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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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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喜格格 -【惡質前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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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1 01:10:43 |只看該作者
第5章(1)

    向天馴一手提著公事包,回到家,除了玄關留有一盞照明燈之外,家中是一片暗,餐桌上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偲彤也不像以往那樣,坐在客廳等他回來。

    她生氣了?

    她從幾天前就一直交代補冬當天要他早點回家,所以今天下班時間一到,他在回家跟留在公司之間掙扎了許久,後來發現岳父找來的征信社人員出現,讓他決定留在公司。

    岳父應該已經知道他冷落了偲彤,現在恐怕早就氣得跳腳了吧?

    向天馴走到兩人臥室前,臉色陰沉,不自覺屏住呼吸,推開房門,里頭空無一人的詭異景象,今他心頭發冷。

    偲彤吃?

    他丟開公事包,逐開長腿,到處找尋她的身影,床上沒有,更衣室沒有、浴室里也沒有……人呢?

    難道她因為他沒依約回來,氣得離開了?

    向天馴高大的身軀因為這樣的念頭微微一抖,俊顏緊繃,呼吸急喘,隨即視線掃向她專用的衣拒,兩個大步跨過去,伸手用力一拉,門板還因此撞到牆壁,發出砰的一聲。

    看著里頭滿滿的衣物時,他不自覺大大松了口氣,原本全身緊繃的肌肉,這才稍微放松下來。

    接著他的目光快速掃向壁鐘,已經快深夜一點了,她到底在哪里?他連忙拿起手機打給她,可是電話響了很久,最後轉入語音信箱。

    他抿緊嘴角,雙眼填滿焦慮,心頭唯一掛念的就只有她的安危,于是他一次又一次不斷拔打……

    向天馴極欲聯絡上的人,此時正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握著手機,卻沒有接起來的打算,任憑手機在掌心顫動不已,心情一點一滴往下沉墜。

    他是因為現在回家,發現她不在所以才打給她,還是他是要打給她說他今晚不回家了?偲彤輕輕閉上雙眼,苦澀溢滿喉嚨。

    他跟趙秘書在公司待到這麼晚,真的只是單純在忙辦事嗎?在今晚之前,不管父親說了什麼,她都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向天馴,可是到他公司走這一趟後,她悲哀的發現,她做不到無條件的相信了。

    如果他對她有一丁點在乎,怎麼會這陣子都不回家吃晚餐,又怎麼會無視于她的請求,連空出一個晚上回家敷衍她一下都不肯?

    她真的沒想過,他們不過才結婚多久,他就對這段婚姻關系感到膩了?

    看著她死白的臉色,一臉泫然欲泣的怔然模樣,袁崇仁皺眉,試探詢問︰「怎麼不接電話?」

    偲彤握緊手中的手機,感覺手機震動的頻率像針一樣,一次次刺進她心里,讓心一陣一陣抽痛著。

    「我老公打來的,這些補品本來是做給他吃的。」她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心頭苦澀發酸。

    「該不會是他搞外遇被你抓到,你才一臉哀傷的跑來飯店躲著吧?」他原想開點小玩笑,沒料到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偲彤放下筷子低下頭,遲遲沒有說話,心口抽痛持續著。

    外遇?學長跟父親怎麼都剛好提起這件事……

    「被我說中了?」表崇仁的臉色轉為正經。

    「我不知道。」她真的無法確定,唯一清楚的是,心頭那抹不安正逐漸擴大。

    「把手機關機,今晚別理他,你一個人自己好好想一想。」他雙手一攤,給出建議。

    偲彤深吸口氣,抬起眼,神情篤定的看著他。「不,我要接,我想听看看他打算怎麼說。」

    聞言,袁崇仁的嘴角慢慢上揚,雙眸露出贊賞光芒,很好,這才是他認識的陳偲彤,遇到問題絕不逃避。

    她輕輕閉上雙眼,深吸口氣,仿佛想藉由這個動作,得到一點能夠面對向天馴的勇氣,沒多久她徐徐睜開眼,按下接听健。「喂?」

    「你在哪?」向天馴劈頭就問。

    「我在……我爸爸這里。」說完,她就看見袁崇仁涼涼掃來一眼。「我把補品帶出來了。」

    他跟父親的關系並不好,她如果說她回娘家,他應該不會再繼續追問下去,就算會問個幾句,也不會主動要求來接她。

    丙然,手機那頭出現片刻壓迫人的沉默,她不自覺屏住呼吸,心頭壓力越來越大。

    「我去接你回來。」向天馴嗓音沉穩,完全听不出情緒。

    一听,偲彤的心髒狠狠縮了一下,他居然主動提議要來接她回家?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專心想點事情。」她輕聲婉拒,話甫出口,心里便快速跑過一抹預感。

    他一定不樂意听見她這樣的回應,可是她現在真的沒辦法面對他。

    「你要想什麼?等我,我現在馬上過去。」隱約察覺出不對勁,向天馴濃眉倒豎,迅速做出決定。

    听出他話里的在乎,偲彤覺將胸口微微發燒,但態度依然很堅持,徐徐吐道︰「想我跟你的事情。」

    此話一出,手機兩頭又出現令人室息的寧靜。

    幾秒鐘後,偲彤決定率先打破沉默,「天馴,你的公司最近一切運作正常嗎?」

    「運作順利。」她突然這麼問,讓向天馴的心瞬間滑過一絲不安,頓了一下才又問︰「為什麼這麼問?」

    「所以你晚回家,不是因為工作?」她通體發涼,心中忐忑,難道父親說的都是真的?

    「工作只佔一小部分,另外有點事情要處理。」

    另外有事?指的是他跟趙秘書之間的事嗎?偲彤腦袋一片空白,開始覺得呼吸困難。

    許久後,她勉強擠出一句話,「謝謝你。」

    「謝我什麼?」他嗓音僵冷的問。

    「對我很誠實。」

    「偲彤?」高大身軀倏然抽緊。

    「餓了一整天,我正在吃東西。」她覺得全身透著寒意,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你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

    「偲彤,抱歉,我今天沒回家吃晚餐。」

    「沒關系,以後我不會再拿這種事煩你了。」

    「偲彤……」

    「晚安。」

    向天馴沉默了幾秒鐘後,才緩緩開口,「晚安。」

    結束通話,偲彤雙眼失焦地望著手機發怔,過了一會兒,便把手機關機了。

    「本來想饒你一命的,但這通電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現在我讓你選擇,你想自己交代清楚,還是由我來逼供?」袁崇仁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企圖將她從低落的忍緒里拉出來。

    「學長,一對情人到底要交往多久,才適合結婚?」她徐徐抬頭,雙眼焦點慢慢凝聚,熱意也逐漸匯集成淚珠。「幾個月,真的太短了嗎?」

    「偲彤?」他見她深呼吸,抬起手,迅速抹去從她眼角不小心滑出的淚珠。

    「不要哭,結不結婚是其次,重點是你一定覺得對方愛你,你才會跟他結婚的,不是嗎?時間長短並不重要,重點是你們相愛過。」

    「相愛……過?」偲彤心頭一顫,難道愛情對他們而言,已是過去式?

    袁崇仁見她被一股濃濃的失落籠罩,拿出手機拔打一組號碼,待接通後,馬上吩咐道︰「幫我送一打香檳王過來。」

    她吃驚的看向他。「學長?」

    「我下重本讓你好好醉一場,當做我沒去參加你婚禮的補償。」他收起手機,朝她眨眨眼。

    「我們只是很簡單的公證,並沒有宴客。」提起這個,她忍不住又想起父親的話。

    他為什麼沒讓公司的人知道他們結婚?

    袁崇仁愣住,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正巧這時傳來敲門聲,他起身出去,是飯店職員送香檳王來。

    當他推著酒走回她身邊時,她已經收拾好自己紊亂的思緒,給他一個想暫時拋開這一切的微笑。

    「先別想太多,今晚你就好好放松一下,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剛听見你結婚,我卻沒被邀請到,還以為自己以前是不是哪里得罪你,否則你怎麼舍得不丟炸彈給我。」

    袁崇仁打開其中一瓶香檳,偲彤看著汩汩冒出的雪白泡沫,心里掐得人難受的結,正慢慢變軟。

    她接過遞到面前的高腳酒杯,舉得高高的,努力擠出一抹微笑,大聲宣布,「我要把你家的香檳王喝光光!」

    學長說的對,現在的她太緊繃,思緒太亂,一直陷在低落情緒里,對事情根本沒有幫助,不如先好好放松下來,明天再打起精神面對。

    袁崇仁的酒杯與她的輕踫一下,發出小小的清脆響音,他開朗的笑道︰「我完全贊成。」

    這一夜,偲彤話說得很少,酒卻不小心喝多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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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1 01:10:55 |只看該作者
第5章(2)

    向天馴徹夜未眠,早上梳洗過後第一件事,就是抓起手機打電話給偲彤,想問她要不要請何叔順道過去接她上班,怎料卻一次又一次轉入語音信箱。

    她到底在忙什麼,為什麼不開手機?

    他丟開手機,看著鏡子中正在打領帶的自己,眼前這個濃眉倒豎、不安焦躁的男人,真的是他嗎?

    突然,有人輕敲房門。

    是她回來了?

    向天馴一喜,也不管領帶還沒打好,立刻邁開長腿,急急邁向房門,打開,看見來人是徐媽,表情一垮,失落得無法自己。

    不是她……

    「少爺,您的岳父打電話來。」徐媽臉色不太好,剛才一接起電話,就被對方劈頭一陣狂吼。

    「做什麼?」看著徐媽難看的臉色,他不禁皺起眉頭,難道她在父親家里發生了什麼事?

    「他說少奶奶手機都打不通,只好打家里電話找她。」她如實陳述。

    這麼說,她壓根沒回去她父親那里?她居然敢對他說謊?

    向天馴抿緊唇線,雙眼不斷噴出盛怒之火。

    「少爺,我該怎麼跟他說?他說一定要跟少奶奶或者少爺說到話。」徐媽見少爺臉色鐵青,遲遲不回話,戰戰兢兢的小聲喚道︰「少爺?」

    「說我不在。」他咬牙低哼。

    「那少奶奶的事……」

    「你知道什麼就照實說。」說完,見徐媽點點頭轉身要走,他眉頭一蹙,又把人喊住,「等等。」

    「少爺?」徐媽連忙轉過頭來。

    「昨天少奶奶出門前有沒有說過什麼?有說她要去找她父親嗎?」他冷肅著臉問。

    徐媽听了直皺眉。「不是啊,昨天少奶奶請了半天假,花了一下午時間把雞湯炖好,後來你沒辦法回來吃,她就把雞湯跟幾樣菜裝好,說是要送去公司給你,還是何叔開車送她過去的。」

    為了昨晚她還特地請假?向天馴越想臉色越黑,心也越來越慌,而且她明明是去公司找他,為什麼要說她回父親那里?

