    因為不能和手塚一起上學,所以時吟一直很哀怨。哀怨地看著手塚吃早餐,哀怨地看著手塚出門,哀怨地幫手塚彩菜收拾碗筷,哀怨地和手塚國一PK,三戰三敗。

    手塚彩菜看到手塚國一不悅的表情和時吟哀怨的表情,笑道:“時吟,你腰扭傷了還是去床上躺著吧,或者去書房玩電腦。”

    時吟也發現手塚國一對於自己頻頻走神很不滿:“不想躺著,我還是去書房吧。”

    “也好,要喝什麼?”

    “不用不用。”時吟擺手謝絕,揉著腰小心翼翼挪動腳步上樓了。

    打開電腦,在等待開機的過程中,時吟無聊地從筆筒裡拿出一支筆轉動著,一個不小心沒握住,筆從手背上滑落到地上,滾進了書桌底。

    時吟的表情扭曲了——因為要彎腰。

    她乾脆把椅子移到一旁,忍著腰痛,趴在地板上,伸手到桌底尋找。摸索了一番之後,終於指尖碰到了硬殼,她心下一喜,將筆拿出來,手腕像是觸碰到什麼,拿出筆的時候,拖出了一樣東西。

    迎著陽光,時吟看到,是一張有些泛黃,表面覆蓋著薄薄灰塵的紙張。

    上面寫滿了,手塚國光。

    時吟翻到背面,紙張的背面沒字。時吟再翻回來,嘀咕著:“誰這麼無聊啊……這字跡真眼熟,該不會是伯母寫的吧吧?”

    她小心翼翼站起來,儘量不扭動腰部。將椅子拉回到電腦面前,時吟坐下,也不嫌指髒,對著陽光翻來覆去,也沒找到什麼,又見電腦已經開啟了,也就放棄琢磨了。她將紙張扔進垃圾桶裡,拿濕巾將手擦乾淨,登陸MSN。

    時吟翻看著線上的人,驚奇地發現紀香居然線上:【你這時候不是應該在學校嗎?】

    與此同時,紀香的消息也發過來:【你蹺課了?】

    你才蹺課了。時吟翻了個白眼:【我扭傷到腰,在家裡養著。】

    【哦,我發燒了,所以請假沒去學校。】

    【……你發燒了還上MSN?】時吟為紀香偉大的毅力鼓掌。

    【別以為我沒發現你字裡行間的鄙視。】

    【哇,你這都能發現……這表明你高燒已退,從某種意義上你還是蹺課了。】

    【那又怎樣?沒有逃過課的高中不是一個完整的高中。】

    【好吧= =】

    【我給你聽一個我剛剛聽到的錄音……哈哈,是告白喲。真好你可以念給手塚君聽。】說著,紀香將錄音傳給時吟。

    時吟下載打開,沒有背景音樂,只有一個女聲在輕輕地低述心意:“我記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的面前出現了你,有如曇花一現的幻想,有如純潔之美的天仙。在那無望的憂愁的折磨中,在那喧鬧的浮華生活的困擾中,我的耳邊長久地響著你溫柔的聲音,我還在睡夢中見到你可愛的倩影。許多年過去了,暴風驟雨般的微笑驅散了往日的夢想,於是我忘卻了你溫柔的聲音,還有你那天仙似的的倩影。在窮鄉僻壤,在囚禁的陰暗生活中,我的日子就那樣靜靜地消逝,沒有傾心的人,沒有詩的靈感,沒有眼淚,沒有生命,也沒有愛情。 如今心靈以開始蘇醒:這時在我面前又重新出現了你,有如曇花一現的幻影,有如純潔之美的天仙。我的心在狂喜中跳躍,心中的一切又重新蘇醒,有了傾心的人,有了詩的靈感,有了生命,有了眼淚……”

    女聲的英文很流暢,聽起來有一種很奇特的味道。但是時吟總覺得奇怪,為什麼她覺得這聲音很耳熟?而且,有了眼淚後面不是應該還有一句“也有了愛情”嗎?怎麼沒讀?

    紀香估摸著時吟聽完了,發過來消息:【怎麼樣?是不是很好聽。】

    【……就是很一般的朗誦啊。如果我沒記錯,這是普希金的致凱恩吧。】

    【重點不是這個啦。】

    【那是什麼?】

    【這是當時YY的現場求婚啊!!】

    【女的求婚?】

    【就是女的求婚的!唉,我本來錄了全部的,但是前幾天被我弟弟亂弄亂弄,最後弄成隻剩下這個朗誦了。我和你說啊,當時的場面,嘖嘖。我還記得那天是情人節,有人在校園網上登了YY號碼。如果是青學的,要在名字前加青學,如果是其它學校的學生要來湊熱鬧,就要在自己的名字前加各自的學校名。這個女生名字前填寫的是青學。】

    將這一段發出去後,紀香繼續打:【當時大家都在隨意聊天,忽然這個女生說她要在今天向一個人告白,而那個人也在這裡。之後她念了這首情詩,然後道“這首詩的最後一句是‘也有了愛情’,那麼,你願不願意允我這份愛情?”】

    真有她的風範。時吟咧嘴一笑,按捺住心臟“怦怦”地跳動:【那個男生有沒有答應?】

    紀香頗為惋惜:【我們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那個男生的回答,之後那女生也退出去了。】

    【哦。】時吟微微有些失落:【這是幾年前發生的事啊?】

    【三年前,哈哈,這件事被傳得很廣,學校裡甚至掀起了一陣尋找這對情侶的狂潮,不過可惜,怎麼找也找不到。】

    時吟黑線:【僅憑這段錄音,找不到是正常的吧。】通常她帶上耳機講話,聲音會產生一些變化,較平時的端莊好聽。如果不是事先明白,她也經常認不出自己的聲音。

    【而且說不定只是這個女生的惡作劇呢?】

    【是啊,所以後來大家就放棄了……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你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嗎?】

    對哦。時吟眼前一亮,繼而懊悔萬分:【……可是情人節已經過了呀呀!!你怎麼不早發來給我?】

    紀香覺得很委屈:【我也是前幾天我弟鼓弄我電腦結果弄進病毒拿去修的時候在文檔音樂裡找到的……哎呀,我電腦桌面那麼多東西,誰會記得這個錄音啊。】

    也是哦:【那怎麼辦啊?計畫實施不了。】

    【笨啊,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嗎?你可以把手塚君騙到YY上。】

    【……你覺得國光會有YY號嗎?】

    【呃,你可以把他騙到電腦前,讀完情詩,然後問他意向。】

    【唔,確實是個好主意。】時吟心思盤算著,覺得這個計畫可行度不錯,【就這麼辦!】

    【不過我事先聲明,以手塚君那麼不解風情的性格,你要是失敗了可別找我……我不會可憐你的。】

    時吟輕笑:【紀香,那麼多次失敗我都沒放棄,這次又怎麼會放棄?不過是……】時吟頓了頓,食指向後縮了縮,又按下去,恢復原先的流暢:【不過是習慣了而已。】

    習慣了喜歡他,習慣了每天向他告白,習慣了每次告白都被拒絕。

    不過都是習慣了而已。

    紀香看著螢幕上的字句,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不管說什麼,都無法表達對於時吟的無奈和心疼。

    【傻時吟。】最後,她只能打這三個字。

    時吟笑笑:【好了,我要去買東西了。】

    【不是誰腰扭傷了?怎麼不好好休息?】

    【嘿嘿,我要早點準備告白的事宜。】

    紀香無語:【……你去吧。】

    【恩,再見。】

    【再見。】

    時吟退出MSN,關掉電腦下樓,和手塚彩菜說明自己想出去買些東西,被念叨了:“時吟,你才剛扭傷腰就要出去?女孩子不要逞強,該軟弱時就要軟弱,你去床上躺著休息會,想買什麼我去買給你。”

    “伯母,我真的沒什麼大礙,會小心的。就這樣了,拜拜。”時吟忍著痛從手塚彩菜身邊繞過出去了。

    時吟去的是離手塚家最近的莊勝崇光百貨商場。因為心裡想早點買到東西,所以走路的時候一個沒踩穩,身體斜斜滑下去,還好時吟這次反應快,猛然下蹲,止住向後倒的趨勢。還沒等她鬆口氣,一個東西從脖頸處滑落。

    看清楚這個東西是戒指後,時吟倒抽一口氣,屏住呼吸,跟著戒指滾動的方向看去。還好戒指沒滾遠,停在了一雙女士鞋子旁邊。

    時吟低下頭,松了口氣,正好看到膝蓋上掛下的項鍊。看來是項鍊自己松了,所以戒指才滾了出去。

    時吟想站起來,但是發現自己的腰傷嚴重了,她小幅度的動作都會牽動痛處。時吟咬牙站起來,冷汗直冒。她也不管腰傷,而是忙著尋找戒指。

    找到了!

    戒指被一隻纖細的手拿著,手的主人一步步向時吟走近,最後停在了時吟面前。

    時吟抬起頭,在看到這只手的主人後愣住:“清源……織希?”

    清源眼神複雜地看著時吟,拿著戒指的手微微轉動戒指:“這是你的?”

