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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 -【原來就是你(算命大作戰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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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9 00:26:0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原來就是你(算命大作戰之二) 作者:金萱

別再說她衰,烏雲罩頂的她不用人提醒,  
偏偏那算命的半仙每句都中,  
要她不信也難,但她一人霉也就認了,  
連她週遭的好友也都因她不順,  
交個男友沖喜可以改運?  
頸上套繩的她決定照做,  
副總上司立即熱情推薦好男人一名,  
不點頭夾起來配似乎太不給臉,  
而他的出現竟有如天神降臨,  
她的狗屁麻煩全因他迎刃而解,  
只苦了他總約不到加班中的她你儂我儂,  
好不容易兩人可以同桌吃個飯,  
他就躺平進了醫院,  
看來,她的天神終被霉神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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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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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9 00:27:2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小姐、小姐,你別走這麼快。」

  「對不起,我趕時間。」

  「用不了多少時間的,我跟你說,你印堂發黑,近來一定禍事不斷,諸事不順對不對?」

  匆忙行走的女人腳步一頓,霍然間停了下來。

  「這只是剛開始而已,接下來一年的時間你恐怕都得過這樣的日子。」

  女人蹙起眉頭,懷疑的瞪著眼前穿著白色對襟唐衫的中年男子,心想,他這樣危言聳聽對他有什麼好處,以為這樣,她就會停下來讓他替她算命嗎?

  她瞄了瞄他的算命攤,一旁招牌寫著工整的「博寶命理研究」六字。

  但是……唉!女人輕歎了口氣,承認算命仙雖然危言聳聽了些沒錯,但是說得還真準,她最近的確是禍事不斷,諸事不順。

  「來,坐下來吧,讓我替你算算,改改運。不會花你太多錢的。」算命仙遊說道。

  女人又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尾隨著他走回他的攤位前坐下。

  聽聽無妨吧。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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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9 00:27:2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叭!叭叭——

  紊亂的交通,擁擠的車陣,低等的EQ,這些往往是都會生活新的一天的開始。

  沈紫茉眉頭緊蹙的騎著昨晚下班後才到機車店牽回來的愛車,小心翼翼的跟著大批車輛走走停停。

  其實照她這樣前進的速度來看,她有大半的機率肯定是會遲到的。可是有什麼辦法?昨天才出車禍的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叫她不小心翼翼怎麼可能?

  至於遲到嘛,反正昨天都已經請了半天的假,這個月的全勤獎也泡湯了,早到或遲到對現在的她來說,根本是無關緊要,所以還是慢慢來好了,畢竟生命無價不是嗎?

  騎著騎著,突然她的安全帽前蓋出現了幾絲雨絲,然後叭答一聲,傾盆大雨就這樣毫無徵兆的由頂上潑灑下來,雨勢來得又急又猛,下得路上行人個個措手不及。

  「可惡!」沈紫茉遏制不住的低咒出聲,急急忙忙將車頭轉向,筆直的朝騎樓衝過去。

  「吱!」

  「啊!」

  煞車聲與驚叫聲在滂沱大雨中響起,沈紫茉雙目圓瞠的膠著跌坐在她車前方的女人,驚嚇得呆若木雞。

  天啊,不會吧?她不會昨天才出車禍,今天又撞到人?

  「小姐,你沒事吧?」

  迅速的跳下車並架好車腳,她一邊掀開安全帽蓋,一邊衝到跌倒在地的女子身旁,手忙腳亂的將她由地板上扶起來。

  「啪!」

  一個突如其來,而且毫不留情的巴掌倏然朝她臉頰揮來,當場打得她眼冒金星。

  「你是瞎了眼是不是,騎車不看路呀?」對方生氣的朝她咆哮。

  沈紫茉捂著痛臉,愕然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你這個白癡!看你幹的好事,我的衣服都髒了。」女人生氣的繼續朝她吼道,一邊不停的拍打著已被弄髒的裙擺。「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要赴一個非常重要的約會,但是現在……噢,你這個愚蠢的白癡,你……」

  「對不起,這位小姐。」沈紫茉再也忍不住的打斷她,皺眉道。「我想是你不小心自口己跌倒的吧,我好像並沒有撞到你……」

  沒注意沒想到,她煞車時車子離這個跌倒的女人至少有一公尺遠,她根本就沒撞到她,是她自己跌倒的。當然,這並不表示她完全沒錯,但是她有必要開口罵她白癡,閉口罵她愚蠢嗎?

  「你說什麼?你撞到我還想賴?」女人睜大雙眼,幾近歇斯底里的叫道。

  「好,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你毀了我的衣服,毀了我今天的一切。」

  「我……」

  「你說,你要怎麼賠我?我身上這套香奈兒新裝是昨天才買的,今天第一次穿就變成這樣,你要怎麼賠,還有,我今天有個重要的約會,說不定會影響到我的下半生,結果,你看你做了什麼好事?」

  真是越說越誇張,一聽就知道她臨時演出這齣戲的目的是為了騙錢,沈紫茉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讓她得逞。

  「就算是我不對好了,但剛剛那一巴掌也已經抵消一切了。」她說完轉身重新坐回機車上,打算迅速離開,連雨衣都不穿了。

  「喂,你想一走了之嗎?」沒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女人一怔,在她催油離開前急忙抓住她的手臂大叫道。

  「你可以去報警,反正在場所有人都可以幫我作證,我並沒有撞到你。」她輕輕的扯回自己的手臂,面不改色的對她說。接著她煞車一放,油門一催,走人了。

  大雨繼續滂沱的下,再度騎回大雨中的沈紫茉不一會兒便變成了落湯雞,但是體內熱滾滾的怒氣讓她完全不覺得冷,只是一個勁的往前衝。

  真搞不懂人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沒的事硬要拗成有,貪念一起,管他有理沒理,能拗到錢就好了,整日被錢牽著走。有心思犯案,為什麼就沒心思好好找一份工作來做,安分的生活?

  噢,好生氣,真想把那堆腦袋有問題的人抓到面前來,拿把鋤頭一個個將他們的腦袋敲醒,真是氣死人了。

  一股充塞在胸口的怒氣讓沈紫茉埋頭騎到公司,一月的低溫加上淋雨淋得一身濕,可想而知在她到達公司時,再大的火氣也被凍得無影蹤。

  她渾身發抖,臉色蒼白,嘴唇則是白中透紫的走進公司,嚇得同事看見她時,一個個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

  張育情,沈紫茉在公司裡最「締鐵」的同事,一見她狼狽的模樣,驚嚇得猛然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紫茉,你在搞什麼鬼,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她眉頭緊蹙的問,迅速的快走到她身邊。

  「我早上去晨泳時忘了換泳裝了。」沈紫茉抖著發白的唇開玩笑的說。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有多嚇人嗎?簡直跟殭屍沒兩樣。」張育情氣急敗壞,「你沒帶雨衣出門嗎?」

  「別講了,我——」話才說不到一半,就見經理室的大門伊呀一聲打開,快得讓她連找地方躲的時間都沒有。

  銳利的目光一掃,下一秒已直直的停在她臉上,然後緩慢向下移到她濕淋淋的身上,最後落在被她弄濕弄髒的地板上。

  「沈紫茉小姐。」目光向上移,刻薄的尖銳嗓音倏然在辦公室裡響起。

  「可惡,我怎麼會這麼倒霉?」沈紫茉喃喃地念道。

  「你以為現在幾點了?請你到公司來是來上班,不是來製造話題的,還有,你以為公司請人打掃不用錢嗎?你,立刻到我辦公室來!」

  「我——哈啾!」

  「經理,至少讓紫茉先換件干的衣服吧?」張育情忍不住的說。

  「對呀,這種天氣穿著濕衣服會感冒的。」另一名一直對沈紫茉有好感的男同事也替她開口說話。

  林盈倏然瞪向他們,只見那男同事在接觸她直視的眼光時趕忙避開了眼,但張育情卻是毫不畏懼的與她對視著。

  「動作快一點,換好衣服,馬上到我辦公室來!」她丟下這道命令,轉身走進辦公室。

  「是。」沈紫茉朝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後將身上惟一干的皮包交給張育情,吸吸鼻子轉身走向員工專屬置物室。她從自己的置物櫃中拿出備放在公司裡的衣服,然後轉身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喏,先喝杯熱水。」張育情在半路攔下她,遞上一杯直冒煙的熱咖啡給她。

  「謝謝,你真是我的天使,育情。」沈紫茉抖著冰凍的手接過杯子,不怕燙舌的喝了一口。

  「你是怎麼一回事,嫌昨天的車禍還不夠慘,所以今天想再得個感冒來讓自己慘到最高點?」張育情朝她皺眉問。

  「我像這麼呆的人嗎?」

  「像。」張育情半點面子都不給的直接點頭道,「要不然這種天氣,誰會像你淋雨淋成這樣?」

  「那是因為我倒霉,哈啾!」

  「走,先去換衣服再說。」張育情擔心的推著她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沈紫茉吸著鼻子,任她推著前進。

  「究竟怎麼一回事,又淋雨又遲到的,我以為我早上打電話給你時,你說會早一點出門的。」靠在洗手台邊,張育情對著在門後換衣服的她問。

  「我是提早出門了。」

  「然後呢?」

  「誰知道會碰到下大雨,又碰到一個不講理的女人。」她以濃濃的鼻音嘟噥道。

  「不講理的女人?」張育情感到莫名其妙。

  「我本來是打算要停車穿雨衣的,沒想到車子才騎到騎樓邊,就有一個女人在我機車前跌倒。初時我還以為是我撞到她了,後來發現她大概是被嚇到,自己絆了腳,我好心扶起她,沒想到她莫名其妙的賞我一巴掌,還罵我白癡、愚蠢,獅子大開口要我賠她身上那套香奈兒。最近我真是有夠倒霉的。」她自怨自艾的說。

  「那你就賠錢給她啦?」

  「我又不是呆子——哈啾!」她推開門走出來,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若不是呆子會在這種天氣騎車淋雨?」張育情嘲諷的說,隨即關心的蹙眉,「你還好吧?」

  「一點都不好。」沈紫茉帶著濃濃的鼻音說,她已經開始覺得頭痛了。

  「我看你今天乾脆請假好了,趁感冒病毒還沒發作前,先到醫院打一針,然後回家休息一天,說不定明天就沒事了。」

  「你忘了嗎?」沈紫茉看了她一眼,撇撇唇。

  「忘了什麼?」

  「忘了那隻母老虎已經等在辦公室裡,準備好要狠狠地撕碎我,然後一口吞進肚子裡嗎?」她表情猙獰帶動作的說,指的正是林盈。

  張育情猛然皺緊眉頭。

  「好了,別皺眉頭了,反正她也不可能真把我吃掉。」看見她的表情,沈紫茉拍了拍她的肩膀反過來安慰她,「我去去就回來,至於我這件濕透的衣服,麻煩你幫我拿去吊起來好不好?」

  張育情仍是沉著臉。

  「放心,沒事的。」她再度朝她笑了笑,轉身離開。

  「林經理——」

  經理室的門霍然被人推開,來人在見到室內的情況後,猛然一頓的停下腳步,在擠出一絲略帶歉意的表情之後,繼續邁開腳步,走進了辦公室內。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在忙。」段煜辰的目光投向一旁眼眶微紅,臉色蒼白的沈紫茉,眼底迅速的閃過一抹憤怒。

  「還好,段副總找我有事?」

  「想跟你討論一下關於勤盛那個工程。」

  林盈懷疑的看了他一眼,不是很甘心的點頭。「你可以出去了。」她對沈紫茉說,臉上有著算你幸運的表情。

  沈紫茉看了段煜辰一眼,朝他牽強的微微一笑後轉身離開。

  「她做錯了什麼?」一等她離開,段煜辰立刻開口問。

  「沒什麼。」

  「沒什麼你為什麼將她罵到眼眶泛紅?」段煜辰盯著她,語帶質問。

  「她自己做錯事,正在懺悔不行嗎?」

  「據我所知,她今天一進公司就被你叫進辦公室來,應該沒有時間做什麼錯事吧?」

  「段副總不是來找我討論勤盛的事嗎?」林盈迎視他的目光道。

  她怎會不知道他平日對沈紫茉特別關照的事呢?剛剛見她被她罵紅了眼,他肯定很捨不得吧,這會兒才會一臉興師問罪的表情。

  她實在搞不懂,沈紫茉有哪一點比她好?身材不及她、長相不及她、家世不及她、學歷不及她、能力不及她,就連比頭髮的長度,她都不及她的一半,但是她所在意的目光、該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竟全都跑到她身上去。

  她不懂為什麼會這樣,她林盈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沈紫茉那個跳樑小丑的?

  她知道公司有傳言說她欺壓她,對,沒錯,她就是故意要找她麻煩,故意要為難她,不讓她好過,那又怎樣?誰叫她是她上司,又是公司常董的寶貝女兒,誰奈何得了她?

  「林盈,別說我沒給過你警告,你最好適可而止。」段煜辰盯著她沉聲說。

  「如果我不呢?你能拿我怎樣?」林盈挑釁的看著他,就不相信以他一個沒有任何靠山的副總經理能拿她如何。

  段煜辰憐憫的朝她搖了搖頭。

  「總之我已經警告過你了,隨你愛聽不聽。」他轉身就走。

  「等一下,你不是來找我討論勤盛的事嗎?」她起身雙手撐桌問。

  「你不是心知肚明,那只是我用來救她脫離虎口的借口。」他停下腳步,回頭道。

  「她到底有什麼好的,你要這樣幫她?」林盈嚥不下心裡的那口怒氣,忍不住怒吼問。

  「她有一顆很美麗的心。」

  「哼,美麗的心?」林盈只覺嗤之以鼻。

  「為什麼我對你的反應一點也不意外呢?」段煜辰自問,看了她一眼後又搖頭道:「不過我想像你這種人是不會知道何謂美麗的心上他開門離去。

  林盈怒不可遏的握緊手中的原子筆,猛然將它摔到地上去。她發誓,她絕對絕對不會讓沈紫茉好過的,她對天發誓!

  「嘟嘟嘟……」

  桌上電話響起,沈紫茉暫停敲打鍵盤的動作,伸手接起電話。

  「您好,我是沈紫茉。」

  「你好,我是段煜辰。」

  聽見電話那頭仿照她的應對,沈紫茉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她瞄了一眼桌上的小鬧鐘,差五分鐘就要十二點了,也難怪他會打電話來提醒她。

  「我記得。」她將話筒夾在肩膀上,空出手來繼續未完的工作,一邊說道。

  「我也記得,所以才會趕在十二點之前打這通電話告訴你,我中午不能和你們一起吃飯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沈紫茉倏然停下打字的動作,認真的拿著話筒問。

  「臨時有個會要開。」

  「在中午十二點,吃飯的時間?」她眨眼問,這麼辛苦?

  「對。」段煜辰以可憐的聲音回答。

  「那你的午飯怎麼辦?」她蹙眉道,「副總,別和我說話了,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胃,以免到時又餓到胃痛。對了,你那邊有東西吃嗎?我這邊有些餅乾,要不要我現在送過去給你?」

  「哎。」段煜辰突如其來的歎了口氣。

  「怎麼了?」

  「午飯是有得吃,但是少了你在身邊不免少了食慾——唉啦!」段煜辰發出一個痛悶聲。

  「怎麼了?」沈紫茉才揚起的笑容在一瞬間消失,挺直腰身緊張的問。

  「沒事,剛剛被蒼蠅叮了一下。」

  「蒼蠅?叮?」蒼蠅會叮人嗎?不會吧。

  「沒事,午休鐘聲快響了,準備去吃飯吧,你可不要以為我去開會沒辦法盯你,就胡亂塞些餅乾進肚子裡,算過一餐喔。下午我會找張育情問你中午吃了些什麼。」

  「是,道命。」

  段煜辰再重申一次他一定會打電話後,才掛斷電話。

  「副總打來的?」坐在她隔壁的張育情探過頭來問,此時午休鐘聲正好響起。

  「他臨時有個會議要開,所以不和我們一起去吃飯了。」

  「真是,怎麼每次輪他請客,他都有事?」張育情不滿的吸了嘴。

  沈紫茉輕笑,拉回視線將打到一半的文件存檔後,關機起身。

  「走吧,來去吃飯。」

  兩人一起離開公司,鑽進公司後方小巷的美食街,解決中餐。

  午休時間雖有一個半小時,但扣掉來回與等候上菜的時間,吃頓飯可謂剛好,所以待她們吃飽回到公司時,也已接近上班鐘響了。

  回到座位的沈紫茉打開電腦,打算繼續上午未完的工作,張育情則趁機去了趟洗手間。等她從洗手間回來,只見好友猶如失了魂般的瞪著電腦,一動也不動。

  「怎麼了?」

  「我早上打的東西全部都不見了。」

  「你確定嗎?」張育情一愣,立刻問。

  沈紫茉頹喪著一張臉。「每一個我會存檔的檔案夾我都找過了,也用電腦裡尋器找過,但是……」她搖了搖頭。

  「你有沒有查看過資源回收桶?」張育情慢慢地沉下臉。

  她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低聲道:「它被清理過了。」

  「可惡!一定是她們搞的鬼,我去找她們算賬!」張育情怒不可遏的轉身就走。

  「不要。」沈紫茉一把拉住她。

  「紫茉!」

  「我也有錯,離開之前我應該要把存檔備份的。」

  「備份有用嗎?你又不是沒備份過,她們實在是欺人太甚、太過分了!」張育情氣得咬牙切齒。「算了,也許資訊部可以幫我把資料救回來,他們曾幫過我不是嗎?」沈紫茉試著安撫好友,避免她為自己和人起衝突,「你幫我打電話問問看好不好?」

  張育情看了她半晌,終於長歎了一口氣。「你就是因為這樣,人家才以為你好欺負。算我求你,偶爾你也發發火、發發標好不好?」

  「好。」

  「你哪一次不是回答我說好的,結果呢?到現在為止,你什麼時候曾經發過火、發過飆了?」

  她笑了笑。「幫我打電話到資訊部好不好?」

  悶悶的,張育情坐回自己的座位,拿起電話撥了資訊部小吳的分機。

  「小吳,我是張育情,可不可以麻煩你過來幫我看看電腦?什麼?你們待會兒要開會?不能遲一點再去嗎?那你們要開到什麼時候?不一定?好,我知道了。」忿忿地掛上電話,她轉頭對沈紫茉說:「她們一定是有預謀的!」

  「看來我只有重新Key一次了。」沈紫茉無奈的聳肩苦笑。

  「你還笑得出來!」

  「如果哭能讓檔案變回來的話,我一定會哭。」

  「你有時候我真的會被你氣死!」

  沈紫茉笑了笑,翻出早上打過的資料,開新檔準備從頭開始Key  in。

  「等一下,不要從頭開始,繼續就你剛剛斷落的地方往下打。」

  「但是之前的資料……」

  「小吳答應我一開完會就馬上趕過來,所以你接下去打,說不定等你將剩下的部份打完,小吳也剛好開完會出來,到時剪貼一下就成了。但是如果你現在從頭打的話……」

  「下午等於沒有任何進度,只會做白工而已。」沈紫茉接口道。

  「答對了。」

  「唉,育情,你真的是我的天使。」她忍不住感動的擁抱她一下。

  「我倒比較希望我是你的惡魔,是你黑暗的那一面,然後我便可以狠狠的教訓她們一頓。」張育情咬牙切齒的往辦公室另一頭一瞪,惹得沈紫茉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開始工作吧。」

  「是,遵命。」

  「嘟嘟嘟……」

  桌上電話突然響起,嚇了專心打字的沈紫茉一大跳,她停下敲打鍵盤的動作,伸手接起電話。

  「您好,我是沈紫茉。」

  「我一點都不好。」電話那頭傳來段煜辰不悅的聲音,「你怎麼到現在還在公司裡?」

  「我……」沈紫茉疲憊的靠向椅背,捶了捶酸痛的肩膀,再看看安靜的四周,突然感覺有些心酸。

  「紫茉?」

  「我一會兒就走。」她搖頭甩開示弱的感覺,提振精神道。

  「我問的是你為什麼到現在還待在公司裡?」

  「因為我能力比較差,工作做不完只好留下來加班。」她讓語調變得輕快。

  「又是林盈對不對?」段煜辰沉聲問。

  沈紫茉倏然無語。她真的不知道經理為什麼會這麼討厭她,她自認自己從未得罪過她,在工作方面也都盡心盡力做好自己的事,為什麼她總愛想盡辦法刁難她呢?

