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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晶 -【待到村花出嫁時】《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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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5 00:26:5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待到村花出嫁時 作者:金晶

追男人哪能不囂張,看上了就該啃得連渣都不剩;
釣女人哪能太柔情,看上了就該扔上床吃幹抹淨。
聽說莫蓉蓉去山上砍柴的時候撿到了個英俊的男人,
這事一下子就在村裡傳開了。又傳出那男人來歷不明,
莫蓉蓉卻要他做她的夫君,不少人在私下罵她不要臉,想嫁男人想瘋了。
可沒人知道,其實她可是很挑男人的,這個叫馮錚的男人她看著順眼,
人高馬大,雖然有些古板,不懂得哄人,但起碼看著能下田。
別看她外表嬌嬌弱弱的,性子可是說一便是一,
古人都說了,救命之恩,理當以身相許。
管他要不要,她的夫君他當定了,這是天意,誰讓她撿到他的。
馮錚一個鐵錚錚的漢子,這一輩子沒見過這般嬌蠻難纏的女子。
身為世家子弟的他,並非瞧不上鄉野村姑,況且她還美過京城第一美人。
而身為大將軍的他,被這麼一位囂張姑娘給瞧上了,便宜被占盡不說,
最後還被半夜摸上床,是男人都有底線,是她惹的火,就得拿她滅火,
反正都要娶,索性把人給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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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莫蓉蓉
男主角:馮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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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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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5 00:27:1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莫蓉蓉去山上砍柴的時候撿到了一個英俊的男人,這件事一下子就在清水村傳開了。

    沒過一天,又傳出了新的流言蜚語,那個男人來歷不明,莫蓉蓉卻要人家做她的夫君,不少人在私下罵她不要臉,想嫁男人想瘋了。

    此時,被人非議的莫蓉蓉正端著煮好的粥和清蒸小魚幹去了她隔壁屋子裡,那裡躺著一個男人。

    男人的右腳受傷了,暫時還不能下榻,村裡的大夫醫術不精,只給開了跌打藥要他養傷,莫蓉蓉雖然想要一個不會跑掉的夫君,可也不想一個下不了榻的男人做夫君。

    要是這個男人走不了路的話,那她就相當於養一個廢人了,她那兩畝地需要人來耕耘,她不養廢人,就是他長得再好看都不行。

    自然,她當初在山林裡撿到他時,看中的是他的好皮相,儘管是一張沾滿了血漬的臉,看起來很滲人,可也難以遮掩男人英俊的相貌。

    救他,就是看中他的模樣清俊,這才救,不然她才不樂意救他,她又不是菩薩心腸。

    她眼界一向高,她很會挑男人,不能太醜,不能太矮,不能不會做事,不能……諸多亂七八糟的一堆,但歸根到底還是要她看著順眼。

    他,她第一眼就看得順眼了,於是就救了他,救了他之後才發現,他的喉嚨受了傷,這段時日還不能說話,騙他寫下他的名字,知道了他叫馮錚。

    昨夜用晚膳的時候,莫蓉蓉厚著臉皮地說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男人直接嚇得掉了筷子,晚膳沒吃完又躺回去。

    這時,她推開門,走了進去,就看到馮錚咬著牙,一手扶著床柱,努力地要站起來,她把早膳放在一邊,雙手叉腰,兇橫地說:“我救了你的命,你就這麼糟蹋你自己?”

    “大夫都說了,要養著養著,你就不肯養是吧?存心想把自己養廢了?不就是要你以身相許嘛,你裝得跟個黃花大閨女似的幹什麼,我是逼良為娼的惡人不成?”她一口氣不帶停地說完。

    馮錚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她撇了撇嘴,“娶我不好?我可是這清水村的村花,走出去誰不多看我一眼。”

    她的模樣確實生得嬌俏,也不像一般村姑一身的黑皮膚,她的肌膚白如豆腐般白皙;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一眨一眨,紮著兩條又黑又粗的麻花辮,如不諳世事的嬌媚小姑娘。

    可與她外貌不同的是她的脾氣,嬌氣又霸道,她說一便是一,不准他拒絕,要他做她的夫君,可曾問過他的意見?

    馮錚一個鐵錚錚的漢子,這一輩子都沒遇到過這般嬌蠻難纏的女子,偏偏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不是不認這個理,只是實在沒辦法想像娶她。

    “你是不是哪裡來的世家子弟?所以瞧不上我這鄉野村姑,不過,一個恩字壓你頭上,你不想娶也要娶,這是天意,誰讓我撿到你的。”

    她瞧他器宇軒昂,只怕是出身不俗,可她不管,反正她救了他,也瞧上他了,他就是她的人,她的性子從小就是霸道,就想獨佔。

    她是清水村有名的村霸,別看她是姑娘,可力大無窮,誰惹到她,直接一拳頭過去就將那人給揍趴下,所以她雖長得漂亮,卻是沒人敢惹的硬茬子。

    他抿著唇,喉嚨受傷了,否則他真想說,誰讓她撿了他?救了他?若是知道救命恩人是她這德行,他乾脆死在那兒算了。

    “你就這麼不想娶我?”她冷下臉。

    他沒說話,可眼神表達出來的意思很明確,他就是不想。

    “呵呵。”她嬌笑了一聲,走到他面前,伸出一根指頭戳著他的胸口,“就你如今孱弱的樣子,還不速速從了我?”

    他到底是怎麼惹上了眼前這個沒皮沒臉的女人?

    她眯著眼笑,“孤男寡女,同住一屋,救了你,給你看病,給你做飯,這樣賢良淑德的女子,你還不娶!”

    馮錚哪裡見過這樣兇悍的女子,再兇悍的女子也沒她這樣的作風,他想了想,便避開她的手指,重新扶著床柱站起來,往一旁的桌子走去,那上面有紙筆。

    他艱難地跳過去,額頭冒汗地坐在凳子上,提筆在上面寫著,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盡,但婚姻大事不能一人作主,姑娘有什麼想要的可以說出來,若是在下能做到的,必然做到。

    莫蓉蓉走了過來,看著他寫的字,他寫完字,放下毛筆,一雙黑眸便盯著她,她一聲不吭,眨了眨眼,忽然委屈地說:“我不識字。”

    馮錚一怔,什麼不識字?之前不是還知道他的名字怎麼念的嗎?

    她無辜地笑,“哦,我就只認識馮錚兩個字。”

    馮錚要是不知道她在戲弄他,他就是真的傻。

    她笑靨如花地將早膳擺在他的面前,“看什麼,你未來娘子這麼好看的嗎?快吃吧。”

    她真的很自戀,他提起筆,在紙上寫下,多謝,藥費和吃食到時候銀子結算給你……

    最後一個字在莫蓉蓉突然伸手拿走了筆和紙之後,拉出了一條長長的黑線,她將紙筆收走,“又不是小孩子了,快吃飯,難道要我喂?”

    她竟是不想跟他溝通了,他心中歎氣,無奈地低頭,慢慢地吃起了早膳,說實在的,她做的飯菜很家常,但味道倒是不錯。

    罷了罷了,除了不能娶她,看在她的救命之恩,以及她照顧他的分上,他以後會還人情的。

    一碗粥很快喝完,小魚幹也吃得乾乾淨淨的,她給他倒了一杯清茶,笑盈盈地問:“你膽子挺大的嘛。”

    他看向她,她壞壞地笑了,笑得就跟地痞流氓一樣,“就不怕我在裡面下藥,把你給強上了啊!”

    他覺得,可能她不是厚臉皮,她壓根是沒有臉皮。

    “哈哈!”她爽朗地笑著,端走了空碗盤。

    馮錚默默地擦了擦嘴,心想也不知道他的屬下什麼時候能找過來,在這兒多留一日,便多欠她一分。

    莫蓉蓉不想馮錚成了一個瘸子,於是借了一個牛車,在牛車上鋪了一層稻草,又怕他坐著不舒服,拿了一床舊床鋪墊在上面,攙扶著他過去。

    馮錚對她擺擺手,示意他自己就可以,她笑著說:“你怕什麼,你受傷的時候,是我給你上的藥,該摸不該摸的我都摸了。”

    馮錚木著臉,恨自己這時開不了口,不然他一定說,姑娘請自重。

    “好了,像一個大姑娘一樣,扭扭捏捏的。”莫蓉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扶住他的腰身,撐起他往牛車走。

    馮錚從未有過這般的狼狽和無能為力的時候。

    坐在牛車上,馮錚乾脆躺下,看著藍藍的天空,卻是難得的愜意。莫蓉蓉在前面趕著牛車,喉嚨哼著小調兒。

    馮錚看過去,就看到她小手甩著辮子,烏黑的大辮子甩呀甩的,和那牛尾巴有點像,他看著看著就笑了。

    她側過頭,正好看到他在笑,便問:“笑什麼?”

    他不能說話,她嘴角一彎,“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我長得好,我都跟你說了,這清水村就我長得最好看了,就是鎮裡姑娘也沒有我長得好。”

    她眨著大眼,望著他,“看你像是從大地方來的,你說,我是不是長得比你那裡的姑娘都好看?”

    她的眼很清澈,一看就仿佛能看到她眼底的得意,這是一個囂張的姑娘家,與馮錚印象中的姑娘家截然不同。

    他十歲離京,猶記得京城裡的姑娘家少時再活潑也沒有眼前這位莫蓉蓉姑娘來的鮮活和開朗。

    十歲跟隨父親到了軍營,在那以後,便再也不會去關注這些事了,滿腦子都是如何練兵帶兵,滿目皆是黃沙,流血流汗。

    “看傻了,是不是?”她發出銀鈴的笑聲。

    他回過神,就看到她那驕傲的下頷抬得高高的,那副模樣還真的是神氣,他閉上眼,不去看她。

    “好啦,給你看,我豈是小氣之人,你要看就看,你我的關係,哪是看一眼,就是給你看一輩子也成。”

    他無奈地閉著眼,臉上是太陽懶洋洋的溫度,心中卻在想,她到底是為何這般的認定了他。

    “對了,我跟你說,我是孤兒,以前有一個嬤嬤陪著我,後來嬤嬤去世了,如今就剩我一人了,你要娶我,也不用麻煩,聘禮自然是少不得的,但不用送那些我不喜的,我最喜的就是銀子,你送我銀子就好了,一箱,兩箱,當然若是沒銀子也成,我可不是見錢眼開的人。”

    他嘴角抽動了幾下,卻仿佛有點明白為何她這般的霸道,也是,若是不霸道,她一個孤女如何能在這村子裡活下去。

    他更加覺得此女不好對付,她若是有長輩,興許還能打消她的念頭,可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做事張揚,僅憑喜好,馮錚這一回算是遇上了對手。

    行軍作戰,最忌諱的就是看輕了對方。他從未因她村姑的身份而低看她,卻知道若是處理不好,只怕她會是一個大麻煩。

    她看起來並不是一個怕麻煩的姑娘,反而是那種將事情鬧得越熱鬧越好的人,簡單來說,她似天生有一種反骨。

    牛車晃悠悠地往鎮上走,頭頂上的太陽更加的烈了,一頂草帽落在了他的頭上,他抬頭,就對上她笑嘻嘻的臉。

    “夫君大人白皙,可不要曬黑了,黑乎乎的,可不好看。”她巧笑倩兮。

    他的臉上一陣滾燙,神色嚴肅,仿佛在說,男女授受不親。

    她依舊笑著,“哎喲,你再瞅我,我就……”

    “哞哞!”牛車停了下來。

    莫蓉蓉轉過頭,就看到牛車前站著同村的陳柱子,“柱子,你幹什麼?”

    “蓉蓉,我過來看看你。”陳柱子小聲地說,一雙眼就往莫蓉蓉身後看。

    “看啥?”

    “沒……”

    “看我男人幹什麼?”

    陳柱子一臉的失望,下一刻,沮喪地搖搖頭,往旁邊一站,嗚嗚,他的蓉蓉真的要這個長得像小白臉的男人,不要他!

    馮錚直接將草帽往臉上一蓋,他能怎麼辦,話說不了,關係也撇不清,腿還斷了,就是爬也爬不過莫蓉蓉走路的速度。

    可他的耳根子就是不清淨,她嬌媚地笑著,“你這是害羞啦?羞什麼,早晚是我的人。”

    唉,馮錚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歎氣了。

    牛車到了鎮上的醫館,莫蓉蓉請大夫給他看腿,一邊說:“大夫,我家男人怎麼樣了?”

    大夫檢查了一遍,“莫急,斷了骨頭,要好好養一養才行。”

    “要怎麼治療?”莫蓉蓉松了一口氣,沒瘸腿就好。

    “老夫這兒開幾帖藥膏,早晚貼著,不要亂動,再開服藥給他內服,這小子身上還有些內傷,得養一養,腿上給他綁上木板正骨,平時別拿掉,不然骨頭長歪了就麻煩了。”

    “嗯,我記下了,大夫,他的喉嚨似乎受傷了。”莫蓉蓉說。

    “這是怎麼弄的,裡外都有傷!”大夫最氣不好好對待自己身體的病患了。

    “在山上砍柴的時候摔下來的。”莫蓉蓉隨口編了一個理由。

    “不要仗著自己年輕就胡來!”大夫提醒了一句,接著示意馮錚張嘴看了看,“舌頭沒事,喉嚨倒是有些紅腫,我再開藥給他。”

    “多謝大夫。”她開心地說,不是瘸腿,也不是啞巴,這個撿來的夫君真的是太好了。

    馮錚看著她顯而易見的笑容,不解地看了她眼,接著又聽她問大夫,“大夫,大概要多久才會痊癒?”

    “骨頭斷了的地方大概要幾個月養一養,至於其他的,也是急不得,喉嚨的話,等紅腫消退了,就試著說話,多說話對喉嚨的恢復有好處。”

    “是。”莫蓉蓉細心地將每一點都記下了。

    等大夫開了藥,莫蓉蓉這才扶著他,坐著牛車回清水村,忽然想起什麼,讓他坐在牛車上不要動。

    “我去買些東西就回來,你在這兒不要動。”

    他點了點頭,等好一會兒,她大包小包地回來了,眼睛亮晶晶的,“你怎麼沒逃?”

    他對著她挑挑眉,似乎不解她的意思。

    “我還以為你會逃,你不是不想做我的夫君?”

    他先是搖搖頭,又點點頭,他不會逃,也確實不想做她的夫君,可男子漢大丈夫,逃又解決不了問題,她對他的救命之恩,他是要還的,也不知道她懂不懂他的意思。

    她臉上露出一抹貓兒偷腥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想做我的夫君,只是口是心非,害羞罷了。”

    呵,她完全沒有懂他的意思,他乾脆地往後一仰,將草帽往臉上一蓋,眼不見為淨。

    她卻不管,拿出剛買的新鮮出爐的肉包子,“先吃個肉包子墊墊肚子吧。”

    他聞到一股美味的肉味,臉上的草帽被她拿開,她將肉包子掰開兩半,一半遞給他,一半放入她自己的嘴裡。

    臉頰鼓起地咬著,她舉止大大方方,倒是不粗俗,他接過肉包,對她點點頭以示感激,這才張口吃下。

    香噴噴的半個肉包一下子就吃完了,他意猶未盡的時候,她又遞了半個給他,“喏,一人一半。”

    他接了過來,她繼續說:“一人一半,誰也沒有多吃,雖然我是女子,但我做的可沒有比男子少。”

    他笑了,將手裡的那一半遞給她,她看著那肉包子好一會兒,“你不餓?”

    他沒說話,她白了他一眼,“你餓還給我?”

    他的目光在牛車上掃了一眼,又看了看她買的東西,那意思是她出力的多,他沒做什麼,少吃些也成。

    她看他這正經的神色,下流地摸一把他的下巴,“你怎麼就這麼乖!”

    馮錚呆了呆,剛才發生什麼了,她吃他豆腐?

    “只要你別嫌棄我吃得多就好了,你不知道,以前嬤嬤老說我吃得太多,吃窮了她,那我不是怕你嫌棄我吃得多嗎?”

    她到底是有幾分姑娘家的心思,還真的是怕他被她的大胃口給嚇到了。

    他搖搖頭,又將肉包子往她的前面遞了遞,她搖搖頭,“逗你的,我還買了醬牛肉,晚上加菜,現在可不能吃太飽。”

    她坐上牛車,又哼起了小調,他冷峻的臉上浮現淺淺的笑意,低頭看著肉包子,低頭吃了起來,一個孤女過日子總歸是不容易的,如果她願意,他會讓她這一輩子吃穿不愁。

    牛車慢,趕緊趕慢地回到清水村的時候,天色也暗了。

    她先扶著他去了他的屋子,“你先歇一歇,我將東西整理好了,煮飯去了。”

    他點點頭,看著她去忙了,他的目光落在院子裡的柴火上,一根根的柴被劈好了,還有一堆沒有劈的,則是堆積在另一面牆角邊。

    其中有一根柴棍很高,去一去毛刺,正好可以給他當拐杖用,他單腳地往那柴棍跳去,跳的時候帶動了那受傷的地方,令他隱隱地皺了皺眉頭,卻沒停下。

    他曾經受過很重的傷,這傷倒沒有到讓他無法忍受的地步,到了那一根柴棍旁邊,他深吸一口氣,緩了緩勁兒,將那柴棍拿了過來。

    大掌往小腿的靴子伸去,摸到了一把匕首,莫蓉蓉行事乖張,脫了他的衣衫給他上藥,卻沒有收走他的東西,這匕首也是他醒後她還來的。

    她圖的不是他的身外之物,僅是他這個人,這一點才是真的令他煩惱不已。

    他拿著匕首,快速地將柴棍上的毛刺給去掉,動作利索地將柴棍削得表面平滑,柴棍一下子變得面目全非,認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莫蓉蓉難得去一趟小鎮,買了不少家中缺的東西,等她把東西都置辦好了地方,回頭一看,他自力更生地做好了拐杖。

    好氣!

    她就是故意不想給他找一個拐杖的,沒想他自己就地取材,解決了這個問題,她不過是有心眼地想讓他多依靠她罷了。

    結果他卻有他自己的打算!

    哼,她願意讓他依賴,他卻是怕碰她一下惹來麻煩,她就跟洪水猛獸一樣,有這麼可怕嗎?

    “你手真巧啊。”她陰陽怪氣地說。

    他看了她一眼,他的手藝尚可,多年在外,不說面面俱到,可有些事情確實得自己動手。

    “那我以後可放心了,有夫君養著我呢。”她笑得兩眼成了彎彎的月亮。

    他的手微頓,養著她倒是沒什麼,畢竟養一個人對他而言很簡單,只是她口中的養絕對不是字面上的意思,特別是她一口一個夫君。

    而他卻沒辦法阻止她,只能讓她夫君夫君地叫著,她連他唯一可以表達的紙筆都給收了,他能如何呢。

    見他恍若未聞的樣子,莫蓉蓉也不氣,這個男人就是倔,就是悶,她才不怕呢,“我去做飯了。”

    他忽然敲了敲拐杖,她看向他,不解地挑了挑眉,他拿著拐杖在地上寫著,不要喊我夫君。

    她瞄了一眼,輕笑了一聲,“說你傻,你還不承認,都說了我不識字呢,哪有村姑識字的,傻子!”說完,她就轉身往廚房走。

    心知她是故意的,他搖搖頭,站起來,拄著新做的拐杖,一步一步地走著,她突然轉頭看他,“你小心腳,大夫讓你靜養著呢。”

    他點點頭,表示知道,在她的注視下,回了屋子休息,她這才甩了甩辮子,去了廚房做菜。

    廚房炊煙嫋嫋,能聽到她切菜時咚咚的聲音,他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水喝,心想不說話的時候還是很好的,只一說話就讓人頭疼得狠。

    他看著外面暗下來的天色,許久未有的寧靜令他神色更加的柔和,他冷硬的五官在夜色之下,少了白日的冷淡。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一抹丰韻有致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她嬌笑著,“飯菜做好了,今兒不要在屋子裡吃,到院子裡吃,屋子裡太悶了。”

    現在正是初夏,確實悶熱,只有晨間和晚上才會舒服些,聽了她的話,他也沒有拒絕,點點頭。

    院子裡擺上小桌子,上面放著她做的菜肴,兩人一同吃著飯,院子側對著門,農戶不講究,睡前屋門都開著,也方便人串門。

    兩人安靜地吃完了飯,一個農婦走過門前,看到他們,笑著打了一聲招呼,“蓉蓉啊,吃晚飯啊。”

    莫蓉蓉抬頭,“嗯,是呢,李大娘。”

    “這是……”李大娘的眼睛落在那俊俏的男人身上,眼神一亮,真的是長得俊,這兩人在一起,還真的像是金童玉女。

    “我男人!”

    “哦,哦。”李大娘得到第一手消息,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走,告訴旁人這消息,這個來歷不明的英俊男人,被莫蓉蓉給拿下了!

    馮錚正好吃完最後一口飯,這飯梗在喉嚨裡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

    李大娘剛走,又有幾個農婦經過,紛紛看了過來,莫蓉蓉笑容滿面地表示,這是她男人!

    馮錚難得的紅了臉,這女子不知羞,實在是太不知羞了!

    等他好不容將嘴裡的飯噎下,想興師問罪的時候,她一臉的無辜,“怎麼了?”

    她竟還問他怎麼了,他什麼時候是她的男人了。

    是他疏忽了。

    今日也不是她第一次說他是她男人的話了,在醫館的時候,她也是這麼對大夫說的,只是他當時沒到當真。

    這兒是她生活的地方,身邊的人都是還熟識,她就不怕他頭也不回地走了,那她名聲壞了,怎麼辦?