    思緒轉了一轉,見徐媽還站在眼前,他沉聲吩咐,「你去回電話吧。」

    「是,少爺。」徐媽快步離開。

    向天馴關起房門,走回鏡子前,心煩意亂地打著領帶,弄了兩、三次還是搞不定,煩躁的一手把領帶抽開,他右手緊抓著領帶,從手握拳,狠捶向鏡台桌面,咬牙怒哼,「這見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丟開領帶,他再一次打她的手機,還是關機,猶豫兩秒,他打電話到她公司,對方說她今天也請假。

    為了一個補冬,她居然請了一天半的假?可見她有多麼重視,他卻故意這麼晚才回來……想到這兒,他一把抓起車鑰匙,沖出房門。

    見他快步經過餐廳,徐媽沖出廚房,滿臉驚訝地問︰「少爺,您不吃早飯就要去公司?」

    「我有急事,今天不公司,幫我跟秦特助說,有人找我就幫我記下來,如果偲彤打電話回來,告訴她,我正在找她,請她立刻打電話給我。」向天馴迅速交代,滿腦子仍想著她到底去哪里了,會不會發生了什麼事。

    「是,少爺。」徐媽一路跟著他到車庫,報告剛才那通電話的事。「少爺,還有一件事,剛剛您的岳父听見少奶奶昨晚沒回來,氣得直接掛了電話,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隨他去!」他冷哼一聲,憤怒的拉開車門,側身正要坐上駕駛座時,瞥見徐媽自責的模樣,便走到她面前,一手壓在她肩上,沉聲道︰「徐媽,你沒有說錯話,是我要你實話實說的。」

    「可是少爺……」徐媽依然一臉擔心。

    「徐媽,麻煩你跟何叔說,今天我自己開車。」向天馴輕拍徐媽肩膀,搖搖頭,要她不要再自責。

    徐媽點點頭,在心里輕嘆口氣。「是,少爺。」

    向天馴開著車找了偲彤一至天,直到天黑才回家,甫開門,徐媽跟何叔很快上前迎接,但他仍舊沒有看到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

    「少爺,晚餐都準備好了。」徐媽朝他身後看了一眼後,和何叔對看一眼。

    一整天滴水未進,向天馴看都沒看餐桌一眼,緩步走到客廳,疲累的摔上沙發,抬起右手揉著太陽穴,閉目養神,沉著嗓音問︰「她回來了嗎?」

    他心里很清楚這根本是句廢話,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少奶奶還沒回來,也沒打過電話回家。」徐媽回答完,蹙著眉頭,用手時踫踫身邊的何叔。

    向天馴抿緊唇線,停下手邊動作,張開雙眼,視線掃向何叔,「昨晚你送她到公司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沒有,少奶奶要我先走,說自己搭計程車回來就可以。」何叔發白的眉毛皺成八字形。「少爺,何叔想多嘴一句,您看重事業是好事,可是您跟少奶奶新婚還不滿一年,就馬上出差,接著又天天加班,少奶奶一句話也沒抱怨過,還想著要讓您過過台灣的傳統習俗,昨天少奶奶捧著自己炖的雞湯去找您時,還笑得很開心。」

    說完,他看少爺臉色僵凝,仿佛正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不知怎麼搞的,跟徐媽商量了一整天要說的話,突然塞在喉嚨里,再也吐不出半個字。

    向天馴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正被兩股力量狠狠拉扯,娶她,是為了報復,可是他現在卻不想傷害到她?

    听到何叔說這些話,他竟其名產生一股愧疚,甚至開始思考,有沒有可能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對陳老頭進行報復?

    徐媽見何叔光站著不說話,不斷向他使眼色,無奈她眼楮都快抽筋了,他依然只是呆呆站著,她實在忍無可忍,只好直接用手肘撞了他兩下,何叔才反應過來。

    「少爺,女人其實最怕寂寞,當初我老婆跟我鬧離婚,就是因為那時候我開工廠一整天泡在工廠里頭,跟她離婚後,我把工廠收了,專心做老爺的司機,生活作息正常後,想把她求回來,可是她已經改嫁了,我很明白那樣的懊悔,您可別步入我的後塵啊。」何叔苦口婆心勸著,不惜端出自己當年最遺憾的事,希望少爺別犯糊余。

    「知道了,你們先下班吧。」向天馴繃著臉,闔上雙眼,神情僵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何叔跟徐媽離開後,他徐徐睜開眼楮。

    利用冷落她這件事,讓愛女心切的陳續慶痛心氣憤,本來就是娶她的目的,怎麼現在卻變調了?

    他本以為這麼做,可以寬慰父親在天之靈,他也會因此感到高興,怎麼結果卻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他到底在搞什麼?不及應該無動于衷,甚至笑看他們父女倆因此大起爭執的好戲的嗎?怎麼他卻反而為她擔心了一整天?

    向天馴煩躁地站起身,走到窗戶邊遠眺,正巧看見有個男人開車送她回來,兩人還坐在車里有說有笑的,半晌不肯下車。

    何叔的話在他耳邊纏繞,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握緊,這就是她不肯接手機的原因?

    他狠狠瞪著眼前刺目的畫面,轉身離開窗邊,幾個跨步走到小干台前,抓出一瓶威士忌,拔開瓶蓋,倒了滿滿一杯,仰頭就灌。

    幾分鐘後,傳來輕巧的開關門聲,緊接著是細砰的腳步聲。

    向天馴扭頭,惡狠狠瞪向她。

    偲彤沒想到他會在家,看他那樣子,似乎是特地在等她回來。

    自兩人結婚後,向來只有她等門的分,今天居然風水輪流轉了?

    她看了眼他手中的酒杯,眉心蹙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松開來。

    酒真不是好東西,昨天她那麼一喝,睡到下午才迷迷糊糊醒來,幸好前幾天就請好了假,否則要怎麼跟公司交代?

    「難得你在家。」偲彤走到他身邊,看了看餐桌上原封不動的菜肴,又看看他手中剩下半瓶酒液的酒瓶,明明不想多說話,卻又忍不住叮嚀道︰「空腹喝酒對身體很不好。」

    她會在乎嗎?向天馴冷冷盯著她,像故意挑畔似的,又倒了滿滿一杯酒,目不轉楮的凝視著她一會兒,隨即仰頭一飲而盡。

    「你!」偲彤眉心緊皺,想要上前拿走酒瓶和酒杯,可是才移動一步,腦子里突然閃過趙秘書的模樣,雙腳一頓,口氣跟著一冷,「如果沒事,我先去睡了。」

    見她一句話也不交代就想走,他神情一擰,將酒杯重重往大理石桌面一放,幾個大步來到她面前,牢牢抓住她的手臂。

    「啊!」她吃痛低呼,掙扎兩下,想要甩開他。

    向天馴被她抗拒的動作弄得心情大壞,雙掌緊捏住她兩只縴細的手臂,接著把她往懷中用力一扛,兩人的身體因此緊緊相貼。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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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1 01:11:08 |只看該作者
第6章(1)

    偲彤冷眼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氣成這樣。

    原本她還在想,說不定他根本連她何時回來也不知道,沒想到他不僅在家,顯然還很在意她的晚歸。

    「為什麼都不接手機?」向天馴冷冷質問。

    「我關機了。」她放棄掙扎,面無表情地回道,她是直到剛剛下車前才開機的。

    「昨晚去哪了?」

    她看了他一會兒,輕聲反問︰「你會關心嗎?」

    見她不肯老實回答,他繃著臉,換個方式再問︰「不是說送東西去給我吃,東西呢?」

    「我吃掉了。」

    「裝食物的保溫瓶呢?」

    偲彤愣住,想了一下,猛然想起自己竟忘了把保溫瓶帶回來。「慘了,我把它們放在飯店……」

    向天馴一听,雙眼閃竄熊熊怒焰,有家不回,居然跑去住飯店?她就這麼不想看見他?

    「你昨晚睡飯店?」他盯著她的臉,冷冷輕哼。

    驚覺自己說溜嘴,她瞠大雙眼,心口輕顫,見他眸光如冷刀,不自覺挺直背脊。「對。」

    向天馴因為盛怒,胸膛急促起伏,鋼鐵般的手指抓緊著她的手臂,見她吃痛擰眉,手指欲松,卻在看見她眸光漠然時,為她擔心一整天的火氣,猛然轟的一聲炸燃開來,暴吼道︰「那你為什麼騙我說你回你爸那?」

    「你爸?」偲彤心灰意冷的看著他,聳起雙肩,用力掙扎,想掙脫他的箍制。「我們已經結婚了,為什麼你從未喊過他一聲爸爸?」

    「我們現在不是在討論這個。」他狠狽的回避她的問題,雙掌將她抓得更牢,絲毫不肯放松。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老婆?」她深深凝望著他,這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

    如果他愛她,為什麼總是對她父親存著若有似無的敵意?如果他愛她,為什麼不肯讓公司的人知道他們的關系?他是不是另有打算?

    「不要轉移話題。」向天馴清楚看見她眼底的痛苦,心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不過他刻意忽略這股突如其來的刺痛,執意要她交代清楚,「說,你為什麼騙我?」

    「我沒有轉移話題,請你回答我的問題。」偲彤停止掙扎,堅定的看著他。

    「你是我的老婆,不管是法律上或是我心里,都是。」他清楚明白的回道,火炬雙眼盯緊她。

    然而他的心緒卻不如表面這麼冷靜,她原本應該只是他法律上的老婆,他用來報復陳老頭的棋子,可他卻在不知不覺中投入了感情。

    「現在,我要知道你今天一整天去了哪里。」

    听見他的話,在她體內蔓延許久的不安正在收斂,慢慢縮成一個小點。「我一整天待在飯店里,哪里都沒去。」

    「自己一個人?」他冷聲質問。

    偲彤看著他冰冷的目光,火氣一揚,伸出雙手,往他胸膛用力一推。「向天馴,你在懷疑我什麼?」

    她還在說服自己他跟趙秘書之間沒什麼,沒想到他竟先懷疑起她來?她跟學長之間清白得很!

    向天馴沒有料到她會突然這麼用力推開他,毫無防備之下,不禁向後踉蹌了兩步,表情也因為不悅而扭曲,隨即雙臂往前一抓,輕易將她再次圈抱在懷中。

    她受困在他懷里,想起總機小姐那些曖昧的話,又氣又委屈,奮力掙扎著。

    「放開我……」

    強健雙臂摟得死緊,他堅決要從她嘴里挖出答案。「剛剛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是誰?」

    偲彤不停地扭動身軀,但仍舊敵不過他的力量,直到她累得喘氣,才放棄掙扎,抬眸瞪向他,卻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他看起來很憤怒,目光里盡是壓抑過後的冷怒。

    「我學長。」她別開臉,快速回答。「可以放開我了吧?」

    「他為什麼送你回來?」向天馴沒松手,反而一掌扣住她下巴,強迫她看著他。

    偲彤彼他強悍的視線鎖緊,雖然明知道接下來她要說的話將會引來他更大的怒火,但他想要知道的事實就是如此,于是她深吸一口氣後,徐徐揚嗓,「因為昨晚我住在他的飯店里。」

    丙真,他瞬間怒火沖頂,瞠大雙眼,粗魯的捏緊她的下巴,震驚大吼,「你昨晚跟他在一起?」

    她蹙緊眉頭,抗議低吼,「放開我!」

    「說實話!」向天馴滿腦子都是何叔不久前說過的話,她打算要離開他,投入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是嗎?

    腦海里閃過她跟別的男人相擁的畫面,不安、心痛、抗拒、憤恨揉成一股強大力量,在他體內四處流竄。

    偲彤痛得閉緊雙眼,沒看見他勃然大怒下的慌亂不安,只對于他驚人的怒氣感到畏懼,害怕得放聲大喊,「對!」

    向天馴驚怒地惡瞪著她,咬牙一哼,「對?」然而他眼底的痛苦卻像被人狠狠痛揍到弱點一般,無限的蔓延。

    「你昨晚跟趙秘書做了什麼,我跟他就做了什麼。」她睜開雙眼看著他,神情冷靜又疏離。

    「你怎麼知道趙秘書?」看著她越來越冷的眼神,他慌亂得幾欲抓狂。

    趙書敏到公司上班,是他不得不答應的請托,可他從未向她提過,就怕她會多問,連帶牽扯出那段往事,可如今她會提起趙書敏,代表一定有人對她說了什麼,難道這就是她昨晚不回家的原因?