  「你待在公司先別走,我一會兒就到。」段煜辰不等她有所反應即掛斷電話。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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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9 00:28: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沈紫茉掛上電話,看著電腦愣愣的發呆了一會兒,這才繼續打字。

  不久,段煜辰出現在公司大門外,他敲了敲被鎖上的玻璃門,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聞聲轉頭,立刻上前替他開門。

  「副總。」

  段煜辰佯裝不悅問:「下班後你要叫我什麼?」

  「段大哥。」

  「乖。」段煜辰露出一抹微笑,抬頭看見她的座位仍一團亂,看似還不打算下班,他的臉沉了下來。「東西收一收,我送你回家。」

  「再等我一下下好不好,只要五分鐘就行了。」沈紫茉合掌求道。

  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搖頭。

  「拜託啦,段大哥。」

  「你先回答我,你晚餐吃了沒?」

  「我……」

  「沒吃對不對?」他嚴厲的盯著目光閃爍的她。

  不敢直視他的雙眼,她低下頭小聲的抗辯,「我有吃餅乾。」

  「馬上收拾東西跟我走,如果你不收的話,我幫你收。」

  見他真的發火,沈紫茉立刻回到座位快速的存檔、備份、收拾東西,五分鐘內收拾好一切乖乖的走到他身邊。

  「我好了,段大哥,你別生氣好不好?」她小心翼翼的說。

  「你這樣不愛惜自己,要我怎能不生氣?」

  「那我發誓下次一定不會再這樣了好不好?」她眨著眼低聲請求。

  段煜辰無奈的長歎了口氣,每次見到她這模樣,他就有種拿她沒辦法的感覺。不過還好,他終於回來了,自己也將功成身退。

  「走吧,我先帶你去吃飯,再送你回家。你想吃什麼?」

  一聽見他的歎息聲,沈紫茉知道自己危機已過,她笑逐顏開的回答,「我想吃粥。」

  就像哥哥疼愛妹妹一樣,他伸手輕拍了她後腦勺一下,縱容的說:「走吧。」

  手機響起的時候,孫亟正被埋在一堆還來不及拆卸的紙箱中,花費了一些時間他才找到被壓在一堆書本下的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按下接聽鍵。

  「喂,是我。」電話那頭傳來段煜辰的聲音。

  「我知道,到家了?」他坐到紙箱上,輕鬆的問。

  「不,我在醫院裡。」

  「發生了什麼事?」孫亟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間繃緊,他握緊手中的手機沉聲問。

  「出了點小意外,她受了點傷……」

  「你說什麼,她受傷了?」沉著的神情一變,他迅速起身跨過客廳內一箱又一箱的紙箱,往大門口衝去。「嚴不嚴重,你們在哪一間醫院,我馬上過去。」

  「只是一些擦傷,擦了藥就可以回家了。」

  他停下腳步,原先蹙緊的眉頭完全沒有放開。

  「不過她好像被嚇到了。」

  「什麼意思?」孫亟聽出他話中有話。

  「待會兒我送她回家後會過去找你,我想你的計劃可能要改變。」

  掛斷電話後,孫亟一直在想段煜辰所說的計劃要改變是什麼意思,他都已經進入預備的位置了,就等槍聲響起開始起跑,但他現在卻告訴他計劃要改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瞪著紊亂的四周,他再無任何心思去整理,走到牆角拿了一瓶先前在便利商店買來解渴的飲料,就這樣坐靠在牆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了起來。

  紫茉,他心之所在。

  第一次遇見她時,是在一所名為「天使精神病院」之中,她當時還不滿十歲。小小的臉蛋、瘦小的身形、看起來孱弱,卻有著天使般美麗的笑容的她,宛如初升的太陽般,暖暖的照拂著清冷的精神病院的每一個角落。

  一切都是由聽說開始的,每星期固定時間來看母親的他,在不知不覺中聽了一堆關於她的事。他聽說她的母親也是院中的病患,聽說她時常一個人待在病房裡陪她母親講話,聽說她父親已過世,親人就只剩下一個母親,聽說她哭求社工人員讓她陪在母親身邊,後來被院長所領養,聽說她乖巧懂事、善解人意,是院裡所有人的小天使,即使是發病中的病患看到她,都會不知不覺的恢復神智。

  越說越誇張的傳聞讓他不由自主的對這個小女生起了興趣,然後他看見了一個小天使,一個坐在一臉慈祥母親的病床邊,笑得比窗外陽光更燦爛的天使。

  她叫他大哥哥,在她知道他是她漂亮阿姨的兒子之後。他們遇見的機會不多,但每次遇見,她總會給他一個天使般的微笑,獻寶的告訴他漂亮阿姨,也就是他母親又跟她說了什麼好聽的故事,她有多喜歡。

  也許是因為院內沒有小孩吧,她每次見到他總愛纏著他,大哥哥大哥哥的叫個不停,並且大方的與他分享她所有的東西。

  母親在他們倆認識正要步入第三年時因病過世,當時的她甚至哭得比他還要傷心。

  他不知道她對於過去這件事是否還有記憶,是否記得她有個好喜歡的漂亮阿姨,和漂亮阿姨的兒子,她的大哥哥。

  母親過世後,他立刻被父親送到國外去讀書,接連六年的時間,他都沒有機會回到台灣。等到他再度見到她時,她已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女孩,而且完全不認得他。

  就是那一瞬間的失落,他驚恐的發現,原來他對她的思念早已涓滴成河,匯流於心,聚成愛。

  他愛她。

  天啊,這是怎麼發生的,身為當事人的他怎會完全不知情?這實在是太誇張了。

  但是誇張歸誇張,他並不是一個會鑽牛角尖的人,既然愛都愛上了,再去追尋自己究竟是如何愛上她的,要做什麼?不如把握時間想一想,他究竟該如何做才能更真正正的擁有她,因為一個星期之後,他又得離開台灣,回美國去繼續他的課業與工作。

  段煜辰便是他想到的辦法,卻是在他整整擔心害怕了四年之後才想到的辦法。

  他想,老天一定是同情他的癡心,這才會站在他這一邊,要不然她不會在大學畢業後,巧合的進入他家的關係企業上班。

  這些年來,他人雖在國外,回台灣的次數也不超過十次,但是關於她的一切他可以說是瞭若指掌。

  前幾年靠的是錢伯的幫忙,也就是花錢請偵探為他看顧她,而從她大學畢業進入他家公司之後,便由段煜辰這個他高薪挖角過來,多年不見,再次重逢已成商場精英的死黨代為照顧。

  問他難道不擔心段煜辰會對她照顧出感情來?

  他當然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們倆外表不像、興趣不像、喜好不像、穿著品味不像,惟一相像的地方就只有癡心這一點。老段比他更早之前就有心儀的對象了,而且十五年一路走來始終如一。

  想到這兒,孫亟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也有好一段時間沒問段煜辰的感情進展如何。

  仰頭將罐內最後一口咖啡喝完,門鈴聲正好響起。他放下手中的空罐子,起身去開門。

  「晚餐吃了沒?我帶了點心過來,不過可能已經冷掉了。」段煜辰站在門口對他揚了揚手中的塑膠袋問,然後舉步走進門內。

  關上門,孫亟走回剛剛坐的地方,彎腰由飲料袋內拿了罐咖啡丟給他。

  「自己隨便找地方坐吧。」

  段煜辰點頭,伸腿踢了踢散落一室的紙箱,在找到一個比較實在的後,隨周而安的坐了下來。

  「你剛剛說計劃改變是什麼意思?」不贅言,孫亟直接開口問。

  「不吃嗎?你現在若不吃的話,只怕待會聽過我所說的話後,食慾會更不振。」

  孫亟眉頭緊蹙的看著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確定他不吃之後,段煜辰將食物隨手放在一個紙箱上,然後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卻沒有馬上開口說話。

  「他媽的,老段,你再不回答我,小心我揍你!」孫亟被他的拖拉惹得渾身緊繃,遏制不住的吼叫道。

  「我在想我到底該從哪裡說起。」段煜辰依舊溫文。

  「隨便你高興從哪裡說起,只要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要我改變計劃。」

  「因為紫茉剛剛跟我說她要快點交一個男朋友。」

  「什麼?」孫亟巨吼震天。

  「我說紫茉剛剛跟我說,她決定要盡快交一個男朋友。」段煜辰絲毫沒有被他的巨吼聲嚇到。事實上,要他被聽了兩年,早已習慣成自然的巨吼聲嚇到,還真不是普通的難哩。

  他和孫亟結緣於高中,中斷於他出國留學之後,然後,兩人再次相見已是近十年以後的事。

  乍見他以他原服務公司極力爭取之合作對象的高階主管身份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驚愕得差一點讓下巴掉到地上去。

  他變了不少,原本有如竹竿般的身材,已均衡發展到令所有男人眼紅、女人傾慕的挺拔;原本少年青澀的神情則被成熟與穩重取代,渾身還散發出一種領袖的迫人氣息,讓人無法忽視。

  雙方會談間,他一直猜想著他是否有認出他?沒想到中場休息時,他主動找上他,並以完全不同於會議時,而是他印象中的笑臉和語氣與他交談,十年的距離只用十分鐘就拉近了。

  之後他們倆一直繼續的保持聯絡,然後在半年後,他高薪將他由原服務公司挖角到他家在台關係企業工作,並請求替他看顧他的心上人沈紫茉——他後來才知道這是他挖角的真正目的——直到現在。

  「她為什麼會突然這樣說?」孫亟震驚過後,奇怪的問。

  「因為有個算命師告訴她,交男朋友可以改運。」段煜辰面露嘲弄。

  孫亟雙目圓睜的瞪著他。

  「她最近遇到了不少倒霉事,而且是接二連三。」段煜辰解釋,「有一天晚上,她在路上遇見了一個算命的,告訴她要去霉運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沖喜』的方式,也就是結婚。」

  「胡說八道!紫茉不可能會相信那種江湖術士的胡言亂語的,她並不相信命運這種事。」

  「她本來是不相信的,但是剛剛的事讓她改變了想法。」段煜辰也感到無奈。

  「剛剛的什麼事?」

  「車禍。」

  「說清楚點。」

  「算命的告訴她,如果她不試著改運的話,她的霉運會連帶的波及到她周邊的人,就像今晚一樣。」

  「你相信剛剛的車禍是因為有她在車上?」孫亟銳利的目光直直掃向他。如果他敢說相信的話,他一定會揍他。

  段煜辰忍不住對他翻了個大白眼。

  「算命的還告訴紫茉,要她多注意身邊的男人,因為她的姻緣早已等在那兒……」

  「這一點他倒是沒說錯,我的確早已等在這兒了。」孫亟插口道。

  「你還在時差中,還沒任何危機意識嗎?」段煜辰受不了的對他皺眉道,「你不知道公司裡有多少男人對紫茉虎視眈眈,以往與其說有我擋在她前方,讓那群男人卻步,不如說是她的心思並不在男女感情上,所以那些男人才沒有更進一步的機會。但是現在不一樣,一旦紫茉開始注意週遭的男性,你覺得你能後來居上的機會有多少?」

  孫亟眉頭緊蹙的低下頭,終於知道事態的嚴重了。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說計劃得改變了嗎?」

  「現在該怎麼做?」孫亟茫然的抬頭問。他現在腦袋一片混亂,原本按部就班的追求計劃如果不能用,那麼他現在要如何去追求佳人,如何抱得美人歸?而且還要動作快,以免被別人捷足先登?

  「我替你想了兩個方法,一個是直截了當去跟紫茉告白……」不等他說完,孫亟即迅速的搖起頭來。

  「以她的個性,我這樣做一定會嚇到她,我不想嚇到她。」

  「所以你堅持要走純情路線,先自我介紹後,再朝她伸出魔爪?」

  「要比純情,我絕對不是你的對手,前輩。」孫亟先是狠狠地「青」他一眼,才反諷的說。

  「第二個方法就是把節奏加快!」段煜辰對他的話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唇角後,再度開口說。「我們得在最短的時間讓紫茉認識你、習慣你,讓你立於其他競爭者同等的地位,然後就得各憑本事了。」

  「這個可以。但是你要怎麼跟她說,突然介紹一個你從國外回來的朋友給她認識,她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放心,我會讓你們認識得很自然的。」段煜辰勾唇微笑,一臉信心十足。

  孫亟疑惑的看著他,禁不住的,不知道他究竟替他想了怎樣的辦法?

  「段大哥……」

  意外聽見沈紫茉在上班時間喚他段大哥,段煜辰高高的揚起了眉頭。

  「怎麼了?」他示意她將辦公室的門關起來後,關心的凝視著她滿憂愁的臉。

  「我想了一個晚上……」

  「嗯哼。」他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在想,在我真正交到男朋友之前,我的霉運是不是會影響到每一個和我有所接觸的男人?如果……」

  「如果是的話,你不想拖累他們?」段煜辰替她說完。相處了兩年多,他對她的思考模式大概也摸清楚了,所以只要她願意起個頭,他大概都能猜到她想說什麼。

  沈紫茉認真的點頭,但當她的目光對上他的時,她卻又掙扎的搖了搖頭。如果她不想辦法交個男朋友,改變她的霉運的話,她的霉運將會不斷的蔓延、波及到所有接近她的朋友身上,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可是……

  「紫茉,你對愛一個人有什麼想法?」段煜辰突如其來的問。

  她怔怔的看著他。

  「你知道愛情是怎麼一回事嗎?」他不等她回答便逕自的說下去,「愛情是死心塌地、執迷不悟、心甘情願的,雖然明知道前方的路會艱辛顛簸、會跌跌撞撞、會五味雜陳或痛不欲生,但仍是會義無反顧的向前走,絕不回頭。這,就是愛情。」

  沈紫茉被他臉上認真的神情給鎖住了。這就是愛情?聽起來……好可怕。

  段煜辰倏然對她微微一笑。

  「聽起來好像很可怕對不對?其實愛情並不可怕,只要你能找對人的話。」

  「怎樣才叫做找對人?」她忍不住問。

  「他必須愛你、疼你、借你、包容你。」

  「好像有點複雜。」她愣愣的看了他一會兒之後,苦笑的說。

  「晚上有沒有空?」他看她一眼,若有所思的問。

  她心無城府的點頭。

  「那我們就把這堂關於愛情的課挪到晚上再繼續怎麼樣?」

  「啊!」她驚叫一聲,臉頰微微地紅了起來。「對不起,段大——呃,副總,我忘了現在是上班時間了。」

  「難得一次,所以判你無罪。」段煜辰微笑。

  聽見他的話,沈紫茉露齒一笑。

  「那我回去上班了?」

  「嗯,下班之前我再給你電話。」

  「好。」

  一等她離去,段煜辰立刻撥了通電話給孫亟,告訴他,今天晚上的約會。

  中午休息時間,沈紫茉和張育情談起同樣的話題,並請她為她留意週遭是否有符合這種條件的男人,沒想到張育情竟想也不想的立刻回答她,現成不就有一個了!

  「誰?」沈紫茉驚訝的問。

  「就是副總呀。」

  「段大哥?」

  「沒錯,我說的就是他。」張育情用力的點頭,「難道你不覺得嗎?」

  沈紫茉回想過去的一切。的確,段大哥對她很好,從他們認識熟悉後,他就一直不斷地幫助她、鼓勵她。當她傷心難過時,他會安慰她、疼惜她的淚水;當她無知犯錯時,他會糾正她、包容她,卻從來不會責怪她。

  他總是能帶給她一種舒服而且毫無壓力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對他產生依賴,她喜歡他,這一點她毫無疑問,但是相對的她也知道,那是一種喜歡親人的感覺,與愛情並不一樣。

  「怎麼樣,你不覺得嗎?」

  「段大哥對我很好,不過我想他只是把我當妹妹看待。」

  「別呆了,一對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男女,即使是想當普通的朋友都很困難了,更別提什麼兄妹。」說著,張育情雙眼微瞇的露出一種精明的表情,斬釘截鐵的宣告,「副總肯定是喜歡你。」

  「育情,你別亂猜,你這樣會害我以後不知道如何和段大哥相處的上沈紫茉不安的低聲叫道。

  「幹嗎這麼緊張,說說而已怕什麼?」

  「怕被誤會。」

  「誤會老早就產生了,副總對你那麼好,眼紅的人都嘛說你們倆肯定有一腿。不過還好副總未婚,要不然你肯定會被說得更難聽,例如不要臉的第三者、小老婆、狐狸精之類。」

  沈紫茉瞠目結舌的瞪著她,一臉震驚。

  「唉,難怪副總對你特別好,因為你真的是太單純、太天真,一張育情歎息道,「好吧,就這麼決定了。」

  沈紫茉不解的貶了眨眼。「決定什麼?」她茫然的問。

  「你去向副總告白,請他做你的男朋友。」

  「嗄?」沈紫茉的眼珠子差點沒因此彈跳出眼眶。要她向段大哥告白?

  由於沈紫茉、段煜辰兩人都臨時突然有事,所以晚餐自理,改約了八點在東區一間頗富盛名的PUB見面。

  沈紫茉不曾到過PUB,一直想找機會去開一次眼界,正好段煜辰提議,她便很高興的立刻答應說好,畢竟有段大哥在,她什麼都不必怕不是嗎?可是都已經過了約定時間,段大哥為什麼還沒來?她坐在吧檯前不安的看著四周。

  七點開始營業的PUB在她剛來的時候,可以說只有小貓兩三隻,輕柔的音樂、昏暗的燈光,再加上兩三名酒容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編織出一種旖旎浪漫的氣氛,符合了她對PUB的想望。

  但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店內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吵,輕柔的音樂換成了略微吵鬧的舞曲,而燈光則變成了七彩的舞檯燈,迷幻了四周,逐漸加深了她的不安。

  她低頭看看手上的腕表,八點三十七分了,段大哥怎麼還沒來?而且時間怎麼走得這麼慢,距她剛剛看手錶的時間不過只過了三十秒而已,她卻感覺像過了一個小時一樣。

  段大哥,你到底是怎麼了,該不會忘了我們有約吧?

