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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輕飄飄的,好舒服。
身體仿佛擺蕩在和緩波動的海平面上,晃啊晃啊,搖啊搖的……四肢徹底地放鬆、舒展,連十根腳趾頭都徹底地張開來了……通體暢快。
「……覺得舒服嗎?」
是誰在問話?是啊,好舒服,舒服得像要融化了。
「……嘻嘻,難道你是第一次?」
第一……次?……我是嗎?
「你就好好享受吧,我也是很舒服呢。」
啊啊……好熱……好燙……還浪在體內晃蕩著、拍打著……好好……
有一種聲音,在浪潮的深處內,細微地、渺小地振動著。
撲通、撲通……
熟悉的節奏,安穩地拍打著。
不自覺地跟著聲音的誘惑,進入深層的寧靜意識中,在令人安心的溫暖中,沈沈地墜落下去。
「晚安了,老師。」
※ ※ ※
因討厭雙親那種漫無目標、隨心所欲、隨興所致的糜爛生活方式,所以尚楠自幼就給自己定下嚴格的規矩——不管前一天再怎疲累、晚睡,也一定要在早上六點準時起床。
然而,他這小小的「反抗」,看在喜歡睡到中午、甚至是午後才清醒的父母眼中,不但引不起任何應有的自我反省,相反地,他們還曾一起取笑小尚楠說:「以後我們家可以不必買鬧鐘了!我們的寶貝兒子,會像鬧鐘一樣準時叫我們起床呢!」就這樣,忽略了小尚楠企圖掀起的家庭革命。
尚楠並非討厭雙親,可是,偶爾,他多希望自己的雙親能「普通」一點、「平凡」一點,和別人家的「正常」父母一樣就好。
但。沒有人能夠選擇要出生在什樣的家庭,也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親。尚楠也和多數人一樣,在經過彆扭的童年、校園的洗禮、成年的心境轉折後,才慢慢摸索出和父母的相處之道。
那就是:父母是父母,孩子是孩子,沒人規定孩子一定要模仿父母的生活方式過日子。
在想通這一點之後,尚楠再也沒像以前那樣,深受父母自由奔放的生活方式所苦惱了。
「嗯……」
今天,也和過去十多年來養成的良好習慣相同的,在窗邊濛濛乍現出陽光的時分,尚楠翻轉著身體,從深沈且無夢的睡眠中蘇醒過來。
模糊到清晰的影像,映入眼簾中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尚楠花費一秒的時間瞪著那華麗過度、幾近庸俗的金綠色巴洛克風的壁紙,旋即「哇」的一聲,從床上坐起身來。
這、這裏是……撲通撲通撲通,心臟急速的蹦跳著,頭皮發麻,嘴唇乾澀。
常常聽人說過這種事。
可是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輪到自己成故事的主角。
喝得爛醉如泥的隔天早上,醒來時發現自己人躺在旅館的雙人床上,身邊則是個不知何時搭訕上的女子——這種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尚楠以和自己是「絕對」扯不上關係的!他一向秉持「潔身自愛」的原則,不隨便和來路不明的女人搞啊!
怎會這樣?他懊惱地抱著頭。
趁現在快跑吧!腦子裏的一個聲音這慫恿著。
別去管躺在身旁的女子是誰,也不要回頭去看,就當作不知道這一切,快點穿上衣服離開這「犯罪現場」吧!
可是……昨夜我有記得做「預防措施」嗎?萬一對方也沒吃避孕藥,一個我所不知道的小生命就這樣孕育了……另一個較有責任感的自我,冒出頭來。
看,抑或不看?該問清楚,還是什都不要問?哪邊比較妥當?