    還是她打的就是這樣的主意,將後路給斬斷了,最後他因為愧疚娶了她?他咬了咬,她的心一定是黑的。

    怨不得別人說,最毒婦人心,這話當真是一點也沒有錯。

    仿佛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的,莫蓉蓉掛著笑,“鄉下人不講究,吃飯都開著門的,還有人端著飯碗去門口吃的。”

    他自然知道鄉下沒講究,可她就不怕她的名聲嗎?剛才他就該待在屋子裡不出來才是。

    “唉,那我現在去關門,行了吧。”她好聲好氣地說。

    他瞅了她一眼,她立刻懂他的意思了,笑著站起來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她停下來,又小聲地說:“我們這兒睡前才關門的,早早地關門,那是夫妻要做親密的事兒了。”

    這是他認識她這幾日來,她第一次說話這麼輕,等他聽清了她說的話,他瞠目結舌。

    夫妻的親密事……

    “那我還關門不?”她好整以暇地站著沒動,笑咪咪地問他。

    他站起來,冷著臉,拿著拐杖,急急地回了屋子,身後是她放肆的笑聲。

    “你倒是走慢點,別摔了!”

    馮錚的臉紅了,回到屋子裡,臉上的熱度也沒有退下來,若是讓他的部下看到這一幕,什麼冷面將軍的美稱都沒了。

    他坐下冷靜了一下,忽然想到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從莫蓉蓉開口到院子裡吃飯開始,她是不是早就想著把他的名分給定下來呢!

    真的料不到她的心機這般的深。

    剛想到這兒,她的人便出現在他屋子門口,嬌滴滴地喊了一聲,“夫君,你生氣了嗎?”

    他抿著唇,一臉的涼意,這事擱誰身上,誰不生氣?

    “為什麼我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主動投懷送抱,你還百般的嫌棄?”她真的是想不通。

    因為她是一條美人蛇。

    “你該不會有什麼難言之隱吧?”她扭著纖細的腰肢,走到了他的面前,一臉的擔憂。

    一個正常男人看到她這樣的嬌美人,只怕魂不守舍了,他就算再柳下惠,也該心中有些蕩漾才是。

    可他這副樣子,嗯,實在是像極了一個不愛女子的男子。

    清水村也不是很閉塞的小山村,外來的一些風吹草動有時候會吹到這兒來,例如去了京城的人回來說起了那兒如何的金碧輝煌,也有一些不正經的地方,什麼青樓,小倌館之類的花柳之地。

    前者是女子伺候男子,後者則是葷素不忌。就是膽大包天的莫蓉蓉乍聽之下都被嚇到了,沒想到大地方的人還真的是還玩花招呢。

    莫非她救的這個男人是一個好龍陽的?

    她柳眉輕蹙,她該不會運氣這般的好吧。

    馮錚睜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瞪她說什麼?一激動,他被口水嗆到,猛地咳了起來。

    她收回狐疑的目光,笑著說:“就說說而已,我先出去了,你早點休息。”

    他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她說的是什麼鬼,他怎麼可能喜歡男子,他才不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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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5 00:28: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入夜了,一抹身影悄然地推開門,馮錚在第一瞬間便醒來了,他神色微凝,沒想到在淳樸的小山村也會有宵小。

    他想到了住在隔壁的莫蓉蓉,她長得嬌媚動人,是否之前也遇到過這樣的事呢?

    她一個孤女獨居,本身便很危險,他神色沉重,打算默不作聲地抓住宵小,再好好教訓一番。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靜靜躺著,他雖然受了傷,卻沒什麼大不了的,受傷的是一條腿,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這般地想著,他便調整了呼吸,仿佛睡得很沉的樣子。

    那人小心地關上門,抹黑地來到他的榻邊,他心中奇怪,這人雖然刻意地放輕了腳步,可聽得出來並不會武。

    是看莫蓉蓉一個女子在家中,所以才這樣的欺負人?欺人太甚了!這個念頭剛閃過,一抹熟悉淡淡的香氣拂過他的鼻尖。

    很熟悉,是他聞過的,他倏然睜開眼,眼底閃過一抹冷芒,一把將伸過來的手抓住,唰的一下將那人往床裡面摔進去。

    同時,他想起了這熟悉的味道是誰身上的。

    “哎呀!”一聲嬌呼響了起來。

    哪裡是宵小,分明是莫蓉蓉。黑暗之中,馮錚真的是快被她給氣死了,喉嚨激動地滾動著,卻說不出話。

    “你這個人怎麼不憐香惜玉!”莫蓉蓉快哭了,倒是沒有被摔疼,身下是軟軟的被褥,只是她被嚇到了。

    他說不出話,伸手抓著她的手就要把她往床下扔,她都是哪裡學來的手段,竟三更半夜地爬床!

    怕真的被他給摔下去,她緊張地一把抱住他的脖頸,雙腿牢牢地攀在他的腰上,“不許把我給扔下去!”

    他氣得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此不要臉面的事,她怎麼能做的出來!

    “你再動一下,我就大喊,到時候就讓人抓奸在床好了!”她威脅道。

    他一頓,她不要臉,他卻不想鬧得彼此沒個臉,於是僵在那兒。他坐在她的身下,她便往他的懷裡一坐,“我投懷送抱你都不要?”

    他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她繼續說:“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男子?”

    她居然還這麼想他,可他忽然覺得就這麼被誤會也好,兔得她一心想嫁給他,於是他乾脆地點頭了。

    哪裡嘵得,他的頭剛點了一下,她的眼淚便掉了下來,“我真的好命苦!一個人就算了,救了你,本以為是老天爺看我可憐的分上,送你到我跟前,卻沒想到你是一個好龍陽的!”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掉落在他的胸膛上,本該是水的溫度,卻有著火的炙熱,燒得他渾身都不自在了,可他一想到她的執拗,又閉上了嘴,否則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順眼的,卻料不到你、你……鳴鳴鳴!”她小聲地鳴鳴哭著,仿佛有多大的傷心事一般。

    可他們認識才幾天!怎麼她就對他情有獨鍾到這般的悲傷,他覺得不真切,乾脆地坐著當木頭。

    就盼著她死心了才好。

    莫蓉蓉哭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得他來安慰她,心中惱怒非常,真的是瞎貓碰著死耗子了,這樣都能讓她碰到一個喜好龍陽的男子?

    她運氣這麼背?

    她不信!

    說實話,雖然是小山村,可也有些人不是淳樸的好村民,有些村民可是作風膽大的,起碼她就看過有人在高粱地或者村子後面的小樹林裡做壞事。

    她眼晴轉了一圈,她不信邪!她不可能運氣這麼差,她想了想,將臉在他的胸口埋了埋,“你真的喜歡男子?”

    他又點了一下頭,她抬頭,氣勢洶洶地將他推倒,往他身上一坐,整個人兜悍的很,活像是一個女惡霸。

    這一回她倒是沒掉眼淚,也沒有生氣,嬌嬌地一笑,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吐氣如蘭,“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

    他一怔,耳邊猶似殘留著她番氛的吐氣,還未想明白她的意思時,他只覺得一抹柔軟忽然親了親他的脖頸,那是他最敏感的地方了。

    下一刻,那一抹順著他的脖頸不停地往下,隔著薄薄的衣物,他能感受她一路往下的痕跡。


    他腦袋轟隆一下,突然意識到,那柔軟之物是她的唇瓣!

    可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頭,她就像一個霸王硬上弓的惡女,解開他的褲頭,就往他下麵摸,他竟一時大意,待她的手抓住身下的硬物時,他整個人僵硬了。

    “我偷聽那寡婦說了,男人是不是男人,就看男人這大蟲子能不能變成根子。”她一副胸有成竹在那柔軟的巨物上摸了好幾下,又捏又揉的,把她做饈頭的巧勁兒都拿出來了。

    馮錚何時被人這般的摸過,就是軍營中的男人們玩笑說著去喝花酒多美妙,他一個字也不信。

    他此刻腦袋一片空白,那柔弱無骨的小手在他身下輕揉慢捏,他整個人只覺得似被雷給劈了。

    倒是真的有一絲絲的美妙……

    莫蓉蓉十八般武藝地揉了一遍,將那蟲子揉成了硬棍,她得意一笑,“我就知道你在騙我,還騙我喜歡男子,就你這硬邦邦的根子樣,你騙誰呢!”

    怨不得那些村中怨婦說,男人的話不可信。

    呵,還真的不能信。幸好她聰明,否則就真的被驕了,她一得意,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幾分。

    那兒可是男人的子孫根,她可不敢太用力,兔得給用壞了。這不,她剛一用力,他低低地悶哼了—聲。

    就像是午後雷雨前的悶響,她被驚了驚,下一刻,那硬物就軟了,一股濕濡佈滿了她的手心。

    她聞到一股腥腥的味道,在空氣中遲遲不散,她呆了片刻,小聲地問:“你那兒怎麼了?”不僅軟了,還釋放出一股怪味道,可她不敢說得太直白,兔得傷了他的心和尊嚴。

    男人沉靜了,低著頭,雙手握成拳頭,整個人緊繃得厲害。她吞了吞口水,“我、我弄疼你了?對不起,哪兒傷到了,我給你上藥……”

    他用力地將她推開,指著門讓她滾,她張嘴就想說,這兒是她的地兒,她幹嘛要滾,可看他氣成這樣,她也沒敢火上澆油,如來時那般的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她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聲巨響,腳步一頓,加快了步伐,生氣起來的他真的好可怕呀!

    馮錚狠狠地捶了床板一下,差點將床板給打穿了,他咬牙切齒地摸到拐杖,下了床榻,藉著拐杖到了一旁的木盆前,木盆裡還有一些乾淨的水。

    他找了一塊棉帕浸在水裡,之後擰乾,沉著臉,低頭將身下處理乾淨,他真的是看不透莫蓉蓉。就因為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歡男子還是在諶她,她居然來這一招!難道她不知道,那是男人最不能被撩撥的地方。

    要不是她的動作生澀,最後看他的時候眼神裡透著不解和懵懂,他真的要當她是深諳情欲的個中高手了。

    他從未這樣的狼狽,與其說是氣莫蓉蓉,不如說氣他自己,太沒出息了。

    同樣是手,平時在他自己手上也沒這麼快,怎麼在她的手上……不對,不是這個問題,應該是他為什麼沒在第一時間就把她給丟出去,居然傻乎乎地看著她給他捋。

    不就是被摸幾下嘛,居然就失態到了這樣的地步。

    他一張俊臉羞情到了極點,將棉帕狠狠地扔到了木盆裡,將那染著情欲之色的褲子脫掉,扔在床下,動作艱難地拄著拐杖在衣櫃裡找到了一條褲子,重新套上。

    對他,她倒是貼心,男子要用的要穿的一切事物,她都給他備齊了,她並不是真正的大奸大惡之人。

    但她剛才做的事情實在是超出了他想像,他忍不住地磨了磨牙,好想狠狠揍她一頓。

    突然,他聽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接著停在了他屋子門口。

    她小聲地說:“馬錚,你睡了嗎?”

    他現在要是能睡,他也是一個心大的!他鐵青著臉坐在床榻上,心想著要不就被當做睡著了,可一想到她能在他睡覺時候過來偷襲,難保不會再來一次偷襲,於是他伸手敲了敲床板,算是回應她了。

    “我,你沒睡啊。”她的聲音裡透著失望。

    他額上的青筋跳了下來,總覺得她的意思是還想再來撩撥他一下。

    “好吧,既然你沒睡,我便同你說。”她輕輕地笑著,一字一句地說:“摸也摸了你,你放心吧,我肯定會對你負責的!”

    他瞬間黑了臉,這下她不要他以救命之恩娶她,卻反過來要對他負責任了?她小小的腦袋瓜裡到底裝的是什麼!

    她這張嘴真的是能把什麼都說成白的。

    莫蓉蓉豎著耳朵靜靜地聽著,突然就聽到他噠噠噠噠的敲床板的聲音,她笑得露出了牙,“哎呀,看把你高興壞了吧。”

    他沒有!他又狠狠地敲了好幾下。

    “好啦好啦,大晚上的趕緊;等你養好了腿,咱們就成親啊。”她笑著抓著自己的辮子往自己的屋子裡。

    她就是欺負他說不了話,怎麼了,怪誰呢!反正他就是她的人了,她是一個很負責任的人。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馮錚心生一種無奈,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男人對上女人,那更是慘敗。

    沒多久,清水村的人全都默認了一件事,那就是莫蓉蓉很快就要嫁人了,要嫁的就是她救的人。

    平日裡眼饞莫蓉蓉的人,那是真心羡慕馮錚,平日裡眼紅莫蓉蓉的人,那是真心感謝馮錚,終於把這妖孽的村花給摘走了,村子裡也能平靜了。

    天剛亮,莫蓉蓉去了村頭買肉去了,她拎著一個菜藍子走過去,正巧看到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在路上徘徊,看到她的時候,禮貌地問:“姑娘,不知道這個村子裡最近是否出現一個男人?”

    “什麼樣的男人?”莫蓉蓉笑著問,眼底卻沒有笑意,微微警惕地看著他。

    正是夏日,不少農戶都在家中休息,極少出門,年輕男子都做好了要挨家挨戶詢問的準備,正巧遇到了這個笑得友善的姑娘家,“是一個高大,約莫比我再高半個頭,模樣清俊,大約二十左右的男子。”

    “嗯。”她偏過頭,將這人說的話飛快地思索了一遍,面露無知,“不是很清楚,我們這個村子偏僻,平日裡很少有人過來,若是村裡有這麼一個人,應當早就傳遍了。”

    “是嗎?”男子歎了一聲氣。

    “要不你再去李家村找找?”她給他指了一個方向,“李家村要比我們這兒緊華些,說不定你要找的人在那兒。”

    男子感激地點點頭,“多謝多謝。”他覺得這個姑娘家還真是善良,於是感謝一番之後便騎著馬離開了。

    這時,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從牆頭跳了出來,“蓉蓉姐,你家不是多了一個人嗎?”

    莫蓉蓉心滿意足地看著那人離開,回頭看向孩子時,笑裡藏刀,眼神冰冷,“我家多了一個人?那人可不是多餘的,是我的夫君。”

    小男孩抖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娘親跟他說的虎姑婆,好可怕啊!

    莫蓉蓉看他不敢再亂說話了,這才甜甜一笑,“話不要亂說哦,知道嗎?”

    “知、知道了。”

    “乖,到時給你糖吃。”

    小男孩想了想糖,那甜滋滋的糖令他舔了舔唇角,忘記了剛才還怕她的心思,一臉的開心,“蓉蓉姐,你可不能騙人。”

    “當然了,我何時騙過你?”

    小男孩被哄得暈頭轉向,開心地說:“蓉蓉姐,你快點成親啊!”

    莫蓉蓉笑了,“嗯,也得等他的腿好了先,急什麼。”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她俯身對他說:“你想不想比別人吃更多的糖?”

    “想!”

    莫蓉蓉眼裡閃過一抹狡黠,比起大人,其實小孩更好控制,特別是有些消息大人不在意小孩聽,說起來的時候嘴上沒帶個門把,打探消息,他們是一把手,傳播消息,那更是厲害了。

    “如果下次再有人來找人的話,你怎麼說?”莫蓉蓉問。

    小男孩眼晴轉了轉,“沒有,我們這兒沒這個人!”

    “嗯,可是別人說了,那怎麼辦?”

    小男孩急了,深怕吃不到糖,“蓉蓉姐的夫君就是咱們清水村的人,哪裡是外人!我這就去跟其他人,蓉蓉姐,我要是把這事辦好了,你可得給我的糖比別人多。”

    她笑了,“當然了,不僅多,還多很多。”

    小男孩與高采烈地跑走了,他要找他的小夥伴們,將這事做成了。

    莫蓉蓉笑彎了眼,扭著小腰肢,買了豬肉便回去了,一路上笑意便沒停過,馮錚要是知道她做了什麼,肯定氣個半死。

    但她才不管他氣不氣,不多個心眼,怎麼把夫君給留下呢。

    馮錚待在這個清水村兩個月,正好是炎炎夏日,他腿受傷也不可能走動,他不好做一個完全的廢人,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例如摘摘菜之類的事,只需要動手。

    等夏天過去了,秋天來了,他腿上的木板也拆掉了,藥膏也沒有再貼了,他能感覺骨頭是長好了,一開始下地時有點用不上力,後來慢慢地就習慣了。

    馮錚心中覺得奇怪,為何兩個月了,他的屬下竟都沒有一個人找過來,實在是匪夷所思。

    幸好他的腿快好了,很快他就可以離開了,只是離開就意味著莫蓉蓉這份情要還。

    如何還又是一個大問題。

    他的喉嚨一好,便跟她將話說開了,可惜她就認死理,非要跟他成親,怎麼也說不通。

    他不可能一聲不吭地先走了,到時候再來報恩,這麼一個小村子,他一走,她到時候要如何被人說閒話呢。

    他並不是一個心軟之人,可她到底救了他一命,他不可能恩將仇報害了她的名聲,即使她把她自己的名聲給禍害了,可他絕不在這上面再踩一腳。

    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馮錚!”莫蓉蓉走進了屋子。

    馮錚不理她,即使他會說話了,他也不跟她說話,就是默默地僻事。莫蓉蓉也習惰了,她笑著走到他面前,“你的腿快好了。”

    他心裡打了一個冷顫,抬頭看她,暗忖她什麼意思

    “我們什麼時候把事給辦了呀?雖說我們這兒不盛行大辦,可該有的也得有……”莫蓉蓉絮絮叨叨地說著。

    馮錚額上出了冷汗,“我不會娶你?”

    “為什麼,是我長得不好看?”

    “不是。”

    “那是我腰不夠細,臀不夠圓?”

    他耳根微紅,“胡說什麼!”

    “那是為什麼?”

    “婚姻大事,理應有爹娘作主。”

    “那你爹娘肯定是看不上我吧。”

    “我!”他猛然咬住舌,將話吞了進去,差點被她騙了話,“不是在說這個,我如果有朝一日要娶一個姑娘,定然是喜歡她,戀慕她才會娶……”

    “所以你不喜歡我?”她眨著一雙水潤的大眼,一副他敢說是,她就哭給他看。

    他是習慣了她這說風是風說兩是兩的風風火火的性子了,淡淡地說:“在下確實對姑娘,沒有男女之情。”

    “胡說!”她丟了兩個字給他,一雙眼睜得大大的,“你要是對我沒有男女之情,為什麼那一夜會在我的手裡……”

    棄械投降!

    他抿著薄唇,臉陰出了水來,她不依不饒地鬧著,“你說,你這樣對我沒心思,那你要怎麼樣才能對我有心思?”

    他握著拳頭,才能忍住將她丟出去的衝動,她這張嘴非要提那一茬事做什麼,他惱的臉色發沉。

    “好吧,那我吃虧點,咱們先洞房再成親也可以。”反正她總是要纏上他的,看他能逃到哪裡去丨

    “莫蓉蓉!”一聲堪比虎吼的聲音平地一聲雷地響起。

    莫蓉蓉嚇了一大跳,跳到一旁,拍著胸口,“叫什麼,人家被你嚇到了!”

    他才被她嚇到,說的都是什麼話!

    “閉嘴!”他不想再聽她說一個字了,心肝都被氣得疼。

    莫蓉蓉看他生氣地轉身回屋了,撇了撇嘴,“得了便宜還賣乖,給你佔便宜都不要。”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品性端正。

    她真的是更加的滿意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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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5 00:28:0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馮錚住在這兒之後發現了一件事情,莫蓉蓉的人緣非常不好,女子將她當成狐狸精,男子則是眼帶隱晦。

    這令他更加的頭疼了,現在的場景幾乎是騎虎難下,這樣下去,他又怎麼能一走了之呢?他幾乎可以想像,他一走,她面臨的是什麼困境。

    馮錚的腿是一天比一天好了,他通常悶不吭聲地跟在她身後幫忙,一些勞力活都被他拿了去做,仿佛這樣做能多少還她一些事情。

    而莫蓉蓉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將他給勾上,有時候沐浴之後,就穿著單薄的衣衫在他面前晃蕩,衣料又輕又薄,勾勒出她一身的凹凸有致,怨不得那些人說她是狐狸精。

    這做派便不像是好姑娘家。

    可說她有多壞吧,她也未曾對某個男人拋媚眼,傷風敗俗過,除了他以外。自那一夜之後,他總是與她保持適當的距離,她若是進,他則是退,兩人之間的距離都能站下好幾個人了。

    莫蓉蓉氣呼呼地從外面走進來,馮錚正在劈柴,喵了她一眼,沒說話。

    她主動地走到他面前,“氣死我了!”

    他眉峰都未曾動一下地繼續劈柴,她也不在乎他的冷淡,“剛才走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一個二流子,想欺負我。”

    他劈柴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直起了腰。

    她立刻靠了過去,“不過你放心,我狠狠地揍了那人一頓,那是別村的人,大概不知道我的壞脾氣。”

    他眼皮抽了抽,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對她自己有著深刻的瞭解,清了清喉嚨,“還是得小心些。”

    “還不是因為你,你若是娶了我,誰還敢尚想我。”她委屈地_了嘟嘴。

    話又繞到了這上面,他轉過身繼續劈柴,一抹柔軟的身軀從他的身後貼了上來,軟軟的,透著淡淡的溫暖,他手裡的柴刀差點就要掉在地上了。

    “放開!”他渾身緊繃,手捏緊了柴刀,一動不動,深怕他一動手就把她給傷到了。

    “哎喲,我怎麼就看上了一個木頭呢。”她輕歎,要是別的男子被她這樣投懷送抱一下,只怕都軟著腿要娶她。

    她的頭也疼,這個男的就跟石頭一樣,讓人啃也啃不下嘴,不然非得崩碎了一口牙。

    “莫蓉蓉你這個小賤人給我滾出來!”一道女聲在屋外響起。

    莫蓉蓉正鬱悶呢,這時有人送上門來給她揍,她真的是再爽不過了,她推開馮錚,“我去看看,哪一個送死的!”