  「沈小姐?請問你是沈紫茉小姐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沈紫茉抬起臉來,但角度不對,她的脖子又稍稍地往上揚了一點,這才看清楚對她說話的男人。他好高。

  「請問你是沈紫茉小姐嗎?」男人又再度開口問了一次。

  「我是。」她急忙點頭,對於自己讓他二度開口詢問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我叫孫亟,是段煜辰的朋友。」

  「啊?」沈紫茉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我可以坐下嗎?」孫亟不等她回答已坐上她身邊的高腳椅。「老段……我說的是段煜辰,他剛剛打了通電話給我,要我過來轉告你他可能還要再遲一點才會過來。」

  「段大哥他……」

  「聽說是被客戶纏住了。不過他說他會盡量找借口離開。」

  「喔。」她輕應了一聲,四周突然陷入一種沉默的尷尬中。

  「紫茉,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孫亟試探的開口問。

  她看向他,給他一個有距離微笑。「可以呀。」

  孫亟有股衝動想狠狠的踢自己一腳,你到底在幹什麼,你平常的冷靜、穩重、健談到哪去了,幹嗎像個呆子一樣?做點事、說點話呀,孫亟,你再不動作,等她被人追走之後,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看著她美好的側臉,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她所注目的焦點,突然之間,他有了辦法。

  「兄弟,給我一杯『老朋友』。」他對酒保道。

  意識到自己成為漂亮美眉注目的焦點,正忙著要帥的酒保忽然一愣,不確定的轉頭看向孫亟。「先生,你剛剛說『老朋友』?」

  「對。」孫亟點了點頭,見他一臉不確定的表情,故意的接著道:「你不知道『老朋友』嗎?就是Old  Pal,利用Whisty、DrsMartni與CamPari所調出來的。」

  「我當然知道。」在美眉的注視下,即使不知道也要說知道。酒保迅速的接說,動手拿出孫亟剛剛所說的三種酒開始調製。

  「不對。」孫亟突然出聲,「你調製的方式和份量都不對。」

  「你倒說說看哪裡不對了?」酒保有些惱羞成怒。

  「我來。」孫亟起身,朝酒保伸手道。

  酒保懷疑的瞪著他,雖不爽他在美眉面前讓他難看,但天生好學的個性又讓他無法錯失學習新調酒的機會,在深吸一口氣後,他將所有東西連調酒器一起拿到吧檯上,讓他使用。

  孫亟微微一笑,脫掉身上的外套,捲起兩管袖子後,開始動手起來。

  他流暢自信的動作,立刻讓酒保知道自己遇到了行家。

  要來兩隻高腳雞尾酒杯,他倒出淡黃色的酒液,在昏黃的吧檯燈光輝映下,顯得相當美麗。他將一杯留給自己,一杯推給酒保。

  「嘗嘗。」

  禁不住誘惑,酒保立刻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口,雙眼剎那間一亮。

  「你有沒有椰汁和鮮奶?」孫亟打鐵趁熱的問。

  酒保知道他又想調製另外一種酒,轉身去拿他所需要的東西。他的技法已勾起他的求知心,如果他不介意,他想學更多。

  材料到齊,孫亟迅速的又調了兩杯純白色的雞尾酒出來,一杯推到沈紫茉面前,另一林則給酒保。

  「這叫白雪公主Snow  White,喝喝看。」

  沈紫茉好奇的端起來喝,甜甜的卻不會太甜,濃郁的椰香與奶香的味道,好好喝!她的雙眼也亮了起來。

  Old  Pal的味道辛辣,適合男人,所以酒保為之眼光一亮。相反的,Snow  White甜甜香香的,對於不嗜酒的女性最為適合。

  一切就如孫亟所預料,他成功的利用調酒、利用酒保,拉近了他與沈紫茉之間的陌生感與距離感,待段煜辰依照計劃的時間抵達時,他們倆已像久別重逢的朋友一樣,聊得欲罷不能。

  所以追妻的第一步計劃,成功!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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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9 00:28:4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批閱完手中的文件,段煜辰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壁鐘,快十二點了,該準備休息。

  他闔上文件將它放署在批閱完的那一堆卷宗上,靠向椅背伸了個懶腰,真累。

  本以為孫亟回國後,他便可以休個長假好好的休息一下,沒想到反而更累。就拿昨晚來說好了,好不容易促使他們倆進一步認識,他該可以功成身退的回家睡覺才對,沒想到卻被興奮過度的孫亟纏住,聽他胡言亂語了一整夜,直到早上五點才回家。

  唉,他真是命苦。

  「叩叩叩。」

  門板上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段煜辰微皺起眉頭,心想著不知是誰這麼不識相,都要午休了竟然還跑來打擾他。

  「進來。」他揚聲道。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竟是沈紫茉,他看著她,臉上嚴肅的神情不知不覺的放鬆了。

  「鈴——」這時午休鐘聲正好響起。

  「段大哥,一起吃飯好不好?」

  沒料到她是專程來找他吃飯,段煜辰一愣後欣然點頭,帶著她到公司附近的簡餐店用餐。

  「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才坐下,看出她的不安的他開口問。

  「我……」沈紫茉抬頭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該如何啟口。她低頭絞著面前的餐巾布,一個不小心弄掉到地板上,她彎腰去撿,起身時卻撞到正為他們送上水的服務生。

  「小心!」

  段煜辰的警告聲來得太慢了,兩杯冷水翻下托盤潑灑下來,正好兜頭淋得他一身濕。

  服務生一愣,趕緊拿起餐巾為他擦拭,口中直道著對不起。

  沈紫茉卻猶如被嚇傻了一樣,瞠目結舌的瞪著眼前的一幕,呆若木雞的完全不會動。

  「好了,沒關係,我自己會處理。」遣走不斷道歉的服務生,段煜辰脫下被淋濕的外套掛在椅背,看向她微笑的安慰,「沒事,只是外套濕了而已。」

  「怎麼辦,好像越來越準了。」她重重的垂下雙肩,喃喃自語。

  他只一愣,立刻知道她在說什麼。「那只是意外。」

  「不是意外,是我的霉運已經開始波及身邊的人。」

  「紫茉……」段煜辰沉聲警告。

  「段大哥,你會不會因此以後都和我保持距離?」

  「紫茉,你要惹我生氣嗎?」他沉下了臉。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所以,段大哥,你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她認真的盯著他問。

  她的話嚇得剛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的他差點沒把嘴巴裡那口水噴出來。

  「你剛剛說什麼?」他嚥下口中的水,懷疑的問。

  「你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

  「你……開玩笑的吧?」段煜辰瞪了她半晌,小心翼翼的探問。

  「不,我是認真的。」

  「你別害死我了,紫茉!」他遏制不住的拜託出聲。若讓孫亟知道這件事,他鐵定會屍骨無存的!「你怎麼會突然……你……」他要怎麼問,喜歡上他?

  「不行嗎?」

  「當然不行,我只把你當成妹妹看待,所以……」他倏然停口,自己的直接會不會傷害到她?

  「果然這個辦法行不通,你把我當妹妹看待,就像我把你當哥哥一樣。」沈紫茉歎息的說。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確定她臉上沒有一絲失望或傷心的神色,段煜辰蹙眉問。

  「就是交男朋友改運嘛,我將這件事告訴育情,她說我身邊現成就有一個符合條件的人選。」

  段煜辰愕然的指指自己,看著她點了點頭。

  「雖然我也覺得我們倆之間好像比較像哥哥和妹妹的關係,但育情她堅持要我來試試看,她說像你這麼好條件的人現在是提著燈籠也找不到,至於愛情可以慢慢培養,所以……」

  「所以你就聽她的話,跑來問我要不要做你男朋友?」段煜辰替她接下去。

  她點了點頭。

  他到此才終於的真正鬆了一口氣,還好她沒喜歡上他,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跟孫亟交代。「可是果然是行不通。段大哥,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交到男朋友?」她歎氣的問。

  「紫茉,我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

  她點頭。

  「你對孫亟有什麼看法?」

  「孫亟?」沈紫茉一愣,一時之間竟想不起這個人是誰。

  「我的同學,你昨晚在PUB裡認識的。」

  啊,她想起來了!不過段大哥突然提起他做什麼?她眼底有著明顯的疑問。

  「孫亟對你的印象很好,事實上昨晚他纏了我一夜,要我把你的事全部告訴他,他跟我說,他要追你。」

  「嗄?」她頓時驚瞠雙眼。

  「你對他的印象怎麼樣,紫茉?」段煜辰緊盯著她問,為好友緊張起來。

  「嗯,他是一個很健談、很好的人,感覺很厲害,好像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他一樣。」

  「那你喜不喜歡他?」

  「喜歡……他?」

  「太好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和他才第一次見面,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他。」沈紫茉雙手猛搖的說。

  段煜辰有點小失望。「那麼至少你不會覺得討厭他吧?」

  「當然不會。」事實上她很少去討厭一個人。

  「即使他對你展開熱烈的追求行動?」

  沈紫茉遲疑著,「段大哥……」

  「你不喜歡他來追你嗎?」

  「我不希望他變成我霉運的受害者。」

  「即使真如此,我相信他仍會覺得甘之如飴。」

  「可是……」

  「就這麼決定了,讓孫亟來當你的男朋友。」他微笑的打斷她說,「紫茉,相信我,你將來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的。」

  「孫亟?他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人?」聽見有人要追沈紫茉,又是段煜辰全力推薦,張育情一臉莫名。

  「今天下班時,你就可以見到他了。」沈紫茉語帶憂愁的說,就剛剛,段大哥打電話告訴她,孫亟在知曉她願意與他交往之後,迫不及待的想見她,所以今天下班時,他會到公司門口等她。

  「怎麼了,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人,卻因為是副總介紹的關係,所以不得不勉強接受?」看見她臉上的憂愁,張育情皺眉問道。

  沈紫茉搖了搖頭,仍是一臉愁眉不展的樣子。

  「紫茉,你若再這樣悶不吭聲下去,我要生氣嘍!」

  看了好友一眼,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坦言了。

  「育情,我不想因我的霉運害了別人,尤其是孫亟,我和他才剛認識而已,而且他的人又那麼的好。」即使過了一夜,她似乎仍能清楚的記得他的笑臉與溫柔。

  說也奇怪,他們雖是第一次見面,她卻有一種很篤定的感覺,確知他是一個非常好的男人,一個長得高高帥帥、多才多藝又溫柔的男人。

  「你幹嗎臉紅?」張育情懷疑的問。

  「我在臉紅嗎?」沈紫茉一愣,愕然的摸摸自己的臉頰,感覺真有些燙。

  「說,你剛剛在想什麼?」張育情緊盯著她的眼。

  「我……」

  「你在想誰?該不會是那個叫孫亟的男人吧?」張育情試探的問。

  沈紫茉稍微猶豫了一下,這才老實的點了點頭。

  張育情瞠目結舌的瞪著她,隨即露出一臉曖昧的賊笑。

  「說什麼副總強迫中獎的,事實上正好相反吧,你對那個叫孫亟的人一見鍾情了對不對?」她調侃她說。

  「嗄?」沈紫茉難掩愕然,訝異她的推論。

  「嗄什麼?你就老實的承認吧,反正我也不會笑你。」

  「不是,真的不是,我和孫亟只見過一次面而已,怎麼可能!一見鍾情?」

  光看她臉上乍現的茫然,張育情就知道她對愛情的到來仍是不知不覺!她決定幫她理清自己的感受。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你覺得快不快樂?」

  沈紫茉點了點頭,在兩人談開後,笑容幾乎沒離開過她臉上。

  「你會不會想他,不管是想再見到他,想再和他聊天,或是想多認識他一些?」

  她毫不猶豫的又點了點頭,如果不是今天還要上班的話,她昨晚肯定會和他聊到天亮,或聊到他們其中有人累了喊停為止。他真的是她遇見過最見多識廣的人,和他聊天真的很快樂。

  「那麼你會擔心他會出意外,不希望他有事嗎?」

  「當然!」這回沈紫茉不只是點頭,連應話聲都高昂了起來。

  沒錯,這就是她憂愁的原因了。她害怕她的霉運會波及到他,為他帶來不好的意外。她真的不希望他出事,所以才會想拒絕他的追求,可是她或許可以拒絕他的追求,卻無法抵擋與他成為朋友的誘惑,但是以現在這種情況而言,不管他成為她的男朋友,或者只是普通朋友,結果都同樣會被她帶衰。

  唉,她到底該怎麼辦?

  「好了,本醫生已經可以斷定了,沈紫茉小姐,你的確已經中了愛情的毒了。」張育情公佈結果。沈紫茉卻長歎了一口氣。

  「幹嗎唉聲歎氣的,你不是正缺一個可以幫你改運的男朋友嗎?老天馬上就為你送來一個了,你還歎息。」張育情忍不住對她瞪眼道。

  「我——」

  「沈紫茉、張育情,你們倆工作都做完了?那正好,這些資料我急著明天要用,上頭有交代該怎麼做,不懂的地方你們可以問朱副理,她會告訴你們。明早上班時我希望它能放在我桌面上。」林盈突然出現,一開口就丟了一堆工作給她們,接著轉身就走。

  張育情愣住,一時之間情緒轉換不過來,直到林盈的身影迅速的跨離公司大門,她才像猛然驚醒的大叫。

  「搞什麼鬼?」她瞪著桌面上那一疊至少有五公分高的文件。

  沈紫茉注意到副理朱虹嬌正坐在位子上,冷冷的注視著她們。一定是她告的密。

  「對不起。」她自責的向張育情說。

  「你說什麼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那個姓林的!」張育情咬牙切齒的道,她的工作還有一堆沒做完耶,現在竟又憑空冒出一堆!想掐死她嗎?

  「一定是我的霉運把你拖下水的,對不起。」

  「你在胡亂說什麼呀?分明是那個女人變態、神經有問題……」

  「育情!」沈紫茉出聲打斷她,目光瞄了瞄朱虹嬌座位的方向,示意她母老虎的黨羽正在注視著她們。

  「怕她呀!」張育情怒不可遏的叫道,想起身去找人理論,卻被沈紫茉一把壓回座位上。

  「民不與官鬥,我們還是趕快把握時間工作吧。」

  看著她,張育情只有重重的噴了一口氣,伸手翻開那一疊資料,研究她們該從何處著手工作。

  沈紫茉不由得鬆了口氣,但自責感沉重的壓在她心上,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不能再讓事情這樣惡化下去,她一定得做些什麼,改變一切才行。

  就讓孫亟他自己決定吧,如果在她將一切都告訴他之後,他仍願意當她的男朋友,仍不怕的話,他們就交往吧。



  「什麼?紫茉要求改時間,為什麼?」孫亟握著話筒,不滿的對打電話來的段煜辰吼道。

  「因為她工作沒做完。」段煜辰輕快的語氣由話筒的那一邊傳來,讓人有種他正準備要看好戲的感覺。

  孫亟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我要聽事實。」他命令道。

  段煜辰只說了兩個字。「林盈。」

  孫亟聞言,口中立刻冒出一連串精彩的三字經。

  「這回她又對紫茉做了什麼?」他憤怒問。

  「沒什麼,只不過丟了一堆大概五個人要花一天才做得完的工作給她和張育情兩個人做,命令她們要在明天上班之前讓她看到成果而已。」

  「你叫她別做,告訴她我下班仍會準時到公司樓下等她。」

  「以她的個性,你覺得她會肯嗎?」

  「命令她。」

  「然後害她明天被林盈責罵?」

  「你是副總,而她只是個小小的經理,難道你管不住她?」孫亟不信的質問。

  「你別忘了,她父親是公司裡的常董,而我只不過是個頜月薪的僱員而已。」段煜辰完全不受他的激將影響,涼涼的回答。

  「難道你就不能想點辦法嗎?」

  「該想的過去兩年來我都想過了,你應該知道。況且那只是治標不治本,你何不自己回公司,以總裁的名義來管這件事,包管一試就靈。」

  「這才是你的目的對不對?」孫亟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

  段煜辰裝傻的問:「什麼?」

  「要我回公司上班。」

  段煜辰在心裡暗罵他精明,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他的目的。不過既然被發現,他正好也省下拐彎抹角的時間。

  「沒錯,這才是我的目的。不過剛剛所說的話倒也全是實話,紫茉的確是因為林盈而要加班,所以今晚沒空和你約會。」

  「為什麼你這麼急著要我到公司上班?」

  「總裁大人,你知道小弟我有多久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嗎?你知道那個有家底沒能力的總經理總共丟了多少工作在我頭上嗎?你知道我若再不抽些時間去看看我的心上人,她連我長得是圓是扁可能都忘了嗎?總裁大人,請問這一切你知道嗎?」最後一句話段煜辰幾乎是自牙縫迸出來的。

  「原來你有這麼多委屈—你怎麼不早講呢?」

  「咳咳……」電話那頭傳來段煜辰被嗆咳到的聲音,他被嚇到了。「孫亟?」他懷疑電話那頭換人聽了。

  「我明天就回公司上班。」



  副總經理辦公室內,孫亟正在辦公室內惟一的辦公桌前批改文件,而段煜辰則不斷地在一旁踱來踱去,形成一個詭譎的畫面。

  「總裁大人,你是故意要折煞小弟我嗎?」段煜辰終於停下腳步,對佔據他座位的孫亟噴氣造。他早該想到他不可能會這麼好心的,果然,他到公司報到時,竟然是以段副總新請的助理為名,弄得他承認不是,否認也不是,而最後還是讓他得逞了。

  真是可惡!說什麼回公司上班,事實上他願意到公司來的目的還不是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追紫茉而來的。堂堂一個總裁大人,竟然屈居於一個小小的助理,真是夠了!

  「有嗎?我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段煜辰一臉你明知故問的表情瞪他。

  「雖然名為助理,我可沒有偷懶晾在這裡不做事,要不然你怎會有時間在那邊走來晃去的?」孫亟反問。

  「你這樣做到底有什麼好處,又能幫得上紫茉什麼忙?」

  「只要能待在她身邊,自然就能幫得上忙。至於我這樣做的好處,當然是多些自由,少一堆麻煩。什麼意思?」他自問自答。「不做總裁少了注目,自然自由多了些,不做總裁少了條件,自然女人這麻煩少了一堆。」

  「你想得可真周到。」

  「當然,我連要替你分憂解勞都想到了,還有什麼不周到的。」

  「你以為孫亟這個名字很常見,路上隨便抓一個人都叫孫亟?」

  「我這個新任總裁在美國也不過才剛上任半年而已,我想台灣公司的效率應該沒這麼好,公司章程應該還來不及改吧?」

  「公司章程的確還沒改,但是你以為公司那些大老個個老眼昏花,會不知道你是誰嗎?」

  「他們應該不常來公司吧,只要小心避開就夠了。」孫亟說得很簡單。

  「那林盈呢?」段煜辰雙手交叉於胸前,好整以暇的盯著他問。

  「林盈?關她什麼事?」

  「我好像忘了告訴你,她最大的心願呢,就是要當孫夫人。」

  「那還不簡單,外頭姓孫的男人多得是。」

  「抱歉,在她眼中姓孫的男人只有一個,叫做孫亟。」

  「即使讓她知道我叫孫亟,她也不可能知道……」

  「我好像還忘了告訴你另外一件事,」段煜辰打斷他道,「你在美國就任的那一天,她陪她父親參加了你的就職晚會,所以——」

  「該死!」孫亟頓時詛咒出聲,「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這件事?」

  「我以為你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他再也坐不住的起身,不停的在辦公室內踱步。

  這下可好了,如果林盈真的認得他,那麼她一定會揭穿他的身份,即使不,在她知道他對紫茉有意,也一定會從中作梗、惡意破壞,更甚者是在他背後惡整或中傷紫茉。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可是他該怎麼做?

  「把她調出國去。」他靈機一動的說。

  「用什麼理由?她可是林常董的寶貝獨生女,你覺得林當董會讓她去嗎?」

  「如果她真的對孫亟勢在必得的話,她就會去。」

  「你想拿自己當誘餌?」

  「只要有效,即使要拿我老爸當誘餌,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的。」孫亟自我嘲諷的苦笑道。

  段煜辰再也忍不住的咳笑出聲。

  「事不宜遲,我現在立刻打電話給Sam,叫他安排一切。」孫亟說。Sam是他在美國的執行秘書,能力非常的強,所以即使他溜班一整年,他也不會擔心公司會倒。

  「所以在林盈出國之前,你暫時不到公司?」

  「對,今天就當我是來面試的吧。」

  「所以你報到的日期,也就是她上飛機的那一天?」

  「標準答案。」



  白天暫時無法利用,孫亟只能把握住晚上下班後的時間進行追妻,可惜他雖積極,卻總是時不我予,約了三天,沈紫茉三天都被做不完的工作纏住,得加班。

  該死的林盈,等他的身份一公開,第一件事就是要辦她,管她是常董還是總統的女兒,真是氣死他了!

  今天是星期五,明天就是周休二日的第一天,而下星期一便是林盈那女人的出國研修日,今晚紫茉至少沒有再加班的理由了吧?畢竟接下來有兩天的休假,而那個找植女又即將被他遣送出國。感謝老天!他們終於可以有一次真正的約會了,他真的是好期待。

  想一想,今天晚上他該帶她到哪兒吃飯呢?該吃中式或西式餐點,吃完飯之後,又該帶她到哪兒去?也許他該問問段煜辰,畢竟台灣這十年來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到時迷路可就丟臉。

  唉唉唉,他在緊張些什麼,第一件該做的事應該是先約女主角吧?

