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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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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簡瓔 - 【千萬買主之《天價桃花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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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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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2-20 00:28:0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凌晨一點,白姝娜帶著微醺醉意踏進家門,她打發衛東人和司機去休息,自己在噴泉旁坐了好一會兒,看著繁星點點,心中卻沮喪又失落。

  她和賀容俊度過了一個他單方面可能會覺得十分愉快的夜晚,他們在最好的法國餐廳共享燭光晚餐,品嚐最棒的葡萄酒,他包下了整間五星級的電影院,看了一場只有他們兩個人的電影。

  最後,他們又到位在烏來山區的頂級俱樂部品酒談天,他一直暗示他在俱樂部頂樓有間非常雅緻的房間,邀請她上去參觀,如果不是他的祕書突然來了電話,說杜拜的美國投資人要跟他見面,恐怕她是推不掉了。

  回到房間之後,她踢掉高跟鞋,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找出手機打給海爵,他一接聽之後,她就用吼的——

  「不管你在什麼地方,都馬上到我房裡來,我現在就要你!」

  是啊,她是瘋了,她想見他!一整天想得快瘋了,她沒自尊,也沒個性了,她就是想見他、要見他、她要擁有他!

  連她都覺得自己真是一個下賤又無恥的女人,竟然可以為了跟他上床,先對他低頭,還說服自己他跟那丫頭同居也沒什麼大不了。

  如果可以跟他好好的談戀愛,她也不想跟他金錢交易,但現在她只能當他的買主了,唯有如此,她才可以理直氣壯的把他叫過來,不理會海伯對她的警告。

  「妳喝酒了嗎?」他沉沉地問。

  「酒是個好東西。」她哼著。「你一定要過來,非來不可,不然我就過去小屋找你,把那裡鬧得天翻地覆,不想看海伯生氣的話,就照我的話做,快點過來!」

  掛上電話,她瞪著手機上的時間,內心其實一點把握都沒有,甚至認為他會覺得她是在發酒瘋,不會過來。

  然而,十五分鐘之後,房門有動靜了,她一陣狂喜。

  他來了。

  她身上是晚上跟賀容俊約會時穿的衣服——一件性感復古的貼身黑色蕾絲洋裝,身上還有濃郁的香水味和精緻的妝容。

  看著海爵走進來,她的情緒緊張又不安,無從得知他現在的想法,他可能非常生氣,她早上的那番話,加上她此刻失常任性的行為……

  她的心撲通撲通狂跳,用力吞著口水,看著他朝大床走近,黑眸瞇著注視她全身上下。

  她只開著夜燈,他應該看不清楚她做了刻意的打扮,他一直反對她接近賀容俊,要是知道她晚上又去見了賀容俊,還穿成這樣,他可能會……可能會怎麼樣?會發火嗎?

  會發火的話,那不就表示他是在意她的?

  這個結論讓她精神為之一振,她努力觀察他的反應,不知道那微微挑動的眉峰算不算有在發火?

  突然之間,她思緒整個中斷了,連續猛眨眼睛,因為他竟然開始慢條斯理的脫衣服!

  她的身體熱了起來。

  她深深吸了幾口氣,逼自己冷靜下來。

  她懂了,他只是「公事公辦」,既然是被她「召幸」來的,當然要把分內的事做好才可以走,而要完成分內的事,當然要脫掉衣服才能速戰速決。

  她閉上眼睛,決定還是化主動為被動好了,這樣注視著他脫衣服,對她而言是困難的,她做不到。

  沒一會兒,她感覺他爬上床了,因為床被他的重量壓陷,同時她感覺一股熱氣襲來,他已經欺身壓上了她。

  男性的體魄將她壓在身下,他很快的褪去了她的蕾絲內褲,之後卻靜止不動了,她只好睜開眼睛。

  幽柔的燈光下,她看到他深沉的雙眸就近在眼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怕自己流露出太多感情,用冰冷的語氣說:「開始吧!」

  她感覺他的大手牢牢的握住了她的腰,他的膝蓋頂開了她的雙腿,床墊再度因他的重量而下沉,他滑進了她體內。

  她逸出一聲驚呼,驚惶的看著他。

  他置之不理,開始移動,沉重的身子將她壓進床裡,他迅速的前後擺動,一次次推擠著她,急速猛烈的快感讓她快瘋了,而他還能漸漸加快速度,偏偏每一次她快要到達極致時,他便撤退,反覆如此。

  她知道了,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在折磨她,要她求饒……

  「要我……」她痛苦的呢喃。

  「略略不是我的孩子,韓靈而也不是我的女人。」他的聲音低沉緊繃。

  她緊閉著眼,痛苦難熬的啞聲說:「知道了……我知道了……快點,要我……」

  他忽然溫柔的吻住她的唇,靈巧的手指找到她洋裝的拉鍊,由下往上脫掉了她的洋裝,接著她感覺他的嘴吻上了她的乳峰。

  他又動了起來,她覺得完全被他寬闊的肩膀淹沒了。

  他開始撩撥她身體其他的部分,當他的手指撫著她的隱密處時,她感覺快要爆炸了。

  他停留在她體內好久,在兩人都獲得滿足之後,這一次她沒有馬上睡著,同時酒意也退了。

  她打了個呵欠,頭枕在他的肩窩,聆聽他恢復平靜的心跳。

  「睡吧。」他的聲音低沉,手臂一圈摟著她。

  從早上被馬嚇開始,她也折騰了一天,一定很累了。

  「不要。」她話聲朦朧,拉著他的大手把玩,輕撫著手心上滿佈的厚繭和傷疤,一陣沉思。

  「告訴我,這是怎麼弄的。」

  「知道傭兵吧?」

  這一次,他不再對她有所保留,早上她那尖銳的言辭讓他明白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至今還未結痂,而解鈴還需繫鈴人,他得解開她的心結。