    「我不想說。」她冷冷看著他,將心門封閉起來,才拒絕跟他溝通。

    「由不得你。」向天馴從牙縫里迸出這幾個字後,一把抱起她。

    「啊?」偲彤只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雙手胡亂抓住他的衣物,好穩固重心,等看清他對自己做了什麼後,她激動的扯開喉嚨大喊,「你做什麼?放我下來,」

    他像扛米袋一樣把她扛在肩上,對她的大喊充耳不聞,幾個大步踏入臥室,將她重重扔上床。

    她馬上彈坐起身,下一秒,又立即被他密實壓躺在床上。

    向天馴用一只手就輕松箍制住她的雙臂,往上一拉,將她兩只手固定在頭頂上,另一掌則是緊緊捏住她下巴,俊臉靠近,眯細雙眼,咬牙低哼,「說不說?」

    偲彤不明白自己的身手明明也還算可以,怎麼每次都被他箍制得死死的?不過他若是以為這麼做她就會乖乖任他擺布,那他就真的太天真了。

    見她緊抿著嘴,眼神冰冷,他猛地想起她昨晚說過的話,心頭震顫不已。

    「昨天你說不會再拿這種事煩我,這是什麼意思?」

    偲彤不肯開口說話,兩人僵持許久後,她慢慢體認到,得不到答案,他是絕對不會罷休的,只好努了努嘴唇,淡淡地道︰「以後我不會再煮東西給你吃,反正你有徐媽,還有其他人會照顧你的飲食生活,我根本插不上手,反正你也不要我煮的東西。」

    「因為昨晚我沒回家吃晚餐,你在跟我賭氣?」向天馴緊揪著她不放,似乎想要透過她的表情,弄清楚她的想法。

    「不是賭氣,是下定決心。」她冷靜的回道。

    「下定決心?」憤怒在他腦海里滾動,唇線抿成嚴苛的一直線,「剛剛那個男人,以後你離他遠一點!」

    「真不巧,我打算以後要跟學長保持聯絡。」

    兩人互瞪,誰也不讓誰。

    突地,偲彤口袋里的手機響起,她捶了他幾下後,他才翻身下床,她拿出手機一看,遲疑了一下才接起電話,「爸?」

    听見是陳續慶打來的,向天馴原本想要走出房間的腳步倏地頓住。

    「我已經在家……沒發生什麼事,只是跟朋友聊天聊得太晚了,就住在朋友家一晚,又忘了跟他說一聲,抱歉,害你擔心了……不是,天馴他沒有欺負我……真的。爸,先這樣,我明天還要上班,改天再跟你解釋好不好……嗯,拜拜。」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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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1 01:11:19 |只看該作者
第6章(2)

    幣了電話之後,偲彤起身下床,看都沒看他一眼,拿出自己的換洗衣物,走向門邊。

    發現她方向不對,向天馴追了上去,抓住她手腕,用力往自己身邊一拉,逼她面對自己。

    「去哪?」他用力看著她。

    她抬高下巴,看回去。「睡客房。」

    「你要睡客房?」他表情扭曲,面色布滿陰霾,胸膛急促起伏。

    為了那個男人,她要去睡客房?

    「對,除非你告訴我,趙秘書跟你到底是什麼關系!」她想親口听他給自己一個說法,不想再胡亂猜下去。

    「你父親又跟你說了什麼?」向天馴直覺想到她父親,還有那些她父親派來的征信社人員。

    多少年了,陳老頭的行事作風還是沒有改變,跟以前一樣喜歡來陰的,不喜歡正大光明較勁。

    「跟我父親沒有關系。」要不是她親眼看見,親耳听到,她也不會覺得那麼受傷。

    下一秒她猛地皺起眉頭,不知怎地,他提到她父親時的語氣,怎麼會帶著奇怪的恨意?

    「八成是他又跟你說了什麼。」他撇嘴,不屑冷哼。

    「我說了,跟我爸沒有關系。」她見他臉色突然轉為冷硬,語氣充滿諷刻,不悅地再問他一次,「你說不說?」

    向天馴冷漠的看著她,積壓多年的恨意在胸腔里四處蔓延,讓他痛苦得說不出話來。

    見他遲遲不開口,偲彤深吸口氣,心口發涼,抱緊手中的換洗衣物,轉身就走。

    他本想開口喊住她,卻因為想到她父親而又閉上嘴,俊顏繃緊,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怒火充塞胸臆。

    向天馴掄起拳頭,重重擊上身側的牆壁。

    這一夜,他們睡在不同的房間,卻都同樣的輾轉難眠。

    坐在辦公室里,偲彤手邊的工作暫告一段落,看眼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她輕輕嘆口氣,疲憊的身子重重往後靠向椅背。

    自從大吵一架後,她和向天馴便陷入可怕的冷戰。

    白天,她總是刻意提早出門,而晚上兩人像在比賽誰比較晚回家似的,下班時間總是一拖再拖,就算睡覺也是分房睡。

    他們的關系,是不是已經走到盡頭了?思緒才剛轉到這里,手機突然響起,她拿起一看,隨即接通,「何叔?」

    「少奶奶,下班了沒?要不要我去接你回家?」何叔一連問了兩個問題,又快又溜。

    站在他身邊的徐媽,緊張到眉頭蹙在一起。

    「不用了,我自己坐計程車回去就可以。」她婉拒。

    「少奶奶,你還在跟少爺鬧脾氣啊?」何叔搔搔頭,大刺刺地問。

    「何叔,我不是在鬧脾氣。」想起他,偲彤的心口微微發酸。

    「少奶奶,以前你會跟少爺一塊兒上班,現在卻都刻意提早出門,少爺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心里並不好受啊,尤其你現在每天這麼晚下班,他其實很擔心,但又拉不下臉親自問你,才會交代我打電話給你。」何叔不用人問,全都主動招了。

    她感覺到心一突,有些不相信地再次確認,「何叔,是他要你來問我的?」

    「是啊,少奶奶,少爺真的是很關心你,上次找不到你的人,少爺急得沒進公司,自己開車到處找你,找到天黑才回來,少爺肯定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又急著找你,回來時臉色才會那麼差。」何叔說完,還連連嘆了好幾口氣。

    徐媽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對著他比了一個贊。

    「他有找過我?」偲彤難掩詫異,這些事她怎麼都不知道?

    「少奶奶,讓我去接你吧。」何叔乘勝追擊。

    「嗯。」她仍陷在紛亂的思緒中,隨口便答應了。

    「太好了,我馬上跟少爺說,少奶奶,我二十分鐘內到你公司樓下。」何叔呵呵笑開,跟徐媽無聲擊掌。

    回過神,偲彤才發現自己答應了什麼,但听著何叔興高采烈的嗓音,她也不好再拒絕。「何叔,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麻煩你。」

    「不麻煩、不麻煩,我馬上跟少爺報告一聲,讓他放心。」

    「何叔,等一下。」她輕咬著下唇,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出門,「他還在公司嗎?」

    「是啊。」何叔搔搔頭。「少奶奶,是不是有什麼事?」

    「啊?沒……沒事,只是隨口問問。」偲彤發現自己居然正在打探他的消息,連忙用力咬了下唇一口,警告自己不許再多問。

    「那少奶奶麻煩你稍等一下,我現在就出門。」何叔開心笑道。

    「嗯。」結束通話後,她握著手機,想起何叔剛剛說的話,心頭快速閃過一個念頭——不曉得今晚會不會跟向天馴踫到面?

    趙書敏端著一杯咖啡,輕敲了敲總裁辦公室的門,便逕自推開門走了進去,把咖啡杯放到向天馴的桌上後,她雙手負在身後,一面打量著他,一面偷笑。

    向天馴察覺,挑高眉,輕瞪她一眼,冷哼道︰「笑什麼?」

    「你這幾天老是繃著臉,那些主管每次上來見你,都一副精神負擔很大的模樣,看起來好可憐,難得你剛剛笑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啊?」趙書敏笑咪咪的問道,八卦意味相當濃厚。

    「你有時間精力想我的事,不如好好學習怎麼管理公司。」他沒好氣的回道。

    「我知道,你答應爸要教我經營之道,是想還他當年送你跟伯母去美國的恩情,可是我真的對這方面沒什麼天分。」說到這個她就想嘆氣。

    「認真學,就會有天分。」他冷冷駁斥她的借口。

    「我可不這麼認為。」看著嚴厲的他,趙書敏吐了吐舌頭,忍不住嘀咕。

    「咖啡不喝,我要回去了。」向天馴站起身說道。

    何叔剛剛打電話來說偲彤要下班了,還答應讓他過去接她,一听到這個消息,他的心就跟著飛出辦辦室了。

    「現在才九點多,難得你今天這麼早回家,是不是跟嫂子和好啦?」她嗅出一絲不尋常,雙眼乍亮,繼續掛挖八卦。

    「誰說我們吵架了?」他冷冷睨著她那抹好奇的神情,不免感嘆,如果她對公司管理的興趣有探听八卦的一半就好了。

    「還能有誰?就你啊!」趙書敏從手抱胸,上上下下打量著面無表情的他。

    「這些日子老是陰陽怪氣的,仔細想想,好像是從補冬過後才開始的,先是莫名其妙一整天沒進公司,後來就越來越不對勁。」

    「你慢慢猜,先走一步。」向天馴懶得陪她瞎耗,一把抽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就要往外移動。

    「先別走啦!」她靈光一閃,雙手一拍。「說起補冬,我倒想起那天晚上有個女人來找你,手里捧著一堆東西,可是被總機小姐擋住了,最後沒能進來。」

    「你說誰被擋住?」聞言,他立刻停下腳步轉過身,雙眼微微瞠大,銳利視線掃向她。

    「一個手中捧著很多東西的女人。」她努力回想那天的事。

    向天馴的濃眉越蹙越緊。「一定是偲彤……」

    「是嫂子嗎?那她一定很生氣,連進自己老公公司還會被擋下來,要是我,肯定馬上跟我老公離婚,這實在太傷人了。」趙書敏邊說邊搖頭。「喔,我想起來了,那天總機小姐又拿我們的關系大做文章,我實在阻止不了那張嘴,大嫂站在身邊,一定都听進去了,後來我一轉身,大嫂人就不見了。」

    他看著天真爛漫的趙書敏,有些無奈的閉了閉眼,一顆心直直落下。

    難怪偲彤後來的行為那麼反常,還說了那些奇怪的話,頻頻質問他跟趙秘書是什麼關系,原來不是她父親挑拔離間,而是她親眼所見。

    「你怎麼不早說?」他徐徐吐出一口惡氣,懊惱自己當時認定她是受她父親的挑拔才來質疑他,殊不知她是真的受了委屈。

    「我怎麼知道那個女人就是嫂子?」趙書敏不滿的小聲嘟嚷,「我又不會讀心術。」

    「唉,你……」向天馴蹙眉,看她一眼,揮揮手,另有打算。「你先出去,我打個電話。」

    「是,總裁。」趙書敏端起咖啡,走出總裁辦公室。

    清空辦公室,他拿出手機,打給何叔,「何叔,接到人了嗎?」

    「少爺,少奶奶剛坐上我的車,我們正要回家,您也要回家了嗎?」手機那頭傳來何叔宏亮的說話聲。

    「嗯,我這邊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回去。」向天馴松了口氣,至少現在她肯坐何叔的車了。