  好,打電話。

  按下已經熟到不能再熱的分機號碼,電話一下子便被接了起來,傳來一聲溫和有禮的回應。

  「您好,我是沈紫茉。」

  孫亟的嘴角微微地揚起。「我是孫亟。」

  「嗨。」

  「晚上有空嗎?我去接你下班,請你吃飯。」已經習慣她溫和卻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聲音,孫亟與往常一樣直接說明來意。

  「我!孫亟,我晚上可能要加班。」

  聽見加班兩個字,孫亟臉色一沉,眉頭瞬間皺起。

  「今天是小週末,有什麼事等星期一上班再做。」他不知不覺的語帶命令。

  「星期一我還有別的工作……」

  「那明天和後天呢?」

  「明天和後天我可能也要加班。」

  媽的!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一句,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明天和後天我陪你加班,今天晚上你陪我約會。」他霸道的決定。

  「可是……」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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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9 00:29:0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就這麼說定,晚上我去接你,我們晚上見。」

  切斷電話,孫亟又撥了通電話給段煜辰,叫他立刻去弄清楚林盈丟了什麼工作給沈紫茉,竟然要她連周休二日都得到公司加班。

  半個小時之後,他得到了答案,一個令他難以置信而且震怒的答案。

  林盈那女人竟然將她手上的工作全部交接給沈紫茉,只有工作而沒有權力。她得做經理的工作,卻必須向副理朱虹嬌負責,這樣綁手綁腳的要怎麼做事?更何況她還只是個普通的業務助理,根本就不曾直接面對過客戶,更別提還是國外的客戶。

  好,真是太好了!林盈竟然敢為了私人恩怨而枉顧公司利益,這下子他倒要看看當他將她Fire時,她有什麼理由可說。

  上網與在美國的鯽a日連線,處理完比較重要的公事後,抬眼看向牆上的時鐘,竟已快五點。他急忙下線換裝,看著鏡中的自己,確定不管是衣著、髮型,甚至於臉上的表情都接近完美之後,才迅速的出門準備約會。

  到達公司樓下時,正好是下班的時間,為免碰到認識他的人,他選擇坐在車裡等待佳人。

  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過去,當從大樓內走出來的人越來越少,而他仍然等不到佳人時,他皺起眉頭撥了通電話上樓。

  「喂?」

  不是她。「請接沈紫茉。」

  「她不在位子上,你哪裡找?」

  「我待會兒再打好了。」他稍微猶豫了一下,決定道。

  「等一下,你是孫先生嗎?」對方在他掛斷電話前,迅速的問。

  手機重新貼回耳邊,他稍稍猶豫了一下才回答。

  「對。」

  「我是張育情,紫茉或許向你提過我。」張育情自我介紹後,接著說出重點。「紫茉要我轉告你,她今晚可能無法赴約,所以……」

  「她現在人在哪兒?」知道是她,孫亟卸下防衛直問。

  「可能在廁所裡哭吧。」張育情才說完,耳邊只傳來嘟嘟嘟的斷話聲。

  真是的,即使紫茉再三稱讚這個叫孫亟的男人有多麼優秀,在她看來,光是禮貌這一點就不及格了,竟然連句謝謝或再見都沒說就掛她電話,真是沒禮貌!

  掛上電話低頭就看見一堆英文字母組成的文件,說是英文字母,其實是德文。唉,那個該死的林盈,就是存心要為難她們就對了,竟然丟了一堆對她們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的工作給她們。

  德文?如果她和紫茉會德文的話,還會待在這裡讓她欺壓嗎?真是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大混蛋!將煩死人的德文丟到一旁,張育情深吸一口氣,拿起她比較拿手的英文文件來研究。說是比較拿手,其實也只有在講方面比較拿手而已,至於讀就奇爛無比了,更別提公司文件上又多是商業用語及專有名詞。

  唉唉唉……啊!她怎麼這麼笨,副總雖不會德文,但英文絕對難不倒他吧,問他不就得了,他一定會幫忙她們的。

  抓起文件迅速的起身,一轉身才起步她就撞進一個寬闊的胸膛,兩人同時向後退了一步,然後一個人抬頭,一個人低頭,不約而同的開口。

  「你是……」

  「請問……」

  兩人同時住口。

  張育情深吸了一口氣,打量了眼前氣手非凡的男人一眼重新開口。

  「你是誰?這裡是私人機構,非公司人員是不可以隨便進入的。」

  「我是來找紫茉的。」孫亟認出她的聲音,開口道。

  「你是孫先生?」

  孫亟點頭還來不及開口說什麼,就聽見身後響起一陣懷疑的聲音。

  「孫亟?」

  他迅速的轉身,一眼就看見沈紫茉的雙眼紅紅腫腫的,睫毛上似乎還凝著淚珠,她果然哭過。他走上前,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溫柔的替她拭去噙在她眼眶的淚水。

  「怎麼哭了?」他輕聲的問。

  沈紫茉幾乎醉在他的溫柔裡,怔怔的望了他半晌,才猛然驚醒的微縮了下脖子,輕輕的抽離他的輕觸。

  「你怎麼來了?」她的嗓音帶著些微沙啞的嗓音。

  「來接你。」他的回答簡明扼要。

  「可是我可能無法……」

  「工作要做,飯也要吃不是嗎?」他打斷她,「如果你一定、非要加班的話,待會兒吃飽之後我再送你回來。」

  「但是……」沈紫茉看向張育情。

  「去去去去去,別看我,我自己找東西吃,不會餓死的。」張育情立刻揮手,像趕蒼蠅般的道。

  「可是——」沈紫茉仍覺不妥。若不是因為她的話,育情根本就用不著留下來加班,而今她為她留了下來,她又怎麼可以將她一人丟下,自己與朋友到外頭去吃飯呢?

  她看向孫亟,眼中寫著抱歉。

  「張育情,你也跟我們一起去。」他今天說什麼也要和紫茉約會,即使身邊有個大燈泡也沒關係。

  「嗄?」張育情一愣,急忙搖頭道:「我才不去當你們的電燈泡哩,更何況我現在真的沒空,我得趁副總還沒下班之前,拿這些文件去請他幫我們翻譯。」她揚了揚手上的紙張。

  「段大哥說他不懂德文。」沈紫茉以為她拿的是她們剛剛討論過的德文文件。

  「這些是英文的。」

  「德文、英文我都懂。」孫亟突然插口道。

  「啊?」沈紫茉和張育情不約而同的將驚喜的目光轉向他,再異口同聲的叫道:「你會德文?」

  孫亟點頭。「不管你們要翻譯什麼我都可以幫你們,不過先決條件,你們得先跟我去吃飯。」

  「等一下,你先告訴我這張單據是什麼單據?」張育情轉身抓了幾張德文的文件遞給他,她不是懷疑他,而是懷疑她們會這麼幸運?

  「進口估價單,產品明細說明,以及新產品的推薦。」孫亟每看一張說。

  「嘩,你真的看得懂耶!」張育情遏制不住驚喜的叫道。

  「他當然看得懂,要不然的話我為什麼要請他來當我的助理。」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突然插入他們之中。

  三人同時轉頭看向聲音來處,只見段煜辰不知何時來到,並在他們望向他的同時舉步朝他們走來。

  「請他當助理?」這句話從沈紫茉耳朵鑽進去,從她嘴巴鑽出來。她訝然的問,轉頭看向身旁正對著她微笑的孫亟。「你……」

  「歡迎嗎?」

  她一愣,立刻用力的點頭。

  「嗯。」

  「為了歡迎新同事的到來,我們來去大吃一頓怎樣?」張育情建議,在得知孫亟懂得德文,又即將成為公司同事,以後隨時隨地都能找他幫忙後,她現在完全是有恃無恐。

  段煜辰看向孫亟,讓他作決定。如果他想單獨和紫茉約會的話,他會幫他將張育情帶開。

  孫亟看了沈紫茉臉上期待的表情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那就一起走吧,張育情,你坐我的車。」段煜辰立刻分派。

  張育情當然知道他這麼安排的目的,所以毫不猶豫的就點頭說好。



  「砰!」

  隨著一聲巨響,車子倏地處於一種顛簸的狀況之中,孫亟踩下煞車,握緊方向盤,再打上閃黃燈,慢慢地將車子往路肩停靠了過去。

  「怎麼了?」只覺車子突然變得不穩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沈紫茉問。

  「爆胎。」孫亟皺眉道,停車打上P檔並拉上手煞車後,下車去查看。

  沈紫茉愣在車上一動也不動。爆胎?是她的霉運又發作了嗎?

  孫亟打開車門,替車子熄火,將車後方的行李箱打開。

  「我換一下備胎就行了。」他微笑的對她說,下車往車後方走去。

  沈紫茉轉身看他,卻被掀起的後車箱蓋擋住了視線,她眉頭輕皺了一下,決定下車去看看有什麼事是她幫得上忙的。然而她才下車關上車門,就聽見車後方傳來一陣詛咒。

  「該死!」

  「怎麼了?」她迅速的跑向後方,就見他壓著血流不止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眉頭微蹙著。

  「備胎下面不知道有什麼會割人。」看見她,他給了她一個無關緊要的微笑,平靜的說。

  沈紫茉的眼眶一下紅了起來,她轉身,迅速的回到車上抽了數張面紙回來。

  「壓著。」她低著頭將面紙對折兩次,放在他受傷的手指上。

  孫亟順從的用左手壓住被面紙覆住的右手傷口,就見她突然彎腰將被他放在地上的千金頂與工具包搬回車箱內,然後「砰」的一聲將車箱蓋關了起來。

  「紫茉?」

  她沒有應聲,先是走向駕駛座的方向,從車內拿出車鑰匙和自己的皮包,再按下車子的防盜鎖後,便直接站在路邊招起計程車。

  「紫茉?」孫亟再度喚道,她怪怪的,從回到車上拿面紙給他裡傷後,她始終都是一直低著頭的。她怎麼了?

  頭一低,他才發現她眼眶中有淚,孫亟登時手忙腳亂了起來,連仍然血流不止的傷口也不管了。

  「怎麼了、怎麼了?紫茉告訴我,別哭。」

  他不問還好,他一問她強忍的淚水立刻滑落臉頰。沈紫茉哭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

  「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孫亟焦急的握住她肩膀問,受傷的手因傷口突然受到壓迫而傳來一陣疼痛,讓他微微地瑟縮了一下。

  沈紫茉發覺,馬上將他的手抓下來,再度拿出面紙替他止血。她的冷靜影響了孫亟。

  「紫茉,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他溫柔的抬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被淚水浸濕的雙眼問。

  「都是我害的,一切都是我害的。」她可憐兮兮的道,更多的淚水隨著她眨眼的動作而滑下她的嫩頰。

  「你並沒有做任何事……」

  「不,是我,是我的霉運害你受傷,害你的車子爆胎的,是我害的。」

  「我受傷是因為自己不小心,車子爆胎也只是巧合,跟你無關。」

  「不,是我害的。」她堅決的說,聲音因哽咽而顯得不清楚。

  孫亟既無奈又疼惜的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糾正她這種動不動就自責的習慣,但是這也是她惹人心憐的地方不是嗎?

  「別想這麼多。」他輕拍了下她的背安慰道,隨即改變話題。「我們搭計程車過去吧,我想段煜辰他們倆應該已經快到了。」

  「我們先到醫院一趟好不好?」她眼神帶有請求的望著他。

  他瞄了自己受傷的右手一眼,知道自己的傷勢根本就沒什麼,用不著到醫院去,可是為了讓她安心,他還是點了點頭。

  「好。」

  聞言,她向他漾起一抹微笑,那美得讓他心跳加速,差一點就傾身吻住她。

  「咳!」他輕咳一聲,重新尋回自制力。「你來招計程車,我先打電話給段煜辰,告訴他們我們會晚一點到,順便請他幫我聯絡人來拖車。」

  沈紫茉抹去臉上的淚水點了點頭。

  兩人分頭進行,一會兒之後,他們已搭上計程車朝最近的醫院而去,而夜才剛開始呢。



  段煜辰和張育情開始相信那個攔沈紫茉去算命的算命師並不是一個江湖郎中,而真是一個鐵口直斷的半仙,因為真是准呀!

  只不過出去吃個飯而已,沒想到竟然也會發生一連串的倒霉事,車輪爆胎、手指割傷、搭計程車到醫院途中又發生車禍,最後竟真的橫著被送進醫院裡。

  什麼叫倒霉?

  這就叫做倒霉!

  沈紫茉自責不已,雖然孫亟傷得並不是非常的重,只有兩處骨折、幾處擦傷和稍微撞到頭需要觀察一段時間而已,但是這一切對他而言根本就是無妄之災,如果她當初不接近他的話。

  「紫茉,孫亟醒過來了,他要見你。」張育情從病房內走出來告知她。

  沈紫茉搖了搖頭,她沒臉去見他。

  「紫茉?」

  「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受傷的。」她沙啞的說,該流的淚水早已在孫亟醒來前流盡了。

  「不關你的事,這只是個意外。」

  「不,如果他不跟我在一起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是我害的。」

  張育情沉默不語的看著她,半晌之後,她突然長歎了一口氣。

  「你知道嗎,紫茉,你的反應跟孫亟所猜測的完全一模一樣。」

  她無言的低垂著頭。

  「走吧,我們進病房去。」

  她搖頭。

  「好吧,既然你堅持不肯進去,就讓孫亟出來吧。」

  沈紫茉倏然抬起頭。

  「我剛剛沒說嗎?」張育情一臉無辜。「孫亟說了,如果你不肯進去的話,就由他出來,今晚他是一定要見到你的,否則絕不罷休。」

  「育情,你就跟他說我已經走了。」

  「你覺得他有可能會相信嗎?」

  「不可能。」一個聲音倏然從病房門口的方向堅定的傳來。

  張育情靜靜地往旁邊移動,讓兩人的視線能在空中交會。

  「你過來還是我過去?」孫亟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只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沈紫茉動也不動的坐在原位上,不知是堅持自己原有的想法,要與他保持距離,或者是被他的出現給嚇呆了。然而不管為何,她不過來,他就過去。

  孫亟開始一跳一跳的跳出病房,筆直的朝她而去。

  沈紫茉驚瞠雙眼,在他第三個跳躍之後,迅速的衝到他身邊扶住他,同時阻止他自虐的舉動。

  「你幹什麼?」她以沙啞的聲音叫道,語氣中有著微怒。

  半個小時前在急診室裡急救,五分鐘前還昏迷不醒的人,現在竟然就給她下床,還用那受傷的腳一跳一跳的,他是嫌自己所受的苦難還不夠嗎?

  「你不過來我只好過去。」他凝視著她說。

  「我扶你回房。」她避開他的視線說。

  孫亟沒有異議,伸手搭到她肩上,乖乖地讓她扶他回病房。

  但就在他坐上病床,她功成身退的鬆手打算退離他時,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倏然滑到她腰間,緊緊的箍住,不讓她動作。

  「孫亟?」沈紫茉有些驚慌的抬頭叫道。

  「跟著我念。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只是意外,與我無關。」

  她愣愣的看著他。

  「快,跟我念。」他環緊她催促。

  「我不……」

  「我不應該自責,」他拍聲道,接著凝視著她,以堅定卻又溫柔的聲音繼續說:「不應該想太多,更不應該將一切責任全都攬在自己身上,讓受了傷的孫亟還要擔心我。」

  「孫亟……」

  「跟著我說。」他柔柔的要求。

  沈紫茉搖頭。「是我害的。」

  他深深的歎息。

  「如果你一定要這樣想的話,好,那麼你就負責照顧我到我的傷勢完全復元吧。」

  「不行!」她驚嚇的瞠大雙眼,拚命的想掙開他,只要離他越遠越好,怎知他圈在她腰間的手臂有如成形的鋼骨,無論她怎麼扳弄就是動也不動。「孫亟,我不行,我……」

  「既然你覺得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就要負起照顧我的責任,為什麼說不行?」

  「我想照顧你,但是只要靠近我的人,都會被我所害,就像今天晚上一樣,我不能再害你。」

  「這是無稽之談。」

  「這是事實,你可以問育情或段大哥。」

  「老實說我不相信算命那回事。」一旁被指名的張育情開口道。

  「我倒覺得寧可信其有,所以孫亟,你就當紫茉的男朋友,幫她改運吧。」段煜辰換個方式說。

  沈紫茉瞬間睜大眼,孫亟卻毫不猶豫的點頭。

  「好。」

  「不行!」沈紫茉趕緊叫道。

  「為什麼不行?」孫亟皺眉低頭凝視她。

  「我不能再害你。」

  「所以你打算去害別人,還是打算一輩子不交男朋友,並和所有朋友保持距離?」

  她臉色一白,啞口無言。

  孫亟輕輕歎了一口氣。

  「和我交往吧,紫茉,我不管那算命的對你說了些什麼,是無稽之談或是寧可信其有,我只知道我喜歡你,不在乎任何會發生到我頭上來的意外,只要你能一直待在我身邊。」

  一旁的張育情忍不住身子一抖,受不了的轉身離開病房。實在是太噁心了!

  「孫亟,我先送張育情回家,順便去替你們買些吃的。」段煜辰也逃了,轉眼病房內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沈紫茉不知所措的看著房門的方向也想逃,但孫亟根本就不可能讓她如願。

  「當我的女朋友好嗎?」一隻手受傷,一隻手圈住她的腰,他沒有多餘的第三隻手可以將她的臉龐轉向自己,只能將頭低湊到她鼻前問。

  沈紫茉因他突然的接近搞得亂了心跳與呼吸,徬徨且不知所措的睜著圖眼看著他。

  孫亟完全抵擋不住她如此純真的誘惑,眼神逐漸變得氤氳、深邃,他慢慢地向她靠近,視線一秒也沒離開過她的眼睛,然後,他的唇終於覆上她的,淺淺的一印再一印。

  他的氣息、味道與溫柔,柔柔的將她包圍,讓她遏止不住的輕顫。沈紫茉不知不覺的閉上眼睛接受了他的吻,也接受了他的情。

  一吻定情。

  從今天起,她正式成為他的女朋友,即使她想賴,恐怕也賴不掉了。

  住院觀察二十四小時確定無礙後,孫亟在醫生的許可下辦理出院回家。

  一個人在台灣的他,自然沒人在身旁照顧,沈紫茉在知道這件事之後,立刻負起照顧他的責任。不過她也沒忘記仍放在公司辦公桌上,等待她處理的工作,所以在確定他一個人待在家裡應該無礙後,決定去一趟公司。

  「不行,你得留下來照顧我。」

  「可是我不能丟育情一個人在公司加班。」

  「那你就可以丟我一個人在家裡自生自滅嗎?」

  沈紫茉沉下臉,突然不講話了。

  這個話題他們已經討論了十幾分鐘,與其說是討論,不如說是爭執,因為她想到公司加班工作,他卻不讓她去,而且態度相當堅決,也相當霸道無禮、孩子氣。

  真是不可思議,沒想到孩子氣這三個字竟會用在他身上。他多才多藝、俊逸不凡、能言善道、意志堅定,完全就像個成熟而且能獨當一面的男人。但是為什麼這樣的男人,也會有這麼孩子氣,而且不講理的時候?

  孫亟看著她沉鬱的神態,蠻橫無理的氣勢不知不覺的低了下來。他輕吐一口氣,改以較溫和的語氣重新開口。

  「你是不是開始覺得我既霸道又不講理?」

  她看著他沒有說話。

  「紫茉,我知道你一向都很會替別人著想,但是你有沒有替我想過?」他又問。

  「你剛剛吃過早餐,距離午餐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而且我又削了一盤水果放在桌上。」她開口辯道。她當然有想過,要不然也不會擔心他在她中午回來替他張羅午餐前餓著,替他則了盤水果。「你沒聽懂我說的是什麼。」孫亟搖頭說。

  她疑惑的看著他。

  「據我所知,過去你幾乎天天都在加班,沒有一天例外,對不對?」

  她遲鈍的點頭,思考著他說她沒聽懂是什麼音心思。

  「我們是男女朋友了對不對?我們接吻過了對不對?」

  接吻兩個字倏然竄入她耳中,讓她臉頰微微的發熱,再也無法專在於思考他先前所說的話。

  「我只是想到公司一趟而已,你……」他提這做什麼?

