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 -【金主的床不能爬】《全文完》

慕冰至

金主的床不能爬 作者︰石秀

追老婆如果不黑心，哪能把人啃得連渣都不剩，
治老公除非不愛了，不然就該一哭二吵三撲倒。
人人口中的紀凡，不但醫術一流，還是一個帥氣美男，
不但家世好，更是女人眼中的發電機，走到哪女人跟到哪。
可惜，他這人對感情一向潔癖克制，不愛主動也不願被動，
不管女人如何追求討好，從沒動過心，也從沒多看一眼。
可老天爺像是要捉弄他，成熟內斂的他，碰上不懂情愛的楊素，
二十歲的她不懂打扮，不懂溫柔，不懂取悅，不懂男歡女愛，
單純的她讓他起了男人的征服心思，起了想獨佔她的念頭。
誰都知道，男人都有劣根性，哄著她交往後，獸性失控，
逮到機會就想壓她上床折騰得盡興。因為都啃了，也烙了印，
他的性格是一旦認定就不會罷手，可誰能想到，
一向自命清高的紀大醫生，會為了一個小女人，霸道的開始了拐婚計畫。
他以為外頭男人太多，怕楊素傻氣被騙走，決定先將她娶回家，
看誰敢上門拐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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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楊素
男主角：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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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冰至

第1章 前言

　　六月的臺北進入雨季，陰雨連綿。
　　濕漉漉的街道上，楊素撐傘快步走著，風揚起她的長髮，淩亂地與雨絲糾纏。
　　下午的課一上完，她就離開學校，要趕往附近的銀行匯錢給家裡。
　　雖然她現在只是一名護理系大三學生，但兼了兩份工作，賺來的錢除了留一部份當生活費，其餘的都匯給家裡。
　　她爸爸在她大一那年因職業傷害喪失工作能力，爺爺、奶奶年事已高，媽媽的薪水不多，下面還有一個念高中的弟弟，所以懂事的她很主動地承擔起一部份家庭重擔。
　　到了銀行櫃員機前把錢轉好，打了通電話給家裡通知一下，再看了看手錶，該趕去兼職了。
　　撐開雨傘才發現雨勢比來的時候更大了，淅淅瀝瀝地響下不停，大顆的雨滴落在地面的積水上，濺起水花。
　　兼職的甜品店附近馬路上，她穿過斑馬線，看到前面有個老奶奶摔倒，她快步走了過去，與此同時，一輛車子停在路邊，一個外表清俊的男子也推開車門下車。
　　“奶奶，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痛？”楊素撐傘幫跌倒的老奶奶遮雨，關切地問道。
　　“我滑了一下起不來，你能不能幫我一下？”老奶奶跌倒在地上，褲子都弄濕了。
　　“好。”楊素一手撐傘，一手撐在老奶奶腋下，可是老奶奶有點胖，她身段纖細，一下子感覺有點力不從心。
　　“我來吧。”一道清冷的男聲傳來。
　　楊素回過頭，看到面容清俊，身材頎長的男子已經伸手過來扶老奶奶。她愣了一下，連忙把雨傘撐高點，幫老奶奶和男子撐傘，就連自己身上淋濕了也沒察覺。
　　“奶奶，你住哪裡？我送你。”扶起老奶奶後，清冷的聲音又傳來。
　　“就在前面社區，謝謝你們了，我自己走就好。”老奶奶一臉感激地說道。
　　“奶奶，你的傘。”楊素在不遠處把老奶奶的傘撿回來遞給她，看看不遠處的社區的大門口，她有點放心不下，於是輕聲道：“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你們心真好，這段路我天天走，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老奶奶笑了，一臉慈祥。
　　楊素笑容溫婉，老奶奶堅持要自己走，她就沒堅持送，與一旁的男子目送老奶奶慢慢地走遠。
　　但她的傘，一直撐高到一個能給男子遮雨的高度。
　　老奶奶在視線中消失，身旁男子聲音清冷依舊，“你身上淋濕了。”
　　楊素順著男子的視線低下了頭，她白色的襯衫濕了一大片，變得幾近透明，內衣清晰可見，她臉色馬上轉紅。
　　紀凡下意識地將視線停留在她的胸上，待他回神的時候，他連忙把視線移開，下意識地握拳在唇邊輕咳一聲，以掩飾他那一刻的尷尬。
　　“你……身上淋濕了，不用幫我遮雨。”紀凡說完，把傘推向眼前的女生。
　　楊素抬眸看著眼前的男子，他大概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臉上五官輪廓好看，雨雖然淋濕了他的頭髮，但一點不影響他的帥氣，而她堅持幫他撐傘，“雨很大，淋了雨生病就不好了，你要去哪裡，我可以送你過去。”
　　“我車在那邊，麻煩你了。”紀凡對面前這女生是有好感的，看到她的堅持，他也不好再推，便指指不遠處他的車子。
　　“走吧。”楊素微微一笑，輕聲道。
　　很快，兩人便走到車子旁。
　　紀凡邊打開車門邊對眼前的女生道：“你去哪裡，上車我送你。”
　　楊素搖搖頭，“不用了，我就是要到這附近。”說完，她揮揮手，快步離開。
　　紀凡坐在車子裡，看著那抹身影消失，終於也啟動車子離開，萍水相逢的兩個人，片刻的交集，又回到自己的軌跡上。

