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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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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求無欲 -【詭異檔案】《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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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4 00:02:50 |只看該作者
檔案九 寄生

近兩個月接連發生了六宗兇殺案,所有表面證據都直指一名姓伍的女教師。但是,如果所有案件都這麼簡單的話,那麼警察的工作可輕鬆了。  

六宗兇殺案的死者都是一所中學的教員及學生,均為男性。兇案現場都在學校範圍之內,作案時間均為晚上,最值得注意的共通點是死者都認識伍老師。  

第一名死者是馮老師,他是伍老師的前男友,兩人分手後不到一個星期,兇案就發生了。其他死者包括一名訓導主任,三名男教師和一名男學生,生前都與伍老師有密切的接觸。  

我請伍老師過來問話,她給我的第一次感覺是一個弱不禁風的柔弱女子,誰也不會認為她會是個殺人如麻的魔頭。她的樣子長得很漂亮,雖然有點瘦弱,但卻給人一種清秀的感覺,很有小家碧玉的味道。唯一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三十多度的天氣,她竟然穿著一件高領的衣服,脖子以下的地方都包得嚴嚴實實。  

我問了伍老師一些問題,例如案發時,她在那裡,正在做些什麼,是否有時間證人等。她說案發時自己都是在學校的教員宿舍裡睡覺。我翻開檔案查閱了一會,大多數兇案都發生在凌晨時分,那時候在睡覺也很正常。但是其中一名死者,一名十七歲的男學生,他的死亡時間是晚​​上九至十點,在這個時段睡覺的,似乎只有小朋友。  

伍老師說:“那天晚上,我覺得很累,也許是白天的工作太忙了吧,八點多我就想睡覺了,所以澡也沒洗就上床了。”   

伍老師的解釋雖然比較牽強,但從她的表情語氣等方面判斷,卻不像在撒謊。我又問她關於她前男友馮老師的事情,她似乎不太願意提及,尤其是分手的原因,只是說是對方提出分手的。  

送走伍老師後,我認真地翻查案件的記錄。一般的兇殺案是不會交由我們小隊處理的,除非案件有怪異之處,而這件案件最古怪的地方是兇手的行凶方法。所有死者都是活生生被掏出心臟而死,法醫認為凶手並沒有使用任何凶器,是直接用手戳入死者胸口,挖出心臟。但要這樣做,需要多大力氣呢?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能徒手殺敵,但要以上述的方式殺人,也許只有魔鬼才能做到。  

很明顯,伍老師不可能有這樣力量,這也是她沒有被拘留的原因。認識她的人,對她的評價基本上都是為人和善溫柔文靜,殺雞的膽量也不見得有,更別說殺人。  

馮老師的評價則是不好不壞,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中學教師。比較值得注意的是,在他與伍老師分手之後,似乎很刻意避開她,並曾向別人暗示她是個“要不得的女人”。  

因愛成恨,又或者受誣衊而生怨,都可能是殺人動機,但本案最大的疑點是,兇手是怎樣徒手挖出死者的心臟。  

其餘五名死者都與伍老師有密切的接觸,難道是某個暗戀她的變態狂魔所為?但她身邊的人,大多是教員或學生,就算是體育教師也不見有這樣的力氣,能徒手挖出別人的心臟。  

多想無益,反正案件與伍老師脫不了關係,從她身上必定能得到線索。  

我們小隊除天書外的四人,分兩組日夜在伍老師的學校裡守候。經過幾天的監視,終於在一晚凌晨一點左右有發現。  

伍老師的作息時間很穩定,一般十二點前就會熄燈睡覺。但那晚凌晨一點左右,她房間的燈亮了,通過望遠鏡的觀察,她似乎打了個電話,就換衣服出門。  

當時是我和力士在監視,力士是個近兩米高的大塊頭,他的長處就是皮脹肉厚,有很強的徒手搏鬥能力,徒手也能輕易制服三四個持刀匪徒。有他在旁就算出現能徒手挖出別人心臟的變態狂魔,也可以應付,所以我下令跟蹤她。  

伍老師來到校園一處僻靜的地方,過了一會,有個男人鬼鬼祟祟地走過來。兩人像是在說些什麼,因為距離較遠,我沒聽見。兩人的態度像是很親密,經常出現肢體接觸,但都是男人主動,伍老師則欲拒還迎。大概過了兩三分鐘,伍老師突然解開衫衣的鈕扣,把胸口展露出來,但如此誘惑的畫面卻讓男人驚恐地大叫,彷彿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並轉身逃跑。  

伍老師立刻撲上去,把男人面朝下地按在地上,右手五指並排如刀,直插入男人背上,淒厲的嚎叫在寂靜的校園中猶如驚雷。在我和力士趕到之前,她已經把男人的心臟掏出。  

發現我們後,伍老師緩緩站起,把手中那顆血淋淋的心臟隨手扔掉,就像掉垃圾一樣。月光灑照在她清秀的臉龐上,臉上表情一如以往溫柔嫻靜,與沾滿鮮血的右手格格不入。我和力士的目光同時落在她鈕門大開的胸膛,淡藍色的胸圍包裹著一雙不算豐滿,但卻誘人的乳房。但我們所注意的不是她的乳房,而是左乳上方一塊拳頭大的人臉。那是一張袖珍的男童臉孔,雖然只是拳頭大小,但雙眼鼻子嘴巴皆清晰可辨,而且正以一幅猙獰的表情,怒目注視著我們。  

我以冰冷的語氣說:“伍小姐,我們要拘捕你,因為你涉嫌殺害六名男子……哦,現在應該是七名才對,你可以保持……”   

“狗公!”伍老師一聲怒吼,揮舞著尚滴著鮮血,比利刀更可怕的右手撲向我們。  

力士迎上前,與伍老師打起來。伍老師像個瘋子似的對力士又抓又咬,雖然毫無章法可言,但是其力氣非常大,讓力士狼狽了一陣了。然而力士畢竟是個經驗豐富的搏鬥好手,最終還是把對方制服了。  
把伍老師帶回公安局後,我問她為何要殺害那些死者,她卻要求我為她解開衫衣的鈕扣,因為她的雙手被手拷鎖住不能自己解開。這樣做可能會給我惹來大麻煩,但不解開她又不肯說話。最後,我請一名膽大的女警為她解開,並在女警的陪同下問話。當然,事先我已告訴了女警將會看見一張詭異的小臉,好讓她有心理準備。  

解開鈕扣後,露出乳房上方那張拳頭大小的臉,伍老師說:“如果我說我不是伍老師,而是她的弟弟,你信嗎?”   

“我信,但我想法官不會接納這種說法。”老實說,我真的沒什麼是不能相信的,當然要讓我相信,必須有充足的理由。  

伍老師胸膛的小臉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這張小臉的表情很生動,但似乎不會張開嘴巴,而伍老師本人雖然在跟我說話,但她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她又說:“姐姐什麼也不知道,那些狗公都是我殺的。”   

“狗公?能解釋一下嗎?”我問。  

小臉閉上雙眼,像在想些什麼,一會又說:“那個姓馮的狗公,整天想得到姐姐的身體,那天晚上,姐姐拗不過他,就點頭了。可是,當他脫掉姐姐的上衣看見我的時候,他就害怕了,說姐姐是妖怪,見鬼似的跑了。  

“姐姐為此很傷心,每天晚上都是哭累了才睡著。之後,那條狗公還到處說姐姐的壞話,姐姐就更傷心了。我恨那條狗公,恨他讓姐姐傷心,所以我就趁姐姐睡著的時候,跑去殺死他。”   

“那其他人呢?訓導主任、三名教師一名學生,還有今晚的死者。”我問。  

小臉露出一個凶狠的表情,說:“他們都活該,都是想佔姐姐便宜,都是狗公。尤其是那條老狗公,經常叫姐姐到他辦公室做這做那,其實只是想揩油。”   

我想,“他”說的老狗公應該是訓導主任。  

既然伍老師的“弟弟”一切都直認不諱,那這案件也可以了結了,後面的事情就交由法院判決。據過往的經驗,就算法官心裡相信伍老師本人毫不知情,但誤殺也是有罪的,而且這宗案子已引起群眾恐慌,我想死刑是免不了的,只是看法官以什麼罪名定她的罪。  

事後,我問天書的看法,她說:“胎兒在懷孕初期,靈魂就已形成,只是非常脆弱,而且極不穩定。在某些因素影響下,靈魂與肉體同時出現分裂,就會形成雙胞胎或多胞胎。但如果只有靈魂​​分裂,而肉體沒作出相應的回應,那就會出現伍老師的情況。  

“其實,伍老師的弟弟就像寄生蟲一樣,寄生在她的靈魂裡,她的所見所聞,甚至心中所想所受,弟弟都一清二楚。但她本人則感受不到這個弟弟的存在,就像我們不會知道肚子裡究竟有多少條豬肉絛蟲一樣。  

“而作為一個不完整的靈魂,弟弟的心理極不健全,在他心中一切皆以姐姐為中心。當姐姐受到傷害時,他能發揮出異於常人的力量,也能不出奇。國外曾有一名母親為救被汽車壓住的兒子,而把汽車抬起。”   

“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就是伍老師胸口那張小臉是什麼回事?”我問。  

天書說:“靈魂雖然是能量集合體,但是與肉體的關係是千絲萬縷的。而且弟弟雖然以姐姐為中心,但亦本能地想擁有自己的軀體,這種意念強烈而持久,久而久之肉體就作出反應,長出一張小臉。不過,他還挺為姐姐著想的,要是小臉長在露出衣服外的地方,他姐姐可麻煩了。”   

我突然想,如果這張有自己的喜怒哀樂的小臉長在姐姐的臉上,那是多恐怖的事啊!  

天書突然又說:“其實,靈魂寄生的現象不算很稀奇,只是宿主沒發現罷了,也許你的靈魂中也寄生著一大堆弟弟妹妹。”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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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4 00:03:14 |只看該作者
檔案十 憂傷的劊子手

《一》似有若無的笛聲迴盪於鬧市的夜空之中,憂傷的旋律彷彿在安撫受傷的靈魂……   

有市民報稱,看見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女孩經常三更半夜偷偷溜上大廈樓頂,不知在幹什麼非法勾當。  
經過調查後發現這位行為怪異的女孩名叫詩雅,我請她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因為她這樣做,先別說會給別人惹來麻煩,單是她一個女孩子半夜到處亂跑,弄宗強姦案出來也有我們煩的。  

我問詩雅沒事溜到人家大廈天台幹嘛?她溫柔地撫摸懷中的那支翠綠色,似乎是由玉石雕成的精緻長笛,幽幽地說:“吹笛子啊!”   

我又問她到那裡吹笛不好,為什麼非要那麼行為藝術,半夜到溜大廈天台吹呢?她說:“那裡有需要安撫的心靈。”   

我說:“天台上那來聽眾給你安撫呢?你不會是吹給幽靈聽吧!”   

她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說實話,我不以為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女孩能露出這種略帶憂傷的笑容,這種笑容通只會出現在有一定人生經歷的成熟女性臉上。她說:“給你講個故事,好嗎?”   

聽故事是我其中一項嗜好,更何況是出自一個怪異的女孩口中的故事,我當然不會拒絕。  

詩雅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才開始講故事——   

有一個將要面臨高考的女孩,一連三晚都聽到奇怪的笛聲,每次都準時在晚上十一點響起,大概凌晨五點左右結束。她向父母提及此事,但父母卻說什麼也沒聽見。她想,也許是高考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所以出現幻聽吧!  

第四天晚上,奇怪的笛聲再次徘徊耳際,女孩急忙翻出手機看時間。又是十一點正,怎麼每次都這麼準時呢?  

那些因高考而瘋掉,甚至自殺的新聞報導在女孩腦海中湧現,她很害怕自己會瘋掉。猶豫片刻,她合上練習本,披上外衣走出房間。  

父母已經入睡,客廳漆黑一片,為了不打擾父母休息,女孩沒開燈,直接摸黑走到門口。她想,今晚一定要弄個明白,免得終日被這奇怪的笛聲困擾,雖然心裡很害怕。  

剛步出家門,女孩就開始後悔了,昏暗的樓梯比漆黑客廳更讓人感到恐懼,因為這裡隨時都可能出現未知的危險。狼人、吸血鬼、幽靈,甚至神經漢、色魔,一個個怪異的念頭在她腦海浮現,使她不敢閉上眼睛,生怕再次睜眼的一刻,眼前會出現恐怖的畫面。  

回去吧!不行,只要往後退一步,就再沒勇氣向前走了。今晚一定弄明白笛聲是怎麼回事。經過一輪思想鬥爭,女孩終決定繼續往前走。  

上方傳來憂傷的旋律,女孩貼著牆往上走,每踏一級樓梯,心臟就跳得更快。在寂靜的梯道中,她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腳步聲,還有詭異的笛聲。  

每上一層,笛聲就更清晰,也更讓人覺得憂傷,莫名的憂傷,像送別最親密的好友,又像思念已逝的親人。  

上到頂層時,女孩能聽清楚笛聲的每一個音符,也能感受到笛聲中憂傷。雖然身處頂層,但她仍覺得笛聲是從上方傳來,她想笛聲應該來自樓頂。  

樓頂的鐵門反鎖著,因為已鏽跡斑斑,讓女孩花了不少勁。突然,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浮現——門是反鎖的,那吹笛的人是怎麼進去的?難道吹笛的不是“人”麼?  