從沒經歷過「一夜情」的尚楠,陷入深沈的煩惱中,絲毫沒發現有一雙閃爍著調侃意含的黑眸,已經悄悄地張開,正凝視著他天人交戰中的表情。
無聲地嘀咕半天後,尚楠終於逃不過良心的苛責(萬一真有了孩子,這可不是用一句「我不知道」就能解決的問題啊!),下定決心地起頭。
那雙偷窺的眼,迅如閃電地重新合上。
於是乎,當尚楠擺出一副準備好「聆聽宣判」的認命神色,與「現實」正面交鋒時,他並未察覺身旁的人在假寐。
一厘一厘地把視線望自己身旁,尚楠從對方覆蓋著被單的細腰,沿路看到那同樣被遮住,依稀能辨識出是對平坦得像飛機場的胸脯(想不到自己饑不擇食到這種程度?),再來到那具男子氣概的性格下顎……尚楠的眼緩緩地瞪大了。
這、這是女人嗎?不,不可能!再怎男性化的女子,都不會有這方硬的下顎線條。況且,對方那條橫放在臉上,遮住半張臉的手臂,也不是纖細柔軟的女子曲線啊!最關鍵的證據是——尚楠在對方的喉嚨上找到了喉結!
什嘛,害我緊張了半天!還以我糊裏糊塗地和哪個辣妹、豔婦、淫娃上了床,結果是個男的啊!
飲下一口喘息,放鬆了僵硬的肩膀。
既然對方是個男的,所有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大概是自己喝醉之際,承蒙這位仁兄好心地把他帶到這間旅館來休息吧?這年頭還有這熱心公益的傢夥,真是難得。等一下自己得好好地謝謝人家才是。
此刻的感覺就像是在鬼門關前逃過了一劫,他活生生地嚇出了一身冷汗咧!尚楠擦著額頭的汗水,慶倖自己沒有犯下任何錯事。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意外」、「驚喜」與「不受控制的臨時事故」了。從小到大,這幾個字眼都沒有給過他什好回憶。和這些字眼連結在一起的,總是相對的「災難」、「厄運」與「不幸」的下場。
和天生擁有令人眼紅的好運氣的父親恰恰相反,他是個不受上天寵愛的凡人。他人生中最大的「好運」,僅止於發票對獎時中了一次兩百元的程度。
但是今天尚楠由衷、衷心、發自內心地感謝老天爺。
謝謝您,還好他是個男的,那我就是無罪的,我沒做出什蠢事,太好了!
舉高雙手,正想做個萬歲的手勢時,倏地一抹痛楚由不該有痛感的部位傳來,刷白了尚楠黝黑的臉龐。
……什?
怎會是那地方在痛咧?可是尚楠沒有勇氣再移動身體。那鮮明的痛楚還在下肢激蕩著,而他的腦子還處於混亂不明的戰國狀態。
好吧,也許是昨天不小心撞到屁股,而他不記得了而已。他膽怯地推測著。
可……萬一不是這樣呢?萬一是……不可能的!再怎想,自己都不可能會連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楚,而和男人做……打了個寒顫,尚楠嚥了口口水。
他依稀記得自己作了個很舒服的夢,那種把積壓在身體裏的重量全部排出的美夢,解脫的美夢。
天……啊……
僵直著身體,尚楠恐懼地伸出手,揪住兩人分享的那條被單的一角。
倘若身旁的男人也是一絲不挂,那他再不情願也得面對現實——生平頭一遭,他得馬上去衛生所做AIDS的檢驗了!嗚……拜託、拜託,請不要那殘忍啊,老天爺!
一、二——三!
「……嗯?幹什,好冷喔!」移開了手臂,睡眼惺忪的少年,喃喃地抱怨著。
被單落了地,尚楠一顆懸宕在半空中的心也直墜地獄。
兩件難以置信的事實一併被無情揭穿——其一,這傢夥是赤裸裸的。其二,這傢夥是尚楠認識的人!
「哈啊……」
再次打了個呵欠,少年毫不害羞地伸展著四肢,象牙白的長腿、疏密有致的恥毛,甚至是粉肉色的欲望,都毫無遮蔽地裸現著。似乎非常慣于展露自己那距離成年還有一步之遙、正在擺脫青澀氣息、線條逐漸成熟的男性裸體。
「老師先醒了啊?呵呵,昨天晚上真是非常愉快喔,老師。」
千不該、完不該出現在此的學生——「淩日」一笑,翻身坐起,對著尚楠說道:「你應該也覺得很棒吧?」
轟隆隆的雷聲在腦門邊大作交響樂。
尚楠心想,自己一踏出這旅館大門後,絕對會被老天爺用五雷轟頂給狠狠劈成兩半的!他、他居然這沒節操?這件事比搞到了某個不認識的姑娘家的肚皮還更嚴重啊!往後他怎面對自己的學生?對自己的學生,而且還是男學生,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惡行,他還有什面人師表、站在講臺上大談教育?