    這陣子她每天都自己坐大眾交通工具上班,他又擔心她臨時會需要何叔接送,所以便自行開車上下班。

    「少爺,那我順道過去接您吧?」何叔一說完,立刻轉頭詢問,「少奶奶,我們要不要繞去接少爺,你們夫妻倆一塊兒回家?」

    向天馴緊張得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正想放棄時,听見她好像說了句什麼,頓時,他心髒狂跳。

    「少爺,少奶奶說好,我現在馬上過去接您。」何叔興高采烈說完後,隨即結束通話。

    听著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向天馴不自覺揚起一道微笑。「她說好?」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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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1 01:11:30 |只看該作者
第7章(1)

    車子抵達公司門口時,向天馴正好路出大門,快步往座車走來,何叔見狀,連忙解開安全帶,發出響亮的聲音。

    偲彤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不自覺飄向車門,正好撞見他打開車門,銳眼直勾勾盯著自己。

    怦怦平……

    明明已經是夫妻了,可是被他一對眼眸緊盯著,她的心跳依然快得嚇人,一股惱人的熱氣直沖臉部。

    向天馴快速看了眼她身旁的空位,再看向她,像是在用眼神詢問她可不可以坐進去。

    偲彤看懂他的暗示,低下頭,沒說話,主動往里頭挪移,有些別扭害羞的望向窗外……

    她能感覺到他上車,關門,四平八穩地坐在自己身邊,又听到他和何叔輕松對談了幾句話,明明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卻讓她有種生活的真實感。

    他的體溫與強烈的存在感,穿透過車內的空氣,輕觸她的皮膚,慢慢滲透進心里,今她心顫。

    何叔透過後照鏡,看見小倆口的互動依舊尷尬,再加上回家的路程越來越短,他不免焦慮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何叔偷偷觀察他們時,車前突然快速竄過一只動物的身影,通得他不得不將剎車踩到底,隨即一陣尖銳的剎車聲刮過耳膜。

    原本就處在恍神狀態的偲彤,整個人瞬間飛撲向前,眼見額頭就要重重撞上前方的座椅,嚇得她緊緊閉上雙眼,驚呼道︰「啊——」

    然而預期中的痛楚遲遲沒有降臨,她反而感覺到被一股溫暖包圍著。

    這是怎麼回事?

    她慢慢睜開雙眼,定楮一看,一只寬厚大掌正緩緩離開自己的額頭。

    是他保護她了?

    向天馴連忙低沉關心道︰「你還好吧?」

    偲彤有些驚魂未定的點點頭。

    「怎麼回事?」向天馴眉頭微蹙,嘴里問著何叔,一雙銳眼卻仍仔細打量著她有沒有受傷。

    「少爺,剛剛好像有只貓從車前跑過去。」何叔轉過頭,著急解釋,正好瞥見少爺用雙臂一前一後護著少奶奶,神情轉樂,馬上開口提議,「我下車看看有沒有撞到。」

    「嗯,去吧。」向天馴扔給何叔一記警告的眼神,點點頭。

    得到應允,何叔馬上把車開到一旁停妥,熄火,接著用最快的速度下了車。

    車內空間本來就不大,如今又只剩下他們,氣氛其名變得有些緊繃,兩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有沒有受傷?」向天馴率先打破沉默,雙眼關切的凝望著她。

    偲彤不經意把目光投向他眼中,便再也離不開這雙對自己,展現溫柔與溫度的眼眸,她輕輕搖搖頭。「沒有,你呢?」

    「我沒事。」他松了口氣。

    她受不了這般詭異的氣氛,困難的吞咽數下後,躲開他的踫觸,輕聲道謝,「謝謝你。」

    向天馴任她退開,雙眼卻仍深深凝望著她,流露出自己沒察覺的哀求,嗓音低啞嘆問︰「我們一定要這麼客套嗎?」

    聞言,她的心狠狠緊擰,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問道︰「听說那天你出門找了我一整天?」

    「何叔說的?」反正不是何叔就是徐媽,猜中的機率有二分之一。

    「那時候我以為你根本不會在乎,才沒有打電話回家報平安。」偲彤扯開一抹牽強微笑,語氣悶悶的。

    向天馴狠狠愣住!

    他是不該在乎的,她只是他用來報復陳續慶的工具,可他卻像瘋了似的在外頭足足找了她一整天?

    他不是笨蛋,沒人比他更清楚,他對她早就有了根深蒂固的感情,才會一次又一次受她影響。

    他不想再違背自己的心,故意冷落她,他必須再想想辦法,如何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向她父親追討幾十年前的恩怨。

    只是……天底下真的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他的沒有否認,讓偲彤干裂多日的心田,徐徐注入一股令人通體舒暢的甘泉。

    「謝謝你。」

    「不要一直說謝謝,我們是夫妻。」向天馴伸出手,握緊她擱在座椅上的手。

    「最近你工作很忙?」見她乖乖的讓他握著,他心頭松軟,嘴角微微上揚。

    「有一點,手邊同時有三個案子在跑,另外我私底下答應幫學長策劃一系列行銷活動。」她乖乖交代清楚,毫無隱瞞。

    「那個飯店小開?」听到學長兩個字,他的表情倏地一冷。

    他早跟她說過離那個家伙遠一點,她居然還私底下答應幫忙?她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老公的交代放在心上?

    「我跟學長只是很單純的朋友。」偲彤再強調一次。

    「我跟趙秘書也只是朋友。」向天馴趁機表明態度。

    垂下雙眼,明顯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變得溫暖、放松,她吶吶地回道︰「喔。」

    「那天你來公司找我的事,趙秘書都跟我說了,是我的疏忽,害你受委屈了。」他為自己的失誤道歉。

    「嗯。」偲彤發現自己的語言功能退化成單音節,可是漫上胸口的熱度卻不斷在加溫。

    「明天我會交代下去,只要是你來找我,不用通報,一律放行。」向天馴為自己的歉意,提出一勞永迄的解決辦法。

    听見他的保證,她反而嚇了一跳,抬起沒被他握住的手,慌亂揮動著。「你其實不必……」

    他輕輕抓住她的手,強勢地拉到胸前,表情再認真不過。「我想要這麼做。」

    偲彤看著他專注的神情,感覺一陣熱氣直沖臉頰,為了掩飾臉紅,她只好開口說話,企圖轉移他的注意力,「那我以後沒事,就去你那里串串門子?」

    「把我當成什麼了?」听出她打趣的口氣,他沒好氣瞪她一眼。

    串門子?那可是女人家在做的事,況且那里是公司,哪能這麼輕松隨意。

    「把你當成我老公嘍。」她笑看著他,赫然發現自己說完這句話後,他的臉居然微微發紅,他羞怯的可愛反應,讓她大膽起來,把頭輕靠向他肩上,有感而發地道︰「能這樣和你輕松說話的感覺真好。」

    「偲彤……」他深深嘆口氣,心緒復雜。

    「你知道嗎,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們一直冷戰下去,我該怎麼辦?」偲彤幽幽開口,坐起身,望進他深不可測的黑眸。「如果你真的和趙秘書搞外遇,我又該怎麼辦?」

    「偲彤,我……」一股沖動緊緊抓住向天馴,他想告訴她,自己晚歸不是針對她,而是她父親。

    「少爺,前前後後我都檢查過了,幸好剎車踩得快,應該沒有撞到任何小動物。」

    何叔這時突然打開車門坐回駕駛座,直接打斷他正要脫口而出的話,他這才猛然驚覺自己剛才竟然想要跟她把話說開?他閉緊雙唇,迅速整理思緒,低聲道︰「嗯,那就回去吧。」

    隨著他的情緒次動,原本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又摻雜了一抹淡淡的古怪,何叔再次發動車子,往別墅的方向安穩前行。

    偲彤看著他好一會兒,主動問道︰「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麼?」

    向天馴猶豫了幾秒鐘,話題一轉,「我只是想跟你說,我永遠都不可能跟趙秘書有什麼,不說這個了,等會兒回去,你想吃什麼?」

    「簡單吃吃就好。」听見他再三保證,她忍不住綻開微笑,圈抱著他精壯的手臂,她微微側著頭,安心地枕靠在他肩上。

    要是能像這樣倚靠他一輩子,該有多好?他會愛她很久、很久嗎?在他身上,她感到一絲絲不確定。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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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1 01:11:42 |只看該作者
第7章(2)

    「我來煎牛排,好不好?」他低頭,看著她依賴的模樣,伸出手,抬高她的下巴,用自己的身體遮住何叔的視線,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他有多久沒有吻她了?今晚她休想再睡客房,以後也休想!

    偲彤被他吻得差點喘不過氣,待他放開她,她感覺到臉頰上冒著灼灼的熱氣,她不好意思的偷瞄了何叔一眼,何叔好像沒有發現他們剛才做了什麼,依然專心開著車。

    她輕咳兩聲,想要掩飾沙啞的聲音,徉裝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盡量用輕快的聲音說道︰「你會?」

    「當然,在美國的時候,什麼事都得自己來。」察覺她的小心思,向天馴低聲笑開。

    何叔听見少爺難得的笑聲,好奇地透過後照鏡看了後座一眼,就見少奶奶的臉好紅,希望不是感冒了才好。

    「我很少听你聊起在美國的事。」偲彤看著他笑開的模樣,覺得多日來的陰霍,終于統統一掃而空。

    「就像一般人那樣,念書,工作、尋找機會、抓住機會。」他用三言兩語,簡單帶過。

    「什麼時候跟我們的媽媽們踫個面,她們剛巧人都在美國,我們要不要找個時間過去一趟?如果我爸有空,也可以跟著一起過去拜訪拜訪。」她突然想起他們都還沒見過彼此的母親,興致勃勃地提議。

    「這件事再說吧。」向天馴伸出左手,輕捏著她下巴,拇指**著她被吻時的粉唇,看著她雙眼慢慢變得迷蒙。

    「喔,好吧,等你工作比較少的時候再說。」偲彤隱約察覺他似乎在遲疑什麼,也不想逼他,只是淺淺笑答。

    這晚,向天馴親自下廚,煮了一桌美食喂飽她的肚子,飯後,她搬回主臥房,兩人緊緊擁抱彼此,直到天泛魚肚白,他才放她沉沉睡去。

    「偲彤……」而他卻始終無法成眠,較撫著她嫣紅粉嫩的臉頰,心里煩亂不已,粗嘎嗓音一遍又一遍低喃,「偲彤」

    千萬別像他父親那樣,突然離開他……

    向天馴與趙書敏剛下樓,他的視線迅速橫掃一樓大廳,果不其然,眼尖的發現在一根柱子後方,有一道鬼祟的身影。

    這一個星期以來,陳續慶派來盯他的人盯得很緊,恐怕那老頭已經查到他就是向富國的兒子,每次看見征信社的人出現,他心里便閃過復仇的快感。

    那老頭最近很著急吧?尤其這幾天偲彤只要一接到陳老頭的電話,都會快步走離他身邊,神情也顯得相當為難。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讓陳老頭自己發現,娶她女兒的男人,正是當初因他而死的向富國的兒子,當他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間,會不會感到毛骨悚然呢?