    “是。”這個戒指只是一枚鋼戒,並沒有多餘的裝飾,兩對戒指裡面分別刻著【日奈森時吟】和【手塚國光】。她擁有的,是刻有【手塚國光】字樣的戒指。

    清源摸索著戒指裡印刻的人名,一遍又一遍,直到確認無誤才道:“一對的?”

    “一對的。”

    清源沉默了下:“時吟,能聊聊嗎?”

    “……好。”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33
發表於 2019-12-11 00:08:21 |只看該作者
32舊書

    坐在三樓咖啡廳裡,時吟悠閒地轉動著套回左手無名指處的戒指,奉行“敵不動我也不動”政策,任由清源打量自己。

    “為什麼?”這是清源的第一個問題。

    時吟微微一笑:“因為國光被我的魅力傾倒了呀。”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厚臉皮。

    “訂婚?”

    時吟有些苦惱地摸摸鼻子:“我是比較想直接把他打包帶回家,奈何某人比較保守,沒辦法,我一向都是很賢慧,以夫為綱的,所以只好從了他。”

    “我還是想不通。”

    “我很高興你想不通。如果你想通了,那我可能就真的沒把握拿下國光。”她不得不承認清源是她攻下手塚的一大障礙。只是她贏在自信,而清源輸在自信。

    她贏在對命運的自信,清源輸在對手塚性格把握的自信。

    “國光從來不喜歡死纏爛打的女生。”

    時吟洋洋得意:“這樣才能體現他對我的在意。”呃,不對,死纏爛打太囂張了,時吟更正,“我們這是你情我願,心有靈犀,兩情相悅,情有獨鍾。”

    清源斂眉,看著桌上的瓷杯,忽而抬眸,銳利的眼神直逼時吟:“不傷害國光,會一直這樣愛他?”

    時吟正了臉色:“不傷害國光,會一直這樣愛他。”

    “為什麼?”這一次清源問的是時吟有什麼把握能讓自己信她。

    “這個問題我現在無法回答你,唯以時間證明。”時吟輕緩下聲音,“愛他這兩個字,我願用一生的時間去書寫。”

    清源心下一跳,她沉默了下,溫言輕笑:“你贏了,時吟。”

    時吟沒想到清源會這麼快認同自己,她輕挑眉迎上清源的眼睛,從容一笑:“我知道。”

    清源喝了口咖啡,神情頗有些無奈:“我念了三年的男人居然就這麼被你叼走,真不甘心。”

    時吟沒有答話。清源念了手塚三年,然而她念了手塚一輩子。

    時吟也喝了口咖啡,記起自己三年前是在立海大讀初中,因為一年前認識了手塚,一顆心在手塚面前栽了,於是不顧家裡反對,執意要去青學讀高三。還好她來了,還好她最後還是握住了他。

    “時吟,你真幸運。”這是清源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幸運”這個詞用的真是深得她心啊。

    很幸運,在前世嫁給了手塚;很幸運,在今生還是能嫁給手塚。

    時吟喝完咖啡,忍著腰疼,故作行動自如的去結了賬,再去商場裡買了自己要買的一些東西。走出商場的一瞬間,時吟忽然就有了再世為人的錯覺……

    因為醫生囑託她這幾天不要走太多路,所以時吟打算去打計程車直接回手塚家,眼角卻瞥到斜對面有一處專門低價賣舊書的店面,想著去淘一些好書以便躺在床上休息時看,時吟只能繼續忍著腰疼去挑書了。

    雖然這家書店不起眼,但是卻是擁有60年歷史的老店面。

    時吟閑閑地逛著,掃視著要買哪本書好,目光在漫不經心地掠過一排書架後又飛快調過來。

    英譯日版普希金詩歌精選。

    想著紀香今天給自己聽的錄音,時吟伸手拿下書,翻到目錄,果然找到了《致凱恩》。她翻到這一頁,看著上面的英文,笑彎眉眼。

    就是這一本了。

    時吟心滿意足地合上書本,繼續尋找。

    如果她看得仔細一點,便能在這一面的右下角處發現用藏語寫的【啊卻拉噶】。

    時吟又挑了幾本書,結帳的時候,現任書館老闆娘在看到英譯日版普希金詩歌精選後怔了怔:“倒難得有人喜歡這個……”

    時吟隨口問道:“怎麼了?”

    這裡雖然算是賣的都是舊書,價格便宜,但是不管是存放了多久的圖書,外表都乾淨整潔,據第一任老闆的回答是:“每一本書都有一個故事,自然要好好存放。”

    老闆娘笑笑:“現在的孩子好像很少看詩歌啊,難為你有這心了……其實很多詩句雖然短小,但是精湛,蘊涵著很多哲理,不失為一本生活指南。”

    時吟心虛地應和:“確實。”

    像想起什麼似的,老闆娘“哦”了聲:“對了,這本書是算免費贈送。”

    “咦,為什麼?”

    “我當初拿到這本書時也是免費得來的。”老闆娘眯了眯眼睛,顯然陷入回憶,“我還記得那天是星期一中午,因為人很少,又到了吃午餐的時間,所以我就去把飯盒熱了下,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這本書已經放在桌上了。我當時還以為是誰看了書沒把書放回書架,走進看到書本名字,我就知道這不是書館裡的書。”

    說起這個,老闆娘就洋洋得意:“我的記性雖然不算好,但是這書館裡的書有哪些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我猜想是有人把書遺忘到櫃檯上,就一邊吃午餐一邊等待著,等到晚上關門都沒人來領,我就翻看了書本,打算找到一些有用資訊,翻到第一頁的時候,發現裡面夾了一張紙,大意是說這本書不要了,放到我這裡賣。我看書本保存很好,所以就把它放到書架上賣……”

    老闆娘指了指時吟身後的小木板:“按書館規定,一本書的存放時間是三年,再過幾天時間就到了……你這也算是緣分啊。”

    時吟摸了摸鼻子,不甚自然地咳了聲,隨手翻看這本詩集:“都沒人來買過嗎?”

    “有啊,只是你們對詩歌實在是不喜歡,所以一些人在買了它後沒幾天又拿回到我這裡。”

    書頁停在《我曾經愛過你》。

    時吟怔愣地看著上面的日文翻譯,有一瞬間,心弦被撥動,鼻子酸楚。

    我曾經默默無語地,毫無指望地愛過你,我既忍受著羞怯,又忍受著嫉妒的折磨。我曾經那樣真誠,那樣溫柔地愛過你,但願上帝保佑你,另一個人也會像我愛你一樣。

    時吟合上書本,很阿Q地慶倖著自己不是默默無語地愛著,雖然不曾指望手塚愛上自己,但還好他知道,所以這輩子她也不會後悔。

    將錢遞給老闆娘,時吟提著書本出去。才出門口,就收到了手塚彩菜的短信:【國光和爸爸去了真田家,這裡是位址,加油撲倒吧!】

    時吟哭笑不得,還沒等她回信,手塚彩菜的第二封短信就來了:【理由我都替你找好了,就說天氣變冷了,天氣預報說可能會下大雪,所以去給國光和爸爸送大衣和雨傘……對了,記得回來一趟拿大衣和雨傘啊。】

    時吟眼角抽了抽,回了個:【好。】理由是牽強了些,但是能見到手塚就好。

    這麼一想,之前看《我曾經愛過你》的抑鬱減少,開心占了上風。

    真田。

    時吟清淺微笑,眼眸裡光彩無雙。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34
發表於 2019-12-11 00:08:35 |只看該作者
33真田

    時吟依言先去手塚家拿了衣服和雨傘,被手塚彩菜追問了無數次:“真的可以嗎?你的腰沒事嗎?”

  “感覺沒有之前疼了,沒什麼大礙的。”這點痛和追手塚比起來算什麼?時吟眼睛閃亮,一想到等會可以看到手塚就開心。

  聽時吟這麼說,手塚彩菜也就不再說什麼:“那你要不要多穿點?”

  “不用不用,我的體質很好,一點也不怕冷。”

  “哦。”手塚彩菜應了聲,目光落到時吟手中拿的雨傘,“咦”了下,正要說什麼,又被雨傘的數目吸去了注意力,“時吟,你怎麼只帶兩把雨傘?”

  陰謀被揭穿,時吟笑得像只要去偷腥的狐狸:“當然是手塚爺爺一把,我和國光一把。”嘿嘿,看她想的多周到。而且如果等會冷了,還可以湊近手塚,借機調戲……啊,不,應該是借機培養感情。

  手塚彩菜一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她不免為自己的兒子抹了一把辛酸淚,遇見這麼鍥而不捨孜孜不倦的女孩子,自己的兒子註定是逃不了的了。

  “那我先走了,再見,伯母。”

  “恩,再見,小心點。”手塚彩菜目送時吟出去,有些困惑地想著自己剛才打算說什麼,但是想了很久也沒想起來,索性就放棄了。她轉身去廚房繼續洗廚具,洗碗後將碗筷放進消毒櫃裡消毒。

  做完這些舒了口氣,手塚彩菜舒了口氣,正要走出廚房,目光落到一旁矮櫃上的雨傘後怔了下,猛然間就想到了原本要和時吟說的話。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把傘……國光找了三年。

  時吟到達真田家的時候,正碰上回家的真田夫人,笑眯眯地打招呼:“真田伯母,好久不見,你依然美貌如初見啊。”

  真田夫人看到時吟有些驚喜:“是時吟呀,真的好久不見了,怎麼最近都沒來找弦一郎?”