我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竟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居然會對學生下手……
等等!尚楠後知後覺地蹙起眉頭,假如是他玷污了淩日,那怎會是自己的屁股在痛呢?
不、對、吧!
抖著唇,雖然這個「可能性」教人極度害怕,嚴重損及自己的男性尊嚴,且可以的話他連「求證」的動作都不想做,然而「逃避」是更卑劣的行,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男子漢大丈夫,無論是何種情況,都必須敢作敢當!
咳、咳地清清喉嚨,尚楠漲紅臉,鼓動結結巴巴的舌頭,努力地說:「那個……淩……同學,你……我……昨天晚上……到底……」
挑起一眉,含笑的眸漾著狡獪。「老師想問什,直說就是了,沒什沒顧忌的啊!你是想知道我們用什姿勢做的?還是我們做了幾次?」
鏘地,宛如受到連番重擊,尚楠傻愣了眼,張著嘴呆呆地重復他的話。「做、做了幾次……我們做了幾次……」
「呵呵,讓我數數,第一次老師是在我的手掌裏,第二次是在我的嘴裏,第——」扳著指頭,少年很認真地算著。
「你不必數了!」這已經遠遠超出他腦容量可以負擔的範圍了,尚楠揪著頭兩側的髮鬢,哀鳴道:「這一切都不該發生的,怎會這樣?我究竟在幹什啊?!」
少年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這種事值得這大驚小怪嗎?老師又不會懷孕,還是你要我你失去的東西負責任呢?」
「我……失去的東西?」惶恐地瞪大眼。
嘻地笑開嘴。「老師是第一次吧?」
第一……昨天好像也聽過同樣的問題,那……這真的不是夢?
尚楠還在震驚中,一道陰影悄悄遮住了他的前方。少年的臉近距離放大在他的瞳孔內,撲鼻而來的是揉合沐浴精及不知名菸草味的獨特體味。那氣味喚起了些許曖昧不明的回憶片段——
濕潤的口水聲,在耳膜中搔動。
親吻。無數的吻。
肢體交纏的熱度,燙貼的肌膚所傳達的光滑觸感。
戰慄。快感。
「要我負起責任也行喔,老師。」伸出雙臂,攬住尚楠的頸項,笑容可掬的少年有著天使般的俊秀容貌,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像是惡魔般的無情。「只要你願意做我的奴隸的話,我就負起責任照顧你的下半身一輩子。如何?」
……我想起來了。
尚楠眼睛眨也不眨地瞪著少年,他終於想起來這一切是怎發生的!
※ ※ ※
時間回溯到昨天,適逢周五的最後一堂課——
輪空沒有排到課的尚楠,拿著學生的體檢資料到保健室。
「陳老師,這是我們班的。」把整疊紙放在女老師的桌上,尚楠揮揮手說:「我都交了,你可別再高跟我要嘍!」
「喂喂,飯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隨便講。什我跟你『要』?這本來就是你自己應該按時交過來的東西啊!」用原子筆敲敲那堆資料,一頭削寶短髮,經常被誤認美少年,綽號「保健室女暴君」的帥氣女子陳子美,掀起半邊眉毛反駁道。
「是,都是小的說錯話了。」好脾氣地笑笑,尚楠搖搖頭說:「人家都說男校中的女保健室老師,是最引人遐想的。可是有你在保健室的一天,我看那些小夥子火氣再旺,也不敢把壞腦筋動到你這只母老虎頭上。」
「啊哈,怎不說是你們這些滿腦子精蟲的雄性動物,錯把A片情節當成現實,太可笑呢?」取下挂在鼻梁上的眼鏡,作風向來極男性化的陳子美,伶牙俐齒地說:「誰規定保健室的女老師,一定得要溫柔婉約,細心呵護你們這些衝動、莽撞,老是摔得鼻青臉腫的雄性動物?」
「你這樣開口閉口都是雄性動物,好像我們學校內全好似些野生禽獸耶!」
「行,我更正。因天底下的一半人口都是你們這副德行的傢夥,所以世界才會處處是戰爭,到處都不和平。」譏諷地,她甜甜一笑。
歎口氣,豎高雙手。「饒了我吧,我可不敢惹怒你這位女權主義至上的保健老師。誰都知道,握有保健室鑰匙的你最偉大了。」
若被陳子美驅逐出境,則意味著午睡時間別想借用保健室的床鋪補眠了。
「那,如果沒別的事……陳大美女陛下,小的可以退朝了嗎?」端出畢恭畢敬的臉孔。
「噯,我想到有件事要問你,卻一直忘了問。」沒理會他的惡搞動作,陳子美轉過椅子,正經地說:「淩日——是你班上的學生,對吧?」
「淩日?是啊!他怎了嗎?」
以食指和拇指磨蹭著下巴,陳子美躊躇著說:「這實在有點兒不好齒,但他畢竟還是個高中生,那場所悠悠以『亂』出了名的。所以我想,有必要知會你一聲。」
「是什事能讓你這猶豫不決、說不出口?」
這真的很罕見,尚楠認識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性格比某些男性還要更大而化之,儼然女中豪傑的陳子美,竟也會有無法說出口的事?