    「天馴哥,過幾天是我爸生日,你一定要來,最好帶嫂子一起,當面把你已經偷偷結婚的事跟我爸報告一下,知道你娶得美嬌娘,他肯定會為你感到高……啊!」趙書敏講得太開心,沒注意腳下,差點被自己給絆倒。

    「小心。」向天馴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故意往柱子方向移動,提高說話音量,「我們是什麼關系,你爸生日我一定去,還有我們結婚這件事,我也應該當面跟他老人家說一聲。」

    我們結婚?趙書敏古怪的看他一眼,聳聳肩,心想應該只是他一時口誤吧?

    「天馴哥,我爸生日那天,也是伯父的忌日,我爸想跟你一起去上個香,可以嗎?」她困惑的皺了一下眉,隱約察覺他們行進的速度好像變慢了。

    「好,我也要把我們的婚事跟我爸報告。」

    趙書敏再也交不了了,有些不悅地輕呼道︰「天馴哥,你在說什……」

    向天馴很快打斷她,逕自道︰「你放心,陳偲彤那邊我會盡快跟她辦妥離婚,不會委屈你,我跟她只是隨便玩玩而己,連我也很詫異,她會這麼容易上手,根本沒什麼挑戰性,結婚時,連我媽都沒出席,隨便搪塞一個理由給她她也信,希望她離婚時也這麼干脆就好了。」

    她張大嘴巴,仿佛看到外星人似的,滿臉不解地珍著他。「天馴哥,你到底在說……」

    他伸出手臂,輕摟著她的肩,她詫異抬頭,卻看見他丟給她一個不要多問的眼神,她馬上機警的閉上嘴巴,下意識地左右張望。

    他低頭,假裝親吻她臉頰,低聲道︰「不要亂看。」

    趙書敏用力吞咽,感覺天馴哥突然加快腳步往外移動,直到走出大門外,她才大大松了一口氣。

    向天馴送她坐上趙世伯派來的車,搶在她發出疑問之前,率先說道︰「以後再跟你解釋,伯父生日跟我父親忌日的事是認真的,其他的,你听過就忘了吧。」

    「天馴哥,你正在進行什麼計劃嗎?」趙書敏見他要走,連忙緊緊抓住他的手。

    靶覺身後有人正拿著相機對準他們,向天馴反倒不急著走了,還故作親密的傾身向前,制造出令人容易誤會的假象。

    陳續慶還真替他省下不少事,派這些人過來,讓他能夠將計就計。

    「別擔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咧嘴一笑,雙眸冰冷,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恨意。

    「是嗎?」趙書敏忍不住顫抖了兩下。

    罷剛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她突然覺得天馴哥變得好可怕?

    向天馴察覺她眼底的懼意,收斂心神,口氣極淡地道︰「書敏,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承擔責任,付出代價。」

    「這個我同意,可是……」她有些擔心的皺起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但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希望不要真的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才好,天馴哥從小就吃了許多苦,老天爺不該讓他一個人承受額教的不幸。

    五歲,那是她只知道洋娃娃跟棒棒糖的年紀,可是天馴哥就在這年齡,親眼目賭自己父親上吊自殺的恐怖畫面,如果換作是她,她一定會當場瘋掉。

    「明天十一點開會前,記得把報表整理好給我,我要先看過一遍。」交代完,向天馴看了眼手表,偲彤差不多要下班了。

    「好,我知道了。」趙書敏知道這是他表示一切到此為止的意思,便不再多說什麼,乖乖應道。

    向天馴替趙書敏關上車門,眼角瞥見征信社的人還在偷拍,他嘲諷的笑了笑,並未回頭多看一眼,從容走到何叔開來的車子旁,開門,上車。

    何叔見少爺坐妥,直接把車開到少奶奶公司樓下,等了快半小時,才看見偲彤匆匆忙忙跑出來的身影。

    她過打開後座車門邊道歉,「何叔,不好意思,我臨時被叫去……天馴,你怎麼在車上?」看見安穩坐在車內的高大身軀,她難掩詫異的瞪大雙眼。

    向天馴朝她伸出一手,看著她把手放入自己掌心里,朝她一笑,溫柔的將她帶入車內。

    「少爺說要來等你下在。」坐在前座的何叔不甘寂寞,轉過頭,咧嘴笑著搶白。

    「你這幾天不是忙著處理在荷蘭開設分公司的事?」偲彤緊挨著他身邊坐著,身體左半邊與他相觸,肌膚隱隱發熱。

    「我用手機處理辦事,一邊等你。」向天馴仍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

    這陣子何叔先接她下班,再順路接他,兩人踫了面總是手牽著手,直到進了家門,他們才會把手放開。

    偲彤輕咬著下唇,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兩秒鐘,試探地問︰「我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等等,該不會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吧?」

    向天馴微微一笑。

    今天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只是他一時心血來潮,單純想跟她一起到外頭用餐,如此而己。

    「怎麼笑得這麼詭異?」她用另一手摸摸下巴,眉心蹙起,目光開始不客氣的上下打量著他。

    「我訂了你愛吃的餐廳。」他笑而不答,隨她去胡思亂想。

    自從兩人冷戰和好後,每次看著她,他嘴角便忍不住上揚。

    「只笑不說,真的很可疑。」偲彤嗔他一眼,扭動手腕,試圖縮回自己的手,同時開口威脅,「快點告訴我,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見她一副好奇得要命的樣子,向天馴低聲笑開,握緊她的手,舉到唇邊,在她不安分的手上落下一吻。

    偲彤愣住,眨眨眼,何叔在場,他居然還吻她的手?

    瞧出她的想法,他像故意跟她唱反調似的,俯身,在她額頭快速落下溫柔一吻,逼出她滿頰羞紅。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後照鏡,正好看見何叔對著她眨眨眼,頓時,一陣熱氣直沖腦門,她羞窘的往他厚實胸膛輕輕一捶。

    向天馴朗聲大笑,隨即吩咐,「何叔,麻煩開車。」

    偲彤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也跟著幸福笑開。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時間能凍結在這一瞬間……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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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1 01:11:53 |只看該作者
第8章(1)

    陳續慶抓緊手中的錄音筆,肥胖指節隱隱發白,另一手握成拳頭,重重敲擊在桌面上。

    氣死他了!

    他捧在手心極為呵護的女兒,居然成了這渾小子口中容易上手,根本沒什麼挑戰性的女人?

    征信社老板站在陳續慶面前,身體抖了一下,看他丟開錄音筆,雙手捧著心髒,大口喘著氣,關心地問︰「陳老板,你是不是有心髒病?」

    「不關你的事,你的工作是調查那個渾小子,不是我的健康狀況!」陳續慶的臉漲成難看的豬肝色,吃力喘著氣,破口大罵,「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眼,從結婚開始就一直委屈我家偲彤,如果有誠意結婚,怎麼會連他媽都不出席?現在居然要跟我女兒離婚,跑去娶這個賤人趙秘書,還說跟我女兒只是隨便玩玩?」他一定要讓女兒盡快認清這個小王八蛋的真面目,早點離婚,早點解脫。

    「陳老板,他們提到什麼父親的忌日,要不要順便調查一下?」征信社老板有些畏懼的問道。

    「我早就叫你們去查這個姓向的身家背景,你們到底還要查多久?」陳續慶雙眼瞠大,掄起拳頭,再次往桌面重重一擊。

    「我們很努力在查,可是他的資料大部分都在美國,實在有些力不從心……」其實他們並不是查不到向天馴的資料,故意拖那麼久只是想藉此表示難度,好申請更多的調查經費。

    陳續慶感到一陣腦充血,扯開喉嚨大罵,「我付錢給你,不是叫你來跟我抱怨,有時間在這邊扯屁話,還不快點去查!」

    真是一群廢物!

    「走,走,我們馬上去查,只是費用……」征信社老板搓了搓雙手,露出貪婪的表情。

    「錢不是問題,你再多跟我廢話一句,我馬上找別家征信社調查。」陳續慶嘴巴扭曲,胸口絞痛,一手探進西裝外套口袋,摸索著藥罐。

    「我們立刻調查。」征信社老板陪著笑臉討好道,這才轉身離開辦公室。

    陳續慶吃痛皺眉,用力按下內線,命令道︰「倒杯水進來。」

    「走。」年輕秘書甜甜回應。

    很快的,秘書把一杯水放到他桌上,他打開藥罐,塞了兩頓藥片到嘴里,咭嚕咭嚕和水吞下藥,胸口的絞痛這才慢慢**呂礎

    幾日後,陳續慶接收到一張傳真——

    明天就是向天馴父親的忌日,他的父親叫做向富國。

    他震愕的張大嘴巴,任傳真紙飄落地面,雙腳一軟,跪倒在辦公室內的地毯上,全身因害怕與憤怒瘋狂顫抖著。

    明天就是父親的忌日。

    向天馴獨自待在書房里,手中拿著自己兩歲時的全家福,照片中的父親看起來那麼自信,母親則是笑得一臉幸福,然而原本美好的一切,全都毀在陳續慶手中。

    叩叩。敲門聲響起。

    「誰?」他問。

    「我。」

    听到是偲彤的聲音,他猶豫了兩秒鐘,沒有把照片收起來,沉聲回應,「連來。」

    一顆腦袋率先出現在門縫中,她看著他,燦笑道︰「我炖了人參雞湯。」

    向天馴跟著微笑開來,放下手中的東西,等她走近自己身邊。

    偲彤手里端著托盤,走到他身邊,剛把東西放下,他便伸手一拉,她立即跌入他懷中,坐在他大腿上,她抬起雙手,自動纏上他的脖子,巧笑若凝望他。

    「工作了一整天,你也需要休息,不要做這些事了。」他一臂圈著她腰際,一手托住她後腦,低頭,兩人額頭相抵。

    她被他看得臉頰微微泛紅,正想低下頭,卻被他冷不防吻個正著,直到兩人都快缺氧,他才放開她。

    偲彤輕靠著他寬闊的胸膛,听著他平穩的心跳聲,等呼吸慢慢恢復正常後,跳出他懷抱,端起桌上的碗,放到他掌中。

    「我很好,你快點喝我炖的雞湯,我幫你收拾一下桌面。」她邊說,邊幫他把攤放在桌面上的財經報表疊成一落。

    看著她的舉動,向天馴不免有些愣住,思忖幾秒鐘後,他笑著搖搖頭。

    算了,等會兒看的時候再重新分類就行,沒必要辜負她難得賢慧的小舉動。

    「你很好才怪,不是說最近工作壓力太大,月事遲了好幾個禮拜沒來?」他慢條斯理喝著雞湯,不忘關心道︰「明天要去參加趙世伯的壽宴,這樣吧,後天比較有空,我帶你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沒事,等忙完學長的案子我就可以比輕輕松了。」

    「你跟那個學長還有聯絡?」向天馴停下喝湯的動作,銳利的眼眸看向她。他還以為那天跟她說過之後,她會主動推掉這份工作,沒想到她居然還是沒把他的話听進去。

    「當然,經過我一連串的行銷策略,飯店現在的住房率節節攀升,學長還說要挖角我,條件超好的,不但可以天天免費吃大飯店主廚的餐點,免費住頂級套房,薪水還是現在的兩倍!」偲彤亮出兩根手指,一臉得意的在他面前晃呀晃的。

    向天馴越听越火大,重重放下湯碗,緩緩眯細雙眼,專心地瞪著她。「你的家在這,住什麼鬼飯店?」

    「跟你開完笑的啦,瞧你緊張的,主廚有什麼了不起?我最喜歡吃你煎的牛排。」偲彤笑咪咪的看著他。

    他吃醋的樣子真可愛,要不是知道他一定會翻臉,她真想拿相機拍下來。

    為了轉移他的怒氣,她又把親上的碗朝他推了推,這才注意到桌上有張照片,不免好奇的問︰「咦?這是什麼?」

    「我家的全家福。」向天馴看著照片,冷冷回道。

    「這時候你幾歲?」偲彤拿起照片,快速看他一眼後,注意力又放到照片中的小男孩身上。

    「兩歲左右。」他的嗓音變得有些僵硬。

    「你跟你父親長得好像,不過他看起來比較有書卷味,你則是多了幾分霸氣,氣質也比較冷硬。」偲彤主動牽起他的手,親密偎進他懷里,時而仰頭看看他,時而低頭看著照片。

    「嗯。」向天馴垂眸看著照片,全身緊繃。

    「我從來沒听你提過你父親,也只知道你母親住在美國……」說著說著,她明顯感覺到他的身子變得僵硬,不明所以的歪著頭看向他。

    「我爸在我五歲時就過世了。」他不看她,只看著照片。

    「五歲?」她微微蹙局。

    向天馴定定看著她,眼神極為冷硬。「上吊自殺。」

    偲彤被他冷怒的模樣嚇到,他怎麼了,為什麼一臉冷肅的樣子?