    馮錚看著莫蓉蓉雄赳赳氣昂昂地跑出去了,眉頭一皺,不由地為她擔心,她做事毛毛躁躁的,又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就喜歡鬧騰,也不知道她要怎麼做,他放下柴刀,猶豫了幾下,跟在了她身後。

    莫蓉蓉一拉開門,氣勢洶洶地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不認識的婦人身後跟著好幾個不認識的女子,站在最前面的的婦人看起來是最兜悍的,一看到她出來,便想伸手掄她巴掌。

    她眼也不眨地一把抓住那婦人的手,“做什麼!哪裡來的凶婦,一見人就打!”

    “我呸!我李大嬌就沒見過你這種真不要臉的,勾引別人的相公,長得就一臉的狐媚子樣!”

    “呵,你倒是說說看,是誰?”莫蓉蓉語氣溫條,可手勁十足地掐住了李大嬌。

    李大嬌是農活的一把好手,力氣大的很,這一巴掌打過去非把莫蓉蓉的臉打腯了,可她沒想到莫蓉蓉的力氣竟然比她還大,她被抓住之後竟是想收回手也做不到,活像手不是自己的一樣。

    李大嬌心生不安,這莫蓉蓉看起來不好對付,她連忙朝身後的婦人中的一個叫田花說:“田花,你來說,你和你夫君剛成親,是不是這個不要臉的在勾搭你夫君?”

    呦呵,竟然是替人出頭,莫蓉蓉來了與趣看過去,就看到幾個婦人中臉最嫩,看起來最年輕,是一個新婦。

    “就是你?你說說看,你夫君叫什麼,是什麼個玩意兒?還要我去勾引?”莫蓉蓉興味盎然地問。

    馮錚站在不遠處,見她這副樣子,不禁搖頭,這愛熱鬧的性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新婦是個臉皮薄的,臉蛋紅紅的,眼晴裡帶著不屑,忍著氣說:“方才我都看到了,你纏著我家相公給你買豬肉呢。”

    莫蓉蓉聽笑了,“原來是那個二流子!”

    李大嬌立刻有了底氣,“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好貨色……”

    “你家相公那副尊容,也就你把他當寶貝吧。”莫蓉蓉一把甩開了李大嬌的手,扯著裙子往馮錚那兒走。

    馮錚眉眼一跳,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下一刻,他就被她拉到門□。

    莫蓉蓉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笑著問:“你家二流子相公有我男人好看不?”

    新婦說不出話了,跟來的幾個婦人也安靜了,莫蓉蓉又問:“有我男人高大不?”

    “有我男人力氣大?”

    “有我男人在家裡幹活?”

    “有我男人……”

    馮錚實在聽不下去了,輕咳了一聲,不著痕跡地輕扯了她的袖子,低低地說:“夠了。”

    “哼!罷了,我男人發話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也不跟你一般見識,我有我家男人這樣的美玉在前,還勾引你那貨色的相公?眼瞎了還是腦子被驢踢了!”

    “鳴鳴鳴!”那個新婦眭的一聲,哭著捂著臉跑了。

    李大嬌也傻眼了,女子爭風吃醋的是有的,她是聽說過莫蓉蓉小妖精的名號,再看了看那站在莫蓉蓉身邊的高大男人,就如莫蓉蓉說的,除非是真的眼瞎了,腦子壞了,不然誰會要那二流子!

    “不、不好意思。”李大嬌帶著幾個婦人開口道,她們是附近村裡,還不知道莫蓉蓉已經有男人。

    “唉,罷了、罷了,誰讓我長得好看,總會有人來招惹我。”莫蓉蓉不甚在意地說。

    旁邊看熱鬧的人詭異地安靜了,李大嬌帶著人趕緊落荒而逃,富在是丟臉丟到別的村了。

    馮錚拉住莫蓉蓉往裡走,直接將門給關上了,“你瘋了嗎?扯著我就張嘴一口一個我男人,你不要名嚳了?”

    莫蓉蓉一副氣餒的樣子,“男人都要跑了,還要什麼名譽!”

    馮錚被噎了一頓,語塞地瞪著她,她就這麼喜歡他?

    “你到底看中了我什麼?”他自認自己不會什麼邪術,怎麼她對他就跟撞邪了一樣呢?

    莫蓉蓉一臉的驚歎,“你不知道?”

    他知道才怪!他搖搖頭,“並不清楚。”

    “第一,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子;第二,你一看就是能吃苦耐勞的,田裡的活我也不怕沒人幫我幹了;第三,別的男子瞅著我的眼神,我就恨不得挖了他們的眼,可你不一樣,你很正直,沒什麼雜七雜八的。”她一口氣說看了三個優點。

    “就這樣?”

    “而且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娶了我就會對我好,也會聽我的話。”她就是想要一個聽話的相公。

    “撇去救命之恩,我可以給你找齊你說的三個優點的男子給你。”他說。

    她單純地看著他,“可我只要你。”

    “你!”馮錚神色難看,“我家中已有……”

    “若是未婚妻,便解除了婚約;若是有嬌妻美妾……”她微頓,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那你可是太嫩了。”

    說著,她的眼往他身下掃了掃,“蟲子變成棍子,就是村口的阿黑也沒有你這般的神速。”分明還是一個黃花大間女,可說的話卻是一個地痞流氓說的,他咬牙切齒地叮著她,“阿黑是誰?”

    莫蓉蓉巧笑倩兮地往廚房去,準備做午飯了,聽了他的話,笑著回了他一句,“就是一條大黑狗呀!”

    馮錚再好的脾氣也被她給磨急了,他這是活生生地被看不起了,他沉下了臉,黑眸冷如冰。莫蓉蓉停下來,嬌俏地轉過身,“哎呀,你還是不是男人,這樣都不生氣?快點生氣呀,一生氣就把我抗回你的榻上,嗯?”

    她媚意橫生,渾身都透著勾人的意味兒,他不痛不瘠地睇了她一眼,轉頭,繼續去砍柴了。

    他,堂堂一個大將軍,還會因為一個鄉下小姑娘的話生氣?呵呵,才怪,他沒有。

    咚的一聲!莫蓉蓉肩膀瑟縮了一下,看著馮錚劈柴的兇狠模樣,吞了吞口水,他兜起來除了很男人之外,也很嚇人。

    她輕拍著胸口,踩著輕輕的腳步去廚房,嗯,看來下次說話得把著一點分寸才行,她小胳膊小腿的,可打不過他。

    她是有點難過,這個男人怎麼激將法都不中呢,把她給辦了,她就好名正言順地做他的女人了。以他嚴謹又死板的性子,只要他敢碰了她,她就不愁他不娶她了,可就他正人君子的模樣,她都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了。

    經過這件事之後,馮錚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他被莫蓉蓉架到火上烤著,誰都知道他是她的男人了。

    他的腿好了之後,有時候也會出去,遇到人,還會被問什麼時候吃到喜糖,就算他和莫蓉蓉兩人還是清白的,卻在他們眼中早已是不清不白的關係了。

    馮錚行軍作戰,偶爾也有用陰謀,可他不知道,莫蓉蓉是什麼時候開始給他下一個一個的坑。

    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在她的坑裡了,如今當真是令人頭痛不已,莫蓉蓉那兒只怕是想不到什麼法子可以說服她了,她骨子裡執拗的很,從她那兒入手是行不通的。

    馮錚打算去一趟鎮上,得想辦法先跟屬下聯絡上。但莫蓉蓉還未回家,他等了一會兒,便留了一張紙條說自己出去一趟,天黑之前回來。

    他身上沒什麼銀子,倒是有兩塊玉佩,一枚是從小就掛在脖子上裴翠如意珊,另一枚則是在腰帶上做佩環用的,前者不能當掉,後者倒是可以換一些銀子做回京的盤纏。

    他這一次帶隊回京的路上,夜間遇上了熊,殺死了熊之後,血腥味惹來了一群狼,他手下的兵或多或少都受了傷,他便設計引走狼群,最後不小心從山崖上滾了下來,受了傷暈了過去。

    莫蓉蓉說的沒錯,如果沒有她,他就要死,就是不馬上死,也早晚因為血流光而死。

    他是該報答她,可真的以婚姻大事娶她嗎?他一邊走,一邊想著她時而裝可憐,時而嬌媚的樣子。

    她是他見過最千姿百媚的姑娘了。

    他走著走著,忽然聽到有人說:“莫蓉蓉被二狗子喊到小樹林裡去了。”

    “啊,那二狗子是不是想糟蹋人啊。”

    “去,莫蓉蓉那小賤貨也不是什麼好的!”

    兩個婦人一邊提著木盆,裡面放著剛洗好的衣服,一邊嘀咕著,直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她們面前,她們才發現,莫蓉蓉傳說中的男人在她們跟前呢!

    “莫蓉蓉去小樹林裡了?”

    “對、對啊。”

    “小樹林往哪裡走?”

    “那個方向”

    馮錚一聽完便快速地往小樹林裡去,兩個婦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唏噓,“怪不得莫蓉蓉逼著人做她夫君,長得真好。”

    “氣勢倒是強得嚇人。”

    “哎呀!這個男人是不是去捉姦?”

    “那不是有好戲看?”

    “我們去喊人。”

    馮錚趕到小樹林的時候,聽到一聲尖叫聲,他連忙加快腳步,結果眼前的一幕令他震驚。

    “啊!你們這幾個找死,居然敢找姑奶奶我的麻煩,我不揍死你們!”莫蓉蓉手裡拿著一根粗木頭,那木頭本沒什麼大威力,可放在她的手裡,就像是千斤石般,一砸一個准。

    圍著莫蓉蓉的三個男人被砸得在地上哭嚎著,“姑奶奶,我們錯了,求、求你高抬貴手。”

    “作夢!”說著,莫蓉蓉打算開啟第二輪暴力單方面獨揍的時候,一隻大掌握住了她的手。她微怔,看了過去,身體的本能令她毛骨悚然,下意識地想將手裡的木根揍向這個人的時候,他開口了。

    “是我。”

    莫蓉蓉最喜歡馮錚的聲音,微微沙啞,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篤定,可現在聽到了,卻是晴天霹靂。

    “你怎麼過來了?你是不是怕我被欺負?”她眼晴一轉,立刻將棍子一扔,朝他尋安慰地說:

    “人家好怕。”

    被揍的一群人恨不得眼瞎,到底是誰怕啊,他們才怕啊!

    馮錚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原來平日她待他是這般的溫柔,大掌輕輕摁住她的肩膀,想將她推開。

    她一把摟住他的腰肢,“他們太壞了,想欺負人,幸好你來了,你一來,我這兒都不慌了。”

    他聽著她的話,順著她的手看過去,她的小手摁在胸口,一副嬌滴滴的樣子,小腦袋枕在他的胸口,分明說一條美人蛇,此時卻聽話如小綿羊。

    “我。”他淡淡地應了一聲。

    “你要替人家報仇。”她小手勾著他的袖子,嬌聲嬌氣地說,渾身無害的氣息。

    “都被你揍成軟腳蝦了,還要我出馬?”馮錚掃了眼那三個男人,莫蓉蓉出手還真的是狠,每一招都打中了他們的要害,疼得他們動不了。

    “是他們太弱,哪裡是我太厲害了。”莫蓉蓉掐著嗓子,楚楚可憐地說。

    “別這樣,好好說話,還有,站好。”

    “人家怕嘛。”

    他完全看不出她在怕。

    不遠處有人熙熙攝攝地過來了,她看了看他,“你喊人了?”

    “沒有。”馮錚想起說她風涼話的人,眼微黑,好,站在我後面。”

    “哦。”莫蓉蓉乖乖地站在他後面。

    等看熱鬧的村民們快走近的時候,馮錚抬手,猛地往旁邊的樹上一拍,莫蓉蓉好奇地看著。

    啪啦,啪啪啪啪啦啦啦!

    先是一棵樹倒下,接著連著的一排樹都倒下了,一行人都驚得站在了遠處,二狗子和兩個男人都看傻了,總覺得那力道要是拍在他們的身上,別說死了,根本是全屍不留。

    “以後諸找莫蓉蓉麻煩,下場就和這樹一樣。”馮錚的話就如寒冬的風冷颼颼地刮過在場的人。

    莫蓉蓉微呆,她抬頭看著這個男人,比她高出了一個頭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仿佛能撐起她的一片天。

    他的大掌拉著她的手腕往村子裡,等他們走了,看戲的村民立刻作鳥獸散,誰還敢看莫蓉蓉的熱鬧,除非不想活了。

    那三人躺在地上,要死不活,夾著顫顫的兩股,害怕到了不行。

    回去的路上,莫蓉蓉笑著看著他牽著她的手,“有人替我出頭的感覺,真的是太美妙了。”他不作聲,她又繼續說:“你威懾了也沒用,不如趕緊娶了我吧。”

    “你打人挺准的。”即使他不出手,也沒人敢欺負她,沒發現清水村的人只敢在她背後議論她嗎?哪一個敢上來當面挑刺,只有非本村的人了,她倒是像一個村霸,只是嬌美的外表看著不像。

    “哦,以前旁邊住著一個老大夫,教了我幾年看穴的本領,我知道打哪兒疼,自然是往哪兒打了。”

    “你一對三也很穩妥。”

    “多虧了我那無緣的爹娘給生了一股蠻力,別說三個了,就是五個,我也頂得住。”

    “如此,你還要什麼男人。”他丟下這句話,“我去一趟鎮上,天黑之前回來。”

    他鬆開她的手,腳程極快地往村口走,莫蓉蓉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忽然鼻子一酸。天黑之前回?他還會回來嗎?

    他也沒說錯,她這麼強悍,要什麼男人呢?可她稀罕他呀。她又抬頭看了一眼他遠去的背影,她垂著腦袋,興致不高地往家裡去。

    他去鎮上幹什麼呢?是不是一去就不回來了?也對,他回來幹什麼呢,他本來就不想待在她這兒,要不是要還恩情,只怕他早就離開了。

    拿救命之恩壓他,終究是壓不住的,她輕輕地歎氣,回了家中,她關上了門,往凳子上一坐,小手將辮子解開,眼神無意識地叮著門。

    她長得漂亮,家中的活也都能做好,他為什麼就不想娶她呢?她除了兜了一點,也沒什麼不好的呀!

    可她一個小女子,不凶點怎麼當家呢,一不小心就會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了,她心煩意亂地解開了辮子,又紮了辮子。

    男子都喜歡溫條的女子嗎?溫條有什麼好的,要她溫柔,那真的是一輩子也不可能的事情。

    她是裝也裝不出來的。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就看不上她,難道是她的舉止太輕浮了?也是,他看起來就是那種正正經經出身的公子哥,她平日對他太過熱情了,只怕他心裡認為她的舉止傷風敗俗吧。

    但要她溫聲細語地如大家間秀?她光是想一想那個場景,頭皮也跟著發麻了。

    怎麼辦呢?

    莫蓉蓉心情不好,連帶著沒有吃飯的胃口,等天黑了,也沒有聽到開門聲,她從坐了許久的凳子上站起來,索性不理了,他不回來就不回來。

    什麼天黑了就回來,都是騙人的!好不容易他的傷口好了,他怎麼可能還會回來,回來幹什麼,回來娶不想娶的她嗎?

    她轉過身,正要進屋,卻聽到門口有腳步聲,她停了下來,豎著耳朵認真地聽著,那腳步只是經過罷了。

    她嘟著嘴,“還以為是那個沒良心的回來了。”她氣餒地搖搖頭,回了自己的屋子。

    簡單的梳洗之後,她點了一根蠟燭,院子裡的燈籠裡也點上了,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心底有一絲絲的寂寞。

    以往一個人習慣了,現在忽然又一個人生活了,竟然不習慣了

    這時,吱呀的一聲,一道身影從門口走了進來,她轉過頭一看,脫口而出,“你怎麼回來了!”

    馮錚一愣,他辦完了事,又想到她家缺了些東西,便一併買了回來,一回來就聽到她的話,他還不懂她為什麼這麼問的時候,她已經如一只翩翩然的小蝴蝶撲進他的懷裡。

    “馮錚,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她聲音悶悶地從他的胸口傳出,害她難過了好一會兒。

    馮錚兩手提著東西,頗為無奈,“男女授受不親,你鬆手。”

    “不要!”她揎得緊緊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別?”他咬牙。

    “我們是未婚夫妻,有什麼關係。”她蠻不在乎地說。

    “誰跟你是……”

    “你跟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這麼久,我們日久生情,何況今日你還在村民面前替我出氣,腿好了之後好不容易出村了又回來,你對我無意?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分明是對我有意的。”

    他低頭,難得地覺得她這一刻特別的講理,也特別軟糯,他神色微動,說到底,她的名嚳早就毀了,從他在她屋子下養傷開始,他們之間就已經說不清道不明了。

    就算他與她什麼事也沒有,可在旁人眼中,他們關係匪淺,更何況她一門心思地想嫁給他。

    他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的,可她待他確實是好。他也到了成親的年紀了,若是真的要娶妻的話,他竟第一時間想到了她。

    她見他安靜的不對勁,心中一動,“是不是突然發現我很好?”

    他室著她,“其實你說的在理。”

    “嗯。”她期待地看著他。

    “救命之恩,應當以身相許。”他剛說完,就看到她圓圓的眼笑得眯了起來,這般笑,實在不是大家閨秀的作風。

    “馮錚!”她嬌嬌地呼了他一聲名。

    這般地喊他,也委實太親昵了,他耳根子又紅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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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5 00:28: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馮錚,那我們什麼時候成親?”

    一早醒來,莫蓉蓉在確定昨夜發生的事情不是作夢之後,第一時間裡就想著要趁熱打鐵,非要將這事給確定下來先。

    馮錚正在把燒好的熱水倒入木盆裡,催促她先洗漱。

    她端起木盆去洗漱,不一會兒又走了出來將水倒了,指尖沾了茉莉膏,在臉上臉擦著,“你還沒回答我呢。”

    馮錚剛洗漱好,不像她這般講究地擦茉莉育,拿起棉帕擦了擦臉便完事了,“說什麼?”

    “什麼時候成親?”她盤算著,“太遲了不好,天太冷,不如現在?”

    “可以再遲些,例如來年春天?”他說。

    “太遲了!”

    他看向她,“我準備帶你回家。”

    “什麼?”她一驚。

    “怎麼了?”

    莫蓉蓉眼珠子輕轉著,她可是偷偷看過了不少負心漢的話本,但他並不是這樣的人。

    可她不知道他的家人如何呢,如果他的家人不喜她怎麼辦?那就是一件大麻煩了。

    “馮錚,你家人好不好相處?”她問。

    “我也有十年沒回去了,我十歲便離開家了。”他安撫她,“但他們並不是難相處的人。”

    十年?莫蓉蓉知道他在軍營裡做事,也知道他今年二十了,可她沒想到他竟離家這麼久,忽然心疼他少年心性堅強。

    “夫君,以後我陪著你。”

    馮錚忽而一靜,一雙深邃的黑眸直直地看著她,在她期盼的星眸之下,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嗯。”

    她綻放著笑靨,纏著他的手臂,“阿錚,雖說你要帶我回去,可總要在這裡成親呀,不然村民怎麼看我,說不得在背後說我跟你私奔呢。”

    男子到底不如女子心細,他自歎不如,“既然如此,還需商討一番。”

    莫蓉蓉哪裡是他想的這般好,她想的是,早日成婚,兔得以後有什麼變化,一日不名正言順,就心裡不安。

    以他的容貌,少不得還有姑娘家偷偷喜歡他,她若是要出手教節,也要師出有名才行。

    “好了,你鬆手,我們到底還未成親,不要這樣貼在一塊兒……”他話還未說完,左邊的身子被往下一扯,接著一抹柔軟貼了一下他的臉。

    “哈哈哈。”她嬌笑地看著他呆呆的樣子。

    馮錚惱羞成怒地將她的手扯開,怒斥,“多大的人了,怎麼行事這般的大膽。”

    “有什麼關係,你是我的人。”

    馮錚搖搖頭,推開她,離她遠遠的,她嘟著嘴,“你這個呆子!”

    他不理她,先去準備早飯了,他取了莫蓉蓉昨天包的餃子,往灶眼裡塞了柴火,鍋裡的水煮開之後,下了餃子進去。

    莫蓉蓉拿了兩個碗和調養,用熱水沖了一下,放在一旁,往碗裡放了鹽,等那頭餃子熟的浮起來,就可以盛起來了。

    馮錚的廚藝一般,最多是食物熟了撈起來可以吃,幸好莫蓉蓉也不是一個挑剔的,他難得主動做早膳,做的又是能入口的,她喜滋滋地端起其中一碗,吃了一口,“嗯,好吃。”

    “是你餃子包得好。”他很有自知之明,若不是她餃子餡做得好,這餃子怎麼也不可能好吃。

    “知道為什麼我做的餃子餡好吃嗎?”她朝他眨眼。

    “為什麼?”

    “因為我一想到是做給我夫君吃的,我心裡甜蜜蜜的,這餃子就好吃了呀。”

    “咳咳!”馮錚直接被嗆到了。

    她輕哼一聲,“不解風情。”

    他低頭吃著餃子,不可置否,吃完了餃子,他便將碗調養洗乾淨,莫蓉蓉見沒她什麼事,便拿了紙筆過來,坐在院子裡的小石桌前。

    等他洗好碗,便朝他招手,“快過來,我們來商量商量成親的事兒。”

    他喵了她手裡的紙筆一眼,“不是不識字,不懂寫字,只知道馮錚二字嗎?”