  「傭兵?」她眸中驚慌一閃。「不可能,不會的,你不是要告訴我,你這些年是……」

  他悠然的微笑。「就是妳想的那樣。」

  她太吃驚了,掙扎著想要起來,卻被他壓了回去。「躺著,我喜歡這樣,也一直夢想這樣。」

  「可是你說傭兵,這太離譜了……」此刻,她完全浪漫不起來,也無法享受他的體溫和詩情畫意,滿腦子都是電影裡那些槍林彈雨的傭兵情節,她完全沒想過他會和傭兵扯上關係,那應該是專屬於美國人……不,專屬於好萊塢電影的情節,不該出現在現實生活中。

  「妳可能不知道,現代的傭兵集團是以企業的方式組成,承接政府、國際組織或私人企業的委託,就只是如此而已。」他要她安心。

  「才怪。」她完全不信。「如果只是那樣的話能賺大錢嗎?朱冰說你有錢到可以買下一座島了。」難怪要深夜埋伏,難怪他會睡在石碑上,現在她完全懂了。

  「朱冰?」他的眉峰微挑。

  「我跟她有過第二次會面。」她仰頭注視著他,噘起了嘴。「她說你們是工作上的夥伴,還說你是小偷,偷走了我的星星項鍊。」

  他笑了,一抹柔情浮現在他眼裡。「難怪妳沒有再找我麻煩,我還以為妳真的不在乎我陪別的女人過夜。」

  「所以,我的項鍊呢?」她一副討債的語氣。

  他的手指輕輕愛撫她的胳臂,微微一笑。「在妳梳妝檯第一個抽屜裡。」

  她訝異的看著他。「你什麼時候放的?」

  他俯視著她,眼眸帶笑。「偷偷放的。」

  「既然狠心要走,為什麼要拿走我的東西?」她滿含恨意地說:「知不知道當我得知你消失時是什麼心情?就好像我對你沒有任何意義,你可以輕易的拋下我離去,不給一個理由。」

  他安靜的聽完,等她稍微平靜一些才開口——

  「那一夜,我從妳房裡偷偷溜走時,遇到了妳父親。」

  她嚇了一跳。「遇到我、我爸爸嗎?」

  「他就站在走廊上,看著我從妳房裡出來。」

  白姝娜倒抽了口氣。

  她父親在沒中風之前是權威的、是獨裁的,三番兩次逼迫姊姊商業聯姻,要姊姊嫁給一個她不愛的人,對她的教導更是嚴厲,尤其她母親意外罹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對她笑過。

  在爸爸的眼裡,海爵是個不學好、不學無術的壞小子,既沒有家世,也沒有背景,連大學都沒辦法混畢業,看到他從她房裡出來,盛怒的程度可想而知。

  「他要我馬上離開,他說我的存在只會害了妳,妳的婚姻必須建立在商業的利益上,他說我配不上妳,他說他供我吃、供我住,我卻侵犯了妳,我是個忘恩負義的壞傢伙。」

  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被打了一拳,她竟然現在才知道她爸爸那樣踐踏過他。

  「他說他有一千種方法能令妳就範,其中之一就是傷害我,但那會讓妳受不了,很可能會失去妳或逼走妳。」

  他現在說的一字一句都像打在她心上,她的心被重重敲擊著,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因為想到他消失之後,明知道她瘋了似的在找他,她爸爸卻冷眼旁觀,什麼都沒說,一直任由她痛苦得像快要溺斃的人。

  「他說,如果我不離開妳,他會用盡一切手段把妳嫁給一個有錢的老頭,但如果我肯妥協,他也會給我時間,十年,讓我把自己變成可以保護妳的人,並且有自信站在百億身價的妳身邊毫不遜色,也不自卑,他就答應我們在一起,如果十年之間我變心了,那更好,他會挑一個一表人才的財團富二代把妳嫁出去,總之,他不要我這樣不學無術的傢伙當女婿。」

  白姝娜沉默了。

  不得不承認,爸爸某些話是對的。

  當時她才十八歲,眼裡只有童話般的愛情,根本沒有想到其他問題。

  只有他在她身邊不自卑,他們才可能會幸福。

  「那時,外公有個後輩來看他,是一個美國人,我叫他麥叔叔,他約莫兩、三年會來看外公一次,我回到小屋時,外公已經醉得倒下了,麥叔叔還醒著,他看我心情很沉重,倒了杯酒給我,聽我說話。

  「當他聽完之後,他問我要不要跟他去闖一闖,他正在訓練一個傭兵團,也是那時我才知道,外公是領他入門的人,外公也曾是傭兵,有了妻小之後才離開,絕口不提過去的事,拿起了鍋剷,當起了廚師,誰也不知道他的過去。」

  白姝娜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海伯的眼神總是很銳利,走路都沒有聲音,還習慣靠牆走,家裡有什麼風吹草動,他總是第一個警覺到。

  「所以,你就跟那個麥叔叔走了?去了美國?海伯也同意?」

  「當夜,我先跟麥叔叔回他住宿的飯店,麥叔叔告訴外公,他要環島旅行,我跟他一起去了,等證件辦好之後,我在機場才打給外公,他雖然氣急敗壞卻也莫可奈何,他說,他一直擔心我留在白家,早晚會跟妳闖出大禍,我走了也好,他相信麥叔叔會好好照顧我。」

  「海伯知道你是為我而去的?」

  「我沒有告訴他,是後來的幾年,麥叔叔又去看他時告訴他的,他對我的動機很不以為然,想必也對妳很不諒解。」

  這話讓她想到了早上海伯說的——

  這些年他在外面已經夠了,我年紀也大了,不想唯一的外孫再離開我。

  老天!這句話可以聽出海伯的確對她是有所埋怨,當初海爵為了她而離去,不顧危險的要讓自己成為可以保護她的人,難保以後跟她在一起之後不會又發生同樣的事,也難怪海伯會極力阻止了。