慕冰至

第2章

　　午後的陽光正好，是連日來難得的放晴，楊素走進這戶中式風格的房子，由傭人帶領著，很快便見了這戶人家的家長。
　　“你是楊小姐？”一位衣著外貌雍容華貴的婦人見到她，禮貌地問道。
　　“是的，阿姨，我叫楊素，是張麗學姐介紹我來的。”楊素同樣禮貌地回答道。
　　紀母淡淡一笑，“楊小姐，你大概也從你學姐那裡瞭解了，我那孫子很調皮，現在都念四年級了，可是功課跟不上，考試成績總是落後。本來你學姐教他，成績提高了一點，可是你學姐找到了全職的工作就沒辦法來了，今天我想看看你的教學水準，還有我孫子能不能聽你的，他啊，對家教很挑剔。”
　　“阿姨，我知道，我今天先試著上一節課，如果你覺得我適合，就用我，如果覺得我不適合也沒有關係。”楊素大方得體地說道。
　　聽到她得體的回答，紀母下意識地打量一下身邊的女孩，女孩烏黑的長髮整齊地披在腦後，身上是一件棉質連身裙，看得出她很清純，五官也漂亮，是一眼就讓人喜歡的那種女生。
　　想起自己孫子小小年紀就會撩妹，她突然很頭大，暗暗想道，安排這麼漂亮一個女孩子教他，真的適合嗎？
　　兩人很快上了二樓，穿過長長的走廊，推開一扇房門，一眼看就知道是一個小孩子的房間。牆上貼滿各種機甲戰士的海報，靠門的櫥櫃上擺放各式跑車模型，還有栩栩如生的動漫周邊，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看到這些，楊素不免有些唏噓，她還在為生計奔波，學業兼職兩頭燒，可是有錢人家的小孩要什麼有什麼，功課跟不上還有家教，還可以不好好念書。想起家裡，供她念書並不容易，所以她的學費都是自己賺的，但她相信，家裡的情況一定會慢慢會好起來的……
　　意識到自己思緒飄遠了，她立刻回神。
　　“小豪，過來跟姐姐問好！”紀母對正在玩機器人的孫子喊道。
　　“知道了。”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孩很快出現在楊素面前，“姐姐好，我叫紀豪。”說完，還向楊素伸出右手。
　　楊素微微有些驚訝，但很快便伸出手，與那小男孩握手，看得出來，這男孩雖然調皮，但家教很好。
　　“這是楊老師，她現在來試教看看，以後可能會是你的家教老師，你要認真聽她講課知道嗎？”紀母很嚴肅地對孫子說道。
　　紀豪上下打量楊素一番，點點頭，“知道了，奶奶，如果是漂亮姐姐教我，我會好好聽課的。”
　　“你這孩子。”紀母一臉無奈地望向楊素抱歉地笑笑，“他從小這樣，沒大沒小，那就拜託楊小姐了。”
　　“漂亮姐姐跟我一樣還是學生嗎？”紀豪好奇地問道。
　　楊素看得出來，眼前男孩的腦袋反應很快，她摸摸他的小腦袋答道：“是啊，姐姐還在念大三，那我們先上課，你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我。”說完，兩人便向書桌的方向走去。
　　楊素很珍惜這次兼職的機會，因為時間上有衝突，她把之前一份家教工作結束了，恰好學姐找到全職工作，便把這個機會讓給她。她想，雖然跟甜品店的兼職時間有點衝突，但她想在晚上的試教後跟對方商量一下，感覺對方看起來不是一個難溝通的人，應該可以理解的。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楊素很順利地跟紀豪講完了課，還把他提的幾個問題都一一解答，她看的出來，紀豪很聰明，教起來不費力氣。
　　最後，就是時間安排上，她想著如果能達成一致，這兼職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楊小姐，今晚的課，阿姨全程都有在聽，你的表現我很滿意，阿姨決定用你了。”紀母微笑道。
　　“謝謝阿姨，只是我有一個特殊情況，想和阿姨商量一下。”楊素想著，延遲一個小時來上課，應該會沒問題。
　　“你說吧。”紀母爽朗地說道。
　　“是這樣的，阿姨，我除了這份兼職，另外還有一份甜品店的兼職，但是那家店我交接班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半，趕到你們家要半個小時，那就意味著我不能七點鐘準時過來上課……”楊素聲音低了下去，因為她看到阿姨眉頭皺了起來。
　　“那小豪就得晚上十點鐘後才能睡覺，他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紀母看一眼楊素，“這樣恐怕不行，你要不要跟甜品店商量一下，提前下班？”
　　楊素苦笑著搖搖頭，“實不相瞞，我之前也有一份家教工作，就是因為時間上安排不了，才沒做的。”
　　紀母歎了一口氣，“我們家很注重孩子的作息時間，這孩子的父母都不在國內，他又是我唯一的孫子，所以我不想他睡眠不足，這樣好了，我先考慮一下，你先把你聯絡方式留給我。”
　　楊素知道，這不過是阿姨婉拒的方式，有錢人家找優秀的家教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但是甜品店的工作她實在沒辦法辭掉，因為老闆娘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幫過她。
　　留下了聯絡方式，她準備離開，走出紀豪的房門，看到隔壁房間門外一個頎長的身影正要推門進房，那張臉讓她眼前一亮。
　　對方很快也注意到了她，蹙蹙眉頭，“是你？”
　　“對啊，好巧。”楊素落落大方地跟對方打招呼。
　　“你們認識？”紀母臉上有些疑惑地問道。
　　“算是有一面之緣。”紀凡淡淡地說道，繼而望向楊素，“你來我家有事？”
　　還沒等楊素回答，一道童聲傳來，“叔叔，你回來了？快陪我組裝那個機器人。”
　　“那我先走了。”楊素看著已經被抱住腰身的男人，好笑地說道，也沒把應徵家教的事情告訴他，畢竟這事恐怕也因時間問題告吹了。
　　楊素走後，紀凡好奇問他媽，他媽把事情告訴了他。
　　“就用她吧，小豪晚睡一小時也沒什麼，那女孩人品不錯。”紀凡道。
　　紀母有些驚訝，畢竟這是她這兒子第一次在她面前認可一個女孩子，不過她也同意了他的提議，畢竟那女孩的表現的確讓她很滿意。
　　做完甜品店的兼職出來，楊素匆匆趕向紀家，可是瓢潑大雨不期而至，雖然她帶了傘，可還是淋濕了衣服。
　　趕到紀家，站在門外屋簷下按響了門鈴，她收起傘，輕輕地抖落雨傘上的雨水，身上的衣服濕了一大片，她把雨傘放在傘架裡，擰乾上衣下擺的雨水。
　　門開了，意料之外不是傭人開的門，而是那個神情冷淡，但她知道心地很好的人。
　　“進來吧，外面風大，別著涼了。”說這話時，紀凡注意到眼前的女孩身上都淋濕了，頭髮也黏在雪白的肌膚上，他皺皺眉，“雨太大你可以請假不來。”
　　“我做完兼職出來，天氣還好好的，來的路上突然就下雨了。”楊素邊解釋，邊走進屋裡，換了室內拖鞋，意識到身上濕漉漉的會弄髒地板，她站在玄關處有些猶豫。
　　紀凡走在前面，發現身後的女孩沒跟上，他回過頭來，“進來啊。”
　　“可是，我怕我會弄髒地板。”楊素只感覺身上涼絲絲的，不時有滴水往地板上淌。
　　“沒事，上來，我幫你找套衣服換上。”紀凡說完，便徑直上樓去了。
　　楊素快步跟上去，然後腳剛站穩，一套乾淨的家居服便塞到她懷裡。
　　“我媽不在家，傭人也有事請假了，這是我的衣服，你將就穿上，免得著涼。”紀凡說完，用下巴示意洗手間的方向，便走進了侄子的房間。
　　楊素抱著衣服，很感激，轉身進洗手間去換上，也把換下的衣物晾好。待她出現在紀豪的房間，裡面一大一小兩個男生都在笑她，同時，她注意到桌面上有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看到他們笑，她低頭打量一下自己，也笑了，唇角梨渦淺淺，很動人。
　　“楊老師，你穿我叔叔的衣服，好好笑哦！”紀豪指著楊素，笑得前俯後仰。
　　紀凡給侄子一記爆栗，“不能對老師沒禮貌！”
　　“好痛。”紀豪捂住腦門對紀凡嚷嚷道：“你真的是我親叔叔嗎？”
　　“我也想知道你是不是我親侄子，你爸你媽都是學霸，就你成績差得離譜！”紀凡沒好氣地說道。
　　“哼，那是因為我有比學習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然你們就知道我有多厲害了！”紀豪自信地揚起一張小臉。
　　“更重要的事情，把妹？約會？”只有在侄子面前，紀凡才會斂起一貫的冷漠，變得像個大男孩。
　　“都不是，哼！”紀豪沒有那麼多心思去追女孩子，畢竟班裡都是女生追他，所以叔叔這樣問，他很不爽。
　　紀凡笑，望向楊素的時候，看到她正在整理身上寬大的Ｔ恤。
　　的確，他的衣物套在她那纖細的身體上，真有點誇張了。Ｔ恤的領口比較大，肩頭一不小心就會溜出來一點，他明明給她他的休閒短褲，她穿出來變成七分褲，露在衣褲外的四肢十分纖細，但性感得引人遐想。
　　“你先喝杯熱茶驅驅寒。”紀凡遞給眼前的女生一杯茶。
　　“謝謝。”楊素接過，雙手捧著杯子慢慢地喝著。
　　紀凡注意到，她的手指纖細白皙，很好看。
　　喝了一半，她放下茶杯，開始給紀豪講課，投入工作的她，很認真很迷人，就連Ｔ恤的領口往一邊滑，白皙光滑的肩頭露出來，也渾然未覺。
　　紀豪不懂的地方，她會認真地一步步演算，幫他講解。
　　紀凡坐在一旁，無意中看到了眼前女孩胸口那抹誘人的乳溝。看得出來，她雖然身段纖細，胸前還是很有料的。
　　中間休息幾分鐘，楊素清澈的雙眼望向一旁的紀凡，疑惑道：“你明明有空，可以輔導小豪學習，為什麼還要請家教？”
　　她知道，上次阿姨說考慮用她，她的機會已經很渺茫，然後離開的時候撞到他，一定是他在他媽媽面前說了什麼，才導致後來阿姨對她妥協了。
　　“叔叔很忙的，平時根本見不著他人。”一旁的紀豪耳尖，幫他叔叔回答了楊素的問題。
　　楊素打量紀凡，在猜他的工作，此時此刻，在她眼前的他，只穿一套家居服，與她身上是同款的白Ｔ恤，和一條寬鬆的長褲，很簡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能襯托他優雅的氣質，他外表出眾，很有紳士風度，她真的猜不出來他是做什麼的。
　　“楊老師，你是在猜叔叔的職業吧？”紀豪笑的很得意，“我叔叔是一名醫生哦。”
　　楊素眼神裡微微透著驚訝，怪不得那天他那麼熱心地幫助摔倒的老奶奶，原來是一名醫生。
　　“小豪你話可真多，趕快做功課。”紀凡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紀豪夾在中間很多餘，他想和眼前這個叫楊素的女孩子好好說說話。
　　紀豪撇撇嘴，不情不願地回到書桌前做功課。
　　“對了，你叫楊素？”紀凡突然對眼前的女生很感興趣。
　　“嗯，那你的名字是？”楊素好奇地問道。
　　“紀凡，平凡的凡。”不是第一次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但這一次，紀凡希望眼前的女孩認真記住。
　　“嗯。”楊素點點頭，其實她很想跟對方說，很高興認識你。但想著有孩子在旁邊，就沒有說出來。
　　“楊老師，你覺得我叔叔帥嗎？”紀豪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問話。
　　楊素臉上一紅，而紀凡一隻大手按在紀豪的頭頂，讓他的臉回到書本上，並用命令式的口吻道：“閉上嘴巴好好做功課！”
　　紀豪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叔叔很帥對吧？可是他一把年紀了還沒有女朋友，楊老師身邊要是有適合的女生可以介紹他，雖然他有潔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可是我相信他一定會對某個人收起他那些老毛病的，唔……”
　　“再胡說八道就把你扔出去。”紀凡捂住紀豪的嘴警告道。
　　楊素笑了笑，覺得紀凡跟他侄子的相處方式和她跟她弟弟的很相似，不由得有些想念她弟弟了。
　　“還有，我叔叔在醫院有很多醫生阿姨和護士姐姐追他，可他就是不理人家。楊老師，真的拜託你了，你幫我找一個嬸嬸管管他，我就不用這麼煩了……”被捂住嘴巴的紀豪口齒不清地說道。
　　楊素看了一眼紀凡，再望向小大人般的紀豪好笑地說道：“好吧，那我幫你叔叔留意一下。”
　　紀凡看著楊素微笑的側臉，有點移不開視線，他發現，她側臉實在太好看，長而卷的睫毛，秀挺的鼻子，紅潤的嘴唇，意識到自己的眼神過於灼熱過於放肆，他垂下了眼眸。
　　楊素又開始認真地幫紀豪講課，輔導他把不會做的題做完，時間過得很快，一堂課結束了。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她看一眼身上的衣物，對一直在旁邊看厚重醫學書籍的紀凡微微一笑，“我去把衣服換下來順便洗乾淨再回去好了。”
　　“不用，你穿回去吧。”紀凡把書放一邊，輕瞥她一眼，淡淡的口吻說道。
　　“我回學校宿舍，穿男生的衣服回去不太方便，所以……總之謝謝你。”楊素忙解釋。
　　紀凡了然地點點頭，“隨便你。”
　　楊素去換回自己的衣服，順便把換下來的衣服洗了，用洗衣機脫幹了水並晾乾。
　　楊素折返紀豪的房間對紀凡道：“你的衣服我已經洗好晾起來了，那我先回去了。”
　　“要不要我送你？”紀凡問道。
　　楊素忙擺手，“不用了，這邊搭捷運很方便。”
　　紀凡沒有堅持，只是點點頭。
　　楊素離開後，紀豪湊到了他叔叔的身旁，一把將他叔叔在翻閱的醫學書籍給奪了去。
　　紀凡沒好氣地看著他的侄子，他發現，他這侄子越大，他越頭疼。
　　“如果喜歡楊老師就趕緊去追，我感覺我未來嬸嬸就長她那樣子。”紀豪一本正經地說道。
　　“既然你覺得你未來嬸嬸就長她那樣子，那你幹嘛讓她介紹別的女生給我，讀書請傻了？”紀凡沒好氣地說道。
　　“我怕嚇著她，而且要是楊老師不喜歡你，那你多糗！我總要給你留點顏面不是嗎？”紀豪很認真，說得頭頭是道。
　　“我說，是你喜歡她對吧？人小鬼大！”紀凡對這侄子那點小心思清楚得很。
　　“我是喜歡啊，楊老師又漂亮又溫條，如果我像叔叔這樣大，一定娶她做老婆！哼，我看得出來叔叔也是喜歡她的，不然別人碰都不能碰你的東西，為什麼她就能穿你的衣服？你要考慮一下娶老婆這件事了，不要老讓奶奶念叨，你不煩我都煩了！”紀豪嘮嘮叨叨地說個不停。
　　紀凡哭笑不得，“小豪，你什麼時候像你奶奶一樣囉嗦了？”
　　紀豪一臉傲嬌地別過臉去，雖然還輪不到他來操心大人的事情，可是他真的很喜歡楊老師，好想她成為自己的嬸嬸。
　　紀凡無奈一笑，但楊素那張動人的小臉真的烙在他心上了。在遇見她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在意一個女生，他真的有點後悔沒堅持送她回去了。
　　這些日子，楊素在幫紀豪補習的過程中，不時從紀豪嘴裡聽到一些關於紀家的家庭瑣事。
　　比如紀父紀母喜歡旅行，一年裡大部份的時間都在旅途上。而紀豪的父母則在美國做醫學相關研究，只有春節那段時間回來過年。至於紀凡，三十歲的他已經是神經外科權威醫生……
　　不過這些天楊素一直都沒見著紀凡，說是他最近有好幾台手術，非常忙。
　　晚上家教做到一半，楊素髮現紀豪有點不舒服，她摸摸他額頭，溫度很高，“小豪，你有不舒服嗎？”
　　“嗯，楊老師，我頭疼。”紀豪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看著楊素，臉上紅通通的。
　　“你先躺下，我打個電話給你叔叔。”楊素有點緊張，畢竟是她太大意，整個一晚上都沒發現紀豪不舒服，趕緊跟紀豪要了他叔叔的電話。
　　“我沒事，又不是沒發燒過。”紀豪喜歡楊老師給他講課，不想因為生病錯過。
　　楊素有點哭笑不得，她堅持讓紀豪躺到床上，轉身撥紀凡的手梁號碼。
　　可是，紀凡遲遲沒有接通。
　　“你家的體溫計放哪裡？我先幫你量一下體溫，再給你降溫，實在沒辦法我送你去醫院。”楊素想先給紀豪降體溫看看。
　　“體溫計在一樓客廳櫥櫃的抽屜裡面……”紀豪臉上紅撲撲的，躺到床上的他很虛弱，很快就睡了。
　　楊素找來藥箱，量過體溫後，略微放下心來，繁接著為紀豪濕敷降體溫，想著真沒辦法的話她再送他去醫院。
　　就在這時，她手機響了，紀凡的電話打來，她忙接通電話。
　　“你是誰？”電話那頭的聲音透著疲憊。
　　“我是楊素，小豪他生病了，有點發燒，幸好溫度不是很高，我在幫他降溫了。”楊素忙給紀凡報備。
　　“你先幫我照顧他一下，我臨時有一台手術，可能要晚點才能回去。”紀凡用著很抱歉的口吻。
　　“那好，你先忙你的，我會看好他，實在沒辦法我會送他去醫院，你安心工作好了。”楊素知道手術有多重要，她想盡力謙紀凡放心。
　　“好。”紀凡很快便結束通話了。
　　看到手機顯示結束通話，楊素再看著上面那一串號碼，她終於有他的手機號碼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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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紀凡回到家，已經接近淩晨，他一身疲憊地上樓，走進紀豪的房間。房間裡亮著柔和的燈光，他一眼便看到趴在紀豪床邊，已經睡著了的楊素。
　　走到床邊，他摸摸紀豪的額頭，小傢伙大概是因為楊素的悉心照顧，體溫降了，他放下心來。
　　視線回到趴在床邊的楊素身上，看著她嘴唇微張的樣子實在可愛，他指尖忍不住輕輕碰一下她唇瓣，她合上嘴巴，繼續甜睡，看的出來，她一天下來真的很累。
　　紀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這女孩在最輕鬆最愉快的時光承擔這麼多，做家教不算還要到甜品店兼職，但看她這麼累，他有點心疼。
　　夜裡有點涼，他拿來一條薄毯輕輕地披在她身上，雖然動作很輕，但她醒了。
　　楊素揉揉眼晴，看到紀凡，她坐直了身體，輕聲道：“啊，你回來了？現在幾點了？我打了個盹就睡著了，對了，小豪他好點沒……”說完，她就急急地伸手去探體溫。
　　紀凡看看牆上的時鐘輕聲道：“現在是淩晨，他沒什麼事了，謝謝你照顧他。”
　　“那好，我也該回去了。”楊素起身，有些匆忙。
　　“如果我沒記錯，學校宿舍一般有門禁，現在已經是淩晨了，恐怕已經不能進宿舍了。”紀凡淡淡地說道。
　　“我會想辦法的。”楊素一向獨立，她揉揉太陽穴，要是回不去宿舍，就到校外住宿的同學那裡過夜好了。
　　“留下來吧，這麼晚你一個人不安全，家裡有客房。”紀凡看一眼在熟睡的紀豪，說道：“再說，你照顧小豪一晚上，再怎麼說我也不可能讓你獨自一個人回去。”
　　楊素咬咬粉唇，的確，紀凡說的正是她擔心的，既然有客房，她想著睡一晚也沒什麼，於是點點頭，“好，我留下。”
　　紀凡點點頭，“我帶你去客房。”
　　楊素看一眼安靜在睡覺的紀豪，很快便拎起包，跟著紀凡走向客房。
　　“你睡這閭房吧，房間有定期打掃很乾淨。”紀凡把楊素領進客房後，瞥一眼她身上，繼續道：“你需要換洗衣服吧，我去幫你拿一套過來。”
　　“好，謝謝。”楊素看著紀凡，她發現他這人真的很細心。
　　紀凡離開了，楊素環顧客房，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敲門聲，紀凡拿一套衣服進來了。
　　“是我的衣服，你不介意吧？我媽潔癖很嚴重，她不喜歡別人碰她的東西，所以……”他聳聳肩，表示無奈。
　　“沒事，穿著睡覺，寬鬆一點還好。”楊素微笑，不介意。
　　紀凡看著楊素好看的笑容，一臉平靜地點點頭，把衣服還有一套新的洗漱用具放一旁桌上準備離開，畢竟孤男寡女這麼晚待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氣氛有點微妙。
　　楊素突然喊住他，“對了，我現在可以用外面的浴室嗎？”
　　紀凡打量她一眼，點點頭。
　　楊素看紀凡離開，她便拿起那套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具離開房間，走向浴室。
　　偌大的浴室裡面，水聲淅淅瀝渥地響，楊素赤裸著身體在沐浴，因為沒有浴帽，她順便把頭髮也洗了，想著等一下借一下吹風機。
　　很快，她洗漱完畢，換上換洗衣服站在鏡子前擦拭頭髮，待頭髮不滴水了，她打開浴室的門出去，卻沒想到撞到從房間裡推門出來，同時也洗完了澡，頭髮顯得有些淩亂的紀凡。
　　四目相對，像有電流通過，兩人不約而同地移開視線，不敢再與對方視線對上。
　　“小豪這邊剛剛好像有點小動靜，所以我出來看看。”紀凡指指紀豪房間說道，打破這一刻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
　　“哦，我也去看看他。”楊素說完，紀凡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往紀豪房間走去。
　　紀豪把被子給踢到地板上，睡得還算安穩。紀凡站在一旁，雙手環胸搖了搖頭，可是楊素已經走到床邊撿起被子給紀豪童新蓋上。
　　紀凡看著楊素寬大的領口垂下，條和的燈光下，兩圍雪白軟肉盡收他眼底，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想收回視線，可是雙眼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貪婪地迷戀著那一處美色，但他一直是一個自製力很好的人，很快，他克制住並移開目光。
　　楊素蓋好被子，又摸摸紀豪的額頭，對領口大敞渾然未覺，完了後，她直起腰，才發現領口低了些，她臉上一熱，忙伸手在背後扯一下。她輕瞄紀凡一眼，幸好他沒在看她，於是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好了，很晚了，快去睡吧。”紀凡壓抑的聲音說道。
　　“嗯。”楊素慢慢地踱出房間，背對著紀凡，她皺起一張小臉，洗澡後她沒穿內衣是一直以來的習慣，可是剛剛她真的好丟人，也不知道紀凡有沒有看到，可是從他的角度，如果看到了，真的什麼都看光了。
　　“等一下。”身後的聲音傳來，一隻大手握在她一側肩頭，她嚇了一跳，回過頭，迎上紀凡的視線。
　　紀凡縮回手，從楊素身邊走了過去，他的聲音很快傳來，“跟我來，把你的頭髮吹再睡。”
　　楊素跟在紀凡身後，走進他房間，她感覺心跳在加速，紀凡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走近，也不把吹風機給她，而是不由分說直接幫她吹頭髮。
　　當他修長的指尖輕撥她髮絲，割過她的頭皮，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襲來，某種綺思浮在她心頭，她其實有點小緊張，可是卻要忍住不允許自己多想。
　　因為她的發量比較多，又很長，吹幹頭髮已經是在十多分鐘以後。
　　“好了，回房去睡吧。”紀凡垂眸看著眼前的女孩，輕聲說道。
　　“謝謝你。”楊素道謝，迅速回房，關上門那一刻，她靠在門後，重重地籲了一口氣，抬手揉揉滾燙的臉，她決定還是讓自己早點睡，別多想。
　　而在對面房間裡的紀凡，卻翻來覆去睡不著了，條軟髮絲纏指的溫柔，雪白胸脯呈現在視線底下的誘人，那一顰一笑的嫵媚……他好像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動心了。
　　翌日一早，楊素醒來，整個屋子靜悄悄的，她換回自己的衣物下了樓。
　　她想著紀豪生病醒來吃點清淡的粥會比較好，於是走到廚房，在裡面摸索一番，找到米洗乾淨開始煮粥，她又從冰箱找幾樣食材出來，想著清粥小菜比較適合生病的人。
　　她已經動作放很輕了，但沒想到還是把紀凡給吵醒了，當他走進廚房邊倒水喝邊跟她說早啊的那一刻，嚇了她一大跳。
　　“你醒了？”她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拿著食材，緊張地看著身穿家居服，頭髮淩亂，可是臉上仍然帥氣的紀凡。
　　“嗯，在做早餐？”紀凡湊過來，做做樣子看看她在忙的事情，其實是想好好看看她，這個讓他難得失眠的女人。
　　“是啊，小豪等一下起來也可以吃。”楊素轉過身去切菜，以掩飾她小小的緊張。
　　“想不到你做菜還真有模有樣，我都想嘗嘗你的廚藝了。”雖然也知道她一定懂下廚，但他還是忍不住誇誇她。
　　“我有做你的份，等一下你嘗嘗。”楊素眉開眼笑地說道。
　　“嗯，我先去洗漱，對了，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學校。”紀凡覺得，既然這個女生讓他產生興趣了，他可以多接觸她，瞭解她。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楊素不想麻煩別人，連忙搖頭拒絕。
　　“噓。”紀凡指尖抵在楊素的唇邊，制止她往下說，然後認真地說道：“聽我的。”
　　楊素有些怔住，沒有再拒絕，但她總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對她的態度有很大的改變，他對她的很多行為，似乎透著霸道，她很多事情，似乎都不得不由他說了算。
　　三個人一起吃完早餐，楊素便急急忙忙要趕回學校。
　　紀凡叮囑侄子好好吃完早餐然後去休息，很快便追上了楊素，送她回校。
　　車子裡，楊素忘了系安全帶，紀凡傾身上前，手伸到她身惻，準備幫她系，可是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她一大跳。
　　“你怕我？”紀凡好笑地看著緊繃著身子的楊素問道。
　　“沒、沒有啊。”楊素否認，可是臉頰又泛紅了。
　　“臉都紅了，你怎麼這麼容易害羞？我不過幫你系一下安全帶而已。”紀凡故意地撩撥她，畢竟她害羞的樣子很可愛。
　　“我真的沒有。”楊素雙手想要把紀凡推開，可是當她意識到她雙手按在他胸前，她臉上更紅了。
　　這樣不經意的親密接觸，讓兩人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紀凡很清楚，自己對這女生不排斥，反而喜歡與她親近。可是喜歡二字，他不能輕易說出口，怕嚇著她，更怕破壞眼下兩人和諧的關係。
　　楊素縮回了手，但臉頰，耳朵都染紅了，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觸碰一個異性的身體，她感覺很糗，很不得快點到學校，然後迅速逃離這一切，畢竟她心跳的節奏都亂了。
　　這天是週末，紀凡載著紀豪，把車子停在楊素兼職的甜品店門外，等她出來一起去吃飯。
　　自從紀豪病好，一連幾天非吵著要請楊老師吃飯，以答謝她對他的照顧，還讓紀凡幫他準備一份禮物。
　　紀凡難得爽快地答應了。
　　可是楊素知道這事後，一直說不用，但是在紀豪的堅持之下，她答應了，最後在週末才能擠出時間來吃頓飯。
　　當楊素從甜品店出來上了紀凡的車子，和紀豪一起坐在後座上，紀凡眼底流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啟動了車子，向預約好的餐廳出發。
　　“小豪，你和你叔叔來得真早。”楊素開心地雙手捏捏一旁紀豪的臉。
　　紀豪臉有點紅，畢竟身旁楊老師的雙眼亮晶晶的，笑容好看，身上也香香的。
　　紀凡透過後視鏡看一眼楊素，不由得笑了，要知道紀豪從小就不喜歡別人碰他的臉，特別是女生，看得出來，紀豪是真的很喜歡楊素。
　　楊素今天身上一件白T恤和一條牛仔褲，頭髮紮成了丸子頭，祁簡單的打扮，偏偏很養眼。可惜，他要專注開車，只能不時地瞄她幾眼。
　　“楊老師，今天叔叔預約的餐廳是我平時最喜歡去的，很難預約的哦，可是叔叔很厲害，一說是要請楊老師吃飯，他立刻就預約到了。”紀豪不忘在楊素面前刷刷他叔叔的存在感。
　　楊素看向前方紀凡的側臉，含蓄地一笑，“其實真的不用這樣，隨便去一家也可以的，我本來就沒想過要讓你們請吃飯。”
　　“你知道嗎，我叔叔準備了禮物。”紀豪在這個問題上絲毫不含糊，把功勞全部推給叔叔了。誰教他這個叔叔一點都不會撩妹，得由他這個親侄子親自出馬幫他。
　　“請吃飯就好了，禮物不用的。”楊素真有點不好意思了。
　　紀凡從前面很快把一個包裝精緻的禮品盒遞給她，“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不用，真的。”楊素拒絕收禮物。
　　“快拿著，我要專心開車。”紀凡一手控制方向盤，語氣有點霸道。
　　楊素接過，卻遲遲沒有打開，因為她沒有收下的打算。
　　“楊老師，這是叔叔第一次給女孩子挑禮物，你一定要收下哦，不然他會很沒面子的！”紀豪說完，對楊素扮個鬼臉。
　　楊素笑了，“禮物我真的不能收，你們請我吃飯已經夠破費了。”
　　“你會喜歡的，我幫你拆開哦。”紀豪說完一把奪過那禮品盒，打開後，一條精緻的玫瑰金鑲鑽手鏈呈現在她眼前，看著蒂芬妮的字眼，她知道這手鏈價格不菲。
　　“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楊素從小就被教育，不可以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哪怕是別人送的，也不可以，所以她的骨子裡是透著幾分轎傲的。
　　“你不收我叔叔會生氣的，他這人最討厭別人拒絕他的好意了，說不定他等一下就把這手鏈扔垃圾捅了。”紀豪一邊說，一邊抓過楊素的手幫她把手鏈戴上。
　　楊素為難地看一眼前座的紀凡，他臉上是嚴肅的表情，似乎真的在不高興，可是手鏈那麼貴重，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楊老師，手鍵也太好看了吧，我叔叔真有眼光！”紀豪一臉高興地說道。
　　“我知道手鍵很好看，可是我真的不能要的，我又沒做什麼，照顧你是應該的……”楊素很努力地想要說服紀豪把手鏈給還回去。
　　“你又不是我家人，怎麼照顧我就是應該的呢？”紀豪嘀咕道。
　　紀凡唇角勾起，這小傢伙是真的認准這女人做他的嬸嬸了？說的話是越來越沒分寸了。
　　楊素因為紀豪的話臉一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看手腕上的手鏈，真的很好看，她都捨不得摘下來了。
　　“你放心好了，我叔叔薪水很高，很會理財賺錢，你別看他老是一臉嚴肅的樣子，他溫柔起來很不像話，我跟你講，將來我嬸嬸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紀豪說這話的時候，一副羡慕的樣子。
　　楊素笑了，不經意看到後視鏡裡紀凡正看著她，她臉上一澀，忙轉過臉望向車窗外。他溫柔的樣子，她真真切切地見過，真的，溫柔得不像話。後來她一遍遍想起，內心控制不住的悸動，這麼好這麼出色的男人，他未來的另一半，一定很幸福。而此時此刻的她，卻忍不住，想偷一點點幸福。
　　“那我把禮物收下，只是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哦。”這話，她對著紀豪說，但其實是說給紀凡聽。她不想讓自己太貪心，因為她知道，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始終要還給人家的。
　　錯覺再美，終究只是錯覺，她不敢貪戀太多。
　　餐廳裡面，紀凡很有紳士風度地為楊素拉開椅子讓她坐下，然後坐到她對面的位置。紀豪翻開功能表，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像是電燈泡。
　　點餐的時候，楊素才發現菜軍上的餐點貴得離譜，她有點猶豫。她已經收了禮物，再點這麼貴的餐點，真有點過意不去，何況她做的其實並不多。
　　“楊素，你看你喜歡吃什麼，隨便點。”紀凡當然看得出來，眼前的女孩不好意思點餐，他語氣很溫和地掃去她的猶豫。
　　楊素勉強地笑了笑，她真的不想點餐，“我沒來過，不知道哪個菜好吃，你們點，我隨便跟著吃一點就好了。”
　　紀凡起身，很快坐到了楊素身邊的椅子上，打開菜單道：“這個醬汁烤肉，小豪每次來都要吃，還有這個牛肉丸子，很有彈性的，味道也不錯，嗯，再來份龍蝦，清蒸魚，兩個青菜，一個湯……”
　　菜式很尋常，但用的食材都是最頂級的，吃起來的口感跟別處同樣名字的菜好很多，所以才會貴，可是再貴，這裡還是座無虛席，很難預約到。
　　“好了，已經夠多了。”楊素忙制止紀凡。
　　紀凡看著楊素按在他手背上的手，手腕上的手鏈再適合她不過了，他不由得一笑，轉過臉把功能表交給服務生，並對服務生道：“先點這些。”
　　“好的。”服務生禮貌地說完，轉身離開。
　　“楊老師，這裡的飯後甜點也很好吃哦，我最喜歡這裡的霜淇淋了，超級好吃的，等一下你也要吃看看。”紀豪開心地說道。
　　“好啊。”楊素不想掃紀豪的與，應了一聲。
　　“楊老師，我這次考試進步了，奶奶很高興，說要幫你加薪呢。”紀豪不無得意地對楊素說道。
　　楊素有點驚訝地看一眼紀凡，很快便笑了，她對紀豪道：“其嘗不用加薪的，成績好，老師就已經很替你高興了。”
　　“不行！楊老師來當我的家教，我的成繽才會突飛猛進，所以奶奶說楊老師是很用心輔導我念書，要給你加薪！”紀豪很堅定地說道。
　　“小豪還會說成語了。”紀凡調侃道。
　　“本來就會說好不好？”紀豪翻了個白眼。
　　楊素笑了，“你們兩個今天請我吃飯，送我禮物，我已經很感謝，真的不用再加薪水了。”
　　紀凡淡淡一笑，“那你得跟我媽說了，我作不了主。”
　　紀豪也聳聳肩，“我奶奶自己說的，不關我事。”
　　隨著三人不時的交談，熱氣騰騰的菜一樣樣上桌，上齊以後，紀凡幫楊素盛湯，緊接著給紀豪一碗，最後才是自己的。
　　濃湯很好喝，喝完後，紀凡把菜挾到紀豪的碗裡，讓他吃，然後開始剝蝦。
　　新鮮肥美的蝦肉，紀豪看著有點咽口水，本來以為是自己的福利，可沒想到叔叔卻把蝦肉放到楊老師的碗裡，他眼巴巴地看著，最後只好自己親自剝。
　　“謝謝。”楊素有點受寵若驚，“我自己剝就好了。”她不習慣被人照顧，轉頭就把那蝦肉送到了紀豪的碗裡，笑著說道：“你多吃點。”
　　“對了，這烤肉也很好吃，你嘗嘗。”紀凡對楊素把自己剝到她碗裡的蝦送到紀豪碗裡這事視而不見，緊接著給她碗裡挾一塊烤肉。
　　楊素挾起那肉當了一口，番脆可口，她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烤肉。對紀凡的體貼，她充滿好感。
　　“怎樣，合胃口嗎？”紀凡輕聲問道。
　　楊素點頭，“好好吃哦。”
　　“你太瘦了，要好吃的話，就多吃點。”說完，紀凡又往她碗裡挾菜。
　　“我自己來就好，你也吃啊。”楊素很開心地說道。
　　紀凡點點頭，但只是看著楊素吃，他遲遲沒有再動筷。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可愛的女生經歷了什麼，只是想著這樣美好的年紀，大多數女生整天不是逛街就是玩樂，可是她用兼職把自己的時間擠得滿滿的，讓他表面的不動聲色背後，有點心疼，他發自內心想照顧她，想好好寵她。
　　吃完飯菜，又吃過霜淇淋，紀凡又把楊素送回了甜品店，畢竟她是好不容易才跟老闆請了二個小時的假出來的。
　　這天晚上，楊素回到宿舍沐浴完躺下，便收到紀凡的簡訊，他問她安全到宿舍了沒。
　　看著紀凡簡單的問候，她很驚訝，迅速地坐起來，認真地回了他一則簡訊，“我到家了，謝謝你的禮物還有午餐。”
　　“不要客氣，早點休息，晚安。”那頭很快回復道。
　　楊素微微一笑，回復道：“嗯，晚安！”
　　她躺回床上，抑制不住的開心，她一貢平靜無瀾的內心，像是因為紀凡，泛起了漣漪。
　　這一夜，她睡得很好，被人關心著的感覺，讓她很溫暖。