「你是不是發現淩日的身體有什疾病?」
搖了搖頭。「和身體的健康無關的……不,也不能說完全無關就是了……唉,我就直說了吧!我在一個『未難十八歲的青少年不該出入』的場所看到了餓他。」
尚楠失笑地說:「就這樣啊?唉,這種年紀的小孩子,本來就會對那類禁止他們出入的場所感到特別好奇啊!反正只要不是什黑道幫派的聚會場所,我想也沒必要一一大驚小怪吧?怎,他是跑去地下舞廳還是哪間夜店?我去跟他警告一聲,要他不許再去就是。」
「問題有這單純就好了。」陳子美蹺起二郎腿,滿臉遺憾地說:「我是在一間夜店看到他沒錯,可是那間夜店不是普通的夜店,那是『圈子裏』有名的獵人店。」
「獵人店?這是什意思?那裏有很多獵人嗎?」即使是大學時代,都很少往這些夜生活圈子地方跑的尚楠,完全聽不懂陳子美想暗示的話。
曉得拐彎抹角也沒用的女老師,放棄了迂回的說法,直截了當地說:「……獵人很多,獵物也很多。可是他們獵的不是什動物,而是『性』。這樣你懂了嗎?我是在一個同志圈內聲名狼藉的夜店裏看到他的,而且據我向相熟的調酒師問話的結果,發現他近來這一個月頻繁地出入那個場所,已經成了相當『知名』的話題人物了。」
「同……同志?!」尚楠沒有天真地以這個「同志」是單純地指「志同道合的夥伴」,他當然知道這是「同性戀」的代名詞。
「你幹在這一點上吃驚?」顰眉,冷掃他一眼。「你對同志有偏見嗎?」
連忙搖頭。事實上,陳子美雖然沒有公開「出櫃」過,但是和她較有交情的幾位老師(包括尚楠)都知道她只愛女人、不愛男人的「性向」。
「不是,我只是有點兒吃驚……因他以前一直表現得很正常,一點兒也看不出——」
「所以在你的觀念中,同性戀就是不正常嘍?」輕輕打斷,陳子美淺笑地說。
「咦?」尚楠有些手足無措。
「沒關係,你是這認的,那也是你的自由。你已經算不錯了,知道我是蕾絲邊後,也不曾因此而對我另眼相待。有些人是毫不會遮掩自己的歧見,更糟糕的還會努力地要我改邪歸正咧!」
尚楠陪上苦笑。「我還不會那沒常識,這種問題只有你們當事人最瞭解,旁人說什也不可能更改你們的性向吧?」
「嗯,不過想盡辦法欺騙自己的也大有人在,但這個和我要講的事無關了。我想找個機會和淩日談談,我認他那頻繁地出入那種地方,可能是因還不知道『濫交』具有的危險性。他年紀還輕,也系還不具備這方面的常識,事實上,同性之間所冒的風險是異性間的數倍,站在保健室老師的立場,我無法置之不理。」
拿起手邊的工作表。「因你是導師,所以我想有必要知會你一聲。我可能會利用你們的輔導課時間,安排他做幾次的咨商,可以吧?」
把所有的問題全都交給陳子美,當然尚楠就可以落得輕鬆多了,但……「陳老師,你方便把那間夜店的地方告訴我嗎?」
吃驚地起頭。「你想做什?」
「淩日可是我的學生,今天我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算了,可是我知道了,就不能裝作不知道,這樣子我對自己的良知會無法交代。了瞭解問題的嚴重性,我想到那間夜店去親眼看看。」