  「那現在還沒有到約定的十年,你怎麼就回來了?」她幽幽地問。

  「我等不了十年,現在的我有自信可以保護妳。」

  她微仰著頭,很認真的注視著他。「如果我知道你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我寧可放棄你。」

  他咧嘴一笑。「我認為如果當初我沒去,我們之間也不會有結果,我可能就變成一個不學無術的傢伙,只想從妳身上撈些好處。」

  他才不會,白姝娜很肯定,只是她萬萬沒想到,他是為了她才不告而別的,她想過千萬種可能,就是沒想到這一點。

  她想起在雅加達飯店酒吧遇到的那個人,不禁脫口而出,「永遠不要對你猜測的事下結論,那很可能是錯的。」

  海爵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妳見過麥爾森?」

  她比他更加吃驚。「你怎麼也知道麥爾森?」

  他納悶的看著她。「所以,妳真的見過麥爾森?」

  白姝娜點了點頭。「在雅加達的時候,你跟朱冰在一起那晚,我去飯店的酒吧買醉,他跟我搭訕……不過,你怎麼知道我見過他?他到底是什麼人?」

  「麥爾森就是麥大叔。」海爵微微挑眉。「妳剛剛說的那句話,是麥大叔常掛在嘴邊的話。」

  她恍然大悟。「所以他才找我搭訕,他根本就知道我是誰……」

  「靈而是麥大叔的義女,她的父母是麥大叔的好朋友,也是傭兵集團的成員,在一次行動中喪生了,麥大叔收養了她,但不准她碰任務,她才會無聊到跟著我跑。」

  她頓了一下,還是按捺不住的問道:「你們在美國的時候,真的住在一起?海伯說她是準外孫媳婦的人選,看來好像很中意她。」

  海爵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因為她父母喪生的那次行動是外公主導的,所以他很自責,也格外疼靈而。」

  白姝娜哼了哼。「是啊,很疼,疼到要讓她當你老婆了。」

  他有趣的瞧著她。「妳以為外公不知道不管他說什麼,我還是會娶妳嗎?他嘴上說反對,其實早就有妳就是他外孫媳婦的心理準備了。」

  她猶自小聲咕噥,「他一直比較關心姊姊……」

  「姝媛姊體弱多病,妳不是也知道?」他輕鬆寫意地問:「怎麼,跟自己姊姊也要吃醋?枉費姝媛姊經常叨唸著要我好好照顧妳,不能讓妳流一滴眼淚。」

  白姝娜眼眸一熱。「姊姊她真的……真的那麼說?」

  因為年齡的差距,她跟姊姊一向不太親,加上她心理作祟,什麼事都要跟姊姊比較,就越覺得姊姊不太喜歡她。

  「她真的很關心妳。」他深深的看著她。「她曾說過,商場爾虞我詐,她去衝鋒陷陣就好,妳就安心讀妳的書、學妳的畫、彈妳的琴,以後嫁給我,永遠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她臉頰驀地燙了。「姊姊她知道我喜歡你?」

  「妳認為在這棟大宅裡,誰不知道?」他好笑地說:「妳的眼睛一天到晚在我身上,想瞞過誰?」

  她的臉更燙了。「有那麼明顯嗎?」

  他似笑非笑的捏捏她鼻子。「聽說我離開之後,妳還絕食了一星期,要把自己餓死,大家想裝不知道都不行了。」

  天啊!好丟臉。「我那時還小嘛。」

  「現在就成熟了嗎?」他挑了挑眉毛。「花一千萬美金把我買下來,夜裡還激情難耐的把我叫來滿足妳的慾望……」

  「不要再說了!」她情急的摀住他的嘴,一條腿已經跨在他身上了,乾脆整個人坐在他身上,把他壓住,水眸羞窘的看著他。

  眼前是她甜美渾圓的酥胸,他怎可錯過此一春光?

  他不客氣的摟住她的腰,嘴唇湊到她胸前,嚐她的美好。

  很快的,兩人的肢體再度交纏,海爵耳邊聽著她的輕喘低吟,覺得八年的出生入死都值得了。

  一樓的主臥室裡,空氣清淨機如常的運轉著,白姝娜仔細的幫父親修剪指甲,再用溫水細細擦淨。

  雖然這些事平常雪姨都會做,也會做得很仔細,她還是喜歡自己來。

  剪指甲的時候,她可以跟父親談談心,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把心裡的話通通說出來,雖然他不會給她任何回答,她還是很開心,把以前不敢做的都補足。

  以前她根本不敢跟父親聊天,嚴肅獨裁的父親對她而言是權威的存在,尤其她自認樣樣不如姊姊,更不敢靠近了。

  「打算什麼時候跟海爵結婚?」雪姨在旁邊削水梨。「那孩子也等得夠久了,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們就快點定下來吧。」