    「我不知道……」她一直以為他可能和父親關系不好,才總是不提起父親的事,原想等他自己願意說時再探問他家的事,沒想到竟是因為這樣……

    「沒關系,這些事遲早也要讓你知道。」他抬起一掌,捧著她的臉,感覺自己一分為二,其中一部分已經抽離,正冷眼看著眼前這一切,至于另外一部分,正在慢慢枯槁。

    「少爺,少奶奶的父親突然來訪。」徐媽站在書房門外報告。

    偲彤不禁感到困惑,連忙起身去開門。「我爸怎麼會突然跑來?」

    「少奶奶,你父親看起來不太對勁。」徐媽的臉色看起來怪怪的。

    「我出去看看。」她急匆匆想往外走。

    「我們一起去。」向天馴快步來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並吩咐徐媽,「你跟何叔都先回去吧。」

    「可是少爺……」徐媽皺眉,她明明是第一次跟少奶奶的父親見到面,可不知怎地,她總覺得他有些眼熟。

    「回去。」他冷硬的又說了一遍。

    徐媽不得已,只好點點頭,便快步離開別墅走向車庫,找到何叔後,兩人一起下山回家。

    偲彤看著向天馴冷酷的模樣,心頭隱隱泛起層層不安。

    為什麼他似乎一點也不訝異她父親今晚會來,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三人坐在客廳里,听著錄音筆里的內容,偲彤面前的桌上還攤著他跟趙秘書的親密照片。

    她閉上雙眼,必須深呼吸兩口氣,才有辦法睜開雙眼,把話問出口,「你想跟我離婚,娶趙秘書?」

    向天馴不動聲色,冷冷的視線飄向憤怒卻又心虛的陳續慶,嘴角泛起冷笑,他敢拿這些東西來,卻不敢把自己幾十年前干下的骯髒事告訴女兒?

    基本上他根本無需多費力氣,只要偶爾弄出一些假象,陳老頭便會制造出許多事端。

    明天就是父親的忌日,陳老頭偏偏今天找來,莫非是父親冥冥之中的安排?父親是不是也對當年的事,感到憤怒和不甘?

    此刻,向天馴雙眼中只有積壓多年的仇恨,父親當年懸空搖晃的那雙腿又出現在他眼前,與陳續慶令人作嘔的臉重疊在一起。

    「女兒,不用跟他多廢話,他根本只是耍著你玩,既然他要跟你離婚娶別人,你就跟他離婚!」陳續慶氣得滿臉通紅,視線到處轉來轉去,偏偏就是不敢多看向天馴一眼。

    他這才發現,向天馴跟當年的向富國長得很像,只是向天馴又多了一股可怕的霸氣,眼神也更為犀利,今人不寒而粟。

    他當年不過耍弄了點手段,向富國就真的相信他了,這能怪誰?要怪就怪他自己蠢!

    現在他兒子倒好了,居然找上偲彤?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這小子休想傷害她一根寒毛。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偲彤看著向天馴,眼前突然一片模糊,她用力眨眨雙眼,沒發覺眼淚一滴滴滑下臉頰。「你說過你愛我,你還保證過你跟趙秘書之間根本沒什麼,難道你都是在騙我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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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向天馴冷瞪著陳續慶的目光里,突然闖入她落淚的樣子,惹將他的心隱隱抽痛,本想開口說點什麼安慰她,卻被陳續慶搶白——

    「女兒啊,別哭,他就是要你傷心難過,別上他的當!」陳續慶氣得渾身發抖,站起身,把女兒從沙發上拉起來,推到自己身後。

    瞬間,向天馴眸光里的溫暖散去,只剩下冷冰冰的憎恨,全身緊繃。

    「告訴我,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愛過我?」偲彤隔著父親望著他,不斷洶涌上來的眼淚,饃糊了眼中的他。

    「只要你說是,我馬上、馬上跟你離婚,讓你可以跟趙秘書快快樂樂在一起。」

    錄音檔還有照片,逼她不得不相信父親的話,可現在她心里還留有一絲希望,只要他否認,她就相信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他不是那種卑劣到會說謊的男人。

    「女兒!」陳續慶轉頭,沖著她大吼,從手抓著女兒肩膀,用力搖晃,企圖把她搖醒。「你這是何苦?」

    「說啊!」偲彤抬起手,用力抹去臉頰上的淚,眨眨眼,擠掉多余的眼淚,她要把他看清楚。「你告訴我,我要听你親口說。」

    向天馴雙眼盯著正在粗魯搖晃她的陳續慶,心里除了恨,塞不進其他東西。

    爸,你正在看著這一幕嗎?眼前這個氣得滿臉通紅,情緒激動的男人,就是當年惡意並購公司,害你上吊自殺的凶手。

    「陳偲彤,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你只是我手中的一顆棋子,你父親比我更清楚為什麼。」向天馴眼中只有凶手,神情空洞,一字一字冷靜而無情地回道。

    「你說……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她雙眼失焦,搖搖頭,又搖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看著女兒撕心裂肺的痛苦表情,陳續慶滿是心疼,憤怒的瞪向人高馬大的向天馴。「你這個卑鄙小人,要報復沖著我來!」

    「卑鄙?你當年干了什麼骯髒事,到現在還不敢告訴你女兒嗎?」向天馴諷刺冷笑,眸中一片冰涼荒蕪。

    「你、你——」陳續慶伸手指著他,氣到說不出話來。

    「你毀了我的家,我現在這麼做,只是回敬你而已。」向天馴冷眼瞪著越來越憤怒的陳續慶。

    為了錢,這個男人讓他們一家三口陷入人生最大的痛苦里,至今仍難以釋懷。

    「你說什麼?」陳續慶氣憤低吼。

    「看著自己最愛的親人失去所愛的滋味,喜歡嗎?我媽當時看看我爸上吊自殺,不斷尖叫、哭喊,最後昏倒,如果你在現場看到,還會做出一樣的事情嗎?」向天馴眼神極冷。

    听著他們說著自己听不懂的話,偲彤很是疑惑,但巨大的痛苦沖擊著她,讓她無法思索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你這個混帳,居然敢傷害我女兒?我真是瞎了眼,沒看出你真正的目的!」陳續慶胸口漲痛,臉部肌肉扭曲,怒聲咆哮,「從今以後,你給我離她越遠越好!」

    「告訴你,我不希罕。」向天馴睨視著他,嘴角一板,露出殘忍又不屑的冷笑。

    「你、你——啊!」陳續慶雙手捂著胸口,表情痛苦,張口想要喘氣,沒想到身體一僵,肥胖身體傾斜,頓時昏倒在地。

    「爸?爸——」偲彤看著拮在身前的父親倒地不起,赫然瞠大雙眼,連忙蹲下身,先從他外套口袋里倒出藥,喂進他嘴里,隨後快速起身拔打119,這才回到父親身邊,一聲聲焦急的喊著,「爸、爸……」

    向天馴冷漠的看著這一幕,一會兒之後才默默回到書房,拿起桌上的照片,眼神空洞的注視著照片里的父爸,這算不算現世報?看見當年惡意並購你公司的人如此痛苦,你在九泉之下,是否能夠安息了?

    經過連續十小時搶救,陳續慶仍舊生命垂危,還曾一度發出病危通知,偲彤趕忙致電給遠在美國的母親,請她盡快回國一趟。

    經過兩天兩夜的醫治,陳續慶雖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但依舊昏迷不醒,幸虧母親回來了。

    偲彤辭去爾文的工作,和母親輪流照顧父親,半個多月後,陳續慶終于清醒過來,雖然身體依然虛弱,但生命跡象已趨穩定。

    袁崇仁知道她的情況後,曾來醫院探訪過一次,並再次提出到他飯店工作的事,還允諾不管多久他都會等。

    對于他多次的誠意相邀,偲彤終于點頭答應,不過前提是要等她父親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她才會到飯店工作。

    袁崇仁二話不說,馬上一口答應。

    相比之下,向天馴的態度讓她心寒不已,這段時間他從來沒有到醫院探望過父親,而他那天無情的話,言猶在耳,可她已經心死到再也流不出淚來。

    這一天,偲彤請母親在醫院照顧父親,她要回他家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事先傳過訊息給他,表明會回去一趟,同時也會把他要的離婚協議書簽妥。

    下了計程車,她拉著大型行李箱,抬頭看著眼前漂亮的別墅,腦海中快速閃過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從剛開始的相遇,工作上再次踫面,郵轉上相戀、結婚,冷戰……她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今天應該會避開,不會在家吧?

    偲彤拿著家里鑰匙,猶豫幾秒鐘後,還是按了門鈴。

    從今以後,這里不是她的家了。

    「誰?」徐媽的聲音傳來。

    許人沒听見徐媽的聲音,她怔了一會兒,才想起要回答,「我是偲彤,回來收東西。」

    「少奶奶,你不是有鑰匙?」徐媽先是困惑,隨後熱情地道︰「我馬上出去接你,你等等我。」

    很快的,徐媽帶著滿臉笑意出現在面前,偲彤回以淺笑,心里不禁懷疑,向天馴沒告訴徐媽她今天回來的目的嗎?

    「少奶奶,行李箱我來提。」徐媽熱情上前,伸手就想拿她手中的行李箱。

    「你終于回來了。」

    听見徐媽仍喊自己少奶奶,她的心頭猛然竄起一陣刺痛。

    再也不是了,從那天晚上過後,她就不是他的老婆……

    「徐媽,請你不要再喊我少奶奶了,今天我是來收拾自己的東西,同時想請你幫我把離姊協議書交給他。」偲彤勉強笑道。

    「少奶奶,為什麼要我轉交?少爺在家。」

    徐媽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曉得少奶奶的父親突然住了院,這陣子少奶奶都在照顧父親,也不回來,而好不容易有點笑容的少爺,又把自己囚禁在厚牆之內,回到以前那冷冰冰的模樣,如今總算看到少奶奶回來了,卻說是回來收拾東西,還說什麼要離婚?