慕冰至

第4章

　　這天下午沒課，楊素穿一件白T恤和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長褲，腳上一雙白色休閒鞋，背著小背包很樸素的打扮，應紀凡的約到了學校附近的電影院。
　　這是她第一次跟異性看電影，因為前一天晚上，紀凡在她做完家教後對她說，醫院裡面有同事給了他兩張電影票，是最近票房大膏的好片，攄說反應不錯，不看就浪費了，希望她也去。
　　其實這段時間他們經常聯絡，關係很不錯，楊素本來對紀凡就有好感，所以她沒多想就點頭了。
　　小女生的心思，把這次當成了第一次約會，她心裡有點小緊張，又很開心。
　　到場後，便看到紀凡著裝整齊站在電影院門口，不時看看手錶。
　　“對不起，我遲到了。”楊素快步走到紀凡的面前，氣喘吁吁地說道。
　　紀凡看到楊素，淡淡一笑，“沒事，我也是剛到。”
　　楊素指指影院的門內，笑看著紀凡道：“那我們進去吧。”
　　紀凡點點頭，跟在楊素的身後，眼看就要驗票進場，他拎一下她的背包帶。
　　“怎麼了？”楊素回過頭疑惑地看著紀凡問道。
　　“別的女孩子都要買爆米花汽水什麼的，為什麼你不要？”紀凡看著楊素，覺得眼前這女孩跟別的女孩很不同。
　　楊素笑笑，“哦，那個啊？我不是很想吃。”她一向節儉，別的女生喜歡吃的小零食，她不太會買。
　　紀凡看著楊素梨渦淺淺，有些忘情地抬起頭揉揉她頭頂，一臉的寵溺道：“你等著，我去買。”
　　楊素一下子怔住，呆呆地看著紀凡的臉，從小到大，就連她爸爸都沒有這麼寵愛地摸過她的頭，這種體驗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待她回過神來，伸手要去阻止紀凡，卻不小心抓住了他衣袖，他回過頭的時候，她臉一紅，忙鬆開了。
　　紀凡笑笑，快步離開。
　　放映廳裡一下子暗了下來，楊素抱著爆米花、汽水，還有各種各樣的小零食，滿滿一大袋。身邊這男人，似乎把她當成小孩子了，但這一刻她的心裡充滿甜蜜的感覺。
　　看電影的中途，她一邊吃著爆米花，一邊專注在大螢幕上。她不知道，紀凡的目光偶爾投過來，眼神裡是笑意。
　　等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偷看紀凡一眼時，看到的卻是他專注的側臉，她想，他工作的樣子一定也這樣，非常地認真。
　　好笑的片段，兩個人會相視一笑，無形達成一種默契，都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在心中流淌。
　　看完電影，從放映廳出來，楊素特別高興，不時地跟紀凡分享一下這部電影的心得。
　　紀凡與她並肩走著，雖然有在認真聽她講話，但更多的時候，他是在看她小鳥依人的樣子，說實話，他覺得這部電影的唯一不足之處是時間太短了，他想和她多待一會。
　　“咦，素素，真的是你嗎？你也來看電影？”一道女聲傳來，帶著驚訝。
　　楊素有點頭大，聽聲音，分明是她的室友嘛。
　　“素素，你來看電影也不約我們一塊，這位是……”另一個女生注意到了楊素身旁的紀凡，更驚訝了。
　　楊素看了看紀凡，正想向面前兩位室友介紹他，可是室友卻笑咪咪地一把摟住她手臂，試探性地問道：“素素，你男朋友吧？”
　　楊素臉一紅，心虛的她有點結巴道：“不是！”
　　“你看你臉都紅了。”室友指著她的臉笑。
　　楊素摸摸臉，“我哪有？”
　　“別不好意思嘛，你是從哪裡找來一個這麼帥的男朋友的？從實招來！”室友纏著楊素不放了。
　　“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楊素害羞，很想紀凡幫她澄清一下，可是他沒有。
　　“不是男朋友怎麼可能一起看電影？素素你別害羞嘛。”室友一副非要逼得楊素承認的姿勢。
　　紀凡看到楊素耳後到頸上的肌膚都染紅了，便無奈地笑著幫她解圍，“現在快五點了，晚飯時間要到了，你們是楊素的同學吧？我請你們吃飯。”
　　“哇，素素，你男朋友好大方！”室友開心地大叫。
　　楊素更是無奈，她怎麼老感覺紀凡是故意的，故意讓她的同學誤會他是她男朋友。
　　出了電影院大門外，紀凡回過頭對三個女生道：“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把車開過來。”說完，他下意識地望一眼不敢正視他的楊素，覺得她害羞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好。”楊素的室友不約而同地答道。
　　紀凡長腿大步離開，兩個室友的視線一同回到了楊素的身上，“素素，你從實招來，什麼時候開始的？”
　　楊素急得跺腳，“你們胡說八道什麼？”
　　“哦，我知道了，這段時間晚上一直和你講電話傳簡訊的人是他吧？就知道事情不簡單！”室友一臉壞笑。
　　“我跟他真的沒什麼啦，他是我家教那家小孩的叔叔，他恰好有多一張電影票，所以才約我的！”楊素急急澄清，她跟紀凡又沒確定關係，她不想室友誤會太深。
　　“素素，你是木頭腦袋啊？他很明顯想追你嘛。”室友戳戳楊素的腦袋道。
　　楊素還想為自己辯解，可是紀凡已經把車子開來了，車窗降下，他對三個吱吱喳喳說個不停的女生道：“上車吧。”
　　室友打開副駕室的門把楊素推了上去，然後她們坐到後座。
　　紀凡剛想側過身去幫楊素系安全帶，可是她慌張地說道：“我來就好。”可是一時心慌的她好幾次都扣不上。最後，是紀凡好笑地握著她的手，幫她扣好。
　　楊素的手被紀凡握住，雖然很快就放開了，但她的臉頰已經像火燒一樣，她望向車窗外，才能讓自己冷靜一些。
　　“你們想吃什麼？有沒有什麼提議？”紀凡想著楊素的同學在，便把選擇權交給她們。
　　“去吃素素喜歡吃的食物就好，我們沒關係的。”室友覺得楊素沒有遇錯人，這男人很紳士。
　　“素素……”紀凡瞥一眼楊素的臉，第一次這麼親密地叫她，繼而說道：“素素，你晚餐想吃什麼？”
　　楊素聽到紀凡這樣親密地叫自己，真的害羞到不行了，她搖搖頭，“你決定好了。”
　　“去上次那家餐廳怎麼樣？”紀凡提議道。
　　“不是說很難訂到位嗎？”楊素疑惑地問道。
　　“放心，我跟那家餐廳的老闆是朋友，走趟後門也沒什麼。”紀凡笑道。
　　“那之前……”
　　“之前不想麻煩他，所以就預約。”紀凡又是一笑。
　　“喔。”楊素恍然大悟。
　　不久，紀凡把三個女生帶到了餐廳，真的座無虛席，但他打電話給朋友後，服務生很快把他們領到一個獨立包廂。
　　裝修別致的包廂裡，紀凡點了餐，服務生離開後，幾個人聊著天。
　　楊素話不多，紀凡怕她是因為之前的事情尷尬，便跟她室友做了澄清。
　　“我跟楊素只是很要好的朋友，你們不要誤會，她很容易害羞。”
　　“就是開個玩笑，不過帥哥，你從事什麼行業？我看你不像一個從事普通行業的人。”室友好奇地打量著紀凡說道。
　　“猜一猜。”紀凡雖然和楊素的室友談話，但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一旁的楊素身上。
　　“老師？學者？研發人員？”室友看到紀凡身上乾淨的樣子，實在猜不出來。
　　“我是神經外科醫生。”紀凡說出了答案。
　　“哇，好厲害！我們只是護理人員，都覺得工作很不容易了，你是醫生，也太厲害了吧！”室友一副仰慕的神情。
　　“對啊，超棒的！好羡慕素素有你這樣一個朋友。”另一個室友也一臉花癡樣。
　　“帥哥，你能不能說一下名字和留一個電話？”室友問道。
　　紀凡看了楊素一眼，繼而對她室友道：“可以，我叫紀凡，電話號碼你輸入我手機吧。”說完，
　　他把他的手機遞給那室友。
　　“我也要，我也要……”另一個室友也搶著要紀凡的聯絡方式。
　　楊素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悶。
　　很快，服務生上了菜，一大桌的菜，香味撲鼻。
　　紀凡看到楊素有點心不在焉，只吃她面前的素菜，於是他把幾樣好吃的菜挾到她碗裡，叮囑道：“多吃一點，你太瘦了。”
　　楊素點點頭，客氣道：“謝謝，我自己挾就好。”
　　兩個室友都看得出來，紀凡對楊素跟對她們是不同的，雖然他澄清了兩人的關係，但何嘗不是對她的一種保護，看得出來，他想慢慢來，不想給楊素壓力。
　　“帥哥，你偏心，給素素挾菜不給我們挾！”室友故意使壞的看向兩人。
　　楊素只埋頭吃飯，可是紀凡卻無奈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雖然他不知道在楊素的心裡，他到底佔有多少的位置，但他是不會在喜歡的女孩面前對別的異性過分熱情的，剛剛給電話號碼，已經是他的底線了。為了給楊素面子，沒辦法。
　　但看著楊素似乎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倒是有點擔心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讓她不高興了。
　　其實他也想一直與她獨處的，但遇到她的室友，他想著，人多的話緩和一下氣氛也好，沒想到反倒把事情給搞砸了。他不是很懂女人，楊素這個樣子，真的把他給難住了。
　　可是，楊素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紀凡畢竟不是她的誰，她這樣失落，真的很沒道理。所以她努力地讓自己表現得開心一點。
　　紀凡看到楊素臉上有了笑容，和她的室友們有說有笑的樣子，緊蹙眉頭，覺得女孩的心思也太難猜了。
　　一頓飯吃完，紀凡把楊素還有她室友們送回了校門外。
　　室友們識趣地先下了車，楊素解開安全帶，微笑看著紀凡道：“謝謝你的電影還有晚飯。”
　　“你開心就好。”紀凡看到楊素的笑臉，心情大好。
　　“那我先回去了。”楊素推開車門準備下車。
　　“等一下，我有禮物想要送你。”說完，紀凡從車前放置物品的地方拿出一個小小的禮品袋，裡面裝著保養品之類的東西。
　　“這是我朋友出差帶回來給我的，我用不上，所以送你，是保養品。”他解說道。
　　“男士保養品？”楊素眨眨眼晴問道。
　　“不，女生用的。”紀凡連忙說道，雖然他也知道，以楊素的聰明，應該能猜得出來這是他特意托朋友幫他買的。
　　“我不能要。”楊素搖搖頭，她就知道，這是紀凡特意準備褶物給她的。可是她不是一個隨便接受別人饋贈的人。
　　“你不要有負擔，我是感謝你把小豪教得那麼好，才為你準備的。”紀凡臉上很認真，找這樣一個理由掩飾真心，他覺得自己有夠無聊的。
　　“我還是不能要，畢竟我收了家教的費用了，我室友等我很久了，我該走了，再見。”楊素說完，下了車。
　　車門關上，紀凡有點無可奈何地笑了，他本來就該讀懂她的性格，她是一個很有骨氣的女生，不會輕易接受別人送的東西，除非那個理由是無可反駁的。
　　自從和紀凡那晚吃過飯分開，楊素差不多有半個月的時間沒見過他，因為輪到他值夜班，只是他們晚上會互道晚安。
　　這天教課結束，紀豪不放楊素走。
　　“楊老師，你週末能不能陪我去休間農場玩？那邊環境很好的，而且可以親自摘有機蔬菜吃，還可以騎馬、喂雞、喂小兔子……我經常去的。”
　　楊素笑，“可是我要兼職，週末是最忙的。”
　　“楊老師，拜託你了，我真的好想你陪我去。”紀豪一臉的懇求。
　　楊素有點不忍心拒絕紀豪，看著他懇求的眼神，她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樣，我週六可以和同事調班，但只有一天的時間哦。”
　　“好，我們就去一天，叔叔會開車載我們去。”紀豪開心得手舞足蹈。
　　楊素心裡一陣亂跳，她本以為是紀母帶孫子去，可沒想到是紀凡，她疑惑地問道：“你叔叔不是很忙嗎？”
　　“他忙完了呀，而且他休假，到時開車載我們去，楊老師，我們週六不見不散！”紀豪興奮道。
　　“那好吧。”楊素知道拗不過紀豪，只好答應下來。
　　她知道，接下來她會有跟紀凡相處的一整天時間，她是期待的，但又有點緊張。有點盼著週六快點來，卻又害怕著，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想法怎麼會這麼複雜。
　　轉眼到了週六，一大早，紀凡開車載著紀豪，到學校門口接到楊素，三人一起前往市郊的休閒農場。
　　一路上，紀豪特別高興，拉著楊素說個不停，“楊老師，平時都是我和叔叔兩個人去，我還會騎馬，我跟你說哦，叔叔的馬術很厲害，等一下到了你就知道了，你要是想騎馬的話可以讓叔叔教你，還有我們可以到田裡面摘菜，然後自己煮飯吃，到時候還要給奶奶帶一些新鮮蔬菜回來。”
　　楊素笑了，“我不想學，有點怕，到時候你跟你叔叔騎就好了，對了，我會做飯，我做飯菜給你們吃。”
　　紀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菜可以做，但是馬也可以騎。”
　　“對啊，我可以教你。”紀凡附和道。
　　楊素笑笑，點頭道：“好吧，那就先謝謝老師了。”
　　路上三個人都特別地開心，到了休間農場，遊客不少，畢竟是週末，四處又青山綠水環繞，環境太美。
　　他們很快到了騎馬的場地，場地人不多，畢竟大多數的人都往田裡去了，在享受一家人互相合作的週末時光。
　　待他們戴好裝備，管理人員為他們牽來雨匹馬，對他們說道：“這兩匹馬性情比較溫和嘛，比較適合學騎馬的人，不過小孩子還是要在大人的陪同之下騎。”
　　“管理員叔叔，我會騎馬，我老師不會，所以叔叔教她。”紀豪一本正經地說道。
　　紀凡對管理員說道：“你是新來的員工吧？我們是這裡的常客。”
　　“對，我是新來的，那失禮了。”管理員道歉。
　　“沒事。”紀凡淡笑道，然後扶著紀豪讓他坐到馬背上。
　　紀豪的馬術不錯，很淡定地坐在馬背上，還對紀凡和楊素說道：“叔叔，你慢慢教楊老師，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紀凡與楊素相視一笑。
　　“來，我來教你，一開始的時候，要摸摸馬，讓它對你產生信任，建立友情。”紀凡示範了一下，讓楊素來。
　　楊素的手掌落在馬頸的毛髮上，它很溫和，她不怕了，又摸摸它的臉。
　　“好了，這馬溫馴，它也感受到了你的善意，現在我扶你上馬鞍上吧。”紀凡伸手要來扶楊素。
　　“我自己來就好。”楊素準備要坐到馬背上，剛踩上去，馬卻走動了一下，嚇她一大跳。
　　“不行，我不敢騎！”她退縮了。
　　“我們一起，我教你。”紀凡把楊素給抓了回來。
　　楊素坐在馬背上，身後是紀凡，她整個人緊繃著，生怕與紀凡有絲毫的接觸。可事與願違，紀凡雙臂從她身體兩側環抱住她，與她一同拉住韁繩。
　　“手的姿勢要正確，一手拉住一惻繩子，大拇指壓住，兩隻手拳心相對，這樣稍加用力，就會很容易讓馬接受指令，如果你抓不好，馬感覺到的資訊是不對的，身體要坐正，”
　　說到這裡，紀凡看到楊素挺直的身體，淡淡一笑，繼而說道：“你前腳掌三分之一的地方，踩住腳蹬，後腳跟自然垂下就好。用小腿肚子靠一下馬鞍，這樣，你的重心就保持平衡在馬背上，不會掉下去……”
　　他教導楊素，很認真地在她耳邊細語，呼吸的氣流輕拂她耳畔，灌入她耳中，他是故意這樣做。
　　楊素耳邊白皙的肌膚染成淡淡的粉色，她怕紀凡太靠近她，但又不敢亂動閃躲。
　　紀凡讓馬匹慢慢地走動，帶著楊素在場地裡轉，他閭到了楊素身上淡淡的香味，很著迷。
　　“只要你自己能夠調整好你在馬背上的平衡和節奏，適當起坐，基本也就學會了。”他湊近她，聞著她身上的香味輕聲說道。
　　“好，我慢慢學。”楊素認真地說道，雖然，紀凡的親近，讓她有點不自然。
　　突然，馬顛了一下，嚇得楊素失去平衡，背靠在紀凡的懷裡。
　　紀凡的手臂環抱在她胸前，與此同時，他的薄唇已經碰到了她額頭，冷靜地讓她不要慌，但他倒是不能冷靜了。畢竟懷裡的人兒身體軟軟的、香香的。他手臂，也緊緊地勒在兩團柔軟上，隨著馬跑動的步伐，一顛一顛的。
　　他意識到，他對她很有感覺，而且那種感覺不僅限於心動，身體也有反應。
　　只是，一向自製力良好的他，把那股欲望克制住了。
　　練完騎馬，三人到了蔬菜棚裡面摘菜，鮮紅飽滿的番茄，綠油油的青菜，還有很多別的有機蔬菜。除了留一小部份在農場提供的場地做來吃，別的要帶回去。
　　到了做飯的場地，紀豪拿了些菜去不遠處喂兔子，紀凡和楊素留在原地。
　　楊素煮了三人份的飯，又向農場人員要了些肉，切來煮清淡的蔬菜湯。又去旁邊的雞舍裡面撿了一些雞蛋，回來後認真地做番茄炒蛋。
　　紀凡在一旁幫忙，更多的時候，他都在看著楊素忙碌的樣子，他不瞭解她的家庭情況，但這麼會下廚的女生，他是佩服的，畢竟現在很多女生嬌貴得很，根本不願意做飯。
　　一縷髮絲從她紅撲撲的臉頰滑落，繞在她唇邊，讓紀凡有幫她整理一下的衝動。
　　“楊素，你先別動。”他叫停她，然後真的那樣做了。
　　當他修長的手指幫她把頭髮勾到她耳後，楊素羞紅了臉。
　　“楊素，我……”紀凡一時忘情，想跟她表白，想讓她做他女朋友。
　　紀豪的聲音一下子打斷了他，“叔叔，楊老師，我回來了！那些小兔子太可愛了，我好想養哦。”
　　紀凡意味深長地看楊素一眼，沒有把話講完，但他突然就為自己要說的話被紀豪打斷而慶倖。他要是跟她確立關係，說不定家裡的人就催他們結婚了，她還在念書，談婚論嫁為時尚早。
　　他想，他不能給她太多壓力，他可以和她一直保持朋友的關係，等她畢業，他就和她在一起。
　　農場的工作人員過來，笑咪咪地說道：“你們做的飯菜真香，真羡慕你們，媽媽這麼年輕兒子就這麼大了，看來你們夫妻倆結婚得很早。”
　　“阿姨，我跟他不是夫妻，小朋友也不是我的兒子，你誤會了。”楊素急急忙澄清，而紀凡在一旁笑，紀豪也笑得捂住嘴巴。
　　“你們倆很有夫妻相，怎麼可能不是夫妻，不過就算現在不是夫妻，以後也會是，相信阿姨的直覺，一定沒錯！”工作人嘛自信滿滿地說道。
　　楊素的臉紅得像火燒一樣，可是紀凡卻沒有澄清誤會，他當然希望這位阿姨的直覺沒有錯，因為他真的對這女孩動了心。