  她好奇。「為什麼不是我等他,是他在等我?」

  雪姨笑了。「他在等妳長大不是嗎?當年妳才剛成年,大學都還沒進呢,能結婚嗎?老爺會同意嗎?」

  她感覺臉又紅了。「所以……雪姨,妳也知道我喜歡海爵?」

  「當然知道。」雪姨笑了笑。「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不是嗎?」

  「呃……」白姝娜差點被口水給噎著,她匆匆起身,把毛巾擱在一邊,羞窘地說:「我突然想起還有事要忙,我先出去了,雪姨,這裡就交給妳了。」

  她幾乎是奪門而出,太糗了,她以為沒有人知道的事卻大家都知道……

  「二小姐。」衛東人就站在房門口,嚇了她一跳。

  「有事嗎?」

  衛東人嚴肅地說:「有個重要消息要告訴二小姐。」

  「重要消息嗎?」她隨意的點了點頭。「我們到書房說吧。」

  衛東人跟在她身後,即便是在白家大宅裡,他還是很小心,頻頻注意有沒有人在周圍注視他們。

  白姝娜對他的行為不以為意,她認為衛東人是一個很盡責的保鏢,時刻都不敢掉以輕心,把自己的安全交給他負責,她很放心。

  衛東人很輕的關上書房門,她開門見山地問:「什麼消息?跟賀容俊有關嗎?」

  她叫衛東人打聽關於賀容俊的一切,越私密的事越好,因為衛東人來自保鏢公司,她相信他能打聽的人脈比她更廣。

  「是的,跟賀容俊有關。」衛東人很快地說:「我的消息來源很可靠,是他身邊很親近的人透露的。」

  白姝娜等他說下去。

  「賀容俊的身上有個隨身碟,裡頭記錄著歷年來他行賄海內外的金額和對象,包括大小姐被扣留時,他行賄了當地的哪些官員,隨身碟裡都記錄得詳詳細細、一清二楚。」

  她感到振奮。「這個消息真的可靠嗎?」

  衛東人眼神堅定的說:「絕對可靠。」

  白姝娜感覺到血液都沸騰了。「所以,只要拿到那個隨身碟就可以證明他有罪對吧?」

  「理論上來說,是那樣沒錯。」衛東人點點頭。「但要取得那個隨身碟並不容易,要非常親近的人才可能看到,因為他把隨身碟做成了項鍊戴著,只有洗澡時才會取下來。」

  換言之,要他的女人才有機會拿到手。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她纖眉聚攏。「讓我想一下,我想想要怎麼做。」

  找個女人接近他嗎?

  什麼樣的女人會有那種膽識又肯犧牲?要讓他把項鍊拿下來去洗澡,就要發展到一定的程度,到手之後還要不被他發現的離開,更是難上加難。

  如果帶著迷你筆電,在他洗澡時複製一份就容易多了,但前提是他不會叫那個女人一起進去洗澡……

  她腦中思索著這個問題,低著頭與衛東人一起走出書房,出門,一抬眼,竟看到海爵正好迎面而來。

  她愣了一下,也太巧了,家裡這麼大,他偏偏走到書房前面來?

  海爵精銳的目光掃了衛東人一眼,衛東人對白姝娜點點頭就退開了,他步履迅捷,很快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

  海爵盯著她。「你們在討論什麼事嗎?」

  「沒有,沒什麼。」她飛快回答。「只是例行的安全報告,他做事一向小心,建議我常更換座車和路逕。」

  他依舊盯著她。「是這樣嗎?」

  她有些心虛,連忙一笑,轉移話題,「說好了要帶略略去水上樂園,快點出發吧。今天是星期天,人肯定很多,他期待很久了呢!」

  她轉身,想要上樓去叫略略,卻被他給拉住了。

  她錯愕的回頭看他。「怎麼了?我還要換衣服呢!」

  海爵定定的看著她。「如果妳還在計劃從賀容俊那裡下手,好為姝媛姊討回公道,妳最好馬上停下來,不要讓妳自己陷入危險之中,那種人會有懲罰的,妳不要輕舉妄動。」

  白姝娜擰眉。「什麼懲罰?我等了這麼久也不見他有懲罰,只看到長億集團越來越壯大!」

  海爵微微挑起一道眉毛。「所以呢?妳要做什麼?」

  她深吸了一口氣。「沒有,沒有要做什麼,也什麼都做不了。」

  海爵盯著她。「給我保證。」

  該死!她閉了閉眼再睜開。「你放心吧,我什麼都不會做,不會再……接近他,我保證。」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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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發表於 2020-2-20 00:28:2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會議室裡,白姝娜正在聽展又誠對於印尼工廠爆炸事件的後續賠償報告。

  他和當地所有死傷員工都協調好了賠償金額,也取得他們與公司和解的法律文件,因為金額頗為龐大,正在向白姝娜最做後的確認,而倪珊在一旁做記錄。

  「等一下。」她突然起身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另外兩人。「休息十分鐘再繼續。」

  「怎麼了?」展又誠有些錯愕。

  「不知道。」她疾步走到窗邊,驀地把窗戶打開,有些煩躁的說:「從剛剛開始精神就無法集中,有些頭痛,很不安,感覺好像姊姊出事那天……」

  倪珊也站了起來。「我去拿止痛藥。」

  白姝娜搖了搖頭,拿起手機。「我打個電話回家問問雪姨,這兩天我爸爸身體有些不舒服,血壓也升高了,不會是他有事而房裡沒人在吧?」

  展又誠問:「不是有三名護士在輪流看護老董事長?」

  「也可能剛好去洗手間,總之我先問問……」

  她還沒撥號,手機就響起了。

  「是,我是白承略的監護人……」

  聽到略略的名字,展又誠跟倪珊都不約而同的看著她,就見她臉色越來越不對,等到她結束通話時,已經連血色都沒有了。

  「怎麼了?」倪珊連忙問她。

  「略略出車禍……」

  倪珊驚跳起來。「今天不是去戶外教學嗎?」

  白姝娜顫抖著說:「有輛砂石車硬是要超車,整臺遊覽車擦撞中央分隔島翻覆,有名老師當場死亡,甚至還有小朋友飛出窗外,略略也傷得很嚴重……怎麼辦?怎麼辦?」

  倪珊把她拉著坐下。「別擔心,先不要往壞處想,沒事,不會有事的,姝媛姊會保佑略略,不會有事的。」

  展又誠臉色同樣慘白,他茫然地問:「在哪間醫院?」

  「振安醫院。」

  他啞聲說:「我跟妳們一起去。」

  倪珊已經在連絡司機備車了,同時打給振安醫院的院長,海洋集團長期捐贈的對象裡剛好有振安醫院。

  直到坐進車裡,白姝娜還是心亂如麻,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醫院的,她滿腦子都是略略躺在血泊中的樣子,她拚命咬著指甲,懊悔不該讓他參加戶外教學,不該因為他那麼渴望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去就心軟答應他……