    這兩個人明明相愛,為什麼要離婚啊?年輕人真的很難懂耶!

    「他沒去公司?」偲彤的心開始七上八下。

    她故意挑他不在家的時間回來,就是想要避開他,他怎麼不去上班?

    「我覺得少爺是專程留在家里等少奶奶的。」徐媽見她臉色不太對,開始苦口婆心勸道︰「少奶奶,你真的要跟少爺離婚嗎?我看得出來,少爺很在乎你,每次你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表情總是顯得特別溫柔……」

    「徐媽,提離婚的人是他,不是我。」偲彤拉著行李箱,深吸口氣,快步踏進曾經帶給自己幸福的別墅里。

    「這怎麼可能?」徐媽保在原地。

    「我先去收拾東西。」

    「我去告訴少爺你回來了,對了,少奶奶,夫人前些日子也回來了,要不要跟她打聲招呼?」徐媽在她身後喊著。

    「再說吧。」以前想見,他老是推托,現在都要離婚了,她不知道見面還能說些什麼,徒增彼此尷尬而己。

    「這樣……」徐媽深深嘆口氣。

    偲彤走進臥外房,打開行李箱,把自己當初帶過來的衣服、用品,統統放進行李箱里。

    至于他送她的東西,她一件也沒帶走。

    最後,她把婚戒摘下來,放到梳妝台上,這時,她隱約察覺到有道目光正看著自己,她猛一抬頭,立即跌入一對冷冽黑眸之中。

    向天馴站在不遠處,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拳。

    他送她的東西她不拿也就算了,居然連婚戒都不要了?看來她是下定決心要跟他離婚。

    兩人的視線在鏡中緊緊糾纏,偲彤不自覺屏住呼吸,想到以後再也看不見他,一股熱氣沖眼,眼前漫起一片淚霧。

    她率先轉開視線,吸了一下鼻子,偷偷吐口長氣,眨眨眼楮,企圖散去冒上雙眼的熱氣。

    向天馴見她移開視線,邁開長腿,筆直走到她身後,站定,一句話也沒說,從目沉沉盯著她。

    偲彤刻意忽視他的存在,將家里鑰匙也放到梳妝台上後,轉身蓋上行李箱,拉上拉錢,猛一抬起,未料行李箱超乎想像的重,手一滑,身體一歪,在不是他及時出手扶她一把,她差點整個人撞上梳妝鏡。

    她驚魂未定的瞠大雙眼,回過神後,赫然驚覺自己竟被他摟在懷里,連忙抬起手推開他。

    「謝謝。」她垂下目光,四處游移,就是不願意再看他一眼。

    向天馴凝望著她瘦了一圈的身形,苦苦壓抑情緒,啞著嗓低喚道︰「偲彤……」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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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听見他的聲音,偲彤的心頭刷過一陣苦澀,酸泡泡不斷從胃里冒出來。

    既然不愛她,為什麼還要用充滿感情的聲音喊她的名宇,因為愧疚嗎?他都要跟趙秘書結婚了,干麼還要這樣欺負人?

    先前她問過他趙秘書的事,他卻騙了她。

    他可以不愛她,但不能騙她!

    有時候能不能持續愛著一個人,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事,但騙與不騙,卻操之在個人。

    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間,他覺將很有趣嗎?

    偲彤感覺他似乎要說些什麼,她低頭,抓起側背皮包,拿出里頭的離婚協議書,遞到他眼前。

    「我已經簽好了,給你。」

    向天馴看而不取,全身發涼,扯動嘴角,苦笑一下,沉痛的看著她。「你已經決定了?」

    「對,如你所願,我能閃電結婚,自然也可以很干脆的離婚,很抱歉,你追我的時候太容易了,沒帶給你足夠的挑戰性。」她用他曾經說過的話自嘲,雙眼蒙上一層倔強的淚霧。

    「偲彤,如果我說那是故意說給其他人听的,你信不信?」

    「我信不信已經不是重點。」偲彤異常冷靜的看著他。

    「重點是什麼?」不知為何,向天馴有股預感,她即將說出口的話,將會狠狠刺傷他的心。

    「我已經不想愛你了。」

    先是那些話,還有父親心髒病發作的時候,他表現得有多無情,她都看在眼里。

    如果他愛她,絕對不會對她這麼無情又冷漠。

    只是她實在好難相信,曾經對她溫柔笑著的男人,居然說變心就變心,教她情何以堪?

    「是嗎?」向天馴苦澀一笑,雙目逐漸變得空洞。

    「反正你也不愛我了,不是嗎?」偲彤努力想要擠出一個瀟灑的微笑,卻失敗了。

    她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她跟他不同,做不到說不愛就不愛,但她會帶著他給的痛,繼續努力往前走。

    他可以不要她,但她不能不要自己,她要努力讓自己過得更好……就算帶著心痛。

    「那並不是我的真心話。」他咬緊牙關,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右手緊抓著她的手臂,雙眼帶著深切的懇求。

    從小,他就一直在等待復仇的時機到來,可他沒想到當他成功之後,非但高興不起來,體內還有一股更深沉的憤怒緊抓著他不放。

    「請你不要再說這種沒有意義的話了,我祝你跟趙秘書幸福快樂。」偲彤默默抽回自己的手。

    「你祝福我跟別的女人……」向天馴露出一個比哭還悲傷的笑,「幸福快樂?」

    他是他心中唯一的女人,若沒有她,他怎還能感受到幸福快樂?可是他又該怎麼向她解釋?如今她已經不再相信他了,更別說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我已經答應學長,要去他的飯店幫忙。」她暗自深吸口氣。

    既然要離婚,兩人就干脆一點,分得干干淨淨,不要再對彼此存有任何幻想,這樣對他們都好,他也可以拋開愧疚,跟趙秘書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她也才能繼續……沒有他的人生。

    向天馴霍然瞪大雙眼,急火攻心,咬牙低吼,「我說過,要你離他遠一點。」

    「我知道,所以我們還維持婚姻關系時,我沒有接受他的提議,但現在我們的關系不同了。」說這些話時,偲彤感覺心泛著劇烈的疼痛,逼得她必須得繃緊全身的神經,才能維持表面的鎮定。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嗎?」看著她神情冷靜的說出這些話,他目光冷冽的盯著她,苦澀的笑著,「我跟你還沒正式離婚,你就急著答應別的男人的示好?」

    「你又何必這麼生氣?跟你相比,我還差一點。」她微微勾起唇角,笑容沒有一絲溫度。「我真的搞不懂,你怎麼可以一邊說愛我,一邊想著要跟我離婚,好跟趙秘書結婚?」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點傷她最重。

    看著她受傷的表情,他猛地扣緊她手臂,冷不防拉她進懷,神色復雜的重申,「我跟趙秘書一點關系也沒有。」

    又說這種話?偲彤感到一陣惡心,雙手往前用力一推,將他推開的同時,雙眼又冒上一層淚霧。

    「向天馴,我真的不懂你,從一開始就不懂,才會被你耍得團團轉,我們都已經要離婚了,你可不可以誠實一點?」她全身微微發抖,有照片跟錄音這麼多的證據,他還想否認?

    她不是沒給過他機會澄清,可是那天在父親面前,是他自己親口說要跟她離婚的。

    「我再說最後一次,我跟趙秘書一點關系也沒有!」看見她一臉判他死罪的表情,向天馴絕望低吼。

    他該怎麼告訴她,她不過是他用來報復她父親的工具?還是告訴她,那天他說的都不是真心話,只是想要藉由傷害她來刺激她父親?

    以她的個性,不管是哪個原因,恐怕都無法接受,陳老頭間接殺死父親,他也讓陳老頭進過一回鬼門關,已經算是扯平了。

    「隨便你怎麼說,離婚這件事我不想再拖了,你可以請徐媽或律師通知我,希望這幾天就可以把事情辦妥。」說完,偲彤深深看他一眼後,毫不眷戀的拉起行李箱,轉身就走。

    向天馴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偲彤,離婚並非我本意。」他看著她,神情緊繃,喉頭上下滾動一下。

    「我知道,你只是舍不得委屈趙秘書。」她原想微笑,卻不自覺流露出一抹悲傷。

    「說到底,你根本不相信我。」

    他一臉受傷看著她,胸膛急速起伏,他想把她父親當初做的事統統告訴她,但話到嘴邊,他又突然卻步了。

    或許讓這件事到此為止,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他已經重重傷害過她一次,如果她知道她父親當初做過什麼事,恐怕只會更加傷心,他給她的傷害已經夠多了……

    「放開我吧。」偲彤看著他,冷然一笑。

    向天馴咬緊牙關,掙扎一會兒後才緩緩松開手。

    偲彤拉著行李箱,走到房門口時,下意識又回頭,卻見他的表情僵硬傷痛,不禁感到不解,照理說他擺脫了她這個麻煩,應該要感到輕松才對,怎麼……不過如今的她沒心情細想,就怕想多了就走不了了。

    于是她轉回頭,關上房門,用最快的速度離去。

    向天馴呆站在房里許久,雙手握緊,面部鐵青,直到天色漸暗,才緩緩睜開雙眼,強迫自己接受她已經離開的事實。

    他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的衣櫃里只剩下他送給她的衣服,高大身軀隱隱發抖,發泄似的低吼一聲,抬起右手,一拳狠狠撞向鏡子,鏡面頓時四分五裂,玻璃碎塊往下墜落,撞擊著桌面。

    「少爺,您沒事吧?」徐媽听見不尋常的聲響,連忙趕過來,隔著門板詢問。

    「沒事,不要進來。」他面無表情,沉聲命令。

    听見聲響,向母也走了過來,她向徐媽點點頭,示意她先離開,接著悄悄打開一點門縫,就見兒子癱坐在鏡台前的地上,右手流著血,無神的看著前方。

    夕陽正盛,鮮艷陽光大量灑迸屋內,染紅一室,像從他身上流出的血。

    向母看著被自己忽略多年的兒子,這才赫然驚覺,對于當年丈夫自殺這件事,她選擇逃避,兒子選擇承擔,結果他們母子只是各自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陳續慶奪走丈夫的公司跟生命,不能再奪走她跟兒子的幸福。

    向母輕輕關上門,悄然下樓,她要去問問徐媽,兒子回來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數個小時後,向母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還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本季的業績增長了百分之三十五,各位同仁,辛苦了。」袁崇仁轉過頭,看向偲彤,笑道︰「這陣子多虧偲彤幫忙,從今天起,她正式成為我們的一員,相信飯店會變得越來越好,大家共同努力。」

    說完,台下響起一陣熱烈掌聲,他示意偲彤跟自己一起離開會議室。

    兩人並肩走著,由袁崇仁親自帶她認識飯店環境,最後來到大廳,不約而同想起兩人重遇時的景象。

    「那天你看起來好慘。」袁崇仁半開玩笑地道。

    「現在呢?」偲彤沒有否認,但她更在乎的是現在。

    「有一點悲仿,但眼神充滿干勁跟信心。」

    「人生曲線開始往上爬?」偲彤點點頭,緩開微笑。

    「听起來是件好事。」

    「哈哈,你真是個特別的女人。」袁崇仁跟著笑開。

    偲彤,你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

    她瞬間沉默下來,露出心事重重的模樣,向天馴也曾對她說過這句話,那時候的她,正在享受這輩子最甜蜜的時光,心里正想著他,突然,一陣惡心沖上喉嚨。「惡……」她一手捂住嘴巴,感覺腦袋一片空白。