  「只要是男女朋友自然就會約會,但是如果你每天都要加班,就連休假日都還得到公司加班的話,請問我們還有什麼時間可以拿來約會?」

  她愣愣的看著他,她從沒想過這件事。

  約會……他們需要有時間約會。可是工作沒做完她怎麼會有心情約會,更何況育情又為了幫她,至今仍在公司加班。

  「對不起,可是我真的不能讓育情一個人加班,因為那些工作其實都是我的。」她低下頭道歉。「如果你真的一定要去的話,我跟你一起去。」看著低垂著頭的她半晌,孫亟終於輕歎一口氣,退一步妥協的說。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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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9 00:29:2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不行,你必須在家休息!」她抬起頭不贊同的道。

  「那就把工作帶到這裡來做,你們不是還需要我替你們翻譯文件嗎?打電話叫張育情把東西帶過來,這樣你就不必多跑一趟了。」

  沈紫茉愣愣的看著他,她怎麼會沒想到這個法子呢?不過,她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怎麼了?」她忽而眉頭展開沒一會又緊蹙的表情完全落入孫亟的眼中,他開口問。

  「我發現一件事。」

  「什麼事?」

  「你好像很習慣用命令的方式說話。」她好奇的盯著他說。

  「你會介意這一點嗎?如果你介意的話,我會慢慢改掉它。」他不動聲色的回視著她。

  「老實說,並不是介意不介意的問題,而是感覺上……」她猶豫著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感覺上怎樣?」孫亟等不及的問。

  「感覺上你像是有錢人,那種趾高氣昂,會用鼻孔看人的人。」

  「我給你這樣的感覺?」孫亟蹙起眉頭,自己有這樣?

  「不,我只是這樣比喻,你知道很多有錢人都會瞧不起比較窮苦的人,雖然嘴裡不說,但是從他們的動作和眼神很明顯就可以看得出來。」

  「你覺得我是那種人?」

  「不,我說的是有些有錢人。」

  「你討厭有錢人?」他想他抓到重點了。

  她皺眉想了一下,知道自己不應該有這種類似「偏激」的想法,但是——

  「不是很喜歡。」她老實答道。

  「為什麼?」孫亟原已蹙緊的眉頭瞬間又更緊了一些。

  她搖頭,「單純是我自己的問題。」

  「一定有原因才對,否則以你的個性,你是不可能會莫名其妙去討厭什麼人的。為什麼討厭有錢人?」他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因為他正是她口中的有錢人,而他又怎麼能讓這個先天的條件阻礙他們倆的戀情?

  她不能討厭他。

  「真的是我自己的問題。」沈紫茉再次的強調。

  「如果說,」他盯著她,小心翼翼的開口,「我也是有錢人呢,你會改變對我的態度嗎?還會繼續和我交往嗎?」

  「你是嗎?」她覺得不可能,因為如果他真是個有錢人的話,又怎會到他們公司應徵助理的工作,早該去繼承家業了——嗯,以他這個年齪來說。

  「如果是呢?」

  「那我一定要和你絕交。」她開玩笑的道,沒注意到他渾身一震。「我去打電話給育情。」她說著轉身走向放置電話的矮桌。

  孫亟猶如化石般的僵在原地,動彈不得。絕交?她竟然說如果他是有錢人的話就要和他絕交?!不,他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絕對不會!

  對她,早在數年前他就已經有誓在必得的決心了,如今他好不容易克服萬難,和她進一步的成為男女朋友,說什麼也不可能對她放手。

  他要想個辦法,想個讓她即使知道他是個有錢人,也絕對不會離開他的辦法。

  對她,他誓言絕不放手。



  聽見門外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孫亟立刻結束與Sam的長途電話,迅速的打開電視,做出無力的姿態看著電視。

  沈紫茉推門而入,看見坐在客廳的他時,微笑的招呼。

  「嗨,肚子餓了嗎?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她將手中大包小包的食物先放在餐桌上,然後鑽進廚房中,迅速的拿了些碗盤出來,將從自助餐買回來的菜一一倒放在餐盤上,再添上兩碗飯,一切就序後,她揚聲叫道。

  「吃飯了。」

  孫亟坐在客廳中動也不動。

  「怎麼了?」她走向他,擔心的問。

  他一臉可憐兮兮的抬頭看她,沒有開口說任何話。

  「怎麼了,是不是傷口不舒服?」沈紫茉屈身坐進他身旁的位子。

  他突然伸手抱住她,嚇了她一大跳。

  「孫……」

  一張熱唇迅速的壓下來覆蓋住她的,柔柔密密的吻上她。

  她紅著臉接受他既霸道又溫柔的吻,心跳隨他越來越大膽放肆的唇舌動作而加快,感覺幾乎要暈眩。

  「回應我。」他貼著她的唇啞聲要求。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她眨著朦朧、帶點不知所措的眼,喃喃的看著他說。

  「跟著我做。」他低啞的說,靈舌瞬間竄進她唇裡,掀起另一波巨浪。

  他不斷地誘惑她,勾引她的反應,然後越吻越深,直到她潛藏的熱情爆發,渴望與他一較高下。沈紫茉快要喘不過氣,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只知道她全身都好熱,心跳快到幾乎要無法計數,整個人感覺量最、飄飄、酥酥、軟軟的,還有一種想要的衝動,只是她不確定自己想要什麼。

  「嗯……」孫亟發出一道壓抑的聲音,陡然的退離她甜美的唇瓣。

  「孫亟?」她迷濛的眼半睜,喘息著呢喃輕道。

  他再度發出一個壓抑的呻吟聲,忍不住又低頭吻了她一下,然後才將她遠遠的推離自己一臂之遙。只見她臉上仍是那個引人犯罪的神情。

  「老天,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好辦法!」他喃喃地抗議道,聲音沙啞而且充滿抱怨。

  沈紫茉眨了眨眼,終於回神,雙頰泛著嫣紅,眼中則儘是嬌羞。

  「怎麼了,什麼不是好辦法?」

  「誘惑你,讓你抵擋不住我的男性魅力,從此眼中心裡全是我,就只有我。」他粗聲說。

  她聽了先是一愣,接著忍不住泛起一抹羞怯的微笑。

  「我現在眼中、心裡就只有你。」這不是謊話,最近她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他,連上班時也不例外。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在她工作時還想著與工作無關的人與事。她想,她是真的戀愛了。「那還不夠,我要你愛我。」孫亟慎重的凝視著她,啞聲的說。

  她愕然的看著他,身體有些不知所措的僵硬。

  愛他?她不知道,他和她的戀愛才剛剛開始,她才剛剛發現自己是喜歡他的,但是喜歡和愛好像還有些差距,在她還未真正的愛上他之前,他卻已是如此的期待,她真的擔心如果她將來沒愛上他的話,那麼他該怎麼辦?她從來都不想傷害任何人的。

  「我嚇到你了?」他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她猶豫的點了下頭。

  「我對愛情還只是個初學者,所以我不知道到底要到怎樣的程度才叫愛,但是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說著,她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微笑,皺了皺鼻子,「你知道嗎?我在工作時是從來不想工作以外的事的,可是最近幾天我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你。」

  孫亟雙眼倏然一亮,「真的嗎?」

  「嗯。」她害羞的點頭。

  「那你想到的我,都在做什麼?」他想知道怎樣的自己比較能讓她想念。

  沈紫茉的臉頰倏然泛紅,「我們該吃飯了。」她試著轉移話題。

  看著她紅了一片的雙頰,他緩緩露出一抹笑容,像只吃了蜜的熊一樣。

  「該不是正在吻你吧?」他咧嘴笑問。

  她臉頰似有火在燒的一熱,整個人迅速從沙發椅上站了起來想逃,但是下一秒鐘,她發現自己已落入孫亟的懷抱中,緊緊的被他給圈住。

  「這麼喜歡我的吻嗎?」他的唇刻意的貼在她耳邊,挑情的對她耳朵呼氣。

  沈紫茉微微顫抖的漲紅了臉,「你別……」

  「別再吻你?」他親吻她耳朵低喃的問,然後回答道:「這輩子是不可能的。」

  「我是說你別這樣,我們該去吃飯了,再不吃飯菜都冷了。」她深吸一口氣,重新找回鎮定的開口。

  「可是比起吃飯,我比較想吻你怎麼辦?」他在她耳邊呢喃的問。

  只這一句又讓她的心跳失速。

  不知道說什麼,她低下頭輕輕的說:「你剛剛已經吻過了。」

  「可是我還想吻怎麼辦?」他逗弄著她。

  怎麼辦怎麼辦,他怎麼一直問她怎麼辦呀?他向來想吻她就吻她,根本從沒問過她的意見,這樣突然問她她怎麼會知道該怎麼辦。

  偷偷覷他一眼,卻看見他性感薄唇邊帶著明顯的笑意。啊!她上當了,他是故意逗她的。她恍然大悟,本想立刻拆穿,卻不知為何有股衝動讓她——

  「你是真的那麼想吻我嗎?」她低下頭做出嬌羞狀。

  「是。」他輕撫著她的脖子。剛剛只是想逗弄她,沒想到越和她廝磨,他就越想要她。他自嘲的心想,他真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那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他分心的問。心想著她的味道真好聞,白皙的肌膚真柔嫩,不知道被包裡在衣服下的其他地方,是不是也同她的脖子一樣?

  「這次由我來吻你好不好?」

  孫亟猛然從她頸肩抬頭,「你……剛剛說什麼?」他不確定的問。

  她嬌羞的說:「這次由我來吻你好不好?」

  他訝異的睜大雙眼,沒料到她竟然會想主動吻他。他的眼中閃著熱切的光芒,感覺嘴唇突然變得乾燥,有種想去舔舐它的衝動。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然後點了下頭。

  「那,你先把眼睛閉起來好不好?」

  「我想看你的樣子。」他啞聲道,成功的讓她雙頰又增添了一些紅暈。

  「你把眼睛閉起來啦。」她難得的撒嬌。

  「為什麼一定要我閉眼睛?」他好奇的問。

  「我……會害羞。」

  孫亟差點沒笑出來,敢開口說要由她來吻的人竟然會害羞?呵呵,不過以她的個性,說會害羞的才是真正的她,至於說要由她來吻的她嘛,可能就是一時衝動了。

  「好吧。」他緩緩閉上眼睛,畢竟要等向來循規蹈矩的她衝動一次,可比十二月台更難見著,可遇不可求呀,所以他決定好好把握這難得可貴的機會,讓她來吻他。

  閉上眼睛,其他感覺反而變得更加敏銳,他可以清楚的問到來自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感覺來自她身上的熱力,以及聽見她逐漸靠近自己的呼吸。

  吸——呼——吸——呼——

  越來越接近,她的氣息輕拂在他臉上了,她的柔唇隨時都有可能覆在他乾涸已久的唇上,為他帶來世間最甜美的甘霖,他期待已久的——

  有如蜻蜓點水般,幾乎感覺不到的輕觸在他臉頰上停點,孫亟以為是錯覺,卻緊接著聽見一個愉快的聲音。

  「好了。」

  他倏然睜開眼,只見她已跳離他一公尺外,眼中還閃著計謀得逞的愉悅。她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

  「我沒感覺到,不算,重來。」他不怪她的欺騙,只想將她重新捉回懷中狠吻一頓。害他期待了半天!

  沈紫茉微笑搖頭,知道他現在腿打著石膏行動不便捉不到她。

  「吃飯了。」她愉快的說,逕自轉身走向餐廳,留下孫亟氣得差點沒吐血。

  沒想到他也有說不出話的一天,真是沒想到。

  「對不起、對不起,你一定餓慘了對不對?我買了什錦炒麵和炒飯,你想吃哪一種?」

  沒有回應?

  沈紫茉從桌面上大包小包的食物中抬頭,只見孫大爺又是一臉不悅的表情,活像人家欠他幾百萬一樣。

  半個多月下來,她已經知道用什麼方法才能讓他在最短時間內消氣了,她羞著臉走到他面前,像個哄小孩的媽媽一樣,彎腰輕啄了他一下。

  「別生——」話還沒說完,她整個人已被他拉扯進懷中,狠狠的狂吻了一陣。

  沈紫茉幾乎無法呼吸,掙扎了好半晌才將他推開。

  「你瘋了!」她喘息的指控道。

  「對不起,但是我的確快瘋了。」孫亟看著她被自己吻腫的紅唇,喃喃地道歉。

  「怎麼了?」待呼吸稍微平復,她關心的問。

  「我要把石膏拆掉。」

  「不行,醫生說至少要一個月,你裂開的骨骼才會復元,現在只過了半個月而已。」她強烈反對。「我已經不需要枴杖就能走了,腿也不再感覺到痛……」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她堅持的打斷他說,「我們要聽醫生的話。」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已經好了!」他堅持的道。

  沈紫茉沉默的從他腿上站了起來,然後不言不語的走回她所帶來的食物面前,繼續先前的張羅動作,連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孫亟立刻知道她生氣了。她很少生氣,很難得生氣,但是每次生氣絕對跟己身無關,而是為別人不愛惜自己而氣,就像現在。

  他瞭解她的程度,可能比她自己更甚,所以他當然也知道自己的無理取鬧可能會惹怒她,但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而是控制不了自己,因為他真的被關瘋也急瘋了!

  被他還送出國的林盈在多次想見他卻見不著之後,已經開始懷疑他根本就不在美國,因而正積極的準備結束子虛烏有的進修回國。

  可是瞧他在這段期間做了什麼?

  把自己的腿弄斷,每天足不出戶的待在家裡,活像個見光死的廢物一樣!

  好啦,也沒這麼嚴重,畢竟關在家裡這段期間就有兩個人打死也不可能讓他當個閒閒沒事做的廢物,一是Sam,另一個當然就是段煜辰嘍。

  他們倆就像串通好了要操死他似的,不是這個有事找他,就是那個有事,兩個人銜接的時間往往相差不到一分鐘,真是見鬼了,天知道公司裡哪來那麼多公事需要他親自處理的!

  算了,言歸正傳,他之所以失控的最主要原因是,她竟然又開始加班了!

  真的是氣死他了,他以為有他卓越的語言能力護航,她再忙至少也不用加班,可是沒想到也只有上個星期她沒有加班,這個星期她又開始加班了。

  氣自己的無用,堂堂一個總裁,連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的公司裡被人欺負了,他都無法為她出氣,他真的很嘔。

  所以想來想去,怪來怪去,就是他這只裡著石膏的腳壞事,若不是它的話,一切肯定早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哪會變成現在這樣。也因此他才會失控的說要把石膏拿掉,以至於惹怒了她。

  看著完全無視於他的她一眼,他忽然重重的呼了一口氣,企圖引起她的注意,不過她卻是無動於衷的。看來,她這回氣得不小。

  「紫茉?」他討好的出聲叫道。

  她完全置若未聞。

  「紫茉?」

  見她仍是無視於他,孫亟歎了口氣,無奈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拖著裡著石膏的腳慢慢的走向她,並從她身後將悶不吭聲的她摟進懷中。

  「對不起。」他靠在她肩上,呢喃的道著歉。

  她微微地掙扎想將他推開,卻在他作假的輕呼一聲痛之後,緊張的不再亂動。

  「扶我到椅子上坐好嗎?」他鬆開她,佯裝虛弱狀求道。

  她二話不說,將他扶回沙發上坐下,卻在直起腰身的同時,再度像剛剛那樣被他拉進他懷中,緊緊的圈住。

  「你……放開我。」她不敢太用力的掙扎著。

  「不放。」他緊緊的摟著她說,「這輩子都不放。」

  她悶悶的坐在他懷裡,不發一語。

  「紫茉,我愛你。」

  因為這句話他在這半個月內已經說了N次,因此沈紫茉並沒有特別感覺,反倒讓她的怒氣重升。

  「卻不愛惜自己。」她冷冷的接聲道。

  孫亟苦笑。「我想幫你。」

  「你這樣亂來根本就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增加我的擔心。」她抬頭看他,稍稍緩了緩口氣,但仍然看得出在生氣。

  「你擔心,我就不擔心嗎?」他的眼底滿滿不捨。

  「你在擔心什麼?」她忍不住好奇的問。

  「擔心你在公司被壞人欺負。」就把一切攤開來說好了。

  「我在公司……」她愣愣的說不出話。

  「段煜辰都告訴我了。」他緊盯著她說。

  「段大哥?」

  他輕歎一口氣將她的臉壓進自己的胸膛,溫柔的摟著,「你知道嗎?我之所以會去當段煜辰的助理,百分之九十是為了去幫你。」

  「嗄?」沈紫茉猛然從他懷中抬頭。

  「可是誰知道我忙還沒幫上,反倒還加重了你的負擔。」孫亟苦笑的看向自己的腳。

  但沈紫茉的思緒仍然停留在他說為去幫她的那句話。

  「你要幫我什麼?」她眨了眨眼問。

  「幫你分擔過多的工作量。我知道你之所以做不完工作,是因為你主管故意在刁難你,但是我也聽說了,你的主管出差去了,可為什麼你還是有做不完的工作?」

  「這也是段大哥跟你說的!他怎麼會跟你說這些?」她不解的問。

  「這你別管,你只要告訴我,除了那個林盈之外,還有誰在整你?」

  「沒有。」沈紫茉頓了一下,然後輕搖了搖頭。

  「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去問張育情。」

  「知道是誰又如何?」她淡淡的笑問,她又搞不清楚她們究竟為什麼獨看她不順眼,自然就找不出解決的辦法,那麼知道了又如何?

  「我可以幫你……」孫亟衝動的開口,倏然又噤口。深吸一口氣後,他凝視她無奈的雙眼,「也許我們可以找她問清楚,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存在也說不一定……」

  「育情問過了。」

  「那她們說什麼?」

  「看我不順眼。」

  「搞什麼鬼!公司難道沒有管這件事嗎?」

  沈紫茉怪異的看了他一眼。「這種大欺小、強凌弱的事,不管在哪一個團體或族群中,都是見怪不怪,沒有人會無聊到去管這種事。」

  「總有一天會有人管的。」他像是承諾般的對她說。

  她懷疑的看他一眼。

  「好吧,既然我沒辦法到公司幫你,那我就在家裡幫。以後你下班前做不完的工作全部都帶到這裡來,我陪你在這裡加班。」

  「什麼?」她愣了一下,隨即搖頭。「不行,我不能把工作帶回家做。」上次她已經麻煩他一次了,怎能再麻煩他呢?那是她的工作,況且他現在還算是個病人。

  「為什麼?上次我們不也這樣?」

  「呃,這次需要用到電腦。」她支吾的找了個理由。

  「我這裡有電腦。」

  「嗄?」她轉頭在四周梭巡著。這半個月來,她每天進出他家怎麼都沒看到?