  她旁邊的展又誠同樣不發一語,看起來比她還擔心。

  醫院到了,三個人飛奔到急診室,院長親自等候他們,還跟著兩名醫師,大家有志一同的省去了客套話,主治醫師直接跟他們說明情況。

  「外傷很嚴重,但都是皮肉傷,沒傷到骨頭,並無大礙,主要是白承略小朋友的脾臟破裂,需要輸血,不過他的血型很特殊,是O型、RH陰性血,我們捐血中心現在剛好沒有這樣的血液,已經動員去調了,但還沒有消息。」

  「我來捐血給略略,我正好是O型、RH陰性血,半個月前剛做了全身健康檢查,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展又誠忙不迭道。

  「這樣太好了。」醫師連忙招來護士,讓她安排捐血事宜。

  當展又誠捐了血在恢復室休息時,白承略已經進手術室,白姝娜來到恢復室看他。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跟著一起來,略略也不能這麼快就進去開刀。」

  「不要謝我,我……」他忽然難受的閉了閉眼眸。「我對不起略略。」

  他異常的反應讓她起疑。「為什麼說你對不起略略?這是什麼意思?」

  她從來沒有想過展又誠和姊姊的關係,可是現在……

  展又誠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承認道:「沒錯,我是略略的爸爸。」

  白姝娜驚跳起來。「不可能!」

  如果他是略略的爸爸,那麼姊姊懷孕時,他們為什麼不結婚?是姊姊不想結婚,只想要小孩嗎?

  「我一直很後悔,當初沒答應跟她結婚。」他神情慘淡的說,「姝媛過世之後,我常想,她當初那麼渴望能結婚,如果我們當時結婚了,她走入家庭,把公司交給專業經理人管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樣的悲劇了?」

  「所以,是你不肯對姊姊負起責任?」她氣得發抖。

  他跟姊姊一起工作很久了,想必也在一起很久了……所以,姊姊經常煩惱的深鎖眉頭都是因為他嗎?

  「不要那樣說,我愛姝媛!但我不想當白家的駙馬爺!」他有些激動的說,手也在微微顫抖。

  「因為怕閒言閒語嗎?」她憤怒的說:「怕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嗎?說你娶了一個可以少奮鬥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四十年的老婆嗎?因為不想承受那種流言的壓力,就把壓力全往姊姊身上倒嗎?!」

  展又誠軟弱的反駁,「妳不會懂的,姝娜,等妳遇到了一個條件不如妳的男人,妳才會明白我的感受,要追求妳們白家姊妹的男人,都需要很大的勇氣……」

  「不,我懂,我也遇到了。」她大聲的、擲地有聲地說:「那個男人為了我,冒著生命危險要把自己變得更好,可以配得上我,而你不是,你把煩惱都丟給姊姊,你不想改變現狀,也不想改變你自己,你害怕未知的結果,你怕你會惹得一身腥,你連姊姊過世了都不敢承認略略,你真孬種!我看不起你!」

  展又展臉色慘白的看著她,她則頭也不回的走掉。

  白姝娜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賀容俊的隨身碟,略略出院之後,她主動約他見面,還暗示有興趣參觀在他俱樂部的房間。

  她會這麼急,一方面是想阻止他在杜拜的投資,不能讓他把長億集團養得更肥,否則屆時會更難對付,一方面也是因為海爵越來越注意她,如果讓他發現她並沒有放棄,她不敢想像他的反應,肯定會氣得怒髮衝冠。

  「孩子還好吧?聽說他出了車禍,我也很擔心,剛好我在國外談生意,沒能去探望,真的很過意不去,所以我特別派人送了補品,明天就會到了,都是最上等的補品,好好替他補一補。」

  「你真有心。」白姝娜笑了笑。「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小孩子恢復得快,只是偶爾晚上會作惡夢,我想再過一陣子就不會了。」

  晚餐之後他便主動帶她來這裡了,她自然不會反對,她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那就好。」賀容俊倒了杯酒拿給她。「怎麼樣?這個房間還可以吧?」

  他按了鈕,電動窗簾隨即打開,窗外是幽靜的烏來山區夜景,樓高五層的俱樂部會館每個房間都可以看到滿天星斗,白天則能仰望山巒疊翠,是會員制,年費百萬,普通人有錢也進不來,隱密性十足。

  「非常好。」她站在落地窗前,緩緩的啜著酒。「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該有一間這樣的套房,可以偶爾來放鬆自己,沉澱心靈。」

  「妳何必要自己買那麼麻煩。」他驀地從身後擁住了她。「妳喜歡的話,隨時可以過來,我的就是妳的,我們不分彼此。」

  她真想吐,但為了隨身碟,她忍住了,任由他抱著。「你不去洗澡嗎?」

  她暗示了他們可以更進一步,現在就等他把衣服脫掉,再把項鍊拿下來,等他去洗澡之後,她就可以行動了,她今天特意帶了一個比較大的包包,裝了一臺迷你小筆電。

  「等結束之後再一起洗不是更好?」賀容俊吻著她的後頸肌膚,雙手撫弄著她的肩膀。「妳好香,我等不及了。」

  「你先去洗澡吧……」

  白姝娜還沒說完就感到一陣暈眩,他摟住她,使勁把她拉著走,她的頭越來越暈,迷糊之間被他壓進了床裡。

  「今天就成為我的女人吧!」他激情難耐的看著她。「妳就不要再想什麼隨身碟了,沒有那種東西,以後好好當我的女人,至於海洋集團,我會幫妳管理,妳只要當我的情婦就可以了,等一下我們性愛的過程我會全部拍下來,妳昏過去之後再拍些裸照,這樣妳就會乖乖聽話了吧?」