門外是怎麼樣的畫面?是正咬著少女脖子的吸血鬼,是手握屠刀渾身鮮血的屠夫,還是一堆冒著磷火的白骨呢?  

未知帶來無盡的恐懼,女孩感到自己的雙腳在顫抖,不只是雙腳,全身也在顫抖。她很想扭頭往回走,但又怕一轉身鐵門就會自動打開,一隻血淋淋的大手從門外伸入,掐著自己的脖子。  

背後,當女孩腦海出現這兩個字的時候,一陣寒意從脊骨擴散至全身。她不敢回頭,更不敢把鐵門推開。  

想些別的事情吧,也許就不會覺得害怕了,這是一個男教師教女孩的。她強迫自己不想那些恐怖的事情,而想著這個男教師,成熟英俊的男教師。  

心裡不再那麼害怕了,顫抖的小手輕輕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只推開一道小縫,女孩便把手收回,透過門縫能看見月光下的樓頂空無一人,但笛聲卻格外清晰,格外憂傷。  

終於,女孩鼓起最大的勇氣把鐵門完全推開。勇氣的來源不是英俊的男教師,而是強烈的好奇心。她突然覺得,男教師在自己心中其實沒有什麼地位,雖然他真的很英俊。  

鐮刀般的新月高懸天上,朦朧的月光勉強能讓人看清周圍的景象。樓頂什麼也沒有,除了一個兩米多高的圓柱形水塔。  

女孩雙眼緊緊盯著水塔,目光徐徐上移。沒錯,笛聲就是從水塔中傳出,正確來說,是從水塔上面傳出。  

果然,水塔上面坐著一個人,一個約二十歲的年輕人。朦朧的月光落在他略帶書卷氣的俊朗臉龐上,給人一種悲傷莫名的感覺。憂傷的旋律正是從他唇前的翠綠長笛中傳出。  

女孩心中的恐懼從看到年輕人那一刻便飛到九霄雲外,對方長得很英俊,雖然一臉憂傷之色,但卻掩蓋不了那張能所有女性心動的面孔。至於那個成熟的男教師,此刻在她心中已變得一文不值。  

女孩完全忘記自己在不適合的時間地點,遇見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心裡只想著該如何認識對方。嬌俏的臉頰不知不覺地紅潤起來。她輕敲鐵門,想值此引起對方的注意。然而,雖說只是輕敲,但所發出的聲響在這寧靜的時刻卻異常響亮。她突然聽到一聲怒哼,但顯然不是出自年輕人之口,因為他仍在吹奏著憂傷的旋律。  

年輕人停止了吹奏,無奈嘆息一聲,從水塔上跳下來,從兩米多高的水塔上跳下來,從容著地。  

女孩呆呆地看著對方,兩米多的高度並不低,對方竟然如此輕鬆地跳下來,加上時間地點等因素,正常人也往妖魔鬼怪方面想。但此刻,她心中只想著:“他真帥!”   

年輕人看似緩步走近,但只是一瞬間,就已來到女孩面前,臉上仍是憂傷之色,憂傷中帶著三分無奈。他淡淡說:“你給我添了麻煩,也給自己惹來麻煩,好自為之吧!”說著用長笛在她右手掌心輕點一下。  

女孩不明白對方話裡含義,正想追問的時候,眼前影像卻變得模糊,隨後更失去知覺。  

《二》  

手機響起熟悉而討厭的音樂,女孩很痛苦地在床上爬起來,心中抱怨,當學生怎麼這麼苦啊!晚上得複習到半夜,早上太陽剛出來就得起床,什麼教育制度嘛!然而抱怨歸抱怨,床還是要起來。她伸手去拿外衣的時候,卻發現平時放外衣的地方空無一物。她突然起昨晚樓頂的一幕,喃喃自語:“我怎麼會穿著外衣睡覺呢?難道昨晚不是做夢?”   

門外傳來母親的叫喚,女孩答應了一聲,就不作多想,連忙下床到浴室梳洗。她把水潑往臉上,取毛巾時無意瞥了眼洗手盆前的鏡子,鏡中的影像是一個滿臉鮮血的少女,滿臉鮮血的自己。  

女孩發出驚恐的尖叫,父母聞聲衝入浴室。女孩跌坐地上雙手摀臉顫抖地說自己滿臉都是鮮血,父母對望無言,片刻後父親上前扶起她,柔聲道:“你臉上的全都是水,那有自半點血,不信你自己看。”   
女孩輕移小手,從指縫窺看鏡裡倒影,的確如父親所說,蒼白的俏臉上只有水滴。  

母親關切地上前把女孩摟入懷中安慰:“女兒,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沒關係的,就算考試的成績不好也沒關係,只要你健康快樂就好了。”   

女孩突然很想哭,很想在母親懷裡放聲嚎哭。  

《三》  

上課時,老師在講台上說些什麼,女孩完全不知道,她心裡只想著樓頂那個一臉憂傷的英俊青年,還有早上那莫名其妙的幻覺。  

我是不是得了妄想症了?這個念頭不斷在女孩心中徘徊。她突然想起昨晚“憂笛”用長笛在自己右手點了一下,“憂笛”是她給年輕人取的名字。  

女孩伸出白嫩的小手,掌心有一淡淡的紅點,顏色雖然很淺,但卻很明顯。“難道昨晚不是在做夢?”她再次感到疑惑,喃喃自語:“也許該去找方老師……”   

方老師是個剛畢業分配到本校的年輕女教師,為人和藹可親,與女生們很談得來。她懂得占卦算命,剛來的時候經常有女同學纏著她算命,她雖然樂意效勞,但這種迷信活動與她的教師身份似乎大有抵觸,起碼學校的領導是這麼認為。所以她現在已沒明裡為學生算命,但是偷偷進行還是有的。  

課間小息時,女孩直衝入教員室,一把拉住方老師就往校園僻靜處走,也不管對方是否願意。  

兩人走到一棵木棉樹下,百步之內就只有她們倆。方老師問女孩找她有什麼事?女孩把昨夜樓頂疑夢疑真的事情,以及早上的幻覺全告訴對方。  

方老師聽後沉思不語,她並非不相信對方的“胡言亂語”,而是對方所說的事情比較離奇怪異,需要花些時間整理消化。  

對方不語,女孩便迫切追問:“方老師,方老師,你說我是不是見鬼了,還是……還是得了精神病……”   
方老師回以一個安慰的微笑:“看你急成什麼樣子了,安靜點,不然你早晚會把自己逼瘋的。”   女孩顫抖地說:“那你的意思是……我……我真的撞鬼了?”   

方老師讓女孩把手伸出來,女孩立刻伸出右手。她看了一會後,說:“雖然並不清楚這紅點是什麼回事,但是能肯定不會給你帶來傷害,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護身咒之類的東西。 ”   

為什麼年輕人要給女孩下護身咒呢?女孩不知道,方老師也不知道。  

方老師讓女孩說三個字,讓她用諸葛神數算一卦。女孩也不是第一次找對方算卦,馬上就給對方報上“再遇他”三字。  

方老師在掌心寫出“再遇他”三字,再掐指一算,說:“是二百四十一籤,籤曰: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天堂地獄,便分榮辱。”   

女孩不明白裡面含義,焦急地追問對方。而方老師正想解釋的時候,上課鈴響起了,她就叫女孩先去上課,放學後再到教員宿舍找她。女孩只好無奈地答應。  

《四》  

放學後,女孩心想方老師有很多事要忙,不會馬上就回宿舍,所以先去了躺洗手間。她本來想順便洗一下臉,但一想起早上的事情,全身就起滿雞皮疙瘩,手也沒洗就往教員宿舍飛奔。她在方老師宿舍門外等了近半個小時,才等到對方回來。進門後,她迫不及待地追問簽文的意思。  

方老師請女孩坐下,並奉上茶才說:“籤文的意思是,天堂地獄全在一念之間,但現在的問題是這是誰的一念之間呢?是你,還是你那個他呢?”   

女孩的臉悄然紅潤起來,焦急的心情也有所緩和,嘟起嘴說:“什麼我那個他、你那個他啊!說得好像很曖昧似的。”   

方老師笑道:“老師也經歷過少女懷春的階段,你的心情我很明白,要是你對他沒感覺,你也不會用「再遇他」三字來卜卦。其實,你心底里就是想著再次遇上他。 ”   

女孩的臉紅得猶如晚霞,低下頭沒有反駁對方,因為正如對方所說自己的確想再次遇上憂笛。  

方老師突然收起笑容,嚴肅地說:“也許再遇他不一定是件好事!”女孩聞言一愣,急問對方原因。  
方老師嘆息道:“你的心已經完全向著他,所以他的一念會左右你的一念。也就是說,你的成敗榮辱全在他一念之間。”   

女孩心中大慌,不知如何是好,方老師安慰她說:“也不用太擔心,他應該對你沒有惡意,不然也不會在你掌心下護身咒。”   

女孩心中稍安:“嗯,他應該是個好人!”但方老師立刻警告她,他不一定是人。  

女孩不解,方老師解釋道:“照你所說的,不管他是在夢中向你下護身咒,還是真實的出現在門被反鎖的樓頂,也說明他不一定是人,起碼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女孩問該怎辦?方老師說:“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嘍,天地萬物皆有定數,要急也急不來。但有一點你得記住,就是你掌心的紅點是你的救命符……”   

《五》  

夜深,女孩在自己房間里胡亂翻著課本,眼睛不時盯住放在桌面上的手機。越接近十一點,女孩就越覺緊張,或者說是越覺興奮。心裡不斷想著,今晚能不能見到他呢?  

當手機顯示出23:00的時候,熟悉的憂傷旋律準時響起,女孩連忙披上外衣,準備上樓頂“再遇他”。至於方老師那“他不一定是人”的警告,早就忘記了。上到頂層的時候,她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什麼不對勁,她又說不上。  

輕輕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一切都彷彿昨夜所見的一樣,朦朧的月色下,樓頂中空無一人,只有兩米多高的水塔矗立在寧靜的夜空下。唯一不同的是,水塔上並沒有女孩所期待的年輕人。  

既然憂笛不在,那笛聲是誰吹的呢?一陣莫名恐懼籠罩著女孩的思緒,此刻她終於察覺笛聲不對勁之處,旋律雖然一如以往般憂傷,但是憂傷中卻夾雜著一絲過去未曾出現過的憤怒。  

一聲怒哼在寧靜的夜晚異常響亮,笛聲隨之停止。水塔底部不知何時凝聚了一團黑影,正緩緩升起。這是一團不規則的黑影,不是人形,也不像其它動物的形狀,細看之下倒有幾分像巨型的阿米巴變形蟲。  

黑影緩緩靠近,女孩被眼前景象嚇呆了,心裡只想著自己正在作夢,一定是在作夢。直至怒哼再次響起,才把她帶回現實,她急忙捏自己手臂。痛,清晰的痛,絕對不是作夢,眼前的怪異現像是真實的。她想逃走,但顫抖的雙腿卻無法執行大腦的命令。黑影已靠近三米之內,雖然只是一團模糊的黑影,但在此刻卻像暗藏著無數張猙獰的鬼面。  

女孩子不由自主地擺動雙手,發出驚徨尖叫,大叫著別過來,別靠近我。黑影竟然真的停止了前進,但怒哼卻再次響起。  

紅點,女孩突然想起掌心的救命符,立刻伸出右手,以掌心對準黑影,顫抖地往前踏出一小步,黑影隨即後退。  

黑影的語言表達方式似乎只有怒哼,但這次明顯帶有一絲不忿。  

已驗證了救命符對黑影有一定作用,女孩大膽地再踏前一步,黑影亦隨之後退。這回她心中有底了,報復似 ​​的向前邁進,黑影后退連連。當黑影退至水塔底部時,發出不忿的怒哼,隨即消散。  

女孩如釋重擔地跌坐地上,貼身衣物已被冷汗沾得濕透。抹去額上汗水,不自覺地往掌心一看,心中不禁大駭——紅點消失了!  