「你確定?」陳子美狐疑地望著他。「我不認你能夠妥善地處理這個問題。你必須知道,這牽扯到學生的尊嚴,以及微妙的青少年心理,萬一你採取的行動刺傷了他的自尊,或許會讓問題更惡化。」
「我保證我不會輕舉妄動的,我只是想先瞭解狀況。」
顧忌頗深的陳子美,最還是在尚楠的「再三保證」後,相當不放心地把地址給了他。她再次叮嚀道:「記著,你千萬不可以在人面前損傷到淩日的自尊,做出什大聲斥責或毆打的行。那做不僅於事無補,反而會增添未來輔導的困難度。」
※ ※ ※
當天晚上,尚楠便取消和女友吃飯的約會,在深夜時來到那間名「J@KE」的夜店。
不提這間夜店的性質,光看那些穿著時尚、打扮時髦的男男女女,在電裏外來來去去,大概也不會有人覺得這間店與其他夜店不何不同吧。
和那些五六色的復古風、嬉皮風、雅痞服裝相較,尚楠一襲敞領V字衫和休閒褲的打扮,顯得格格不入。不曉得是不是因這樣,他老覺得自己從進入店門後,就一直被人盯著瞧。
果然,還是應該穿得更得體一?惆桑勘唚擅疲咦叩槳商ㄇ埃虛塹貿倫用賴姆願潰業僥切:小富溝哪芯票#擔骸膏耍沂親用賴笥選?梢哉夷憒蛺桓鋈寺穡俊?
「小美的朋友啊?」揚起蓮花指,笑得璀璨的花花溫暖道:「你是在哪兒混的?這正點的貨色,竟然從沒到我們店裏來,你也太過分了吧!下回人家要好好地罵罵小美,應該早點介紹你來這兒玩啊!我們這邊可是新近最熱鬧的集會點喲!」
乾笑兩聲,尚楠連忙打聽情報。「你認識一名綽號『RIN』的少年嗎?聽說他最近常常來這兒玩,他今天也有來嗎?」
「哎喲,連你也是聞風而來的呀!討厭,怎大家都喜歡嘗鮮呢!」嘟起塗著油亮唇彩的嘴,花花指著舞池說:「RIN已經在那兒跳舞了,你想要約到他的話,最好是早一點兒過去,不然他通常是跳不到半個小時就會和看中眼的傢夥離開了。」
「謝謝。」還好沒有白跑一趟。
之後,仗著人高馬大的身材,好不容易擠過像沙丁魚般的舞池角落,在陰暗的中央位置、一盞水晶炫彩旋轉燈下方,尚楠看到了他——
點點閃爍的銀芒恰似魚鱗飄動,一襲黑衫黑褲,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裝扮,卻是舞池中最耀眼的一尾美人魚。淩日正悠遊在煙霧彌漫、污濁的空氣池裏,專注地投入於舞曲的強烈節奏中,每一扭腰、每一擺首、每一姿勢,都有著天生的幽雅韻律。
旁邊那些扭得像抽筋,或是抖動得像起乩的傢夥,別說要和淩日相比了,簡直是連當他的配舞舞群都沒資格。
不曾覺得「跳舞」有什美,充其量就是種比手畫腳運動的尚楠,還是頭一回欣賞一個人的舞姿,欣賞到渾然忘我。
驀地,舞池中的節奏一變,燈光從強閃、強打轉柔和的慢節拍。華爾茲的慢歌聲起的時候,就有許多人從舞池中散去了。
可是淩日並沒有離開。
尚楠注意到有幾名男子靠到淩日身邊,幾個人在爭執著,最後,其中一人似乎獲得了「共舞權」,握著淩日的手,再度滑入舞池。
那……根本不能稱之「跳舞」!
除了沒有剝下身上的衣服以外,那名男子幾乎是隔著衣服愛撫淩日的身軀!他們腳尖對腳尖地緊貼著彼此,密合到露骨而煽情的程度!