    她笑了,一點也不嫌尷尬地說:“是呀,我本來什麼都不會,昨夜夜裡有文曲星托夢,這不,我什麼都會了。”

    他靜靜地聽她瞎扯,在他冷淡的目光之中,她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好啦,我是識字的,原來帶我的嬤嬤就是一個識字的,還會算術,更是做的一手的好女紅,我都學會了。”

    “聽你說了好幾回你口中的嬤嬤了。”他開口道。

    “嗯,嬤嬤說,她當時一把年紀了,也不想成親,便梳了髮髻,養大了我,我是她撿來的。”

    “這麼說來,清水村裡,你沒什麼親戚了?”

    “沒有,不過畢竟我在這兒生活了多年,若是成親,也要意思意思地發些喜糖。”

    “我身上有銀子,像你說的,總該在這兒成親,否則你與我走了,落在他們的眼中,少不得被胡說八道成了私奔。”

    “你身上哪裡來的銀子?”她好奇地問。

    “我拿了身上的佩環。”說到這裡,他取下了翡翠如意佩,看向她,“這是我從小帶到的玉佩,就當做我們的定情之物。”

    她笑成了一朵花兒,將脖子湊過去,“好呀”

    他看著她白嫩的脖子,眼神有一片刻的失神,很快地收斂,替她戴上了玉佩,裴翠如意佩在她白皙的胸前翠綠翠綠的,看起來格外的醒目。

    他側過臉,目光露在院子的菜圃裡,可腦海裡卻是她那白如羊脂玉的肌膚映襯著他從小不離身的玉佩。

    “真好看!”莫蓉蓉開心地看著胸前的玉佩。

    馮錚應了一聲,“是好看。”

    “咦!”她一臉的驚喜,“你誇我好看,哈哈哈!”他鮮少會說這樣的話,“你給了我定情之物,可惜我身上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

    見她似乎腦奧不已,他忙道:“不是,你不用給我什麼。”之前沒想過要娶她,可如今要娶她,他一個大男人自然要對她好,讓她安心,免得她動不動就說先洞房再成親。

    如何都沒有這樣的道理。

    昨夜去了鎮上回來的路上,眼看著天黑的快,他加快了腳程,走到村口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對她似乎有點不一樣了,他孤身一人,何時對一個人有了牽掛,竟擔心她一人會不安全。

    若是沒見過她那奇怪的力道,這番說辭還能儈一信,可見了她如何暴打三個男人之後,他卻還是擔心她。

    不論她如何的孔武有力,到底是一個嬌弱的姑娘家,就算她再老奸巨猾,在大奸大惡面前也只是小心眼罷了。

    因為有了偏袒,自然認為她只是一個普通姑娘家,應當要好好護著,不知何時,讓她纘了空,纘進了他的心扉之中。

    小妖精,當真是名副其實。

    “可不給你什麼,我心中怪怪的。”

    “你怎麼突然與我客氣了?”他挑了挑眉,清俊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

    她立刻道:“哪裡是客氣,這玉佩是你從小戴到大的,我呢,沒什麼珍貴的東西相贈。”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認物不認人的人。”

    聽了他的話,她眉宇間的鬱色一掃而空,沒錯,於是她對他說:“那我給你做一套衣衫吧。”

    “嗯。”

    “你喜歡什麼顏色”

    “都可以。”

    “好,那你等一等,我這幾天給你做好。”她胸有成竹地說。

    他點點頭,又說:“那我們成親那天發喜糖。”

    “嗯。”莫蓉蓉沒忘記要給孩子們多發一點,又說:“我們都沒有長輩在這兒,就讓村長見證,如何?”

    他沒什麼不可以的,大概地商量完了婚事,她羞答答地說:“那你的屋子做新房還是我的屋子做新房?”

    “都可以。”

    “那就我的屋子吧,我的屋子要大一點。”

    “嗯。”

    “這個月底成親,十月我就陪你回去見爹娘。”她改口極快。

    都喊上爹娘了,馮錚笑著問她,“你都不問問我的事情嗎?”

    “不用!”她飛快地搖頭,“我看上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你的家世背景,即便你是皇室貴族,我看上了也要嫁,反之,就是求我,我也不嫁。”

    聽了她的話,他笑著搖搖頭,眼裡閃過一抹深思,雖然不知道十年後家中如今如何了,可他深以為然,她可能還是更適合於他去邊疆,那兒民風開放,百姓熱情。

    “回家過一個年,我們就去邊疆。”

    “嗯?”

    “我十年都待在邊疆,已習慣那兒的生活了”

    “好呀,夫君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她宛若一般的聞中女子,溫婉又善解人意。

    可惜他早就看透她了,她哪裡是溫婉,善解人意,根本就是一個膽大的姑娘家,什麼都不怕。看上了他,也不怕他是江洋大盜,就是要嫁,膽子大的很。

    “夫君,那我們就快點把事情操辦起來吧。”

    “嗯。”

    莫蓉蓉倒不是恨嫁,只是覺得,這事得速戰速決,畢竟肉送到嘴邊了,得快狠准地吃掉,在自己的肚子裡那才是自己的。

    同一個道理,上了她的榻,成了她的夫君,才是她的男人。

    莫蓉蓉要成親的事情沒多久就傳了出去,不少人看到莫蓉蓉和那個叫馮錚的男人去採辦東西。後來村長親口說了,莫蓉蓉請他做見證人。這一下,事情就真的定下來了。

    不少男人偷偷地說,哪一個男人會不娶莫蓉蓉,莫蓉蓉除了脾氣壞一點,那臉蛋,那身材,是個男人就愛。

    女子則是分成了兩派,一派是放心了,莫蓉蓉終於嫁人了,勾不了人了;可另一派則是眼紅的很,那叫馮錚的男人還真的是長得好看,上一回去田裡幫莫蓉蓉除草,那力氣也不容小覷。這莫蓉蓉是哪裡來的狗屎運,怎麼就遇上了這麼好的事情呢!

    莫蓉蓉哪裡是狗屎運,分明是靠實力征服了馮錚,讓馮錚心甘情願地娶了她,假以時日,他對她定是神魂顛倒,再也不想離開她了。

    成婚的前一天,村子裡有些講究的,男女不宜見面,於是馮錚去了村長家住,他又擔心莫蓉蓉一人在家裡不好,便央了村長夫人去陪一陪莫蓉蓉,村長夫人答應了下來,還誇他心細。

    等到了第二日,兩人都沒什麼親戚友人,想熱鬧也熱鬧不起來,就在村長的見證下拜了天地,給村民發了喜糖,簡陋地禮成了。

    接下來他們這一對新人與村長和村長夫人一起吃了午膳,感謝村長和村長夫人的幫忙,吃過了午膳,他們送走了人,莫蓉蓉便開心地撲到他的懷裡,“夫君!”

    馮錚覺得委居她了,他是見過那些成親的大場面,與眼下的簡陋形成了對比,他在她的耳邊承諾,“委屈你了,等回去了,我們再弄得熱鬧些。”

    莫蓉蓉才不在乎這些,“現在還早,我們先換一套衣衫,出去逛一逛?”

    “嗯。”

    兩人換了一套平時穿的衣衫,一起去了附近逛著,村裡沒什麼好逛的,莫蓉蓉便帶著他去那一日救起他的地方,“也算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兒。”

    她雖然大大咧咧的,可也有少女情懷,他便順著她,兩人一同走著去那地方,一路上很安靜,她見沒人,便牽著他的手,嬌嬌地問:“阿錚,我一喊你出來走走,你怎麼就答應了呢?”

    “為何不答應?”他不解地問。

    “傻瓜,這春宵一刻值千金呀。”她以為他會餓狼撲羊,卻料不到他是一個斯文人。

    他扯了扯唇角,“整日的胡說什麼,不可白日宣淫。”

    她捂著笑了,“哎呦,你怎麼這麼正經,我們可是夫妻呢。”

    “夫妻?那你可是把我當做夫?”

    “自然!”

    “在家從夫,我讓你不要說這些,你卻說的得意。”他點了一下她的鼻尖。

    “想看你急色的樣子嘛。”她好奇地眨著眼,“你就和我在寺廟裡看到的和尚一樣沒意思。”

    他的臉微黑,“你還跑去挑逗出家人?”

    “你才胡說!”她瞪了他一眼,“你當我是什麼人!”

    “不安分的人。”他說得實在,他是沒見過比她還要性子跳脫的女子了。

    “我哪有不安分!”

    “站好。”他扶正她,兔得她總是往他身上貼,胸前的兩抹柔軟在他的手臂上蹭著,想說她吧,又覺得他們夫妻倆這樣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人家腿軟。”她就貼著他,他越是正經,她越是逗他。

    馮錚一張冷臉可以唬住不少人,可奈何他的嬌妻膽子忒大,如何都制服不了她,他心中無奈,又沒什麼辦法。

    凶也凶過了,她照舊我行我素,他能如何?

    兩人說說鬧鬧的,便到了當初撿到他的地方,莫蓉蓉拉著他到了一棵樹前,“喏,我就是在這兒撿到你的,你當時一身的傷痕,臉上也是血,要不是我火眼金睛,只怕都嫌棄撿你回去了。”

    “也幸好我力氣大,能背得動你,把你一路背回去。”她兩眼亮晶晶地望著他。

    半晌,他說了一句,“你真厲害。”

    她立刻笑顏逐開,“那是!”

    他輕笑,她等了老半天,就等著他一聲誇嗎?性子就如小孩子般,忘性大,開心生氣之類的情緒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當時我砍柴呢,柴都沒要,把你給背回去了,我要是不把你背回去,天黑了,你身上那一股的血腥味只怕會引來野獸,被吃得屍骨無存了。”

    他依稀記得自己摔下來之後,帶著傷往外走,最後實在走不到,便倒在了樹下,他抬頭看著這棵樹,也許遇到莫蓉蓉是命中註定了。

    啪的一聲,她的小手往他的手臂上一拍,“我與你說了這麼多,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呢,難道都不感動嗎?”

    他想了想,“等會兒我砍些柴回去。”

    她又不是心疼那些柴,她是在歌頌她的豐功偉業,要他記住她對他好著呢,以後他也要這麼對她好。

    無奈木頭就是木頭,呆子就是呆子,也罷,她看上他的莢俊高大,也得容下他的木訥,畢竟人無完人。

    馮錚說做就做,他身上帶了匕首,砍柴可能不順手,可加上他的內力,砍柴也是可以的。

    莫蓉蓉便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撐著下顎看著他勤勞的背影,“大傻子。”嘴上在這樣說,可到底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也沒閑著地給他搓了一條藤條。

    馮錚將砍下來的柴木用莫蓉蓉搓好的藤條一捆,單手拎起,“天快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哎呦,路已經不好走了,我看不清路。”她嬌氣地說。

    馮錚很想說,天還沒黑,可看她這嬌嫩的樣子,突然開竅了,試探性地問:“我背你回家?”

    她立刻腦袋搖的跟搗蒜似的,“辛苦夫君了。”

    多大的事情,直說不就得了!馮錚喑忖,女人心海底針,於是他彎下身子,背起了她,他的傷好之後,每日早上起來都會煉武,力氣倒是很大,背上背著人,手上提著柴木,走起來路來一點也不慢。

    她又是一記鐵砂掌拍了拍他的肩背,“走這麼快幹嘛,顛簸的很呢。”

    男人的腳步微頓,接著慢了下來,她嘿嘿地笑著,趴在他的肩膀上,看著他俊臉的輪廓,“阿錚,你長得真好看。”

    他的耳根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紅了,悶悶地應了她一聲,抿著唇不說話。

    她知道他害羞了,也不說話,就嘟著小嘴在他的耳根子上親了一口,“我真的好心悅你。”

    他踉蹌地差點摔倒了,耳根子就跟著了火一眼,“莫蓉蓉!”

    她笑著應道:“哎,怎麼了?”

    行,她贏了,他乾脆不說話了,她則是趴在他的背上笑得開懷。回去的路要比來時的路要遠,因為馮錚走岔了路。

    莫蓉蓉明知道他走錯了,也提醒他,直到他發現不對勁了,“我走錯了?”

    “對。”

    “怎麼不早點與我說?”

    “夫君做什麼都對,走什麼路都對”她笑著捧他。

    他能說什麼呢,只能往回走,這才走回了正確的路上,此時天黑了,他的眼睛好,夜裡也能瞧得清,一邊囑咐她,“下次走錯了路要跟我說。”

    “知道了。”她答得沒心沒肺的。

    月亮升了起來,掛在天上,驅散了夜的黑與冷,夜間還是有些微冷的,莫蓉蓉抱緊了馮錚。

    馮錚側著頭問:“冷?”

    “抱著你,就不冷了。”她嬉笑著。

    他加快了腳步,前方是一片高粱地,莫蓉蓉被他背著,整個人要高出不少,是以看到的視界也更廣闊。

    她正好看到了一對高粱地裡的野鴛鴦,嘴角翹起看好戲的笑容,“阿錚,有野鴛鴦呢。”

    他雖然沒瞧見,可他的耳力好,確實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心中納悶,野鴛鴦怎麼跑到這兒了。

    “這兒有野鴛鴦?”鴛鴦喜水,在這一片高粱地裡做什麼,他剛問出來,就感覺到後面的人兒摟著他的脖頸,在他的頸窩裡悶悶地笑。

    他站住沒動,她呼出的芬芳熱乎乎的,吹得他的腿都有些軟,停下之後,突兀發現她的渾圓正貼在他的背上,又圓又大……

    “呆子,是一對偷情的人兒,在高粱地裡做野鴛鴦呢,什麼真的鴛鴦!”她低聲笑他。

    馮錚的臉漲紅,甕聲甕氣地說:“世風日下,傷風敗俗!”

    “怎麼辦呀?我們要是過去,肯定會驚擾他們的,要是不過去呢,那我們就看一出野鴛鴦碾了高粱地。”

    馮錚抿了抿唇,“抱緊了。”

    “嗯。”她沒為什麼,乖乖地抱緊了他。

    馮錚運用內力,腳尖一點,使著腳力從那高粱地上快速地飄了過去,不一會兒便遠離了那污穢的高粱地。

    馮錚與許是沒見過這樣的事,莫蓉蓉是知道有些人下流的事蹟,可這也是她第一回見到,本以為能看一場好戲,沒想到自家夫君太有本事,在不驚擾野鴛鴦的情況下路過了。

    “夫君,你真的是太厲害了。”她崇拜地說。

    他輕咳一聲,別過臉,餘光喵到一塊石頭,身子一轉,腳尖使力,聽聲辨位,將石頭往那方向一踢,接著一聲慘叫。

    他不管不顧,背著莫蓉蓉往家的方向去。

    莫蓉蓉回頭看了看,就看到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高粱地裡亂竄,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你看什麼?”

    他的意思是這類的場景沒什麼好看的,莫蓉蓉卻正經地回他,“野男人的光屁股,哈哈哈!”


    “誰讓你看的!”這一刻,他有一股衝動,將那野男人給宰了。

    “不看不看,就看夫君的。”她立刻哄著他。馮錚輕哼一聲,“也不怕長了針眼。”

    “不怕不怕,回家了就看夫君的洗洗眼。”

    她倒是真的什麼話都敢說,她知不知道,到了榻上,就不是她得意的地方了。

    “阿錚,你別吃醋,我就只喜歡你的。”

    他才沒有吃醋,只是告訴她,哪有姑娘家亂看男人的身體的!他也沒讓她喜歡他的,他的,也沒什麼好看的。

    話雖如此,他神色微微鬆懈,不再如方才那樣的緊繃了。她真的要看就看他的吧,他被看的也不會少一塊肉,她可千萬不要去看別的男人。

    否則……他緊?眉心,好想宰了那個被她看的男人。

    “阿錚,我們說好了,我不看別的野男人,你也不要看別的野女人,知道嗎?”她在他耳邊輕輕地說。

    她這話乍一聽有點奇怪,他怎麼可能去看別的姑娘家的身子,她又胡說八道了,可他覺得這是一筆公平的交易,誰都不去看別人,於是他點了點頭,“嗯。”

    莫蓉蓉笑了,很好,要看他們看彼此的就好,別人就不要看了,有啥子好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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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5 00:28:5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回到了家中,馮錚去燒熱水,莫蓉蓉先洗了個澡,馮錚不怕冷,直接用井水洗的澡。

    等馮錚帶著一身的涼氣去了新房時,莫蓉蓉已經待在被子裡了,就露出一顆小腦袋,朝他嬌嬌地喊:“阿錚。”

    他微怔,這才反應過來,他成親了,從此以後他的被褥裡就多了一抹軟嬌,再也不是他一個人的被褥了。

    “時候不早了,歇息吧。”他僵硬地說,吹熄了蠟燭,走到床榻邊,掀開被子的一角,他躺了下去。

    剛蓋好被褥,她便滾到了他的懷裡,朝他說:“你怎麼比大姑娘還會磨蹭,我都等了你好一會兒了。”

    新婚之夜要做什麼,他們都心知肚明。

    他聽到她毫不嬌羞地說等他好久,他心跳加速,他娶的娘子根本不是害羞的性子,有什麼便說什麼,唯一慶倖的是,這類的話,她只在兩人獨處的時候說。

    他剛這麼想,突然身體一僵,後知後覺才發現,懷裡的女子是赤裸裸的,連肚兜都沒有!

    他抱著她的時候,能摸到她後背鼓起的骨頭,一手摟著她的腰肢,他的指尖告訴他,他觸碰到的肌膚是多麼的嫩滑,他摟著的腰肢又是多麼的纖細。

    “你怎麼還穿著衣衫?”她抱怨到一半,睜著靈動的眼,“是我的疏忽,是我該給夫君脫衣衫才是。”

    “你……”他想喊她住手。

    然而她的動作很快,像一條靈活的小蛇,小手快速地鑽到他的衣襟口,往兩邊一扯,便將他的衣衫給脫了。

    甚至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她的手已經伸到他的褲子上,解開他的褲頭,他匆匆摁住她的手。

    “怎麼了?”她故作無知地問。

    “你怎麼這麼心急,嗯?”他沙啞地開口,一把將她摁在了身下,“這副心急的樣子會讓人笑話的。”

    她被壓在身下,被他的男性氣息包圔著,呼吸微急,胸口上下起伏著,抬起一條腿去勾著他的腰,“那夫君笑話我嗎?”

    他低低地笑了,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別亂動,夜還長,我們慢慢來。”

    聽到他的話,知道他不是不想與她洞房,她松了一口氣,還真怕他在床榻上太正經了。

    她乖乖地點頭,任由他的唇順著她的鼻尖往下,張嘴吻住她的唇瓣,她驚呼一聲,竟有些緊張。

    第二日,晨光曬在臉上,莫蓉蓉睜開眼,她躺在暖暖的被窩裡,身邊的男人不知去向。

    她渾身犯懶,一點也不想動,她聽到外面輕輕的腳步聲,廚房那兒發出細碎的聲音,她閉著眼睛,腦海裡能勾晝出男人在忙活的場景。

    嗯,果然嫁人好,嫁了一個疼娘子的夫君更好,她可以不用起早摸黑地起來做事,就當一個懶婆娘在榻上待著就好了。

    她懶到了馮錚進來喊她起來,她嬌滴滴地伸長了胳膊,“夫君早啊。”

    他看著她,“起來用早膳了。”

    “要夫君抱抱。”

    他抿了一下唇,半晌才開口,“你沒穿衣衫。”被窩裡的她赤條條的。

    “那夫君給我穿衣衫,我腰酸背痛,腿也好酸。”她撒嬌地說。真的是沒見過比她還矯情的姑娘家了。

    可他還真的不能說她不好,畢竟害得她如此的罪魁禍首是他,於是他將她抱起來,再按照她的指示給她拿了衣衫,再給她穿上。

    就像是養了一個娃一眼,哄得她開心了,小腦袋拱在他的懷裡咯咯地笑個不停,也是好哄的人兒。

    “別鬧了,先吃飯,餓著了不好。”

    “嗯。”

    她嬌滴滴地去洗漱,接著兩人一起吃了早膳,剛吃了早膳,門被人敲響了,馮錚起來去開門。

    莫蓉蓉吃飽了不想動,就懶在凳子上不起來,一雙水眸望著馮錚的背影,嗯,怎麼看都好看,背這麼挺直,腿這麼長。

    馮錚一打開門,看到門外的人,笑了,“總算尋來了。”

    “將軍!小的之前來過這兒,可沒尋到你,村民說沒遇到受傷的人……”門外的男人一臉的激動,深怕馮錚誤會,連忙解釋。

    這一回要不是將軍給了確定的訊息,只怕還是找不到將軍,誰知道將軍會在已經找過的小村子裡出現。

    “是嗎?”馮錚心想,就莫蓉蓉那做派,清水村的人照理說都該知道他才是。

    “誰來了?”莫蓉蓉覺得不對勁,跟著走到門口,看到門外的男子,嗯,好似有點眼熟。

    “啊,就是她!將軍,就是她,是她跟小的說村裡沒這個人。”男子話說到一半,忽然覺得不對勁,“將軍就在她這裡,她怎麼跟我說沒你這個人!”

    莫蓉蓉想起來了,這個男人就是當初來尋馮錚的那個男子,也就是被她給騙走了的人。

    “是嗎?”馮錚黑眸涼涼地看了一眼莫蓉蓉。

    莫蓉蓉的心底一涼,要完了!