  「在我房裡有台Notebook,如果你用不習慣的話,我買台桌上型的給你用。」他連眨一下眼睛都沒有,直截了當的道。

  沈紫茉怕他當真馬上就找人去買台電腦回來,趕緊搖手,因為他眼神認真的好嚇人。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起,加班的地點改在這裡,別走錯地方了。」一吻定案。「來,吃飯了,我肚子好餓。」

  他先扶她從他膝上起身,接著站起來,拉著她的手走向他們的晚餐。

  沈紫茉被他拉著走,一臉茫然。

  什麼說定了!她根本還沒答應他說好耶,他怎麼這麼霸道啦。



  「所以你就答應了?」張育情一邊嚼食午餐,一邊問。

  沈紫茉先給了她一個不然我還能有什麼辦法的表情,然後才說:「他說他到公司上班,和我到他家加班只能選其一,你說我能怎麼辦?」

  「別理他,反正受傷的人是他,皮痛的人也是他。」張育情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舉起筷子繼續朝自己的午餐進攻,沒看見沈紫茉眼中一閃而過的茫然。

  沈紫茉視而不見的盯著自己的午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大家都說她太過溫柔、慈悲,就像個不染塵埃的天使一樣,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實也有殘忍的一面,那就是在面對屢勸不聽,卻執意要選擇由自我傷害的人時,她絕對會狠下心來見死不救。可是在面對孫亟時,她完全做不到。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嗎?不捨他傷、不捨他痛,見他不知自愛更是氣得頭痛胃痛心也痛?不,這絕對不只是喜歡而已,她知道,而且她還知道另一件事,那就是恐怕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愛上孫亟了。

  這事是如何發生的,老實說她還是茫茫然,只知道現在的她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著他,想著他的笑容,想著他的溫柔霸道和偶爾表現出的孩子氣,還有他的吻。

  每當她想他時,她總會呆呆的傻笑,會臉紅心跳,會迫不及待的想見他,然後緊接著就拿起電話找些別腳的理由打給他,目的只為了聽他的聲音。

  「你一個人在傻笑什麼?」吃得八分飽,終於抬起頭來的張育情怪異的盯著她的臉問。

  沈紫茉搖了搖頭,趕忙低下頭吃飯。

  「所以,你打算從今天起,把加班地點改到他家去?」她繼續剛剛的話題。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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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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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9 00:29:4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嗯。」

  「那我呢?難道也要我跟著過去那邊加班?我先說,我對做電燈泡沒興趣喔。」張育情先是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忽而又朝她曖昧的眨了眨眼。

  沈紫茉的臉克制不住的紅了起來。

  「我們是去工作,你想到哪去了。」她低聲駁斥。

  「你呢?你又想到哪去了,瞧你的臉紅成什麼樣子。」張育情揶揄的盯著她酡紅的臉說。

  「我不跟你說了。」

  「唉,別這樣嘛,告訴我,你阿娜答最近有沒有又創造什麼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甜言蜜語呀?」她調侃的笑問。

  沈紫茉的臉又更紅了些。「拜託,別鬧我了啦,育情。」她低聲央求。

  「要我別鬧可以,不過我今天晚上要放假,不陪你加班。」張育情眼珠子溜溜的轉了一下,開出條件。

  「好。」只要她不再逗得她想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的話,她什麼條件都可以接受。

  聽見她迫不及待的回答,張育情睜大了雙眼,並以一臉更加曖昧的表情緊瞅著她,瞅得她完全不知所措。

  「怎麼了?」沈紫茉嚥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問。

  張育情忽然傾向桌面朝她靠近的招了招手。

  沈紫茉不解的眨眨眼,中計的學她傾向前。

  一張嘴靠近她耳邊,輕輕慢慢的問:「你是不是一直很擔心我去了會打擾到你們倆談情說愛呀?」

  將脖子給縮了回來,沈紫茉鼓著漲紅滾燙的頰,瞪視笑不可支的好友,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好啦好啦,不鬧你了。」張育情笑了好一會兒,終於網開一面放她一馬。「不過說句實在的,那傢伙對你真是不錯,還會心疼你加班,哪像我那個冷血男朋友,每次告訴他我要加班,他都只會喔一聲,簡直是氣死人。」她有感而發的說。

  對於她終於願意轉移話題,沈紫茉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但趙傑總會在你加班回家後,買消夜給你吃不是嗎?」

  「是呀,害我越吃越胖!」張育情沒好氣的說,惹得沈紫茉噗哧一笑。

  兩人又聞扯了一些有的沒有的,直到午休時間將盡,這才匆匆起身結賬,趕回公司上班。



  「喂?」接起電話,朱虹嬌平板的說。

  「是我。」

  「經理!」她急忙壓低過於激動的叫聲,然後抬起頭來左右張望,看是否有人聽見,確定沒有後,才低頭貼近桌面,小心翼翼的對電話那頭小聲道,「經理,我有件事要跟你報告。」

  「什麼事?」

  「是關於沈紫茉的事。」

  「她還沒辭職嗎?」林盈有些驚訝。

  「不但沒辭職,還把你交代給她的事都做好了。」一頓,她迅速的又補充了一句,「還一副自以為很了不起的樣子。」

  「除了張育情還有誰在幫她?」林盈冷冷的問。

  「聽說幫她的人是她的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她有男朋友嗎?不要告訴我是段煜辰!」

  「不,不是,不是公司裡的人。」

  「不是公司裡的人?」

  「其實也不能說不是……」猶豫的朱虹嬌幾句話講得含糊。

  「把話說清楚!」不悅的命令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是,經理。」朱虹嬌驚嚇的立刻挺直腰身,不過在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立刻又低頭貼回桌面。「聽說那男的是段副總讀書時候的好朋友,半個月前應徵段副總的助理獲得入取,可是卻因為車禍受傷延遲報到,所以我不知道他到底算不算是公司的人。」

  「笨蛋!當然不算。」

  「是,我真是太笨了,竟然這麼簡單的事都分辨不出來。」朱虹嬌立刻點頭附和。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傳來若有所思的問話,「你確定那男的還沒到公司辦理報到?」

  「確定。」朱虹嬌立刻回答,「因為最新的人事公告裡,並沒有他的名字。」

  「好。」

  「經理?」這個好字何解?

  「過幾天我再給你一通電話,到時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是,經理,請你儘管吩咐,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幹嗎這樣看我?」從成堆的英文文件中抬頭,孫亟看向身旁雙手托著下巴,似乎凝望了他一整晚的女友微笑問。

  「想不通。」沈紫茉沒頭沒尾的說了三個字。

  「想不通什麼?」他放下手中的筆,轉身面向女友專心的問。對現在的他而言,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比替女友解除疑惑更重要。

  「想不通剛認識你的時候,為什麼我會覺得你適合PUB,適合那種晚九朝五,有著五光十色的環境的工作。」她看著他說。

  「當時的你是這樣想我的,適合PUB?」他好奇的挑挑眉。

  「對呀,誰叫你調酒的功夫連酒保合甘拜下風,而且對四周的掌聲和注目又如此習以為常,所以我才會以為你屬於那裡。但是現在……」她茫惑的看著他。

  「現在怎樣?」

  「現在看你坐在這裡一本正經的工作,我突然覺得辦公室好像比PUB更適合你,好像你天生就該這麼坐著工作的。皮椅、大原木桌、成疊報表、文件,然後光線充足的辦公室……」她說著輕皺了下眉頭,「好奇怪,這些東西明明都不存於在四周,可是看你專心工作的時候,它們就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我腦中,你說怪不怪?」

  孫亟心驚的差一點說不出話來。

  「你……」他欲言又止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想從她的雙眼找出端倪。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所以在試探他?

  不,不像,她看他的眼神仍是一點懷疑或不悅的感覺都沒有,有的只有好奇與純粹的信任,所以這一切一定只是誤打誤撞而已,是他反應過度了。

  「我怎麼了,想像力很豐富對不對?」沈紫茉笑問,因為她也覺得自己太扯了,竟然能胡思亂想到這個程度。

  孫亟看了她一眼,緩緩地搖了搖頭。

  「你,」他故意一頓,好像想營造剛剛未完話的接續一樣。「是很閒?竟然有時間在這邊胡思亂想,也不幫幫我。你想換死你親愛的男朋友嗎?我好可憐。」

  沈紫茉聽聞噴笑出聲。

  「哈哈哈……」他裝可憐的樣子好好笑喔,哈哈……

  「你還笑,這些全都是你的工作耶。」他裝可憐的抗議,眼中有著對她無止境的寵愛。他希望從今以後她都能這樣笑口常開,這就是他此生最大的願望。

  「對不起嘛,可是你真的好厲害,一個人可以抵十個人用,我好像都幫不上忙。」她撒嬌的拉拉他衣袖。

  「誰說你幫不上忙的?」目光一閃。

  「你有事讓我做嗎?」她睜大眼興致勃勃的。

  「過來。」

  她起身走向他,才一靠近就被他伸手拉坐到他腿上。

  「孫亟?」

  「吻我。」

  「咦?」

  「你不是說要幫忙嗎?」他抬起她的下巴。

  「對,但是——」

  他低頭覆上她的唇,截斷她的話。

  孫亟霸道卻溫柔地佔有她的甜美,擷取她口中的甜蜜,她輕喘一聲,雙手自動的圈住他的頸項,閉上眼睛羞澀的回應他。

  他忍不住低吼一聲,越加纏綿的感受火熱的她,就像是想將她吞噬一樣。

  熱情迅速在他們倆之間燃燒,直到兩人喘息不已為止。

  「告訴我。」抵著她的額,他粗嘎的開口道,氣息仍未穩。

  「告訴你什麼?」她比他又多喘息了一會兒,才用著一樣不穩的聲音問。

  「你愛上我了嗎?」

  她的眼眸閃著光,微微地笑瞇著。「我不知道。」她故意吊他胃口。

  雙臂微微收攏,他眼神充滿了警告。「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

  「嗯哼?」他作勢準備親吻她,如果她沒說出他想聽的那三個字,他將會吻到她說出為止。

  沈紫茉深深的凝望著他,從他眼中看見了一臉幸福的自己。情不自禁的,她忽然微微地傾身,在他唇上印下一記輕吻。

  「我愛你。」



  「看來還真是有效。」

  「嗯?你剛剛說什麼?」沈紫茉眨了眨眼,茫茫然的轉頭看向鄰座的好友張育情問。

  「我說還真有效。」張育情重複一遍。

  「什麼真有效?」看了她一眼,沈紫茉仍是不解。

  「小姐,你剛剛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張育情懷疑的問,「我說的是你交男朋友改運這個方法還真有效,你瞧,最近好像不管做什麼事都挺順利的不是嗎?」

  沈紫茉愣了一下,然後認真想了一會兒之後也表贊同。

  「而且你所擔心的事,就是害怕你的霉運會轉嫁到孫亟身上的事,也都沒有發生,這不是太好了嗎?」

  「嗯。不過或許因為這陣子他都持在家裡養傷沒外出,所以我還是有點擔心等他傷好了之後……」

  「之後也不可能會有事的。」張育情截斷她的話,「你忘了嗎?當你倒霉的時候,連待在家裡都會出事,如果霉運真轉嫁到他身上的話,他就算待在家裡也會有事發生的。所以,肯定是雨過天青了啦,你不要想那麼多就沒事了。」

  「希望如此。」

  「一定如此,嗯……」張育情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

  「所以怎樣?」看出她有話要講,沈紫茉盯著她問。

  「你要不要去感謝一下那個大師?」

  「什麼大師?」

  「就是那個算命大師呀,如果不是他告訴你改運的方法,說不定你到現在還衰運當頭,霉星高照哩。你要不要去感謝人家一下!我陪你去。」張育情義不容辭的承諾。

  沈紫茉懷疑的看著她,「這麼積極,有什麼目的?」

  「當然是想叫他也幫我算一下嘍,這還用問!」

  「你要算什麼?」她好奇的問。

  「愛情、事業、命運,什麼我都想算。難得碰到一個神算,不算的人是呆子。」張育情壓低聲音,以防自己過於激動引人注意。「好啦,就這麼說定了,今天下班後,我陪你一起去找大師,順便算個命。」

  「可是孫亟在家等我……」沈紫茉頗感猶豫的說。

  「他不是明天就要拆石膏了?現在的他除了腿上多里了層石膏外,根本與常人無異,餓不死的啦。你就陪我一晚嘛,看在過去我幫你加班的份上?」

  沈紫茉看她雙手合十的做出拜託狀。「好吧,我待會兒打通電話告訴他。」

  「謝謝,我就知道你跟別人不一樣,絕對不會有異性沒人性的。」張育情感謝的伸出雙手擁抱了她一下。

  突然之間,辦公室內響起一道聲音——

  「喂喂喂,你們猜,我剛剛在樓下看到誰了?是林經理,她回來了!」

  張育情鬆開沈紫茉,抬起頭來先與她對看一眼,兩人才不約而同的轉向發聲之人。

  「真的嗎?你有沒有看錯,林經理她不是月初才會回來?」

  「肯定沒錯,要不信的話你們自己看,她待會兒肯定會上樓來。」報馬仔一臉把握的道。

  「母老虎回來了?你有聽說她要回來的消息嗎?真是討人厭,我們好不容易才稍微可以喘口氣,沒想到她竟然在這個時候回來,真是有夠倒霉的。」張育情低聲抱怨。

  她才一說完,就見全身名牌,卻有如櫥窗模特兒般冰冷的林盈走進辦公室大門。朱虹嬌迅速站起迎了上去,一副諂媚嘴臉的跟在她身邊,經理長經理短的沒停過。

  張育情做了一個嗯心想吐的動作,起身招呼沈紫茉道:「我想上廁所,要不要一起去?」再待下去她一定會吐出來。

  沈紫茉看了她一眼站起身,兩人一起走向大門。

  「沈紫茉、張育情,你們倆想去哪兒?」朱虹嬌開口朝她們叫問。

  「廁所。副理要和我們一起去嗎?」張育情嘲弄的反問。

  「你們別想——」

  「朱副理。」林盈警告的截斷她,然後半轉身向她們倆人。「既然你們倆這麼急著去上廁所,就快去吧,不過沈紫茉,你回來之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向她的辦公室。

  「她幹嗎一回來就找你?」張育情收回視線納悶的問。

  「誰知道,也許她出國買了禮物要送我。」沈紫茉撇了撇唇角,自嘲的開著玩笑。

  張育情一點笑的心情都沒有。「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心頭有極不好的預感。

  「不然能怎麼辦?」

  張育情蹙了蹙眉頭,「也許我們該去找段副總……」

  「你忘了副總這幾天南下高雄嗎?」

  「可惡!我真的忘了。」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反正頂多只是讓她罵幾句,要不就是又多一些新的工作而已,我早習慣了。」沈紫茉聳了聳肩,一邊推她走向廁所,一邊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真是可惡!」

  「別為這種事生氣,只不過我可能要向你說聲抱歉。」

  「論什麼要說抱歉?」

  「今晚我想不能陪你去算命了。」沈紫茉一臉抱歉。「但我可以告訴你那個算命攤在哪裡,你自己去。」

  「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可是我今晚十之八九要留下來加班。」

  張育情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加班怕什麼,又不是沒加過,況且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超人男朋友,只要有他在,你還擔心有什麼事難得倒我們嗎?」在家裡竟然連公司電腦的資料庫都進得去,算他狠!

  想到孫亟,沈紫茉微微一笑,一瞬間停駐在臉上愁眉不展的神情一掃而光。

  「現在說這些都是多餘的,我們還是快上廁所,一切就等待會兒的『判決』再說吧。」

  張育情點了點頭,和她一起走向樓梯邊問的廁所。



  站在經理室門外,沈紫茉連續深呼吸好幾次,才有勇氣抬起手來敲門。

  好像她只要跨進這道門,一定就沒好事,而這回,又有什麼新的苦難等著她呢?真是令人「期待」呀。

  「進來。」

  將近一個月沒聽見母老虎的聲音,現在再聽才知道,原來它真有提振精神的效用,瞧,才這麼兩個字,就讓她腰背瞬間挺直了好幾度,甚至於連全身毛細孔都立正站好了——雞皮疙瘩。呼,好冷,公司是不是錯把暖氣開成冷氣啦?

  再度深吸一口氣,她伸手推門而入,令她驚訝的,是除了林盈之外,總經理竟然也在辦公室之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把門關上。」林盈命令她。

  沈紫茉眼皮輕跳,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她悄悄的看了面無表情的總經理一眼,聽命的轉身將們關上,再回過身面對他們。

  「你過來。」林盈再度開口道。

  沈紫茉懷疑的看她一眼,緩緩走向前。

  「這些是你做的?」

  伸手接過她遞上前的文件,沈紫茉低頭看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她。

  「對,這是我做的。」事實上是孫亟幫她做的,「有什麼不對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你確定這是你做的,從頭到尾一手包辦?」一旁的總經理徐世貴突然開口問。

  沈紫茉心虛的點不下頭,只能開口再問:「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地方?」

  沒有人回答她。

  「除了你之外,這份文件還有誰看過?」徐世貴追問道。

  「這……我……」

  「做什麼吞吞吐吐的?」

  「總經理,辦公室裡還有一位張育情小姐跟沈小姐的交情不錯,她們倆做什麼事幾乎都是你幫我我幫你的,我想她一定也看過。」林盈插口說。

  「她看過嗎?」徐世貴倏然將視線由林盈臉上轉向她,嚴厲的問。

  光看他臉上嚴厲的表情與林盈嘴角邊的微笑,沈紫茉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但是她一個人倒霉就夠了,她絕對不能讓育情也跟她一起受罪。

  「看過,但這全是我一個人做的,與張小姐無關。」她挺直腰桿道。

  「有沒有關係待會兒就知道,林經理,把她叫進來。」徐世貴轉頭對林盈命令。

  沈紫茉不知所措的看著林盈拿起電話,撥通內線要好友即刻到經理辦公室報至。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張育情在林盈一聲進來後,推們而入。她在乍見徐世貴亦在揚時明顯的一愣,打過招呼後,在林盈的命令下關上門,筆直走到她身邊站定。

  「經理,你找我有事?」她先瞄了沈紫茉一眼,才不卑不亢的開口。

  「這份合約你看過嗎?」林盈將剛剛拿給沈紫茉看的文件遞給她。

  張育情接過來稍微看了一會兒,這才點了點頭,不過她說出來的答案卻不是那麼的肯定。

  「好像看過。」

  「看過就看過,什麼叫好像?」林盈不悅的沉聲道。

  「經理一次丟了那麼多工作到我們頭上,光是類似這份合約的就不下十份,更別提還有其他一堆數不清的事,我怎麼可能清楚的記住每一件事?」張育情話中有話。

  「林經理,你真把合約這種機密的文件交給她們做?」徐世貴微訝的轉向林盈問。

  張育情冷笑著準備看笑話。

  林盈冷冷看她一眼,然後才開口。

  「總經理也看過這些合約,你不覺得她們做得很好嗎?雖然年紀輕輕的,但能力卻非常的好,就像……」她微微一笑,「段副總一樣。」

  徐世貴一怔,尷尬的輕咳了一聲。誰都知道他能力不足,為免犯錯以至於丟了總經理的職務,多數關於公司營運的決策工作都丟給段煜辰去做。這跟林盈不負責任的將工作丟給沈紫茉和張育情她們倆來做,的確是蠻相像的。

  「那你們兩個自己承認,是誰把公司機密洩漏出去的?」他直截了當的問。

  「什麼?」沈紫茉和張育情兩人異口同聲的叫道,兩雙眼都睜得好大。

  「總經理問你們,是誰把這份合約的底標洩漏出去的,害我們公司丟了一億元的投資案?」林盈好整以暇的開口,為她們解釋得更清楚些。

  沈紫茉和張育情兩人臉上的血色倏然全失,她們瞪著她,猶如她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樣。她竟然這樣陷害她們!

  「我們沒有。」沈紫茉冷靜的道,雙眼中一片坦然。「我們沒有洩密。」

  「如果不是你們的話會是誰?這些文件只有你們倆看過不是嗎?還是還有第三個人看過?」林盈若有所指的問向她。

  看著她唇邊的冷笑,沈紫茉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想到了孫亟。不可能的,孫亟不可能會做出洩密這種事,她相信他。

  張育情伸手輕觸了她一下,她看向她,知道她跟她一樣都想到了孫亟。她對她輕搖了下頭,眼中寫著不可能是他,我相信他。

  張育情幾不可見的對她輕點了下頭,決定支持她的相信。

  「總經理,我們敢發誓這件事絕對不是我們倆做的,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們。」她轉頭對徐世貴說。

  「林經理,你有什麼看法?」徐世貴看向林盈問。

  「總經理,這件事既然是在我的部門內所發生的,我就絕對會負責,所以請你將一切都交給我來處理好嗎?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那就交給你吧。」省了事的徐世貴一說完,舉步走向門口,離開了。

  「是你陷害我們的對不對?」身後的門一關上,張育情立刻冷聲質問出聲。她瞪著林盈,眼中充滿前所未有的憤怒。

  「你說什麼?我陷害你們?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林盈坐進辦公椅,靠向椅背。

  「我才想問你,你這樣處心積慮的為難我們、陷害我們,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們可以繼續裝傻否認沒關係,等我請警方來處理時,一切自然會水落石出。」

  「你儘管去請呀,我巴不得它立刻水落石出,這樣我就可以知道到底是哪一個不要臉的賤人在陷害我們。」張育情氣得口不擇言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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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9-12-19 00:30:0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林盈憤怒的瞪著她,在心裡暗暗的發誓非讓她走路不可!她看向始終沉默的沈紫茉,決定將從張育情那裡所受的氣全部發洩到她身上去。

  「沈紫茉,聽說你最近交了個體貼的男朋友是不是?」

  「沒想到經理連出國也不忘要關心我們,真是讓我們感動得無以復加、受寵若驚呀。」張育情立刻諷刺的接道。

  沈紫茉伸手輕扯了她一下。「你想說什麼可以明說,用不著拐彎抹角。」外表平靜的她,事實上內心早已波濤洶湧。

  林盈一定知道她將做不完的工作帶到男朋友家去做,所以才會設下這樣一個圈套陷害她們,可是為什麼她要將孫亟扯出來,她究竟又想做什麼?