  真田家和今井家是世交,所以時吟的初中和高一高二都是在立海大讀的,高三的時候因為一個手塚國光,所以拋棄舊愛追求新歡去了。

  其實時吟想說她前世結婚後經常去真田家學習射箭的,所以不是好久不見,但是估計她這樣說出來要被當病人在胡言亂語了。

  “嘿嘿,我今天不是來了嗎?”時吟蹭到真田夫人身邊,“伯母,我想你了。”

  真田夫人笑著揉揉時吟的頭髮:“就你嘴甜,伯母也想你了。是來找真田的嗎?他在劍道房裡,今天手塚國光來,兩人估計在切磋。”

  時吟覺得自己的下巴快掉下來了:“國光會劍道?”

  真田夫人好笑地瞅她一眼,邊走邊道:“是比射箭。”

  時吟點點頭,這才對嘛。她對著真田夫人諂媚地笑著,笑容甜膩地可以滴出水來:“伯母……”

  真田夫人警惕地看了時吟一眼:“你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時吟不滿:“什麼叫鬼主意,我這是有求於人的禮貌。”

  真田夫人失笑:“好吧好吧,那你說吧,想求我什麼?”

  “我就是想問下劍道房沒變吧。”

  真田夫人挑眉:“迫不及待要去找弦一郎了?”

  時吟摸摸鼻子嘿笑著沒說話。

  真田夫人當做是:“劍道房當然沒變,你以為是你啊,說去青學就去青學,也不和我們說一聲。”

  “哎呀,我這不是嬌羞嘛。”時吟很厚顏無恥地捧臉害羞道。

  “行了行了,你那點小心思還想瞞過我?說吧,為什麼去青學?立海大不好嗎?”她記得當初因為這個時吟還和日奈森拓一吵了一架,最後還是由於今井上野的勸說,才同意了。

  “立海大很好。”時吟放下手,想著曾經在立海大經歷的事,交到的朋友,不由自主微笑,“只是少了他。”

  只是少了手塚國光,所以再好的,於她而言也只是雞肋。

  少了他?

  真田夫人看向時吟,心思轉換快速:“是手塚國光?”

  時吟點頭承認:“是他。”

  “成功了?”

  時吟笑得很得意:“我們已經訂婚了。”

  聞言,真田夫人頗為惋惜:“以前看你總纏著弦一郎,我一直以為你會嫁到我們真田家。為什麼不是弦一郎?”

  時吟想了想道:“大概是因為我眼光不好吧。”她攤了攤手,“沒辦法,我只能認栽了。”她也希望是真田弦一郎,至少追起來不會像現在這樣辛苦,可是辛苦歸辛苦,她一直甘之如飴。

  真田夫人沉默了下,聽時吟這句話就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徹底沒希望了。不過身為過來人,她明白這樣的心情:“加油,我去給你準備果汁。”

  “恩恩,感謝伯母。”時吟轉了轉眼珠子,趁著真田夫人還未走遠,加了句,“我要蘋果味的。”

  “一口一口吃掉國光,一口一口咬光蘋果,一口一口吸掉蘋果汁……”時吟走向劍道房,很得瑟地碎碎念著自己突發的靈感,偶爾還哼幾聲不成調的歌曲。看著近在咫尺的房門,時吟的腳步愈發輕快起來。

  因為劍道房的房門做過特殊處理,所以拉開時沒有發出太大聲音,這是為了防止外來因素影響練習者的專注。

  時吟拉開房門,看到手塚國光正好射出一箭,正中紅心。

  姿勢標準,身形挺拔,宛如一株青松,雋永攜遠。

  時吟胸口一滯,心跳跳的更快。一不小心,她再次被這樣的手塚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只覺得滿身心都在他身上。

  時吟忽然想起自己當年去學射箭的原因——在她和手塚結婚後的一天,她在書房的牆壁上看到一把弓箭,後來又曾幾次看到手塚練習射箭,所以她當時以為手塚最喜歡地是練習射箭,便厚臉皮地天天跑去真田家,讓弦一郎教她射箭。

  她第一次看到手塚失態,是在她成功學會拉弓射箭之後。

  那時候,也是她第一次聽到手塚叫她:“時吟。”聲音裡滿是倉促和緊張。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35
發表於 2019-12-11 00:08:44 |只看該作者
34射箭

    第一個看到時吟的是真田弦一郎。

  他起身走到時吟面前:“時吟。”

  一聲“時吟”,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門口。

  時吟笑著撲向真田:“弦一郎哥哥。”

  真田直覺要閃開,但是腦海裡忽然蹦出得知時吟轉去青學後自家母親的話“一定是弦一郎你繃著一張臉把時吟給嚇跑了”,所以猶豫了下,結果給時吟撲了個正著。

  時吟沒料到真能撲到真田,感受到掌心下緊繃的身體,時吟笑得更開心了:“嘿嘿,弦一郎哥哥,多年不見,你還是一樣的……精神啊。”她本來想說木頭的,但是眼睛瞟到真田德方和手塚國一也在,為了不破壞在老人心目中的良好形象,硬生生轉了修飾詞。

  “丫頭,你怎麼來了?”真田德方板著臉沒起身,坐在原地品茶。

  ……真是記仇的老人,她不過是當年轉學沒告訴他們嘛。

  手塚國一冷哼:“當然是來找我們國光的。”

  真田德方嗤之以鼻:“什麼你們國光,明明是來找我們弦一郎的……”他話還沒說完,就見時吟已經拋棄弦一郎奔向手塚旁邊,臉立刻黑了。

  手塚國一淡定喝茶。什麼叫不動聲色,於無形之中秒殺敵人?這就是了。

  “國光國光,我好想你哦。”

  真田德方重重咳一聲,對朝自己走來的孫子很是不滿。

  時吟立刻加上一句:“我也很想你啊,真田爺爺。如今看到您老精神矍鑠,霸氣更盛當年,我就安心了。”

  “你這丫頭……就會油嘴滑舌。”雖是這麼說,但真田德方的臉色緩了下來。

  時吟得瑟:“這叫舌燦如蓮。”

  真田德方見弦一郎已經走到自己旁邊,便道:“弦一郎,你去和手塚家的比一場。”

  事關面子,自然迎戰。手塚國一正色:“國光,你去和真田家的比一場。”頓了頓又接到,“隨便比比就好。”

  真田德方不甘示弱:“弦一郎,記得手下留情。要是積分拉太大,你就等等,好歹遠來是客,我們做主人的總要讓讓客人。”

  於是比賽就定下來了。時吟也樂得湊到手塚國一和真田德方這裡,悠閒地看著手塚國光和真田弦一郎的對決。

  兩人去換衣間換裝的時候,真田夫人端著蘋果汁進來,看到時吟向自己招手示意,笑了笑走過去,將蘋果汁遞給時吟:“天氣這麼冷,不要喝太急,對胃不好。”

  “我知道了,謝謝伯母。”時吟接過果汁喝了一口,頓時透心涼了……果然蘋果就算被榨成汁了,也不是好吞的= =

  “誒,弦一郎和國光呢?”

  時吟換做先在嘴裡含一口,等汁水稍稍暖和後再吞下,這樣感覺就好多了。如法炮製了三口,時吟回答道:“他們要去比射箭。”

  真田夫人趁著時吟低頭繼續和果汁的時候,出其不意地問:“時吟希望誰贏啊?”

  時吟嗆了口,警覺地抬頭,果然看到真田德方和手塚國一都在對自己虎視眈眈,時吟冷汗冒出。她斟酌用詞:“這個……國光練習射箭的時間沒有弦一郎長吧?”

  得到手塚國一肯定的回答後,時吟後面的話就通順了許多:“這就是了。射箭這種東西更大程度是靠熟練度的,所以我覺得弦一郎贏得幾率大……當然,也不排除國光會險勝。”時吟忽然很慶倖現在大家都還不知道她會射箭,否則估計就要她去和他們比了。

  手塚國一似笑非笑瞅她:“勉強過關。”

  “嘿嘿。”時吟傻笑。

  因為是三盤決勝負,所以比賽很快就比完了,結果自然是真田弦一郎略勝一籌。

  真田德方洋洋得意地看著手塚國一,後者依然很淡定:“國光你做得很好,我們畢竟是客人,總要給主人一些面子。”

  兩人再次鬥嘴,還是真田夫人無奈地插話道:“飯菜已經準備好了,不如手塚伯父和國光留下來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因為眾人奉行“食不言寢不語”守則,再加上有四座寡言大山壓陣,所以整頓飯吃的很安靜。

  吃完飯,真田夫人看了眼外面下的越來越大的大雪,擔憂地道:“晚上的天氣據說會下降3℃,而且我看雪下得越來越大了,不如你們就留下來吧,反正家裡的客房還多。”

  “不用了,時吟丫頭已經把衣服帶過來了。真田家的,走了。”手塚國一說完,率先走出去站到走廊裡等待。

  “你……”真田德方瞪視手塚國一,又怒氣衝衝地轉向時吟,“丫頭,你說你要不要住在這裡?”