《六》  

又是魂游太虛的一課,女孩一臉憔悴之色,呆呆地坐在課室。略顯零亂的頭髮、油光可鑑的俏臉都證明她今早並沒有梳洗。她不敢梳洗,甚至不敢進入家中的浴室,因為救命符已消失了,她害怕會再出現昨天早上鮮血滿臉的一幕。  

課間小息時,女孩衝入教員室拉走方老師,而這次她的動作有點粗暴。再次來到木棉樹下時,方老師便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女孩說出昨夜所見的怪事,以及紅點消失讓她非常害怕。  

方老師想了一會,說:“護身咒只能救你一次,要是再遇上那黑影就麻煩了。”   

恐懼、無助讓女孩的淚水湧上眼眶,連忙問該怎辦?方老師輕輕把對方摟入懷中,以使對方能穩定情緒,說:“先別急,我師傅七求真人道法高深,他一定能幫你。”   

女孩沒有說話,在老師的懷輕聲抽泣。方老師輕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怕,沒事的,我現在就幫你請假,馬上就帶你去見師傅。”   

女孩從老師懷中抬起頭,抽泣著說:“馬上就要高考了,現在請假恐怕不太好吧……”   

方老師苦笑道:“難道高考比性命還重要嗎?”   

《七》  

女孩以為方老師的師傅必定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沒想到對方看起來竟然跟自己的年齡相仿,而且還長著一張娃娃臉,一點也不像老師所說的道術高深。就忍不住偷偷對方老師說:“你師傅很年輕喔!”   

方老師笑道:“我第一次見師傅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年輕,那時我大概八九歲吧!”   

要不是身處莊嚴的道觀之內,女孩一定會大叫起來。腦海中突然出一個怪異的念頭——憂笛會不會也是一個外表年輕的老頭子呢?  

二人尚未表明來意,七求真人已先發話:“琴兒,你的學生似乎遇到麻煩了。”方老師如實說出女孩所遇的怪事。  

七求真人聽後沉默片刻,對女孩說:“你遇到麻煩不​只一個,而是兩個。”   

女孩不管對方說什麼一個兩個,只是追問解決的方法。七求真人輕輕搖頭說:“受精怪糾纏,我能幫你。但你與他結下孽緣,我就不便插手了。”   

女孩緊張地追問:“結下孽緣?你是指憂笛嗎?”   

七求真人說:“憂笛……這個名字也挺適合他的。”   

女孩心中突然有種莫名的激動,問對方是否認識憂笛。七求真人輕輕點頭,突然以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語氣說:“精怪一事,貧道可為你解決,但牽涉到他的事情,請恕貧道不便插手。”   

方老師說:“師傅,他是什麼人啊?連你也會有所顧忌?”   

“他啊……也許算是個苦命人吧!請恕貧道不便多言了。”七求真人說罷走入內殿。  

女孩還想追問憂笛的事情,但卻被方老師阻止。方老師說:“不管你怎樣問,師傅也不會說的。只有遇到嚴重的問題,師傅才會自稱貧道。”   

《八》  

隨後七求真人給了女孩一個玉吊墜,吩咐她隨身戴著,尤其是需要沾水或百步之內有大量液體存在的時候,如有遺失或損壞,必須立刻來道觀找他。並吩咐她以後儘量不要到樓頂,尤其是子時至日出之前,即夜上十一時至次日五時。  

女孩帶著一種患得患失的心情離開道觀,腦海中總是浮現憂笛那張既憂傷又俊朗的面孔。回家後,她躺在床上自言自語:“我們還會見面嗎?憂笛!”取出手機一看,才五點多,父母沒那麼快回來,她又沒心情複習。再看看窗外,離太陽下山的時間還早,心想不如到樓頂走一趟,說不定能遇上憂笛。七求真人只是說半夜上樓頂會很危險,現在大白天應該沒事吧!  

主意已決,女孩立刻爬起來往外走,但剛步出房門,馬上就退回來。她不是改變主意,而是想換件漂亮的衣服。站在半身鏡前,她看見頭髮零亂、滿臉油光的自己,心想,不梳洗一下,肯定會嚇倒別人。  

往胸口一摸,確定玉吊墜的存在,女孩緩步走入浴室。刷牙洗臉也沒發生什麼怪事,就乾脆“順便”洗個澡。  

雖然沒發生什麼怪事,但當女孩換上一套漂亮的淺藍色連衣裙時,已經是六點三十分了。窗外天色已近黃昏,而正在欣賞自己於鏡中的漂亮身影的女孩,卻毫不察覺。  

踏上安靜的梯道,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女孩期待門外會出現朝思暮想的“憂笛王子”。然而鐵門之外什麼也沒有,除了被夕陽餘輝染得金黃的水塔。  

女孩在樓頂轉了兩圈,確定她的王子真的不在這裡,才依依不捨地往回走。此時,太陽已下山了,只僅餘一絲餘輝使黑暗未能吞沒大地。  

走到樓梯口時,女孩發現鐵門不知何時被風吹得掩上。她並沒在意,伸手想把門打開。手往後拉,沒反應,再拉,也沒反應。一個恐怖的念頭從她腦海中浮現——鐵門要是被風吹得關上,為何沒有發出響聲?寒意頓時從脊骨擴散至全身,頭皮一陣發麻。  

天色已全黑,但月亮還沒升起。女孩猛然轉身,背貼鐵門,也不管鐵門上的鏽跡沾污身上漂亮的連衣褲,雙眼緊緊盯著水塔的底部。最不想發生的事情發生了,最不想看見的東西出現了。  

一團黑影緩緩凝聚,隨即升起。女孩彷彿聽見黑影正在發出令人毛骨聳然的冷笑,猶如一頭張牙舞爪的猛獸向自己靠近。  

掌心的救命符已消失了,應怎麼辦?玉吊墜,女孩往胸前一摸,幸好玉吊墜還在,她立刻將其翻出衣外。  

黑影停下前進的步伐,夾雜著怨恨的怒吼迴盪於夜空之中。雖然黑影沒有前進,但女孩也無法離開,繼續僵持下去,顯然對她極為不利。  

女孩提起玉吊墜往前踏出一小步,她想像昨晚那樣,把黑影迫回水塔。然而,這次黑影並沒有後退,而是發出令人心神震動的怒吼。  

身前響起一聲輕微的脆響,女孩立刻冷汗狂冒,她所依賴的玉吊墜出現了一道幼細的裂痕。  

怒吼再次響起,而這次明顯帶有三分嘲笑之意。隨著黑影發出一聲聲怒吼,玉吊墜的裂痕逐漸擴大,看樣子馬上就要裂開了。  

女孩心中大慌,不知如何是好,後悔沒聽七求真人的警告。然而,後悔有用嗎?玉吊墜一毀,她便是對方的囊中物,對方會怎樣對待自己呢?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該怎麼辦?  

逃?  

能逃去那?  

鐵門打不開,要逃就只能跳下去。這裡可是九樓啊,跳下去的話……女孩不敢想像自己從這裡跳下去之後,血肉模糊的樣子,如果今天注定難逃此劫,她也想死得漂亮點。  

黑影發出一聲勝利者般的怒吼,玉吊墜應聲裂開兩半。女孩無力地跌坐地上,閉上雙目,等待惡夢的降臨。一幕幕往事於腦海中浮現,她很不甘心,自己又沒做什麼壞事,怎麼會這樣。淚珠無聲地劃過她嬌俏的臉龐。  

《九》  

“好奇心會害死一頭貓,同樣也會害死你。”就在黑影馬上就要撲上來的時候,一道人影擋在女孩身前。是他,是那張憂傷的面孔,是女孩這兩天心裡一直想著的年輕人——憂笛。  

黑影沉聲低吼,緩緩後退,退回水塔底部,消失了。年輕人轉身扶起不知所措的女孩,以怪責的語氣對她說:“你不該再來這裡。”   

心儀男生就在面前,女孩不禁臉紅心跳,對方的怪責在她心中變成了溫柔的關懷,低頭玩弄衣角,害羞地說:“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年輕人說:“你不是替我取了個名字叫憂笛麼!”   

女孩心中亦驚亦喜,說:“你怎麼知道?”   

憂笛說:“我要是什麼也不知道,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女孩往水塔底部指了指:“那你肯定知道黑影是什麼回事嘍。”   

憂笛輕聲嘆息緩緩道:“水能滋養萬物,任何生物都離不開水,但又有誰想過身邊的每一滴水,都經歷了數億萬年的歲月。在漫長的歲月中,水不斷吸收天地間的靈氣,因而有了自身的靈性。然而水是善良的,它不會像其它精怪那樣戲弄甚至傷害人類,所以在人類數千年文明中,它故意傷害人類的記載屈指可數。  

“近年來,工業發展迅速,帶來了嚴重的環境污染,水因為受到穢物影響而變得暴戾。自來水廠雖然過濾了水中穢物,但穢氣卻依舊殘留在水中。  

“水塔之類的儲水設備在儲水的過程中,沾染了大量穢氣,並產生了暴戾的靈性。而大多數水塔都像這個一樣被安裝在樓頂上,每天都吸收著日月精華,久而久之便化出妖身。  

“我本想以笛聲化解其戾氣,免使其禍及一方,可惜卻被你驚擾了。其戾氣不但沒被化解,反而更勝從前。”   

女孩知道自己做錯事,很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弄成這樣的。那現在怎麼辦?”   

憂笛無奈輕嘆:“妖身已成,又有了害人之心,只能將其封印了。”   

女孩心中大喜,催促道:“那就趕快把它封印吧,免得它出來害人。”   

“把精怪封印,就等於人類的無期徒刑。人類的壽命也就百年之內,而精怪卻比人類長很多很多……”憂笛無奈搖頭,走到水塔前面,吹奏出憂傷的旋律。  

女孩突然明白對方為何如此憂傷,因為他是一個劊子手,精怪的劊子手。為了人類的安全,他必須把一切有可能危及人類的精怪封印,把無辜的精怪封印。  

憂傷的笛聲停止,夜空之下再次回復寧靜。兩人沉默了片刻,憂笛突然說:“我救了你兩次,能替我做件事嗎?”女孩想也沒想就說可以。憂笛說:“我還沒說是什麼事,你就答應了?你不怕我會害你嗎?”   

女孩語氣堅定地說:“不怕,我知道你是好人,一定不會傷害我的!”   

憂笛露出一個罕見的笑容,也許因為平時很少笑,所以笑很僵硬,很不自然。他緩緩上前,遞上長笛,說:“替我保管它,五年後我會取回……”   

《十》  

翌日,在方老師的陪同下,女孩再次來到道觀找七求真人。看著女孩手中的長笛,七求真人搖頭嘆息,說:“你知道接過這支長笛,代表些什麼嗎?”   

女孩輕撫手中長笛,溫柔地說:“代表我接替了他的使命。”   

七求真人再次嘆息,說:“我給你的法器,主要作用不是驅妖退邪,而是在你意亂情迷的時候能使你的頭腦清醒點。可是……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吧!”   

方老師突然插話,說:“師傅,你上次說的另一個麻煩,難道就是……”   

七求真人點點頭,對女孩說:“跟來吧,不管他是否會回來,五年之內你都必須接替他的工作,所以你得學些道法護身。”   

女孩輕撫長笛,臉露眷戀之色,柔聲道:“他一定會回來,我知道他一定會,因為他是個好人。”   

《尾聲》  

聽完詩雅的故事後,我微笑道:“那女孩就是你嗎?”   

她又露出與她的外表極不相符的淡淡笑容,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我:“還會阻止我吹笛嗎?”   

我也沒有直接回答,遞上名片,說:“需要幫忙的時候,可以打電話給我,就算是深夜也沒關係。”   
詩雅收下我的名片,說了聲謝謝就離開了。她剛走,鬼瞳就以極其不屑的目光盯著我,我問她幹嘛,她說最討厭連小妹妹也不放過的大色狼。  

我有種含冤受辱的感覺,不 ​​過我並沒急著解釋,因為天書已開腔了,她對鬼瞳說:“她可不是小妹妹,據我所知,她跟你同年,都是二十四歲。”   

“什麼?她已經二十四歲了?她是用那個牌子的護膚品的,怎麼能保持得那麼好。”鬼瞳似乎對美容更感興趣。  

“要保持容顏不老,不一定要靠護膚品的……”天書跟鬼瞳扯了一會美容的話題,突然鬼瞳恍然大悟地說:“她不是說在高考之前就​​替憂笛保管笛子的嗎?現在她已經二十四歲了,笛子還在她身上,那麼說,憂笛沒有尊守承諾,在五年後回來取回笛子。”   

我笑說:“你可以替她保管啊!也許她能容顏不老,就是全靠那支笛子。”   

鬼瞳不屑道:“我才不要半夜三更到處亂跑吹笛子,遇上大色狼怎麼辦?”   