  林盈看了她一眼,「我想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份文件還有誰看過。」

  「孫——」張育情開口想為孫亟辯護,才說了一個字便被沈紫茉怒不可遏的聲音打斷。

  「我男朋友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你沒有證據就不要含血噴人!」她生氣的對林盈叫道,握緊的雙拳隱隱在發抖。

  「有沒有證據等警方調查過後就知道,不過調查這種事可不是三五天就能完成的,三個月、五個月或者半年、一年的,你們三個人最好要有心理準備。還有,公司可不可能再繼續僱用商業間諜……」

  「你說夠了沒?」張育情打斷她,聲音冷得令人打顫。「你的目的就是要逼我們倆走路對不對?如你所願!紫茉,我們走,這種任用卑鄙、下流、不要臉的賤人做主管的公司,我看它遲早也會關門大吉,我們走。」

  沈紫茉拖住張育情拉著她向外走的手,轉頭看著林盈。她總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原來你們一開始就打算用辭職這種方式畏罪潛逃啊,真是高明。」林盈低頭檢視著自己的指甲,冷嘲熱諷說。

  「你說什麼?」張育情倏然轉身,怒不可遏的朝她吼道。

  沈紫茉扯了扯她,要她冷靜些。

  「你到底想怎樣,林盈?」她看向拿喬的林盈,首次指名道姓的盯著她問。

  「跪下來認罪。」

  「做你的春秋大夢!」張育情已氣得眼都快瞪突了。

  「如果我們不呢?」沈紫茉面無表情的問。

  「很簡單,等著被告呀。不過你們三人有伴,應該不孤單才對。」她皮笑肉不笑的說。

  意思就是如果她不認罪的話,連同孫亟都要陪她一起受罪?沈紫茉終於再也忍不住的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哼,真是諷刺,十分鐘前她和育情才談起改運成功的事,沒想到霉運馬上就找來,而且還變本加厲的禍延她所親近的人,她果然是個霉星。

  「你的目的只是我吧,林盈?」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林盈輕佻了下眉頭。

  「要我跪下認罪可以——」

  「紫茉!」張育情驚叫道。

  「但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不要把育情和我男朋友牽扯進來,這一切根本跟他們無關,你答應嗎?」

  「紫茉,你在說什麼?」張育情難以警信的站到她面前叫道,「我是絕對不會讓你背這黑鍋的。」

  「一個人受罪總比三個人遭殃好。」沈紫茉對她微微的一笑,然後向旁邊移動一步,直直問向林盈。「答應嗎?」

  「不行,我不答應!」張育情拉住她,激動的對她叫道,「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背這黑鍋的,紫茉。」

  「那就由你們兩個一起背吧。這樣的話,或許我會放過你男朋友。」

  「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不要臉的賤人,你的心是黑的呀,簡直就是個大變態!」張育情豁出去了,憤然罵道。

  林盈的嘴唇瞬間緊抿了起來,眼神有如火在燒般憤怒。

  「我要你為你剛剛所說的每一句話,付出代價。」她冷冷的迸出聲。

  「紫茉,我們走。」張育情連看也懶得再看她一眼,拉著沈紫茉轉身就走。

  沈紫茉眉頭深鎖的只猶豫了一秒,便由著她將自己拉往們外,反正經過育情剛剛那一席話,她們現在即使是跪下來磕頭認罪,恐怕也得不到善終。

  算了,也許這真是她的命吧,但是這絕對不應該是孫亟的命,他是被她所拖累的。

  她一定要想個法子保他無事,她一定要想個辦法。



  「該死的女人,這件事她一定是老早就計劃好要陷害我們了,所以才會將那些東西丟到我們頭上來讓我們做,該死的混蛋,媽的!」走出公司後,張育情仍氣憤難當不斷的謾罵著。

  「對不起,育情。」收拾東西時,一直沉默的沈紫茉終於開口。

  「你幹嗎跟我道歉,又不是你的錯!除非你真的有將那份合約內容洩漏出去,你有嗎?」張育情極不喜歡她動不動就道歉的習慣。

  「是我的霉運連累你的。」

  「你在說什麼鬼話?」

  看了她一眼,沈紫茉鼻頭一酸,淚水浮上眼眶,「是我連累你的,是我的霉運害的,對不起,對不起。」她低下頭啞聲的說。

  「你再說一次對不起,我就跟你絕交。」張育情的眼神很是認真。

  沈紫茉低下頭,肩膀不斷地微微顫抖著,像在哭一樣。

  張育情輕歎了一聲,口氣軟了下來,「別哭,哭就代表我們認輸了,而我還沒打算要認輸。走,我們去找孫亟,他這麼聰明一定能——」

  「不,這件事不能讓他知道!」沈紫茉倏然抬頭,激動的抓住她的手叫道。

  張育情愣愣的看著她。「為什麼不能讓他知道?」

  「一切都是我害的,如果他不認識我,這些事根本就不會發生。」她又將一切往自己身上攬。

  「你……」張育情氣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有時候我真想打你兩巴掌耶!不管你了,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孫亟。」他一定會有辦法幫她們對付林盈的。

  「不行,不要跟他說,如果你跟他說的話,那我……那我……」

  「那你怎樣?跟我絕交嗎?」

  「如果你真的跟他說的話。」

  張育情張口結舌的瞪著她,不相信她竟然真敢說出這種話來。瞪著她一臉我絕對不是在跟你開玩笑的表情,一股突如其來的暴怒倏然轟上她整個人。

  「好!」她生氣的叫道,「絕交就絕交,我張育情從今天起不認識沈紫茉。」她怒氣沖沖的轉身就走。

  而留在原地呆站的沈紫茉已哭得泣不成聲。



  聽見鑰匙開門聲,孫亟訝然的轉頭看向大門處,紫茉她今天下班得還真早,還好他五分鐘之前已將所有的公事都處理好了。

  他帶著微笑走到門邊,打算她一進門就給她一個歡迎之吻。

  「啊!」推開門,沈紫茉被站在門前的他嚇了一跳。

  無視她受到的驚嚇,他傾身捧起她的臉,給了她一記熱吻。

  「歡迎光臨,親愛的。今天怎麼特別早啊?」他留戀不捨的在她唇上輕吻的問。

  她輕輕的推開他,給了他一記燦爛的微笑。「你看。」她舉起手中由市場買來,大包小包的青菜與魚肉展示。

  「這是幹嗎?」孫亟訝然的問。

  「慶祝你的傷勢復元。」她微笑道。

  「可是我的石膏明天才會拆,要慶祝也是等到明天吧?」

  「我今天正好不必加班,所以就今天慶祝吧,而且我不確定明天是不是有時間幫你慶祝。」她微微苦笑。

  「為什麼這樣說?」孫亟皺眉問。

  「因為我們經理回來了。」

  「你是說那個林盈?」

  「對。」

  孫亟蹙緊眉頭,沒想到她今天一下飛機就進公司,他還以為她的假是到下星期一。她這麼迫不及待的進公司有目的嗎!是想讓上層在她的考績上加分,還是……他看向低垂著臉的沈紫茉。

  「她今天有對你說些什麼嗎?」

  「什麼?沒有呀,她一向不喜歡我,當然不會買什麼禮物給我,或者告訴我她出差這段時間碰到什麼趣事。她怎麼可能有話對我說呢?」沈紫茉以過分輕快的語氣,抬頭對他微笑道。

  「你有點奇怪。」孫亟若有所思的盯著她說。

  「我哪裡奇怪了?啊!不跟你說了,我得進廚房開始準備做晚餐,要不然等到我煮好,可能我們倆也已經餓昏了。」她快步的走向廚房。

  「我幫你。」他緊跟在她身後。他總覺得她有事在瞞他,故意在躲他一樣。

  「不,你到客廳坐著等就好了。」她搖頭拒絕。

  「我想幫你。」

  「不要。」她乾脆停下腳步,轉身對他扮了個鬼臉。「你什麼都會、什麼都比我厲害,做菜這一項可不可以讓我一下,至少讓我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自己不是真正的那麼一無可取嘛,好不好?」「你絕對不可能一無可取。」他站定在她面前,彎腰親吻了她一下保證道。

  「那就讓我一個人表現一下,好不好?」她軟聲撒著嬌。

  好可愛!

  「如果你吻我一下,我就說好。」孫亟微啞的說。

  沈紫茉二話不說的立刻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好了,你乖乖的到客廳裡坐著等吧。」她輕拍了下他的臉頰,微笑命令。

  「等一下,我改變主意了。」

  「改變什麼主意了?」她不解的問。

  「我要一個深吻,五分鐘的那種。」

  沈紫茉臉一紅,嗔瞪他一眼。「我要去做晚餐了,不理你。」

  她轉身要走,這時一隻鐵臂突然攔腰將她給拉了回去,熱燙的唇瞬間吻住她的。他用舌尖頂開她的唇齒,熱烈的探入她口中與她交纏,直到她快缺氧才鬆開她。

  沈紫茉喘息的白他一眼,這才轉身走向廚房。



  一進入廚房,沈紫茉辛苦壓抑的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湧了出來,眼眶一瞬間便被淚水盈滿,撲簌簌的滑落臉頰。

  你知道愛情是怎麼一回事嗎?

  她腦中突然浮現當初段大哥問過她的話。

  愛情是一種死心塌地、執迷不悟、心甘情願的感覺,雖然明知道前往的路會艱辛難走、會跌跌撞撞、會五味雜陳或痛不欲生,仍是會義無反顧的向前走,絕不回頭。這,就是愛情。

  原來這就是愛情,她現在終於能體會段大哥對愛情所做的詮釋了。

  心甘情願……痛不欲生……絕不回頭……

  原來她是那麼的深愛著孫亟,超乎她自己所知道的。

  她不想離開他,一點都不想。

  習慣了每天下班後陪他吃晚餐,聽他說話,與他聊天,接受他的擁抱與親吻,她不知道當她真正的遠離這些,失去這些之後,她會變成什麼樣子。光是這樣想,她的心便猶如沉入千萬丈深海裡一樣,冷得打顫。

  她不想離開他,不要離開他,但是她能不離開嗎?她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惡運一次又一次的牽累到他身上嗎?

  上回車禍受傷,這回無辜被冤枉,甚至於有可能吃上官司,下回呢?下回他們又會發生什麼樣的倒霉事,而他或她又有辦法承受得住嗎?

  不,她承受不住,所以惟一的辦法只有離開他,保全他的平安、順遂。

  即使痛不欲生也絕不回頭,沈紫茉,為了他好,你一定要堅持到底呀。

  擦去臉上與眼眶中的淚水,她告訴自己別哭了,這是她最後一次陪他吃晚餐,她一定要留給他最美好的回憶,至少要讓他在有生之年記得,曾經有她這麼一個女人愛過他。

  吸吸鼻子,她開始處理買回來的各種材料,一個小時後,簡單的四菜一湯上了桌。

  「吃吃看,這些都是我以前跟人學的。不過好一段時間沒動手做,不知道味道抓得準不準。」她微笑道。

  「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

  「不就是這道菜害的。」她指著桌面上的洋蔥炒蛋說。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洋蔥?」

  「上回貨燴飯吃的時候,我看見你專挑裡頭的洋蔥吃。」

  「而你卻一口都不吃,還告訴我說你討厭它的味道,為什麼今天……」

  「因為這個慶祝是為你所辦的,既然你是主角,我當然就得煮些主角喜歡吃的東西嘍。來,別光只是說話,吃吃看好不好吃。」她溫柔的微笑道。

  「比起吃飯,其實我更想吃你。」孫亟看了她一眼,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之後又自然的舉筷吃飯,一點也不認為自己說了什麼嚇到人的話。

  沈紫茉怔怔的看著他。

  他抬起頭,一嘴的食物。「吃呀,你叫我吃,自己怎麼不吃?難道你不相信自己的手藝?」

  她被動的舉起筷子,食不知味的吃著。

  我更想吃你。

  孫亟他……他的意思該不會是想要和她……和她……

  「你幹嗎,臉怎麼紅成這樣?」孫亟抬起頭看她,忽然開口道。

  「什麼?」沈紫茉愣愣的看著他,沒仔細聽他說了些什麼。

  「我說你的臉怎麼……」他露出一臉賊笑。「你在想什麼呀?」

  沈紫茉急忙用力的搖頭。

  「真的沒有嗎?」他站起身將椅子拉到她身邊,傾身靠近她曖昧的問。

  「你專心吃飯啦!」心臟怦怦跳著,她一把將他推開。

  「唉,真要我專心吃飯,你就不要把臉紅得這麼漂亮,存心引誘我嘛!」他似假還真的抱怨,捧起碗筷繼續埋頭苦吃。

  看著他滿足的吃相,沈紫茉壓抑在心裡的淚意差一點又要控制不住,怎麼辦,她真的真的好喜歡他。

  「快吃呀,你在發什麼呆?」他若有所感,「今天晚上你一直都魂不守舍的喔,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不,沒什麼。」

  「真的嗎?」

  「真的。」

  「好吧,那我們來討論一下,第一次約會要去哪裡。」他換個話題說。

  「第一次約會?」沈紫茉愣愣的看著他,臉色有絲蒼白。

  「明天拆了石膏後我就自由了,不必再整天待在家裡,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這可以說是我們倆第一次外出約會,你想去什麼地方?」

  「也許我明天要加班。」她避開他的視線,拿起筷子夾了口菜放入嘴巴中。

  「即使真要加班也不可能加上一整晚,況且還有我幫你。告訴我,第一次約會你最想去哪裡?」孫亟堅決想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拜託,別再問她了。

  「難道你真的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她又吃進一口青菜,囫圖吞棗的咬了兩口就咽進喉嚨裡,用以壓抑那即將湧上來的淚意。

  「沒有。」

  「好吧,那就由我來安排嘍。」他輕快的說,沉靜的想了一會兒。「浪漫的、愉快的、詩情畫意的,我該選擇哪一種呢?」他喃喃自語,「也許我不該放棄其中任何一項,也許我該一網打擊,你覺得呢?」

  沈紫茉低著頭沒有說話。

  「紫茉?」

  她的沉默讓他放下手中的碗筷,伸手將她低垂的下巴抬了起來,一雙佈滿淚水的眼頓時出現在他眼前。他見狀手忙腳亂的替她拭淚。

  「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哭了?」

  她沉默的搖頭。

  「一定有原因,告訴我。」他的聲音溫溫柔柔的,語氣卻堅定無比。

  沈紫茉吸了吸鼻子、勉強自己開口。「只是感動而已。」

  「感動?」他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你把我嚇了一大跳,約會這種事有什麼好感動的,即使其要感動的話,也要等約完之後再說嘛。」他揉揉她的頭髮,臉上儘是憐疼。

  沈紫茉點了點頭,眼眶中的淚水不受控制的越掉越多。不要這樣溫柔的看她,這樣越會讓她離不去。

  她的心好痛,好痛。



  從醫院出來,孫亟忍不住像個小孩般的跳躍,一下又一下,惹得路人無一不以怪異的眼神看他。可惜呀,長得這麼高挺帥氣的男人居然是個瘋子,真是可惜呀!

  孫亟全然沒注意到路人對他的同情,全心全意都在感受腿上毫無束縛的自由感覺,他自由了!健步如飛的走了好一段距離,確定自己的雙腳完好如初後,他隨手招了輛計程車回家。他要回家好好洗個澡,然後整裝準備赴晚上的約會,今晚他定要讓紫茉畢生難忘。

  五點半,他開著車準時到達公司樓下。就著後照鏡,他最後一次打量自己的髮型,瞄了後座那一把代表愛情的花束後,他拿出手機撥了電話。

  「喂,您好。」

  不是她,也不是張育情。

  「請接沈紫茉。」

  「她今天沒來上班,請問你是哪位?」

  沒來上班?怎麼會?!孫亟皺起眉頭。

  「那麻煩你接張育情好嗎?」

  「她今天也沒來喔。」

  「她今天也沒上班?」他的聲音揚升半度。

  「對。」

  「請問你知道她們倆為什麼一起請假嗎?」

  「不知道。」

  「謝謝。」

  切斷電話,孫亟立刻改撥電話到沈紫茉家裡,怎知電話連續響了二十幾聲都沒人接。她不在家嗎?如果不在家的話會去哪裡?張育情那兒?

  可是,他沒有張育情的電話,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裡。

  也許她一會兒就會回家了,畢竟他們倆待會要約會,她應該會回家準備才對。想罷,他急忙將車掉頭往沈紫茉家開去,途中,他仍是不斷地試著打電話找她,以防中途錯過了彼此。

  半個小時後,他來到她家樓下,天色也整個都暗了下來。他抬頭看向三樓,窗戶一片漆黑,完全符合了電話沒人接的事實。

  六點了,她怎麼還沒回家,會去哪裡呢?

  靈光一閃,他的雙眼猛然睜大,他怎麼會這麼笨呢?竟然沒想到她有可能已經到他家裡去等他了,真是笨呀!

  急踩油門他匆匆趕回家,然而迎接他的仍是一片漆黑,怎麼會這樣?

  一雙泛滿淚水的眼睛突然浮現他腦海,讓他頓感一陣不安蔓延至身。

  他撥了通電話給遠在高雄出公差的段煜辰,他怎麼這麼笨,剛剛就應該想到他的,他送過張育情回家,一定知道她住哪裡,也許還知道她的電話也說不一定。

  然而電話通了,結果卻不如他所預期的那般美好,段煜辰雖曾送過張育情回家,卻無法背齊她家的住址,而且他也不知道她家的電話。

  「你回來帶我去。」他命令道。

  「老大,你在開什麼玩笑?」段煜辰難以置信的抗議,「叫我從高雄——」

  「紫茉不見了!」

  「什麼?紫茉不見了,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我不知道。」

  「我打電話回公司叫人幫我查,你等我一下。」聽出他的聲音已接近崩潰狀態,段煜辰毫不猶豫的道,隨即掛斷電話。

  等待的時間如坐針氈般難熬,孫亟握著手機在客廳內走來走去,一會兒想到又撥通電話到沈紫茉家去,但結果仍是無人接聽。

  然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迅速接起。

  「怎樣?」他衝口就問。

  「我念給你聽,你把它抄起來。」

  孫亟立刻找張紙筆將他所念的電話和住址抄了下來,切斷電話改撥了張育情的手機。

  電話響了五聲後被人接起。

  「喂?」

  「張育情,紫茉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急瘋的他劈頭就問。

  「你是誰?」

  「孫亟。」

  「沒有。」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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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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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9 00:30:2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沒有?」他的心一涼,急忙又問:「那你知道她去了哪裡嗎?」

  「我又不是她的保姆,你問我,我問誰?」張育情的口氣依然冷得很,她還在生沈紫茉的氣,誰叫她竟然過了一天一夜都沒打電話向她求和。

  真是可惡!她應該知道她說絕交只是氣話,而且還全是為了她好才生氣的,她要主動來跟她求和才對,怎知至今卻連一通電話都沒有。真是氣死她了!