    來尋馮錚的男子叫朱亮,是馮錚的左右手之一。朱亮將小院子打量了一遍,發現小院子整理得挺乾淨的,眼睛轉了一圈,就回到了將軍身上,卻看到自家的將軍正在收拾吃過的碗筷。

    這怎麼行!朱亮連忙上前,“將軍,這等小事小的來做就成了,你的傷口才剛剛好。”

    “不用。”馮錚推開朱亮,快速地去洗碗筷了。

    朱亮撓了撓腦袋,看著站在一旁的莫蓉蓉,“這位姑娘……”又看到她豎起的髮髻,立刻改口,“這位夫人好,不知道你家男人在否?”

    莫蓉蓉的視線瞟了一眼正在洗碗筷的馮錚,完了完了,從剛才開始,他都不帶用眼睛看她了,一定是很生氣她之前騙走了來尋他的人,怎麼辦!

    “在啊。”她一邊心不在焉地回答朱亮的話,一邊注視著馮錚。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我想好好謝謝他,以及將軍住在這兒的時日久,該給的謝意一定不會少。”朱亮笑著說,同時注意到她一直在偷看將軍,心中略微不喜。

    將軍再好看,她也是有夫之婦了,豈能這樣盯著一個男人看,富在是太不知羞了,可這家人救了將軍,朱亮只能將不喜壓在心中。

    “不用了。”莫蓉蓉揮揮手,“都是一家人,還講究什麼謝意。”

    朱亮想了個半天,只想出這個可能,“將軍他與你男人結拜了?”

    莫蓉蓉總算發現這個男人的腦子不是很好使,可能是忠心耿耿的那一掛,所以馮錚才留了他在一旁做事。

    她揚起一抹壞笑,“你不是要找我家男人嗎?”

    “是啊。”

    “那你去找他,他是我的男人。”

    朱亮順著莫蓉蓉的手,發現她指的人是馮錚!一雙眼震驚到快要跳出來了,為什麼將軍和這位婦人有關係,都成了她的男人了?

    “昨日成的親,你來遲了,不然還能吃我們的喜酒。”莫蓉蓉笑著說。

    朱亮瞠目結舌地站在那兒,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馮錚聽清了他們的話,卻沒搭話,逕自將碗筷洗好放在一旁瀝幹,便轉身去劈柴了。

    默不作聲做事的樣子顯然是生氣了,莫蓉蓉忽然上前,“好了,你有火就沖著我來,這樣不說話,生悶氣,小心壞了身子,你要是不開心,就揍我好了。”

    馮錚看著她,見她說著說著兩眼紅通通地如小兔子,他油緊了下顎,“我沒有生氣。”

    “有,你都不理我了。”

    “有事在做。”

    “有什麼好做的!”她氣惱地開始掉眼淚,“不就是不讓你的人找到你嗎?你就這麼不想娶我,那你幹嘛還答應娶我,現在要跟我算帳了不成!”

    他沒說什麼,她倒是先哭起來了,儘管他知道她哭得不是很傷心,因為她只是掉眼淚,那眼珠子卻是賊兮兮地叮著他,看他是否心軟。

    他心知她的套路,更知道她的性子,這短短幾月的相處,他知邊,她性子堅韌,絕非是哭哭啼啼之人,現在來這一招,只怕是明知她自己做錯了事,怕他生氣了,這才掉金豆子。

    馮錚看人倒是看得精,可是真的不心軟也難,特別是她一哭,他就想到了咋天夜裡,她被他在榻上欺負得哭個不停,就如現在一樣,當時的哭是為了求饒,現在的哭是為了求和。

    他僅僅是心中略微不順,倒不是真的生氣,這點事雖然做的不地道,可到底沒真的觸怒到他,只是他不打算她知道,他並沒有太生氣。

    若她知道了,只怕她不記打,以後若是再做出這樣的事來,就麻煩了,所以他要她長長記性。

    “哭夠了嗎?”他冷冷地開口。

    她哽咽了一聲,抿著唇看他,他移開目光,“你若是覺得你做錯了,好生道歉,與我解釋一番,並保證下回不放便是了,如今這副作態倒顯得我逼迫你?”

    她小心地覷他,真的這麼簡單?

    “你……”他還欲說什麼。

    她撲進了他的懷裡,仰著一張滿是淚痕的臉,“阿錚,我錯了,你不要生我的氣,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若是再犯錯,你罵我打我,就是不要生我的氣。”

    倒是將他的話給聽進去了,並且執行得很準確,認錯,有了,道歉,有了,保證,也有了。

    他面無表情,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小妻子的性格說風就是兩,認錯也忍認得乾淨悧落。

    她見他沒說話,也沒有推開他,大膽地抱住他的腰,還用力地蹭了幾下,感覺到他的身體不如之前的僵硬,心中的大石放了下來,乖巧地說:“夫君以後說什麼,我都聽著。”

    只聽嗎?他疑惑地揚眉,正想好好好教一教小妻子,旁邊朱亮的目光實在太亮眼,他撇過頭,“朱亮,你先回去。”

    “啊?哦。”朱亮看著這一幕幕,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他的將軍離開不過短短幾月,連將軍夫人都找好了?

    他傻乎乎地走出了門,身後的門一關上,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將軍幹什麼要趕他走呀?難道不打算回去嗎?要在這鄉野之地不回去了?

    最重要的是將軍成婚了,娶的還是一個村姑,這怕不是要掀起狂風巨浪!

    院子裡,就只剩下莫蓉蓉和馮錚了,馮錚看著她,“站好,既然要認錯,你就不要以為撒撒嬌就蒙混過關了。”

    她心中暗罵他不懂憐番惜玉,“夫君說的對。”她乖乖地站好。

    他看著她好一會兒,在她以為要責駡她的時候,他開口說起了他自己的事情,“我之前只與你說在軍營中做事,其實只說了一個小部份,我十歲入的軍營,十二歲就開始與敵人周旋,十四歲斬殺了敵人首級,被封為鎮疆將軍,十五歲那年驅逐了敵人,如今國泰民安,不用出征打戰,我長年在邊疆生活,這一回是回京。”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眼光好,一樣都是種菜,她種的菜就格外的綠油油,那都是她挑的菜種籽好,平日又悉心照料。

    她不知道她嫁的人也是出類拔萃的,她知道他看起來就非同一般,但她沒想到她一挑就挑到了一個大將軍!

    “我家並不平常,雖然是武將,可也有不少的規矩,蓉蓉。”這是他第一次這般嚴肅地喊她,

    “我們回去起碼會待到過年之後才會回邊疆,你暫且為我忍一忍吧。”

    她這樣跳脫的性子,就怕後院的日子把她給悶壞了,也是擔心她不約束自己,惹了麻煩,他不怕她惹麻煩,他是她的夫君,他能護著她,可是他不希望她騙他,無論她做了什麼都該告訴他。

    “京城複雜,可保護你,我自有餘力,但你必須要知道,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可以做,最重要的是,切忌不可瞞著我。”

    他是擔心她嗎?她心口暖暖的,從小到大,她野蠻慣了,她若是不野,就會被人欺負。

    他現在卻要她不要野,因為他不會讓人欺負她,她微微一笑,“我像是會惹麻煩的人嗎?分明是麻煩找上了我,怪就怪我長得好,若是去了京城,有不長眼的惹上了我,那也是因為我長得好,可若是有姑娘家惹上我……”

    她停頓幾瞬,“那可就是夫君長得好。”而她對這一類人是最沒有容忍的,非得教訓一番才是。

    馮錚靜靜地看著她,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若是他人主動招惹你,你自然要打回去,如何我都會給你撐腰的。”

    她歡快地一笑,就說呢,她的夫君對她可好了。

    朱亮帶著兩個兄弟,在田地秋收玉米,等這一波收好了,他們就要回京了,將軍心疼夫人,於是這事就落在了他們身上。

    馮錚打頭陣在前面收玉米,他們則是跟在後面收著,不是所有人出身高貴,不少軍中小兵都是窮苦人家出來的,這田裡的事倒是一清二楚。

    讓人驚訝的是馮錚做起來得心應手,一點也不差,在樹蔭下乘涼的莫蓉蓉一雙眼就看著馮錚。旁邊還有好幾個在做鞋墊的婦人,其中一個說:“哎喲,聽說蓉蓉改明兒要去京城了。”

    “嗯。”莫蓉蓉點點頭。“這可是要去享福?”

    莫蓉蓉笑了,“誰知道我撿到的相公是個將軍,說是帶我回去好好認認人呢,之後就去邊疆。”

    “邊疆可苦了。”另一個婦人說。

    “苦又怎麼樣,咱們村姑還怕苦啊。”她淡淡地說。

    “也是,不過蓉蓉你和咱們不一樣,長得白皙,模樣俊,不像村姑,聽說京城的人眼睛都長在頭頂,你別讓人欺負了。”說話的是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婦人,倒是一片好心。

    莫蓉蓉道了一聲謝,馮錚的身份卻沒有說開,只說是京城人,邱以村民還不知道莫蓉蓉要去的是撥天富貴的地兒。

    “對了,蓉蓉,你要是去了京城,之後去了邊疆,那這地……”有婦人關心起了這地的事情。

    “沒了糧食就賣了,我拜託村長了。”

    “你這地可是良田。”有人說了這一句,不少人動了心思,打算私下去村長那裡問問,要是合適就買下。

    莫蓉蓉點點頭,繼續盯著她家男人看,等馮錚停下休息,她立刻站起來,提起水壺過去。

    身後的幾個婦人無聲地笑了,這莫蓉蓉倒是緊著她男人。

    “阿錚,來喝水吧。”莫蓉蓉走了過去。

    也裡太曬了,你去樹下待著。”馮錚接過水道。

    “知道了。”她拿了絲絹,擦了擦他的額頭,“你別太累了,就一些玉米,累壞了你,不值得。”

    他臉被曬得黑紅,瞧不出什麼顏色,任由她擦著,“你早點回去。”

    “嗯,那我回去,先給你們做飯。”

    “隨便做一點,不用太多。”

    “知道了。”

    等他們說完了話,莫蓉蓉離間之後,朱亮才說了一句,“將軍,夫人對你真好。”

    “你回去找一個媳婦就是了。”馮錚淡淡地說,唇角卻好心情地翹了翹。

    “夫人長得好看,不比京城的那些姑娘家醜。”

    “聽說,明明是好看多了,雖然是出身鄉野,卻一點也不粗俗。”

    “是啊,溫溫柔柔的。”

    馮錚任他們誇著莫蓉蓉,眼神微暖,她溫條?這些人的眼神不太好使,她哪裡就溫柔了,凶起來,不要太凶哦。

    莫蓉蓉去買了不少的豬肉,正好附近有人在賣魚,也買了一條魚回來。馮錚帶著他的手下幫忙,個個都是大男人,又出力又出汗的,她也不是小氣的人,打算做幾道肉菜。

    她先淘米,把米煮上了,接著開始做菜。

    第一道菜就是東坡肉,豬肉洗乾淨之後,挑了肥瘦相間的肉塊,在砂鍋上鋪滿了蔥和幾片薑,再把豬肉往上面放,肥肉朝下擺放好,加入糖,料酒,醬油,少許的鹽,蓋上砂鍋蓋子放在火上煮著。

    第二道菜是青椒炒肉絲,將豬肉實成絲兒,青椒也切成絲,熱鍋放油,炒到豬肉絲微微變色,放青椒絲,再放鹽和醬油,用生粉加水勾芡一下,熟了盛出來。

    剩下的豬肉是帶著骨頭的,她直接水煮煮熟,放點鹽,再弄一個醬料,蘸著醬料啃著吃也別有風味。

    魚的話,她做了清蒸,馮錚喜歡吃清蒸魚,把魚洗乾淨,放在盤子上,旁邊擺上蔥薑,倒入料酒,灑一點的鹽,放在鍋裡蒸,等一會兒,拿筷子戳一下魚,若是輕易插入,這魚就蒸好了。

    有葷也要有素,自家菜園子裡有馬鈴薯,今天又拔了不少的玉米,她順便蒸上了玉米,馬鈴薯則是切絲,放在水裡沉澱一下,再撈起來,鍋裡熱油,放入蒜爆香,再加幾根小辣椒,接著放馬鈴薯絲,翻炒幾下,放鹽,等到快出鍋前,加入少許的醋,能讓土豆絲脆脆的,不會糊成一團。

    最後再做一個炒青菜,等飯熟了,他們也回來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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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5 00:29:1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馮錚推開門,“蓉蓉,我們回來了。”

    “快去洗手,我做好飯菜了。”她回了一句。

    於是他們就去洗手,等他們去飯桌邊,桌上擺滿了菜,本來不是特別餓的他們一時間饑腸轆轆。

    “快坐下。”莫蓉蓉拉著馮錚坐了下來,又問他們,“要不要我去打些酒過來?”

    “不用了,吃了午飯,休息一會兒,下午就能把玉米全部收了。”

    “這麼快!”莫蓉蓉一臉的驚訝,隨即笑開了,“那你們辛苦了,多吃點。”

    “等晚上再打點酒給他們喝。”馮錚說。

    “嗯。”

    朱亮和其他兩個人在附近的村民家借宿,倒是離得近喝了酒也好回去,不會耽誤事情。

    “先吃飯。”馮錚開口道。

    朱亮先吃挾了一塊東坡肉,誇張地說:“好好吃!比嘉興酒家的還要好吃。”馮錚也吃了一口,莫蓉蓉靠了過來,“嘉興酒家是什麼?”

    “是京城有名的酒家,不過朱亮沒說錯,確實比他們家好吃。”馮錚誇獎道。

    莫蓉蓉被誇得開心,特別是他們一口一個夫人地喊她,她更是開心,她能感受到他們的接納。一頓飯下來,幾個男人吃得很飽,馮錚讓莫蓉蓉去休息,他們幾個男人一起收拾了碗筷。

    莫蓉蓉笑咪咪地躺在床榻上,等馮錚進來,她立刻道:“他們回去了?”

    “嗯,讓他們休息一會兒,半個時辰之後再去把剩下的玉米收拾了。”

    “你躺下休息,我給你按摩按摩。”
    馮錚將外衫脫了,躺了下來,莫蓉蓉立刻跟小狠子似地爬到他的身上,跨坐在他的後腰上,“夫君辛苦了,我給你敲背。”

    他眼裡含笑,看她整日無事地想法子逗趣他,也是一種樂趣,乾脆由著她去了,閉上眼睛休息了。

    莫蓉蓉手勁兒大,又知道穴道,馮錚不得不說,確實按得他很舒服,他逐漸放鬆了緊繃的身體,撩了撩眼皮,這才發現她的大腿內側貼著他的臀側,隔著衣料,輕易地令他想起女人柔軟滑膩的肌肩。

    “夫君,那我們進京,如果你的家人不承認我怎麼辦?”她聲音夾雜著委屈和害怕。

    他一怔,緊接著感覺到她停下動作,彎下腰來,長長的髮絲撩過他的耳邊,小嘴朝著他的耳朵說著話,“那夫君,怎麼辦呀?”

    撒嬌的嗓音帶著小小的懼意,仿佛真的在害怕,可馮錚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她了,她的膽子大的很,“蓉蓉說怎麼辦?”

    莫蓉蓉似沒有想到他會反問她,微怔之後,很快反應過來,“夫君要護著我,不能不要我。”

    “自然。”他既然娶了她,便不會做拋妻的無德之人。

    “夫君這麼說,我就放心啦。”她開心地趴在他的身上,軟綿綿的兩團渾圓就貼在了他的背脊上。

    馮錚察覺,自從與她在一起之後,他變得不像原來的自己,他自豪的自控能力到了她的身上就似被瓦解了一般,特別是開葷之後,對她會想入非非,就如此刻她這樣黏著他,他的身下那一處就立刻起了反應。

    “夫君?”莫蓉蓉見他不說話,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瞧一瞧他的臉色,卻看到了一雙諱莫如深的黑眸。

    “下去。”他淡淡地說。

    “我們新婚燕爾呢,你這是嫌棄上我了?”她這一回是真的很委屈,他對她怎麼這麼冷淡。

    “別鬧了。”

    “誰跟你鬧!”她嘟著嘴從他的身上爬了下來,“欺負人。”

    馮錚忍了忍,到底沒忍住,伸手將她孢入懷裡,“你就這麼在我身上扭來扭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做什麼?給你敲背啊。”她一頭霧水。

    “你這是放火!”他聲音沙啞地說,將自己的下身體在她的小腹上,那兒硬得似頂出褲子了,她卻還跟沒事人一樣。

    她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因為欲求不滿呀,她咯咯地笑著,“你這個呆子!想要做壞事就做呀。”

    “你!”他氣結,“說了幾回了,大白天的……”

    “那你鬆開我呀。”她有恃無恐地說。

    放開她怎麼可能!他忍著青筋亂跳,將臉埋在了她的肩膀上,狠狠地說:“睡覺!”

    她聲音如深谷黃鶯般,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乖乖地躺在他的懷裡,不害羞地說:“我其實很喜歡夫君對我做壞事,不過夫君只能對我做,若是對別人做,我就閹了你!”

    馮錚骨子裡不是風流的人,也沒有什麼三妻四妾的念頭,聽了她的話,呵斥她,“一天到晚就想這些事情,不過幾日我們就要啟程去京城了,你把行囊收拾好。”

    “哼,對你而言是小事,對我而言是大事,這裡有什麼好收拾的,我打算都賣了,反正我都要跟著你去京城,去邊疆了,留著幹什麼。”

    “賣了的銀子放妥了。”他又想起他現在成家了,“我每個月都有俸祿,往日都是我娘打理,如今你是我的娘子,等回去了便交到你手裡。”

    “多嗎?”

    “應該不少吧。”他吃用都在軍營,身上有點小銀子就夠了,倒是不知道這幾年下來有多少。

    “那不少的話,婆婆會不會不給我?”

    “不會,本來就是攢著給我娶媳婦的。”

    聽了他的話,她滿意地笑了,看來他確實沒什麼事瞞著她,也沒什麼二心,什麼都交給她,是把她當自家人了,她摸摸他的臉,“快些休息了。”

    “嗯。”

    過了一會兒,她問:“怎麼還這麼硬?”

    “……閉嘴!”

    等莫蓉蓉將家中的事情都處理好了,該賣的賣了,該送人的送了,最後她坐上了馬車,和馮錚一同離開了清水村。

    這是莫蓉蓉第一回坐馬車,她笑著說:“比牛車好多了,有遮風擋兩的頂兒。”

    若只有馮錚幾個粗漢子的話,他們會快馬加鞭地回去,可多了莫蓉蓉,馮錚心細地讓朱亮租了馬車。

    “要趕夜路,少不得要風餐露宿的,你一個女人家坐馬車方便些。”他說。

    “嗯。”她點點頭,好奇地問:“你會騎馬吧?”

    “會。”

    “你教我騎騎馬吧,聽說邊疆那兒的女子都會騎馬呢。”

    “你這是要入鄉隨俗?”他笑了,“也好,會騎馬以後會方便許多。”

    “我要跟隨阿錚呀,不會騎馬難道在後面坐馬車傻傻地追著你呀。”

    他心中溫暖,他也曾想過要娶一個什麼樣的妻子,他想的是京城裡的大家閨秀,性子溫婉,能管理好家務,可他也想過,這樣的妻子真的能與他一同在邊疆生活嗎?

    很難。

    幸好,他遇上的是莫蓉蓉,她對所有的事情都保持著新奇,並且願意去學,而不是刻板地墨守成規。

    他的性子沉穩木訥,她卻是活潑開朗,倒是將他的不足堉滿了,“嗯,回京大概要三四天的時間,路上我教你騎馬。”

    “嗯!”她用力地點點頭,“你同我說說家裡的事情吧。”

    馮錚前幾日已經飛鴿傳書給馮父,將自己受傷被救,又對救命恩人一見鍾情,並娶了她的事情一—告之。

    “父親和娘膝下有三個兒子,我是老二,大哥在京城裡做一個間官,小弟在翰林院做一個編修。本是武將之家,只有我隨了父親,因為娘心疼孩子,也捨不得一家男人都在戰場上拚命,當時我和大哥三弟三人一起抓閹,我抽中了,就跟著父親去了邊疆。”

    “大哥和三弟已經成家了,大哥和大嫂多年來只有一個五歲的小侄子,平日裡當眼珠子疼,三弟妻妾成群,子女,挺多了。”

    莫蓉蓉一聽便明白了,“是婆婆的意思?”

    “嗯。”馮錚點頭,“大嫂多年才出了一個孩子,娘是擔心,邱以……”

    “那你怎麼到現在才娶了我?”

    馮錚安靜了下來,莫蓉蓉一把用力地抱住了他,“阿錚,是不是娘對他們偏心,冷落了你?”

    馮錚聽得笑了,“你想太多了。”

    “我跟你說,這三個孩子,第二個最容易被忽視,你放心,我以後會對你好,娘不疼你,我疼你。”

    馮錚捏了捏她的鼻子,“讓你別亂想了,還亂想。”緩緩地解釋道:“三弟的性格乖順,娘讓他如何,他便如何,他也被娘寵的性子軟了些,至於我不成親,倒不是娘對我不上心,而是我不打算留在京城,你說誰願意隨我去邊疆受苦受難?”

    莫蓉蓉蹙眉,“呸,瞎了她們的狗眼,日子苦才不怕,就怕心苦,天天受氣,那才可憐呢。”

    “是,是。”

    “還是我眼力好,一眼就相中了你。”她沾沾自喜。

    馬車外,傳來幾聲噗嗤的笑聲,莫蓉蓉聽到了,小聲說:“他們都聽得到?”