慕冰至

第5章

　　回程的時候，天色已晚，紀豪靠著楊素睡著了，楊素小心地護著他，偶爾打個盹，她也很咽。
　　紀凡認真地開著車，不時地看一眼後視鏡，對楊素的溫條細心，他自然看在眼裡，他覺得有這樣的女生不管做女朋友還是做老婆都是福氣。
　　他人生第一次動了結婚的念頭，可是她才大三，等她畢業還要一年多，他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揉揉太陽穴，看來他還要禁欲很長一段時間，真的很頭疼！
　　楊素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點冷，很快又感覺有人在她身上披了一件衣服，讓她很曖和。她睜開雙眼，便看到紀凡把車子停靠在路遺，再為她蓋上衣服。
　　“衣服蓋給小豪，我沒關係的。”她雖然冷，但想優先照顧小孩子。
　　“他從小到大睡覺都不蓋被子，老踢被子，除非感冒發燒，所以不用管他。”衣服只有一件，紀凡只想照顧他動心的女人，至於侄子，真的是皮厚，不怕冷。
　　楊素很動心，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體阽地照顧過她。離開農場的時候，他本來不准紀豪帶兔子回去養，但她說喜歡，他便同意了。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可以不顧原則滿足她的喜好。
　　她突然好想知道，做飯的時候他想和她說什麼。但是想了想，又羞於啟齒。
　　紀凡回到駕駛座，車子很快又在馬路上疾馳，兩人各懷心事，但又感覺甜蜜。那是一種朦朧而美好的感覺，在兩個不太懂愛情的人心裡悄然萌芽。
　　晚上七時許，紀凡離開房閭準備出門，他身上只是簡約的衣著，雖然，接下來他是要去相親。
　　紀豪穿著家居服走到他的面前，雙臂環胸像個小大人一樣皺著眉頭看著他。
　　“叔叔，你真打算去相親？”紀豪打量著他問道。
　　“嗯。”紀凡不想和小孩談論這些，只是簡單地應了一聲。畢竟是媽媽安排的相親，礙於情面，他總得去應付一下，順便和對方說清楚，畢竟他心裡已經有人了。
　　紀豪一臉無奈地聳聳肩，“叔叔，紙是包不住火的，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楊老師，結果你還去相親，大人的世界我真不懂。”
　　紀凡笑著推他腦袋把他送回他房間，“好了，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就別管了，我走了，你快回去做功課，楊老師也快來了吧？”
　　“對啊，我這次考試成繽很不錯，我還要給她看！”紀豪一臉得意。
　　紀凡想起楊素那張好看的臉，如果她知道紀豪的好成繽，應該會非常高興。把紀豪推進房間，他轉身離開，門外，他揉揉眉心，只想把眼下那煩人的相親快速解決掉，然後回來見楊素。
　　下班的尖峰時刻，捷運站很擁擠，楊素終於越過人群走了出來，摸一下額上的汗水，她看了看手中提著的蛋糕，幸好沒有被擠壞，她慶倖地呼了一口氣。
　　這蛋糕，她是要拿去給紀凡和紀豪吃的，是她跟老闆娘學做的第一個蛋糕。蛋糕賣相不怎麼好，但是很好吃，做事一向嚴格的老闆娘都稱讚了她。
　　沿著人行道，再走十多分鐘，就要到紀家所在的別墅區了，想著等一下會跟紀凡見面，她的心就很喜悅。
　　與衝衝地趕到了紀宅的門外，她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一下，輕輕地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瀏海，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沒問題後，她按下了門鈴。
　　傭人很快給她開了門。
　　她在玄關處換上室內拖鞋便上了樓，經過紀凡的房間，他的房門沒有像平時那樣開著，裡面也沒透出光，她有點疑惑，進了紀豪房間，她把蛋糕交給他。
　　“給你和你叔叔吃的，你可不許一個人吃光哦。”她笑著叮囑道。
　　“啊，還要等叔叔回來，我現在就想吃。”紀豪不滿地嚷嚷，但是沒有把叔叔的去向告訴楊素，他默默地想，自己能為叔叔做的就是瞞著楊老師他去相親這個事實了。
　　“那你就吃一半給你叔叔留一半呀。”楊素好笑地說道。
　　“我不想留給他嘛！”紀豪看一眼桌面上的試卷，眼前一亮，“楊老師，我這次國語考得很好，能不能獎勵我這整個蛋糕？”
　　楊素哭笑不得，點點頭道：“好吧，你吃吧，我下次再給你們僻一個。”
　　說完，她翻開紀豪的作業本看。
　　“楊老師，你的茶。”傭人把一杯熱氣騰騰的茶端到桌子旁放下，禮貌地說道。
　　“謝謝。”楊素禮貌致謝。
　　“楊老師，你別客氣，少爺去相親了，小少爺就麻煩你了。”傭人回應道。
　　楊素拿著作業本的手輕輕一顫，頓時變得很失落。
　　原來紀凡是去相親了，他都沒跟她提過他要相親的事，看來他也沒太把她當朋友，害她這一路那麼期待見到他，她自嘲地笑笑，看來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少爺相親的對象是太太朋友的女兒，聽太太說，她很漂亮很有本事，在大企業上班。也不知道他們情況怎麼樣，少爺遲遲未婚這事，是太太最憂心的，希望他們能夠看對眼，有一段好的姻緣，也圓了太太的心願。”
　　“嗯，希望吧。”楊素心裡又酸又澀，很勉強地笑笑，附和道。
　　傭人說完這些便離開了，楊素的心一下子低沉到極點，她沒想到自己會說那樣口是心非的話。紀凡要是和相親對像真的好了，她真的希望他們結婚，生子嗎？不，她一點都不想。可是，她有什麼辦法？他都去相親了。
　　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裡，疼痛牽扯她，讓她回到現實。
　　她只是紀豪的家教，別的，什麼都不是。
　　紀凡對她好，不過是因為她能把紀豪教好，僅此而已，她不要多心。
　　她一點點地想好思緒，最後，她打起精神來，認真地給紀豪講題。
　　只是教課結束後，她沒有像平時那樣逗留一段時間，而是時間一到便離開了，帶著心裡重重的失落與難過。
　　晚上十時許，紀凡擺脫了難纏的相親對像一路驅車回家，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家裡見上楊素一面，可是沒想到離家還有一段路程，天空突然下起暴雨，他的車子還拋錨了。
　　他打電話叫了拖車公司，然後想要坐計程車，可是大概因為天氣惡劣，他一直攔不到。
　　不得已，他只好撐傘冒雨往家的方向走，走了很長一段路才攔到計程車。
　　回到家不顧身上的狼狽，他匆匆趕到紀豪的房間，房間裡亮著柔和的淺黃色燈光，紀豪還沒睡，在玩遊戲。抬頭看到紀凡，他懶洋洋地說道：“叔叔，你回來啦？”
　　“嗯。”紀凡應了一聲，表面上沒什麼，但心裡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他那麼匆忙趕回來，沒想到還是沒能見上楊素。
　　他承認，一晚上他都心不在焉的，本來想在見到相親對像時說清楚讓對方諒解，他就能夠離開。
　　可沒想到相親物件是個難纏的人，她聽了他的解釋，很懂事地說明白了，可是要求他陪她吃完一頓飯。
　　出於禮貌，他陪她吃完飯，結了帳，可是對方卻在離開餐廳的時候打了個電話，切斷後跟他說司機有事不能來接她，拜託他送她回家。
　　他本想讓她坐計程車回去，但她說不敢坐陌生人的車子。他是一個盡青的人，既然這一次過後，他們便不會見面，他當然不能拒絕她這小小的請求，於是，他同意送她回家。
　　可是路上，她說奶奶生病剛痊癒，她想為奶奶賈些補品回去，他便送她到百貨公司，買到後又再送她回家。
　　這全程，他滿腦子都是繞著楊素在打轉，他發現，平時對她是淡淡的思念，但和不喜歡的異性在一起，他對她的思念卻變得強烈。對別的女人照顧，他感覺有點背叛他喜歡的女人，矛盾而複雜的心情，讓他迫切地想見到她。
　　他落寞地轉過身準備回房，可是紀豪的聲音緩緩地傳來，“楊老師知道你相親的事了。”
　　紀凡回過頭，臉色有點嚇人。
　　“不是我說的，是傭人阿姨說的，她幫楊老師端茶水過來的時候說的。”紀豪忙解釋道，他沒見過叔叔發火的樣子，也不想見到。
　　見紀凡不說話，他補充道：“楊老師好像有點不高興，不像平時那樣和我玩一會再走，一到時間就回去了。”
　　紀凡聽了，忙轉身離開，回到房裡，他趕忙打電話給楊素。
　　電話那頭很快接通，不等楊素開口，他便關心地問道：“楊素，你回到宿舍了？”
　　“到了。”楊素應了一聲。
　　“楊素，今天晚上我……”紀凡想解釋清楚晚上的事情，可是他的話被打斷了。
　　“我已經要睡了，明天再談吧。”楊素語氣冷淡地說完，便結束通話。
　　紀凡看到手機結束通話的鯗面，拿著手機的手垂下，他佇立窗邊，眉心緊鎖著，他也知道很多事情電話裡面說不清楚，改天他得找楊素出來當面談，不要讓她誤會。
　　第二天，楊素沒有像她前一天晚上承諾的那樣打電話給紀凡，她白天的課程滿滿的，手機關機了，下課後便趕去甜品店兼職，根本沒有時間。
　　她想，如果紀凡是要想跟她分享他相親的經歷，倒是算了，她不想聽。
　　晚上，她準時到了紀宅，走到二樓，聽到紀凡房間裡有動靜，房門又開著，她好奇便看一眼進去，看到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正在照顧紀凡，她心裡無來由地一陣酸澀，堵得慌。
　　“楊老師，我叔叔昨晚回來淋了雨，病得很嚴重，都說不出話來了。”紀豪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對楊素說道。
　　大概是聽到那聲楊老師，本是躺在床上閉著雙眼的紀凡突然睜開眼，一下子便看到站在房門口的楊素，他掙扎要起來。白天他打了楊素很多次電話都是關機，他很擔心她，但是他生病，渾身沒有力氣，沒辦法去找她。如今看到她，他有千言萬語要和她講，卻無從說起。
　　“紀凡，你別亂動，好好躺著。”身邊的女人溫菜地按住紀凡。
　　楊素看到紀凡一直盯著自己看，便淡淡地對他笑笑地道：“你生病了，要多休息。”說完，她便冷淡地轉身去紀豪的房間了，但表面冷淡的她，心裡卻是無比難受的。
　　她總算親眼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沒什麼可辯駁的了，她診藏起那些想法，不要再癡心妄想了。
　　而親眼看著楊素離開，紀凡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淩厲的眼神望向坐在床前的女人，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波攔，“是誰允許你趁我睡著進來我房間的？”
　　蕭嘉儀有些慌張，解釋道：“是紀媽媽，她說你生病了，讓我過來看看你。”
　　“我想昨晚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以你的聰明，應該明白很多事情不能勉強，雖然我們的媽媽有交情，但這不是你可以隨心所欲的理由。這件事，我會跟我媽媽講清楚的。命會紀凡態度很堅決，
　　雖然生病的他身體有點虛弱，嗓音帶著感冒沉童的鼻音。
　　蕭嘉儀看著紀凡帥氣的臉，這男人，是她認識的異性裡面最好看的，而且聲音也是她喜歡的，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你心儀的女人，是剛剛那個家教吧？”女人的直覺很准的，她能感覺得到。
　　“對，是她。”紀凡坦白了。
　　“她不過是一個窮學生，一無是處的，你到底喜歡她哪裡？”蕙嘉儀很不甘心地質問道。
　　“她可以一無是處，可以什麼都不懂，可是我就是喜歡她。”紀凡不想用別人的標準來定義楊素，雖然他對她的瞭解不算多，不知道這女孩經歷了什麼，但她身上就是有一種別的女人沒有的東西吸引著他。
　　“紀凡，她是學生，你能等她嗎？她走進社會，面對的誘惑還很多，你覺得她能夠一直滿足你的期待嗎？”蕭嘉儀知道自己的有利條件，她有穩定的工作，出色的外表，最重要的一點，她到了適婚年齡，隨時可以嫁他，這也是紀母最想要的，她覺得她已經抓住了紀凡的命脈，這男人非她莫屬。
　　“我沒有打算給她施加任何壓力，相反的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她開心，至於將來，如果她願意，我會娶她，她不願意，我會尊重她。”紀凡很篤定的眼神看著蕭嘉儀，“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來了，因為我不希望引起任何不必要的誤會。”
　　凡，你會後悔的！”蕭嘉儀甩下這句話，氣惱地離開他房間。
　　紀凡把蕭嘉儀氣走後，不顧身體不舒服，起身穿上室內拖鞋踱向紀豪的房間。
　　房間裡，楊素正在認真地給紀豪講解一道難題，完了後，她讓紀豪重新演算一遍。
　　紀凡倚在門口，輕聲對楊素道：“楊素，來一趟我房間，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楊素回過頭看到紀凡，臉色一下子沉下來，冷淡地甩他三個字，“我很忙。”
　　紀凡不由分說上前，抓起楊素胳膊就把她往自己房間帶，紀豪心領神會，但認真做他的題，不管大人的事。
　　紀凡的房間裡，楊素用力掙扎，想甩開紀凡的手，才意識到他的手很燙，紀凡把房門關上，有些疲憊地靠在門後，淡淡地解釋道：“我跟她沒什麼。”
　　楊素好不容易掙脫了紀凡大掌的箝制，她白皙的手腕上已經紅了一圈，她無所謂的樣子道：“沒關係，我也希望你能獲得幸福美滿的婚姻。”
　　紀凡額頭冒著汗，聲音低沉地問道：素，你真的這樣想嗎？”
　　楊素雖然心裡難受，但還是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紀凡不由得一笑，說道：“不然呢。”
　　“你幹嘛說話陰陽怪氣的？”紀凡知道，基於這段時間他跟楊素之間過於密切的聯絡，他們不算情侶，但勝似情侶，現在鬧起彆扭來，簡直就跟情侶無異，所以他故意這樣問她，他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吃醋了，才這樣生氣。
　　楊素別過臉去，倔強道：“我沒有！”
　　“你是不是對我相親這件事吃醋了？”紀凡挑挑眉頭問道。
　　“我又不是你的誰，有什麼可吃醋的？”楊素好笑地說道。
　　“楊素，不要用這種語氣說話。”紀凡的印象中，楊素是個溫柔的女生，這種語氣不像是她的。楊素瞪著紀凡，不再發聲。
　　紀凡抬起手來捏一把她的臉，“不過，你生氣的樣子蠻可愛的。”
　　楊素搞不懂這男人怎麼這情況下還能開玩笑，她拍開他的手，不爽地喊道：“別碰我！”
　　“楊素，我想跟以前那樣，忙完一天的工作，在身心都放鬆下來的時候和你聊聊天，就這麼簡單而已……”紀凡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顯得很落寞。
　　楊素垂下眼眸，淡淡地說道：“以後會有別人陪你的。”
　　“我不想別人陪，你到底懂不懂？”紀凡發現，他眼前這女人是個木頭腦袋。
　　突然一陣手機來電鈴聲響起，楊素準備去接。
　　“楊素……”紀凡拉住楊素溫軟的手，想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可是一陣眩暈，他重重地往她身上倒下去。
　　“紀凡，你沒事吧？”楊素條弱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紀凡身體的童量，但她知道她不能倒下，所以便盡全力抱緊倒在她身上的紀凡。
　　紀凡意識變得模糊之際，只感覺一陣番軟，他的唇角，是滿足的笑……
　　楊素慌手忙腳地用身體支撐著紀凡往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靠近床邊，她腳下踩到地毯一個不穩往後倒，紀凡便趴在她身上，把她重重地壓在他綿軟的床上……
　　楊素紅了臉，用力地推紀凡幾下，推不動，她又是掐他又是捏他，他才低哼兩聲，翻了個身躺在床上。
　　楊素起身，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的，她忙整理好，看到紀凡繁閉雙眼睡著，臉上有點紅，嘴唇也是紅的，他知道他是不舒服才這樣，便幫他蓋好被子。
　　趁他沉睡，她坐在床邊，指尖輕輕地描著他俊朗的盾宇，挺直的鼻樑，好看的唇線……
　　這麼好看的男人，想必有不少的女人喜歡吧，而自己，一定不是最適合他的那一個。雖然有些心痛，但他們之間的鴻構，她知道用盡力氣，都跨不過去。
　　離開紀凡的房間，她在走廊回撥了家裡給她打來的電話，手不覺顫抖，媽媽在電話裡帶著哭腔的聲音說，爸爸的病情加劇，急需動手術，可是需要一筆錢，讓她想想辦法。
　　她答應了媽媽會想辦法，但掛斷電話後，她整個人童重地靠在背後的牆上，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就在她緊閉雙眼陷入煩惱中時，一襲番水味飄來，她睜開看，看到她來的時候出現在紀凡房間裡那個女人正雙臂環胸，趾高氣揚地看著她。
　　楊素跟對方點頭致意，準備回紀豪的房裡為他講課，可是對方堵住她的去路。
　　“你有什麼事嗎？我還要去講課。”楊素禮貌地說道。
　　“你是來做家教，還是來勾引男人，你自己心裡應該很清楚吧！”對方諷刺的口吻說道。
　　楊素心下一顫，知道對方來意不善，她沒有勾引男人，她跟紀凡只是朋友，知道他相親，她也努力拉開了與他的距離，她不希望別人誤會她，於是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對方眉毛一挑，笑道：“我告訴你，如果你心裡有那樣的念頭，勸你趁早給收了。紀媽媽和我媽媽是好朋友，命命果不是因為我之前一直在國外，她們早就撮合我們在一起了。而且紀媽媽很喜歡我，我和紀凡是以結婚為前提相親的，希望你不要再抱任何幻想。”
　　“我不會。”楊素語氣堅定地說完，便繞過她回了紀豪的房閭。她知道，家裡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幸好，她跟紀凡之前不過是快樂了幾天，讓她不經意產生了錯覺，如今，認清了現寶，懸崖勒馬，她不會讓自己淪陷進去，理智一點，不管是對紀凡還是對她都沒有壞處。
　　這些年，生活已經把她打磨成一個內心堅強的人，沒有什麼事是她放不下的。
　　可是，為什麼明明都告訴自己這麼多的道理，怎麼心裡還是隱隱作痛呢？