天書說:“其實她也蠻可憐的,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還癡情地等待對方回來。男人啊,沒一個是好東西。”   

“唉,我怎麼沒能遇上這麼好的女孩,她身上有烈女的氣味,這種女孩通常一輩子只會愛一個人……”靈犬突然插話,接著他們就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詩雅的事情。  

我沒有和他們談論,我在想,憂笛真的沒回來嗎?還是詩雅自願接替他的使命呢?我想,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答案,因為我有種預感,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然而事實上,在日後所發生的事件裡,我們不但再次相遇,甚至一再聯手對付敵人。在這個過程中,還讓我得知到他們兩人之間那段聞者心酸、聽者流淚的淒美愛情故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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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4 00:03:47 |只看該作者
檔案十一 鬼臉

有個姓黃的富豪在半山別墅區買了塊地皮,自建了一棟豪宅。新居入夥本是喜慶事,可是他卻終日愁眉不展,皆因入住後就有怪事發生。  

黃老闆沒有因為家裡發生怪事而報案,這樣的案子就算報案也不見得會有人管,這是中國國情。他通過關係,把事情告訴了某名官員,之後案子就壓到我頭上,這是中國特色。  

因為鬼瞳在忙別的案子,所以我只能跟靈犬一起去黃老闆的豪宅。靈犬的長處是鼻子特別靈敏,不比受過訓練的警犬差。  

一踏入黃老闆家就知道他是個典型的暴發戶,豪宅雖然裝修得很奢華,但用料都是只求最貴不求最好。而且風格很雜亂,可說是集世界各地風格於一體,表面看來很有特色,但是實際上卻沒有內涵可言。  

管家請我們到樓高約五米的豪華客廳中等候,客廳建得像酒店大堂,豪華是豪華,但一點家的感覺也沒有。在無聊的等待中,我發現這個豪華客廳也不是一無是處,因為我在一個不顯眼的地方看見一張人臉。那是一張畫在牆壁上的女性面孔,臉色蒼白,表情悲傷莫名,雙眼似有若隱若現的淚光。這張詭異的人臉,無疑為庸俗的客廳添加了一份神秘的藝術感。  

就在我欣賞人臉的時候,靈犬突然說,滿身錢臭的人來了。果然,沒一會兒,體態肥胖的黃老闆就出現了。  

黃老闆的態度實在不怎麼樣,但是也沒法子,誰叫我們是公僕,每個月發的工資都是納稅人的錢。他指著我正在欣賞的人臉說:“這些鬼​​臉不知從那裡冒出來的,擦也擦不掉,鏟掉還會冒出。而且越冒越多,你們給我想個辦法把它們弄掉,紅包不會少給你們的。”   

原來這張人臉是黃老闆的煩惱之源,我還以為是他故意弄上去的。至於他那些難聽的話,不等我開口,靈犬已代我回答了:“你所謂的紅包有多少錢啊?沒超過一千萬就別拿出來了,收那麼一點小錢有個屁用。”   

靈犬的話雖然說得難聽,但也是我心中所想。要是收下幾千元的紅包,難保他日落得一個貪污受賄的罪名,倘若一次收個一千幾百萬,起碼能移民國外享受一下退休的休閒生活。但這也只能當是個玩笑而已。  

然而,黃老闆似乎不把靈犬的話當玩笑看,臉色馬上就黑黑的,我想如果不是還需要我們為他解決問題,他立刻就會把我們趕走。雖然他沒把我們趕走,但是卻把自己趕走了,說還有什麼大生意要談,交代管家招呼我們,然後就溜了。他走了更好,反正我們也不想見到他。  

管家是一名年約三十的女人,態度比黃老闆好得多,先給我們倒茶上糕點,然後才開始進入正題。她說:“老爺一家自發生怪事後,就搬回原來的住處,今日是為了接待你們才過來的,平時就只有我和另外兩名家僕住在這裡,所以我比老爺他們更清楚事情的經過。”   

靈犬竊笑,悄悄跟我說:“有錢人都那麼怕死。”我沒理他,繼續聆聽管家的每一句話。  

管家說:“剛搬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沒任何不妥的地方。但是過了幾天,三小姐就說她房間的地板上有一幅人臉的圖畫,問老爺是什麼時候畫上去的。因為三小姐只有九歲,所以老爺當時沒在意,叫我們去看看是不是地方弄髒了就是了。  

“我走進三小姐房間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地板上真的有一張清晰的人臉。我記得之前打掃的時候,並沒看見有這東西。我用布擦它,可是不但沒擦掉,反而越擦,它的表情就越悲傷。  

“我把事情告訴老爺,老爺自己走到房間看,一看就嚇得說不出話。當晚,就全家搬回以前住的地方,只留我們在看房子。  

“第二天,老爺就請來裝修工人把房間的地板換掉。可是,工人還沒離開,人臉又再出現在新地板上,結果把工人也給嚇跑了。之後,房間裡的人臉越來越多,地板牆壁全都是,清一色是年輕女人的臉孔,張張都是一幅很傷心很不忿的表情,一共有十三張。後來不只是這房間,其它地方也不斷有人臉出現,剛才你看的那個,是最近才出現的。到目前為止,整棟房子,一共出現了二十七張人臉。”   

管家帶我們在豪​​宅裡轉了一圈,的確有二十七張詭異的女性臉面出現在不同的地方,每張人臉都各不相同,但都是一幅傷心欲絕的表情。別的地方還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一進入三小姐的房間就感到明顯的寒意,我還認為開了空調。  

這房間有十三張詭異的人臉,都是傷心欲絕的表情,而且似乎有說不盡的冤屈,欲訴無門。走進裡面,看著滿佈牆壁地板天花的人臉,感覺像被眾人圍觀,讓人心裡發毛。除此之外,房間裡還似乎有一絲微僅可察的異味,不認真聞是不會發覺的。不過這是對常人而言,對嗅覺靈敏的靈犬來說,這氣味太明顯了。  

“是腐肉的氣味……”靈犬認真地再嗅了嗅,臉色漸漸變得不太自然,嚴肅地說:“隊長,我想要立刻封鎖這棟別墅。剛才在外面氣味還不太明顯,但在這房間裡,我能肯定至少有十個人以上的人體殘骸。”   

案子後來交由刑偵科調查,調查結果是,黃老闆的對頭人在火葬場、殯儀館等地方收穫了二十七張女性遺體的臉皮,並在臉皮背面寫上黃老闆一家的名字以生辰八字。然後收買了替黃老闆建別墅的建築隊,把這些臉皮混入建房的混凝土中。  

我問天書對此看法,她說:“這是一種降頭術,叫鬼臉。俗語說人要臉樹要皮,割下死人的臉皮,其靈魂就會跟著臉皮走,並產生強烈的怨念化成怨魂。在臉皮背後寫上要加害的人的真名,怨魂就會時刻盯著這些人。  

“其實,黃老闆也挺精的,要是他沒當晚就舉家搬出別墅,而是多呆幾天的話,那麼他全家都會被怨魂盯上。受怨魂的意念干擾,看見幻覺是家常便飯,你在牆壁地板所見的人臉,其實都只是幻覺。無關的人尚會看見幻覺,那黃老闆一家會有做麻煩就不用多說了。”   

“為什麼都是年輕女性的臉呢?”我問。  

鬼瞳突然插話:“那個女生不緊張自己的臉啊!”   

我想,如果把鬼瞳的臉皮割下來,她肯定做鬼也不放過割她臉皮的人。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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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4 00:04:09 |只看該作者
檔案十二 貓仙

傳說古埃及曾經有一段時期是由貓統治人,以現今的實際情況看來,這個傳說只能出現在童話故事當中。但作為萬物之靈的人類,在驕傲自大的同時,是否有想過,在地球數以億計的物種中,就真的只有人類才擁有高等智慧嗎?  

有個姓何的獨居老人報案說,他養的貓不見了,要求出警幫他找貓。這樣的事經常會發生,通常最後也是不了了之。畢竟警力有限,失蹤人口的案件還多著呢,誰有空管一頭貓的死活。  

可是何伯一天往派出所跑六七趟,並聲稱那不是一隻普通的貓,而是貓仙。既然是貓仙,那案子自然就轉到我頭上。  

“何伯,希望你能理解警方的難處,以現時的警力,要把所有失蹤人口找回也難以做到,如果還要動用大量警力去找一隻貓,似乎是在浪費納稅人的金錢。 ”我解釋道。  

何伯氣憤地說:“小仙不是貓,他是神仙。”   

“小仙是你養的貓的名字吧?”我說。  

“我再說一次,小仙不是貓,至少不是普通的貓。他很有本領,很聰明,還會說人話。”何伯怒道。  
“會說人話?你確定嗎?”我說。  

“我知道你想說我神經病,你們這些警察才是神經病,自己沒見過,就說別人胡扯。哼!”何伯站起來,似乎想拂袖而去。  

我連忙請他坐下:“何伯,我不是不相信你,我自己也親身經歷過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你要是想我們幫你,你起碼要把事情說清楚才行啊!”   

何伯氣沖沖的坐下,我給他倒了杯茶,他並沒有喝,只是像在想著些什麼,過了一會才開口道:“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我所說的都是事實。這事應該從十六年前開始說起……”他徐徐道出往事——   
那時候,我已經差不多五十歲了,兒女都已經成家立室。那年我的老伴病逝,我一個人獨自居住,兒女都有自己的家庭,才沒空管我這個老頭子。一個人住,寂寞是難免的,尤其是晚上。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睡不著就會到陽台抽煙,一根接一根地抽,直到覺得累了才回屋子裡睡覺。  

那天晚上,我又睡不著了,就走到陽台點了根煙,雙眼漫無目的地往外看。當時的月色不太明亮,但勉強還能看清楚外面的事物。就在我抽第三根煙的時候,有一隻黑貓跳到陽台的攔桿上。我是住在老城區的,貓狗隨處可見,但這隻黑貓卻有點與眾不同,它身上的毛充滿光澤,就像抹了臘似的,它的雙眼又格外有神,讓人印象深刻。  

我當時因為寂寞,所以想逗逗這隻貓玩,就跟它說,想不想抽煙,嚐一口怎樣?然後就往它噴了一口煙,開始時它好樣不太習慣,想避開我噴的煙,但我多噴幾次之後,它就沒避開了,而且還像是在吸我噴出的煙。  

我覺得很好玩,就不斷把煙噴到它身上。過了一會兒,它好像有點暈乎乎的,小腦袋晃來晃去,差點就掉到樓下。我趕緊把它抱過來,就在抱著它時,我突然聽見有人含糊地說句:“這種感覺好奇怪喔!”   

我當時嚇了一大跳,因為都已經三更半夜了,怎麼還會聽見有人說話,而且還像在我耳邊說,雖然有點含糊,但我還是聽得很清楚。我很害怕,以為自己撞鬼了,就抱著黑貓跑回屋裡鑽進被窩。  

鑽進被窩後,剛才那聲音又響起:“你怕什麼?那裡有鬼,是我在跟你說話。”聽見這話,我就更害怕了,屋子裡就只有我一個,但那聲音更分明是對著我耳朵說,聲音不大,卻非常清楚。  

我拿被子蒙過頭,抱著貓在被窩縮成一團,害怕得全身發抖。這時候,那聲音又出現了:“你快把我憋死了,快放開我。”   

這時我才意識到,跟我說話的懷中的黑貓,我嚇得跳起來,跌到床下面。我想這貓一定是妖怪,就想爬起來衝出屋外。這時候那聲音又響起:“你怕什麼,我只是一隻貓,不是什麼妖怪,頂多只會抓傷你,要不了你的命。”   

雖然它這麼說,但我還是很害怕,就跪下給它磕頭,說什麼也能給它,只要它放過我就行了。我說完了,黑貓才從被窩爬出來,它似乎花了很大勁才能從被窩中爬出來。它看著我,嘴巴沒有動,但我卻清楚聽見它在“說話”:“我什麼也不要,只要你把煙噴過來就好了。”   

我雙手顫抖地點了根煙,不斷把煙噴到它頭上,因為手抖得厲害,好幾次差點把煙掉到地上。它似乎覺得很享受,閉著眼睛趴在被子上吸我噴出來的煙。我把剩下的幾根煙全部噴完,它還是趴著一動不動,我想它是睡著了。我出了一身冷汗,也覺得累了,就睡在地板上。  

早上醒來,發現它已經走了。之後每晚它也會來找我,讓我噴煙給它吸。來多了,我就不怕它,還跟它聊天。我問它叫什麼名字,它說人才有名字,貓那來名字呢!我認為它既然能說人話,肯定就是貓仙,就幫牠取個名字叫小仙。  