    “嗯。”

    “我,那我說大聲點,讓他們聽得更清楚。”

    噗嗤噗嗤幾聲笑,馬車外的人真的是想不到,將軍夫人永遠都是不按常理出牌。

    馮錚將她孢入懷裡,壓低了聲音,“好了,昨夜沒睡好,現在好好休息。”

    她臉頰生粉,悄悄地望著他,極低地說:“怪誰呢。”他雖然白日不胡來,可到了晚上,他可來勁兒地胡來了。

    哼,他就是愛裝模作樣,心裡明明想得很。

    馬車緩緩地行駛著,她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馮錚怕她一人在馬車裡無聊,便與她一起坐在馬車裡,其實比起坐馬車,他更喜騎馬,馬車獨笮,他坐在裡面,顯得束手束腳。

    她靠在他的懷裡,倒是睡得一臉得番,想著她問的問題,他神色微黯,十年沒回去,他心中雖然認為家人不會變,可他未收到家中的回信,他不由地起了一絲心思。

    到底是疏遠了。

    莫蓉蓉騎馬的天賦並不高,可她膽子大,又是一個不怕摔的,自然有馮錚在她身邊,她想摔也摔不著,在達到京城前,她學會如何騎馬,但騎術不佳。

    她蠻不在乎,“這兒路窄,不好騎馬,等我到了邊疆,你且看我如何在馬上恣意灑脫。”對於她類似的話,他一律不相信,聽聽便算了,但她不畏懼怕,依舊沒有熄了要學好騎馬的心思,在這一點上,他誇了她好一頓,直把她得瑟地一把要翹上天了。

    到京城的時候,是當天中午。

    過城門的時候,不得在馬車上,他牽著莫蓉蓉的手下了馬車,城門的守衛看到他時,先是一怔,接著激動地說:“鎮疆將軍?”

    “是,你是……”

    的以前在軍營裡見過將軍。”守衛連忙給他行禮。

    “不用多禮,旁人如何就如何。”

    “是。”

    守衛一邊檢查,一邊放行,目光擦過莫蓉蓉時,神色一凝,“這……”

    “內人。”

    守衛暈了,鎮疆將軍成親了?還是跟……

    “怎麼了?”

    “沒、沒什麼。”

    等這一群人走過去了,守衛一把拉住另一個守衛,“喂,你剛才看到了沒有,將軍夫人怎麼會是京城第一美人呢?”

    “眼瞎了吧?京城第一美人都沒出城,怎麼從外面進來,何況人家現在還未成婚呢,要是成婚了,那京城裡少不得心碎要買酒解愁的人!”

    “難道是我看錯了?”

    “一定啊。”

    “哦。”

    一行人到了將軍府,馮錚讓朱亮他們先回去了,這才牽著莫蓉蓉的手往將軍府裡走。

    那門僮唰地一下站起來,“你們是什麼人?知道這兒是什麼地兒不?就這樣瞎撞進來!”莫蓉蓉一聽這話,神色就不好看了,正要說話,馮錚拉了一下她的手,看向門僮,“馮管事呢?”

    門僮趾高氣昂的模樣微微收斂,“原來是找馮管事,那得去側門,正門可不是你們能進的。”馮錚聽了這話,臉色微微難看,十年未回家,竟碰到了如此好笑的事?他正要說話,身後傳來幾道聲音。

    “嗤嗤!大嫂,每天都有人來我們將軍府打秋風是怎麼回事呀,看著怪煩人的。”

    “嗯。”

    “以後得多派些人手看著,別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好了,不知者無罪,我們進去吧。”

    兩人本以為這樣一說,前面的一男一女會讓道,結果兩人跟木頭一樣,柳墨臉色微黑,再知書達理也看不上他們,朝門僮使了一個眼色。

    李雙兒就不是這樣能忍脾氣的人,立刻道:“好狗不擋路,還檔著做什麼!”

    柳墨見那門僮一動不動的,神色也不好看了,“快將人拉開好好說說,杵在人家門口可不行。”

    “就是啊,大嫂。”

    門僮哪裡是不想動啊,他就是瞅著眼前的男人臉色更加的漆黑,那模樣就跟深山的野獸似的,他哪裡敢驅趕,但兩位夫人發話了,他不得不開口,“你們,讓一讓。”

    莫蓉蓉安靜地站著,這兒是馮錚的家,她不好開口說什麼,卻不喜這兒的人一言一行,瞧他們那模樣,還真是惹人厭。

    而且,她感覺到身邊的男人快要發怒了,於是她輕咳了一聲,“夫君,不如今兒我們先不回了?”

    馮錚深深地看著她,牽著她的手微微加童,轉過身,看著柳墨和李雙兒,紛紛喊了一句,“大嫂,三弟妹。”

    大嫂他是見過的,至於三弟妹他倒是沒見過,只是原來在他腦海裡溫婉知禮的大嫂也不過爾爾。

    柳墨看著這個喊她大嫂的男人,熟悉的輪廓令她怔住了,下一刻,她驚訝道:“二叔?”

    “什麼!這是二伯?那他身邊不就是那個上不了壹面的村姑?”李雙兒嘴上沒門,脫口而出。

    馮錚氣笑了,他原以為府上的人沒收到他的飛鴿傳書,不知道他回來,原來是知道的,在背後還是如此議論莫蓉蓉的,他冷下臉,“十年未回家,本是心中憧憬,哪裡知道,回了家卻不知道家是這樣的境地,真的是叨擾了。”

    他拉起莫蓉蓉就往外走,柳墨嚇死了,連忙喊住他,“二、二叔,你這是去哪兒?”

    “家中沒有我住的地方,我自然要去尋一個住的地方才是,兔得沒個地兒歇息。”

    “二叔,你、你別走先!”

    可惜柳墨喊不住人,李雙兒跺著腳,“這脾氣真壞。”

    “完了完了。”柳墨抓住李雙兒的手,“趕緊的,快去跟娘說。”

    “說什麼呀?”

    “你傻了嗎?把二叔給氣跑了,有什麼好果子吃呀!”

    不管她們如何,馮錚拉著莫蓉蓉去了京城最大的客棧,直接要了一間上好的廂房。

    此時正是人來人往的時候,莫蓉蓉眼裡閃過一抹亮光,面上流露出委屈,“阿錚,為什麼家裡人不歡迎我們,是不是我的緣故?”

    馮錚本是黑著的臉微微溫和,“不是你的錯,她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她們說我是村姑。”她垂下眼臉,“雖然我本來就是,可是我才不會像她們這樣不懂得禮義廉恥,當著人的面說壞話,還把他給逼走了。俗話說的好,長嫂如母,她們這樣做實在太過分了,你在外面出生入死,一家子在京城裡的富貴窩裡好好的,都不知道疼惜你,這樣的家人,還是不要了吧?”

    馮錚聽得神色微動,莫蓉蓉說的是實話,儘管不好聽,但事實就是如此,可……

    他猛然回神,不對!她怎麼這個時候說這些呢,他此時才發現周圍有不少的人在偷聽他們說話。

    “蓉蓉。”他知道她是為他好,可有些話說出口很容易得罪人,他不想她為他出頭,落了一個被人非議的下場。

    “阿錚,我知道你心善,算了算了,不計較了,一路長途跋涉,你身上暗疾也不少,早些上樓休息。”

    “嗯。”他緊緊地捏著她的手上了樓。

    偷聽的幾個客人紛紛議論,“這是什麼人?聽起來像是有來頭。”

    “我聽什麼阿錚?”

    “啊,難道是馮錚?”

    “不是吧,將軍府的人把馮錚給趕出來了?”

    “十年沒回家,回家了還沒被認出來,真的是過分了啊!”

    “剛才那一位夫人有點眼熟,是馮錚娶的媳婦?”

    “可人家自稱村姑。”

    “不對啊,長得和京城第一美人很像!”

    “哪裡像了,這一位看著臉色白皙紅潤,身材豐腴,京城第一美人好看歸好看,可惜太纖弱了,那拂柳之姿到了晚上硌骨頭!”

    “去!什麼下流胚子。”

    不管樓下如何議論,上了樓,馮錚就大刀闊斧地坐在凳子上,莫蓉蓉一回生二回熟,直接半蹲在他身前,上身撲進他的懷裡,楚楚可憐地說:“我壞,我最壞了,我看不慣馮家人對你壞,我就在這些人面前抹黑他們,讓他們出門被扔臭雞蛋,被人背後議論,走到哪兒臭到哪兒!”

    她那一點心思實在太好猜了,他幾乎立刻就知道她是如何想的,臉上冷冰冰的,對上她嬌弱的樣子,一點也沒有心軟,“知道自己做錯了,為何要做?為什麼做之前不先想一想?”

    “人家這兒有氣。”她拉著他的手放在胸口,軟綿綿之下是強有力的心跳,“這氣兒藏在胸口難受的很,要是不發出來,我會氣死了的!”

    “你要忍是你的事,可你不能讓我忍呀,活活地憋死了我,你是不是就開心了?”她兩眼紅通通的,似乎隨時要哭一樣。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抱不平,可你這樣的做法是把你自己放在火上烤,他們會說你做兒媳婦的在背後說他們的不好。”

    “他們本來就不好呀,若是個好的,我哪裡會這麼做,何況阿……”她純真地看著他,“他們對你不好,我怎麼可能給他們好臉色看。”

    她疼著護著的男人卻被人非議,她哪裡會舒坦,特別是他回的是自個兒的家裡,又不是什麼遠親。

    馮錚垂眸,大掌摁在她的腦後,極低地說:“做事不要這麼魯莽。”

    “知道了。”

    “我在京城裡有另外的住處,是當時我一時頭熱地買下的,如今周圍不是王府就是朝廷命官的住所,乃是一處極佳的住處,明日我便找人打掃,之後我們入住其中。”

    “地契還在你手中吧?”她懷疑地問,深怕他太單純,連房契也交給了家人,她雖說不知道富貴人家是怎麼樣的,可村裡但凡有點條件的兄弟,成家之後少不得要為了財產和銀子吵吵鬧鬧的。

    馮錚笑了,“不在,但我存在錢莊裡。”

    “那就好。”莫蓉蓉嚴肅地說:“我身上有些小錢,可在京城估計沒什麼花頭,能有住的地方再好不過了,你家裡人這樣的做派,我們就是與他們住在一起,少不得矛盾,若是能分開住再好不過了。”

    若這話是放在今日之前,馮錚必然不同意,可今日看了府中下人的行事,以及大嫂和三弟妹的作風,他倒是很贊同她的說法。

    十年不見,本來關係便有些生疏,他還未同她說,他回來之前便飛鴿傳書給家人了,只怕他們應該是知曉他回來的。

    若明知他要回來,卻是這樣的作態……他神色微黯,人心難測,也不知道如今的親人是否還如以前那般毫無芥蒂地對他。

    她小心地覷他,“我也不是有意要你分家,不分也成,就是有些事上要弄清楚,不要當了傻子。”

    “我心中有數。”

    她隨即笑開了,“馮錚,我餓了。”

    “吃什麼?”

    “吃好吃的!”

    他搖搖頭,“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

    她立刻像個小妖精似地纏上他,“阿錚,晚上我再跟你好好道歉,你愛如何就如何,嗯?”她秋波暗送。

    她都是哪裡學來的亂七八糟的,偏又很對他的胃口,他的大掌輕拍了一下她的翹臀,沙啞地開口,“你且等著。”

    她在他的懷裡嬌笑著,她才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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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5 00:29:2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馮老將軍還未回家已經聽說了馮錚回來,並且被將軍府給趕出來的事情,他一回去,柳墨和李雙兒就來求情,還有他的兩個不孝兒子。

    馮老夫人心中也是氣的,可再氣也要想辦法,就在一旁安撫道:“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

    “都逼著親生兒子去住客棧了,還小事?呵呵。”馮老將軍笑了,四年前,他的舊疾復發,沒有辦法只能回京養傷,邊疆全靠二兒子撐著,他心疼這個少年離家,在邊疆長大的兒子。

    在收到馮錚要回來的消息時,他便將事情交代下去了,哪怕馮錚娶了一個農家女做妻,他也明白這定是有緣由的。沒想到他的兒子和兒媳婦們面上應著好,私下對外人就說起這事,大有為恥的不屑。

    甚至還在馮錚面前大放詞,認不出馮錚的身份就算了,還將人趕出去了?就是判死刑也要問清楚,他們倒是一個個出息了。

    馮老夫人抿著唇,沒再說話,她也是看不慣兩個兒媳婦的,可她一個做婆婆的,難道還要與她們吵?何況,這一回表面上是兩個兒媳婦做錯了事,可往深裡想,這是兩個兒子與另一個兒子之間的矛盾。

    三個兒子都是馮老夫人的心頭肉,她豈能讓他們吵起來,她只想他們快些和好,莫要吵鬧,弄得家不像家。

    “明日,與我一同去接阿錚回來。”馮老將軍揮揮手,懶得聽他們說什麼了。

    等人都散了,馮老夫人抹著眼淚,“我看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好貨色,這剛回來就鬧出這樣的事。”

    “你胡說什麼,你嘴裡的這個女人是你的兒媳婦!”馮老將軍呵斥道。

    “我不承認!京城裡是沒有女子了嘛,偏偏選了一個農家女。”

    “你連人都沒有看到……”

    “一個土生土長的農家女,你還指望她知書達理,管理家務,好好地服侍阿錚?”馮老夫人冷笑。

    馮老將軍沒說話,一時間屋子裡一片安靜,“這事容後再說,你若是有空就好好管教老大媳婦和老三媳婦。”

    “她們兩個我倒是不用太費心,她們出生害番門第……”

    “好了,別說出來讓人笑話了,今日之禍就是書番門第的她們惹的。”馮老夫人說不出話了,還真的是。

    “早點歇息,明早我就去接人,阿錚的院落……”

    “阿錚原來的院落現在住著我們的孫子,我打算將靠近老大家的翡翠閣給老二住。”馮老將軍被氣到了,“怨不得阿錚去住客棧!”

    “你說什麼呢,他十年沒回來……”

    “你做娘心狠。”說完,馮老將軍便轉身離開了,賓在是說不下去了。

    馮老夫人自認為沒做錯,這院子有什麼好說的,又不是沒有地方,不給二兒子住!

    到了夜裡,客棧裡很安靜。

    馮錚的廂房裡卻是另一派春色,莫蓉蓉一身如奶豆腐的肌膚在他寬大略帶著兒子的手掌下泛起一抹淡淡的粉色。

    她的嘴裡咬著一塊棉帕,一雙水眸露在外面,水燦燦的,又長又細的雙腿,一隻盤在他的腰上,一隻踮著腳尖踩著地兒,她後腰上墊著一塊枕頭,仰躺在桌子上。

    客棧的牆薄,只要稍微有點動靜,那床就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就如與他們隔著幾間的廂房裡,一直能聽到響不停的搖曳聲。

    她是個作風膽大的,可也不想讓人聽了牆角,馮錚更不用說了,他的性子古板著呢。

    於是從床榻換了一個地方,到了桌上。

    火熱,濕漉,他們緊抱著對方,在這一刻靜止了一般,無法自己。

    良久,他想起了他們還在地上,想要起身,卻被她拉住了手,她猶帶著嬌喘的嗓音輕輕地說:

    “像不像在外面偷歡?”

    他沒說話,胸口不平靜地起伏著,一雙黑眸凝視著她。

    她露出笑靨,“馮錚,你被我帶壞了。”

    他低低地笑了,吻住她的唇,露骨地吮了一口,“甘之如飴。”這個時候她要他死,他也心甘情願。

    她抱著他,翻身在他的身上,白皙的嬌軀上掛著不明的透明汁液,她蠱惑他,“還可以再壞一點。”

    她,真的是上天派下來克他的小妖精!

    第二日,在馮老夫人的指示下,馮家老大馮毅和老三馮立以及他們的妻子一同尋到了客棧,卻撲了個空,還被圍觀的人看了一個熱鬧。

    等他們回家同馮老將軍果報了此事,李雙兒不兔抱怨道:“二伯也真是,我們專門去接他回來,他卻不在了,弄得我們被人笑話。”

    馮立沒有阻止妻子的想法,他心中同樣有些不滿。

    馮毅倒是公道地說了一句,“也說不湊巧。”

    “會不會二叔心中還有氣?”柳墨問?

    “好了!”馮老將軍擺擺手,“老二總會回來的,你們到時候好好道歉,不然的話,就滾出將軍府。”

    馮老夫人皺眉,“這事雖然是老大家和老三家的做的不地道,可他一個大男人不會這麼小氣,就怕是那……”

    “娘。”李雙兒小聲地說:“昨日忘記同你說了,這位長得和京城第一美人莫椒兒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她要豐腴些,兒媳想,會不會之間有什麼關係?”

    “什麼?”馮老夫人皺眉,“怎麼可能!”

    “是真的,娘。”柳墨溫條地點點頭。

    馮老夫人沉下了臉,“我派人去問問。”

    莫蓉蓉站在新的住處,好奇地那兒看看,這兒瞅瞅,一臉的歡喜,拉著馮錚的手說:“阿錚,我們家可真好,又大又敞亮。”

    “你喜歡就好。”他摸了摸她的頭。

    “喜歡!”

    “看看還缺什麼,我陪你買。”

    “不用了,什麼都有了。”她忽然搖搖頭,“對了,廚房裡的東西得買些,不然我想給你熬湯什麼都不行。”

    他點點頭,“嗯,那我們去買了,走吧,順便逛逛,昨天來不及,我都沒逛過。”

    在院子裡打掃的幾個婦人見他們離開了才道:“這郎君倒是疼娘子。”

    “是呀,兩人倒是恩愛。”

    馮錚依照記憶,陪著莫蓉蓉先去買了些鍋碗瓢盆,買的東西有些多,便多加了銀子,直接送到府上。

    “客倌放心,一定會全部送到。”作了生意的店鋪老闆周到又不失熱情地說。

    “嗯。”

    於是,馮錚牽著莫蓉蓉去逛街,莫蓉蓉哪裡熱鬧就往哪裡鑽,他一邊護著她,一邊陪著她逛。

    逛到中午,兩人用了午膳,馮錚想給她置辦衣衫和首飾,她驚訝地看他,“為什麼?”

    “京城的衣衫和首飾最新潮,你是女子,也是貪鮮的,難道不喜歡?”他是心疼她嫁給他之後,日子並未平順起來,反而還得他的家事而煩憂。

    “自然是喜歡。”

    他們就又去逛了京城有名的金縷衣,裡面不僅有衣衫還有首飾可賣。金縷衣的三樓只接受一對一專門訂制的,價格昂貴,不少人止步於此。

    馮錚倒不怕花銀子,於是他直接帶著她上了三樓,一樓二樓皆是人來人往,他一個大男人夾在其中實在奇怪。

    到了三樓,一下子就沒什麼人了,他松了一口氣,也是擔心莫蓉蓉初來乍到,一人上樓選衣衫會不安,不然他真的不想踏入女人堆。

    一位年紀不大的婦女走了過來,對他們行禮,“奴家叫安娘,見過二位,不知道二位想選些什麼?”

    馮錚道:“給內人選一些衣衫和首飾,她喜歡就可以。”

    “這位夫人……”安娘很吃驚地看著莫蓉蓉,這人怎麼長得和那人這麼像,湊巧今日那人也來了,正由人服侍著,否則她不定會認錯人,再者這位夫人梳著婦人髻,想來只是長得像吧。

    “怎麼了?”莫蓉蓉笑著問。

    “夫人與某一位姑娘長得像,安娘才多看了幾眼。”安娘仔細地打量她,“夫人身材好,模樣又嬌美,想來只有夫人挑衣衫,沒有衣衫挑夫人的道理,不知道夫人喜歡什麼樣的?”

    莫蓉蓉笑望著馮錚,“好看便成了。”

    安娘立刻明白了,是個愛俏的夫人呢,“夫人請隨安娘來,”又對馮錚說:“這位爺是……”

    安娘也是少見有男子陪夫人來買衣衫,想必這位夫人很得寵。

    “阿錚,你便在這兒等我。”莫蓉蓉能看出他有些拘謹。

    “嗯。”

    “我穿好了給你瞧。”她巧笑倩兮。

    馮錚笑著點點頭,安娘便派了一個丫發給馮錚準備茶水,接著帶莫蓉蓉去選衣衫。

    現在的天氣正是涼爽,馮錚耐心地喝著茶,在一旁等著,能上到這一層樓的人不是很多,也有幾個丫鬟模樣的人站在一旁等著。

    莫蓉蓉看中了一套粉紫色的衣衫和鵝黃色的衣衫,跟馮錚說了一聲,便去試穿了。

    馮錚耐心地等著,時不時地喝一口茶水,這時一道身影從里間出來,他看到那張臉,先是笑了起來,站起來,“不是挑了粉紫色和鵝黃色嗎?怎麼又喜歡這種白色的……”

    他話還沒說完,其中一個丫鬟慌張地擋在他前面,“你個登徒子,要幹什麼?”

    他愣住了,這時才發現前面這女子梳著少女的髮髻,身材纖細,瘦得仿佛隨時要倒下,肌膚雖然白皙,卻有些病態的白。

    “對不住,認錯人了。”他立刻道,若是仔細瞧,便能分出這女子和莫蓉蓉的區別。

    他現在開始相信剛才安娘說的話,說有一位姑娘家與莫蓉蓉很像,可能說的就是眼前這一位。

    吱呀一聲,莫蓉蓉穿著鵝黃色的衣衫,臉上帶著嬌俏的笑容,在安娘的陪伴下,推開門,與安娘一同走了出來。

    “阿錚,你來看看,好看嗎?”莫蓉蓉笑嘻嘻地說。

    “好看。”馮錚眼前一亮。

    噗嗤一聲,被馮錚認錯了的姑娘家捂嘴偷笑,被發現了也無所謅地聳聳肩,身旁的心吻丫鬟說:“喂喂,對著我家姑娘討好,正主一出現就嚇得哄著了?”