慕冰至

第6章

　　接下來一段時間，楊素真的很刻意與紀凡保持距離，晚上以忙為藉口，不再和他聯絡，到紀家給紀豪做家教，也很刻意地避免遇到紀凡。
　　她沒有時間談情說愛，所以眼下的狀況很適合她，有一個女人出現，斷了她的綺思，讓她不能再對紀凡抱任何期待，她可以把時間都用來上課和賺錢，完成自己的學業，也盡己所能幫助家裡度過難關。
　　這段時間，紀凡經常聯絡她，也在他家堵她，想製造兩人獨處的機會，但她的工作是什麼她很清楚，所以她故意不接紀凡電話，也故意不讓自己在他家落單。
　　她知道紀凡對這樣的她已經很不耐煩，但她要慢慢熬到彼此都淡了。
　　畢竟她很清楚，如果紀凡真對她有意思，早就跟她確立關係了，可是他沒有。他們一直很曖昧，不明不白，但又偏沒有越過那條界。友違以上，戀人未滿，她總算體會到了。
　　這段時間她做完家教就走，紀凡其實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盯著她，畢竟他工作很忙。而她，其實在做完家教後又多了一份兼職，跟朋友到酒吧當酒促小姐，一個晚上可以有不少小費跟抽成，畢竟她要籌備爸爸的手術費。
　　紀凡這段時間為楊素的反常很嘛日怒，她老是躲著他，不接他電話，在他家也避免與他碰面，整個人變得像一隻刺蝟一樣，碰都不能碰。
　　這樣子的她，已經讓他一開始的想法有些動搖。
　　一開始他沒有跟她表白，不打算和她確立關係，因為怕會嚇著她，讓她覺得有負擔，讓她無法跟往常那樣和他輕鬆相處。畢竟他知道楊素溫柔的外表下，有一顆敏感柔弱的心。
　　他只想像個大哥哥一樣，瞭解她的需求，處處呵護她，等到她畢業了，他再跟她表達自己的愛意。
　　可是他這樣，分明讓她越逃越遠了。
　　從醫院往家裡趕，他想在她做完家教離開前趕到家，然後藉著送她回家的機會和她談談，可以的話，他要跟她表白，讓她做他的女朋友。
　　可是當他匆匆趕到家，傭人跟他說楊素剛剛離開了。
　　他打她手機，她不接，他開車一路追，趕到捷運站，人來人往，他找不到她，他知道，這女人在跟他劃清界線，他要再不緊緊地抓住，她真的要與他擦肩而過了。
　　楊素匆匆趕到酒吧，同學已經在等著她了。
　　“楊素，我等你半天了！你就不能辭掉那個家教工作嗎？這樣多累啊！”同學等得久，有點情緒。
　　“對不起，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楊素抹著額上的汗，一臉的抱歉。自小學起，她的時間就很趕，放學要幫媽媽的忙做家事，照顧年幼的弟弟，後來她做兼職了，總把時間安排得滿滿的，總是很匆忙。
　　她也很累，但是她沒有偷懶的理由，她知道她停下來意味著什麼。
　　同學是知道她的狀況，那些情緒，本來也是因為心疼她。於是一把摟著她肩膀就和她走進酒吧，兩人默契得不用再說一句多餘的話。
　　換上了工作制服，楊素跟在同學的身後，她是新來的，同學很照顧她，有難纏的客人幫她招呼，有要求喝酒的客人幫她擋了，她對同學很感激。
　　晚上她給幾桌看起來穿著比較體面的客人推銷了酒品，抽成不少，還有小費，淩晨她與同學從酒吧離開，回同學租屋住，雖然累，她心裡很高興，一個晚上有好幾千塊，慢慢存下來，爸爸的手術費她就能出一分力。
　　楊素沐浴完，一邊擦拭著頭髮一邊和同學鬧了一下，同學回房去睡了，她吹幹頭髮躺在沙發上，從包裡拿出手機，看到那些未接來電顯示的都是紀凡的名字，她的心尖銳地疼痛起來。
　　夜深了，她不可能給他回電話，只能給他傳了則簡訊，道了聲晚安。
　　完了後，她把手機放到一邊，閉上雙眼讓自己進入夢鄉。她真的很累，很困，很快就睡著了，沒有看到一旁設成了靜音的手機一直在亮。
　　翌日一早，楊素有課，早早就起床洗漱好，跟同學一起回學校。
　　只是課上到一半，她的手機響了，她看到是媽媽打來的電話，也知道家裡的事情耽誤不得，便趁老師不注意偷偷溜出教室，在一處僻靜的角落接通了媽媽的電話。
　　“素素，你爸爸要馬上進行手術了，可是手術費用不夠，媽媽知道不該在這時候來給你添麻煩，但是媽媽寶在沒有辦法……你能不能找你的同學借點錢，以後我們可以慢慢還。”媽媽在那頭沙啞著嗓音說道。
　　楊素知道媽媽這段時間一直在照顧爸爸，很辛苦，她知道自己手頭上的錢根本不夠，而她要好的那幾個同學生活費根本不夠她們自己花費，咬咬粉唇，她想到紀凡，眼下，只能跟他借錢了。
　　“媽，你放心，我中午就給你匯錢，你別慌，先陪爸爸手術，錢的事我來想辦法。”楊素其實也有些忐忑，她這些天一直躲著紀凡，不接他電話，不與他見面，她去找他借錢，會不會是自取其辱？
　　可是除了他，她真的找不到第二個能夠借她那麼多錢的人了。
　　醫院病房裡，身穿白袍的紀凡率領著幾位實習醫生和護士，正在詢問他剛幫忙做過手術的病人情況，在病歷上記錄著些什麼，突然他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來，他伸手去拿，看到上面楊素的名字，他的心狂跳，拿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
　　他轉過臉去囑咐一旁的實習醫生要做的事情，便匆匆離開病房，在外面接通了楊素的電話。
　　“有事嗎？”他有些刻意的冷淡口吻問道，畢竟這女人躲他夠久了。
　　“紀凡，我……我能和你見個面嗎？”楊素聽得出來紀凡語氣的冷淡，但她還是放下自尊，想要他的幫助。
　　“現在？”紀凡嘴上雖然不過是平淡的一問，但心裡卻期待著她肯定的答案。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嗯，我現在趕去醫院，我就耽誤你幾分鐘，我……”楊素有點急，但更多的，是她怕紀凡拒絕。
　　“好，到了給我電話。”紀凡說完，結束了通話。但那一刻，他的內心是無法平靜的。他聽得出來楊素出了事。
　　楊素不等下課就請假離開了，因為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老師沒有過問什麼就批准了，雖然課程很緊。
　　楊素坐公車趕到紀凡工作的醫院，一下車便打他電話，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醫院門口，遠遠地，她便看到穿著白袍站在那裡的紀凡，那一刻，她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掉下來了。
　　紀凡雙手插袋，看著楊素向他走近，她瘦了，臉色也有點蒼白，沒有往常的紅潤，他不知道她最近是怎麼了。如果是因為蕭嘉儀，他那天病得迷糊但說得清楚，他跟她反覆強調過他們沒有關係，讓她別多心的。
　　楊素走到了紀凡的面前，低著頭半晌，最後才抬起頭看著他。
　　“你不要跟我說你這麼急跑來就是想見見我而已。”紀凡口是心非地說道。
　　“紀凡，我、我……”楊素看著紀凡，這個目光深邃看著她的人，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始終無法說出來。
　　紀凡看楊素欲言又止的樣子，輕歎一口氣，“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跟我沒必要這樣，明明電話都拒接，一點都不把我放眼裡。”
　　楊素看著紀凡，看他發牢騷的樣子，噗哧一聲笑了，完了後，她咬咬粉唇，“我可不可以跟你借錢？”
　　紀凡挑挑眉頭，也沒問她要多少，而是從口袋裡拿出錢包，從錢包裡面拿出一張提款卡，“這是我發薪水的銀行帳戶，你需要多少就先拿去用，密碼是……”他湊近楊素耳遺，讀出那一串數字。
　　楊素被紀凡突然的親近嚇一跳，但還是認真聽他說完密碼。下一刻，那張卡便被他塞到她手裡。
　　“謝謝。”楊素怔怔地看著紀凡，感激地道謝，他連她借多少，借來做什麼都沒有多問，就把提款卡和密碼都交給她，這樣被一個人無條件地信任著，她很感激。
　　但是，他有相親物件了，還是他媽媽喜歡的，她知道，她要注意分寸，揚了揚手中的提款卡，她對紀凡揮揮手，“錢我會儘快還你的，我先走了，拜拜。”
　　紀凡還沒反應過來，楊素已經跑遠了，他伸手想去抓，沒抓著，他雙手撐腰，搖頭歎氣，真的完全拿她沒有辦法。想必以後，他都是這樣慣著她，寵著她了。
　　晚上十時許，酒吧裡面燈紅酒綠，一片喧囂，楊素端著紅酒走在人群中，就在十多分鐘以前，她跟同學走散了，如今她只好一個人硬著頭皮推銷紅酒，可是沒有人幫她擋那些難纏的客人，她有點害怕。
　　看著有一桌的客人西裝革履的樣子，似乎在談生意，她想著這些人應該比較好構通，便端著紅酒上去。
　　“先生，請問你們需不需要紅酒？這是我們店裡晉得最好的紅酒，口感很好……”楊素平時是一個很文靜的女生，但眼下家裡的情況，已經由不得她。她的爸爸快要手術，到時需要用紀凡卡裡的錢，接下來，要準備爸爸手術後康復的費用，要還錢……
　　“美女，坐這裡，給大家嘗嘗看你的紅酒是不是真有那麼好喝。”一個留著鬍子的男人拍拍他身旁的位置說道。
　　“好。”楊素落落大方地坐下，挺直身子與那人保持一段安全距離，然後開了一瓶酒，把紅色的酒液倒進杯子裡。
　　昏暗的光線下，楊素肌膚顯得白皙細膩，她不知道，身邊那男人已經垂誕。
　　“美女，你敬在座每個人一杯酒，我就把你的酒給買下了。”說完，那男人的手忍不住按到她手背上。
　　楊素的手猛地一縮，嚇得站了起來，“抱歉，我只推銷紅酒，你能不能不要動手動腳？”
　　“哈哈哈……”周圍的人都大笑起來，能來這種地方消費，別說動手卻腳，就是散場後找個地方開房間都是常事，楊素的話明顯讓他們感覺好笑。
　　“我真的只是來推銷紅酒而已，請你們放尊重點。”楊素很想要錢，可是她真的好怕這些客人。
　　“美女，別怕，回來陪我們喝酒，我不會虧待你的，你要錢多少沒有……”那男人上前來拉楊素回去。
　　楊素不想讓他碰，這時，一道女聲傳來……
　　“哎呀，讓你幫我頂一下班，你倒好，差點沒砸我場子，好了，我來就好，你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去吧。”同學找到她，一邊說著圓場的話，一邊偷偷用手在身後示意楊素離開。畢竟，楊素遇上的是難纏出了名的客人，很多膏酒的女生都吃過他的虧。
　　楊素滿臉感激，快步地走了，那男人一開始還不願意，但是身邊有個小貓咪一樣的女孩纏著他，他就不情不願地放人了。
　　同學哄那男人，還用眼色示意楊素離開，其實也在伺機把這桌子的紅酒的帳結了然後擺脫他們。
　　楊素穿著制服往回走，她知道自己給同學添麻煩了，有點難過，可是如果她不堅持推銷紅酒，就沒辦法多掙錢。她不想欠紀凡的太多太久，她不想在他面前抬不起頭。
　　她環顧場上的客人，剛剛是她看走眼，禮貌正直的客人還是有的，之前她不就做了好幾單生意拿了幾筆抽成嗎？想到這裡，她為自己打打氣，想著回去拿些紅酒再給別的客人推銷。
　　吧台前，紀凡跟朋友在小聚，兩人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喝著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朋友突然抬抬下巴，說道：“那邊有個小姐身材很正點，極品耶！”
　　紀凡知道他這朋友是個獵豔高手，看到稍微漂亮點的女人都會兩眼發光，他無奈一笑，端著酒杯喝了嘛口。
　　“又清純，又有身材，好久沒遇到過這種漂亮美眉了，欸，你說我要不要去搭訕一下？她穿那制服，好像是推銷紅酒的。”朋友雖然和紀凡說著話，但雙眼卻一直緊鎖著那女生不放。
　　紀凡不經意地望過去，不由得眯起雙眼，他看到楊素穿一條黑色緊身裙，獨自在人群中走著，周圍不時有人對她吹口哨，她不加理會，一手環抱在胸前，一手則把過短的裙擺往下拉，只是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在那些忽明忽暗的光線下如牛奶般白皙誘人。
　　此時此刻的她，就像一隻小羔羊，身邊的豺狼像是隨時會撲向她。
　　瞬間，紀凡是沖天的惱意，她什麼時候自甘墮落到這程度了！
　　因為生氣，他重重地放下酒杯，扔下了不知情的朋友，逕直向楊素走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顧她的驚叫，拉著她越過人群往外面走。
　　楊素沒有想到紀凡會在這酒吧，她被他拉著走，在人群中跌跌撞撞有些狼狽，她能感覺他在生氣。
　　終於，在酒吧裡一處安靜的角落，紀凡童重地甩開了楊素的手，他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在她面前努力地克制自己，最後面對著她，看著她。
　　她一張素淨的小臉抹了化妝品，五官顯得嫵媚，身上穿著繁窄的連衣裙，讓她身材曲線顯露無遣，更加有女人味，但他卻打從心裡不高興。
　　“抹掉！”他是命令式的口吻對楊素說道。
　　楊素怔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臉上這些紅紅綠綠的化妝品抹掉！”紀凡又重複一遍。
　　楊素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晴看著紀凡，沒有照他說的辦，畢竟她還要去工作。
　　“對不起，我還不能卸妝，我還要工作……”她支支吾吾地說道。
　　“為什麼？”紀凡搞不懂，她要那麼多錢幹嘛。
　　“我想多賺點錢還你……”楊素鼓起勇氣對紀凡說道。
　　“我不用你還錢！”紀凡大聲地吼道。他不想她出來這種鳥煙猜氣的地方，不想那些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他無法忍受。
　　“你……唔……”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楊素眸子睜大，因為紀凡吻住她的唇，吻在糾纏，他舌尖橇開她貝齒，長驅直入，瘋狂地吮吻她，一隻大手在她身上遊移，很快便撫上她的胸……
　　楊素只感覺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這是紀凡第一次吻她，很瘋狂、很熱烈，是她意料之外的。但在她最後一絲理智快要被他的熱吻吞沒之際，他相親對像說過的話從她腦裡閃過，她一個打顫，用力掙扎……
　　“做我的女朋友，需要錢跟我說，不要再來這種地方，這地方不適合你，你還在念書，這個時候應該在宿舍裡面，而不是來這種你不該來的地方。”紀凡鬆開她的唇，喘著粗氣，一口氣說了很多。
　　楊素整個人懵掉了，愣愣地看著紀凡，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問道：“你不是相親有女朋友嗎？”
　　“沒有！我跟她早就說過，我有心儀的女生了，那個人就是你，楊素，我喜歡上你了，別的女人于我而言什麼都不是，我只要你！”紀凡把自己的心事吐露出來，他真的無法再忍受楊素躲避他、疏遠他。
　　天知道她來找他借錢，他把自己的錢給她花，他有多開心。
　　她會在酒吧裡晉酒賺錢，是他完全想不到的。
　　見楊素一臉震驚遲遲沒有出聲，他捧著她的臉菜聲道：“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楊素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剛被他吻過，嘴唇還殘留他吻她時的觸感，這是她的初吻。雖然她也想理智一點，但是她不想騙自己，她喜歡眼前這男人的，最後，她點了點頭。
　　紀凡跟朋友交代了一下，便把楊素帶離了酒吧，兩個人一同坐在車子裡，紀凡拉住了楊素的手。
　　“告欣我，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那麼多的錢？”他喝了酒，酒氣未散，在等代駕，忍不住就問了她，他想瞭解她的一切。
　　楊素沉默了一下，睫毛一顫，大顆的眼淚便滾落下來。這些日子，她承受的壓力太大了。爸爸的病況，手術的安排，資金上的無助，重重壓力像山一樣，快要把她給壓垮。
　　“怎麼了？”紀凡一隻手握住楊素的肩膀，緊張地問道。這是他第一次見楊素哭，她一向堅韌獨立，看到她眼淚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楊素抬起淚眸看著他，哽咽著說道：“我爸爸病了，心臟病，這段時間一直昏迷狀態，需要安排手術，我很擔心他……”
　　“我媽媽說這種自費的手術費很高，術後還有昂貴的醫藥費，我的錢不夠，所以才找你借，這裡賺錢比較多，所以我才跟同學來……可是這裡有些人很……”楊素說不下去了，她真的好委屈。
　　紀凡這才知道，楊素一個人默默地承受了那麼多，知道得越多，他又心疼又心酸，一把將她摟入懷裡，他輕拍她的背安慰她，“好了，我知道了，別怕，凡事有我。”
　　楊素情緒得到釋放，在紀凡懷裡哭出聲來。
　　紀凡任由她發洩內心的難過，他想對她好，想分擔她的壓力，想為她家裡做些什麼。
　　之後，紀凡一連用幾個晚上查了很多資料，翻了很多醫書，瞭解了楊父的病況，又找了一些教授和專家請教討論。
　　最後他幫楊父轉院到他工作的醫院，幫楊父聯絡了最好的醫生，讓那些醫生針對楊父的病情開始做會診的手術方案，準備給楊父手術。
　　當楊父被推進手術室，外頭的楊素心急如焚，不停地踱來踱去，雙手手指絞在一起，變得蒼白。紀凡陪在她的身邊，輕抱她肩膀，盡他最大的努力給她依靠。
　　楊母看到紀凡這麼照顧自己的女兒，很欣慰，她只盼著丈夫平安地從手術室出來。
　　“你說我爸會不會有事？我現在很擔心……”楊素拉著紀凡的手，顯得很無助，雖然紀凡給她很多信心，可是她真的很怕有意外。
　　紀凡反握住她冰涼的小手，緊緊地擁著她，“沒事，我們做了這麼多會診，我又拜託醫院裡最好的醫生幫叔叔動手術，會沒事的。那醫生是我爸爸的學生，在心臟病外科領域很有權威，你要有信心。”
　　“可是……”楊素還想說什麼，可是紀凡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邊，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她猛地想起那夜的吻，一股微妙的感覺襲上她心頭，她媽在旁邊，她趕忙別過臉去，但與此同時，她的心安定了許多。的確，有她媽在和紀凡在，她相信爸爸一定會平安無事。
　　持續兩個小時的手術，終於手術室的燈減了，門很快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王醫生，病人情況怎樣？”紀凡上去問道。
　　醫生摘下口罩點點頭，“手術非常成坊！現在麻醉還沒過，一切等病人清醒後再觀察。”
　　大家聽到醫生說手術成坊，都松了一口氣。
　　“謝謝！”紀凡特別地高興。
　　“紀凡，太好了，我爸爸會沒事了……”楊素開心地抱緊紀凡，完全忘掉周圍的人。
　　王醫生看到他從小看著長大的紀凡被一個女生抱著，便投以意味深長的一瞥，這臭小子！他爸媽之前還一直操心他不肯跟女生交往，現在看來，這臭小子這麼勞心勞力，原來救的是他未來岳父，看來離要吃紀家喜酒的時間不遠了。
　　紀凡被楊素抱著，唇角微微上揚，旁邊相熟的護士都在掩嘴偷笑了，他卻很享受他女朋友抱他。
　　楊素突然意識到什麼，臉唰地紅了，連忙鬆開紀凡，看到媽媽正忙著去看從手術室推出來的爸爸沒空理她，而護士也假裝沒看到的樣子，她一看紀凡，他正看著她笑，她猛低下頭跟上媽媽照顧爸爸去了。