小仙陪我度過了許多個寂寞的夜晚,直到我兒子出了車禍,我終日愁眉不展,它就問我有什麼要幫忙。我當時沒想過要小仙幫忙,只是想訴訴苦,就告訴它正為兒子的醫藥費煩惱。小仙當時沒說什麼,但是第二晚就叼來了很多戒指手鐲等玉器。我問它這些東西那裡來的,它只是說是沒人要的東西,擺著也是擺著,不如先拿來換點錢解決醫藥費的事。  

當時我真的很需要錢,所以就把這些玉器拿去典當。典當行的三櫃拿著玉器左看右看,看了一會又給二櫃和頭櫃看,後來老闆也出來了。他們拿著玉器又看又聞又舔,弄了半天才問我,是從那裡弄來的。我當時心虛,就說我家的老爺子留下來的。  

他們又商量了一會,然後頭櫃就跟我說,一口價十萬斷當。當時我認為自己聽錯,就多問了一句。誰知道,他們竟然認為我嫌錢少,就說十二萬,不當拉倒。我當然當了,本以為只能換幾千塊來應急,沒想到能換十二萬。要知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就算是現在十二萬也不是個小數目。我怕他們反悔,馬上就答應,他們似乎更怕我反悔,立刻就給我開當條,頭櫃跟老闆還親自和我到銀行轉帳。  
我把事情告訴小仙,它卻說典當行的人太黑了,那些玉器轉轉手賣個四五十萬絕對不成問題。我問它為什麼,它說玉器是從死人墓裡拿出來的,因為怕我不敢要,所以之前沒有說。  

老實說,當時我很不高興小仙這樣做,但後來想想,要不是那十二萬救命錢,我兒子肯定會沒命。因此,我跟小仙的關係就變更好了,好得像親人一樣……也許,比親人更親,起碼我的兒女不會像小仙那樣每晚都來陪我。  

十六年來,小仙每天晚上都風雨不改地來陪我,使我不再感到寂寞,甚至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要快樂。當我遇到不開心的事情時,它會安慰我,要是我遇到什麼麻煩事,它總有辦法為我解決。可是,可是從一個星期前開始,小仙就再沒出現過,我到處找它也沒找到……我,我好害怕,怕以後再也見不到它……   

何伯說著竟然在我面前老淚橫飛,哭得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猶豫了一會,終究說出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的話:“面對現實吧,何伯!你的小仙已經陪伴你十六年了,就算它當初是一隻剛出生的小貓,現在也已經十六歲了,這對貓來說這已經是很高齡了。它是不想你傷心才不辭而別,找個隱蔽的地方度過最後的時刻,難道你要它死在你面前嗎?”   
何伯突然跳起來,大聲吼叫:“不會的,小仙不會死的,它是神仙,它能長生不老……能長生不老……”他的聲音漸漸小下來,但是仍然不斷喃喃說著長生不老,神仙不會死之類的話。  

之後,何伯就再也沒來過派出所了。半個月後,他在深夜時分從住處的陽台跳下來,頭部著地當場死亡。  

我問天書,小仙的情況能否以科學角度解釋,她說:“有兩個可能,第一,小仙只是何伯幻想出來的產物。他的伴侶去世對他的打擊很大,在漫漫的長夜中,寂寞難奈,因而誘發精神分裂一點也不稀奇。”   

我笑說:“說第二個吧,精神分裂只是政府用來敷衍百姓的詞語。”   

天書也笑了:“另一個解釋是,小仙是一隻擁有強大精神力的貓。不論是佛教、道家還是其它宗教派別都有修煉精神力的法門。當人修煉到一定程度,擁有較強的精神力時,就能與隔空與他人作精神交流,這種能力叫「神交」。擁有神交能力的人,除了能與人還能與其它動物甚至植物進行精神溝通。佛祖曾說,凡有七竅都皆可成佛。也就是說,只要有眼耳口鼻,不管是人還是動物甚至妖精,都能通過修煉獲得大智慧,成佛成聖。”   

“你也像何伯那樣,認為小仙是修煉多年的貓仙? ”我笑道。  

天書說:“當然不是啦,要是小仙的能力真的是自己修煉出來,它也不會掉下何伯不管啊!我想它應該是因為基因變異,擁有比​​人類更發達的大腦,因而天生就擁有神交的能力。可是,像諸葛亮那樣的半仙也敵不過歲月的流逝,更何況是一隻貓。”   

現代科技發展一日千里,不知道是否會有一天能打破生老病死的定律呢?如果有那麼的一天,那人類不就是神仙了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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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4 00:04:21 |只看該作者
檔案十三 故居

(在收錄這個檔案時,我有點猶豫,因為檔案中提及的事情與我的工作並無關聯,但是這個檔案很有意思,而且真實性很強,因為是我年幼時親身經歷,絕對值得一看。)  

一名活躍於上世紀初抗日時期的蔣姓陸軍上將,死後留下了一棟洋房,洋房加上外面的花園約有一千平方。從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開始,就不斷有關於這棟洋房鬧鬼的傳聞,最初是從一對守房的老夫婦開始。  

蔣上將於67年病逝於北京,其兒女亦移民至香港、加拿大等地,所以他的故居曾經空置了一段很長的時間。後來一對無孩無房的老夫婦入住,美其名曰守房,但這跟強佔也沒多大分別。只是當時當地尚未發展起來,地廣人稀,也沒多少外來人員,加上老夫婦的情況也令人同情,所以也沒人提出異議。  

老夫婦入住後不久,就有怪事發生,首先是丈夫得了奇疾,全身也動不了,並一個勁叫痛。但是問他那裡痛,他卻說不出來,大概過了一個月就死了。  

丈夫去世後,妻子就終日胡言亂話,說丈夫在下面很寂寞,想去陪他。沒過多久,她也死了。  

老夫婦死後,故居又空置了一段時間。在故居旁邊有一所小學,鄉村裡的野孩子都貪玩,經常在課間小息溜進洋房裡玩耍,而洋房最好玩的地方要數底層的地道。  

故居的建築風格挺詭異的,不論是花園的圍牆,還是洋房的外牆都是用紅得很鮮豔的石磚所建,遠看很醒目,但近看卻感覺怪怪的。更怪的是,底層地基有很多邊長約半米的方形洞口,通過這些洞口能鑽進小洋房下四通八達的地道。對小孩子來說,這些地道無疑是最好玩的遊樂場。  

白天鑽進地道裡挺好玩的,晚上鑽進去也許會更刺激,但是之前誰都沒從嘗試過,畢竟地道在晚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學四年以上的班級都必須上晚自修,有一晚停電了,校長不在,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電,所以老師們不敢隨便讓學生放學回家,就讓他們到操場上玩耍。要知道當時的通信極不方便,固話也不多見,手機就更別說了,要找人只能靠吼。  

一群野孩子圍在一起瘋,當然是什麼事情也做得出來。鬧了一會,他們就打起洋房地道的主意。不知是誰先提出在地道裡捉迷藏,反正就是一拍即合。當時一共有九個人,我也是其中一個。  

我們用剪刀石頭布的方式來決定誰當鬼,我小時候的運氣很差,或者說是反應比較遲鈍,所以差點就要當鬼了。幸好還有一個比我更笨,名叫小莊的女孩,她只會出剪刀,每次都是這麼出,我再怎麼笨也不會輸給她。  

小莊剛趴在牆開始從十數到一,我就往洋房裡面跑,其他本來想鑽地道的男孩看見我跑進洋房,也跟了過來。雖然之前約定是在地道裡玩,但我們耍賴也不是第一次,只是沒想到這次耍賴卻救了我們的命。  

跟著我跑進洋房的一共有四個男孩,其中兩個和我一口氣跑到樓頂,就坐在頂樓的一個暗角裡聊天。另外兩個是小勇和小喬,小勇膽子大是出了名的,所以他沒跟上來,拉著小喬在洋房裡“探險”。  

我們三個在樓頂聊天,聊著聊著就把捉迷藏的事忘了,直到放學的鐘聲響起,我們就各自回家。補充一句,上下課的鐘聲是人手敲的,停不停電也沒關係。  

直到第二天上學時,我才知道昨晚出了事。小勇和小喬在洋房“探險”時,竟然碰見一隻長舌鬼,因為小孩子的形容能力有限,只說是一隻舌長得掉地上的長舌鬼。小喬當場就嚇暈了,小勇膽子大,咬著牙眼睛只看地板硬把小喬拖出來。  

而小莊到底看見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因為她的父母只在地道裡找到她的屍體。屍體的臉色發青,死前應該受了驚嚇。另外三個女孩子見男生都跑進洋房,所以她們也沒鑽進地道,只是躲到花園的荔枝樹後面。也就是說,昨晚只有小莊鑽進地道裡。  

之後,校長就禁止我們到故居玩,其實用不著禁止,也沒人敢去玩。這是我印象中第一件親身經歷的不可思議事件。  

後來,隨著經濟發展,管理區有了點錢,就為小學興建新校舍,地址遠離故居所在。經濟好了,外來人員也多了,管理區的小官私自把小學的原校舍,其實就是幾間破平房,還有空置了很久的故居改成出租屋。  

舊校舍沒什麼事情發生,但故居卻怪事不斷。租房的基本上都是民工一類,白天工作勞累,晚上一躺上床就打呼嚕那種。可是租住故居的人,還沒住上一個月就全搬走了,連押金也不要。對收入微薄的階層的來說,兩三百元的押金可不是個小數目。  

民工搬走的原因,傳說是因為老夫婦的鬼魂作祟。不管是真是假,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在晚上走進故居。  

大約十年前,鎮政府開始重視文化遺產,把破舊不堪的故居修整翻新。翻新後,原來的紅色外牆被弄得更加鮮紅,遠看就像一副大棺材。  

本地人是不敢在故居裡過夜的,所以鎮政府安排了一名外來工守夜。但第二天,這名外來工就不幹了,他說夜裡,放在一樓大廳的蔣上將半身石像,眼睛竟然會動,他走到那裡,眼睛就轉到那裡。  
直到現在為止,故居晚上仍然無人看守。雖然裡面擺設了不少蔣上將生前用過珍貴文物,但從來沒被盜竊過。  

我帶天書到故居參觀過,她說底層的通道應該為了使洋房裡面涼快點而設計的,原理就像電腦芯片上的散熱片。的確洋房裡面明顯要比外面涼快得多。我又問她鬧鬼事情,她說:“這洋房建成這樣,不鬧鬼才怪。外牆紅得像血,形狀又四四方方,活像個大棺材,最容易招惹遊魂野鬼了。花園裡又全是百年以上的荔枝樹,陽光都照不進來,對鬼魂來說沒比這裡更舒適的。  

“最要命的還是底層的地道,裡面終年不被陽光直接照射,加上花園裡花多樹多,使得里面濕氣重陰氣盛,就像磁鐵一樣把周圍的鬼魂吸引過來,鬼魂多了,自然就會影響活人的大腦,看見幻覺最正常不過了。”   

“為什麼蔣上將在生時沒有鬧鬼的傳聞呢?”我問。  

天書說:“蔣​​上將戎馬一生,意志肯定比常人堅定,對遊魂來說,他就是一團火,遇到他逃也逃不及,還那敢招惹他呢?有他呆在家裡比高僧開光的佛像還管用,但他一走,這裡馬上就變成鬼窩了。”   

蔣上將的全名我就不方便說了,他在中國近代史上佔有一定位置,不但是位抗日名將,建國後還當選全國政協常務委員,有興趣的朋友百度一下就知道了。至於他的故居至今尚保全完好,並對外開放,但是只限白天。  

白天到故居參觀沒什麼意思,除了洋房的建築風格比較怪異之外,也沒什特別,就算鑽進底層的地道也不會發生怪事。晚上就不一樣了,單在外面看就覺得陰森恐怖,十數棵百年以上的荔枝樹把洋房包圍,看起來像鬼影重重的。  

膽大一點可以爬上圍牆往裡面看,從一樓窗戶看進去,正好可以看見蔣上將的半身石像,認真看一會就會發現石像眼睛似乎真的會動。不怕死的話,還可以爬進去,沒人會抓你,那怕你把裡面的東西拿走也沒人妨礙你,因為周圍早就沒有人居住了,故居方圓百米之內的房子基本上都是空的。不過,雖然近年治安越來越差,但是故居卻從沒掉過東西。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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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4 00:04:30 |只看該作者
檔案十四 苦行僧

有個叫小宇的高中生在父母陪同下前來報案,報稱自家的出租屋鬧鬼,案子轉到我手上。  

初見小宇時,他一副驚惶失措的模樣,捧著紙杯的雙手,抖過不停。要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麼,似乎不太容易,所以我先問他的父親梁先生。  