    這話裡的諷刺意味太重了,就是馮錚也聽出來了,他陰下臉,頗有幾分冷意,“你家姑娘與我內人長得相似,乍一看看錯了。”

    “是嗎?我家姑娘可是京城第一美人,誰能與她相似?”心腹丫鬟轉身看過去,忽然愣住了,竟真的這般的相像。

    莫蓉蓉看了一眼那所謂的京城第一美人,隨即白了一個眼,正要說話,卻被馮錚打斷了。

    馮錚冷冰冰地說:“京城第一美人?就這副尊榮?你倒是說說看,我家內人如何比不上了?是肌肩不夠白皙?臉色不夠紅潤?身段不夠豐盈?”

    莫蓉蓉第一次聽他將她從頭誇到腳,一時間喜上眉梢,更加的嬌豔動人,倒是真的把那一位京城第一美人給比下去了。

    莫淑兒何曾被男子這樣下過臉,捂著臉,哭哭啼啼地跑了,丫發連忙追了出去。

    莫蓉蓉看向瑪錚,“阿錚,你的嘴倒是毒呀。”

    “多虧了夫人日夜教導。”他的嘴更加的利索了,又將她打量了一番,農家女時,她的模樣就頂好看,如今一打扮,更是嬌媚動人,他聲音略啞地說:“農衫好看。”

    “我也覺得好看,懶得再去試了。”

    “全買下。”他很是闊綽。

    “嗯。”

    他們走出金縷衣之後,安娘眉開眼笑,旁人問:“怎麼了?”

    “今日作了一筆大生意,還看了一個笑話。”

    “什麼笑話?”

    “哦,跟京城第一美人有關的笑話。”沒過多久,這個笑話便傳遍了京城。

    “我真的比那京城第一美人還要好看?”回去的路上,莫蓉蓉笑著問馮錚。

    “嗯。”他肯定地點點頭。

    “怎麼好看?”莫蓉蓉隨口問,就是想多聽聽他誇她。

    馮錚先是一靜,接著道:“她看起來生病了一樣,很不好看,即使臉上用了粉也難掩她的憔悴,不像你,沒用什麼脂粉,卻精神奕奕,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

    “夫君,那你歡喜我嗎?”她問。

    “嗯。”他用力地點點頭,“歡喜。”

    “呵呵呵。”她開心地笑著。

    兩人回到了家中,幾個婦人都已經將屋子打掃好了,馮錚付了銀子打發了她們離開,與她商量,“我打算去問問牙婆,買一些人手回來。”

    “買什麼呀!我們不是住幾個月就去邊疆了。”

    “你總歸需要人照顧……”

    “我以前也沒人照顧呀。”

    馮錚這才發現回來之後,看了京城中女子的做派之後,他潛移默化地認為莫蓉蓉也需要丫鬟在旁伺候才是。

    “我又不是裝模作樣的大家閨秀,什麼活不能幹,還有你呢!你也說了,那些千金小姐個個臉色不好,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她們都不愛動,我呢,動來動去,精神好。”

    他總是被她奇怪的言論給說服了,“都聽你的。”

    莫蓉蓉點了點頭,突兀道:“你把我跟那人弄錯了。”

    認錯人這件事,她記仇的很。

    馮錚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了,卻見她一臉泫然欲泣,“你怎麼能把我弄錯了,我不該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嗎?”

    “不,不,只是一開始認錯了。”他連忙說,認錯人真的是很尷尬,特別是他第一次被人喊了登徒子。

    “任憑你怎麼誇我比那京城第一美人好看,我也不信你了。”

    馮錚極少哄過人,更不要說哄女人了,他呆呆地說:“不會有下次了。”

    “口說無憑。”她轉了轉眼珠子,“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以後看到那個什麼京城第一美人,眼晴就給我轉過去,不准瞅她!”莫蓉蓉心裡很膈應。

    沒想到她會在這裡遇到一個容貌和她這般想像的人,特別是馮錚居然還認錯人了,儘管他立刻發現不對勁了,可她心中還是不舒服。

    馮錚鄭童地點頭,“我以後不會瞅那人一眼。”

    莫蓉蓉臉色稍緩,“暫時信你的話。”

    馮錚溫溫一笑,“你不要亂想。”

    “我才沒有亂想”

    “哦。”

    “喂,你這是什麼表情,認為我是口是心非?”

    “沒有。”

    “哼!”莫蓉蓉生氣地雙手環胸。

    馮錚溫聲道:“晚間與人約了一同用晚膳,是兒時的幾個好夥伴。”

    聽到這話,她的注意力輕易地轉移了,“你離開京城十年,還與這些人聯絡?”

    “嗯,先去休息一會兒,等到晚上,你便能認識他們了。”

    “阿錚。”她拉長了聲音。

    “怎麼了?”

    “腿軟,你抱我進去。”

    她就是一個愛撒嬌的女子,他能如何,刮了刮她的鼻尖,“調皮。”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她樂得在他的懷裡咯咯笑,半點規矩也沒有,索性他也不是特別重規矩的人,兩人獨處的時候,他都願意順著她。

    馮錚,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見公公婆婆?”

    馮錚一直沒有忘記這件事,可他心裡到底有點疙瘩,聽到她的話,沒有立刻回答她。

    “明日吧,今日還能找打掃屋子之類的話當託辭,回來久了卻不過去就要說你不孝了。”

    她說。“嗯。”

    “今兒我不是買了不少東西,找幾樣送過去。”她斟酌著說。

    他輕輕地笑了,她瞑他,“笑什麼!”

    “你真的是我的好娘子。”他低低地笑著,在他需要一個臺階下的時候,即刻就遞了梯子過來。她心善,若是她狠一些,大可以唆使著他與家人離心,可她沒有,將不喜的態度擺得明明確確,卻沒有這樣的心思。

    “哼,我本來就是又腎惠又嬌俏的好姑娘,你娶了我,你真的是三生有幸!”她抱著他的脖頸,不忘提一提舊帳,“你當初娶我還多半不願意,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他笑著點頭,“是,當初有眼不識泰山。”

    “美得你。”她嬌笑。

    他抱著她在床榻上坐下,她將腿掄到他的膝蓋上,眼波盈盈,他笑著給她脫了繡花鞋,又給她脫了外衫,給她蓋上衾被,“睡吧。”

    “你呢?”她眯著眼,“你該不會偷偷地去看京城第一美人吧?”

    “不是答應你了嗎?不拿正眼瞧她。”

    “那你去幹什麼?”

    “去皇宮。”

    她一驚,“去皇宮幹什麼?”

    “回京了不跟皇上說一聲嗎?”

    “我。”她慢吞吞地應了一聲。

    “又怎麼了?”

    “皇上會不會給你賞賜什麼美人?”

    他悶悶地笑了,將她拿出來的手又放回了被衾裡,“你真的以為我是一個香餑餑,誰見了都要?”

    “不然呢?京城裡長得好看的人,可真多,但看來看去,我還是覺得夫君最好看。”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心中的失落漸漸被她堉飽,少時離家,獨自一人長大,孤獨寂寞,回了京城又是這樣的境地,他對家的情感也模糊了。

    但莫蓉蓉又給了他對家的憧憬,他的小家之中,有一個她這般的疼他,這般的看重他。

    “放心吧,除了你,誰也不入我的眼。”在她的調教之下,甜言蜜語竟能從他的嘴裡吐露出來。真的是沒有撬不開的嘴,只有不開竅的腦袋。

    她聽得開心,伸長了脖頸,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那你快去吧,早些回來。”

    “嗯。”

    他這才站起來,緩緩地離開,關上了門,細心地檢查了屋子的門窗,心中盤算,到底還是得買兩個力大的婆子過來,偶爾他不在,起碼有人給她守門,護著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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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5 00:29:4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馮錚進了皇宮,在皇宮待了片刻便離開了,去了牙婆那兒,親自挑了兩個年紀大但看著乾淨老實的中年婦人。

    辦完了手續,他帶著她們回了住處,莫蓉蓉也已經醒來,在燒水喝,看到他帶回來了兩個人,驚訝地問:“這是……”

    “這宅子我們不怎麼常住,可也要有人看著,所以買了兩個人回來,一個姓羅,一個姓林。”

    “夫人好。”兩人齊齊行禮道。

    “嗯。”莫蓉蓉點頭,便說:“一切都聽夫君的。”

    天黑了之後,馮錚便跟莫蓉蓉一起去了逍遙樓,“逍遙樓裡最有名的是一道乳鴿,你等會兒試試看。”

    莫蓉蓉捂嘴偷笑,“你們見面,我卻在旁邊大吃特吃的,不怕丟了你的臉?”

    “吃喝拉撒睡,人之常情,弄得我們幾個大男人就只會談笑風生,怪哉。”他反黥道。

    “哎喲,我家夫君真的太明事理了。”

    到了逍遙樓,兩人一同進了包廂,此時馮錚的好友們尚未來,他先點了幾道菜,又要小二先上玫瑰膏,“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你先吃點玫瑰膏墊墊肚子。”

    莫蓉蓉正要說好,一道男聲插入,“嗤嗤,真的是刮目相看啊,阿錚,我肚子也餓啊。”

    馮錚沒好氣地說:“自己不會點嗎?”又對莫蓉蓉說:“這是張寧。”

    “見過小嫂子。”張寧跟她打招呼。

    “你好。”莫蓉蓉笑著說。

    “真是像啊!”張寧逕自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聽說今日有一個長得像莫椒兒的女子出現,還在金縷衣那兒被女子的夫君給羞辱了一番,該不會就是你們倆吧?”

    莫蓉蓉和馮錚驚訝地對看一眼,馮錚喝了一口茶,“如果你說的是一個與我內人長得很像,但不及她樣貌的三分之一又自視甚高的女子的話,那是我們倆。”

    “嗤嗤!馮錚,我不知道你竟是這樣的不要臉。”

    “我說錯了?”

    張甯看了看莫蓉蓉,“好像是小嫂子要更好看一些。”

    “我從不說謊。”馮錚笑著說。

    莫蓉蓉一點也不覺得害羞,反而很認真地附和,“阿錚確實不說謊的。”

    “哈哈哈哈!”張甯拍案叫絕,“莫椒兒肯定是被你們兩個給氣死了吧!”

    “好巧,這人和我同姓。”莫蓉蓉覺得挺有意思的。

    “說不定你們兩有什麼關係吧。”

    “我在清水村長大的,來京城得儆兩三天的馬車,不可能的。”莫蓉蓉擺擺手。

    “那真是新奇了。”張寧摸著下巴。

    “不新奇。”一道陌生的聲音插入。

    “這是程雲,”馮錚對莫蓉蓉介紹道:“他知道不少京城小道消息。”

    程雲對莫蓉蓉有禮地行禮,“見過小嫂子。”

    “多禮了。”莫蓉蓉回以一笑。

    “程雲,你快說,你知道什麼內幕!”張寧快好奇死了。

    “莫家人忌諱雙胎,便將體弱多病的那一個留下,另外一個送到了莊子上養著。”程雲簡單地說。

    “不對不對,我不在什麼莊子上養著,養著我的是一個一輩子未成親的嬤嬤。”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當年莫夫人確實誕下了雙胎。”程雲道。

    馮錚看著莫蓉蓉蹙眉,“你……”,正要安撫她,讓她不要擔心,誰知道她竟然笑了。

    “如果我真的是莫家人,好吧,同姓也算是緣分。”她看向馮錚,眼神前所未有的亮,“那我們是不是門當戶對了?”

    馮錚呆住了,其他兩人笑了,莫蓉蓉彎著唇,“我不在乎門當戶對,就怕公公婆婆嫌棄我出生寒微,讓夫君難做人。”

    張寧無言以對,不是說多年未見的兄弟會一會嘛,現在為什麼變成這樣的恩愛場面!

    程雲笑著低頭,他就說馮錚這樣正正經經到有些呆的人到底是如何先斬後奏地成親,原來全是小嫂子一張嘴會哄人。

    馮錚心裡就似長了一顆小樹苗,聽了她的話,簌簌地搖曳著,他眉眼溫柔地在桌下握著她的手,“我無妨。”

    “停!你們二人可悠著點,我和程雲還未成親呢,這是做什麼?刺激人啊!”張寧一臉的不甘。

    “我沒事,倒是可以先學一學。”程雲不甚在意,他正好學學小嫂子這一手,以後可以哄得人暈頭轉向的。

    “小嫂子,你現在不該帶著阿錚去莫府與師問罪嗎?”張寧問。

    “為什麼?他們不要我,我也不要他們,有什麼與師問罪的。”莫蓉蓉一臉的莫名其妙。

    張寧想了想,“好像是,他們未曾對小嫂子好,小嫂子也不用眼巴巴地貼上去。”

    “若我真的與他們有關,應該是他們趕繁來示好才對。”

    “為何?”張寧立刻問。

    “我如今的夫君是鎮疆將軍馮錚呀。”莫蓉蓉可是打聽過了,那個所謂的京城第一美人來自京城八大世家之一的莫家,八大世家聽著好聽,但真正起作用的只有其中兩家。

    莫家早已式微了。

    馮錚早已習慣了她說話的方式,卻仍舊被她這不顯山露水的拍馬屁的招式給哄住了。

    張寧聽得目瞪口呆,想反駁又覺得好像挺有道理的。程雲聽得用力點頭,“哈哈,小嫂子真是慧心。”

    什麼鄉下來的村姑,就這腦子和會說話的技巧,京城的哪一個大家閨秀能比得上她。

    真的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了夫君說甜話。他們真的是甘拜下風,馮錚找的可真的是一個寶!

    “吃飯吧。”馮錚笑著搖頭。

    一頓飯下來,幾人倒是消除了十年未見的隔膜,又是稱兄道弟來了,臨走前,張甯拍著馮錚的肩膀,“兄弟,有什麼事來找我,不准自己一個人扛著啊。”

    “阿寧不行,還有我在。”程雲道。

    “知道了。”馮錚點點頭,與他們抱拳告別

    回去的路上,街上人煙稀少,只有幾人急急地走著,他牽著莫蓉蓉的手漫步著。

    “真的不在乎?”

    他說的沒頭沒尾,她卻聽懂了,“不在乎,我有阿錚。”

    “你這張小嘴是抹了蜜了嗎?”他沙啞地問。

    她湊近他,方才小酌了一點桃花酒,櫻桃小嘴猶帶著一股桃花味,她嬌嬌地問:“夫君,聞一聞,有沒有抹了蜜。”

    他神色忽然轉黯,單手緊緊地牽住了她的手,“要端莊些。”

    “是,夫君。”她嘴上應這,身子卻靠在他的手臂上。

    他笑著搖搖頭,轉了一個彎,兩人走到一條幽喑的巷子裡,牽著她的手轉而摟住她的腰。

    她停了下來,跟著他停下來的,她抬頭望著他,“阿錚?”

    “不是讓我聞一聞嗎?”他低頭,高挺的鼻子挨近她的嘴邊,嗔著她的香氣,神色放浪又邪肆。

    她唇角綻放出一抹笑,“那,夫君,你聞到了嗎?”她半眯著眼,望到天上一片皎潔的明月。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她白潤的小臉在月色發光,透著剔透的玉色,他往她的唇邊湊過去,“是要好好地吻一吻。”

    他自認自己不是柳下惠,也不是什麼下流胚子,可一碰上她,心念一動,就忍不住地想對她下流。

    “那邊出來了嗎?”她嬌笑著問。

    方才喝的酒全成了一股熱流,往他身下一處湧去,他氣息微喘地伸著舌尖舔了舔她的唇瓣,軟軟的,甜甜的,一股桃花酒的味道引得他心神蕩漾。

    她仰起後頸,如藕的雙臂交纏在他的頸後,坦然地往他身前偎去,整個人小小的一隻,如月亮躲進了雲裡,她躲在了他的懷裡。

    他的大掌扶著她的腰肢,一手撐在巷子的牆壁上,將她環住,宛若密封的空間之下,只有他與她。

    她嬌嬌地喘息著,像一隻小蟲子般在他的懷裡扭來扭去,不安分地抬起膝蓋,貼著男人的大腿,一點一點地蹭著。

    輕輕地啪的一聲,他將她抵在了牆上,呼吸沉重,“瘋了,嗯?”

    她低低地笑著,“我沒瘋。”

    他深吸幾口氣,“是,你沒瘋了。”暗啞地開口,“我快瘋了。”他要被她逼瘋了,就她這樣的嫵媚可人,他如何能忍得了。

    “回去就幾步路了,你偏要這樣挑逗我?”他抵著她的額頭,看著她的眼,水眸深處媚意撩人,他一個行軍打仗多年的將軍,都要軟了腿,敗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我可沒有。”她始終笑著,一副她沒儆壞事的模樣。

    他喉結滾動了幾下,更加地想將她就地正法,猛然離開她幾步,大掌牽著她的手,“回家吧。”

    “嗯。”她笑著跟著他的腳步走著,與方才不同,他的步伐有點急,急匆匆的,仿佛有什麼事要趕著去做。

    到了家中,湊巧羅大娘聽到腳步聲,連忙過來給他們開了門,馮錚對她點點頭,便與莫蓉蓉一同回了房。

    羅大娘這才落了鎮,今夜是她守夜,於是她就在前院的小屋子裡歇息了,沒有往後院去。

    林大娘在後院裡燒水,見他們回來了,連忙行禮,“見過將軍,夫人。”

    “不早了,去歇息吧,不用伺候。”馮錚開口。

    “是。”林大娘連忙稱是,手上的事情做好了便回自己的屋子裡去了。

    回了屋子,莫蓉蓉笑著問他,“阿錚,你要與我一同鴛鴦浴嗎?”

    馮錚臉上一陣燥熱,沒說話,莫蓉蓉風情萬種解開衣襟,“真的不要嗎?”剛才還很急的人,這會兒倒是有點沉得住氣了。

    見他依舊沒發音,莫蓉蓉輕哼著小曲兒,拿了衣衫往淨房去,絰過他身邊的時候,整個人忽然一輕,回過神時,她已經被他抱在了懷裡。

    抱著她的雙臂強大而有力,他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後頸,“鴛鴦浴?等一會兒,今晚慢慢來”

    他啞著嗓子開口的同時,她的背脊竄起一股電流,竟有點不知邱措,她舌尖微燙地開口,“慢慢來什麼?”

    他低低一笑,將她抱到床榻上,她哎呀一聲,背貼在床榻上,竟難得有些嬌羞地望著他。

    他脫了衣衫,跟著一腳上了榻上,一手解開她的衣衫,一邊將她壓在身下,另一隻大掌在她的身上熱烈地撫摸著。

    第二天,莫蓉蓉起得很早,再累,她也沒忘記,今日有事要做。

    馮錚心疼地親了親她的額頭,“要不明天吧?”

    “沒事,就是有點困,早點去,早些回來,我再回來睡一覺。”

    他愧疚地說:“我昨日太過了。”

    她嬌媚地瞪了他一眼,取笑他,“就跟吃了虎鞭似的。”

    她抱怨的話令他坐立難安,輕咳了一聲,“放縱了。”

    “我們準備準備,出門了。”她開口。

    “嗯。”

    但沒想到的是,今日依舊是沒有順利地出門,莫府的人找上來了。張寧看著口無遮攔,卻是禮部尚書的兒子,程雲看著沉默寡言,來自八大世家中唯一繁盛的程家,程家私下裡為皇上做事。這兩人來頭都不小,也難怪馮錚說,程雲在京中的消息很準確。

    莫蓉蓉對於自己成了莫家小姐,沒什麼感覺。但是莫家人找上門來時,見到她那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鳴鳴鳴!二小姐一歲的時候得了天花,沒有辦法只能送走,還以為二小姐早已……”

    來的人是莫夫人身邊的紀嬤嬤,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淌,莫蓉蓉嫌棄地看了她一眼,“當年的真相到底如何?”

    “鳴鳴!”

    莫蓉蓉不耐煩了,於是啪的一下,手掌作刀,拍裂了那厚厚的桌子,紀嬤嬤戛然而止,她陰森地對著紀嬤嬤一笑,“說!”

    紀嬤嬤腦子也沒有用,一溜煙就說了出來,“夫人懼怕雙胎帶來厄運,就將你送走,誰知道你一歲的時候在莊子裡得了天花,最後有一個嬤嬤帶著你去山裡自生自滅……”

    莫蓉蓉想起了死去的嬤嬤,那位嬤嬤對她很溫柔耐心,該教都會教給她,待她很細心的,卻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的真相。

    她與嬤嬤都是被人拋棄的人,被逼進了深山裡自生自滅?一個女子,一個幼童,如何能生存下來。

    只怕真的是上天可憐她們,她們才能僥倖活下來。她一出生就被親生爹娘送走,最後是徹底地拋棄了。

    現今居然還敢上門認人?

    她低下頭,沒說話,一隻大掌伸過來握住她的手,輕輕地說:“拍什麼桌子,拍疼了自己的手怎麼辦。”

    望向馮錚莢俊的臉,他神色淡淡的,向來在外人面前是這副樣子,可眼底是不容忽視的柔意和心疼。

    她豁然開朗,都過去了的事情,誰還去想,轉頭對那紀嬤嬤厲聲道:“這一回過來做什麼!”

    “自然是去見見老爺和夫人。”紀嬤嬤也知道之前做的事不是人做的,現今要做的也不是人做的,她心裡發虛。

    “不是認祖歸宗?”

    “這。”

    “怕這事被揭露了,有損莫家的臉面是吧?行了,滾吧。”莫蓉蓉不耐煩地說。

    “二小姐!”紀嬤嬤驚慌失措。

    “喊我馮夫人就成了,我又不是你們莫家人。”

    “不是,二小姐,你得回去一趟……”

    馮錚下了逐客令,“快走不送。”

    紀嬤嬤一臉焦急地被請了出來,哎喲,這位二小姐怎麼葷素不忌的!