慕冰至

第7章

　　楊父術後的情況良好，醒來後，他看著女兒，又看著女兒身旁穿著白袍的年輕人，有點意外地問女兒，“這位是給我動手術的醫生嗎？”
　　“不是，是另外的醫生幫你動的手術。”楊母微笑道。
　　“叔叔，我是素素的男朋友，不過我是神經外科醫生，所以沒辦法為你動手術。”紀凡禮貌地說道。
　　“……男朋友？素素，你什麼時候有男朋友了？”楊父打量著女兒身邊的年輕人，很吃驚。
　　楊素有些害羞地望向紀凡，示意他來說。
　　“叔叔，在你手術前，我就和素素確定了男女朋友的關係，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素素的，也會盡一切可能讓你康復。”
　　“可是我們家素素才念大三……”跟所有的爸爸一樣，楊父不想有個臭小子早早地霸著自己的女兒。
　　“好了，你都不知道，紀凡他在你手術昏迷的這段時間，忙前忙後，對你有多照顧，素素雖然還在念書，但總要畢業的嘛，你在擔心什麼？”楊母沒好氣地念叨起楊父來。
　　楊素與紀凡相視一笑，她家裡就是這樣，媽媽總愛念叨爸爸，但爸爸從來不會對媽媽不耐煩，雖然爸爸因為職業傷害所以身體不好，家裡經濟狀況也是一直不好，但一家人在一起，患難與共，是她再累也堅持下去的理由。
　　這段時間，楊素一旦沒課就往醫院跑，她想多陪陪爸爸，可是每次她來，爸爸都有人陪著，紀凡經常抽時間來跟爸爸下棋，又或者陪他到樓下花園走走曬曬太陽，所以她媽媽輕鬆許多。
　　而且紀凡會從外面給她爸媽貿好吃的食物，新鮮的水果，方方面面都照顧周全。
　　醫院裡的同事都知道紀凡有一個還在念大學的女朋友，這段時間醫院裡面都在討論他們的事情，畢竟紀凡雖然很有異性緣，幾乎得到醫院所有女醫生、女護士的青睞，但他一向潔身自好，從不會接受任何一個人的示好。
　　慢慢地，大家的好奇心便移到楊素的身上，都想知道她有什麼地方是她們比不上的。
　　“喏，就是她了，身材嘛，雖然瘦了點，但胸是胸，屁股是屁股，挺有料的！”
　　“原來我們的紀醫生也是一個好美色的，早知道去隆乳了。”
　　“切，你以為紀醫生會瞧得上你的假胸？”
　　“我已經很傷心了你還這樣說我！”
　　“不過我不能跟她比，腦外科的李醫生甩她幾條銜，人家李醫生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可是紀醫生也不搭理她。”
　　“紀醫生一定會後悔的！”
　　這樣的八卦話題多了，多多少少會傳到楊素的耳朵裡，其實她也搞不懂紀凡喜歡她什麼。
　　可是他對她的好，她都用心記住，她只希望有一天能報答他。
　　病房裡傳出來楊父的爽朗大笑聲。
　　“哈哈哈，我又贏了你一昆，紀凡，你那棋藝還是比不上叔叔，多陪叔叔下幾盤你會提升的。”楊父一點都不謙虛地說道。
　　楊素在門外聽到，掩嘴一笑，推開門便走了進去，對爸爸說道：“爸，人家紀凡是讓著你的，也不知道謙虛！”
　　楊父眉毛一挑看著紀凡，“你讓我？我棋藝這麼好，用得著你來讓？”
　　紀凡好不容易才哄得楊父對自己和氣點，不再一天到晚覺得是他搶走女兒的那副仇人模樣，卻被楊素給搞砸了，他很頭大。
　　“我跟你講，想要娶我女兒，除非是我點頭！”楊父是個老頑固，他就覺得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還小，他想讓她多陪在自己身邊，不想讓她早嫁。
　　“叔叔，素素還在念書，談婚論嫁的確為時尚早，但是我對她是真心的，不管怎樣，我會讓叔叔認可我。”紀凡的態度很堅決。
　　楊素聽著兩個大男人老是說她嫁人的問題，羞紅了臉，她一跺腳，“我去找媽！”於是就離開病房。
　　“我陪你去！”紀凡迅速地追了上去。
　　“哎，你不陪我下棋了？”楊父在病房裡大聲嚷嚷。
　　紀凡很快追上楊素，一把抓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來往的人不少，都看在眼裡，男才女貌，讓人羡慕。
　　“別這樣，有人看著。”楊素看到有迎面而來的護士，紅著臉說道。
　　紀凡不以為意，“又不是什麼秘密，大家都知道我有女朋友，也知道我的女朋友是你！”
　　“可是這樣不太好。”楊素的聲音比蚊子還要小。
　　“有什麼不好？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有什麼不對？”紀凡知道，楊素沒有自信，他只想給她信楊素輕輕一笑，不知道為什麼，她喜歡聽紀凡這樣說。
　　看到護士走近，紀凡故意地一把擯住楊素的肩膀，與她更顯親密。他只是想讓他身邊這個女孩知道，別人再好，也只是別人，而她就算不夠完美，也是他篤定的那一個人。
　　幾個護士看到了，都一臉錯愕的樣子走開了，畢竟她們印象中的紀醫生，一向清冷自持，怎麼可能摟著一個女生有說有笑，招搖過市。
　　果然，愛情的魔力好強大。
　　就在紀凡與楊素說說笑笑地走著路時，一位女醫生跟病人打著招呼然後迎面而來。
　　楊素沒注意，直到那位女醫生叫住了紀凡，“紀醫生，有一個病人術後狀況不樂觀，我想和你討論一下，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夠改善他的情況。”
　　說這些的時候，對方看也不看紀凡身邊的楊素一眼。
　　紀凡點點頭，“你先去會議室，我馬上到。”
　　對方的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楊素的身上，片刻，她低哼一聲，便轉身離開。
　　“她性格就那樣，你別理她就好。”紀凡捏捏楊素的臉蛋，“我就不陪你去找阿姨了，晚上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別亂跑，等我。”
　　“我要去兼職。”楊素偏著腦袋微微一笑。
　　紀凡有點無可奈何，搖了搖頭，“那就等你下班後。”
　　“快去忙吧！”楊素知道等著紀凡的是什麼，她不想耽誤他時間，畢竟對於一個病人而言，生命是分秒必爭的。
　　紀凡跟她揮揮手，很快便轉身離去。
　　楊素站在原地，莫名有些惆悵，擁有一個優秀的男朋友，患得患失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她知道紀凡身邊優秀的女生很多，而她能做的，就是逼自己不要奢望太多。
　　她不知道，會議室裡，紀凡與李心妍討論完病人的情況後，又作了一番討論。
　　“剛剛那個，是最近大家傳得很厲害的女朋友？”李心妍見紀凡拿著病歷準備離開，便問道。紀凡回過頭，點點頭，“嗯。”
　　“你喜歡她什麼？”李心妍知道，那女的是病人家屬，但病人住院的這段時間，紀凡忙前忙後，很照顧。
　　“喜歡她什麼？這個問題我沒想過，如果說善解人意，溫菜體貼算的話，那也是我喜歡她的理由。”紀凡很坦率地說道。
　　“那我呢，我很野蠻嗎，我很不懂事嗎？”李心妍喜歡紀凡那麼久卻得不到他任何的回應，她不甘心。
　　“抱歉，我不想和你討論這些。”紀凡變得冷淡，轉身要走。
　　“紀凡，你別走！”李心妍拉住紀凡的衣袖追問道：“她到底有哪裡比我好？我是醫生，我們家世相當，我們有共同話題……”
　　“夠了！”紀凡甩開李心妍的手，他很明白，不愛就不要給希望，所以他異常冷淡地說道：“請不要再在我身上費任何心思，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說完，他便快步地離開。
　　夜裡，紀宅，樓梯口的地方，有小聲的爭執。
　　“你說要跟她在一起，媽反對！”紀母斬釘截鐵道。
　　“為什麼我就不能和她在一起？媽，她的人品是怎樣你是知道的，而且她給小豪當家教也很好，為什麼你要反對？”紀凡對媽媽的態度很不能理解。
　　“她年齡還小，都還沒畢業，再說李心妍你不喜歡，我就找了蕙嘉儀這麼好一個女生，她是我朋友的女兒，又那麼喜歡你，我們兩家又是很熟識的，有什麼不好？你們一結婚就可以要孩子了，你哥結婚早，小豪都這麼大了，我現在最操心的就是你了，你知不知道？”紀母也不是嫌棄楊素，只是覺得她太年輕，跟兒子不太適合。
　　“媽，我的婚事你根本不需要這麼操心，還有不管是蕭嘉儀還是李心妍，她們能夠那麼明目張膽地接近我，都是你的授意吧？可是我根本對她們不感興趣，難道你希望你的兒子一輩子都不幸福嗎？”紀凡不明白，為什麼媽媽總愛把她的觀念強加在他身上。
　　而這時，在書房裡看書的紀父也受驚動走了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楊素並不是故意撞見這一切的，她拿著水杯準備到樓下去倒開水，沒想到會聽到紀母與紀凡的爭論，她站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她知道是因為她，紀凡才和紀母鬧得不愉快，她頓時很自責。
　　紀母一看到她，有點不自在地別過臉去。
　　紀凡回過頭才看到楊素，頓時慌了，心裡有點責備媽媽不分場合議論這件事。
　　楊素是個明事理的人，她理解紀母的想法，紀母太想紀凡早日結婚生子，成立他的家庭。所以她舉一下手中的水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沒開水了，我去倒。”
　　可紀凡去徑直向她走來，當著他父母的面一把拉住她的手道：“爸、媽，我很確定，我想要的另一半就是楊素，等她畢業我會馬上和她結婚，到時你們要幾個孫子我們都可以生。”
　　紀父、紀母一臉震驚，這是一向沉默內斂的小兒子說出來的話，也是對他們的宣言。小兒子大了，會自己找老婆，不需要他們來操心。
　　而楊素，臉上瞬間紅透，她咬咬粉唇，很害羞，但也心動。
　　而這時，紀豪也冒了出來，抱住了他奶奶撒嬌道：“奶奶，就議叔叔跟楊老師在一起，我以前跟叔叔說過，我未來嬸嬸就是楊老師那樣的，然後叔叔就聽我的話去追她了。”
　　紀凡一頭汗，他什麼時候就聽這真小子的去追楊素了？明明是他自己喜歡上才去追的！
　　紀母臉上已經有點掛不住，小兒子不聽她的就算了，可沒想到孫子更厲害，竟然早就把楊素當成他未來嬸嬸。
　　她的目光落在紀凡身邊的楊素身上，她身材不算高挑，但也勻稱標緻，站在她帥氣的兒子身邊，其實也蠻般配的，而且她長得很漂亮，這也是她初次見面時心裡對楊素的評債。
　　既然兒子都篤定要娶她，她這個當媽的也無話可講，當是默許了。
　　“我幫你倒水，你回去講課吧。”紀凡接過楊素手裡的水杯，又轉過頭望向紀豪命令道：“回去聽課！”
　　紀豪扮個鬼臉就走了，楊素對大家微笑致意，也跟著紀豪回房去。
　　紀凡看他們都走了，便走到父母的面前，沉默片刻，說道：“爸、媽，我剛剛的語氣不是很好，抱歉，可是請你們尊重我的選擇。”
　　紀父拍拍紀凡的肩膀，輕聲道：“好了，她人不錯，爸不反對。”
　　紀母對兒子輕歎一口氣道：“其實媽不是嫌棄她，只是覺得她太年輕了，既然你這麼喜歡她，媽不會阻攔就是。”
　　“謝謝媽！”紀凡很開心得到父母的支持，拿著水杯下樓去了。
　　紀父摟住紀母的肩膀道：“小兒子大了，不是以前那個處處都聽你的小孩子了，其實我覺得楊老師不錯，就是年輕了點，可能得晚兩年結婚，不過，兒子不也說了，到時我們要幾個孫子他都給我們生。”
　　紀母手肘頂了一下紀父，沒好氣地說道：“老不正經的，我又不是那種刻薄的婆婆！”說完便一扭頭往走廊另一頭的房間方向走。
　　紀父跟上她道：“你看，這麼快就把自己當人家婆婆了……”
　　做完家教，紀凡堅持要送楊素回家，楊素拗不過他，坐上他的車。
　　車輛駛離紀宅後，紀凡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握在楊素的手上，聲音很溫和地說道：
　　“晚上的事情不要往心裡去。”
　　楊素點頭笑了笑，“不會。”
　　“其實我媽並不是不喜歡你，她只是太想我結婚了，覺得你還在念書，不太能滿足她的期待，你說我幹嘛不早點認識你？”紀凡看一眼楊素，笑了笑，又專注開車。
　　“早點認識我還是一樣在念書，這一點又不會變。”楊素有點蕪奈地笑，但也縮回了手，叮囑道：“開車不要分心，要認真。”
　　“知道了，不過你的手好軟，我捨不得放開。”紀凡把車停在路遺，重新抓住楊素的手，與她十指緊扣，他看著楊素，臉上滿是笑容。
　　楊素害羞不看他，想抽回手，可是紀凡更用力了。
　　“素素，我很開心你能這麼懂事。”紀凡之前一直很擔心，怕她會退縮，可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這也說明她的心裡是有他的。
　　“快回去啦，不然學校要關門了。”楊素明顯感受得到車子裡面曖昧的氣氛越來越強烈，她有些緊張。
　　紀凡只是盯著楊素那嫵媚低下的側臉來看，從她好看的眉眼，到她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樑，濕潤飽滿的唇瓣……往下，是她修長的頸線，精緻的鎖骨……
　　他有強烈的吻她的衝動，但又怕失控，怕嚇著她。
　　楊素臉上火辣辣的，她知道紀凡一直盯著她來看，她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小獵物，覺得紀凡隨時會對她做什麼。她期待像別的戀人一樣，但又有些懵懂，她咽一下口水，轉過臉來正視紀凡，卻不想撞上紀凡那灼熱滾燙的眼神。
　　紀凡喉結滾動，他看著楊素那誘人的嘴唇，知道一旦吻下去就會失控，絕對不會是淺嗜輒止。而且他體內有一團火正在燃燒，隨時卷走他的理智。不得已，他鬆開了那只綿軟小手，重新握回方向盤。
　　車子在馬路上疾馳，可是車上的兩個人都懷著綺思，只能藉著車窗外吹進來的風讓自己清醒一些。
　　車子穩穩地停在學校門口，車窗外，有幾對正在為即將分開而依依不捨的情侶，甚至有一對還旁若無人地擁吻，看得旁人面紅耳赤。
　　楊素解開安全帶，對紀凡擺擺手，“我先回去，你回去路上要注意安全。”
　　“好。”紀凡點點頭，但看著她就要推開車門，就要離開他，他忙不迭地說道：“等一下！”
　　“嗯？還有事嗎？”楊素回過頭，可下一刻，他的手臂伸過來擋住她頸後，一個灼熱的吻落在她唇上，她腦子裡轟地一下，放在車門把上的手輕輕滑落，很快攀在紀凡的胸前。
　　她仰著臉，迎合他的吻，唇齒相吸，輾轉瘋狂。
　　吻完，兩人輕聲喘息著，彼此的氣息紊亂地交纏。
　　紀凡開始整理一下身上的衣物，而楊素感覺胸前一抹涼意，猛回頭，她上衣的領口淩亂地敞開，內衣的肩帶也滑落了，她嚇了一跳，連忙扯好。
　　紀凡眼底晦暗不明，他剛剛失了分寸，扯開她的領口，又想扯下她的內衣，但這裡是學校門外，他忍住了。但他的忍耐是有限的，他知道，他迫不及待地想得到楊素這女人，徹澈底底地佔有她。
　　楊素推開車門準備下車，可是猶豫了一下又回過頭看紀凡一眼，他還保持原來的姿勢看著她。
　　她紅了臉，雖然她害怕他會對自己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但是她又有那麼點期待他們之間會發生點什麼。
　　“還有事？”紀凡挑挑眉頭看著她問道。
　　楊素搖搖頭，“沒事，我走了。”
　　“嗯，快回去，你也累一天了。”紀凡淡笑道。
　　“好。”楊素對紀凡點點頭，一條腿探出了車門。
　　“對了。”前腳準備邁下車，紀凡突然叫了一聲。
　　楊素的心在顫抖，回過頭，傻傻地看著他，期待他說些什麼。
　　“明天上午你爸要辦出院對吧，你有沒有課？”紀凡問道。
　　“明天一整天都沒課，我向甜品店請了假，要陪爸爸出院。”楊素回答道。
　　“那好，明天見。”紀凡示意一下楊素身後，提醒道：“要關門了，快進去吧。”
　　楊素哦了一聲，可是最後的關頭，她回過頭，看著紀凡疑惑地問道：“你是不是不想我還你錢，才讓我當你女朋友的？”
　　紀凡有片刻的錯愕，很快便伸手揉揉楊素頭頂的頭髮，對楊素這個傻氣的問題，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樣子道：“腦子裡都在亂想些什麼，快回去睡覺，好好念書，別的事情不要費神。”
　　寵溺的撫摸，是楊素想要的，她像一隻小貓咪一樣眯起眼晴，感覺很舒服很幸福，內心的不安也一掃而光，她露出了一個最真誠的笑容說道：“我回去了，晚安，明天見。”
　　紀凡點頭，看著那抹身影消失在校門口，他才低頭笑笑，然後啟動車子離開。天知道，看著楊素下車那瞬間，他差點就失控，想拉她回來再次狠狠地吻住她，可是他忍住了。因為他知道情欲一旦失控，便一發不可收拾，她的學業重要，他不能讓她受任何的影響。
　　翌日清晨，楊素趕到醫院，也不去找父母，而是先去找紀凡，當她氣喘吁吁地出現在他面前，她感覺自己都快要忘掉心跳。
　　紀凡身穿一身白袍，手中拿著病歷，領著一群實習醫生去查房，人群中的他太帥氣，楊素都要看呆了。
　　“哇，老大的女朋友來了，我們是不是該騰出地方來了呢？”一名寶習醫生打趣道。
　　“當然了，老大，你先陪女朋友，病歷給我們。”另一名實習醫生附和道。
　　“老大，女朋友還帶來愛心早餐哦。”又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紀凡翻了個白眼，把那群實習醫生都轟走了，然後上前牽著楊素的手把她帶回辦公室。
　　“怎麼這麼早就到了？”紀凡看著楊素，聲音透著與奮。
　　“其實也不算早了，我還沒去看爸媽，想著你應該到了，就先給你送份早餐來再過去……”楊素把她帶來的早餐放到桌面上，笑著對紀凡說道：“來吃吧。”
　　“叔叔阿姨今天要回家了，要不然等我下班開車送他們回家。”紀凡說道。
　　“不用，你下班也累了，要先回去休息，我會幫他們叫車的。”楊素不想麻煩紀凡，畢竟他最近幫的忙已經夠多了。
　　紀凡牽住了楊素的手，“我是你男朋友，那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你不要有任何的負擔。就讓我送他們回去，不然我怎麼在叔叔心裡加分？”
　　楊素笑了，“那你下午不就得請假了？”
　　紀凡笑著湊到楊素的耳邊輕聲道：“送未來岳父、岳母回家，請個假算什麼？”
　　楊素一聽，耳朵一下子就紅了，她有些心慌意亂，打開了便當盒對紀凡道：“你快吃早點，我去找我爸媽了。”
　　“也跟爸媽說我等一下去看他們。”楊凡看著楊素的背影喊道。
　　楊素羞紅了臉，腳步也更快了，她真的是第一次見臉皮這麼厚的人。但心底的漾起的幸福感覺，已經掛在唇角，藏不住。