  白姝娜費力的掙扎,但她全身失去了力氣,不管怎麼掙扎都像沒掙扎一樣,對他根本不痛不癢。

  「很奇怪自己怎麼軟綿綿的對吧?」賀容俊一邊把自己的衣服脫掉,一邊撫摸著她的臉頰。「妳剛剛喝的酒沒有問題,倒是在餐廳吃的甜點裡,我加了一些東西,效果很棒對不對?妳完全都不能動了。」

  他得意的看著她。「對了,忘了告訴妳,衛東人是我的人,以後也由他負責保護妳,妳千萬不要想成是監視喔,能把妳引到這裡來,他功不可沒,如果不是早安排了他在妳身邊,我真的會相信妳跟妳那個中風的爸爸很感激我的鬼話……」

  「哐啷!」

  巨大的玻璃碎裂聲驚動了他們,賀容俊回頭,看到一個人戴著黑色臉罩,腰際綁著繩索,破窗而入。

  他嚇得目瞪口呆,什麼激情都跑光了,飛快到抽屜裡拿了備用手槍,把白姝娜丟在床上不管。

  「你是什麼人?」他拿槍對準了臉罩人,驚駭之下,雙手顫抖不已。

  臉罩人放開了粗繩索,大步朝他走近。「你就是那個性能力很差的賀容俊嗎?」

  床上的白姝娜費力的想睜開眼睛,她聽到了海爵的聲音……

  賀容俊一陣慌亂。「你在說什麼?」

  他怎麼會知道這個?!這是多麼私密的事,他怎麼會知道?!

  「你知道的。」臉罩人陡然一笑。「我認識幾個跟你上過床的女人,她們都說……」

  「不要再說了!」他歇斯底里的大吼。

  要跟女人上床之前,他都會用藥物讓自己亢奮,但有時用藥也會失靈,他找不出原因,對於偶爾的失誤,他都給了豐厚的封口費,事情怎麼還會傳出去?

  「她們都說你是快槍俠,只能幾秒……不,最多三秒或更短,就只是幾下而已……」

  「閉嘴!」他朝臉罩人大吼。「我叫你閉嘴!再不閉嘴,我要開槍了!」

  「你開啊。」臉罩人輕蔑地說:「我打賭你不敢。」

  「砰!」

  他開槍了,真的開了。

  開槍的同時,房間門也被打開,慌張之間,他只看到那個人倒下去,飯店經理、大批的警察和媒體記者蜂湧而入,閃個不停的鎂光燈搶著捕捉子彈射出去的那一幕,隨即有兩組抬著擔架的醫護人員也進來了。

  白姝娜全身無力,無法動彈,她看到韓靈而迅速走到她身邊,用一件薄毯蓋住了她全身,連頭也蓋住了,存心不讓人看,並且連聲催促醫護人員快抬她上擔架。

  「她是受害者,現在要前往醫院治療,請大家讓一讓!」

  白姝娜被抬出門的時候,她看到倪珊站在門口,倪珊鼓勵的看了她一眼,隨即鎮定的清了清喉嚨。

  「各位記者朋友,關於今晚的始末,關係到海洋集團白副總裁的聲譽,一小時後將在海洋集團的會議室召開記者會說明,也會先發送新聞稿給大家,請記者朋友們稍安勿躁,我們記者會見。」

  海爵同樣被送上了擔架,拍不到白姝娜的記者轉而搶拍他。

  一只銀亮手拷拷住了賀容俊的手,警察說完他的罪行和權利之後,一堆麥克風擠到了他面前。

  「賀總裁,請問你為什麼要開槍?你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我就知道他有一天會為了妳搞成這樣。」

  海爵住院了,白姝娜毫無怨言的天天聽海伯數落,不過她內心挺高興的,這代表海伯不再當她是主人,而是把她當外孫媳婦了。

  而且,是她害海爵中槍的沒錯,她理該被海伯埋怨。

  如果她不莽撞行事,海爵也不必為了救她做那麼危險的事,從五樓高的玻璃窗破窗而入,她現在想起來還會頭皮發麻。

  她後來才知道,他在她的星星項鍊裡裝了定位器,物歸原主之後,她毫不知情,一直戴著,也多虧了項鍊,他才能精準的找到她,還設計了一場讓賀容俊一定會被收押的大戲,而隔日的報紙頭版,斗大的標題則是——

  驚!長億集團總裁賀容俊追求不成,爭風吃醋,槍殺情敵!

  英雄救美,蒙面俠破窗搭救海洋集團副座白姝娜!

  迷姦?!踢爆長億總裁賀容俊的真面目!

  諸如此類的聳動標題,根據倪珊擬的新聞稿,記者們又自由發揮了想像力,把始末加油添醋了一番。

  「蒙面俠?什麼蒙面俠?你以為在好萊塢拍電影?」海軒每天看到報紙就臉很臭。

  明明是要保護他,這下可好,反變成舉國皆知的知名人物了。

  「怎麼樣?您孫子這八年沒有白過吧?」取出子彈後休息了幾天,海爵的恢復力驚人,已經可以在病房裡談天說地了。

  白姝娜安排他住最好的VIP病房,自己親自當他的看護,海伯則天天照三餐送術後的特別飲食過來,然後爺孫就會開始抬槓。

  「對,你學了很多,你什麼都會,你厲害,什麼都難不倒你,你命硬,設計別人對你開槍,我真是以你為榮。」任誰都聽得出來海軒很不高興,打從海爵出事之後,他就一直板著臉,本就嚴肅的臉容更嚴肅了。

  而且白姝娜發現,不只海伯氣她,海爵也不理她。

  她扔下公司待在病房裡當他的下女,他卻理都不理,不跟她說話,視線總是越過她,面對樂屏、略略、倪珊等訪客,他都笑容滿面,可只要他們一走,他就當她是空氣,即便她站在他面前叫,他也不理。

  她知道她錯了,也深刻反省中,他就不能原諒她一次嗎?一定要讓她每天如坐針氈嗎?