    “嬤嬤,怎麼辦?”旁邊的丫發問。

    “先回去。”紀嬤嬤一頓,兇狠地說:“回去管好你的嘴!”她不小心說漏嘴的事情可不能被夫人知道。

    丫鬟抖了抖,“是。”

    莫蓉蓉見煩人的人走了,看時辰尚早,“我們去將軍府吧。”

    馮錚握著她的手,“這事不急,你……”

    “阿錚,我是小心眼,可不在乎的人,我一眼都不看,一點也不關心,你不用擔心我。”她握著他的手,目光清澈,絲毫沒有因為莫家人的出現或者因為自己的身世而痛苦。

    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睡一會兒覺呢。

    “嗯。”

    “走吧走吧。”她說。

    “慢點走,不急。”他不許她走太快,她今早腰酸背痛的,還是他揉了許久,她才舒服些。

    “皇上不急太監急。”

    “那你是太監?”他笑著問。

    “你才是太監!”

    “我。”他似笑非笑。

    她唰的紅了臉,他要是太監,那真的是沒真男人了,偷偷罵了一句,“不正經。”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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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5 00:30: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馮老將軍冷著臉,對著馮老夫人說:“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有瘋。”

    “沒有?”馮老將軍氣得胸口疼,一把將庚帖扔在了桌上,“要不是我湊巧攔住了,這庚帖到了莫府,這事就算定下了!”

    “那莫椒兒是一個大家閨秀,模樣也好看,最重要的是她很乖巧,可不是那鄉野村姑可以比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那個叫莫蓉蓉的姑娘已經嫁給我們的兒子了,又是與那莫椒兒是雙胎關係,你這麼做,會讓人笑話堂堂將軍夫人竟是這樣的鼠目寸光!”

    “你說我不為老二好,如今我為老二好,你又是這般的羞辱我!”馮老夫人眼眶泛紅。

    “你說莫蓉蓉是村姑,如今她是莫家人了,不是來歷不明的村姑了,你又挑事!”馮老將軍心累,也怪他,因為長年在外,加上相信她,家中所有大小之事都交給了馮老夫人,讓她作主,倒是把她慣得性子倔強蠻橫,什麼事情都想一言之堂,由她自己說了算數。

    “這回你倒是冤彺我了。”馮老夫人仰著腦袋,“是莫府的人自己也是這般的想。”

    “莫府如今是什麼境地,你不知道?雖然莫椒兒有著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可上門求親的是什麼人,你不看看?”

    莫椒兒名聲在外,可真正看上她的卻都是一些小蝦米,其一是莫家家世不夠,其二是莫椒兒長得美卻不討喜,那病懨懨的樣子沒一個當家主母看得上,這才還未定親。

    馮老將軍知道,只要馮家人有一個在戰場上灑熱血拋頭顱,給皇上守著這江山的,皇上就是看在這一點上,也會對他們格外的開恩和寵護。

    他因暗疾回了京養傷,如今門楣靠的就是馮錚,馮老夫人做出這樣的事來,難道就不怕與馮錚離心嗎?

    莫家人願意,自然是因為馮錚能給莫家帶來好處,自然願意這親事,何況莫蓉蓉在外養了這麼多年,與莫家早已沒什麼大關係,他們還能指望一個莫蓉蓉?他們寧願將婚事按在莫椒兒身上。

    馮老將軍耐著性子將這話掰碎了揉晬了說給她聽,好半天,她才聽了進去,“你別再做這些事了。”

    “可、可現在怎麼辦,不認?”

    “庚帖沒有換,不是嗎?”馮老將軍開口。

    “也是。”馮老夫人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到底不痛快。

    馮老將軍自然也看出她的心思,還想再開導幾句,這時下人來報,馮錚帶著莫蓉蓉過來了。

    馮老將軍立刻讓人進來,同時低聲警告了馮老夫人,“人過來了,你不要拉長了臉。”

    馮老夫人抿著唇,在馮老將軍吃人的目光下,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不一會兒,馮錚便帶著莫蓉蓉進來,他一進來便行了一個大禮,“爹、娘。”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馮老夫人心中也是記掛著這個兒子的,伸手拉他起來,將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眼睛微紅,“我兒看著瘦了。”

    “娘,沒有,是結實了。”馮錚笑著說。

    馮老將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哈,確實是壯實了。”

    馮錚的目光落在莫蓉蓉身上,她正安靜地待在一旁,他走過去,拉起她的手,對著馮老將軍和馮老夫人道:“這是兒子娶的媳婦。”

    馮老將軍看了過去,只見女子限神篤定,是一個心性堅定的孩子,點了點頭,“好,好。”

    馮老夫人神色一僵,看了過去,她先是挑剔地看了一眼,心中暗付,看起來倒是一個好生養的,確實要比莫椒兒好些。

    馮老夫人一時間,心思變了,與其要莫椒兒,還要莫家貼著馮家佔便宜,還不如眼前的莫蓉蓉,一個小村姑,對她好一些,她心裡一感動,也好擺佈了。

    “夫人,不是準備了禮給見面的兒媳婦嗎?”馮老將軍提道。

    馮老夫人這才了露了笑容,讓人將見面禮拿了過來,是一對玉鐲子,她往莫蓉蓉的左右手上各套上。

    莫蓉蓉不知道他們是否是真心的,但面上露出一副感激的神情,“多謝爹,娘。”

    “乖孩子。”馮老將軍點點頭。

    這場見面出乎意料的輕鬆,讓莫蓉蓉有點驚訝。

    馮老將軍要他們住下,馮老夫人這才想起那翡翠閣雖然空出來了,可如今要與老二解釋一番才是,“老二,你多年不在,你的侄子要讀書,需要一個大院子,我便把你原來住的院子給了你侄子住,娘給你另外整理了翡翠閣出來,可好?”

    話音剛落,莫蓉蓉就發現馮錚的笑容僵了,她緊蹙娥眉,想說什麼,卻不好開口,心疼他長年在外,回來了還被親爹親娘冷落了。

    “娘,不用大費周章了,我在外面住著。”馮錚淡淡地說。

    “那一天是你大嫂和三弟妹不好,說的話難聽,我已經訓過她們了,第二天她們就和你大哥三弟一起去尋你,但沒找尋到你。”

    “娘,我原來在京城不是買了一處宅子嗎?現在就住在那兒了。”馮錚隻字不提回來的話。

    馮老夫人心中難受,便看向莫蓉蓉,想她開口說幾句勸一勸馮錚,哪裡想到她傻愣愣的,呆在那兒一聲不坑。

    馮老將軍心中一歎,開口道:“住哪兒都無妨,反正在京城,你什麼時候回去?”

    “打算來年就回去。”馮錚看了一眼莫蓉蓉,“還有便是我與蓉蓉是在鄉下成的親,我想回來之後在爹娘跟前再成一次親。”

    馮錚想讓所有人都認可這門親事,也想讓莫蓉蓉風風光光地再嫁他一次,而不是像在清水村那樣的冷清,她是一個愛熱鬧的,他願意陪她熱鬧一番。

    一聽這話,馮老夫人神色就有些古怪了,“莫蓉蓉是莫家人,這要成親,是不是……”

    “娘,我不是莫家人,我就是莫蓉蓉,與莫家無關。”

    馮老夫人覺得麻煩,“沒有成親雨次的說法。”而且少不得被人暗地裡非議。

    “兒子覺得有必要。”馮錚一步不讓地說。

    馮老夫人沒說話了,心中暗罵莫蓉蓉是個狐媚子,把老二給迷得暈頭轉向。

    馮老將軍只說:“此事要慢慢商討。”

    馮錚緩了緩臉色,點了點頭。

    “用了午膳歇息一會兒,晚膳一同用,你也許久沒見過你大哥和三弟了。”馮老將軍說。

    “嗯。”

    莫蓉蓉嫺靜地待在馮錚身邊,馮老夫人面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卻覺得此女不簡單,只怕不好控制。

    馮老夫人的心微微收繁,習慣了把事情都掌揠在手中的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用過了午膳,馮錚帶著莫蓉蓉回了宅子,等到晚膳的時候再回去,主要是他根本不想待在那翡翠閣。

    “留在翡翠閣,只怕晚上就走不了,之後都要住在那兒。”回去的路上,馮錚跟她解釋道。

    “你不想待在那兒?”她挑眉問他。

    “只怕你不習慣。”

    “是嗎?”她好奇地問:“是不是有很多規矩?”

    “嗯。”他想到了什麼,在她耳邊低語,“丫發們都在外屋守著,我們在裡屋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會被聽到。”

    也就是傳說中的聽牆角,莫蓉蓉一想到,他們兩人親密的時候都被人聽著,臉色就不好看了,“我不要留在那兒。”

    “人多口雜,也是麻煩。”馮錚輕輕地說,現在的馮府已經不是原來的馮府,大哥和三弟都娶了媳婦,還有他們子女,少不得會有矛盾,還不得你要走。”莫蓉蓉笑著說。

    “嗯。”他沒說出口的是,終究怕她受了委昆。

    “我發現婆婆貌似不喜我。”

    他剛想張嘴安撫她,她歡喜地說:“不過我又不是嫁給她,我嫁的是你,你喜歡我就成了。”

    他隱隱地笑了,“嗯嗯。”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阿錚,你喜歡我的吧?”

    他瞥了她一眼,“大庭廣眾之下……”

    “是,是,是,你別說,我都知道。”她眼晴亮晶晶地說。

    他抿了一下唇,“嗯。”

    她始終笑著,等進了宅子,她湊在他的耳邊說:“就夫君晚上稀罕我的勁兒,我焉能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哈哈哈!”

    她笑得開心,聽得他耳根子發熱,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會心一笑。

    事實上,馮老夫人依舊沒死心,莫家那頭的人也沒打算放棄,特別莫夫人對莫蓉蓉是絲毫沒有感情的。下午的時候到了馮府,在屋子裡與馮老夫人說了好一會兒,馮老夫人有些被說動了,最終應下了。

    等晚膳之前,馮老夫人喊了兩個兒媳婦過來,同她們說了話,她們聽得大為吃驚,但很快便應下了。

    這一頓晚膳,馮家人格外的友善,馮老將軍看著這一幕,心裡也暖烘烘的,年紀大了,他想著一家人團團圓圓就好。

    莫蓉蓉只覺得心頭一直突突地跳,特別是柳墨和李雙兒對她的態度與之前完全不同,以至於她整個人都覺得不對勁。

    等吃了晚膳,臨回去前,莫蓉蓉因喝了一些果酒想去淨房,李雙兒正好也想去,就與她一同起來。

    “二嫂,上次多有得罪了,你別掛懷。”李雙兒姿態擺的極低。

    “怎麼會。”莫蓉蓉面上這般說,心裡卻記住了。

    莫蓉蓉不知道淨房在哪兒,跟著李雙兒走,走了一會兒,她停了下來,笑著問:“怎麼這麼遠?”

    “就在前面了。”李雙兒不在意地說。

    “我忽然不想去了,先回去了。”莫蓉蓉轉身就要走。

    李雙兒帶著丫發堵住她的路,“二弟妹,難不成我還賣了你?”

    “賣我?就你也配?”莫蓉蓉唇角勾起一抹笑,在她看來,這京城裡的大家閨秀如何,她不可置否,畢竟她也只見了幾位。

    但就她見過了幾位,說實在話,那勁兒連鄉下的農婦都不如,還敢在她面前張牙舞爪的,真的是貽笑大方。

    李雙兒瞬間惱了,這時有兩個婆子走了過來,她臉上的神色瞬間輕鬆了,“二嫂走不動了是吧?你們過來扶二嫂一把!”

    那兩個婆子立刻快步過來,伸手就要抓住莫蓉蓉,誰知道下一刻,她們的手腕傳來一陣巨疼,還未反應過來,肚子上傳來疼!

    “哎喲!”兩個婆子疼得在地上打滾。

    李雙兒睜大了眼,她沒想過,有一天,她會看到一個女子兩三下就把兩個婆子給打趴下了,不不不,應該說她長這麼大,就沒看過女子動手打人的!

    “你、你做什麼?”李雙兒看著莫蓉蓉,好怕下一刻莫蓉蓉的拳頭就朝她揮過來。

    “說吧,打什麼鬼主意。”莫蓉蓉冷笑,就她們這些所謂的大家閨秀,心眼就這麼大,主意也就這樣,她心中已有了些猜測。

    李雙兒真的是被嚇到了,好怕莫蓉蓉打她,她躲在丫發身後,“你、你說什麼,我不懂。”

    莫蓉蓉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她直接上前,把丫發給劈暈了,像捉小雞似地捏住李雙兒的脖子。

    李雙兒何時被人這樣對付,狼狽地半跪在地上,哎呀哎呀地叫著。

    “說!”莫蓉蓉的耐心不是很好,對喜歡的人,她可以慢慢圖之,不喜歡的人,她通常喜歡用拳頭來講道理。

    李雙兒惻著腦袋,“你、你這個蠻不講理的村姑,就你這樣的德行,怎麼可能讓你進馮府!”

    “哦?”她不是很有興趣地聽著,這種沒有殺傷力的調調實在是聽著無聊,在她想著也一手劈暈李雙兒的時候,李雙兒下面的話令她心生殺意。

    “呵呵,娘說了,與二伯有婚約的是莫椒兒,不是你,不過也可憐你,沒有規矩地跟人私奔了,就收你做一個小妾也沒什麼不可以,你不用太感激了!”李雙兒雙眼發紅,又是發怒又是害怕,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了出來,壓根不管馮老夫人要她保密的話。

    “所以打算把我軟禁起來?”莫蓉蓉真的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勇氣。

    “軟禁?”李雙兒得意地笑,“你想得太美了,等一會兒你的夫君要跟著別的女子回去了,就你一個人在這兒,我看你怎麼辦,是要哭死了還是……”

    “阿錚才不會帶別的女子回去。”

    “哈哈哈,莫椒兒和你這麼像,二伯帶一個黃花間女回去也不虧!”李雙兒從未這麼丟臉過,她絕對不要莫蓉蓉嫁入馮家成了她二嫂,不是莫蓉蓉死,就是她瘋了。

    聽到這裡,莫蓉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去了淨房,那兒只怕有人在等著了,莫椒兒再換上她的衣衫,那頭給馮錚獾酒,馮錚說不得還真的會上當。

    莫蓉蓉真的是被噁心到了,這到底都是些什麼家人,就因為所謂的門第或者別的企圖,就這麼瞎折騰自己人!

    這背後到底誰是罪魁禍首,想出狸貓換太子的主意。

    莫蓉蓉神色冰冷地看著她,“李雙兒……”

    “什麼?”

    “敢惹老娘的人,墳上的草都長得有你這麼高了。”莫蓉蓉聲音陰森地說,看著李雙兒雙腿發顫,眼淚曄曄地流著,她抬起手。

    “啊!”李雙兒害怕地暈了過去了。

    “呵!”莫蓉蓉冷笑,她都還沒下手,這人就先暈過去了。

    莫蓉蓉站直了身體,將李雙兒和幾個暈倒的人一起丟到草叢裡,她便往淨房走去,雙拳握住,神色猶如要去上戰場的人。

    剛走到淨房的院子裡,一個丫發便跳出來,“怎麼來得這麼……”

    月光之下,丫發看清了人,連忙捂住了嘴。

    這個丫發莫蓉蓉認識,不就是在金縷衣見過的護主小丫發嗎?她陰蟄地笑了,往丫鬟走去,一掌劈暈了丫鬟。

    她絲毫沒收斂力道,就和平時砍柴時的力道差不多,接著她站著沒動,直到裡面的人也等得不耐煩了,走了出來。

    莫蓉蓉看到一張與她的臉幾乎一模一樣,然而神色氣韻皆不同的臉。她從來沒有自艾自憐,親生爹娘不要她又如何,她也不要他們。

    可他們怎麼可以來搶她的男人,她看上的男人那就是她的,誰都不能搶。她冷冷一笑,往莫椒兒走去。

    莫椒兒吃驚地看著她,又看著暈過去的丫發,驚恐地說:“你、你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我還想問你,你想做什麼?好端端地硬要與我搶男人,你是不是皮癢,還是本性犯賤?”

    莫椒兒對婚姻大事沒什麼主意,可她只要想到馮錚對她的侮辱,她心裡就生出一股鬱氣,看吧看吧,她就要他知道,他到最後要娶的就是他看不上的她!

    就是懷著這樣的心思,她才要馮錚好看,可她看著來勢洶洶的莫蓉蓉,心底升起了一股懼意。

    “婚姻大事,又不是我決定的。”莫椒兒小聲地說。

    “依我看,你就是一個騷蹄子!”莫蓉蓉對待覬覦著她男人的女人,沒有一絲的容忍度。

    她上前,臉上掛著狠戾的笑容,朝著莫椒兒走去。

    莫椒兒渾身顫抖,看著這張相似的臉上滿滿的戾氣,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惡意,她不住地往後退,“你、你要幹什麼,你不要亂來,啊!”

    馮錚在等莫蓉蓉,在馮毅和馮立的勸酒下,他多喝了幾杯,但他的神智很清楚。

    “似乎去得有些久了。”他開口道。

    馮老夫人眼晴一閃,“女子總是動作慢一些,你不要急,有什麼事還有你弟妹在呢。”

    馮錚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心頭隱隱不安,於是他站起來,“我去找找。”

    “哈哈,二弟,在自家,你擔心什麼。”馮毅忍不住笑了。

    “她初來乍到,說不得是迷路了。”

    “我去看看就好了。”柳墨站起來,得體地說。

    “那就讓老大家的去吧。”馮老夫人說。

    柳墨便扯著裙子要去,哪裡知道馮錚阻止了她,“大嫂,不用了,自己家,我熟得很。”柳墨笑容一僵,這話說得誅心了。

    “老二既然擔心,那就去找找看吧。”馮老將軍開口,“確實去得久了。”

    馮老將軍話音剛落,一個小丫發跑了進來,“不好,三夫人暈倒了。”

    “什麼?”馮老夫人最吃驚了,“這是怎麼了?”

    “除了三夫人,二夫人呢?”馮錚追問。

    小丫發搖搖頭,“還有兩個婆子,一個丫發,沒有見到二夫人。”

    馮錚聽了這話,神色變了變,大步往外走,一行人互相看了看,馮老將軍看著馮老夫人,“你做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做,你說什麼。”

    馮老將軍眼皮直跳,“你最好什麼也沒做。”說完就跟上了馮錚的腳步。

    馮毅和馮立看了看馮老夫人,異口同聲,“娘……”

    “閉嘴!我什麼也沒做,你們不要亂想。”說著也跟了上去。

    “大哥,看娘那個樣子……”馮立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馮毅看向柳墨,見她不吭聲,心頭收繁,“趕繁去看看。”

    兩兄弟跟了過去,柳墨也只好跟在後面過去。等他們到的時候,就看到馮錚站在淨房外,給莫蓉蓉揉著手。

    “蓉蓉,手還疼嗎?”

    “不疼,揍了她,我如今氣順多了。”剛才憋著氣,她都快氣死了。

    “嗯。”馮錚點點頭,“揍就揍,無妨。”

    “馮錚!那是莫家的小姐,她說揍就揍,揍的還是女子不能說的地方……”馮老夫人真的是再沒見過這麼野蠻的女子。

    哪兒都不揍,就備偏挑了莫椒兒身上揍,就那一張臉好好的,任誰都不相信莫椒兒被揍了。

    馮老夫人這才發現莫蓉蓉狡猾又心很,一言不合就開揍,今天若是她在,說不得這一把老骨頭也要被折騰一番。

    馮老將軍臉都氣紅了,他是真的料不到馮老夫人糊塗至此,一轉身,對著馮老夫人呵斥,“你夠了!你真的是太過分了,這家宴,為什麼莫椒兒會在,你心裡打什麼壞主意。”

    馮老夫人見馮老將軍一點情面也不留,索性把話說開了,“莫蓉蓉是阿錚娶的,可她什麼身份呢?到底見識淺薄,做事沒個把握,阿錚要的是一個能給他撐得起門面的人,莫椒兒就很好,可也不能拋棄了莫蓉蓉,她們兩人正好是姐妹,莫椒兒做大,莫蓉蓉做小,兩女侍一夫,不是剛剛好?”

    空氣一下子冷凝了,馮老將軍氣得說不出話,而馮毅和馮立兩個不好開口,柳墨從聽說了李雙兒量倒的事後安靜如鵪鶉。

    忽然,馮錚低低地笑了,隨即拉著莫蓉蓉的手往外走,馮老將軍想攔他,他卻目不斜視,堅定地往外走。

    馮老將軍放下了抬起的手,在馮錚的身影一消失,他反手揮在馮老夫人的臉上,見到老妻子一臉的震驚,他冰冷地說:“你要是不會管事,從今天起就不要管了。”

    “你!”

    “老大,扶你娘下去。”

    馮毅第一回見到爹發這樣的火,安靜地撫著崩潰的娘走了,馮老將軍看向柳墨,“將莫椒兒扶回去,告訴他們莫家人,我們馮家只認定莫蓉蓉是二媳婦。”

    “是。”柳墨連忙喊了丫發扶起軟著身子站不起來,一直哭的莫椒兒,趕緊將人送走。

    馮立額頭一直冒汗,馮老將軍看向了他,“看來你媳婦什麼都知道,還做幫手,呵呵。”

    “爹。”

    “好好管管,管不了就送回他們李家去!”

    “知道了,爹。”

    馮老將軍甩了甩袖子,心中有了決定,這個家不能再讓馮老夫人作主了,他握緊了拳頭,硬起了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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