  時吟後退一步,乾笑著:“真田爺爺,晚安。真田伯母再見,真田伯父再見,弦一郎再見。”一口氣說完,她也匆匆跑到手塚國一身邊,免得被餘震波及。

  真田德方氣極。

  手塚國光禮貌地彎身道別:“再見。”

  真田弦一郎回禮:“再見。”

  真田夫人好笑地看著自家父親難得一見的孩子氣動作:“父親,您真是……您也不小了,小心被弦一郎笑話。”

  “哼,弦一郎那木訥小子會笑話我?”雖然這麼說,但真田德方還是迅速調整表情,做出長輩該有的嚴肅。

  告別真田一家,站在走廊上看著外面飄得越來越大的雪花,時吟先將外套和雨傘遞給手塚國一,等手塚國光出來了,再把手塚的外套遞給他,然後拿出一把雨傘,賊笑著:“國光,我們一起撐吧。”

  手塚國一和手塚國光的目光落在時吟手上的那把雨傘同時怔住。

  “這把傘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時吟提起手塚的雨傘:“你說這把傘嗎?”

  得到手塚國光點頭後,時吟道:“從我睡的客房裡找到的啊,雖然放的地方是奇怪了點,但我看這把傘還是好的,所以就拿出來用了。”時吟困惑地轉動雨傘,不過是很普通地黑色傘,“怎麼,不能用嗎?”

  “沒什麼。”手塚國光垂下視線,穿好外套,將時吟手中的雨傘接過去打開,先一步站在大雪裡,轉身看到時吟還站在走廊裡,道,“進來。”

  她那點小心思,一看就知道。

  時吟笑彎眉眼,快步走到手塚國光身邊:“國光國光,你果然還是關心我的。”

  她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雨傘,並沒有看到什麼異議的地方,這才稍稍舒緩下心情。

  手塚國一聽著時吟開心的聲音,神色莫辨地看向被手塚緊握在手心的雨傘把柄,慢悠悠打開自己手中的雨傘。

  真巧啊。他想說。同樣的天氣,同樣的雨傘,同樣的人。

  走出真田家大門,有走了幾步,手塚國光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時吟詫異地也跟著停了下來。手塚國一沒有停步,超過他們的步伐繼續往前走。

  “時吟。”少年的聲音是一貫的清冷好聽。

  時吟因為他的稱呼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地轉頭,正好撞進手塚的眼睛裡,被月下的手塚迷惑,神情有些恍惚。

  手塚國光的表情很是鎮定,因為月光的緣故,他清冷的眼睛裡帶著些許微波,透徹地仿佛一個吸鐵石,牢牢鎖住時吟全部的注意力:“時吟,我們兩年後結婚。”

  時吟怔愣了下,而後濃濃的喜悅從心底彌漫,一直蔓延到嘴角,蔓延到眼裡:“好,兩年後。”她輕輕的,又重複了遍,含著少女小小的羞澀和歡喜,“兩年後,我們結婚。”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36
發表於 2019-12-11 00:08:56 |只看該作者
35接近

    為了和手塚考上同一所大學,好繼續進行自己“近水樓臺先得月”的計畫,時吟幾乎都泡在手塚家惡補。

  因為美人在旁的緣故,時吟進步的很快……咳咳,主要是想在手塚心裡留下好印象,雖然她已經沒有什麼印象可留了。

  偶爾週末的時候,會拉著手塚去真田家切磋射箭技術,不過通常到最後手塚國光和真田弦一郎都會去打網球,留下時吟咬牙切齒地喝蘋果汁——她完全不懂網球。

  但是時吟明知兩人打網球,還是會拉著手塚去找真田弦一郎。對此,手塚彩菜偷問過原因。時吟的回答是:“美色撩人。”

  手塚彩菜當然知道自己兒子打網球時很有魅力,但是完全不相信時吟的說辭,這個困惑一直到有一天手塚全家和真田全家週末出去遊玩,趁時吟沒防備突擊時才得到解答。

  因為是野餐,所以三人坐在櫻花樹下,男士們去進行苦力搬運工作,手塚國一和真田德方則在另一顆樹下廝殺圍棋。

  當時只見時吟振奮著脫口而出:“從無到有的落差,需要一個反重力的起飛;從不愛到愛的跨度,需要一個情敵的刺激。”

  真田夫人黑線:“如果我沒記錯……我兒子喜歡的不是你吧。”

  手塚彩菜在一旁配合地點頭。

  “哎呀,誰說情敵這種東西需要實質性的?只要在國光心裡認為弦一郎是情敵,那麼弦一郎就是。”

  真田夫人和手塚彩菜面面相覷。

  手塚彩菜道:“可是……國光好像不這麼認為吧。”不是她們想打擊時吟,實在是事實就是如此。

  “我知道啊。不過不是有個成語叫潛移默化嗎?就算國光明知道不是真的,但日子久了,便會信以為真。”

  手塚彩菜:“……”她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有這麼感性的一面。

  真田夫人同情地看向自家兒子,以更同情地目光看向手塚國光。

  “而且你們不覺得國光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好了嗎?”

  手塚彩菜對此表示懷疑:“……他對任何人都是這樣的態度吧?”

  時吟當做沒聽見。照樣每天纏著手塚,每個週末帶著手塚找真田切磋。對於時吟最近的成績,連紀香也大呼:“我也要去找個男人!”

  時吟:“……不要隨便把其他男人和我家國光劃等號,不是所有男人都配的。”

  因為這句話,惹來了紀香的追殺。

  日子也就在這打打鬧鬧中度過,結束最後一門考試,時吟走出考場,隨著人流往樓下走。走出教學樓,時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教學樓旁邊大樹下等待自己的手塚國光。

  身形依然挺直,面上不露聲色,淡然處之。

  胸口有暖流流淌,時吟咬著下唇,不然笑容太過恣意,但唇角還是一點點翹起。她快步走到手塚身邊:“國光國光,我感覺很好誒,你考的怎麼樣?”

  手塚低下頭,看到時吟笑望著自己,臉上帶著小小的紅暈,眼眸裡映著淺淺波光。他道:“可以。”

  僅是這兩字,就讓時吟雀躍不已,自發地挽著手塚的手臂:“國光國光,伯母說今天有大餐吃哦,我們快點回去吧。”

  “時吟。”紀香跑過來,“考的怎麼樣?”

  “還好,你呢?”

  “感覺不錯。”紀香看到時吟挽著手塚的手臂,笑著揮手,“本來還想叫你去聚餐,既然佳人已有約,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再見。”

  “恩恩,再見紀香。”

  送走紀香,來了清源織希。

  面對時吟傳達的“我們不歡迎你”的眼神,清源選擇忽視。她對上手塚的眼睛:“國光,你是要考東大嗎?我也是,我們東大見。”

  時吟齜牙:“說完了吧,說完了我們要回家了。”

  清源微笑:“國光,我可以抱下你嗎?”她不待手塚回答,上前兩步,環抱住手塚,只輕輕一下就退開,“再見國光,再見時吟。”

  時吟小聲嘟囔:“我一點也不想和你再見。”

  她想了想,趁著手塚沒有防備,用力地環抱住他,嘴裡嘀咕著:“國光國光,你的懷抱只有我能抱,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下次要是再有我就生氣了。好吧,我就勉勉強強用我的氣息覆蓋住清源的吧,清源氣息快退散,快退散……”

  手塚沒動,任由時吟緊緊抱著。

  女生小小的碎碎念也一併收入耳膜裡,他低頭看著時吟嬌小的身子,眼神溫軟。

  兩人回到家,手塚彩菜已經準備好食物了,擺了滿滿一桌。看到他們回來,也不問考試是不是理想,直接招呼他們入座吃飯。

  “咦,這是中餐?”

  “是啊。”手塚彩菜笑著解釋,“我上個星期不是和你伯父一起去中國旅行嗎?我們住的是民宿,感覺這樣吃很有氣氛,所以我去學了幾道菜,來來,大家都坐下吃飯吧。”

  “好。”時吟等手塚國一手塚國晴和手塚彩菜都坐到位子上,再等著手塚坐下後,才坐到手塚身邊。

  手塚彩菜本來要先給手塚國一夾的,但是手塚國一示意先給時吟,所以手塚彩菜就把這塊精肉夾給時吟:“來,嘗嘗這個,合不合胃口?”