慕冰至

第8章

　　駛向宜蘭的車上，紀凡很專注地開著車，楊父坐在副駕駛座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紀凡說著話，無非是想要考驗一下他，從中對他多一些瞭解。
　　楊素和媽媽坐在後座，對楊父是哭笑不得。
　　“紀凡，你到底看上了我女兒哪一點？按理說，你一個神經外科權威醫生，身邊女醫生和護士這麼多，這也太沒有道理了吧？”對於紀凡會對自己這麼照顧周全，楊父太清楚，他就是想讓自己對他滿意。
　　紀凡笑笑，“的確，可是就只有素素一個人走進我心裡，沒有辦法。所以這個問題我也回答不了你。”
　　楊父轉過頭打量他一眼道：“你會對我女兒專一吧？不會只是一時頭腦發熱而已吧？雖然叔叔得的是心臟病，脊椎也在前幾年落了傷，可是年輕的時候也是煉過武術的，拳頭也是很硬的！”
　　“叔叔你放心，我對素素，是經過深思熟慮作的決定，絕不是兒戲。”紀凡態度很認真。
　　楊素聽到紀凡鄭童的回答，臉都紅了，楊母看著她，很欣慰，覺得女兒能遇到這麼好的一個男生是她的福氣。
　　回到了楊家，楊素的弟弟都從屋裡迎了出來。
　　“這就是我姊夫？”楊超打量著紀凡，驚訝道。
　　“你好。”紀凡笑笑說道。
　　“你別亂講話！”楊素一把楸住弟弟的耳朵，一點都不客氣地警告他道。
　　“姊夫，我姊是個母老虎你不知道嗎？她超凶的！你不要被她的小兔子外表給騙了呀……”楊超一邊慘叫一邊說道。
　　紀凡看著楊素楸著弟弟的耳朵哈哈大笑的樣子，覺得她真的很可愛，不管她是小兔子還是母老虎，他都喜歡。
　　走進屋裡，紀凡得以目睹楊素從小生活的地方，簡陋的房子，陳舊的傢俱，但每一處都打掃得乾乾淨淨，一麈不染的。看得出來，這一家的人很講究。
　　“紀凡，別嫌叔叔家簡陋，其實在叔叔受傷以前，家裡環境還是不錯，如果不是意外，也不至於這樣，不過都過去了，不提也罷。”楊父說完，擺擺手。
　　“叔叔，現在你心臟沒事，以前受的傷也會慢慢康復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紀凡不太懂安慰別人，平時對病人的安慰也僅限於三言雨語，但因為他是醫生，所以病人聽了他安慰的話都很放心。
　　楊父聽了，也很受用，“我就想著，早點遇到你就好了，治好了心臟不說，還把受傷的脊椎治好，今晚叔叔一定要和你好好吃頓飯，感謝你的照顧。”
　　紀凡聽了這些，望向楊素，看到楊素也在看他，他便對她眨眨眼。他很高興，因為他聽得出來，楊父已經不那麼排斥他了。
　　簡單的午飯過後，楊父去休息，紀凡被楊超帶到他房閭去休息，可是他一心都想著楊素，找了個藉口，他走進了楊素的房間。
　　正在鋪床單準備午睡的楊素嚇一跳，然後便見紀凡把她的房門給反鎖上。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去弟弟房閭休息的嗎？”她有點慌亂地問道。
　　“想你，就來了。”紀凡目光落在楊素的身上，她應該剛洗過頭髮，髮絲柔軟的披落下來，他想起那一晚他幫她吹幹頭髮的時候，那繞指的溫柔。趁著楊素怔住，他一把將她拉入懷裡，低頭聞她頭髮的香味，低沉的聲音問道：“你呢，有沒有想我？”
　　楊素紅著臉點點頭，下一刻，紀凡的唇便湊近，她嚇得連忙閉上雙眼，雙手也撐在紀凡的胸口，一顆心噗通亂跳。然後，一個吻輕輕地落在她額上，溫柔繾綣。
　　她腦中一片空白，待他的唇離開她額頭，她驀然睜大雙眼，羞澀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紀凡眼底深沉注視著她，很快便鬆開她，這是她家，他在克制。
　　“我想睡你的床，可以嗎？”他故意轉移對她的注意力，雖然是詢問的口吻，可人已經坐到楊素的床上。
　　“那我睡……哪裡？”楊素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已經染成一片緋紅。
　　紀凡拍拍身旁的位置，有點惡作劇的意味，“一起睡啊。”
　　“不要。”楊素可不敢在家裡人眼皮底下亂來，何況這還是大白天。
　　紀凡笑了，笑得很開心，“又沒做什麼，你怕什麼？”
　　“可是他們會誤會的。”楊素上前拉紀凡的手想讓他離開她房間，便道：“你去我弟弟的房間睡！”
　　“我不要，我想睡你的床。”紀凡說完，已經躺下，雙手枕在腦後，大長腿就這麼往床尾的椅子上一擱。
　　“你……你給我起來！”楊素去拉人，可是紀凡很沉，她根本拉不動，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她都跪坐在他身上了，還是移不動他半點。
　　紀凡看著楊素，她竟然傻乎乎地就這樣坐在他身上，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一團火苗，開始有了熊熊燃燒之勢。
　　就在兩人在情欲裡快要忘記彼此時，一陣敲門聲傳來，“姐，媽讓你下樓去幫忙做飯了。”床上兩人身體猛地一顫，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紀凡示意楊素應一聲，楊素點頭，儘量用平穩的聲音道：“知道了。”
　　腳步聲遠了，紀凡下身沒有再動，他吻一下楊素，背著她用手來解決了。
　　楊素起身，白皙的身體上佈滿紅痕，剛剛洗過澡的身體經過這一番，變得汗淋淋的，可是她顧不上太多，撿起淩亂地扔在一旁的內褲先穿上，緊接著是褲子，內衣，再套上T恤……
　　紀凡早已經解決的下身的欲望，全程盯著楊素穿衣服，直到她起身，他才看到雪白床單上那一抹刺眼的紅……
　　楊素也注意到了，她抓起床單，無助地看著紀凡，“怎麼辦？”
　　“浴室在哪裡，我拿去清洗一下。”紀凡平淡的口吻，只想讓她安心。
　　“在外面，走廊左側。”楊素小聲地答道：“但是你不許讓家人看到。”
　　紀凡點點頭，目光落在楊素身上，他有點意猶未盡，這是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他雖然動作生疏，但這種發自本能的事情，真的不需要什麼技巧，他已經開始期待他們的下一次。
　　楊素察覺到紀凡目光有點不對勁，便扯扯上衣下擺，側過身去想走，但扯衣服的動作，將她高聳的胸部線條給勾勒出來了，她卻渾然未覺。
　　紀凡上前，用力地抓一把她胸脯，隔著衣物也給他滿意的手感，他吻住她耳垂輕聲道：“去吧，不要讓阿姨等太久了。”
　　楊素全身緊繃，最後她點點頭，邁開腳步離開房間，那瞬間，她才意識到腿間有點痛，但她咬咬牙，忍下了。
　　而紀凡，也迅速地把床單拆下來，快步離開房間，直奔浴室……
　　晚飯過後，楊素幫媽媽洗碗，楊父和紀凡兩人便站在屋外聊聊天，這是屬於兩個男人單獨相處的時間。
　　夕陽下，楊父背著雙手，一反常態，沒有平時的兒戲，相反，膀上很嚴肅。
　　“紀凡，你不要看我們家素素一副女超人的樣子，其實她也不過是一個小女生，很柔弱，需要呵護。所以叔叔請你要對她好一點，千萬不要讓她受傷害。”
　　紀凡點頭，“叔叔，我會的。”
　　“她一個人默默消化那些成長路上的挫折，卻從來沒有被它們打垮。很多時候，你會被她臉上燦爛的笑容感染，但更多的時候，你會覺得她成熟得不像一個孩子。早點看清楚生活的真相也好，可是我多希望我的女兒有人寵著，永遠不需要長大。就像我受傷前那樣，偶爾撒撒嬌，鬧鬧脾氣，而不是成熟得像個大人那樣……”
　　說到這裡，楊父的眼眶濕潤了，一個大男人，樂觀的表面下，藏著深深的自責。
　　紀凡心裡某個地方微微一疼，他用力地點點頭，“叔叔，我會寵她愛她，你放心。”
　　“嗯，將來有一天，我會把她交給你，以後你要為她遮風擋雨，讓她開開心心的，叔叔拜託你了。”楊父拍拍紀凡的肩膀，拭去眼角的淚。
　　那一刻，面對楊父的信任，紀凡跟自己作了一個一蜚子的決定，他一定會好好地愛那個他一眼就喜歡上了的女孩。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並不算太遠，晚上八時許，紀凡開車載楊素回臺北。
　　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因為楊素還在為白天的事情害羞，始終不敢面向他。
　　紀凡唇角帶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這女孩已經變成了他的女人，當然，有了第一次，他就想要第二次，但他會適量控制，在她畢業前不會讓她懷孕。
　　“素素，你爸爸很疼你，讓我一定要對你好。”他開著車，對楊素打開了話題。
　　楊素點頭，兔不了好奇晚飯後爸爸和紀凡說了什麼，於是看著專注開車的紀凡的側臉問道：“剛剛吃完飯後，我爸和你在屋外說了些什麼？”
　　紀凡唇角一揚，“沒什麼，就談點男人之間的事情。”
　　楊素可不信他那一套，於是對他窮追不捨，“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紀凡無奈一笑，“傻瓜。”
　　“告訴我，你們說了什麼嘛。”楊素撒嬌的口吻，像個小孩子。
　　“你爸說，讓我一畢業就娶你回家，最好要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胡說！我爸才不會說這些……”楊素羞紅著臉打斷紀凡，覺得他越來越厚臉皮了。
　　“我想，別等畢業了吧，現在就找個飯店開房閭怎麼樣？”紀凡這句話真的不是玩笑話，白天讓他食髓知味，但沒有讓他滿足，他又想要了。
　　“紀凡！”楊素一臉羞惱地看著紀凡，臉上已經滾燙。
　　“你真的不想？今天在床上，你表現得很不錯。”紀凡笑得很開心。
　　“你不許再說！”楊素捂住耳朵，不想再聽紀凡的，望向車窗外，但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唇角掛著淺淺笑，她覺得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很有安全感，她知道，經歷了白天那讓她一次次回想起來仍然面紅耳赤的事情，在她心裡，已經認定他就是她足以託付終身的那個人。
　　這天楊素休息，紀凡傍晚從醫院下班，便開車到楊素的學校門外，等她出來和她一起去吃晚餐。
　　自從楊素從家裡回來，紀凡與楊素的約會頻繁了起來，也越來越親密。紀凡一直在伺機而動，想要楊素的第二次，第三次，更多次……但這個小傻瓜卻變得很防備，總不敢和他單獨一起，也不敢和他約會太晚。
　　他知道，她怕他控制不好，做到最後，其實自從上次以後，他身上便多備了一樣東西，保險套。他也無數次暗示過她，他暫時不會讓她懷孕，可她似乎信不過他。拗不過她，他們就這樣如往常一樣地交往著，以免嚇壞她。
　　其實楊素是真的害怕，雖然和紀凡纏綿，她整個身體都會違背她的理智，任由他支配，迎合他的需求，但她聽說用保險套也會有意外懷孕的情況，她不抗拒小孩，相反地她喜歡小孩，但她不能在未完成學業前就生小孩。
　　楊素這些擔憂，紀凡自然是不知道。他坐在車內，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敲打著方向盤，目光一直注視大門口，期待著那抹身影的出現。
　　愛上一個人以後，他嘗到了無時不刻都在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算她在身邊，他都有同樣的感覺，恨不得把她狠狠地綁在身邊，時時刻刻看著。
　　終於，那抹倩影出現在他眼裡，她一嘛一笑，都無比動人。但很快，他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因為他看到楊素是跟一個男生一起走出校門。雖然楊素很快和那男生揮手道別，然後向他車子的方向跑來，但他心裡還是很不爽。
　　“對不起，我出來晚了。”楊素拉開車門側身上來，邊系安全帶遺說道。
　　紀凡看著楊素低著頭，披落的頭髮從臉頰垂下來，遮住她半張小臉，他忍不住抬手去幫她把那縷髮絲理好，好讓自己清晰看到她秀美的小臉。
　　當他指尖割過楊素的臉龐，她怔住，系安全帶的動作頓了一下，過了一陣子才回過頭笑看著紀凡道：“你幹嘛？”
　　“沒事，你頭髮亂了。”紀凡意識到，自從他們發生親密關係後，楊素就變得有些防備，他知道她在他們的親密關係上有顧慮，但他不想兩人之間因此生出距離感。
　　他想，或許是時候要做些改變，讓她慢慢習慣他的親近。
　　“我綁起來就好了。”楊素說完，便抬起雙手，修長的指尖梳理一下頭髮準備紮起來。
　　紀凡拉下她一隻手，輕輕地捏了一下，笑看著她道：“不用，我覺得你放下頭髮更好看。”
　　楊素臉上微微泛紅，有些緊張不安，因為她發現紀凡對她的舉止親密許多，而她感覺身體就像磁鐵一樣，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
　　“好了，我們去吃飯。”紀凡鬆開她的手，啟動了車子，向目的地疾馳而去。
　　車上，楊素打開話匝子，找各種話題和紀凡說，因為在他面前，她不用顧忌什麼，他會認真聽她傾訴，幫她分析問題，提供很好的建議。
　　“對了，剛剛我和學長一起出來，你有沒有看到，他超棒的，剛剛代表我們學校參加辯論比賽得到第一名，我有看過他的比賽，口才很好，而且腦筋轉得很快，看了後我都有點想拜他為師了！”楊素對那位學長是讚不絕口。
　　“是嗎？”紀凡像往常一樣應了一下，只是語氣很冷淡。
　　“還有，他藍球、排球都很厲害，都快要迷倒我們班的女生了。”楊素沒有察覺紀凡語氣不對，說這些話時，一副小迷妹的樣子。
　　紀凡已經不淡定了，他知道，自己要再冷冷淡淡只懂克制不懂採取行動，身邊這個女人就要被別人給迷走了，畢竟，這世界太多的誘惑。
　　而且什麼辯論比賽，藍球、排球，他以前也絲毫不差好不好？只是他沒有用這些來迷惑小女生。
　　因為在他看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不想利用這些自身優勢去拈花惹單，招惹那些女生又傷害她們。
　　“所以你的學長有女朋友了沒？”紀凡淡淡的口吻問道。
　　“好像沒有，我有問過他，可是他沒有正面回答我這個問題，他只說他有很多女生追，還有寫信告白的，他說拒絕她們，她們會傷心，所以就和她們成了朋友……”楊素答道。
　　紀凡心裡冷哼一聲，唇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這個學長，恐怕就是來者不拒的渣男吧，隱藏得很深，還想來接近他的女人，可是他紀凡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給他有接近楊素的機會！
　　“我覺得，拒絕她們，她們只是傷心一時，但不愛她們又和她們糾纏不清，才會把事情變複雜。”紀凡一邊專注開車，一邊說道。
　　“那只是做普通朋友，應該沒事吧。”楊素偏著腦袋看著紀凡的側臉，繼續說道：“就像我和他，我們也只是普通朋友，不過偶爾碰碰面。”
　　紀凡把車子開進停車場，車子停穩後，他抬手揉揉楊素的頭頂，一臉的寵溺，“傻瓜，那是因為你對他沒意思。”
　　“哦……”楊素若有所思的樣子點點頭，的確，比起來，她最喜歡的人就是眼前的紀凡，因為就算他身邊會出現心儀他的女生，但他會很快就拒絕清楚，不會讓她有任何的誤會和想法，她喜歡跟他在一起那種既心動又心安的感覺。