梁先生說:“我們家也許是老祖宗積下陰德,家裡有七棟樓房,除一棟是自住之外,其它的都租了給別人。所以光靠租金的收入就已能豐衣足食了,用不著外出工作。我們兩夫妻都愛搓麻將,堆起四方城來,雷打也不動,所以租務上的事情,經常會交由小宇處理,畢竟我們只有他這個兒子,房子以後都是留給他的。”   

梁先生的論調,讓我覺得小宇其實挺可憐的,有這樣的父母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當然,這是他們的家事,我是不會去管的,就算要管也管不了。  

梁先生又說:“我有棟房子在平安路,那裡以前鬧過鬼,房子都很難租出去,而且那房子的門牌還是倒霉的424號,所以雖然租金很便宜,但也無人問津。直至五年前,才有個古怪的老頭子租下,而且是把整棟房子租下來。  

“因為老頭子是用銀行轉帳來交租,而且從來也沒投訴過房子有什麼問題,我們一家也不會閒來無事往那鬼地方鑽。所以這五年間,我們雙方也沒見過面,甚至沒通過電話。”   

梁先生所說的平安路以前是一片亂葬崗,後來被建成住宅區,取名“亂崗路”。曾經有段時期,那裡傳出鬧鬼的傳聞,因為當時鬧得人心徨徨,政府暗地裡請來道士作法安撫民心,隨後更名為“平安路”。這些往事,上年紀的本地人都知道。  

雖然平安路現在已經沒有鬧鬼的傳聞傳出,但是一朝被蛇,十年怕井繩,知道這段往事的本地人是絕對不會住那裡的,所以這一帶的房子全都是出租給外來人員。  

外來人員也不是全不知此事,只是這裡的租金比其它地方便宜,而且近年來也沒有遇到鬧鬼的事情,所以也有人租住,只是數量並不多。  

梁先生繼續說:“這樣的租客挺好的,準時交租,又沒什麼要求。本來一直都是這樣平安無事的,可是最近兩個月他都沒把租金轉到我的戶口。所以昨天小宇放學回來時,我就把鑰匙交給他,叫他過去看看是什麼回事。”   

之後的事情因為是小宇親眼所見的,所以我想讓他自己說。也許是受驚過度,他的口齒不太伶俐,以下他所說的內容都是經過整理的——   

我接過鑰匙後,跟爸爸討了一百元才出門。去到平安路時,太陽已經下山了,天色有點陰暗。那房子雖然已經好幾年沒去過,但畢竟是自家的房子,要找也沒花多少勁。  

來到房子跟前,我就覺得怪怪的,房子像是荒廢了很久,房前的台階落有不少枯葉,肯定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人出入過。我按了會門鈴,發現門鈴已經壞了。敲門叫了一會,也沒有人回應。  

雖然我算是房東,但是也不能隨便闖進房子打擾租客,所以我想先確定房子裡是不是沒有人。房子對面有間小賣部,我走去買了瓶綠茶,順便問老闆,有沒有見過住在對面房子的人。老闆卻反問我那房子有人住嗎?他說在這裡開店兩年多了,但是從來沒見過有人在那出入。因為附近也有不少房子空置多時,所以並沒在意。  

我當時覺得很奇怪,既然沒人住,那還每個月交租幹嘛呢?但這個念頭只在腦海一閃而過,反正他現在沒交租,我打算到裡轉一圈,見人就催租,沒見到人就在門外貼張招租紙。  

房子的前門似乎真的很久也沒人動過,我花了很大勁才能打開。房子裡沒什麼傢俱,而且遍地灰塵,我想那老頭子已經搬走了一段時間。我想開燈再看清楚,卻發現所有燈都開不了,我想應該是爸爸忘了交電費,所以被斷電了。  

因為剛才和小賣部老闆聊天時,我已經把整瓶綠茶喝光,有點想上廁所。反正已經來了,上趟廁所再走也不遲,明天再來貼張招租紙就行了。雖然房子裡的電燈都開不了,但畢竟是自家的房子,房子的格局我還記得很清楚,藉助窗外的街燈,要上趟廁所並不難。  

我沒有到客廳的廁所方便,因為我覺得臥室的廁所應該會比較乾淨。雖然臥室裡的廁所的確不太髒,但是灰塵味很重,還是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我用腳挑起馬桶的蓋子,正想拉開褲鏈的時候,往馬桶裡面瞥了一眼。這一眼就讓我當場呆住了,因為我看見馬桶裡有一顆人頭,一顆沒有頭髮眉毛的人頭正睜大眼睛盯著我。  

我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一直到那顆人頭哼了一聲,我才嚇得跌倒,還把褲子尿濕了。跌倒後,我看見人頭慢慢從馬桶中升起,脖子手臂慢慢從馬桶中伸出來,不一會兒,一個全身赤裸的老頭子就從馬桶裡鑽出來。他很瘦,瘦得像一副披著人皮的骨架,但雙眼卻很明亮,在昏暗的廁所裡簡直就像兩盞燈一樣。  

我坐在地上面向他往後爬,直至爬到牆角我還想繼續往後爬。我想起關於這裡曾經鬧鬼的傳言,眼前的肯定就是一隻餓死鬼,所以我不敢站起來逃走,我怕眼睛一沒看著他,他就撲上來把我撕碎吃掉。  
他剛爬出馬桶時,並沒理會我,而是做了幾個很奇怪的動作,那些動作絕對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他做了幾個動作後,就保持著一個很詭異的姿態,整個身體縮成一個肉球,臉陷在肉球中間,一隻手從下方伸出撐地。  

他保持著這個姿勢跟我說話,聲音比蚊子還小,但我卻能聽得清清楚楚。他說:“你不是房東的兒子嗎?找我何事?”   

他這一說,我才認真看清楚他的臉,雖然之前只見過一次,但我也能肯定他就是那個租房的老頭子,因為他的樣子實在太古怪了。雖然我認出他是租客,但小賣部的老闆不是說,兩年多來也沒見過有人進出這棟房子嗎?那麼說,他不就死了兩年以上?  

我當時很害怕,勉強才從牙縫裡擠出“交租”兩個字。他閉上眼睛像在想些什麼,過一會就問我,他在這裡待了多久。我說大概五年吧,他突然驚叫原來過這麼久了,接著整個人彈起來,身體在空中翻了兩圈,回復正常人的形態。我怕他會撲上來,就連爬帶滾地逃出屋外……   

這件案子的關鍵就是那個詭異的老頭子,所以我和鬼瞳立刻陪同小宇一家來到平安路424號。從屋外觀察,鬼瞳沒發現異樣,只說這裡陰氣有點重,但凡死人多的地方都會這樣,這裡以前是亂葬崗,陰氣重一點並不出奇。  

經梁先生同意,我們讓他們一家在門外等候,我們則進入屋內一探究竟。我們把整棟房子翻個底裡朝天,也沒發現小宇所說的老頭子,只發現一封信,是寫給梁先生的。  

信是用毛筆書寫的,字跡蒼勁有力,彷彿出自老書法家之手。信的內容大概如下——   

小僧本來打算在此暫居三年,沒想到一眨眼已是五年光陰,要不是令郎的打擾,還不知會待到何時。房租方面,雖尚欠兩月,但算上初次見面時交納的押金,應再無拖欠。如今小僧欲另覓他處修行,未能親自上門拜別請恕小僧無禮。  

信後面寫著“老球兒”三個字,應該是小宇所說的怪老頭的名字。  

我問天書對此事的看法,她說:“老球兒應該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而是一個修煉瑜珈術的苦行僧,這一點從他能鑽進馬桶裡,並能做出多種詭異動作就能得到證明。  

“他應該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修煉,所以才租下梁先生的房子,沒想到這房子真的安靜至極,在沒受到騷擾的情況下,他鑽進馬桶裡冥想,一晃已過了五年之久。要不是銀行裡的存款耗盡,使得梁先生叫兒子前來催租,他也許會待上更長時間。雖然對常人來說,五天不進食死也性命難保,但苦行僧不同,他們只追求精神上的強大,而對於肉體幾乎是以半捨棄的態度對待。強大的精神力使苦行僧能任意支配肉體,並激發出肉體部分未知的潛能。老球兒應該是激發出肉體的假死潛能,使肉體處於假死狀態,才能五年也不吃不喝。  

“史上最有名的苦行僧,莫過於喬答摩·悉達多,也就是現今世人所知的如來佛祖。佛祖年輕時是古印度迦毘羅國的王子,享盡人間富貴,不聞世間疾苦。後來走出王宮,得見萬民苦況,心中頓起慈悲之心,便決心尋求解脫世人生老病死之法。佛祖以苦行僧的方式修行六年後,在享樂與苦痛兩個極端之間,終於在菩提樹下悟出大智慧,並創立佛教。  

“至於瑜珈術,是現今保全得比較完整的修煉方式,不少修煉正宗瑜珈術的高僧,往往會擁有某些異能。鑽進馬桶裡其實只是小兒科,曾有一名高僧能用生殖器把牛奶、火水吸入膀肛,混合尿液後排出。排出的液體一沾明火,就會立刻爆炸。”   

“鬼瞳不是經常練瑜珈嗎?怎麼她不會吸……”鬼瞳睜大雙眼死死地瞪著我,使我不敢說下去。  

天書笑說:“鬼瞳練的經過簡化的現代瑜珈術,能強身健體和增加身體的柔軟度,與正宗的古瑜珈術完全是兩回事。正宗的古瑜珈術是一種近乎自殘的修煉方式,沒有堅強的意志是練不了的。”   

我突然有種預感,就是某天當我揭開某個馬桶蓋時,會發現老球兒就躲在裡面。要是有那一天的話,我一定會問他身為一個苦行僧,怎會有錢租房子,而且還懂得用銀行轉帳來交房租。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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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4 00:04:45 |只看該作者
檔案十五 減肥疫苗

一名苗條婀娜的年輕女護士,在上班期間突然狂性大發,襲擊病人及醫護人員,造成一死七傷的特大慘案。  

據目擊者稱,這名女護士本來正為一名臥床病人打點滴,但突然撲向病人,咬住病人的脖子。同房的病人立刻呼叫求救,並與前來的醫護人員合力制止女護士的異常舉動。但女護士的力氣奇大,眾人不但沒把她制伏,反被她咬傷抓傷。  

最後,醫院的保安用短棒重擊女護士頭部,將她打暈才能制伏她。但此時,最先受襲的病人因頸部動脈破裂,沒得到及時的搶救,最終失血過多而死。  

因為女護士的精神異常,並有明顯的狂犬病病徵,這對一個有一定醫學常識的醫護人員來說,似乎有點難以理解。所以,我請來了女護士的母親羅女士,希望能了解一下情況。  

“羅女士,對你女兒的事情,我深表同情。但我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希望你能提供線索。她有被貓狗咬傷或爪傷過嗎?她有注射過狂犬病疫苗嗎?身為一名醫護人員,她應該知道被貓狗所傷必須及時注射疫苗,但她怎麼會……”我知道有些話是沒必要說得太清楚,所以我沒把後半句說出來。  

羅女士一臉迷茫的表情,雙眼滿佈痛哭過後所留下的血絲,我想她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欲哭無淚來形容。她略帶呆滯地說:“是我,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小娟……”她的情緒非常低落,話語並不連貫,我把她的話作了一番整理——   

小娟小時候長得又白又胖,很討人喜歡。可是長大以後,她還是那麼白,但變得更加胖。節食做運動,針灸推拿,吃減肥藥喝減肥茶,反正所有能減肥的事情都嚐遍了,但她還是瘦不下來。認識她的人,都暗地裡叫她做豬精。她之所以上衛校,也是因為她的體型,她希望能從醫​學方面找到令自己瘦下來方法。  

在實習期間,小娟認識了一位叫小亮的實習醫生,因工作的關係,他們朝夕相處,久而久之,她就愛上了他。可是因為自身的條件,她並沒有向對方表白心意,但是從她對對方的態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那些好事的三八就把這事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後來自然就傳到小亮耳中。小亮的回應輾轉又傳到小娟耳中,那句話讓她一輩子也忘記不了:“我雖然談不上大富大貴,但好歹也是個醫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用不著討頭豬當老婆吧!”   