不行!不管陳子美怎說,自己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學生做出這……尚楠胸口再度溢滿「舍我其誰」的使命感,跨出兩個大步,硬生生地中斷那對正互擁起舞的男子們。
「淩日同學!你最好是現在立刻回家去。」尚楠扣住他的肩膀說道。
眨眨眼。「江……老師?!」
「RIN,這傢夥在幹啊?沒事跑來干涉我們跳舞做什?我們別管他,繼續跳吧!」抱著淩日腰間不放的男子,懷著敵意一瞪。
「這位先生,」不肯退卻的,尚楠說道:「誘拐未成年人是犯法的,請你馬上放開我的學生,不然你就等著上警察局吧!」
「什?!」你說什?你再說一次!那人放開了淩日,改而揪住尚楠的衣襟。「他X的,你是欠扁吧!」
這陣騷動招來不少注目的眼光,尚楠還想據利力爭時,卻聽到淩日正嘻嘻地笑說:「你想要我離開嗎?老師。可是這邊有很多人都捨不得我離開,你說這該怎辦呢?要是我現在跟你走的話,怕是還沒出這扇門,你就會被人給圍毆死的。」
尚楠一哼。「保護學生是老師的義務,挨個幾拳,算什?你不要說那多,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可是……我、不、想啊!」歪著頭,淩日笑的燦爛。「難得周末可以好好地玩一場,現在就走太掃興了吧?若老師真那想要帶我離開的話,就只有一個辦法嘍!」
「RIN,你說好今天晚上是輪到我的!你怎可以變卦呢?」聽見他們的對話,先前一起跳舞的男人,馬上激昂地抗議道。
「什?不對,RIN說要和玩的!」另一個男人也加入。
陸陸續續又冒出三、四個傢夥,都說著大同小異的話,爭先搶著要和淩日共度「周末」的權利。頓時間,環繞著淩日、兩手數不清的男人們,組成了個小圈圈,把尚楠和淩日的去路都擋死了。
「看到了沒?老師。」淩日揚揚眉,忽然跳上舞池邊邊的某個高腳桌面上,居高臨下地嚷著說:「大家聽好嘍!今天晚上,我RIN要玩個新遊戲,有興趣的人可以過來參加。還有,花花,麻煩你拿五打啤酒過來!」
尚楠一頭霧水,不知他玩起了什把戲。
「好了,今天是賭酒的日子!」等啤酒送過來後,淩日拿起一瓶,用牙齒咬掉瓶蓋,接著咕嚕嚕地喝下一大口,再擦幹嘴角說:「遊戲很簡單,想要帶我走的,就開始喝吧!誰喝得最多,而且沒有醉倒的傢夥,就是今天晚上的贏家,我會陪他到他高興止!遊、戲、開、始!耶~~」
他該不是瘋了吧?這種遊戲,有什意義?尚楠瞪大眼睛,看著淩日從桌上跳下來,走到自己面前,還遞出了一隻酒瓶。
「老師,你想要我離開這裏的話,你就得喝贏其他人喔!你辦得到嗎?」
無聊透頂!
可名知這是淩日的故意挑釁,尚楠也沒辦法放他自生自滅——剛剛已經誇下海口要保護自己的學生了,現在夾起尾巴就跑的話,一定會被淩日看笑話的!可惡!
一咬牙,搶過淩日手中的那只酒瓶,尚楠發誓,他一定會是最後一個沒有喝倒下,而且喝最多的人。
※ ※ ※
記憶,差不多就進行到自己喝到第五瓶左右,其餘的全都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千金難買「早知道」!
尚楠懊惱地抱頭呻吟,早知道今天早上會是這種局面,他就該乖乖聽陳子美的話,不要強出頭、不要端出老師的架子、不要……現在講這些,全都是馬後炮了。一時的莽撞,鑄下了大錯,如今他的名譽、立場,就連工作都岌岌可危啦!
「老師……」
啾地,淩日在他臉頰上香了一口。「不要一副世界末日來臨的樣子嘛!做我的奴隸,也沒有什不好啊!我是溫柔的主人,不會虐待你的啦!嘻嘻!」
尚楠搖頭,猛搖頭,死命地搖頭。
不要,他絕對不要成自己學生的「奴隸」!他絕對不會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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