慕冰至

第9章

　　餐廳裡面，紀凡與楊素兩人點了餐點，上菜後，紀凡卻一邊微笑看著楊素笨拙地切著牛排，一邊不緊不慢地把他面前那一盤牛排切成小塊，切完後，他把切好的那盤送到楊素的面前，然後把她那碟端了過來。
　　楊素瞪大雙眼看著他，一臉無辜。
　　“你看你這牛排切的，慘不忍睹，要是牛看到，都要被你氣活了。”紀凡笑著說道。
　　楊素忍不住笑了，“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醫生幫我切好了牛排？你這牛排是用動手術的時候的刀法切的？”
　　紀凡搖頭，“不對，是用對女朋友充滿愛意時的刀法切的。”
　　楊素笑，用叉子把紀凡切好的牛排往嘴裡送，突然又想起什麼，對紀凡道：“那個我吃過了耶！”
　　“我不介意。”紀凡說完，切了一塊送到嘴裡。
　　西餐廳裡響起悠揚的鋼琴聲，非常悅耳，兩人用著餐，不時地相視一笑。
　　“紀凡，是你？”一道女聲傳來，緊接著又道：“阿志，你快來看，是紀凡！”
　　楊素偏著腦袋看著紀凡，迷惑的大眼晴裡充滿疑問。
　　“紀，好久不見。”來了一個男人，西裝筆挺，跟紀凡打招呼。
　　紀凡放下刀叉，對眼前兩人笑笑，“好久不見。”
　　“紀凡，這位是……”那女生指著楊素，相當地驚訝。
　　“我女朋友。”紀凡回答得很直接，緊接著又對楊素介紹道：“這兩位是我高中同學，葉媚、楊志。”
　　“你們好。”楊素禮貌地跟對方打招呼。
　　那男人很意外，“天啊，紀凡，你竟然有女朋友了！以前我們打球，一大群女生圍在你身邊要給你遞水，你一點都不領情，微笑地拒絕就去自己找水喝，我還想著這麼多女生竟然沒一個能入你的法眼，沒想到……看來是開竅了哦！”
　　“紀學生時代很招人喜歡嗎？”楊素問完這問題，對紀凡一笑。
　　“當然，他是我們學校大才子！不管是功課還是運動都超厲害的，可以說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可是沒想到，高中畢業後就一直沒見過，好不容易見上一面，已經名草有主了！”那女生笑著說道。
　　楊素看得出來，眼前女生眼神裡的崇拜，她都有點懷疑這女生是不是喜歡過紀凡了。
　　“高中畢業後我到國外去念書，很少跟大家聯絡，現在我在醫院工作，當然，我不希望你們有需要我的地方。”紀凡難得地開起玩笑來。
　　“當了醫生？也太厲害了吧！”那女生驚叫道。
　　“好了，紀凡以前是學校的風雪人物，現在是醫院裡面想必也是風雲人物，細心又專一，名草有主不很正常嗎？”那男人摟住那女生說道。
　　“其他人都好吧？找個時間我們出去聚聚。”紀凡提議道，他也好久沒跟以前的同學相聚了。
　　“好，你要帶上她，到時讓大家看看，這麼漂亮的老婆可不許藏著喔！”那男人說這話時，目光打量著楊素，沒想到紀凡喜歡的是這類。
　　紀凡看一眼楊素，繼而對同學一笑，“當然。”
　　他的確是需要帶楊素走進他的圈子，在更多的人面前公開她的身份了。
　　吃過晚餐，又看了一部電影，紀凡開車送楊素回學校。
　　路上，楊素顯得很高與，因為她遇見了紀凡的高中同學，瞭解了他那麼一點點的過去，又得到他紳士般的照顧，吃了好吃的牛排，還有剛剛的電影也很好看，紀凡還給她買了霜淇淋。
　　其實這都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他答應了他的同學，會帶她去聚會。
　　她覺得相愛的兩個人，只有走進對方的圈子，才是真正的得到認可。
　　紀凡看到楊素臉上一路掛著笑，便好奇地問她道：什麼那麼開心。”
　　“不告訴你！”楊素故意跟他賣個關子。
　　紀凡想起來她提到的那個學長，不兔有點醋意，於是故意提一下他那相親物件。
　　“我聽我媽說，蕭嘉儀最近生病了，我想著是不是該找個時間去看看她。”
　　楊素聽了，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病人需要關心，你當然要去看看她啊！”
　　紀凡氣得皺眉，這女人，竟然一點都不在意。
　　“對了，剛剛電影看到一半的時候，學長傳訊息給我，說等一下請我吃宵夜，你說我要不要去？”她摸摸肚子補充道：“我覺得還很飽，不過他說了，他主要是有事情和我談談……”
　　紀凡翻了個白眼，又是那個學長！他把車子靠路邊停下，抱過楊素的腦袋一把吻住她，把她接下來的話都堵住。他吻得狂熱，而楊素卻嚇得不輕，瞪大雙眼看著他，下意識地想掙扎，但最後，或許是那吻慢慢變得溫柔，她停下了掙扎，雙手攀在紀凡的頸子，心裡又緊張又甜蜜，心跳都亂了節奏……
　　紀凡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了吻，只用唇瓣輕輕地觸碰她的，在那兩瓣柔軟間享受溫存。最後他鬆開了楊素，轉過身坐好，一點點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以後不許你跟別的男生走太近，還有別的異性請你吃飯，你要懂得拒絕。”紀凡聲音低沉，卻顯得很霸道。
　　楊素抬手摸摸嘴唇，有點痛，他吻她的感覺還殘留著，她總算看到了紀凡的另一面，霸道蠻橫跟不講理。聽了他說的話，她一臉無奈地看著他問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沒有！”紀凡否認得很快。
　　楊素看紀凡好像在生氣，她也不怕他，故意逗他說道：“我學長說，有一場聯誼要我參加，你說我去好還是不去好呢？”
　　“你去不了。”紀凡說完這一句，乾脆不送她回學校了，啟動車子直接帶她回家。
　　楊素手放在車窗上好奇地看著窗外，然後回過頭看著紀凡道：“你幹嘛往這邊開？這都不是回學校的方向。”
　　“不回去了，今晚住我家。”紀凡語氣讓人沒有拒絕的餘地。
　　“不行，我不要！”楊素不敢和他過夜，何況他家裡人那麼多。之前在她家那一次，都已經把她給嚇死了。
　　“怕什麼？我就是想多和你待一起而已，又不會吃了你。”紀凡好笑地說道。
　　“可是你家人那麼多，不方便……”
　　“原來你是璺得我家人多不好意思？”紀凡打斷她，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道。
　　“也不是，就是……”楊素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好像越解釋越說不清楚。
　　然不是，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紀凡好笑地說道。
　　“不過，你要是怕我家裡人看到你和我一起過夜，到我家時了，我幫你掩護，你迅速躲進我房間裡就好了。”
　　“這要怎麼躲？”楊素一臉的不願意，要是被發現了，她該有多糗，而且第二天她還要出門！
　　“到時你聽我的，保證你不會被發現。”紀凡對她眨眨眼。
　　楊素再不願意，她也知道她躲不掉了，看樣子紀凡就算是綁也要把她綁回家了。
　　晚上九點三十分，紀宅車庫裡面，紀凡把車停好，隔著車窗，看到客廳裡亮著柔和的燈光，這個時間，紀母應該在追她喜歡看的電視劇，而紀豪，這個時間應該做完了功課，如果不補習，也該準備睡覺了。
　　兩人下了車，走到門外，紀凡打開門，往玄關處看了看，便回過頭對楊素做了一個快進去的手勢。
　　楊素想著不能換鞋，便脫下鞋子拎著，正準備進去，傭人的聲音傳來，“少爺，你回來了？”
　　楊素一陣頭皮發麻，紀凡高大的身影擋在她的前面，邊把車鑰匙放壁櫥上放邊回傭人道：“對，我媽呢？”口吻還很輕鬆。
　　“太太在看電視劇，我剛剛陪她看了一會，可是我眼晴不好，準備回房睡覺了。”傭人笑呵呵地說道。
　　“嗯，很晚了，你早點睡！”紀凡一邊說，一邊把手放身後，示意楊素走。
　　傭人轉過身，紀凡便緊跟楊素身後，正準備上樓，紀母的聲音傳來，“紀凡，你回來了嗎，怎麼知道媽在也不過來看看媽？”
　　紀凡示意楊素先上樓，他往客廳走去，笑著對他媽媽說：“我聽阿姨說你在看電視劇，想說還是不要打擾你了。”
　　“我是你媽，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過來坐，媽有事情要和你聊。”紀母拍拍身旁的位置，讓兒子坐。
　　楊素拎著鞋躡手躡腳地上樓，現在只要她不被紀豪發現就好了。
　　就在她小心翼翼地推開紀凡的房門，剛好夠她進入她側身進去，就聽到紀豪的聲音傳來，“叔叔，你回來了嗎？”
　　她嚇一跳，忙進房，摸黑躲到衣櫥旁邊，可是當她聽到光腳踩地板上咚咚的聲響，她連忙打開衣櫥的門鑽了進去。
　　一縷光線透進來，楊素真有點後悔沒把衣櫥的門給關上，但已絰來不及了，這時候要是關上，紀豪一定會發現。
　　“咦，原來不是叔叔回來了？”是紀豪自言自語的聲音。
　　楊素忍不住撲哧一笑。
　　“叔叔，是你嗎？”紀豪的聲音又響起來，想必是聽到她的笑聲了。
　　就在這時，傳來了紀凡的聲音，“這麼晚了不睡覺，還不穿鞋子！”
　　“叔叔，剛剛我以為你回來了。”紀豪跟他叔叔在說話。
　　“我是回來了，可是我在樓下和你奶奶說一會話。”紀凡說道。
　　“叔叔，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覺嗎？”紀豪突然冒出這麼一個請求。
　　“今晚不可以。”紀凡拒絕得很乾脆。
　　“為什麼？平時你都說可以。”紀豪不依了。
　　“今晚……”紀凡的聲音很低，好像就是湊到紀豪的耳邊說的，楊素聽不到。
　　“那好吧，叔叔，我回去睡了。”紀豪很快就跑了。
　　緊接著，是房門關上的聲音，然後燈亮了，紀凡的聲音傳來，“出來吧，小豪被我哄走了。”
　　楊素蜷在衣櫥裡，手腳都麻了，動彈不得，所以遲遲沒有出來。
　　紀凡很快走到了衣櫥前，把衣服移到一邊，看到了動都不敢動的楊素，忍不住笑了，“你這是……跟小豪打個招呼也沒關係，反正他嬸嬸遲早要和他叔叔睡的。”
　　“你！”楊素又羞又惱，被紀凡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好了，我來抉你起來。”紀凡伸手要去抉起楊素。
　　“不要，你別碰我，我腳麻了……”楊素感覺想死的心都有了，稍微動一下，都很難受。
　　紀凡有點哭笑不得，在一旁等她沒那麼難受了再扶她。
　　過了一陣子，楊素感覺好了點，動了動，要起身，然後紀凡扶她起來。
　　紀凡臉上掩飾不住的笑，一來，心心念念的女孩子，今天晚上終於可以睡在自己身邊了，二來，她實在太可愛，讓他開心到不行。
　　楊素站穩了，雙手撥了一下淩亂的頭髮，氣乎乎地看著紀凡，不想、和他說話。
　　“好點沒，要不要我幫你揉揉？”紀凡問道。
　　“不需要！”楊素不爽道。
　　“小聲點。”紀凡手指抵在她唇上，“我房間隔音不是很好，議小豪聽見就不好了。”
　　“哼！”楊素很想知道剛剛紀凡是怎麼把紀豪給打發走的，但是氣頭上，她又放不下架子問他。
　　“剛剛小豪說要和我睡，後來我和他說了句悄悄話，他就乖乖回房自己睡了，你知道我跟他說了什麼嗎？”紀凡看著楊素，想讓她猜猜看是否能猜對答案。
　　“我不想知道。”楊素別過臉去，雖然心裡是很好奇的。
　　紀凡笑笑，湊到了楊素的耳邊道：“我和小豪說，今晚我要和嬸嬸造寶寶，可是嬸嬸很害羞，他便識趣地跑了。”
　　“你真討厭！”楊素握拳捶在紀凡身上。
　　紀凡一把抱著她的雙肩，把她按到衣櫥前，一隻手輕捏她下巴，一臉的壞笑道：“反正給我生孩子是遲早的事情，早點生不好嗎？”
　　楊素紅著臉，面對眼前的紀凡，她是又繁張又害怕，可是，她又蠻期待看到他們的寶寶是什麼模樣，會像他還是自己……意識到自己想多了，她猛地搖搖頭，不行，她畢業前不可以懷孕生孩子。
　　紀凡看楊素咬著粉唇小臉羞紅的模樣，惡作劇的意味更濃，但當他的視線移到她胸前，他舔舔唇角，想要好好回味一番。於是他當著楊素的面開始脫下自己的上衣，眸底深沉。
　　“你幹嘛？”楊素雙手抱著自己，可是目光卻忍不住落在紀凡那光裸的身上，結實的胸肌，清晰的紋理，她好像有點移不開眼睛……
　　紀凡湊近她，盯著她的臉低沉著嗓音道：“看得還滿意嗎？”
　　“走開！”楊素雙手推開他準備逃，但想起自己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進入他房間的，她腳步頓住。
　　“我先洗澡，你好好待著，不要到處亂跑。”紀凡說完，便走向浴室，末了，他回過頭來，“要不要一起鴛鴦浴？”
　　“不要！”楊素一口拒絕。
　　紀凡笑著走進浴室裡面，不一會兒，水聲嘩嘩，楊素分明還聽到隱約壓抑的聲音，她皺皺眉頭，坐在紀凡的床邊，隨便把他放在桌面上的醫學書翻著看。
　　過不多久，紀凡從浴室出來，只用浴中裹住下半身，頭髮濕漉漉的，他隨手拿一條毛巾擦拭著。
　　楊素看到他，忙移開視線，粉色又沿著她臉頰往耳後蔓延。
　　“你也洗一下，髒兮兮的不許上我的床。”紀凡說完，從衣櫥裡找了一件衣服遞給她。
　　“我……我不洗！”楊素有點怕洗完澡後，紀凡會馬上對她做出什麼來。
　　紀凡把她拉起，猛地湊到她的耳邊，聲音伴著呼吸的氣息灌入她耳中，“傻瓜，你再不洗澡，我就要幫你洗了。”
　　楊素一把奪過衣服就跑進浴室，迅速地關上門。
　　紀凡看著緊掩上的門，無聲地笑了。
　　楊素慢吞吞地折騰了好久，甚至把頭髮都吹幹了，才穿上衣服走出浴室，看到紀凡半躺在床上看書，她踱了過去，問道：“我今晚睡哪裡？”
　　紀凡的注意力從書上移開，落在楊素身上，她長髮披落，衣服寬鬆，剛沐浴過的她猶如出水芙蓉一般，他叮著她來看，過了好久才拍拍身旁的位置道：“這裡。”
　　楊素全身的血液都往頭頂沖，她一扭頭，“我才不要！”
　　“不要的話，就自己想辦法了。”紀凡說完，把書放到一旁，舒服地躺下。
　　“你……”楊素感覺真的有苦說不出，她不敢大聲說話，更不敢走出房門，最後，她不得不上紀凡的床，抱著膝蓋坐在他邊上，想著等他睡著了，她再睡。
　　柔和的燈光下，紀凡緊閉雙眼，一臉的恬靜，似乎是噬著了。
　　“紀。”楊素輕輕地叫一聲他，確認一下他是否真的睡著了。
　　他沒有回應，她略征放下心來，輕輕地躺在他身旁的位置，時候不早了，她也累了。
　　紀凡翻了個身，楊素感覺全身炸毛，想跳下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紀凡的鐵臂伸過來，抱住了她，還把她往懷里拉。
　　楊素背對著紀凡，但整個身體幾乎都窩在他懷抱裡，她能感受得到他灼人的體溫。
　　“好熱……”楊素拉一下紀凡的手臂想掙脫他的懷抱，突然，她胸前一緊，一側胸脯已經被紀凡的大掌牢牢抓住。
　　“別動……不然我很難保證不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情來。”紀凡但沉著聲音說著，卻對她的胸脯又揉又搓。
　　楊素的身體僵著，她能感受得到紀凡呼吸的氣流輕拂她耳畔，能感受得到他手臂環抱她的力度，還有他指節有力地揉搓她胸部，讓她全身酥麻……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她慢慢放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不知道，在她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後，她身後的男人慢慢地睜開雙眼。
　　紀凡身體往後退，騰出了一些位置，然後輕輕地讓楊素平躺著。
　　他手肘撐床上，手支著腦袋，細細地打量著眼底下正在恬睡的人兒。
　　她長長的睫毛垂下，像小扇子一樣，鼻子挺直秀氣，嘴巴紅潤飽滿，他已經忍不住在想他要是有一個長得像她的女兒，該有多漂亮。
　　因為控制不住，他的指尖沿著她眉毛勾勒，接著又是輕觸她唇瓣，當他輕撫她細嫩的頸側，他輕輕地低下頭，吻住她的唇，甜蜜的感覺瞬間攫住他的心，他極盡纏綿，輾轉吻著那兩瓣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