  “謝謝。”時吟夾起來嘗了口,“恩,很好吃。”順便拍馬屁,“伯母的手藝好贊啊,要是我有伯母一半的手藝就好。”

  肉蒸的很軟,而且還是熱熱的,醬汁的調配也恰到好處。真是回味無窮啊。

  “你這丫頭,就是嘴甜。”手塚彩菜笑得開心。

  時吟見手塚彩菜得到自己肯定的讚揚後給手塚國一和手塚國晴都夾了塊,也伸手給手塚國光夾了塊:“國光你嘗嘗,很好吃哦。”

  她很邪惡地在心里加了句:就和你一樣好吃。

  手塚彩菜笑道:“國光,你看時吟都夾了肉給你,你也夾塊給她……夾菠菜,菠菜營養好。”

  手塚國光沉默著給時吟夾了塊菠菜。

  時吟哭喪著表情看著碗裡的菠菜。她能說她對菠菜過敏嗎?可是這是國光第一次夾東西給她呀……時吟掙扎幾番後,還是選擇吃了。她痛並快樂著。

  之後一頓飯吃得安靜,吃完後,時吟正要幫手塚彩菜一起洗碗。手塚彩菜笑著拒絕:“行了,你就在一旁歇著,我自己來……時吟,你的臉上怎麼起了紅疹子?”

  一聽這話,大家都聚了過來。果然看到時吟的臉上長了很多紅疹子。

  手塚國一嚴肅地問:“怎麼回事?”

  時吟扁了扁嘴,誠實招了:“我對菠菜過敏。不過不要緊,只要塗了藥膏,明天一早就能好。”

  眾人一致看向罪魁禍首。手塚國光抿了抿唇,去廚房拿了藥箱,拉時吟上樓。

  手塚小心翼翼給時吟塗著藥膏:“只有臉上?”

  時吟享受著手塚難得的小心:“恩,我過敏只有在臉上長紅疹子。”

  “菠菜過敏怎麼不說?”

  聲音好凶……時吟有些委屈:“這是國光你第一次給我夾菜誒。”

  手塚手上動作一頓,沒有說話,但動作更加輕柔。

  “這樣真好,國光。”時吟輕聲道。

  室內燈光柔暖,溫暖四溢,正如他們之間的情感,溫暖得恰到好處。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37
發表於 2019-12-11 00:09:08 |只看該作者
36結婚

    手塚和時吟最終都考上了日本東京大學,不過一個是以正數名次進入熱門學部,一個是以倒數名次險進。

  對於這個成績,手塚彩菜一邊開心地張羅慶祝聚餐,一邊在心裡給予了自己兒子十二萬分的同情:最終還是沒能逃開自家媳婦的魔爪。

  今井上野在得知時吟的成績後,來到了手塚家,不出意料地逮到了自從放暑假後就一直窩在手塚家,直接把手塚家當做自己家的時吟,不無諷刺:“果然只要你拿出對手塚國光鍥而不捨的魄力就能有長進。”

  不過這勉強也算是一個把柄吧?今井上野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時吟。

  時吟立刻警覺地倒退數步,藏到手塚身後,只探出個頭:“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有這麼和你叔父說話的?”今井上野很悠閒地坐在沙發上,涼涼地看著時吟,直看得後者越來越心虛。

  時吟最終投降,不甘情願地道:“好吧好吧,你想我做什麼?”

  “我聽說你放棄公司的股份了。”

  時吟鄙夷他:“你現在才知道啊。”

  這回今井上野懶得說話,直接將桌上的筆扔過去,正中時吟的額頭。

  “嗷。”時吟捂著額頭,“叔父……你這麼暴力會毀了你人模人樣的形象的。”見今井上野作勢又要扔來一支筆,時吟連忙把頭縮到手塚身後,“好好好,是了是了,叔父你英明,我確實放棄公司的股票了。”

  今井上野冷冷看向時吟,但是視線被手塚擋住。他移上視線,對上手塚的眼睛。後者不移分毫,鎮定地回視今井上野。

  到底還是手塚冰山冷氣強大,今井上野首先一笑:“勉強算不錯。”他指的是手塚讓時吟“回頭是岸”的壯舉。

  “謝謝。”

  時吟探出頭扁扁嘴,小動作被今井上野逮住:“說吧,你打算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啊,川瀨是國光的姑姑誒。”

  今井上野嗤之以鼻:“我還不瞭解你嗎?你之前打給澤裡讓他幫你複印三份合同嗎?我自然要詳細瞭解一番,你也收到東大錄取書,是時候發動反擊了吧。”

  時吟乾笑:“這個……其實我是打算大學畢業後再慢慢來的。”

  “再慢就失去最好的時機了。”

  “哎呀,叔父你就不能不要在國光面前說這件事嗎?”時吟抓抓頭髮,“況且不是時機問題……我當然知道這件事情對我未來很重要,可是我現在什麼也不懂啊。”

  今井上野沉默了下,轉頭問手塚:“你進的是什麼學部?”

  “經濟學部。”

  “那就是了。時吟,你也去經濟學部。”

  “誒?”時吟詫異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我是很想和國光在一起啦,可是我的分數線到不了啊。”

  今井上野冷笑:“知道自己分數不高怎麼當初不更努力點?行了,這個我會給你排的。我最多只給你三年,大三的時候你和國光同時進入公司實習。”

  和國光一起實行……時吟心動了,有些猶豫地看向手塚:“可是……國光你覺得怎麼樣?”

  手塚國光的分析很冷靜:“多積累一點經驗都是好的。”

  “那好,就這麼定了。”今井上野一錘定音,“我下午還有一場手術,先走了。”

  “恩恩。”得到手塚的確定回答,時吟笑眯眼睛,“走好,叔父。”

  “再見叔父。”

  不知為何,聽到手塚叫自己叔父,今井上野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他有那麼老嗎?

  之後的日子,就這麼靜靜流淌過去,一個沒注意,就流過了兩年。

  兩年的時間該怎麼算呢?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不過是兩個春秋的輪回交替。一晃眼,兩年已逝。

  兩年,手塚和時吟從高三畢業黨榮升為日本東京大學大一新生,又由大一走進大二。

  兩年的時間能改變的不多,時吟和手塚家的關係卻是越來越親密,雖然手塚依舊一副冰山臉,淡定面對時吟每天一次的告白。至少按照紀香的說法是,冰山還是那座冰山,但冰山表面已經能看到幾條裂縫。

  就好像被炙熱的陽光,一點點融化固執的外皮。

  同時,兩人結婚的日子也越來越接近,今井一家和手塚一家都忙了起來,幫著準備請帖,禮金,選婚紗,選新婚拍照的地方,選婚禮地址。這麼多人當中就時吟的表現最淡定從容,按她的話是不管婚禮怎樣,她這輩子都纏定手塚了。所以一點也不會緊張。

  事實上,這是假的,時吟心裡比任何人都緊張。雖然她已經結婚了,還嫁的是同一個人,但是……但是時吟好想哭啊,她緊張啊她害怕啊她擔心啊,而且距離結婚日期越近,她越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於是,在結婚的前一天,時吟偷跑到手塚家,結果被手塚國一抓了個正著。

  “丫頭,你怎麼來了?”手塚國一也沒打算要答案,“既然來了,就陪我下一盤棋。”

  這兩年時間時吟因為經常和手塚國一下棋,再加上大學也加入圍棋社,經常和紀香早川混在一起,棋藝進步很大,所以時吟也沒推託,去廚房泡了一壺茶,坐下來和手塚國一下棋。

  原本煩亂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時吟下的越來越順手,雖然依然輸了,但是這次拖了一個小時。時吟很興奮:“正所謂一失一得,我現在輸了,是不是說明我明天會贏?”

  手塚國一收著棋,沒有去回答時吟的話。時吟也不在意,道了句“我去找國光了”,就往樓上跑。

  手塚國一看著時吟跑上去了,才哼道:“要不是我讓著,你還能跟我下一個小時?”

  只是……他回想著之前的和時吟下的每一步棋。為什麼他覺得時吟的棋路越來越熟悉?

  時吟到樓上的時候卻發現手塚國光不在。她看了下手錶,7:30,鬱悶地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無聊地轉著筆盯著桌上的紙張,想著自己今日的告白話語,忽然靈感一發,噙著笑容認真寫著。

  寫完後,時吟滿足地看著自己的傑作,一張張安放好,繼續等著手塚。等著等著,就沒撐住,趴在桌上睡著了。

  手塚國光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時吟睡著的情形,他不由放輕腳步。走到書桌旁,他一眼就看到桌子邊沿放著一疊紙。

  第一張上面貼了張便箋:我最喜歡的人。

  手塚看了眼時吟,撕下便箋紙,拿起這一疊紙,一張張看下來。

  第一張紙:手塚國一,手塚國晴,手塚彩菜,手塚國光,今井上野,早川暮夏。

  第二張紙:手塚國一,今井上野,手塚國光,真田弦一郎,千夏紀香,丸井文太。

  第三張紙:手塚國一,手塚彩菜,手塚國光,幸村精市,千夏紀香,早上暮夏。

  第四張紙:手塚國晴,手塚國光,今井上野,仁王雅治,早川暮夏,柳生比呂士。

  第五張紙:今井美惠子,手塚彩菜,手塚國光,今井上野,切原赤也,千夏紀香。

  第六張紙:手塚彩菜,今井上野,真田弦一郎,手塚國光,柳蓮二,早川暮夏。

  密密麻麻寫了很多人名,但是只有一個人名是六張紙裡都有寫的。

  此時時吟已經醒來,看到手塚在看自己的告白貼,立刻笑容滿面,等著手塚的誇獎。哎呀,居然能寫出這麼委婉有內涵的情書,好佩服自己啊。

  手塚國光放下紙張,對時吟道:“走吧,我送你。”

  時吟垮下小臉,哀怨地看著手塚:“國光你沒其它話要說嗎?你難道你感動嗎?”