  「因為媒體大幅報導且罪證確鑿,檢方昨日依殺人及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等罪,將賀容俊起訴,這裡是我這邊收集的資料,你看看……」

  展又誠是海爵的委任律師,這是他主動要求的,並且分文不取,他天天過來與海爵討論案情進展,還提供了大筆資料,誓言一定要將賀容俊關進牢裡。

  她這才知道,原來姊姊過世後,他一直默默的收集賀容俊個人及長億集團的不法紀錄,似乎是打算揭發賀家的惡行來為姊姊報仇。

  「喏,喝吧。」她不假辭色的把一杯剛煮好的咖啡遞給展又誠,承認自己有些心軟了。

  他激動的接過咖啡。「姝娜……」

  「這不代表我原諒你了。」

  「我知道。」他一陣黯然。「我沒資格被原諒。」

  「知道就好。」她哼了哼。「明天開始,你送略略上學吧!」

  賀容俊被收押之後,衛東人就消失不見了,她請保全公司徹底檢查了大宅、所有的車子和公司,確定沒有任何古怪之後才安心,也已經在找新的保鏢了。

  「真是好笑。」海爵笑笑地看著他們。「展律師,有句話是不是這樣說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句話的意思我記得是,不原諒別人的過錯,卻巴望著別人能原諒她。」

  白姝娜瞪著他,他玩味的回以一記笑容,展又誠尷尬的夾在中間,不知如何是好。

  「號外!」

  韓靈而衝進來,興奮的說:「我們成功反收購了長億集團在杜拜投資的購物商城,麥老爹好棒!扮起神祕富豪有模有樣,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這下長億集團可糟了,雪上加霜。」

  她一聽,立刻抓住韓靈而的手。「什麼意思?!」

  她一直很在意長億集團會藉此壯大,難道……

  「確定嗎?」海爵看著韓靈而。

  她笑容滿面,用力點頭。「第一手資料!」

  「究竟怎麼回事?」白姝娜急切的看著他們。

  韓靈而莫測高深的一笑。「海爵哥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展又誠思緒飛快轉動。「所以,用他們當年強迫收購海洋集團股份的方法,吃下了他們在杜拜購物商城的股份了嗎?」

  白姝娜訝異的看著海爵。

  「你一直在做這件事?不,不可能。」她斷然搖了搖頭。「你的財力雖然足以買下一座島,但收購購物商城是幾百億的事,怎麼可能……」

  「叩叩叩。」病房外響起了敲門聲。

  韓靈而興高采烈的去開門。「是麥老爹來了嗎?他搭今天的飛機,說要過來看你……」

  她興匆匆的打開房門,門外卻是一位衣著與妝容都十分得體的中年美婦,提著一籃高級水果。

  白姝娜倒抽了一口氣,匆匆說道:「展律師,麻煩你帶靈而去吃飯,最好吃久一點!」

  韓靈而覺得很莫名其妙。「幹麼吃飯?我不餓啊。」

  「那我餓了,妳陪我吃。」展又誠會意,連忙起身,半拉半哄的把韓靈而帶走。

  病房驟然安靜下來,海爵看著不速之客,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呃,這位是……她是、是我的……」白姝娜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試著編造一個身分,但她想破頭也不知道要說來人是誰。

  要說是遠房阿姨還是雪姨的好朋友?但不論是遠房阿姨或雪姨的好朋友,為什麼要來探病?

  要命!她怎麼會來?不是請她不要出現在海爵面前嗎?把她的警告當做隨口說說而已嗎?

  現在怎麼辦?人都來了,她也不能在海爵面前趕她走,那更奇怪……

  「我知道。」海爵平靜的說:「坐吧。」

  海蘭眼眶一紅,一陣激動。「海爵……」

  「你知道?!」她一驚。「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

  他迎向她的視線。「就是妳知道那天。」

  「什麼?!」她一陣錯愕。

  她知道的那天,就是去向他炫耀情書卻聽到海伯在跟朋友說起海爵身世的那一天……

  海爵平靜的說:「我當時也在屋裡,聽到妳來,躲起來要嚇嚇妳,卻聽到外公和麥大叔的談話。」

  海蘭滿眼急切,立刻接話,「聽我說,你聽到的只是一部分,你不是父不詳的孩子,你的親生父親……」

  海爵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

  兩個女人都同時震驚的看著他。

  他垂下眼,「那時我血氣方剛,既然知道了事實,就想去追查是哪個混蛋迷姦妳,生下了我。」

  白姝娜的呼吸淺而急促,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追查了好久,我發現根本沒有那樣一個人,妳不是被迷姦才生下我。」他緩緩地說:「我找到一個跟妳同在飯店工作的姊妹淘——芳姨,她告訴我,妳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是當時飯店裡的貴客,對方欺騙妳還未婚,妳知道真相之後就辭職了,沒再回去飯店。」