  「你們今天沒有在一起嗎?」

  「我為什麼一定要跟她在一起?」

  「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她要去哪裡?」

  「我已經說了,我又不是她的保姆,我怎——」

  「她不見了!」孫亟再也控制不住脾氣,一聲大吼把電話那頭的張育情嚇傻了。

  「你說什麼?紫茉不見了?」她抓緊手機追問。

  「她沒有去上班,也不在家裡。昨天我們已經約好今天晚上要一起吃飯,但是我到處都找不到她,她也沒打電話給我。除了你這裡,我不知道她還會去哪裡。」

  他的話讓張育情也跟著驚慌起來。

  紫茉不見了,怎麼會?她昨天明明還好好的,怎麼會……

  「孫亟,昨天紫茉有沒有跟你說什麼,關於公司的事?」她倏然問。

  「有,她說林盈回來了。」

  「然後呢?」

  「還有什麼然後?她是不是有什麼事應該告訴我,卻沒告訴我的?你告訴我!」他激動的問。

  張育情猶豫了起來。

  「張育情!」孫亟的語氣中有著威脅。他知道她一定隱瞞了些什麼,而這也許就跟紫茉的失蹤有關。

  「你在家裡嗎?」

  「你到底要不要說?」

  「這件事在電話裡說不清楚,我過去找你。」



  「段副總?你不是在高雄處理新廠的事嗎?」乍見本該在高雄的人突然出現在台北公司樓下,徐世貴一臉訝然的問,旋即發現被他問候的人臉色似乎滿凝重的,身邊還跟著昨天挨罵的女職員之一,他的語氣變得小心翼翼,「發生什麼事嗎?」

  段煜辰搖了搖頭踏進電梯內,而一直緊跟在他身側的張育情則迅速的跟進。

  「你當時應該打電話給我的。」電梯內,段煜辰對張育情說。

  「如果我知道副總你身後有這麼一個大人物在罩著的話,我早就打了。」張育情苦澀的說。即使事發都已過了一夜,她的心仍然驚顫。

  段煜辰歎氣。

  「如果找不到紫茉,不止林盈,公司上下全部的人可能都不會好過。」

  「也包括我們嗎?」她面帶驚懼。

  「尤其是我們。」

  「他……不像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對一個已經失去理智的人,你能期望他跟你講道理嗎?」段煜辰看了她一眼。

  「那怎麼辦?」張育情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只能祈禱早一天找到紫茉了。」

  十五樓到,兩人臉色同時一沉,一前一後的跨出電梯,走進公司大門,朝林盈的經理室直走而去。

  敲了下門,他們逕自推門而入,辦公室內的人聽見敲門聲才抬頭,就看見他們不請自來的走進門內。

  「段副總有事?」看著兩個不速之客,林盈向後靠向椅背挑眉問。

  「有一件事請教。」

  「什麼事?」林盈的目光瞟向一旁的張育情,在心裡冷笑。

  她真以為找段煜辰來就有用嗎?她可能已經忘記那天總經理也有在場,是總經理親自授權她處理一切的,即使她找段煜辰來說項,也是白費力氣。

  「關於沈紫茉和張育情的事。」段煜辰冷冷的道,不一開始就與之正面交鋒。

  「記憶中,段副總對她們倆好像特別關心,不知道是不是她們倆給了您什麼好處?」林盈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問。

  「林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張育情氣不過的叫問。

  段煜辰朝她比了個冷靜點的手勢。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知道沈紫茉去了哪裡嗎?」

  「聽段副總的語氣,好像我應該知道沈紫茉去了哪裡才對。怎麼?她失蹤了嗎?她還真敢畏罪潛逃哩!」

  「你這個女人——」

  「育情。」段煜辰警告的瞟她一眼。

  張育情憤憤的閉上嘴巴,改用眼神凌遲她。

  「你確定你不知道沈紫茉去了哪裡?」段煜辰再次確認。

  「段副總,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沈紫茉不見了,你竟然來找我要,你以為我會綁架她嗎?」林盈不豫的沉聲問。

  「以你仇視她的情況看來,的確是有這個可能。」他毫不修飾的直言。

  「你別太過分了,段煜辰!」

  「我想知道你說她們倆洩漏公司的機密,有什麼證據?」他面不改色,逕自改變話題再問。

  「沈紫茉擅自將公司重要文件帶出公司就是證據!」林盈吸了口氣壓下怒火,強勢的說。

  「如果真要洩密,一通電話、一張傳真就夠了,她何必要這麼辛苦抱了一大疊文件回家,讓你列為證據?」

  「這就是她們高明的地方了,因為只有這樣做,才可以讓段副總找到理由,替她們辯白呀。」

  段煜辰沉默的看了她半晌。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理由讓你如此憎恨她們倆,甚至於不惜拿自己的前途來做賭注?」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工作了。」她擺出送客的態勢。

  「聽說除了她們兩個人,你甚至於懷疑到紫茉她男朋友身上,說是他洩的密,有沒有這回事?」沒理她送客的暗示,他開口追問。

  「這是很基本的懷疑,畢竟只有他們三個人看過那份文件不是嗎?」

  「你不是人嗎?」

  「段煜辰,把話說清楚!你的意思是說是我洩的密是不是?」

  「我沒有這樣說……」

  「但你就是那個意思!」她打斷他的話憤怒的叫道。

  段煜辰看了她一眼。「老實說,這並不是我的意思,我只是轉述某人所說的話而已。」

  「那個某人是誰?沈紫茉?張育情?還是那個據說是段副總你的同學,最近就要進公司做你的助理,又恰巧是沈紫茉的男朋友的男人?」說著林盈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有多公正無私,原來還是會濫用權力,幫自己人走後們。」

  「自掘墳墓的白癡。」一旁的張育情忍不住低聲道。

  「如果你知道我同學的真正身份,你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了。」段煜辰斷言。「林盈,說實在的,你的能力不錯,只可惜心胸狹窄、執迷不悟,你會後悔的。」

  「後悔的人是你,一旦讓人知道你這個偉大的段副總,其實跟那群洩漏公司機密的人有掛勾,恐怕你不只副總的座位難保,將來連想找份正常的差事來做都不可能」

  「這些話,該是我對你說的,林經理。」一個冷峻的聲音霍然由門口響起,打斷了林盈的話,也讓段煜辰和張育情雙雙回頭。

  孫亟帶著一臉冷酷無情的表情,緩慢的走進辦公室裡。

  「孫……」

  林盈瞬間瞠大雙眼,幾乎不敢相信她在美國遍尋不著的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自從她在他就任總裁的典禮看過他之後,就對他一見鍾情,一直想找機會與他進一步的接觸與交往。

  她急忙從椅上站了起來,興匆匆的繞過辦公桌迎上前去。

  「總裁,你是什麼時候到台灣的,我怎麼都沒聽說呢?來,這邊請坐,你想喝什麼我——」

  「夠了!」孫亟冷然打斷她,看向她的冰冷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林盈不自覺的渾身僵硬,恐懼的嚥了嚥口水。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或者做錯了什麼,要不然總裁為什麼要用這種、這種好像帶著恨意的眼光瞪她?

  「為什麼要陷害沈紫茉?」

  「什麼?」林盈愕然的睜大雙眼。

  「我問你為什麼要陷害沈紫茉她們?」孫亟冷冷的又說了一次。

  林盈轉頭看向段煜辰,腦袋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段煜辰一定曾在總裁面前亂說了些什麼。

  「總裁你誤會了,我並沒有陷害任何人,關於沈紫茉和張育情盜取公司機密外洩的事,我有證據。」她迅速的為自己辯護。

  「什麼證據?」

  「公司許多同仁都曾看見她們將公司機密文件帶出公司。」

  「然後呢?」

  「然後?」她一愣。

  「沒憑沒據,你就用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指控她們洩漏公司機密,還要她們在你面前跪下認錯?」孫亟眼神陰狠的盯著她,一字一字的說。

  林盈臉色瞬間刷白,瞄了一旁幸災樂禍的張育情一眼。

  「這個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你如何利用沈紫茉的男朋友威嚇她們,倘若她們不低頭認罪的話,就要連她的男朋友一起控告?」

  「我沒——」

  「你在說這些話之前,可知道沈紫茉的男朋友是誰?」他不讓她有開口說話的機會,再投下將爆的炸彈,「除了是段煜辰的同學,即將進入這間公司工作外,你還知道什麼?」

  「我——」

  「你不知道。」他冷然的打斷她,盯著她的眼神有如兩把利刃般,隨著停留在她身上的時間,一一支解著她。「如果你知道,『我』就是沈紫茉的男朋友,你還會如此愚蠢的陷害她們嗎?」

  林盈瞬間雙眼圖瞠,一個踉蹌幾乎站不住腳。

  「你……就是沈紫茉的……男朋友?」她面無血色,驚懼的瞪著他搖頭。她不相信!

  孫亟冷冷看了她一眼,二話不說隨即轉身拂袖而去。

  「我之前已經警告過你了。」段煜辰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接著離去。

  「活該!」張育情則是毫不同情,冷冷的丟下一句也跟著離去。

  林盈緩緩滑坐到地板上,她不停的搖著頭,不相信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發生,總裁他……孫亟他怎麼可能會是沈紫茉的男朋友,怎麼可能?!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窩在段煜辰的辦公室裡,張育情看著與剛剛在林盈辦公室裡判若兩人的孫亟,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愛慘沈紫茉。

  昨晚當她知道孫亟竟然就是公司的總裁大人時,她除了震驚之外,第一個竄入腦中的想法,是他接近紫茉的目的是什麼?只是玩玩嗎?畢竟以他的身份地位財勢,像她們這種平凡到隨便在街上一撈,都能撈到上千、上萬個的女生,以他堂堂一個跨國企業的大老闆,又怎麼可能會看得上她們呢?

  但是瞧他現在,佈滿血絲的雙眼,失魂落魄的,她相信他的確是愛死紫茉了,愛到連思考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都忘了。

  「如果跟林盈無關,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她緩緩地開口說,就見孫亟迅速的抬起頭看向她,「是紫茉自己要離開的。」

  「不可能!」孫亟因不信而激動的大叫道。紫茉她不可能會離開他的,她愛他……她愛他不是嗎?

  「你聽我把話說完。」張育情深吸一口氣,要自己把他當成是紫茉的男朋友,而不是總裁,那就不覺得他可怕。

  「紫茉一直很在意霉運那件事,那天早上我們還曾談過,說那個算命師說得真準,因為她自從認識你之後,運氣好像真的變好了,沒想到話才說完沒多久,林盈就出現刁難。離開公司後,她一直重複說一切都是她害的,並且要我答應不可以告訴你,」她說著聲音小了下來,「我為此甚至於還和她吵了一架。」

  她實在不應該這麼衝動說要跟她絕交的,那麼至少她在避離孫亟時,也不會不跟她聯絡。

  「所以你的意思是,紫茉是為了不再連累孫亟,才會選擇不告而別的離開?」段煜辰蹙眉。「可是她會去哪兒?在這世上,她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惟一稱得上——」

  孫亟倏然睜大眼與他對望了一眼,然後兩人異口同聲的叫道:「天使精神病院!」

  之後,兩人一起跳起身,迅雷不及掩耳的往們外衝去,張育情雖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仍緊跟了上去。



  天使精神病院雖位於東區,但因為其成立時間早,佔地廣大,環境亦整理得清幽優美,許多知名及富有人士都選擇這安警精神出問題的親屬。當年孫亟的母親便是一例。

  「天啊,這裡好漂亮!」她忍不住低呼出聲,沒想到市中心也有這樣的世外桃源。

  「張育情,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段煜辰朝她叫道,而孫亟早已一馬當先的衝進病院內了。

  「喔。」張育情回神,跑步追上。

  精神病院內該是什麼樣子?精神病人四處閒逛,還是有如冷凍庫般安靜?

  不,只要有沈紫茉的笑容在的地方,不管是精神病院或是哪裡,氣氛都會是暖暖的。

  孫亟站在交誼廳入口,眼眶發熱的看著交誼廳內巧笑倩兮的身影,鼻中湧起一陣酸意。他終於找到她了!

  天啊,從那天兩人共度晚餐時光才過了多久,為什麼他感覺好像有一世紀這麼長?

  她的聲音仍是那般輕柔,笑容仍是那麼迷人,一舉一動都透露著溫柔與堅強,沒有因求救無門而哭泣,她還是她。

  「紫茉。」像是怕將她嚇跑一樣,他輕輕的喚道。

  一旁的張育情忍不住的翻翻白眼,他的叫聲連站在他身邊的她聽起來都很吃力,遠在那頭的紫茉怎麼可能聽得見?

  她揚聲叫道:「紫茉。」

  突然聽見有人叫喚,沈紫茉抬起頭。當她望及站在交誼廳門口的三人,尤其站在最前頭,以一雙熾熱的眼凝望她的孫亟時,她只覺得全身血液似乎在一瞬間全衝上她腦門,讓她昏眩的踉蹌了一下。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他是不是來責怪她的?因為她答應了他的約會,卻爽約了。

  她面無血色的看著他們走到她面前,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紫茉,你真的很不夠意思耶,竟然不告而別!」張育情率先發難的叫道,「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你……你真是太過分了,害人家擔心死了!」她的眼眶紅了起來,伸手緊緊的抱住她。

  沈紫茉僵硬的讓她緊抱住自己,視線始終沒離開過孫亟臉上。他看起來好憔悴、神情好疲憊,過去這兩天來,他是不是一直在找她而沒有好好的吃一頓飯、睡一次覺?而段大哥和育情又怎麼可以讓他這樣虐待自己呢?

  「張育情,你還要抱著紫茉多久,別忘了還有一個人比你更需要用擁抱來證明她的平安無事。」見她抱了半天也不放手,段煜辰忍不住的開口道。

  張育情驀然驚醒,不好意思的退開來,一雙眼期待的緊盯住他們兩人,等待感人肺腑的那一瞬間。

  孫亟並沒有伸手擁抱沈紫茉,而是上前一步握起她的手,拉著她走出交誼廳。

  張育情失望的垂下肩膀,看著消失於門邊的兩人,輕聲歎息。唉,怎麼走了呢?她最喜歡看有情人重逢的劇情了,他們怎麼可以剝奪她的喜好呢?

  她好想好想跟上去看喔。



  牽著她的手走出交誼廳,孫亟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將她帶往何處,才不會讓人打擾到他們的談話,因為院中的人好像每一個都認識她,看見有男人拉著她的手,就自然投以好奇的目光。

  「你還是住在原來那間房間嗎?」

  「什麼?」沈紫茉茫然的抬頭,眨眼看他。

  「我們需要可以談話的地方,帶我去你的房間。」

  她再眨了數下眼睛之後,這才真真正正的將他說的話聽進耳裡,「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有房間?」

  「我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談。」

  他語氣中的堅定與決心讓沈紫茉完全放棄爭論,伸手指向自己房間的方向。

  她的確是住在原來的房間,即使這幾年她因工作住在外頭,乾媽乾爸,也就是精神病院的院長和院長夫人,始終都替她保留原有的房間,方便她隨時回來小住。

  在連續兩個轉變岔路指引之後,猜想她未換房的孫亟不再需要她的指示,毫無困難的牽著她來到她的房間門口。

  她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怎麼也想不透他如何知道她的房間是哪一間?除非他來過這兒,有人曾跟他說過,但是這怎麼可能?乾爸乾媽並不是多舌的人,而且她又不在,他們也沒道理特別介紹她的房間給人知道才對。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鑰匙也在原位嗎?」

  上一個問題還沒想通,沒想到他竟又丟了另一個問題給她。鑰匙?難不成他連她放鑰匙的特殊方法也知道?

  才想問,就見他已彎身,用手指從門下方的門縫裡勾出她的房門鑰匙。「你——」她說不出話了。

  開了門將她拉進房內,關上房門反鎖,再將房內的燈打開來。孫亟靜靜地站在她前方低頭凝視著她。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在這裡有房間了嗎?」他緩聲的問。

  沈紫茉瞪著他,隱約似乎聽見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大哥哥,來來來,我帶你去看我的房間,我在這裡有房間喔。

  為什麼你不能住在這裡?因為沒有房間嗎?那我的房間分你一半。

  給你猜,我把鑰匙放在哪裡?

  大哥哥你不要哭,以後我會陪你。

  大哥哥,他們都說你以後不會再來了,是真的嗎?你真的以後都不來了嗎?

  我會回來看你,他是這麼說的,但是她等了又等,一個星期過一個星期,他都沒有回來……

  「你騙我,你說你會回來看我的。」她盯著他喃喃自語的說。

  「我有回來,在離開這裡六年之後,可是你卻已經不記得我了。」他滿臉無奈。

  沈紫茉怔怔的看著他,努力想從他現在的五官去回想十二年前的他的樣子,濃濃的眉,銳利的眼,略薄的雙唇,剛正的下巴……唉,真是怎麼看怎麼不像,因為她記憶中的大哥哥是溫柔有禮的,應該是那種白面書生型,而不該像他這麼強勢。

  可是……是他沒錯,只有他知道她藏鑰匙的方式,這雙溫柔的眼神,是他沒錯,她的大哥哥。

  慢慢的,記憶猶如扭開的水龍頭,一點一滴的流洩出來,她記起自己遺忘他的原因,以及氣話。「我以為你忘了我,所以我也要忘記你,這樣才公平。」

  「我從沒忘記過你。」他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說道。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誰?」

  他點頭。

  「那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我愛你,因為我想讓你也愛上我,因為我不想讓你把我當成哥哥,因為我想你當我老婆。」

  呼吸陡然一窒,沈紫茉的心與身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她看著他,感覺視線逐漸模糊。

  「你的回答是什麼?」

  好,她多想立刻對他這麼叫道,但是她如何能?如果她能嫁給他,能陪在他身邊的話,她之前又何必要忍受心碎的痛苦離開他?

  「對不起。」她低下頭,啞聲回絕。

  一邊肩膀猛然被緊緊的攫住,然後下巴在同時間被抬起,她看見一張覆上薄怒的臉,雙目圓瞠的瞪著她。

  「為什麼?」

  「我……」

  「不要告訴我說你不愛我,我不會相信。」

  沈紫茉瞬間咬住下唇,沙啞虛弱的求道:「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他控訴的說,瞬間將她拉進懷中,緊緊的貼在胸膛上。「你知不知道這兩天來,我每一分每一秒過得有多心驚膽戰?你答應了我的約會,人卻突然不見,你以為我會怎麼想?我想你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麼事,想你是不是被心懷惡意的某人害了,想你是不是一時間想不開而做了傻事,你知道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過的?」

  「我……」

  「你不知道。」他將她推離自己的懷抱,生氣的盯著她說,「如果你知道的話,你就不會拒絕我,你就不會到現在還在想拒絕我的理由,還在想如何將我推得遠遠的。紫茉,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他難掩疲憊的問,將臉埋入她長髮中。為了找她,他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闔眼了。

  沈紫茉傷心的閉上眼睛,一直強忍在眼眶中的淚水,終於抑制不住的流了出來,緩緩滑落她的臉頰。

  「我不能害你。」她低泣著說。

  孫亟猛然從她發間抬起頭來。

  「什麼叫不能害我?」他忽然想起他們在來這兒之前,張育情所說關於霉運的話。「你是指霉運這件事?那根本就是騙人的,子虛烏有。」

  「不,它的確是存在的。」她淚眼汪汪的猛搖頭,「要不然你不會受傷,也不會被牽扯進——」她猛然閉上了嘴巴,然後再度搖了搖頭,「我不能害你。」

  「你——」孫亟突然有種有理說不清,而且快要被氣死的感覺。「一句話,你到底要不要嫁給我?」她看著他,淚眼中儘是掩不住的痛苦、掙扎與哀傷。

  「我不能。」她終於答道,但下一秒,她忽然騰空,整個人被他打橫的抱了起來。「孫亟?」她淚眼圓睜的驚叫。

  他將她抱到她床上,放下她後順勢傾身壓在她身上。

  「我會讓你改變主意的。」他霸道而堅定的吻住她,承諾了他們的未來。

  他們倆是注定要相屬一世的,誰也別也阻止他,企圖改變這一切。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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