  手塚國光面色不改:“很浪費紙張。”

  時吟:“……”算了算了,她早該知道手塚是不會說什麼甜蜜的話的,當然,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才會真的覺得恐怖= =

  一路兩人都沒有說話,到家的時候,時吟竊笑著湊到手塚面前:“國光……”她趁著手塚沒反應過來,踮腳親到手塚的嘴角,又飛快逃到家門口:“國光,這是晚安吻。”

  她心跳地比以前更快,所以沒敢去看手塚的表情,道完晚安就逃進家裡了。

  也許是因為見到手塚,又偷吻成功的緣故,所以時吟回到家很快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安心。

  第二天4點,時吟就被今井美惠子從被窩里拉出來化妝,換禮服了。一直花了三個小時才終於整裝完畢。同時,紀香和暮夏也來了。時吟的房間裡立刻熱鬧起來。

  三人在樓上玩鬧著,一個沒注意,紀香的後背撞到靠著窗戶的桌子邊沿,桌子上的東西因為桌子的傾斜順勢滾出了窗外。

  “啊,我的訂婚戒指!”時吟緊張地伸長脖子搜尋,沒看到戒指,轉身跑出門,“我下去找。”

  “時吟,等等,我去找。”暮夏沒能叫住時吟,關心地問紀香,“你怎麼樣?背痛不痛?”

  “我沒事,你快去找時吟。”

  “恩。”暮夏見紀香真的沒什麼事,就追著時吟去了。

  今井美惠子進來的時候,正看到暮夏匆忙跑出去,忙問紀香:“怎麼回事?咦,時吟呢?”

  紀香揉著後背,很是內疚:“都怪我剛才沒注意到,把時吟的戒指弄丟了,所以時吟去找戒指了。”

  “戒指?現在是什麼時候啊她還去關心什麼戒指?我去看看。”說著,今井美惠子也匆匆過去。

  時吟跑到樓下,在花園裡找了半天沒找到,偏頭的時候正好看到躺在房子門前道路上戒指的反光。

  時吟心下一喜,不顧身後暮夏的叫喊,打開鐵門,跑到馬路上撿起戒指。

  當戒指真實的觸感傳遞而來,時吟終於安心了。時吟笑著轉身朝暮夏晃手:“暮夏你看,我找到戒指了。”

  卻見暮夏的表情又慌張又驚悚:“時吟,小心!”

  小心?小心什麼?

  時吟側頭,看到飛馳而來的車子。那一刻,腦海裡有什麼東西洶湧而出。

  難怪越接近結婚的日子越慌,她現在終於記起來曾被自己刻意遺忘的一段記憶:在她和手塚國光結婚的那天早上,她出了車禍。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38
發表於 2019-12-11 00:09:30 |只看該作者
我還記得,你的微笑
               
37三年

    時吟重新恢復意識睜開眼時,她發現自己站在馬路中央,周圍是來來回回的車子。她嚇了一跳,她不是應該出車禍嗎?為什麼還是在這裡?

  她感覺有些怪異,環顧四周,那些怪異密密麻麻地從心底一點點攀爬上來,塞滿她每一寸血脈——這裡不是她家門口的馬路。

  還沒等她理清頭緒,一輛車子從前面開過來。時吟慌張地頭退幾步要逃離,但是車子的速度太快,以至於直直撞上她,時吟被撞得在地上滾了幾米後停下。

  司機猛地剎車,膽顫驚心地看著前面道路,但是什麼也沒看到。

  “明明感覺撞到人了呀……”司機低喃著要下車去看,才打開車門,就想到自己在馬路上,而根據交通規定,馬路上是不能隨便停車的。

  沒等司機多想,員警就來了:“你,違反交通守則,把車停到路邊。”

  司機覺得自己今天真倒楣,他哭喪著臉:“員警,我好像撞到什麼了。”

  聽司機這麼說,員警也警覺起來,神情嚴肅地後退一步,蹲下身看著車底和輪胎,沒看到什麼,他站起來看著前方的馬路,也沒看到什麼。他皺著眉頭問司機:“你確定?我什麼都沒發現。”

  咦?司機伸長脖子再看了看前面道路,也什麼都沒看到,這才稍稍松了心,賠笑著:“這個……可能是錯覺,錯覺。”

  “既然是錯覺就把車子開到馬路邊,先測試酒精含量,我再把罰單開給你。別想什麼花樣。”

  “是是。”司機彎腰點頭地坐回車子裡,關門,等員警站到旁邊後,將車子打了個圈,開到車道邊,停穩了下來又是一陣賠笑。

  她要死了嗎?時吟微抬頭,看著前面車子旁交談的兩人,只覺得好想哀吼一聲: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要關心她這個患者嗎?他們聊什麼啊居然能聊這麼久?該不會是想把她埋屍滅跡吧?

  時吟一慌,連忙定神努力看清那兩個人,打算死前要把仇人記下,好死後報仇。

  看清的同時也看到他們都轉向自己這裡,時吟稍安心。原來其中一個是員警,而且他們都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自己。那就好了,她的仇人應該逃不了了。

  時吟松了口氣,剛想放鬆,就發現員警站到旁邊,自己的仇人坐回車子裡,輪胎一轉開向馬道邊,同時員警也走向馬路邊。

  誒誒,這是怎麼回事?現在不是應該先來查看她的傷勢,並且撥打急救電話嗎?難道他們兩個是親戚,所以相互包容了?

  太太太過分了!時吟咬牙安慰自己:沒關係沒關係,在馬路上出了車禍,周圍來來往往都是車輛,會有人發現她的。

  但是時吟等了會,什麼也沒等到,周圍是來來回回開過幾輛車子,但沒一個人發現她。而撞她的那個司機開走,員警也騎上巡查車走了。

  完了。時吟絕望地想,自己身體裡的血都快要流光了吧?居然這麼久死了,好不甘心啊。而且……而且今天是她和國光結婚的日子啊……

  等等,她和國光結婚的日子?!

  時吟的心跳忽然失去原先的節奏,跳得又急又快。

  她在家門口發生車禍,不是被暮夏看到了嗎?為什麼她沒過來?為什麼她不僅沒打急救車,而且任由撞她的人走了?

  時吟心臟一陣緊縮,慌亂的同時,卻意外發現身體沒有任何疼痛感。

  她茫然地低頭看先向自己的身體,終於知道了一直隱隱存在的違和感——她的身體是透明的!

  心思俱停。

  時吟愣愣地看看自己透明的身體,身上穿的不是婚紗,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大衣。她又低頭看著馬路,再怔怔地抬頭看著前方。

  又一輛車子飛駛而來,時吟下意識地要縮身,又想到身體現狀,硬生生止住全部動作,暗自咬牙等待驗證。

  果然,只見車子在自己身上碾過去,停了下來,而時吟的身體依舊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車子的司機感覺撞到東西了,連忙停下車,念叨著:“千萬不是人啊……我明明沒看到有人走的……”

  他下車查看,但是什麼也沒看到,嘀咕著“可能是咯到石子了吧”,重新上了車,啟動繼續往前開。

  時吟不能回神。明明車子從身體上碾過,為什麼她沒感覺到疼痛?

  所以她現在算什麼?靈魂嗎?

  時吟從地上爬起來,地上沒有血跡,難怪沒有人發現。她抬起雙手,透過雙手看到了地面。原來不是錯覺。

  一股寒冷席捲全身,時吟顫微微地蹲下身,環膝抱住自己,全身止不住地發抖。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她明明是出了車禍,應該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而不是以這樣一幅軀體站在這個鬼地方!

  時吟看到地面上有張葉片,她想起車子從自己身上過去並不是穿過去,而是碾過去的。她心裡燃起一抹希望,顫顫地伸手,在樹葉上面停頓了些許時間,時吟深吸一口氣,心一橫,大拇指和食指合上。

  居然有實感!

  時吟欣喜地張大眼睛,將樹葉拿到眼前,細細打量,雙手撫摸著樹葉,感受樹葉上的文脈。這是不是說明,其實她並不是一個魂魄?

  “啊!那片樹葉居然停在了半空中!”

  時吟被女生的尖叫聲,嚇了一跳,手一松,樹葉就輕飄飄落下,她的心也沉了下去。

  時吟抬頭,看到人行道上有女生指著自己這裡的方向不可思議地尖叫。

  她的同伴聽到她的叫聲湊過去,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來:“什麼停在半空中?我怎麼什麼都沒看到?”