    見狀,他連忙關心問道︰「偲彤,怎麼了?」

    「我沒……」話還沒說完,惡心感又沖上喉嚨,她當場一陣暈眩,身體虛晃兩下,「嗯……」

    「都這麼不舒服了,還想說沒事?」袁崇仁連忙扶住她肩膀,讓她順勢靠著自己的胸膛,以免跌向地面。

    「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一听,偲彤不禁全身發涼,身體抖得更厲害。

    先前因為工作忙,壓力大,後來父親住院,接著又忙著辦理離婚的事,一連串事情來得太快又太急,讓她完全忽略一件事——她的月事已經很久沒來了。

    「學長,我想請半天假去醫院一趟。」雙手摸著腹部,她有強烈的預感,身體里似乎正在孕育一個小生命,一個她跟他的愛情結晶。「我知道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可是有件事我必須趕緊去醫院確認。」

    就算他已經不愛她,她心里依然有他,這個孩子雖然來得不是時候,可是她願意不計一切代價,擁有她或他……

    「別跟我客氣,晚上是你的歡迎會,記得回來參加就好。」袁崇仁見她眼中快速閃過震驚、明白、堅定,心里多少也有底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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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2)

    「嫂子?」

    突地,一道有點熟悉的聲音劃破空間,傳入偲彤耳中,她循聲看過去,赫然驚見趙秘書跟……他。

    向天馴面無表情,可一雙灼目正嫉燒著熊熊怒火,視線瞥向袁崇仁摟著她的雙手,嘴角抿成嚴苛的一直線。

    他肯定誤會了。

    偲彤張嘴想要解釋,念頭一轉,閉上嘴,及時驚覺到自己根本沒有必要跟他解釋,他們已經離婚了。

    「嫂子,好巧,在這里遇見你,我們正要跟我爸一起吃飯,不曉得你願不願意一起來?」趙書敏走到她面前,滿心歡喜的提出邀請。

    他們已經進展到要見趕秘書父親的階段?偲彤心頭泛酸,看著眼前的趙秘書,隨即困惑蹙眉。

    不對,她怎麼好像還不知道他們離婚的事,甚至還毫無芥蒂,邀請她一起用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偲彤搖搖頭,想不透究竟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看著他們一塊出現在飯店,她摸摸肚子,胃里不斷冒出酸水,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在打轉——

    不管他跟趙秘書是怎麼回事,她都必須堅強,要維持最起碼的尊嚴。

    偲彤飛快瞄了眼全身透發出冰寒的向天馴,困難吞咽一下,深呼吸口氣,吶吶開口,「趙秘書,我跟他已經離婚了。」

    此話一出,周圍立刻降溫十度。

    向天馴緩緩眯細雙眼,一顆心沉入吞底。

    她就這麼迫切的想把他們離婚的事公告天下?或者,是因為她學長剛巧在這里,她故意藉機會講給他听?

    「什麼?天馴哥,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怎麼都沒听你提過?」趙書敏驚愕的轉頭看向他,卻發現他滿臉怒容,冷冷瞪著摟著大嫂的男人。「天馴哥?」

    天馴哥明明就很在乎大嫂,怎麼大嫂會說他們已經離婚了,這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吧?

    向天馴沒有搭理趙書敏,臉色陰沉,雙眼直定定看著偲彤,咬牙冷斤,「這里是公共場所。」

    偲彤見他一臉不高興,挺直背脊,大刺刺反問︰「是又怎麼樣?」

    「摟摟抱抱算什麼!」

    「向先生,偲彤她身體……」

    袁崇仁本想解釋,但偲彤卻暗中推了他一下,要他閉嘴,她來處理。

    「奇怪了,法律有規定不能在辦共場所摟摟抱抱?」偲彤輕巧的從袁崇仁的掌下退開,改為用雙手親密抱著他手臂,抬高下巴,挑畔的看向……前夫。

    想到這個名詞,她的心像被人輕輕刺了一下。

    向天馴滿臉烏雲,眼底散發出強烈怒氣,說不出話來。

    「歡迎兩位來到我們飯店,相信我們同仁一定會給兩位最棒的款待,我們還有工作,不好意思,不奉陪了。」說完,偲彤拉著袁崇仁轉身就走,沒想到一陣惡心又胃上來。

    「小心。」袁崇仁連忙扶住她肩膀,協助她穩住身形。

    下一秒,偲彤感覺到手腕被人緊緊一扣,整個人便被往後拉去,跌入另一具堅實胸膛里。

    「你……」她抬眼,一看是向天馴,眉頭馬上皺起來。

    她刻意拉開距離的稱呼,讓向天到怒火狂嫉,沒有多廢話,拉著她就走。

    偲彤彼他一路拉著走,幾次扭動手腕,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結果卻只是被他握得更牢。

    她雙眼冒上熱氣,腦袋一片空白。

    他以為他在做什麼?

    他們都已經離婚了,還對她做出這麼霸道的舉動,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隨他掌控的娃娃?

    在偲彤就要爆發的前一秒,向天馴雙手握住她肩膀,將她推向一個僻靜的角落。

    待腳步站穩後,她甩開他的手,用充滿戒備的眼神,冷冷瞪向他。

    她故意不說話,等著看他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兩人對峙,氣氛劍拔弩張,隨著時間流迸,他無奈一笑,氛圍瞬間轉為柔和。

    「你的身體怎麼了?」

    「什麼?」偲彤保住,心漏跳了一拍。

    不是質問,沒有怒氣,他開口第一句話居然是關心她的身體?

    「你臉色不太好。」向天馴看向她的眼神有關心、有眷戀,還有對她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的怒氣。

    「我沒事。」她轉開視線,雙手不自覺撫著肚子,發覺自己的小動作後,她連忙放開手。

    她還沒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懷孕了,況且兩人已不再是夫妻關系,告訴他也沒有意義。

    「好好照顧自己,健康是用錢買不到的。」他凝視著她,認真的叮嚀。

    「謝謝你的關心,但這已經不關你的事了。」

    「就算離婚,我們還是可以關心對方。」

    「對不起,我辦不到,當你說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我只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時,我就再也不想看見你。」偲彤想起那晚他無情的模樣,心底發寒。「只是我不懂,我為什麼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

    「那已經不再重要了。」向天馴回避她的問題。

    「是嗎?」她心寒一笑。「也對,反正我們已經離婚,事情已成定局,說再多也沒用。」說完,她轉身就走。

    「偲彤。」他低喊。

    偲彤倏地停下腳步,想听听他還想說什麼,等了一會兒,他仍舊什麼都沒說,她沒有回頭,便又繼續往前走。

    「偲彤……」向天馴握緊拳頭,神情沉痛。

    他選擇不說出當年的事,不是不愛她,而是太愛她了,他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保護她。

    她……能懂嗎?

    偲彤先到婦產科掛號,發現自己可能還要等上許久,便決定先到父親的病房探望,剛走近,就看到一個男人拿著牛皮紙袋站在病房外。

    她走過去,伸手拍拍對方肩膀。「請問你在找人嗎?」

    「對,我找陳續慶先生,我要拿資料給他,可是護士說要檢查,剛剛把門關起來,我正在等。」征信社老板急得滿頭大汗,不時看向手表。

    偲彤見對方一臉焦急,體貼地問︰「你在趕時間?」

    「我公司員工出車禍,情況不太妙……」征信社老板拿出手帕,擦擦從額頭滴下來的汗珠。

    「資料給我,我幫你交給我爸。」見對方面露猶豫,她聳聳肩,「只是交個資料,誰交給我爸不都一樣?」

    他調查向天馴那麼久,自然知道她是陳續慶的女兒,遲疑了一下,徽信社老板還是把手中的牛皮紙袋交給她。「好吧,請你務必親自交給令尊,並告訴令尊,案子已經完結,所有資料都在這里,另外里頭還有一張請款單。」

    「知道了。」偲彤接過牛皮紙袋,看著征信社老板走遠,又等了一會兒,房門才打開來。

    她正要走進去,一個小男孩突然跑過來,直沖向她,她飛快閃開,但手中的牛皮紙袋卻仍被小男孩撞到,彈飛出去。

    「小心點。」她對小男孩低喊。

    小男孩回頭看她一眼,朗聲回道︰「對不起。」便又快速跑離。

    偲彤往前走幾步,跨下身,檢拾散落一地的資料,視線不經意一瞥,赫然驚見某份資料上竟有向天馴三個字。

    出于好奇,她開始看起手中的資料,當她讀完第一頁後,全身顫抖不己,動作極快地翻閱其他資料。

    幾分鐘後,她頹喪地坐在地上,腦袋一片沉亂。

    案親幾十年前惡意並觀向富國的公司,導致對方絕望上吊自殺,對方老婆長年住在美國,兒子向天馴回到台灣後,主動邀請她任職的爾文公司進行提案……

    她想起了那天父親跟他的對話,瞬間一切都有了答案,原來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找上自己是為了復仇,可是他大可在結婚後想盡胳法折磨她,但他卻沒有這樣做,甚至還對她很溫柔。

    仿佛終于找到最後一塊拼圖,一個完整而清晰的畫面,在她面前呈現出來,每一次只要父親出現,或是她提到有關父親的事,他總是顯得特別冷漠,但只有他們倆獨處時,他又對她很好。

    那個晚上也是,原本一切都很好,他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愛,父親來之後,他才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還有……她的心緊縮了一下。

    她跟他談到離婚時,他總是露出痛苦的表情,也一再重申自己跟趙秘書是清白的,就連剛剛在飯店也是,她看得出來他跟趙秘書之間沒有一絲曖昧,趙秘書甚至還喊她嫂子,而她卻當著他的面,故意跟學長親近。

    不行,她要盡快回飯店一趟,跟他確認這件事。

    「陳小姐,你怎麼坐在地上?」

    偲彤打定主意,正要站起身,就听見身邊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抬眼一看,是一位很有氣質的中年女人。

    「你怎麼知道我姓陳?」她怔怔地問。

    「我是向天馴的媽媽,我跟徐媽問了不少你的事情。」向母走上前,將她扶起來。

    「伯母,對不起,我必須馬上進去問我爸一些事情,對不起……」偲彤急忙把資料塞回牛皮紙袋里,神情有些恍惚地道。

    就在她要踏進病房的前一刻,她母親走了出來,視線卻越過自家女兒,投注在向母身上,兩人同聲驚呼——

    「你怎麼在這里?」

    偲彤疑惑的看了看自家母親,又看看向母,她們認識?

    「她是我媳婦。」向母說。

    「這是我女兒。」陳母說。

    偲彤的心跳越來越快,太多的巧合反而更顯得詭異,她轉過頭看向母親。

    「媽,你長期待在美國,說要照顧一位阿咦,那個人就是伯母?」

    「你父親當年犯下的錯,我沒辦法裝作不知情。」陳母垂下視線。

    向母走上前,牽起她的手,輕拍兩下。

    「媽,這是爸的東西,請你幫我轉交給他。」從母親口中得到證實,偲彤把牛皮紙袋塞到毋親手中,快步離開。

    向天馴跟趙秘書之間沒有曖昧關系,他說要娶趙秘書並不是真的,都是因為父親當年犯下的錯……他愛她,他始終都是愛著她的!

    她一定要馬上找到他,並告訴他,她也依然愛著他……

    「你要去哪里?」陳母輕喊。

    「我要去找天馴。」偲彤腳步不停、頭也不回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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