小亮這句話將小娟的心徹底粉碎,往後的日子裡,她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活著。直至小亮實習完畢,調到別的醫院,她還是那樣。  

女兒變成這樣子,當媽的怎麼能不心痛。因此,我四處打聽能讓人瘦下來的民間秘方,但大多都沒什麼效果,就算有也只是短暫性的。但我沒有放棄,依然繼續蒐集各種偏方秘方。  

後來,我聽別人說,打過狂犬病疫苗的人都長不胖,不管吃多少補品還是那麼瘦。我把這事告訴小娟,她在醫院工作,經常會接觸到被貓狗咬傷而前來打狂犬病疫苗的人。有部分人後來的確胖不起來,有些本來長得很胖的,但是打過疫苗後,不出半年就會瘦下來。當然,也不是全部人都是這樣,但是比例並不低。  

小娟當時很興奮,第二天就打了一支狂犬病疫苗,隨後一個月又打了四支。之後過了兩個月,她的體重也沒有明顯減少,就在我們開始感到失望的時候,奇蹟發生了。從第三個月開始,她的體重就明顯下降了,半年後,原來超過160斤的她,瘦得只剩90來斤,幾乎瘦了一半。  

小娟的樣子本來長得不錯,皮膚又白,以前因為太胖所以沒交上男朋友。現在一下子瘦下來了,變得像仙女下凡似的,追求她的人多得要排起隊來。就連以前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小亮,也拼命地追求她。  
雖然小亮以前說過傷害小娟的話,但她心底始終還是喜歡他,所以就跟他一起。他們的關係發展得很快,小亮還打算等過兩年,儲夠錢就買房跟她結婚。可是……   

可是就在小娟憧憬著美滿的婚姻生活時,她的體重又開始增加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不管她怎樣做運動,怎樣節食,那怕只喝水,體重照樣不斷上升。她很害怕,害怕小亮會無情地拋棄她,害怕會打回原形,再次成為眾人口中的豬精。如果從來也沒瘦過,沒漂亮過,她還能默默忍受,但是嘗試過成為眾人焦點,整天被傾慕者包圍,耳朵所聽的全是讚美之聲的日子後,誰還願意再過那種終日受盡白眼,嘲笑聲不斷的日子呢?  

小娟再次想到狂犬病疫苗,悄悄地為自己注射,在一個月內打完五支後,她的體重又降下來了,並保持在90斤左右。可是,她高興了沒多久,體重又開始反彈,她只繼續給自己打疫苗。然而,疫苗維持體重的時間似乎越來越短,從三個月前開始,她幾乎每個星期都要給自己打一兩支疫苗。  

我怕她打得太多遲早會出事,就勸她別再打了,就算胖點也沒關係,也許別人會有話說,但是父母永遠會在你身邊。可是她卻流著淚對我說:“媽,我沒別的選擇了,要是讓我變回以前的模樣,我寧願現在就死掉。與其做一頭活著的豬精,不如當一個死去的仙女,這樣起碼在小亮心裡還會永遠記住我最美麗的一面。”   

送走羅女士後,我問天書的看法,她說:“狂犬病疫苗都是經過滅活處理的,理論上不存在活的病菌。但是生命是很神奇的,這些看似渺小的病菌也許擁有人類無法理解的神奇力量。  

“小娟這樣的情況其實已經屬於病態了,她為了不使體重反彈,瘋狂地注射疫苗,而這些被注入體內的狂犬病病毒,也許通過變異或假死等方式潛伏在她體內。雖然表面看來沒什麼異樣,但經過日積月累,當最後一根稻草壓下時,她終究會被壓垮的。”   

我突然想起一句話,好像是出自某名醫之口——決定藥物是否有毒的關鍵是用量。事實的確如此,不單是藥物,就算是人類不可缺少的食用水,要是在短時間內大量飲用,也會有性命危險的,尤其是在炎熱的夏天。  

高貴的女士們,在減肥瘦身前,請謹慎考慮,不要為求美麗的外表而斷送寶貴的性命。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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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4 00:04:56 |只看該作者
檔案十六 阿花的故事

名字叫阿花搖著尾巴  

它只喝牛奶那日跟我在喝茶  

陪我讀書偷懶從來無責罵  

夜晚阿花專愛樑上爬  

然後我變得強又高  

花貓卻沒有變胖只有換了毛  

元旦母親祝我年年進步  

但永沒對阿花講句長壽不老  

從未忘記那天淋著雨水  

噹天我獨個上學只有六七歲  

而我終於知道為何眼淚  

在那日阿花消失世間裡  

……… …   …………   

一位姓袁的女孩靜靜地唱著這首這粵語兒歌,她是一宗強姦未遂案的受害者,因為施暴者反被弱質纖纖的她打致重傷,所以案件交由我來處理。然而,她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問我人死後會化作鬼魂,貓死後是否也一樣。接著,就向我講述她的故事——   

小時候,爸爸媽媽每天都很忙,沒有時間陪我玩,就養了隻花貓陪我,我幫牠起了個名字叫阿花。  
我小時候很乖,只要阿花在我身邊,我就不會哭鬧,那怕爸爸媽媽都不在家,我也會很安靜。因為有阿花陪我,我就不會覺得害怕。阿花也很喜歡我,我走到那裡,它就跟到那裡,甚至吃飯也一起吃。雖然爸媽不喜歡它跟我一起吃飯,但不讓它陪我吃飯,我就不肯吃,所以爸媽也沒我辦法。它最喜歡就是鑽進我懷裡睡覺,我經常會坐在地上抱著它,它睡著了,我也會很快睡著。  

在我六歲的時候,要去上學了,我想帶阿花一起去,但是媽媽不給,我哭了一整天也沒用,媽媽就是不答應。不能和阿花一起,我就不想上學了,可是媽媽硬是把我送到學校裡。當我哭著要回家找阿花的時候,突然聽到它的叫聲,原來它偷偷跟著我們來到學校。雖然我抱著它上課,會被同學嘲笑,但我不在乎,只要有它在身邊,別的事情我都不在乎。  

有一次,我抱著阿花到街上玩,過馬路的時候,它突然叫了一聲,我就停下問它什麼事。可是我剛停下腳步,身前就有一輛汽車呼嘯而過,嚇得我跌倒在地上,呆了好一陣子才哭出來。我哭了很久,直至阿花爬到我身上,舔我的臉,舔乾我的眼淚,我才沒哭。  

我所有的童年記憶,幾乎都與阿花有關,也許只有與它有關的事情才能讓我記住。後來,阿花的年紀越來越大,也漸漸變得沒有精神,我當時還小,以為它生病了,就吵著要帶它去看醫生。但是媽媽卻說阿花沒有生病,只是經常陪我玩,所以有點累,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我沒有懷疑媽媽的話,就整天抱著阿花,讓它安靜地睡覺。  

突然有一天,我一覺醒來,發現阿花不見了,就問爸爸媽媽,他們也不知道。見不到阿花,我就不肯去上學,不停吵著要去找它。爸爸媽媽沒我辦法,只好幫我找,可是當他們找到阿花的時候,它已經永遠不會醒來了。  

那天下著大雨,我親手把阿花埋在花園的大樹下。在那一刻,我終於知道什麼是悲傷,知道了眼淚的真正含義,也知道以後再也不能見到阿花,不能和它一起玩,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大人常常說小孩子很快就會把事情忘掉,但是在阿花離開後一段很長的時間裡,我也沒有忘記它,不管是開心還是不開心的事情,我都會第一時間走到花園的大樹前告訴它。我總覺得它並沒離開我,仍然時時刻刻陪伴在我身邊,讓我感到溫暖,感到安全。  

十來歲的時間,我跟隨爸爸媽媽來到現在這個城市生活,離開了原來的地方,認識了新的朋友,使我不再整天把阿花掛在嘴邊,但我並沒有把它忘記。而後來發生的事情,更讓我不可能忘記它。  

那天,我和兩個同學一起逛街,在一間精品店前的櫥窗裡,我們看見了一些很精緻的飾物,於是就停下來觀看。我們邊看邊討論著那件飾物應配那類型的衣服,談得興致正濃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熟悉的叫聲,我立刻就想起阿花,連忙掉下同學往聲音的方向走,尋找它的蹤影。  

然而,我什麼也找不到,不但沒找到阿花,甚至連貓的影子也沒看見。當我失望地回頭時,正好看見一輛貨車失控撞上行人道,就撞在我剛才待的地方。我的兩名同學被貨撞車倒,撞擊的衝力使她們撞碎了玻璃,嵌入櫥窗裡面。鋒利玻璃碎片在她們身上留下無數可怕的傷痕,鮮血就像潮水般湧出,把櫥窗附近的地面染紅。  

我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眼前的景象把我嚇傻了,一分鐘前還和我討論著衣著打扮的好同學、好朋友,在一分鐘之後卻變成兩具冰凍的屍體。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不是我的同學,而是阿花,我知道一定是它救了我,如果不是它的叫聲,我還會繼續和同學一起待在櫥窗前,和她們一樣被貨車撞倒。我發瘋似的不斷叫著它的名字,可是卻得不到任何回應。阿花死了,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了,我無力地坐在路上哭泣,直至警察到達……   

這件事讓我知道阿花並沒有離開我,它其實一直都待在我身邊,只是我沒有發覺而已。之後,每當我有心事想找人傾訴的時候,就會跟它說,雖然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但我知道它在靜心聆聽。  

上大學後,我還像之前那樣文靜,除了幾個關係比較親密的室友外,就再沒別的朋友,但是我並不會因此而覺得寂寞,因為我知道阿花無時無刻都陪伴在我左右。室友一再叫我加入學生會,希望我能結交多些朋友,別再整天獨自發呆。本來我並不想參加,但室友也是一番好意,我不好意思拒絕。  

昨晚,學長約我去湖邊談入學生會的事情,沒想到他竟然會對我……就在他撕破我的衣服時,我突然聽見阿花的叫聲,接著感覺到它闖進我的身體,那種感覺很溫暖,很舒服,就像小時候抱著它入睡時一樣,讓我不再感到恐懼。當我醒來的時候,警察已經來到了,學長則遍體鱗傷,整塊臉都被抓破了,耳朵也被咬掉一隻。他一看見我就害怕得渾身顫抖,而我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講述完事情經過後,小袁又再問我貓死後是會變成鬼魂的問題,並說事發之後,似乎再也感覺不到阿花的存在。  

我安慰她說:“萬物皆有靈,貓離世後同樣會化為鬼魂。其實,阿花還陪伴在你身邊,只要每次顯靈都會消耗它大量元氣,所以你才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只要你以後事事小心,不用它再為你費神,它就會永遠伴隨你左右。”   

小袁得到答案後,滿意地離開,離開前還說以後一定不會再讓阿花操心,只要它在自己身邊就好了。她走後,鬼瞳走過來說:“小女孩還真好騙哦,她的阿花恐怕已經魂飛魄散了,因為我在她身上什麼也沒看見。”   

我無奈苦笑,問天書對此有何看法,她說:“雖然貓同樣有靈魂 ​​,但是與人類相比,要稍微弱小一點。而且阿花的鬼魂跟隨著小袁來到這個城市,遠離了屍體埋藏的地點,與肉體的聯繫幾乎完全被切斷。失去了肉體的支持,就算是人類的鬼魂也會因為能量消耗而撐不了多久,阿花能撐上十多年已經近乎極限了。  

“阿花為了保護小袁,不惜拼上最後的一點力氣,附在她身上把侵犯她的學長擊退,這足夠耗盡它的所有能量,就像力竭而亡一樣,它已經永遠消失了。”   

人類之間的友誼,往往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互相利用,也許有人會認為自己與身邊朋友沒有任何利益關係,不存在“利用”一說。但平心而論,當你感到寂寞的時候,是否會“利用”朋友來消磨時間,當你滿腹心事的時候,是否會“利用”朋友來當傾訴對象呢?  

而動物與人類之間的友誼卻要純潔得多,就像小袁和阿花。當阿花離世後,它與小袁之間已不存在任何利益關係,但它還是默默地守護著小袁,甚至不惜拼盡最後一點力氣。  

您做得到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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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4 00:05:05 |只看該作者
檔案十七 嬰怨

有一位姓夏的朋友給我送來請帖,說他太太為他生了個女兒。他們夫妻二人都是公務員,按照計劃生育政策規定只能生一個孩子。以我對他的認識,他是那種傳宗接代觀念很重的人,怎麼會不生個兒子呢?  