  女生看到樹葉飄了下去,輕輕落到地上,勉強扯了扯嘴唇:“沒,沒什麼……應該是我的錯覺吧。”她像是為了說服別人,又像是為了說服自己,重複了遍,“是我的錯覺……樹葉怎麼可能停在半空中,這不符合地球引力。”

  “你讀書讀傻了吧,居然連這幻覺都出來了。走,姐帶你去吃甜品,讓你輕鬆輕鬆。”

  “恩,好。”女生隨著她的朋友繼續走著人行道,走到對面,忍不住再次回頭,並沒有看到意外,這才安心。

  天氣很冷,但是更冷的是時吟的心。

  她有些狼狽地站起來,想哭卻哭不出來,她孤單就像只走失家人的落雁,睜著迷惘的雙眼尋找同伴。忽然,她的目光定在了對面路上走著的一個人臉上。

  “國光!”她叫著跑上去,“國光國光!”明知道她聽不見也看不見,但還是想叫他的名字,這讓她仿佛找到了遺失的勇氣。

  時吟跑近了才發現原來是手塚和從前青學網球部正選一起出來,每人都穿著青學的校服,身上背著網球袋。

  時吟有些好笑地想:他們該不會出來回憶青春吧?

  正在心裡腹誹著,時吟撞上手塚清冷的眼睛,胸口一緊,卻見手塚又掃向別處。時吟雖然松了口氣,但更多的是失落:果然他看不到自己。

  不二也發現手塚轉頭像在尋找什麼,遂笑問道:“手塚,你在找什麼?”

  手塚頓了下:“我聽到有人在叫我。”

  “我也有聽到哦。”菊丸英二舉手,“不過太輕了,我還以為是幻聽呢。”

  聞言,手塚再次尋找,可惜什麼也沒找到。此時,時吟已經來到了他們身後,不敢擠上去,因為她的觸覺還在,免得他們驚慌。

  大家都停下來幫忙尋找,找了十來分鐘,不二問:“找到了嗎?”

  手塚搖搖頭:“可能是錯覺,我們走吧。”

  不二正要說“那好吧”,就被乾貞治打斷:“我也聽到了。”他推了推眼鏡,在陽光的折射下,眼鏡折射出亮光,“85%是女生,10%是男生,剩下5%是幻聽。”

  “女生嗎?”不二笑容更甚,“不如我們再找找吧。”

  手塚目光在不二臉上滑過,正色:“不二,你太鬆懈了!”

  “是是。”不二笑眯眯的,“真的不用找了?”

  這回手塚以行動給出了答案——邁動腳步向前走。

  見如此,大家都笑著跟了上去,乾貞治一本正經繼續自己的推理:“75%是在害羞,15%是在調戲,5%屬於幻聽,剩下5%為不明因素。”

  英二則偷偷和大石要耳朵:“大石,你說部長是不是害羞了?”

  大石還沒給出答案,手塚的聲音先一步抵達:“菊丸,繞操場跑30圈。”

  “部長,這裡沒有操場。”

  一頓:“明天繞學校操場,50圈。”

  英二立刻哀嚎了:“不要啊部長,我錯了!”

  原來自己的聲音是可以被聽到的。發現了這個幸運的事情後,時吟笑得更開心了。

  時吟跟在手塚他們身後走,一邊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邊四處看。路過書亭的時候,時吟掃了一眼,漫不經心的視線在掃過去後又猛地被拉回來。她甚至忘了走路,就停在書亭前面,看著上面擺放的雜誌上的日期,原先見到手塚的喜悅瞬間消退。

  怪不得會覺得手塚稚氣了許多,怪不得他們都穿著青學校服,背著網球包,難怪手塚這個時間是和正選在一起,而不是在病房裡照顧出了車禍的自己。

  原來,不是這一切怪異,而是她來到了三年前。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39
發表於 2019-12-11 00:09:41 |只看該作者
38重見

    時吟小心跟著,聽著他們的談話,看著他們一一分別,到最後,只剩下她和手塚。時吟在後面踩著手塚的影子,漸漸地,心裡的慌張平復下來,她和手塚一起走過熟悉的街道,不由想到曾看過的一篇中文詩歌翻譯:

  【我一輩子走過許多地方的路,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不得不說,中國文化就是博大精深,一個【只】字點名全部。只此,唯一。

  時吟覺得自己雖然沒有喝過血多種類的酒,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也是這樣,卻只愛過一個手塚。還好她曾遇到他,又再次遇見他,都在他們最美好的年華,並且沒有錯過他。

  唯一的遺憾,就是這一輩子沒能和手塚結婚,不過還好,不算太大的遺憾,因為上輩子彌補過。

  時吟低垂著腦袋,盯著地上的影子,放空思緒,不去恐慌,不去想自己是否有一天會像突然出現在這裡一樣,突然消失。

  前面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時吟極力剎車,終於在即將撞到手塚的時候停下腳步。

  怎麼回事?時吟好奇地移到一邊,終於知道了原因——在手塚家門口站著一位少女,雙頰緋紅,手裡拿著一張信紙。

  時吟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只見少女在發現手塚後,臉色更紅了。

  “手塚君,我……我是伊藤悠子。”也許是因為緊張,少女一直不停地揉搓信封,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自我介紹完,她腦子裡變得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羞澀地對上手塚的眼睛,被手塚的嚴肅嚇了一跳,“我想說……我想說……手塚君,我喜歡你!”

  說完後,她飛快將手裡的信封塞到手塚手裡,跑走了。

  時吟在一旁憤怒跺腳:既然敢肖想她家手塚……算了算了,以手塚的美貌而言,確實會吸引那麼幾個小姑娘,這從側面說明她眼光好,更何況這個告白手塚是不會答應的。

  這麼自我來回安慰幾番,時吟才放心。正要回到手塚身後繼續踩影子,卻見手塚轉向自己這邊:“誰在?”

  時吟動作一僵,很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剛才懊惱出聲了。

  因為一路的相隨,所以時吟也發現自己如果說話是會被人聽見,但是如果是自己摔倒或是走路蹦跳都不會被人聽見,同時她的觸覺也是存在,以之前一次被車撞一次被車碾為例。

  手塚仔細看了會也沒發現人,便不再理會。他低頭看了眼手中的信封,推門進屋。

  時吟放下心,也跟著進屋。看到忙碌端飯菜的手塚彩菜,差點要撲上去訴離愁了。

  手塚彩菜弓身放下最後一盤菜,直起身子的時候正好看到手塚推門進來,笑道:“國光回來了,真準時,飯菜已經弄好了,可以吃了。”最後一句既是對手塚國光說,也是對在廝殺圍棋的手塚國晴和手塚國一說。

  “恩。”手塚點頭應道,“我先去樓上放書包。”

  手塚彩菜很眼尖地看到手塚國光手裡拿著的粉色信封,眼裡不由流露出好奇的神彩:“國光,那是什麼?我記得我之前出門扔垃圾的時候看到有小女生站在門口,她是在等你吧?這該不會是情書?”手塚彩菜有一種“吾家有男初長成”的自豪辛酸。

  自己的兒子魅力這麼大,身為母親當然驕傲,但是另一面,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就要被小女生騙走,再過不久也許要訂婚,再過不久也需要結婚……唉唉唉,男大不中留啊。

  相比起自家母親生動的表演,手塚國光依然端著一副面癱臉:“爺爺,爸爸媽媽,我上去了。”說完,便腳步穩健地上樓了。

  這回時吟沒有跟上去,她站在一旁,笑看著手塚彩菜看似傷懷實則竊喜的表情。這樣子,會讓她覺得自己是手塚家的一份子。

  手塚彩菜瞠目結舌地看著手塚國光鎮定上樓,向手塚國一告狀:“爸爸你看,國光好囂張,做母親的好傷心啊……”順便再向手塚國晴控訴,“唉,兒子一定是被你帶壞的,面癱趨勢正向你進軍,相信假以時日能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她自己絮絮叨叨了一大堆,看到手塚國光下來,話題一轉,偷笑著調侃:“國光你剛剛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手塚國光腳步不停面色不改:“母親你多想了。”

  “哎呀,正所謂三歲看到老,知子莫若母,國光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

  手塚國光直接過濾掉這句話,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同時,手塚國一道:“吃飯。”

  手塚彩菜這才聽著自己的話題,應了聲“是”,便也做到自己的座位上,很端莊賢慧地吃著飯。

  時吟聞著飯菜的香味,只覺得饞蟲在肚子裡抗議,咦,等等……她可以聞到食物的味道?

  時吟欣喜地上前,香味更濃了。真的不是錯覺呀,時吟感動地幾乎想撲上去嘗了。那這樣是不是說明她的感官都在?是不是說明……其實她並不是一個魂魄?

  事實證明,站在一旁看別人吃晚飯是對毅力的一種折磨,很不巧,她的毅力只有在面對手塚國光時才會爆發。

  時吟哀怨地看著他們。嚶嚶嚶,她肚子也餓了。

  不行,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她肚子只會更餓。時吟知道他們聽不見自己的腳步聲,所以直接用跑的來到手塚房間裡。所謂秀色可餐,又所謂望梅止渴,再所謂畫餅充饑,那她等會等手塚上來了,一直看著他是不是就可以填飽肚子了?

  時吟無聊地坐在椅子上,把玩著筆打發時間。玩了一會覺得無聊,在桌上搜尋了下,看到一旁放著日文版《中華上下五千年(上)》,覺得有趣,便拿過來看。

  時吟看的專注,所以完全沒察覺到在自己看到一半的時候,手塚站在了門口。她津津有味地正打算翻到下一頁,忽聽到手塚的聲音:“你是誰?”