  海蘭哽咽了。「原來你都知道……」

  「知道真相之後,我相當憤怒,為妳抱屈,然後,我循著芳姨給我的客戶資料找到了那個人。」

  海蘭愣愣的看著他,白姝娜則深吸了一口氣。

  原來他去找他的親生父親了,那時他一定很痛苦,而她卻什麼都不知道,沒能安慰他。

  「那一天下著大雨,我站在高高的圍牆外瞪著那座像城堡的房子,滿眼的陰狠,一部黑色轎車緩緩駛近,停了下來,一個男人下車了,司機為他撐著傘,他朝我走過來。」

  「你真的……真的找到他了?」海蘭的聲音顫抖著。

  「他一眼就認出我是他的孩子。」海爵的語氣依舊平靜。「他激動的看了我好一會,問我妳在哪裡,問我吃飯了沒,他想帶我進去吃飯,被我揮開了。」

  海蘭淚崩了,哭得抽抽咽咽。「沒錯……你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難怪他……如果,認不出來,也不配當人了……」

  「我對他說,唯一讓我試著原諒他的方法只有一個,永遠不要出現在我和妳的面前,他答應了我,也遵守了承諾。」

  白姝娜想到海蘭到公司找她的那次,她最後說,海爵的生父是飛揚集團現任總裁——霍仁。

  飛揚集團的創辦人霍遠揚是亞洲的電子先驅,集團資產雄厚,是全球前十大的半導體大廠,他只有一個獨生子霍仁,而霍仁除了妻子還有個在他身邊已二十年的女人,兩個女人共為他生了五個女兒,沒有兒子。

  當時她還半信半疑,認為海蘭說的話是無稽之談。

  若她所言都是真的,那麼當年她在得知對方有妻兒之後,傷心的離開,畢竟憑她一己之力,哪能跟豪門少奶奶相比?

  但是,本來認為自己無望,卻無意間得知霍仁只有女兒沒有兒子,於是重新燃起了希望。

  當然,她已不是當年那個為愛癡狂、為愛心碎、在飯店當房務的純真小女孩了,時間讓她變成了一個世故的女人,現在她眼中只有錢。

  「你叫他永遠不要出現嗎?可是,你是他唯一的兒子……」

  海爵望了她好一會兒,直到她不再說話,他才緩緩開口,「我很感激妳生下了我,因為我,妳不能過正常的人生,不能像別的女人一樣結婚,不能擁有幸福的婚姻生活,我一直對妳感到很歉疚。」

  「你不需要歉疚。」海蘭難過地說:「是我選擇把你生下來的,是我對不起你,明知道你會被貼上私生子的標籤,還是想擁有那個人的孩子。」

  「如果真覺得對不起我,從此以後就不要再提起那個人的事,不要去找他,這是妳唯一能為我做的。」

  海蘭一陣錯愕。「可是……」

  海爵微微挑眉。「做不到嗎?」

  「不是,不是那樣,但是……」她有些慌亂,想表達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那麼我就相信妳會做到,不會試圖去找他。」

  她整個敗下陣來。「呃……好,如果這是你希望的。」

  他定定的看著她。「是我希望的。」

  「好,我知道了……」她欲言又止的看著他。「那我可不可以……」

  他很快接著說:「妳可以再來看我,就明天吧,明天煮鮑魚粥來,我想吃。」

  海蘭精神一振。「鮑魚粥嗎?好、好,我知道了,我一定煮過來,一大早就來,我七點就會來,你不要吃早餐等我,等我送粥來!」

  海蘭欣喜的離去了,白姝娜若有所思的注視著他,他則若無其事的說:「把我的手機拿來,還有,我要喝咖啡。」

  她繼續盯著他看,沒有去做他吩咐的事。

  「你是不是……去找過你的親生父親?」

  海爵笑了。「妳還是猜到了,現在的杜拜商城屬於飛揚集團,我提供了一份企劃書,而他也樂於投資,只是這樣而已。」

  「你不是他兒子的話,他會投資嗎?」她哼了哼。「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你母親找他?他們曾經相愛不是嗎?」

  他的濃眉蹙起。「以前是不知者無罪,現在她再去與他糾纏便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何況現在的她眼裡只有錢和權力,他們已經沒必要再續前緣了。」

  「那我們呢?」她深吸口氣挺直肩膀,秀眉微擰。「你打算冷落我到什麼時候?」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用容忍小孩胡鬧的語氣說:「要等孩子出生才跟我說話嗎?更何況我還是你的買主,你這樣無視主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的眼眸驀地閃爍著奇異的熾熱光芒,終於輕柔地問:「妳有孩子了嗎?」

  她沒好氣的說:「是你的。」

  緩慢的笑容照亮了他的臉,他伸手將她拉近,雙眸看著她。「這下妳真的套牢我了,我的千萬買主,我們——結婚吧!」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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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2-20 00:28:34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新婚之夜竟然是在產房度過?!

  「這就是妳要的嗎?」海爵又好氣又好笑。

  晚上十點,他們好不容易才結束一切回到飯店的蜜月套房,白姝娜才換了便服,濃妝都還沒卸下就開始不對勁,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就在婦產科了。

  「不要再說了……」她也不想這樣。

  明明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她還打算去度蜜月,怎麼知道寶寶會這天來報到。

  不過這樣也不錯,以後寶寶的生日就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他想忘也忘不了。

  「喔,對了,千萬不要通知外公,明天再跟他說……」

  他莞爾一笑。「妳也知道會被唸?」

  她堅持要等賀容俊被判刑才要進禮堂,他也隨她,倒是她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外公就一天比一天焦躁,脾氣變得超級差,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妳到底什麼時候才要結婚?

  「總之先不要說出去……」

  「那怎麼行?」他笑了笑,帥氣的拿出手機,找到號碼,撥號成功。「外公嗎?我們在醫院……為什麼嗎?因為姝娜要生了。」

  她眼睜睜看著他打電話,又看著他打完對她咧嘴一笑。「外公馬上就會來。」

  她瞪著他,沒好氣的說:「知道嗎?其實你也慘了。」

  「喔?為什麼?」

  她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因為你女兒快出來了,將來她會愛上一個跟你一樣的男人,讓你煩惱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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