因為我和小夏的交情不錯,所以就跟他開玩笑,問他是不是在外面有私生子。誰知道隨口一問,竟然從他口中問出一個詭異的故事——   

我老婆其實在大學的時候就已經跟我在一起了,那時候我們還小,不懂得避孕,結果讓她做了兩次人流。畢業後,又有一次不小心懷上了,本來想乾脆結婚好了。可是那時候我們都剛剛踏入社會,經濟狀況還不太理想,所以又流掉了。  

自此以後,我們倆都會偶爾作些與嬰兒有關的怪夢,之所以說是怪夢,是因為我們每次都是同時夢見相同的夢境。我們雖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這種情況只是偶爾發生,而且對我們也沒什麼影響,所以也沒多加理會。  

後來,我們倆夫妻都當上公務員,有一定經濟基礎,房子的事情也解決了,就決定結婚。結婚後,雙方父母都不斷催我們生孩子,我們也認為是時候添個孩子了,就沒有再避孕。  

雖然老婆之前做過三次人流,但她身體好,沒多久就懷上了。懷上四五個月的時候,我通過關係,給老婆的肚子照了個B超,發現懷的是個女兒。  

我是獨生子,父母日夜嘮嘮叨叨,說一定要給他們生個男孫。我和老婆也很想要個兒子,所以又做了一次人流,這已經是第四次了。醫生說老婆的子宮壁已經很薄,不能再做人流,要不然以後也生不了孩子。  

醫生的話讓我們沮喪了一陣子,但很快我們就想開了,因為我們起碼還有一次機會。雖說是想開了,但是當晚我們倆都睡不著,不斷安慰對方直至深夜。  

大概是凌晨一點鐘左右吧,我們突然聽見嬰兒的哭聲。印像中,附近的鄰居好像沒那家有嬰兒,所以我們都覺得很奇怪。哭聲越來越響亮,也越叫人於心不忍,老婆提議起床去看看是什麼回事,說不定是有人棄嬰了。  

我想,反正也睡不著,出去看看也好。於是和老婆一起披上睡袍,隨聲走出屋外。門外果然有個女嬰,她的個頭很小,身上不掛寸縷,甚至連一塊包裹的毛巾也沒有,赤裸躺在冰冷的地上。而且,她身上還沾滿血污,看樣子是剛生下來。  

女嬰閉著眼睛嚎哭,不比拇指粗多少的手腳胡亂地擺動,此情此景,只要是個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也會於心不忍,更何況我們剛剛才失去一個嬰兒。老婆看著女嬰,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她剛做過人流,身子很虛弱,但還是忍不住蹲下把女嬰抱起。  

一把女嬰抱起,她就不哭了,這時候,我們才認真地看清楚她的臉。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她跟老婆幾乎是一個模子做出來的,鼻子嘴巴都非常像,但老婆卻說她長得很像我。  

屋外風大,老婆身子虛弱,女嬰也不適宜待在這裡,我們便想抱女嬰入屋,再考慮該怎麼辦。就在我們準備進屋的時候,女嬰的小腦袋突然180度地扭向後面,臉貼著老婆的手臂。老婆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手臂很痛,像咬了一口。雙手一鬆,女嬰就掉到地上,化成一灘血水。  

我當時嚇得說不話來,不知該怎麼辦,呆呆地站著。突然,我覺得有東西爬上我的左腳,低頭一看,看見滿身血污的女嬰正用幼小的手腳纏著我左腳,她的臉不再是剛才那副天真無邪的面孔,而是像魔鬼一樣猙獰。更可怕的是,她嘴裡長滿長短不一的獠牙,正張口想咬我的腳。我很想甩開她,但她就像長在我腳上一樣,怎麼甩也甩不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咬我的腳……   

我和老婆一起從尖叫中醒來,原來剛才是做夢,但是這個夢實在太真實了,嚇我們全身的衣物都被冷汗濕透,於是我們便起床換衣服。然而換衣服的時候,我們卻發現剛才在夢中被咬的地方都瘀了一塊。  

第二晚,我們又聽見嬰兒的哭聲,這次我們不敢出去查看,拿被子蓋過頭,在被窩裡抱成一團。但是哭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淒厲,哭得我們心也慌了。  

我們不斷安慰對方,說這只是做夢,睡醒就沒事了。然而,哭聲漸漸靠近,近得就像在房間裡發出。我忍不住探頭出被子外查看,竟然看見女嬰就在房間的地板向我們的睡床爬過來。  

女嬰還是昨夜那樣滿身血污,血污沾到地板上,使她爬過的地方留下一道血痕。她的臉仍是昨夜那樣像魔鬼般猙獰,血紅的雙眼不斷流出鮮血般的眼淚,長滿獠牙小嘴正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淒厲哭聲。  
我被嚇我跳起來,想拉起​​老婆逃出房間,但老婆卻躲在被窩裡不敢動,只是不斷哭泣。女嬰爬上床,看了我一眼,就爬向老婆,爬向她兩腳之間。我彷佛聽見女嬰在叫媽媽,老婆突然不哭了,掀開被子看著女嬰。這時,女嬰的面孔又回復最初那樣天真無邪,也不再哭,不但沒哭,還像在笑,笑得很可愛,很好看。  

老婆看著女嬰也笑了,把兩腳張開,對女嬰說:“回來吧,我的好孩子。”女嬰笑了,我清楚聽見她笑出聲音來,她爬進老婆的肚子,消失了……   

當然這一切還是一場夢,但是卻異常真實。第二天一早,我就和老婆去請教一位高人,他​說:“你們上輩子負了這個女嬰,她這輩子是來討債的。誰知道,你們竟然三番四次拒絕她的降生,沒把你們整死已經算她有菩薩心腸了。”   

我們問高人該怎麼辦,他說:“命中注定要還的,絕對不能欠,別再想生兒子了,你們注定只會有個女兒。把她生出來吧,不要再作孽了,都給你們殺了四次,要是再殺第五次,就算是佛祖也來火了。”   

高人給了我們一個泥偶,叫我們帶回家,每天向它懺悔,並許諾一定會讓它降生人世。百日之後,女嬰的怨氣自會消散,到時候就可以考慮生育的事情了。  

我們照高人的教導,每天向泥偶懺悔,果然沒再發生怪事了。四個月後,老婆再次懷孕,之後就生了個女兒。女兒跟我們之前見到的女嬰簡直是一模一樣,很可愛,也很像我們。  

喝喜酒的時候,我見到小夏的女兒,白白胖胖的很可愛,怎樣也聯想不到滿口獠牙的魔鬼。不過,我相信小夏沒有騙我,作為一名父親,誰會拿自己的兒女開這種玩笑呢?  

祝願他的女兒永遠健康快樂!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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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4 00:05:19 |只看該作者
檔案十八 極速空間

一群飆車​​族半夜在公路上上演生死時速,結果造成七車連環相撞的特大事故,七名駕駛員皆傷重死亡。交警大隊全體總動員,才把惟一一輛參與非法賽車而又沒有撞車的寶馬攔下。從測速點中得到資料顯示,這輛寶馬的最高時速竟超過250公里,更不可思議的是,攔下寶馬的交警發現駕駛員的雙眼竟然用黑布蒙住。  

我請來了寶馬的駕駛員賀先生了解情況,我說:“開那麼快,還用黑布蒙眼,想自殺嗎?”   

賀先生輕蔑笑道:“自殺?我還活得挺好的,用不著自殺。”   

我說:“那為何要用黑布蒙著眼睛呢?”   

賀先生:“那樣會比較刺激。”   

我說:“只是為了刺激,難道不怕出事嗎?”   

賀先生說:“不會出事的,至少我是絕對不會出事。”   

我說:“是嗎,最出色的賽車手也不敢說這句話,為何你能肯定自己不會出事呢?”   

賀先生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說:“因為他們還沒發現「極速空間」。”   

我說:“極速空間?請恕我見識淺薄,不明白你的意思。”   

賀先生含笑道:“這不怪你,就算是一級方程式車手也不見得知道什麼是極速空間。”   

驕傲自大的人總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炫耀的機會,既然賀先生有這個意思,我當然不會讓他失望,說:“願聞其詳。”   

賀先生說:“這事得從我讀書的時候說起,那時我表哥經營一家汽車美容店,店裡經常都放著幾輛好車。在客戶取車之前,這些車我想怎玩就怎玩,只要不弄壞就行了。  

“那時候,我還沒有駕駛執照,但我的駕駛技術絕對不比駕校的教練差。幾乎每個週末的深夜,我都會從表哥那裡弄來的好車參加比賽……”   

我問:“非法賽車?”   

賀先生笑而不答,又說:“我幾乎每個週末都會參加比賽,雖然我的技術不差,但和比賽我的人都是高手,而且我還不能讓車子有任何損壞,那怕劃花一點點也不行。所以開始時我總是輸,只贏過幾次。  

“但是我沒有氣餒,我相信自己的實力,知道總有一天能把所有人甩到後面。有一天晚上,下著小雨,路況很差,但在這種情況下比賽,卻更加刺激。平時一般都是兩輛到四輛車比賽,但那晚一共有八輛車,於是有人提議增加賭注,大家商議了一會都點頭了。  

“那晚,我開的是一輛保時捷,是表哥一個大客戶的。我開走時,表哥還千吩咐萬吩咐,說今晚要是輸了,輸多少也由他給,但是車子要撞壞了,以後也別想跟他要車子了,因為他的店子肯定會給人砸了。  

“路況不好,賭注又大,再加上不能讓車子有任何損傷,這一切都讓我感到很大壓力。但是壓力越大,我的鬥志就越強,緊張夾雜興奮,讓我的雙手也顫抖起來,我期待一切的挑戰,不是挑戰別人,而是挑戰自己。  

“保時捷的性能非常好,加速度異常快,從起步到時速一百公里只是幾秒間的事情。加上路況不好,其他車手都格外小心,所以一開始我就把他們甩得遠遠。但他們也不是酒囊飯袋,跑了大概一半路程時,有兩輛車子跟上來了,一輛是標致,另一輛是寶馬。  

“天上下著小雨,對飆車來說是最壞的情況,因為小雨會使公路上的油污浮上來,一不小心輪胎就會打滑。標致和寶馬都追了上來,正找機會超越我。  

“在一個拐彎處,因為標致貼得很緊,寶馬趁機巧妙地過了我。被別人超越,激起我的鬥心,我馬上就踩緊油門追上去。那是一段窄路,只有兩條車道,要超車就必壓到逆向車道。  

“我甩開標致壓到逆向車道,準備在下一個拐彎處超越寶馬。就在入彎那一剎那,我眼角瞥到一點燈光,遠處正有一輛馬自達駛過來。雖然馬自達與我還有點距離,但以我當時的速度,不馬上換回原來的車道就一定會撞個正著 ​​。而且標致已經追上來了,這時候換線也會撞上標致,我只好把命也拼上,冒著輪胎打滑的危險在拐彎處加速。  

“最不想發生的事情發生了,輪胎打滑,車子打轉,眼見就要撞上寶馬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遍漆黑,耳朵也聽不見任何聲音,甚至觸感也消失了。身體的所有感官彷彿都在剎那間全消失了,但是我卻清晰地感受到周圍的一切事物,感受到引擎的每一下轉動,感受到輪胎與地面的每一寸接觸,感受到落在車身上的每一滴雨點,甚至感受到路面上每一滴浮上來的油污。  

“雖然看不見,聽不到,摸不著,但是一切彷彿都在我心裡,都在我掌握之中。時間就像停頓了一樣,讓我有充足的時間換檔,穩定車身。我甚至知道下一刻將會發生什麼事情,馬自達會因為慌張而亂扭方向盤,在公路中央打轉,寶馬會緊急剎車,標致因來不及減速而撞上寶馬。  

“而我的保時捷則會加速至極限,從拐彎處像火箭一樣衝出去,間不容髮地越過正在打轉的馬自達。然而事實的確如此,一切都在石火電光之間發生,但是這個過程在我心裡卻是非常緩慢。  

“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輸過任何比賽,因為只要車速夠快,我就能進一個奇妙的空間,在這個空間裡,我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到周圍的一切事物,甚至能預知下一刻將會發生什麼事情。要讓我出事,幾乎是沒可能的事情。這就是我所說的極速空間,當你能掌握它的時候,你就會發現250公里的時速其實比騎自行車還要慢。”   

因為無法證實賀先生是否參與了非法賽車,也證實不了他與車禍有直接關係,所以只能以超速駕駛罰款700元並吊銷駕駛執照處理。  

我問天書對極速空間有何看法,她說:“人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時候,會進入冥想狀態。賀先生所謂的極速空間,很可能是他在駕車時,注意力高度集中,從而不知不覺間進入了冥想狀態。在冥想狀態中,他失去了身體的所有感官,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在失去五大感官的同時,卻激發出第六感官,使他與身邊的一切事物融為一體,甚至能預知下一刻將會發生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對他來說飆車比散步還安全,要撞車就等於自己把頭撞到牆上。”   

“所有人都能觸及極速空間嗎?”我問。  

天書說:“這對集中力要求很高,要是人人都能做到,賽車就變成最安全的運動了。”   

三個月後,賀先生在另一場非法賽車中喪命,是他當時沒能進入極速空間,還是他的坐駕出了故障呢?沒有人會知道答案,因為他的寶馬已和他融為一體,成為一堆廢鐵。  

我突然想起賀先生說的一句話:“不會出事的,至少我是絕對不會出事。”然而,世事無絕對。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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