  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半分被眼前靈異畫面嚇到的顫抖。

  時吟一慌,連忙把書合上放回原位,正打算粉飾太平,只聽見手塚又道:“之前的人也是你?”

  時吟心裡緊張,脫口而出:“不是。”話一出口,她就在心裡暗叫壞了,但同時又令有一種心安。被手塚發現,算不算代表她的痛苦有人知曉?

  她小心翼翼看向手塚,微的一愣,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弧度很小,小到只要眨一下眼,那弧度就會消失——她看到手塚仿佛笑了下。

  手塚國光進來,很貼心地將門關上,看向時吟所坐的椅子:“我是手塚國光。”

  時吟有些慌張,不知道該不該說出自己的名字。她視線胡亂飄散,落在剛剛看的書的封面裡寫的主編的姓氏上:“我……我叫宋時吟。”

  宋……“中國人?你日語說得很好。”

  時吟站到一旁,像是做錯事受到老師罰站,心虛地應著:“是的。”

  “那你怎麼在這裡?”

  時吟猶豫了下,選擇性地道:“不知道,我一醒來就在你家門前了……我跟著你進來,看你們都在吃飯,所以我就上樓了……”

  說到吃飯,時吟雙手按住肚子,明知道手塚看不到,還是可憐兮兮地看著他,連帶著聲音都很是可憐兮兮:“我肚子餓了,還有沒有飯吃?”

  手塚頓了下,道:“我下去拿,你不要亂走。”

  “好,謝謝。”時吟興奮地下意識上前撲上去,身體卻從手塚裡穿過,時吟蒙住,腦袋一片空白地呆站在一邊。

  手塚像是什麼觸覺都沒感受到一樣,開門下樓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0
發表於 2019-12-11 00:09:52 |只看該作者
39生活

    手塚端上來的是壽司,量不多,但是時吟已經很滿足了:有什麼比餓肚子有飯吃還幸福的事呢?尤其身邊還有個自己心心念念著的男人。

  雖然肚子餓,但是時吟吃得很斯文秀氣,吃完後,時吟又喝了口開水,休息了一分鐘左右,才看向手塚:“你不害怕?”

  “還好。”正經的表情,嚴肅的聲音。

  當然,說是這樣說,事實上看到這樣的靈異情況誰不會恐懼?只是他一向情緒不露於表,再加上潛在的本能沒有感覺危險,所以選擇按兵不動。

  時吟轉了轉眼珠,再次撲了上去,和之前一樣,還是撲了個空。

  時吟無可抑制地顫抖起來。第一次她可以安慰自己是被手塚閃過去了,那麼第二次呢?

  時吟站到手塚旁邊,低頭看著手塚,顫微微地伸出手,想摸下手塚的頭髮,但是摸了空。

  手塚有絲怪異的感覺,猛地轉頭對著時吟這邊:“你在這裡。”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時吟心裡燃起了微末的希望:“你……你能看到我?”

  手塚搖了下頭。

  時吟絕望地癱坐在地上,想哭,又不想在手塚面前哭。

  “如果要哭就哭吧。”

  從來沒有哪一次,有像今天一樣,感覺手塚的聲音再冷,也是冷中藏著溫暖。

  時吟胸口一酸,眼淚刷刷地落下,她咽哽道:“我……我碰不到你。”

  手塚面色鎮定,心思轉動快速,替她冷靜分析:“你的意思是指你不可以碰東西?”

  時吟委屈地指指碗筷:“可是這些我可以拿起來……”而且也可以吃飯。

  想到之前看著碗宛如自動飄升到半空,壽司一塊塊憑空消失,手塚道:“只是不能碰我還是所有人都不能碰?”

  “我……我不知道……”時吟胡亂地在臉上抹一把,也不管有沒有弄髒臉。反正任何人都看不到她,就算她長得再漂亮也沒人欣賞。

  她本來想實話實說,突然想起之前的謊言,於是就順勢繼續說下去:“我剛才和你說過,我醒來就在你家門口……也就是你發現我的地方,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手塚沉默了下,站起來:“跟我來。”

  時吟愣了下:“去哪裡?”

  手塚沒有明說,打開門走了出去。時吟猶豫了下,也跟著出去。

  手塚要到的第一個地方是手塚國晴的書房。禮貌地敲了下門,得到手塚國晴的回應後打開門進來:“父親,打擾下。”

  手塚國晴放下手中的書本:“有什麼事?”

  手塚國光站到一邊,目光卻是再次精准地落到時吟臉上。

  時吟一愣,進而反應過來,走到手塚國晴身邊,在心裡默默道:伯父,多有冒犯,請勿責怪。

  她忐忑地伸手,輕輕觸上手塚國晴的肩膀,還是穿了過去。

  時吟放下手,手掌不可抑制地顫抖。她後退數步,頭也不回地出去,靠在外面的牆壁上,咬著下唇任眼裡的眼淚越積越多也沒吭聲。

  就在時吟快忍不住要哭出來的時候,手塚出來了,順手關上門:“還在?”

  時吟深吸幾口氣,拼命壓抑住滿到喉嚨的哭泣:“恩。”

  僅這一聲應答,手塚就已經得到答案,他沉默了下問:“走。”

  “恩。”時吟低頭應道。她以為是要回到手塚的房間,沒想到手塚是往樓下走,她急忙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道,“你要去哪?”

  手塚沒有回答,時吟齜牙:“你快說啊,不然我就不去了。”她下意識地伸手要拉住手塚的手臂,但是穿了過去,時吟來不及哀傷什麼,就見手塚已經到了一樓,她鬱悶了一通,掙扎了半天,還是選擇跟下去。

  時吟到達的時候,正好聽到手塚道:“爺爺,我們下一盤。”

  她心下一跳,下意識看向手塚,以為她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她觀察了一陣子之後發現手塚的用意還是讓她去試。其實她想說已經試了那麼多,不可能出現意外,但這樣細心的手塚,讓她心尖暖暖的。

  明知道每試驗一次,失望就會重一分,時吟還是不忍拒絕。

  結果如她預料,失敗了。

  時吟乾脆盤腿坐在地上看他們下棋。手塚國光的棋藝受他性格的影響,很沉穩,但敗在經驗太少,而且不如手塚國一那般專注。十分鐘,最多手塚國光只能撐十分鐘。

  果然,八分鐘之後,手塚敗。

  縱然如此,時吟不得不承認,即使以現在手塚國光的棋藝,只要策謀得當,也能秒勝當初剛學圍棋的自己。

  手塚站起來,恭敬地朝手塚國一鞠躬:“我要上樓了,爺爺。”

  時吟站起來跟著手塚上來,到了手塚房間,等他關上門後,才敢出聲:“都失敗了。”

  “我知道。”

  時吟歎了口氣,想到另一個問題:“那晚上怎麼辦?”她雖然是靈魂,但也是要睡覺的。

  “你睡床。”

  “一起吧。”見手塚看向自己,時吟尷尬地咧咧嘴,“不,我的意思是……反正我是靈魂,所以一起睡沒關係的。”

  “不用了。”

  時吟吶吶地“哦”了一聲:“那個……那個……”她絞盡腦汁岔開話題,“我想洗澡,這裡有衣服嗎?”

  說出來之後,時吟自己就先洩氣了:“算了。”她想到不管自己有沒有穿衣服手塚都是看不到的……雖然沒穿衣服,她可能過不了自己心裡這關。算了算了,還是穿自己的衣服吧。

  手塚也猜到她的想法,沉默了下還是道:“明天週六,我有時間。”

  時吟眼前一亮:“你是說你打算明天陪我去商場買衣服嗎?”她低頭搜了搜衣服的口袋,還真給她搜出了一個錢包,生怕裡面有身份證,時吟急忙打開,松了口氣,還好,只有錢。

  她興奮地遞到手塚面前:“你看你看,我還有錢,哈哈。”她全遞到手塚手裡,見手塚要拒絕,忙道,“誒誒,不要還給我,你看我現在這樣,就算留著錢有什麼用?你明天不是要陪我去商店買衣服日用品嗎?總不能用你的錢吧?而且我又住到你這裡,也可以算是住宿費呀。”

  她想撲上去,想到自己的魂魄狀況,硬生生止住:“嘿嘿,國光,我就知道你其實是面冷心熱的。”

  國光,她的國光呀。時吟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順便也吞下了某句話:反正就算給你,你的還都是我的。

  時吟不給手塚拒絕的機會,就飛快跑到衛生間裡:“我要去洗澡了,不准進來!”

  站在淋浴蓬下面,時吟對著無法映出自己容貌的鏡子,暗暗下定決心。

  她可以的,即使從頭,清零開始,她也可以,同樣地,一點點侵蝕掉手塚所有的防備。

  國光,我很慶倖依然遇到你,你就是我全部的精神力量和精神支柱。

  而這一次,我和你,陪你,並且見證你的成長。經歷我不曾接觸的,屬於你的榮光驕傲。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7-3 11:28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